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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闺蜜啧啧有声:“这小哥哥是在炫女朋友吧!还和女朋友演起来了《霸道女友爱上我》,这是什么绝世甜宠剧本!男朋友长得太帅,出门就要戴上口罩不给人看?”
宋茹意嗤笑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拒绝拍照还喂我们一把狗粮,不拍拉倒!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帅哥来拍照!”-
魏喜神情不属,恍若游园惊梦,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不知不觉,跟着林路再次走遍了整个网师园。
即使理智上知道,他只是找借口打发那几个缠着让他拍照的女生,可是她深埋在心底的希冀忍不住蠢蠢欲动,他就在她身边,他离她这么近,他牵着她的手,不需要她伸手就能抓住。
他手心的温度一如往昔,不是奢望,不是幻想,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陪她游园的都是林路。
一个十年过去了,还有下一个十年,他们仿佛可以就这样手牵着手,走过一生一世。
如果……如果,是不是,她也可以不离开他。
丝丝缕缕的期待冒出来,缠绕在一起,揪扯不清-
落日黄昏晓,月到风来亭飘来歌吹声。
魏喜驻足凝听,隔着水榭花墙,水磨的声音时远时近,隐隐约约好像真的是昆曲《游园惊梦》那一折。
林路陪她听了一小会儿,肯定道:“是游园惊梦。”
是他们一起听过很多次的经典昆剧曲目,十年前在苏州也现场听过。
他们从小跟着老师听戏,高老师喜欢听戏,听得最多的是京剧和昆曲,在画室练习作业之余,会播放给他们听。听得多了,她和林路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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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画画虽静,可以耳闻弦歌声,伴着笔尖游走在宣纸上,常常一天从铿铿锵锵的京剧《四郎探母》听到婉转旖旎的昆曲《游园惊梦》。
所以,林路爱上音乐,喜欢唱歌,也是自然而然吧。
他说:“我唱给你听。”
他一袖手拉下口罩,举手抬腕间似有水袖飘飘洒洒荡开,他对她挑眉一笑,眉目扬起恣意潇洒,刹那风流倜傥。
魏喜怔怔望着他,和着远处的歌吹声,柔情蜜意的吴侬软语近在耳边:“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
他只唱了这半阙,到这里停下,一只手牵起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十指松开,一朵小小的鹅黄腊梅花从他的手掌心,落在她的手掌心里。
魏喜低头望着手心里蜜腊似的娇嫩花蕊,心口也溢满蜜水般的甘甜滋味,慢慢十指收拢,把手伸进羽绒服口袋里。
漏窗那边传来笑语声,魏喜动作迅速拉上他的口罩,然后紧张环顾四周。
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游廊转角走来一行游客。
“刚刚不是听见人在唱戏吗?怎么没有了?”
“在那边亭子里吧。”
“白天怎么会有?不是夜游才有节目吗?”
……
他们说着话走远了。
魏喜暗暗舒了一口气。
林路眼角含笑,声音从口罩下传来,略微低沉道:“今天晚上太冷了,小喜,我们下次春天来夜游网师园吧。”
魏喜说:“好。”
顿了一下,又念念不忘,“我还想再坐摇橹船从七里山塘到寒山寺。”
他像寻常一样对她承诺:“下次天气暖和了,我们一起去。”
炊烟四起,晚霞灿然,他们一边走出网师园,一边畅想下次烟花三月下江南-
在网师园外面等车时,魏喜接到了高老师的电话。
高老师还在江城机场,她说下午有事耽搁了,改了航班,待会儿登机,晚上才能到。
高老师带着歉意道:“小喜,我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魏喜抬头看了看林路,回答道:“没关系,老师,我们明天一起吃饭。”
挂掉电话之前,高老师关切叮嘱:“小喜,你不用等我,吃完晚饭就早点休息吧。”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您一路顺风。”
放下手机后,魏喜轻声说:“老师还在江城,我们晚上去吃面好吗?”
