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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听舟疑惑:“怎么了?”
景良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思考,干脆让自己变成一个真实的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了牧听舟此刻的模样。
“你自己看吧。”
冰鉴镜自然不同于别的铜镜,将牧听舟此时此刻的模样清清楚楚地展露了出来。镜中人的眼睛圆润而明亮,乌黑的瞳仁中还带着几丝挥之不去的笑意,垂在额前的几缕发丝柔软,半掩地遮住了浓郁又精致的眉眼。
先前给景良留下深刻印象的凌厉感早已荡然无存,这般望去,像是一个单纯容貌精致的万鹿山少年弟子——就连那头标志性的银发都已经被染黑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就连身上的道袍都显得有些宽大,衣袖和裤脚长出来了一截,活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牧听舟也呆住了:“……原来这反噬竟然还能有让人返老还童的效力呢?”
景良怒不可遏:“你觉得可能吗?”
牧听舟猛然间想起了方才在梦境中与郁长流之间的对话,还有在离别前他那一缕钻入额间的灵力。
罪魁祸首已经显而易见了。
牧听舟无言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没、关、系,反正这副样子还更不会引人注目一些。”
他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景良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全程被关在乾坤袋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哦。”牧听舟面无表情地应道,“那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如就拿去喂狼算了。”
“等等——!”
见他当真不像是在作假,景良登时急了,忙道,“但是我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现下的大致情况我也都了解了!”
“你知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两个月之长了吗?”
牧听舟愣住,他没想到只是和郁长流说两句话的功夫外界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景良叹了口气:“你昏迷的这些功夫,外界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是不清楚你们人类之间的那些纷争,但是若你想要逃出去,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因为今日他们好像要举办什么庆典,好像说是要庆祝阿淮归位什么的……后面的我就没听得太懂,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
牧听舟眉头一皱,从这三言两语之中总结出了一个重要信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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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应淮回到了仙盟,会在今日举办庆典。
或许这应该会是一个出逃的好机会。
他绝对不能被仙盟的人抓住。
思以至此,牧听舟沉吟片刻,又问:“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有谁来过?”
“要说谁……”景良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
牧听舟昏迷的这段时间基本上他一直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偶尔传来的声响都是很小很小的,时不时地还会有人轻语低喃的声音,但那些都太过于模糊,乾坤殿的位置离床榻又比较远,景良没有听得太清楚。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没什么人来过。”景良道,“我的活动范围太过狭窄,整个屋子在这两个月之内都非常地安静,所以没能听见什么有效的消息。”
牧听舟轻抿唇瓣,蹙眉应了声,随手找到一根长绳将披散在身后的黑发拢了起来束在脑后,又将镜子的碎片揣在了怀中,趴在窗台上低声道:“接下来就是最紧张刺激的时候了。”
景良:“?”
窗外一片原野,空无一人,牧听舟指尖轻轻触碰到结界之上,那层笼罩在整个屋子外的结界瞬间哗啦一下全碎了。
牧听舟:“……”
动静很大,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赶忙将窗户拉了上去,仗着自己身形变小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与此同时,肃穆的琼楼玉宇之上,琉璃砖瓦雕砌而成的大殿明净又堂皇,为首的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间回首,冷冽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虚虚地落在隔空处。
他身穿一袭素色白袍,衬得身形挺拔修长,宛若一柄未出鞘的利剑,五官轮廓锋锐锋利,眸色幽邃黑沉,唯独眉宇间夹杂着一抹阴郁挥散不去。
身旁的随侍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眼:“仙尊大人,您有何吩咐?”
裴应淮定定地望着大殿的出口处良久,而后垂下眸子冷淡地开口:“无事。”
另一边,牧听舟只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景良声音闷闷地:“要走你自己走,能不能别把我也带上?”
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看守的人,牧听舟心中正疑惑着,闻言想也不想道:“那怎么可能,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你看我像是会丢下好朋友独自离开的人吗?”
这句话槽点太多,景良无力开口,只得叹了一口气。
越走就感觉这里不像是万鹿山,倒像是仙盟的根据地。牧听舟眼下没法使用灵力,意识到这一点每走一步都像是行走在悬梁上,小心又谨慎。
不同于幽冥的简易构造,仙盟的路显然更加错综复杂些,高耸入云的仙山与层峦叠嶂的山脉,让牧听舟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都没有绕出这山环水绕的环境。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面的彻底摆烂,牧听舟望着眼前再一次出现的溪流,他有些绝望地问:“这里,刚才我们是不是来过?”
