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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跟在我身后
第三十一章
长廊房檐下滑落一滴雨, 银铃被长风轻抚,飘来的乌云遮住半边天际,显得有些昏沉。
牧听舟率先闻见的是一股明净温润的檀香, 清冽又带着几分独特的香火气, 瞬间将他有些浮躁的内心给抚平了。
在他的脸埋入布料时的那瞬间, 隐约好似闻见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牧听舟抬起眸来想要喊什么,却发现接住自己的竟是一位僧人。
像僧人,又有些不像。
他身着一袭藏红色的僧衣,束着的鎏金腰带衬得身姿挺拔岿然。在他的腕骨处缠着一串佛珠, 金丝绳宛若束缚般将他的腕骨牢牢锁住,绷紧的丝线在皮肤上留下了几道红印。
牧听舟不经意间扫过这串佛珠,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粒粒佛珠上印刻着古老的梵文,微怔:“这……”
他话音未落, 那僧人就已经动作流畅地收回了手,佛珠也随着他的动作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明亮的声响。
“山路不稳,施主还是小心为妙。”僧人眉目低垂,嗓音微凉地道。
他分明气质清冷, 宛若雪后松柏, 下颌线棱角分明, 再往上看, 却是顶着一张极为普通的大众脸。
——丢进茫茫人海之中准会找不见的那种。
不知是不是两人的气质相符, 牧听舟又莫名地想到了裴应淮。
他甩了甩脑袋,将裴应淮的影子从脑海里甩了出去。
呸,怎么哪都能想到他!
晦气!
牧听舟站稳身子,行了一个标准的道礼:“多谢师傅。”
那僧人一愣, 又看了眼腕骨上的那串佛珠,顿了顿后才问:“不知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檀若寺已经颇久不接受香客了。”
啊?
牧听舟呆住, 一时间纠结在原地。
这事祁萧然也没说啊,都到了这里再回去也不现实,在这佛门重地里暴露身份明抢豪夺更不现实,况且里面还有个他非常不想见到的人……
牧听舟思忖片刻,决定暂时先撤退,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想想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他此行易容成了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在爬山的路上脸颊上还蹭到了几处灰尘,看上去脏兮兮的。
这是怎么发现的呢?因为他看见了那僧人原先干净的僧衣的一角被蹭到好几处灰色。
他抓了抓脑袋,有些腼腆地扬起了脸,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原来是这样,是我的兄长告知我,若是想求一枚长生玉,可以来檀若寺碰碰运气。”
“既然檀若寺不对外接受香客,看来我也只能白跑一趟了——感谢师傅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兴许早就从山上跌下去了吧。”
他语气中带着点遗憾,稍稍退后一步,正想直接告辞后转身离开。
“长生玉?”
他听见了那个僧人问,“为自己求的?还是为别人?”
牧听舟笑道:“是为我兄长而求的。”
僧人重复了一遍:“兄长?”
牧听舟微敛笑意,很明显不愿作答,微微欠身后便转身。
刚迈出一步,却倏地听见身后庙门内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僧鞋在地面上发出吧嗒的声音,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
牧听舟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后迈出的步伐更加急促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小跑,像是有猛兽在背后追一样。
“yu……郁长留,在看什么?”
很久没有听见的熟悉声音,乍一听还有些模糊,牧听舟加快脚步,却还是慢了一步。
“这位施主,您是来求长生玉的?”
身后说话的那人语调之中带着点滴笑意,随意地扫过牧听舟僵硬的背景,又看了看站在门前的人,不赞同道:“长留,你怎么可以这般赶客,即便檀若寺已经很久不接待香客了,也不能让一个这般大小的孩子白跑一趟啊。”
“小孩,要进来吗?”那人扬高音调,朝着不远处的牧听舟喊道。
小孩……
牧听舟停下步子,紧绷着脸,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寺门走去。
他站定在这两名僧人的面前,像是有些害羞地垂着脑袋:“那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不会。”李修缘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头顶,状似无意间伸出手,搭在牧听舟的肩上,“来者皆是客,既然今日的寺门为施主打开,就证明我们之间有缘分的!”