林路已经订好了餐厅,他们正准备打车去餐厅,等老师来了,晚上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他摸摸她的头:“我没事,我妈又不是故意躲着不见我,她这个大忙人只会视而不见不听话的儿子。”
魏喜觉得他的话有失偏颇:“你和老师一样忙,不对,你很多时候比老师还忙,老师还会休息。”
林路忍俊不禁,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埋怨和关心,想了想,认真道:“我以后会少安排一点工作。”
林路取消了订好的餐厅,虽然天气冷,不能带她买舟而下七里山塘到寒山寺,他却特意找了山塘街上的一家面馆,和她一起坐在二楼临窗的小包间里吃面。
隆冬寒夜,华灯初上,七里山塘人流如潮,车子停在街口,踏进面馆的一路上,魏喜提心吊胆,觉得他真的很大胆。
林路一派闲适,泰然自若,进了包间,还抬抬帽檐,挑起一条眉毛,像个恶作剧得逞似的小孩,朝她顽皮一笑。
魏喜忍不住也笑了。
服务员送来两碗面和浇头套餐。
林路让她先喝山菌汤,他把秃黄油和虾仁浇头各分了一半在她的面碗里,低头垂目,举筷慢慢细致搅拌。
魏喜喝一口热热的汤,抬头看看他。
窗外人声嚷嚷,两岸摇曳的红灯笼倒映在河面上,一条小河灯红酒绿,小桥流水人家,游船往来如梭。
魏喜本身不算是爱热闹的人,此时此景,在商业气息浓厚的旅游旺地,却觉得窗外景美人美,吵嚷的声音也很动听。
曹雪芹《红楼梦》里,把姑苏虎丘到阊门这一带,写作“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魏喜曾经从那一段文字里幻想过古时的姑苏,可是现在和他一起坐对姑苏繁华,感受到满满的烟火气,才知道真正的红尘繁华,是身边有那一个人。
因为他在身边,她不觉又饱餐一顿-
打车回到酒店,庭院灯火阑珊,正中心那颗四季常青的茂盛香樟树,随风摇摆,树影婆娑,他们慢悠悠走向客房。
前面有人在讲电话,聊得开心,兴味盎然道:“哎,我告诉你哥们,我这次来苏州运气爆棚,在你推荐的那个园林酒店订了个套房,你猜怎么着?给我免费升级成了总统套房,还是河景庭院独栋别墅!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睡,体验体验?”
魏喜眨眨眼睛,偏头看向林路。
林路隔着口罩摸摸鼻子,脚步越来越慢。
等前面的人走远了,魏喜问他:“你换套房了?”
林路“嗯”了一声。
魏喜好奇道:“总统套房有几间卧室?”
“应该有好几间吧,我没看过。”
“那你其实可以不换啊,我和老师也可以一起住进去。”
林路一怔,这样确实更好。
“你想和我一起住?”
“对呀,我可以告诉老师是我订的房间,就算知道是你订的,老师也会住的。”
魏喜单纯觉得独栋别墅套房更私密,更适合林路。他想离她和老师近一点,她也不想离他太远,那她和老师住进去就行了,反正有空房间。
“那下次我们一起睡。”
魏喜脚步一顿,仰头看着他,怀疑自己也许听错了。
林路对上她清澈纯净的眼眸,喉咙里滞了一下,轻咳一声:“我是说一起住。”
其实意思差不多,他听到她想和他一起住,心旌摇曳,不知道是不是受前面大哥的影响,话到了嘴边一打转也跟着说出了“一起睡”。
夜灯昏暗,魏喜的脸也在暗地里发热-
林路送她回房间后,她在洗手间呆了半晌才出来。
林路依然站在起居室玄关靠近沙发的位置,没有坐下,也没有朝前走。
他的那句话后,气氛悄然发生改变,一直到进入房间,无人再说话。
沉默继续蔓延在客房空气中,空调丝丝吹出热风,随着沉默一起蔓延的还有逐渐升起的温度。
林路终于伸手摘掉口罩:“小喜,你带笔墨了吗?”