景良沉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次已经是第三次绕到这里来了。”
牧听舟从未来过仙盟,更没有在里面迷路过的经历。他身体才刚刚治愈还没有好全,此时已经感觉到腿脚有些发软了。他干脆席地而坐,坐在了溪流旁的石墩上。
反正方才绕了足足三圈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估计都是去到那个什么庆典上了,只有牧听舟一个人累得满头是汗,肚子也饿得咕噜叫。
哪怕,哪怕随便来个人也行……
他指尖触在水面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水面,看着涟漪荡漾开来,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时的轻柔感,直至感觉到身侧倏然一暗。
牧听舟脑袋里警铃大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挥出了一拳。
来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有些错愕地接住了这看似绵软实则有力的拳头,愣了半晌:“……你没事吧?”
牧听舟反映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的外貌已经改变了。他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抱歉,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来人笑眯眯地回答,将他的拳头松开:“无事,怪我走路没有声音。看小友的模样,是来参加仙尊大人的庆典的是吗?”
“啊?”
那人眨了眨眼睛,指着他身上的道袍说:“小友难道不是万鹿山的弟子吗?是和师兄弟们走散了吗?”
牧听舟现在满心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连声点头:“对对,先前一个不注意就不小心走散了。”
来人沉思片刻,而后道:“既然我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那不如小友跟我来吧,时间不多了,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看着朝自己伸出的手,牧听舟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主要是若是让他自己在这里绕,哪怕是绕一辈子都可能出不去
牧听舟浑身上下的烦躁感近乎要溢出来了,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青年身后,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充满了可疑。
但为了走出那个鬼地方,他又不得不跟在这个人的身后。
先前听祁萧然说现在九重天上出现了好多拐卖小孩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有没有可能面前的这人也是其中之一?
毕竟他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的恰到好处,而牧听舟现下没有任何灵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感觉到不对掉头就准备跑。
牧听舟垂着脑袋胡思乱想着,理所当然地忽视了面前青年偏头望向他时眼底流露出的笑意。
就在他心底越来越悬的时候,眼前的人停住了脚步:“好了,我们到了。”
牧听舟倏然抬起头,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座琉璃砖瓦雕砌的大殿,毅然伫立在天地之间,霞光映照在上方,恢宏又缥缈。
见他还愣在原地,青年提醒道:“庆典已经开始了哦,现在我们再进去的话会显得有些突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牧听舟:“什——?”
他下意识地想要开溜,却倏然被青年抓住了手腕,“等……”
可面前的殿门已经被推开了。
刺目亮眼的光从里面投射出来,牧听舟眯起双眼,手腕上传来的触感让他不适,他低低地喊了一声:“放开!”
这一声的音量分明很低,可在寂静得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大殿之上,就显得尤为突兀了。
原先空荡的大殿之中此刻站满了人,略带好奇的目光望向牧听舟时让他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下一秒,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倏然抬起头。
视线掠过了人山人海,隔着众人望去,而在最高处的大殿之上,站在上方最为瞩目的白袍男人恰好垂眸,两人的目光隔空相撞。
不知为何,牧听舟心底忽地咯噔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看见那个清冷淡漠的视线微微下移,望向了他被人牵住的那只手。
收徒
第一百零四章
牧听舟毫无知觉, 怔愣地望着高台上的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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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旁边的青年面对着裴应淮的死亡注视,求饶地笑了笑, 无奈松开了手。
裴应淮这才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重新转过身, 瞥了一眼身旁的侍从。后者心领神会,微微欠身后便退离了高台,独留下了裴应淮一人。
男人气质偏冷,宽大的衣袍素不染尘, 眉眼淡漠,仿若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青莲,不沾染丝毫情欲,是与牧听舟记忆中截然相反的模样。
这还是牧听舟第一次以这种仰视的角度去看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 隔着如潮汐般的人群,恍惚之间,牧听舟的心脏不可抑制地漏跳了半拍,他下意识地上前半步, 想要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谁知,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裴应淮偏头望来, 那道沉寂的眸光直挺挺地穿过人潮, 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个时刻,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寂静,身边那些怪异的视线和嘈杂声都在悄然褪去,只剩下了牧听舟胸口中的心脏发出的一声又一声跳动。
陌生又悸动。
他看着男人遥遥相隔, 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启, 不冷不淡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今日劳烦大家聚集在此,并无他事,只是来宣布一件事情。”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日,我会带着我的徒弟一起重回万鹿山。”
“他身体还未痊愈,在此期间,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搅扰。”
此话一出,登时在场引起了不小的喧哗。
自打聿珩仙尊从万鹿山上出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收徒的先例,倒是有不少人绞尽脑汁地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自家孩子塞入仙盟或是万鹿山上,就为了得到他的一句指点,可毫不意外地皆被拒之门外了。
毕竟当年扶柳剑尊也是屈指可数的大能,若要是有人能继承这两人的衣钵……
可不幸就这么发生了。
就在所有人都要以为聿珩仙尊在幽冥受尽折磨命不久矣的时候,他竟然恢复了灵力,非但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回来,反而还带回来了一个徒弟???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按捺不住,开口关切地询问道:“大人,您的伤势如何了?那魔头没有对您做什么吧?”