牧听舟浑身不适,敏锐地感知到他的视线,刚想说些什么,却无意间看见这只搭在肩上的手,掌心处有一道交错的十字疤痕,从掌心贯穿至手背,狰狞又刻意。
到了嘴边的话被吞了回去,他唇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恍恍惚惚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感谢这位主持了。”
李修缘眸中笑意更深了,他一只手搭在牧听舟肩上,凑近了问:“诶?你怎么知道我是檀若寺的主持——难不成这也是你兄长告诉你的?”
牧听舟无话可说,陌生又熟悉气息陡然接近,猛然间有股被毒蛇盯上的错觉,肩上的触感让他感觉浑身上下宛若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他闭了闭眼,刚想破罐子破摔将人甩开,余光中却看见一只横来的手抓住了李修缘的手腕,顺带着将他整个人都拽离了一些。
环绕的陌生气息蓦然远离,牧听舟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感激似地望了眼身侧的男人:“还不知该如何称呼……”
“郁长留。”他淡淡地回应。
“郁大师。”牧听舟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喊完人他才将目光缓缓挪向了李修缘。
“……□□。”他道,“在整个云衔山又有谁不曾听闻过您的名讳呢?”
三岁便拜入万鹿山修行,十岁前便已凝聚金丹,是在牧听舟入山前近乎是与裴应淮持名的天才剑修少年。
——直到他的右手被废之前,李修缘都是整个万鹿山名列前茅的天之骄子。
比起郁长留,李修缘身上完全没有身为佛修的特性,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僧袍,袖口处还沾着暗色的痕迹,胡子拉碴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像是狼一般,被紧紧盯住时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再加上他那双踢踏着的拖鞋,一眼望上去堪比酒楼的打手。
分明是同裴应淮相仿的年龄……
牧听舟心底泛着嘀咕,悄然又远离了他几分距离,无意间又离郁长留近了些。
咔哒咔哒——
牧听舟垂眸望去,见他只手拨动着那串佛珠,偏头问道:“郁大师也是檀若寺的僧人吗?”
郁长留手上的动作微顿,一旁的李修缘凑了上来插话道:“是哦,怎么?对他产生兴趣了?”
牧听舟连忙摆手讪笑道:“怎会,不过是有些好奇。”
不管是李修缘还是旁人,哪怕是祁萧然接近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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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会产生抗拒心理。
唯独裴应淮,还有这个方才接住他的这个郁长留。
难不成他们身上都留有什么神阶的法器?
还是说只有身上干净的人他才不会抗拒?
可祁萧然也非常爱干净啊……
牧听舟深知自己没有裴应淮那种洁癖症,一路上苦思冥想着,感觉自己是陷入了某种误区之中。
“到了——”
李修缘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牧听舟应声抬头,看见了檀若寺正殿的门正大敞着,里面跪坐着一排僧人,虔诚地低着头诵念着经文。
他蹙着眉,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听见郁长留又问了一句话。
“你兄长今年贵庚,为何要刻意为他前来檀若寺求得长生玉?”
牧听舟不愿再透露更多,如今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也有些不悦,眸光冷了冷。
“没看见人家小孩不想回答?老是追问可不会有女修喜欢的哦。”李修缘拐了拐郁长留,全然无视了他冷若冰霜的那张脸,打笑道,“行了,先别说了,进来吧。”
在这般佛门重地,牧听舟封印了半身的修为,如今走路都觉得沉重了不少,心理实在没什么安全感。
更何况他与李修缘有着说不清的仇怨,更是要小心谨慎了。
他有些懊恼,原先在檀若寺外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扭头离开的。
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也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瞅了眼里面那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牧听舟的顾虑,郁长留站定在他的身侧,垂眸望着他:“害怕?”
哈。
真不知道这人在说些什么,他堂堂一个幽冥尊主可能会怕这一群佛修吗?