“带了,在行李箱。”
魏喜转身走向卧室。
林路顿了一下,也跟在她身后走进去。
魏喜蹲在行李箱前,指尖发颤,试了两次都没有打开密码锁。
林路俯身抓住她的手:“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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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她的手,熟练按下一串数字——“1061”,行李箱应声而开。
他拉开上层拉链,一边拿出毛毡和笔墨用品,一边如寻常道:“小喜,我也一直在用1061这个密码。”
魏喜昏昏然的脑海闪过一丝清明,这串密码她用了很多年,因为《双喜图》诞生于宋朝1061年。
从十岁时知道《双喜图》树干里的藏字,知晓《双喜图》之于自己的意义,这串数字就成了她生命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时间。
嘉祐辛丑年崔白笔——这是崔白藏在《双喜图》树干里的题字,直到千年后才被人发现。
嘉祐辛丑年就是1061年,于是1061成了魏喜的幸运密码。
也是她十岁那年,林路知道了她名字的出处,也知道了1061这串密码,然后这也成了一串对他有特殊意义的数字。
他唱给她的歌里还说“嘉祐辛丑永流传”-
林路在起居室的餐桌上铺下毛毡,放上宣纸,墨液挤进墨池里,毛笔搁在黄铜小鹿墨池盖上。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她初次在老师的画室见到他的那一天,他为她准备好笔墨纸砚。
然后,他看着她笑:“小喜,我们来写字吧。”
她依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起来。
对,她今天的书法晚课还没有完成。老师待会儿就到了,她要做一个好学生。
此刻,她也需要写字静心。
魏喜情不自禁向他走过去。
餐桌一边并排有两张座椅,他为她拉开座椅,他们并排坐在一起。
林路提笔蘸墨,垂眸思索片刻,悬腕以赵体楷书写下:“人于初交黄梅时收雨,以其甘滑胜山泉。”
他把宣纸移到她身前,毛笔给她。
落地窗外,风吹竹林簌簌而响,像淅淅沥沥的雨声。
魏喜心里像有条小溪在潺潺流淌,甘滑的山泉漫出来。
她坐在餐桌前,手持毛笔,以笔锋相似的赵体楷书继续写下:“南方多雨,南人似不以为苦。”
林路接过毛笔,在书写完毕的诗句后题名“林路”,然后魏喜也紧跟着写下自己的名字“魏喜”。
最后林路起身握住了她拿着毛笔的手,如同在老师画室,第一次捉住她的手教她持笔写字一样。
他站在她身后,双臂从她的肩膀上伸下来,俯身同她头并头,她瞬间被他锁在怀里,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熟悉又温暖的木质香调,令她安心。
他手指覆盖在她的手指上,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以腕力带动她的手指一起提笔落在宣纸上。一簇刘海落在他的眉梢,发丝如春风细不可闻拂过她的颊畔,两人挨在一起,她偏头就能看见他微垂的睫毛,他的双眸明亮专注,写字之时,有星光在流动,透出圣洁的光辉。
在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旁边,笔尖游走,墨汁流淌,一笔一画,渐渐有一个“喜”字成形。他的声音也一字一顿响起,他说:“林路喜——”
客房大门“喀拉”一声打开,打断了他的话,悬空在纸上的笔尖也微顿。
高砚推着行李箱走进来,一抬头看过来,停下了脚步。
魏喜仿若惊梦醒来,魂魄归位,轰的一下站起来,起身太急,头顶撞到了林路的脸。她下意识想要摸摸看是不是撞疼他了,他已经伸手抚在她的头顶:“我没事。”
林路放下毛笔,走向玄关处,喊了一声:“妈——”伸手接她的行李箱。
高砚握紧行李箱,神色不动,只是视而不见站在面前的人,绕过他朝里面走。
魏喜一鼓作气说:“老师,是我带林路来的,他想要来看画展。”
高砚并没有生气,她的声音也很平静:“很晚了,小喜你先去休息。”
魏喜讨好似的说:“那我帮您把行李箱放进卧室。”行李箱在地面“咕噜噜”滑动,声音越来越远,起居室陷入沉寂。
魏喜从老师的卧室出来时,他们依然站在起居室两头。
她默默走向自己的卧室,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到书桌边,低头拿起刚刚写下字的那张宣纸,带着进了卧室。