接二连三的问题随之而来:“仙尊大人,属下知您心系苍生,可收徒肯定会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您从回来之后还未曾好好歇息……”
“对啊对啊,不如大人您先去休息,将您新收的徒弟放在万鹿山上也好啊,若是您不介意的话,正好犬子也是今年入籍万鹿山,孩子们可以一起修行。”
总而言之,明面上打着幌子的人也不在少数,就是不知道这群人剖开后的内心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了。
牧听舟倚在墙边,冷眼旁观地望着这一幕,只是大脑有些放空。
等等。
他刚刚说什么?
什么徒弟?
——裴应淮什么时候收徒弟了?他怎么不知道?!
牧听舟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还没等他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台上那人兀自说完了三句话之后,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高台之上,留下了一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人群。
牧听舟茫然地站在原地,只听见身旁传来了一声轻笑,他回过头,看见方才带着他来到主殿的青年正眉眼弯弯地望着他。
“你也觉得惊讶吗?”他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牧听舟:“?”
他皱起眉头,没明白这人是何意,但这抹微笑在牧听舟眼中又感觉到莫名的眼熟,正想要继续追问,却被旁边的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大人,这边请。”
先前跟随在裴应淮身边的那个侍从倏然出现在了牧听舟的身后,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牧听舟紧抿着唇瓣,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青年。那人似乎是感知到了牧听舟的注视,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张着口型缓缓道:那我们之后再见。
……有点奇怪的人。
牧听舟忽略掉心底的那一丝在意,并没有多理睬,跟着一袭白衣面无表情的侍从走出主殿,拐进了旁边的水榭长廊之中。
长风如潺潺流水般荡过水榭长廊,牧听舟抬头望去,裴应淮正站在这水榭长廊的尽头,也恰巧看了过来。
侍从顿住脚步,弯了弯腰,恭敬道:“那大人,属下就从您到这了。”
“等等。”牧听舟叫住了他,“我方才就想问了,你认识我?”
他紧紧盯着侍从的神情,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丝心神不定的破绽。
毕竟他的身份在九重天上一向敏感。
可惜没有。
这人跟他主人一样摆着一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又用一种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语气道:“您是随着仙尊大人一起来的,不管您是什么身份,在仙盟之中我们都需要尊称您。”
“……”牧听舟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可从那张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而这个时候,裴应淮也走了上来,自然而然地将牧听舟落在鬓角的碎发别在的耳后:“睡醒了?”
他的抬手的姿势太过自然,导致牧听舟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瞥了他一眼:“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比如什么时候收的徒弟,他怎么不知道?
“嗯?”裴应淮想了想,“应该没有?”
“行。”
牧听舟点点头,二话不说掉头就准备走人。裴应淮哑然失笑,自然而然地上前,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以两人目前的身高差来看,更像是裴应淮上前一步将少年圈进了怀中。
全然无视了旁边瞳孔地震仿佛到山崩地裂一样的侍从,裴应淮凑在他耳边,温声道:“怎么一醒就这么大的火气,身体好些了吗?”
牧听舟冷冷开口:“你管不着,我要走了。”
在这里只有糟心。
裴应淮低声问:“怎么走?你现在身无灵力,仅凭着这双腿走出去吗?”