牧听舟内心冷笑一声,刚想直接迈开步子踏入其中,却发现衣袖被轻轻地牵扯了一下。
克制又压抑。
“怕就跟在我身后。”
郁长留率先迈步,背对着他,声音有些模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冽,莫名让牧听舟躁动的心思安定了下来。
李修缘唇角的弧度微微下沉,目光深沉幽邃,紧紧地盯着面前一前一后的二人。
在看见牧听舟踏入内院中时,他才不紧不慢地迈开步伐紧随其后。
——像是要将他身后的退路给堵死一般。
牧听舟的眸子闪过一抹赤红色,在迈开步子的那一刻起浑身肌肉便紧绷在一起。
就在他踏入其中的那一瞬间,身边的光亮顷刻间倏然褪去,就连正面对的那尊佛像都被突如其来的昏暗给侵蚀。
牧听舟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攥紧长袍中的匕首退后一步,却触碰到了一个梆硬的胸膛。
李修缘含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退什么?”
牧听舟:“……”
他眸光闪过一丝狠戾,攥紧匕首骤然朝身后挥去。
同一时间,原先跪坐在原地的僧人像是雾气般一挥就散,就连周遭的陈设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幻境!
牧听舟心下一惊,寒光匕首在指缝间来回极速穿梭,陡然间身体柔软得不像话,巧妙地从李修缘身侧穿过,反手狠狠地将匕首插入李修缘的脖颈间。
纤细白皙的手腕仿佛有着千斤顶的力量,不得不说,哪怕牧听舟被封印了半身修为,力量还是那么强悍。
却被李修缘抬手,就这般轻而易举地挡下了。
他噙着笑,眼神冷了下来:“那么长时间没见,舟舟师弟,都没说想我的?”
牧听舟言简意赅:“滚!”
话音刚落,另一只手蓦地掏出匕首又刺了上去。
眼中伪装的乖巧和腼腆全部褪去,仅剩下猩红的凶戾一片。
李修缘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闪身后退躲过迎面而来的寒光利刃,匆忙之下朝不远处的郁长留投去目光。
这一处细节被牧听舟很好地捕捉在了眼里——他从一开始就对身后那人抱有警惕心,见李修缘退离也不去追,反而足尖一点,身形轻盈地转过身,飞舞在空中的匕首直直地朝着身后那人刺去。
今天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怪就只能怪他今天不走运,在山前拉了他一把了!
牧听舟眼尾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怎的,泛着微微的红晕,咬着牙直冲冲地莽了上去。
耳边好似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熟悉之中带着一抹喟叹。
牧听舟微微怔愣,但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出神,膝盖被突如袭来的小石子给砸得一软,整个人失去平衡,再度朝前跌去。
余光里,李修缘脸上笑得贼精。
牧听舟心里暗骂一声,迅速在空中调整好平衡,指尖上下浮动,牵连着飞舞的匕首一并朝李修缘刺去。
后者脸上的笑意僵住,慌忙躲开。
而牧听舟却是再度跌跌撞撞地撞进了一个怀抱。
“……”他默然间抬头,郁长留的一缕长发垂在他眸前,正低着头看他。
见他蹙着眉,遮掩脸部的黑痕被剐蹭掉一小部分,露出下面白皙的肌肤,而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战意,郁长留无奈地叹息。
“都不能消停会吗?”
他没有变
第三十二章
赤阳悬挂在高空中, 檀若寺的门檐肆无忌惮地敞开着,钟楼之下,寥寥无几的几名小僧正顶着艳阳高照的天气, 手中拎着扫把将庭院的落叶清理干净。
而庭院之中, 三杯沏满了茶水的杯盏放在桌案上, 三个人像是僵持住了一般团坐在一个小小的桌案前。
倒是周边散落了一地木门和栅栏的残骸,大多数都是牧听舟心情不悦后“不小心”用匕首划破的地方。
牧听舟身上的伪装已经褪去,露出一头柔软的银发与晶亮的赤瞳,冷着一张脸, 一动不动。
郁长留垂着眸,一言不发地盯着桌案前的那杯逐渐冷却的茶盏。
只有李修缘抓耳挠腮地坐不住,时不时地朝郁长留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惜后者完全不看他一眼。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啪地一下把茶盏搁置在桌案上,粗声粗气道:“你想怎样?明明是你先过来的吧?明明也是你先动手的吧?怎么现在反倒是你在这生气了?”