林路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柔和。
高砚背朝着他,垂眸站在沙发旁边,暖黄的灯光照下来,她柔美的侧颜笼罩一层阴影,神态晦暗不明,待魏喜的房门关上,便径自走到落地长窗边,推开玻璃门,踏进庭院。
林路随后走进庭院,反手关上门。
大风吹得树木哗啦作响,竹林摇动不息。高砚的大衣衣摆朝后翻飞,几近扫过林路的腿。
他站在母亲身后,面前的背影依旧纤细秀美,宛如小时候他离母亲最近的时候。但是他知道母亲眼角已有了皱纹,刚刚在起居室照面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她脸上的疲惫。
深夜阴寒,冷风扑面。
林路双手插兜,上前一步:“妈,是我让小喜带我来的。”
高砚遥遥望向夜色里沉静的河面,声音幽静却清晰:“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这个问题上次在电话里他已回答过,但林路知道这次面对面不一样。
他双手从口袋里拿出,站姿笔直挺立如墨色中锋。
“妈,我记得。”林路珍而重之重复,“她不止是我妹妹。”
高砚沉默,片刻后,转身直视自己的儿子:“我只要小喜好好的。”
“妈,我一定会好好对她。”
月明星稀,河对岸人家点亮星星点点的灯光,星光映在他的眼底,他眉目舒展,“我会守护她平安喜乐。”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清晨, 天阴欲雨,烟笼寒水。
运河对岸人家传来浣洗声,有人拎着水桶在河边汲水, 有游船悠悠缓缓荡漾在水上, 白墙黛瓦的枕水人家沐浴在烟波缥缈里,宛如天青色水墨画卷。
魏喜写完书法早课, 起身站在庭院瞧了瞧天色,举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她的身体对气温很敏感,没有太阳,外头好似比昨天要冷一点, 她待了一会儿, 意犹未尽回到起居室。
高砚已从洗手间出来, 松松挽着发髻, 站在餐桌边看她写的字。
魏喜这两天在读木心诗集,今早随意用小楷抄写了几首有所感的诗。高砚指着她最先写下的一首《清嘉录》, 说:“‘平明舟出山庄, 万枝垂柳,烟雨迷茫,回眺岸上土屋亦如化境’, 这几句写得有点飘了。”
她举起宣纸,在晨光中细看:“后面写得不错, 特别是第二首《清嘉录》, 字字珠玑,这句‘南方多雨, 南人似不以为苦’有木心诗句里的江南文气和风骨。”
《清嘉录》原是清朝苏州文人记述的姑苏岁时记, 木心这两首《清嘉录》亦暗合苏州风物底蕴。
老师的评价很中肯,魏喜今早下笔时心不在焉, 所以前头几行字也写得飘飘忽忽,柔媚有余,笔力不足,失了筋骨和格调,后面越写越静,才慢慢稳下来。
高砚细细点评了一番她的日课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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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问她最近在临哪些贴,有没有多写行草,最后一脸欣慰道:“你写得比老师好,我在你这个年龄,写的字不如你,我的老师评价我的字松懈无体,意趣尚可,缺少气韵,可以观赏,不堪细品。”
高砚提起恩师,恍然陷入回忆,脸上流露怀念,温婉的眉目氤氲起春山秋月,声音也温柔似水:“最开始我很不服气,写字就是用来看的,不好看那还写来干什么?后来我日日临他推荐的帖,慢慢体会到了晋人的书法那么好看,正是因为有风度韵致,神采为上,飘逸脱俗,王羲之的字可以让人茶饭不思,那是美之大境。”
“我发愤苦练两年,终于得到他一句‘意蕴皆美,法度天然’,他还把我临写的《兰亭集序》挂在书房,有人来了,就指着跟人说这是他学生写的。”
高砚说到这里得意一笑,眼波流转,宛如俏皮少女。
老师并不常对她提起自己的老师,但魏喜知道那个人在老师的生命中比陪伴一生的书画都重要,或许林路也比不上他。
她静默不语,不去打扰老师的缅怀。
高砚低头凝视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隔了一会儿,伸手慢慢取下来。然后,她拉起魏喜的一只手,把手镯朝魏喜手腕上戴。
魏喜睁大眼呆了一下,本能缩回手:“老师,这是您心爱的物品,不能给我……”想起来才收的生日礼物,她立即抬起另一只手腕,“我已经收到您亲手编的手链了!”