牧听舟翻了个白眼:“怎么了?大爷我就算没有灵力也完全不可能像先前的你一样被我抬着回幽冥!”
裴应淮眉眼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勾起牧听舟束在脑后的一缕长发,缠绕在指尖,漫不经心道:“那是肯定的,我怎么可能跟堂堂幽冥尊主相提并论呢。”
“毕竟尊主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能破除双重幻境的人。”
牧听舟:“……”
这句话中传来隐隐约约传来的冷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不,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裴应淮静静望着他,看得牧听舟一阵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裴应淮却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饿了吗?”
牧听舟脑袋正疯狂转动着该怎么解释:“其实吧我也不是……嗯?”
裴应淮淡淡喊道:“段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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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这才一个激灵,神情恍惚地走上前:“大人,已经将一切都置办好了。”
裴应淮点了点头,瞥了眼还有些坐立难安的牧听舟,忽地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在牧听舟烦躁的表情下将他拉了过来:“若是没什么别的事,今日我就会带着我徒弟一起回万鹿山。”
同时在两个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裴应淮唇角勾起,眸色却一片黑沉:“嗯,就是这样。”
他带着牧听舟一路走到长廊的尽头,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扑面而来的一阵饭菜的香气,让牧听舟脑袋的思绪一下子抛之脑后。
裴应淮说的没错,他现在更像是一个会饿会累的凡人,醒了那么长的时间,又在仙盟之中迷路了那么久,腹中早就传来了阵阵饥饿感。
红烧肘子,清炖鲈鱼,香干肉丝,豆腐丸子……
总结一下,基本上就没有牧听舟不爱吃的菜。
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矜持地咳嗽一声,嘀咕道:“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再待一会。”
裴应淮眼中带着笑意,领着他坐到桌案前,又贴心地给他布好菜,望着牧听舟细嚼慢咽的模样,他心中悬了三个月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那一日,幻境被牧听舟一拳砸碎,现实与幻境重叠在一起,裴应淮从山上飞奔而下,正好看见牧听舟坠落的那一幕。
刺目的赤色从他的唇角不断溢出,裴应淮近乎肝肠寸断,灵力不要命地输入进牧听舟的体内,试图替他修补好神魂之中的反噬。
可惜无济于事。
反噬并不是外界造成是伤害,裴应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牧听舟在他面前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
牧听舟从前并不经常露面,在场也只有两三个人认出了他的模样,可裴应淮想不到那么多就急急忙忙带着他回到了九重天。
什么计划什么打算全被抛之到了脑后。
只有怀中这个人的安危占据了裴应淮整个心脏。
牧听舟看着碗中已经堆积成小山的饭菜,有些无言。他心念一动,瞅了眼裴应淮的样子,不着痕迹地问他:“你这三个月……应该感觉很好吧。”
不仅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就连修为也一并恢复了。
“不好。”
裴应淮骤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在牧听舟愣愣的表情中,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睡了很长时间一直醒不过来,我试了很多办法但都无济于事。”
“……。”
裴应淮轻声叹息道:“牧听舟,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若是出事了,我真的会疯掉。”
上山
第一百零五章
“诶, 你们听说了没有,仙尊大人好像今日要回来了”
“是真的是真的!我今日路过前山的时候看见他了,还以为是看错了。”
“但是你们有没有听说, 这一次仙尊大人好像还带了个凡人回来……”
“凡人?!”
三三两两的人群围聚在山前,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面面相觑。
虽然不周山秘境提前关闭了,但门派试炼并没有结束,还有大部分的弟子没有回来,以至于前山的剑堂这段日子格外冷清。
只是今日有些许的不同。
聿珩仙尊安然归来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比起这个,大伙们更想看一看这位大人相中并收为弟子的凡人到底长了个什么样。
上山的必经之路上,两旁的绿植斑驳地投射下倒影,印在了林间小道之上。
碍于这些绿植的关系, 半山腰的灵力并没有非常浓郁,反而十分稀薄,因为全都被吸收了去,各个都长得郁郁葱葱。
面前的一切都依旧如记忆中那般熟悉, 他四下张望, 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怀念之色。
“没想到那么长时间过去, 万鹿山竟然还能保持这副模样。”牧听舟感慨道, 这里也算是他为数不多非常喜欢的地方。
幽冥常年无光, 虽说瘴气对于魔修来说百利无一害,但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归有些腻。
只是……
“距离产生美,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你的洁癖呢, 治好了?”牧听舟偏头瞥了眼近乎快要贴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
前山的路比较难走, 他身体机能还没恢复完全,裴应淮便走在他的身后,低垂着眼眸看着他的脚下的步伐,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听舟干脆停下脚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裴应淮:“有。”
牧听舟心力交瘁,和这人说话像是挤牙膏一样,他掉头闷着头走路。两个人一前一后,气氛有些沉闷,牧听舟心里是抓耳挠腮的难受。
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从上一次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变成了这样,牧听舟觉得别扭,以为他只是生气自己擅自主张,偶尔还会上前搭两句话,但裴应淮的回应永远是不冷不淡的。
真是不知道这人脑袋抽了什么风。
可要说关系重新降到了冰点吧……
裴应淮又一声不吭地再次贴了上来,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问道:“累不累?”