“放我走。”牧听舟冷冷道,“难不成这就是你们檀若寺的待客之道?!”
李修缘嗤笑一声:“现在放你走,到时候夜半你不还是会偷偷溜进来?”
“……”
心思被无端猜了个准, 牧听舟心底暗骂一声, 一时有些语塞。
“那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拆了你这破寺庙?!”
李修缘耸耸肩:“你拆, 反正我早就想翻新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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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账本就直接送到聿珩那边了。”
“你他娘的——”牧听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啊?难道不是你先前昭告三界,说聿珩已经变成了你的侍宠了吗?让侍宠付银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李修缘打趣地笑了下:“你说是吧,长留?”
郁长留掀起眼皮不冷不淡地扫了他一眼, 李修缘一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不准跟他讲。”牧听舟倏地出声打断, 脸色都沉了下来,重复了一遍,“不准,跟他说。”
这两人指尖的事情颇有些复杂,李修缘见真的把人惹火了,连忙摆手:“没说没说,我都还没说呢。”
“我都好长时间没同聿珩联络过了……对吧,对吧长留!”
郁长留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深幽的眸子望向牧听舟:“不知牧尊主今日而来所为何事?”
牧听舟瞥了他一眼:“说了,给人求块长生玉——不是我说,这位兄弟,你真的有点奇怪,我做什么你都要问上好几遍。”
他眯了眯眼:“既然已经得知了我的身份,还不滚远点?别在这碍了我的眼。”
李修缘瞪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心觉有些不妙:“等——”
郁长留应声打断:“牧尊主口中的那位兄长,到底是何人,隐瞒身份前来檀若寺,又居何心?”
“……还是说,你本意不在此?”
唰地一下。
郁长留稍稍偏头,一枚锋芒毕露的长刃匕首堪堪擦着他的脸侧,没入了身后的竹窗之中。
一道清晰的血痕陡然出现在他的脸上。
牧听舟那一掷,确确实实是想杀了他。
见郁长留面不改色,抬手抹去了那道血痕,他玩味般笑了,歪着脑袋道:“你这和尚倒是有些奇怪,要说是个还未入道,身上却流淌着至纯剑气。明明是个薄情寡义的和尚,手腕上偏偏又套着压制心性的佛珠……”
他猛然间凑近,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你到底是谁?”
郁长留眸色一暗,被牧听舟清晰地捕捉,他恍然地啊了一声,又笑道:“你认识我。”
这是个陈述句。
“倒不如说,我们应该先前见过?”
牧听舟思忖片刻,都没想出来自己有杀过什么佛修。
由于一些事情,他向来与佛修之间的关系向来是见着了恨不得就躲得远远的,此次只能算是个意外。
还是说这个人,是像李修缘一样,半道出家改道修了佛道,因为一些变故?
难不成是因为一些由他引起的变故?
牧听舟手上造的杀孽太多,一时间竟猜不出来为何他能从这么一个小小的和尚身上感受到一股不满之意。
算了。
不想那么多了。
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找到龙涎佛果的位置。
恰巧此时李修缘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先前还说我呢,你们两个说话也别这么唇枪舌剑的,伤了和气多不好。”
“舟舟师弟,我们俩也有好久未见了,今日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坐下喝喝茶叙叙旧。”
“不就是一枚长生玉嘛,我多的是,明天给你刻上一枚?”