从八岁跟着老师学书画,这些年她常在老师手腕上见到这只细腻纯净的祖母绿手镯,就像一件日常饰品,不分场合,随时可以佩戴,可是日日陪伴在手上的才是深情。
“手镯是手镯,手链是手链。”
高砚抬头望着她,手指朝前一推,手镯已圈在她纤细莹白的手腕上,“沈尹默说张充和的书法是‘明人学晋人书’,小喜,你也是,你以后的成就会比老师高,这个手镯你戴着吧,以后就让它在你手上陪着你写字画画。”
翡翠手镯还带着老师的体温,温润的宝玉贴在她的手腕皮肤上,传递出老师的勉励和期许。
魏喜抚摸着晶莹剔透的无暇翠玉,半晌后,坚定道:“老师,我一定会努力做到。”
该吃早餐了,她见老师梳洗完毕,为看画展,化着清淡素妆,随时可以出门,试探问道:“老师,我们在哪里吃早餐?”
这间高级双卧套房包二人份早餐,可以去餐厅享用,也可以选择送餐服务。
高砚看出她目含期待,温和说:“随你吧,我都行。”
魏喜连忙说:“那我们就在房间吃吧。”
她拿起手机,状似不经意提起,“林路不方便去餐厅吃,我叫他也过来。”
高砚没作声。
魏喜知道老师已默认,老师不是狠心的人,即使无比失望,失望到漠视,却也不会反对和儿子同桌吃饭。
她给林路发微信,说已经跟老师说好了,让他过来吃早餐,又问他想吃什么,她帮他一起叫餐。
他没有带助理,不管是与人接触,还是出入公众场合,都有诸多不便,她便自觉张罗起来他的一日三餐。
林路很快回复:“和你一样,我待会儿就过去。”
魏喜说:“我和老师是客房包含的早餐,你那边有吗?”
隔了一会儿,他说:“我这边也有,我让服务员直接送到你们那边。”
林路回复完她的微信,又切回到和温颖的对话框。
刚刚他收到温颖的消息,说网上有他在苏州的照片,正在小范围传播,他打字到一半被手机顶端弹出来自魏喜的微信打断了。
林路索性不再打字了,直接拨通了温颖的语音电话:“照片上就我一个人吗?”
温颖明白他的意思:“就你一个人,小喜就一张背影,没人注意到她,照片上也有其他游客。”
其实昨天深夜那几张林路在网师园的照片就流出来了,温颖看不是要紧事,便等到早上发了个微信简单知会他。
温颖早有准备,林路在苏州的行程迟早被泄露,他又不是呆在酒店闭门不出,但凡去了大众景点,在网师园不被拍到,在博物馆也极易被认出。
“你把照片发给我看看。”
挂了电话,林路便收到了温颖发来的照片。
他一张张点开查看,只有一张魏喜仰头举着手机拍飞来白鹭栖息在古松柏树上的背影,而他站在她身后几步远处。
他保存下来这张同框照,又仔细看了一遍另两张照片,也许是拍摄角度的原因,照片只拍到了他所在方位的景物和人,的确没有拍白鹭的她-
魏喜收拾好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去洗手间洗了毛笔和墨池,林路已经过来了,一个人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
刚刚她在洗手间隐约有听见门铃声,迟疑了一瞬,没有出去开门。结果老师开门让他进来了,却又避开他去了卧室。
林路抬眼看她,他没戴口罩,一脸沉静,双眸深邃如海,似有千言万语涌动在眼底。
两两相望,想到昨晚他最后握住她的手写的字,和那句被打断的话,她忽然也呐呐无言,转身把他一个人丢在起居室,拿着笔墨用具进了卧室-
门铃再次“叮咚”响起,这次魏喜毫不迟疑,马上冲出来开门,还阻挡了推着餐车要进来的服务员:“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
她关上门,把餐车推进来。
林路走过来接过餐车,手抓在推把上时,一低头看见了她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水色通透的老坑玻璃种祖母绿,从他母亲的手腕上到了她的手腕上,皓腕凝霜雪,冰清玉骨直映进他的眼底,他目光灼灼,转不开视线。
魏喜松开餐车手柄,他眼眸微敛,大踏步推着餐车走到靠窗的大理石餐桌边。
早餐在餐桌上摆好后,高砚也出来了,在他们对面坐下。