牧听舟不想搭理他,没有应答,裴应淮沉默片刻,又问:“怎么身体变成了这副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
牧听舟偏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才回想起来好像还没有对他说师父的事情。他有些含糊地岔开了话题:“可能是因为反噬的缘故吧,之后肯定可以恢复的。”
这句话说完,牧听舟面露纠结,还在内心挣扎着要不要说出真相。
他此刻低着头走路,思绪又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全然无视了脚下的台阶,陡然上前跨了一步,差点一脚踩空。
裴应淮瞳孔猛地一缩,飞速伸手将他捞进了怀中,灵力顺着牧听舟的躯干一路游走了一遍,声音有些发紧:“怎么了?脚扭了吗?受伤了吗?”
这种明显过度的反应是牧听舟没有想到的,四仰八叉地落在裴应淮的怀中,他只能抬起下巴仰头看他。
牧听舟眨了眨眼睛:“……我只是不小心踩空了一脚,还不至于受伤。”
他忽视掉心里那道奇怪的感受,站稳身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才仰头,恰好看见了裴应淮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牧听舟微怔,他定定地望向他,刚想要开口,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倏然打断。
“诶?聿珩?”
牧听舟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衫的青年正站在石阶的另一边,疑惑地看着他们……
准确地说是看着他。
牧听舟觉得这人面相熟悉,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寻找着记忆,能用这种熟稔的语气同裴应淮搭上话的他应该都记得才对。
“呜哇,真的是个凡人诶,连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这般说着,青年一脸好奇,想要走下石阶再看一看这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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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了裴应淮眼的人到底是谁。
结果裴应淮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高挑修长的身形直接将牧听舟挡在了身后。
“他性格内向,不喜外人接触,若无他事,我们就先别过了。”裴应淮似乎并不想让他与仙盟的人有多少接触。
谁知那人像个自来熟一样完全没有听裴应淮在讲些什么,身形一闪,直接绕到了牧听舟的身后,顶着一副好奇的表情凑了过来。
“嘶。”徐清影缓缓睁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你……”
牧听舟眉眼微沉,与此同时也在打量着面前这人。
能与裴应淮搭上话的显然不是什么小啰啰,也就说明这人有可能透过皮层的伪装看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若是身份暴露就麻烦了。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稍稍退后了一步,后背抵上了一堵人墙——是裴应淮。
在他怔愣的片刻中,裴应淮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后背,轻声道:“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然后,在徐清影的目光下,几道剑气顺着他指尖朝向的位置朝牧听舟奔去,围绕在他的周身,宛若一道铜墙铁壁一般将牧听舟保护了起来。
——而本人因为暂时失去灵力并没有任何发觉。
直到牧听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半山腰的尽头,裴应淮这才转过身,目色沉沉地望向徐清影。
徐清影登时后背冷汗直冒,连退几步连连求饶:“等等,先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有意要发现的,要是我想说刚刚就揭穿了,根本不用等到他走了之后才跟你对峙吧?”
“而且,再怎么说,你这尊大佛难得回来一次宗门,还传出了这么奇怪的传闻,我这个做掌门的好奇心重一点提前来勘察一下情况怎么了!”