李修缘站起身,顺带着想要扯一扯郁长留的衣角,被他轻描淡写地避了过去。
李修缘:“……”
你们这师兄弟一个个的到底要闹咋样?!难不成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李修缘内心咆哮着,脸上还挂着笑,朝牧听舟道:“长留是更偏向于云游在外的散仙,也是不久前才抵达的檀若寺,我先将他安置下来,回头便来找你。”
牧听舟巴不得他麻溜离开,眼不见心不烦,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目送着两人消失在门后的背影,他又等待了些许时间,才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站了起来。
人界想来灵气稀薄,他此行封印半身修为,原本有十成十的把握不会被人看穿,可邪门的是他竟然连寺门都未曾踏入,就撞见了李修缘。
倒不如说更邪门的是他身边那个叫郁长留的散仙……
此人方才躲过他匕首时的身手,还有那双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所言的一切。
——牧听舟前半生,除了裴应淮还未曾遇到过这种人。
勉强压下心底的杀意,他一边束起长发,一边冷冷地想:先前没杀他,是因为承了他的一份情。
牧听舟虽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但也是一个有原则的大魔头。
不管如何,若不是郁长留前后接住了他两次,恐怕牧听舟现在还在不依不饶着,但就凭他这半身残缺修为,是怎样都没法与李修缘正面对抗的。
如此一来,他与这个郁长留也算是两清了。
若是此人之后还会妨碍到自己,那就别他手下的刀剑无眼了。
牧听舟将长发束起,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脸颊。
他身上的衣袍还是方才那件,看上去并不是特别起眼,却在褪尽伪装后,被那张凌厉又漂亮的面容衬得亮了几分。
牧听舟走到内院之中,恰巧看见了几个小和尚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手中的长扫把被扔到了一边。
在看见他走过来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弯腰捡起扫把,朝牧听舟躬了躬身:“小施主。”
牧听舟微顿。
小施主?
他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年轻吗?
为首的那个小和尚抿了抿唇,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李住持说了,只要看上去年龄比他小的,都要喊小施主。”
牧听舟想了想李修缘那副模样,默言了。
他随意地走到一处木桩下,撩起衣袍,坐在木桩上,他双腿交叠着,只手撑着下巴,眉眼处的淡笑软化了些许五官的锋利,整个人倒是有了几分邻家哥哥的亲近模样。
看得躲在暗处的李修缘啧啧赞叹,杵了杵身侧的男人,有些幸灾乐祸道:“看看,这笑得,多天真灿烂。”
他长吁一口气:“简直闭上眼,都能回想出听舟小时候那副乖巧的样子。啧啧,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成了这副模样,真造孽啊……”
意识到身侧男人身上传来越来越冰冷的气息,郁长留紧抿着唇线,目光凉薄地落在了李修缘的身上。
后者自觉封住嘴巴:“我的,我不该这般说他,我的错。”
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你别这样老是冷着一张脸,我……”有点害怕……
郁长留冷声打断:“他没变。”
李修缘:“啊?”
郁长留身在暗处,那双眼睛却始终紧紧地停留在牧听舟的身上。
他看着他脸上带着笑,不知是同小和尚说了些什么,眉眼都弯了几分,隐约露出了唇齿间的小虎牙,伸手揉了揉小和尚的脑袋;看着他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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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小和尚手中的扫帚,有模有样地教起小和尚该如何忙里偷闲地偷懒……
这是牧听舟少年时期最擅长的事。
他又看着他背负在身后的手,悄然使出一小节灵力,驱使着灵力像是一阵风似的将地上散漫的
落叶全部缓缓堆积到了一起。
郁长留……应该说是裴应淮,深呼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紧扣在腕骨上的佛珠,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他沉着声,嗓音喑哑道:“他从头彻尾地都没有变。”
李修缘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渐渐沉默下来,盯看着他们良久,轻轻触了触掌心的那道伤疤,长叹一声,别过脸去了。
与此同时,一阵长风刮过,绿藤树上簌簌又落下了几片绿叶,恰好有一片落在了牧听舟的肩头上。
他偏过头,伸手将那片绿叶随意地捏在指尖把玩着。
随后,便听见了小和尚颇有些激动的声音,他像是刻意压低了声线不敢让别人听见。
“施主说的是檀若寺那棵万年苍青柳藤吧!那棵树百年不衰,万年方可结出一颗果子。”
“现在就位于云衔山的南面最高的那座山峰上呢。”
他为谁而来
第三十三章
小和尚磨磨蹭蹭又将地上方才落下的落叶清理干净后, 才恍然想起来,李住持好像不允许他将这件事告诉外人。
他回过头:“施主,您问这个……”
身后的树桩上却早已空无一人, 仅留下了一地早就被人收拾干净的落叶堆。
另一边, 李修缘见状走了上去, 小和尚忙低下脑袋,不吭声了。
李修缘问:“方才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小和尚老老实实地将方才的对话都重复了一遍,语毕,怯生生地望了李修缘一眼:“住持, 对不起……”
李修缘摆了摆手,道:“无事,他……是同我们一起的。”
应该吧。
他瞅了一眼郁长留。
郁长留眸色渐深,沉声问:“苍青柳藤的位置在哪?”