他们坐在落地长窗边,吃了一顿相对安静的早餐。
伴着餐具敲击在餐盘上轻微的响声,魏喜和老师说了一下上午看展的安排,末了,说:“老师,那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这个“一起”自然是指现在桌上的三人。
林路吃沙拉的动作慢了一瞬。
高砚手持刀叉细细切割松软的pancake,不经意抬头瞄了一眼窗外,片刻后,“嗯”了一声。
林路拿起手机,准备订餐厅,想起母亲不喜欢吃饭时刷手机,又放下了-
非休息日,博物馆门口依然排起长龙等开馆。
天气阴沉,除了帽子口罩,林路还戴上了黑框眼镜,围了一条黑色羊绒围巾,几乎完全遮挡了后脑勺露出帽子外的银发,非常低调的站在高砚身后,魏喜身前。
一路跟随人流进馆,他们没有在中央大厅滞留,直接去了正在展出的大型中国画展厅。
这次参展的作品很多,有古代名作,也有现代画家的中国画作品,陈列顺序由古至今。
魏喜慢慢穿行其间看过来,仿佛漫游时光隧道,从古人遗留下的辉煌灿烂走到今人传承的拟古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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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伟大的中国画都已在博物馆里,譬如《溪山行旅图》,譬如《双喜图》。她涌来一股惆怅,现代人可能永远画不出古人那样的文艺瑰宝,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化底蕴。
她习惯性回头寻找林路的身影,他依然停留在她身后的一幅作品前。她早就发现从进馆后,他就有意与她和老师保持距离,总是在她身后的某个地方,但是她一回头又总能看见他。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抬眼望过来,黑框眼镜下的双眸幽深明亮,璀璨如星。
像一束光照进来,刹那点亮了她的世界。
她忆起林路面对记者的采访,曾斩钉截铁说“问古不是复古,而是一种时空的衔接和美的传承”,老师很早就教导过他们“师法古人”,其实林路从没有忘记,他也一直在这样做。
音乐如是,书画亦如是。
魏喜在这一瞬间彻底豁达通明,她永远画不出古人那样的伟大名作,但她也可以画出属于这个时代的美的中国画。
到了魏喜的两幅展览作品,林路站在画前看了很久,还拿手机拍了照。
魏喜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他的目光再次久久凝视那幅题名《山静日长》的松下童子图,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来,她摹拟了他那幅《山寺寻桂图》的画意。
高砚遇见了书画界认识的朋友,两个人在一边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她朝魏喜招手。
魏喜走过去,高砚对朋友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学生,还指着不远处魏喜的画,说:“那是她的作品。”
高砚的这位朋友也是美院教授,魏喜称她韩老师。
韩老师闻弦歌知雅意,不免走到魏喜的画前观赏,连声夸赞画得好有古意,打趣道:“名师出高徒,高老师您这个学生不输您当年呀,我瞧要不了多久您就没东西可教了。”
谁知,还停留在画前的林路接话道:“我也觉得。”
他旁边的两位游客循声抬头看着他,目光刹那锁在他身上。
韩老师也莫名其妙打量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有点自来熟,笑道:“你也喜欢这两幅画?”
“很喜欢,我是这位画家的粉丝。”
魏喜:“……”
游客:“!”
韩老师对他刮目相看:“现在年轻人都粉明星,喜欢画家的少,你很有眼光!”