裴应淮冷漠地凝视了他良久,而后才淡淡地收回了视线:“他身体不适,我带他回来养伤。”
徐清影:“噢,噢?怎么会,你不是一直在他的身边吗,只不过一个不周山秘境而已,他怎么会受伤……”
徐清影说话显然没有经过大脑,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停了下来,心中暗道不妙。
“……”裴应淮拧了拧眉,长呼出一口郁气,道,“事情就是这样,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不会接触什么外人,也不会离我太远,徐掌门无须担心。”
徐清影哑口无言,眼睁睁地看着裴应淮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过身,步伐不自觉地加快,近乎是以疾驰般的速度朝着牧听舟的后脚追了过去。
半晌,徐掌门叹息了一口气,喃喃道:“这到底是谁不能离开谁啊。”-
另一边,牧听舟走在林间小道上,扭头望了眼身后已经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了。
又四下张望了下,确保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在附近后,这才伸手从衣襟中掏出了一块镜子碎片。
他垂下头,小声地问:“你有没有觉得,裴应淮这两天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镜中,景良百无聊赖地横躺着,掀了掀眼皮接话道:“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你多虑了吧?”
“他从前不就是这副对旁人爱答不理的样子吗?”
牧听舟一口气憋在胸口:“那确实,你之前不也吃过他好几个冷眼。”
景良莫名其妙:“你干吗突然就生气了?我还没气你把我本体砸了个粉碎呢,你有本事有气冲他发去啊。”
“……没冲你撒气。”牧听舟捏了捏镜身,觉得自己也有些问题了,“可能真的是我的错觉吧。”
他从石阶一路之上,都没有遇见什么人,直到快要抵达尽头时,景良出声提醒后才抬起头,对上了一众伸着脑袋好奇的目光。
只见石阶的尽头上挤满了人,身上穿着各色道袍,甚至人群之中还有几名掌教混迹于其中。
怎么说呢,牧听舟上一次见到这种阵仗的时候还是他被万鹿山围剿的时候。
气氛有些微妙,在这一群黑压压的注视下,牧听舟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又一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牧听舟每上一层石阶,这众人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后了几步,和他保持在了一个十分安全的距离下。
他心道奇怪,还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又上了几层石阶,竟然有好几名掌教面露苍白之色,惶惶而逃。
牧听舟不能理解,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轻啧了一声,闷头只顾向前走,等到他站定下来后才发现,面前已然只剩下几个不知所措的外门弟子。
他心道奇怪,想着不如上前问问。他盯着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位……小师兄,你可知主峰的路如何走?”
那位弟子仓皇抬头,只觉得周遭一片阴冷,但碍于修为并不出众,完全感知不到这扎人又锋利的剑气从何而来。
他在牧听舟的笑容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身后的道路,额前滑落一大颗汗滴:“朝,朝那里走。”
牧听舟置若罔闻,关怀地皱起了眉头:“小师兄,你好像流了好多的汗,怎么了?你没事吧?”
说着,他就想要凑近再感知一下,谁知他刚往前了一小步,那弟子猛地瞪大眼睛,连连后退:“我,我没事!劳烦师弟关心了!我突然想起来方才掌教在喊我,先走一步了!”
牧听舟手伸在半道,看着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微笑还未散去,脑袋上就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理由
第一百零六章
景良幸灾乐祸地说:“看来讨人厌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很讨人厌呢。”
“讨厌的人”冷笑一声, 不想听他多废话,掌心摁在镜面上将其塞进了胸前的衣襟之中:“闭嘴吧你。”
前山光秃秃一片,不知何时先前聚集的那群人早就跑光了, 如今四面皆是山, 牧听舟有些犯难地停住了脚步。
他是真的有些不认路了, 百年过去,即便有很多地方的路没什么变化,但记忆依旧十分模糊。
顺着先前那名弟子指引的方向,牧听舟沉吟片刻, 正准备抬步朝前走去时,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又迷路了?”
牧听舟抬眸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青衫道袍的青年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不认识。
牧听舟淡漠开口:“你谁?”
青年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他周身散发着极具威胁性的剑气, 笑道:“不记得我了?前些日子你还在仙盟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
顺着他的话一想,牧听舟便记起了眼前的这人:“原来是你啊。”
他兴致缺缺地问:“有事吗?”
“无事,只是先前听说这里聚集了很多弟子,我前来查探一番。”青年定定地站在原地, 没有贸然前进, “对了, 我姓贺, 是万鹿山执法堂的任职长老, 小仙长莫非就仙尊大人新入门的弟子吗?”
牧听舟印象中执法堂的人个个长得凶神恶煞,当年都恨不得追在他屁股后面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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