李修缘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 猛地瞪大眼睛:“他的目的难道是龙涎佛果,可那不是已经……”
“……”郁长留摇摇头,“我不知。”
他想到先前的无上枝,再加上这一次的龙涎佛果, 心底浮现出一抹异样。
若不是郁长留心知肚明牧听舟现在对他还心怀提防, 再加上两人离别前大吵了一架, 他都要产生牧听舟是为他寻找药材才来到这里的错觉了。
长风吹响檐下的铃铛,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 山顶的暮色绚烂夺目,霞光从天际的尽头缓缓落下,夹杂着几缕从寺院中传来的檀香
李修缘原先匆忙的脚步微顿,还未踏入内院中, 就闻见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味。
他闻出了这是什么,双眼骤然亮起, 随即快步踏入其中。
寺院内,苍树之下,摆着一张用树墩制作的简陋桌案,头顶的绿叶簌簌落下,飘在了树下懒散躺着的青年身上,弧线锋锐的轮廓被霞光映照得柔和了几分。
在那张简陋的桌案上,摆放了一坛古朴的酒坛,先前闻见的阵阵香气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听到了脚步声,牧听舟终于掀开眼皮,懒懒散散地开口:“终于来了?”
在目光挪向了紧随其后的郁长留时,这才微敛神色,似笑非笑道:“我先前以为你会将郁大师给安顿下来,倒是没想到这一去,又是两个人一并回来了。”
李修缘向来脸皮厚,嘿嘿一笑:“檀若寺没有什么多余的空房,方才我去看了下,余下仅剩的也只有一间房了。”
“你晚上要同长留挤一挤吗?”他问,“屋里有两张床……”
“……”牧听舟已经懒得吐槽檀若寺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是如何养出了这么一个吝啬的人,但为何偌大的寺院里能只剩下一间房了?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停留在郁长留的身上,只觉得一阵烦躁。
到时候干脆把这臭和尚打晕再出去好了。
他原先的计划是趁机将李修缘灌醉,再偷摸着夜半行动,如此看来并不会那么顺畅了。
牧听舟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抬手在面前的酒杯中盛满,举杯递到了李修缘的手上。
“李……师兄,那么长时间没见,还没来得及同你好好叙叙旧呢。”
李修缘狐疑地瞅了他一眼,但还是顺应着接过酒杯,指腹摩挲着杯壁,像是在探究了什么。
“嗨,那都是好久之前的陈年往事了,如今不提也罢。”
“你过得如何?”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更合适些,李师兄这段时日来,过得怎样?佛道与剑道相比,哪个更难一些?”牧听舟笑着,抓起另一个空杯,当着李修缘的面为自己斟满,而后举杯一饮而尽,“说起来,那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的,还未来得及向师兄好好道一声歉。”
见状,李修缘也放下心来,听到他提及从前,干脆盘膝坐下,接过酒杯,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要我说,应该还得是剑道吧。”李修缘扯开唇角笑了下,又像是在自嘲一般,“剑道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我不行。”
李修缘虽为佛修,但是半道出家,身上属于剑修的那股锋锐气息还没有完全褪去,模样看上去妥妥的一个酒肉和尚。
牧听舟不知从哪听说了他这嗜酒如命的喜好,提前备好了几坛“应春”放在了储物戒里。
纤长的鸦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思绪,牧听舟着实有些没想到,明明已经暴露了身份,李修缘竟还能这般毫无戒备的喝下了他准备的东西。
李修缘清心寡淡了太长时间,如今一碰到酒,恨不得直接抱着酒坛喝了起来。
“好酒!”他咂嘴赞叹,眼睛都在发亮,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
不知不觉一坛酒杯干完了一半。
牧听舟倚在树干边,眸中染上几分微醺,眼睑稍稍地耷拉着,沉默不语,垂眸望着手中的杯盏。
那双薄薄的唇瓣被酒色晕得分外红润,眼神中带着些许迷离。
直到察觉到身侧隐隐投来了一抹视线,牧听舟才眯着双眼,顺着那道视线望了过去。