高砚瞥了他一眼,对韩老师莞尔一笑:“我求之不得她马上超过我。”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时近中午, 看完画展出来,外面烟雨朦胧,上午下了一场小雨, 天气又冷了几分。
魏喜走在前头, 林路依然在她身后不远不近跟着。
苏博中央庭院景观设计别致,向来是游客的热门打卡拍照地, 雨后更有水墨山水意境,放眼望去,八角凉亭、湖心桥上、片石假山,四处都是人。
魏喜驻足观望, 林路上前几步, 低声问她要不要去走走。
高砚还在茶室和朋友喝茶, 说好一刻钟后大门口汇合。
魏喜摇了摇头, 这里视野开阔,比人头攒动的展馆里更易认出人来, 林路今天这么低调, 肯定是这趟临时行程已暴露,还好下午就要回去了。
她草草拍了几张远景图,蹲在湖畔逗了一会儿锦鲤, 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走吧。”
一直默默矗立在近前的林路“嗯”了一声。
刚到大门口, 高老师发来微信说在出来的路上, 魏喜低头在手机上叫车。
斜刺里忽然人声喧哗,魏喜抬头只见一群人直直冲过来, 她懵了一下。
林路却已反应迅速连连退后好几步, 离她越来越远。
越来越多人的奔跑过来,聚拢在林路身前, 疯狂举着手机相机拍照。
魏喜反应过来,他们是冲着林路来的。
她在手机上见过很多次林路被私生代拍围堵的疯狂场面,现在隔着屏幕看过的画面却在她眼前活生生上演。
他们不管不顾怼着他的脸拍照,闪光灯此起彼伏,林路的眼睛有轻微敏感,这么近的闪光刺激,他的眼睛会不舒服。
魏喜想让他们关掉闪光灯,想让他们离远一点拍照,给林路一点呼吸的空间。
林路已退到斜角,漠然以对越来越逼近拍摄的人群,冷静环顾四周,等待时机突围,一抬头却看见她走了过来,他朝她扬了扬下巴。
她听而不闻,他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快,离他越来越近,刚刚还不动声色的脸闪过一丝慌乱。
如果能说话,他一定要问她为什么这么傻。
昨天在网师园他被几个女生缠着拍照,她都知道丢下他走远,而现在一群人蜂拥过来,她却反而不知道离开。
“请让开一下!”
魏喜试图让人群让开一点道路,但人潮涌动,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只有更多的手伸向林路的脸。她一遍遍机械重复着,四处找缝隙挤进去。
后面不断有人狂涌而来,一阵推拉中,她被撞得东歪西倒。
雨后地面湿滑,她踉跄了几下,没有稳住身体,摇摇晃晃摔倒之前,一双大手穿越人群紧扣住她的手臂,天旋地转间,她被他抱在怀里,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埋在他胸前。
人群响起巨大的骚乱。
喧闹声中,林路一把扯下口罩,大手抚着她的脸,温柔给她戴上了口罩。
人群愈发骚动不止,咔嚓咔嚓声响不停,四面八方涌来的手,疯狂怼着他的脸拍摄。
魏喜呼吸越来越难受,耳畔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吵嚷,她细细的手指抓紧他胸前的衣服,像抓到了纷乱世界里唯一的依靠,感觉到他的手抚摸在头上。
失去意识之前,她鼻息间都是他熟悉的气息,她又闻到了他身上温暖的木质香调,那么温暖,那么安心,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魏喜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也知道这是一个遥远的梦。
她梦见还很小的时候,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去学校,课间休息时,没有同学和她一起玩,他们嘻嘻哈哈说她什么游戏都不会,连老鹰捉小鸡都不能玩。“她上学校楼梯都要爸爸妈妈背!”
“我看见她晕倒在教室,我妈妈说她有病!”
“我奶奶说这病会传染,我们跟她一起玩,也会生病!”
这时,她听见笛声悠扬,一片绚烂光彩里,有个小男孩在吹笛子。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明媚的光里,像童话故事里降落人间的小天使。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问他,能不能看一看他的笛子。
小天使和蔼可亲,笑起来眉眼弯弯如月亮,他把笛子给她,声音清脆如笛:“你要不要也吹吹看?”
她说自己不会吹笛子,他笑着说:“很简单,我教你。”
他笑着教她吹笛子,他笑得那么好看,他不知道她吹笛子吸气时胸口有多么疼,他愿意和她一起玩。
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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