郁长留只身一人,坐在树旁,静静地望着他。
不知是不是在“应春”酒气熏染下,牧听舟忽然觉得这双眸,有种好熟悉的感觉。
像是在很久之前,就曾见到过。
酒气连带着其中的药性,即便牧听舟先前吃了一粒解酒丸,如今的脑袋还是有一瞬间的卡壳。
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凝滞,身体就比脑袋里想得更要快一步。
他将酒杯放置在桌案上,全然不顾身侧已经要昏死过去的李修缘,蹭着身下的落叶,坐到了郁长留的身旁。
他看着那和尚像是也有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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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眼睛微微睁大。
牧听舟蹭到了他的身边,鼻尖顿时闻到了一股非常清冽的味道,和他在山门前被接住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不讨厌这个味道。
和裴应淮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他脑袋有些晕乎,为了打消李修缘的戒备心,自己也喝了不少,有的时候被辣得直皱眉也只能往肚里咽。
鼻尖萦绕着这股气息,牧听舟深呼吸一口气,脸颊被酒气熏得红晕一片,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郁长留。
然后,倏然地,伸出修长的指尖,碰了碰郁长留垂在身侧手背。
确实没有那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牧听舟心底抓耳挠腮的好奇,干脆直接仰头问了出来:“为什么?”
郁长留垂眸,看着他,轻声问:“什么为什么?”
牧听舟又戳了戳他的手臂,细细地感受了一下:“没有那种讨厌的感觉。”
“……但是李修缘就有。”
他哪怕是说话有些颠三倒四,郁长留却莫名地听懂了。
藏匿在高领背后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印证了他内心陡然冒出的那抹私念,腕骨上那串刻着古老梵文的佛珠咔嚓咔嚓地收紧,传来的钝痛感像是小锤子一般无时无刻不警醒着他。
不行。
牧听舟瞬间捕捉到了佛珠的声响,像是警觉的猫猫一样直起身子:“什么声音?”
有人来抓他了?!
郁长留心底一阵柔软,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像是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微微扬起唇角。
“没事。”
那一缕缕丝绸般的银发垂在牧听舟的肩侧,郁长留眸色渐深,悄无声息地捻起一缕缠绕在了指尖。
酒香醉人,带着丝丝入骨的凉意夜风,吹得树叶摩擦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牧听舟脑袋难得被吹得有那么一丝清醒,艰难地驱使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灵气将剩余的酒意给净化了干净。
直到这种不受控制的醉人感慢慢消退了之后,他才微瞌上双眸,嘴里溢出一丝沉吟。
然后——后知后觉地才察觉到身侧有人。
顿时,警钟敲响!
牧听舟猝然睁眼,支棱起身子,脑后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
牧听舟回头望去,就见郁长留的指尖上缠绕着几根银色的发丝。
郁长留显然也没有意识到他能鲤鱼打挺地这么快,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
“你——”
原先还有些模糊的记忆像是被一双手渐渐剥开,牧听舟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在回想到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之后,羞愤地差点直接挖个洞钻进去。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双浸了水的眸子气得仿佛是要燃烧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