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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问他:“闻夕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没有事要瞒着你,真的!”闻夕迟眼神飘忽了一阵,梳理元初长发的动作几不可见地顿了下,然后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初初,我最近学会了一个新的发髻盘法,一会给你梳好不好?”
魔宫里除了五大三粗的护卫,就是闭关调养的闻懿,连个像样的侍女都没有,元初的头发又长又多,她自己一个人根本弄不了什么复杂的发型,之前几天都是闻夕迟帮她梳的头发,后来闻夕迟没了人影,元初不会盘发,只能用一根浅金色的发带将一头乌发扎起来,不至于风一吹,她的发型就成了当代梅超风。
元初没有拒绝。
闻夕迟解开元初的发带,顺滑乌黑的长发如丝绸般散开,闻夕迟一手拢起她的长发,握在手中。
乌黑的长发在闻夕迟的手中十分听话,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一个繁复而华丽的发髻便在他的手下成型。
元初今日没有戴那支星空石步摇,闻夕迟从怀中如了一套更为精致奢华的头面,一一给元初戴上。
这是一套十分鲜艳的红宝石珊瑚头面,华丽而不失典雅,精致而不失奢华,若是换了一个人,或许会担心戴上这套头面后会被这些昂贵鲜艳的宝石压了风头。
元初全然没有这样的顾虑。
闻夕迟将最后一支精致的簪花映着她比花还要钗子固定在元初的发间,她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又低头借着水上的倒影看了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元初看见闻夕迟给她梳的新发髻,以及发髻上的簪花。
女孩子都是喜欢珠宝首饰的,咸鱼也不例外,元初自恋地看着水中倒影里,她忍不住嘴角微扬,原本奢华昂贵的宝石在这一瞬间成为她容颜的点缀,衬得她肤白如雪,眼波流转,透着别样的妩媚。
闻夕迟心跳加快了少许,瞳孔越发黝黑,他看着元初,道:“初初今日真美。”
“算你有眼光,”元初又照了照水面,这才不舍地收回视线,然后,她跟川剧变脸似的,唰地一下拉下脸。
“闻夕迟,”元初双手叉腰:“这套头面是天族那边的风格吧?老实交代,你这几天是不是去了天界!?”
闻夕迟一顿,否认道:“没……”
“闻夕迟,”元初打断他,表情严肃:“我不喜欢猜来猜去的感情,也不喜欢别人有事隐瞒我,或许你瞒着我怕我又担心,但你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这样我就会安心了吗?如果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事都要我猜来猜去,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继续的必要,你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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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吗?”
元初说出这段话并非杞人忧天,她是在认真经营这段感情的,闻夕迟以前孤家寡人,习惯了独来独往,这她能理解,但如今和以前不一样了,闻夕迟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他如果和以前一样,什么事都不说,一句话都不留就消失好几天,元初认为他们之间迟早会出问题。
与其等问题真的出现了再想办法弥补,不如现在防患于未然。
对待感情,元初向来是理性大于感性。
闻夕迟脑子不笨,元初稍微一说他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低头向元初认错:“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我做什么事都会跟你商量。”
“我这几日确实去了趟天界。”
“娘醒了,我去给天帝送了份大礼。”闻夕迟对着元初展颜一笑,将重音咬在大礼二字上,唇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将他在天界干的事像元初说出来。
闻夕迟送的确实不是什么好礼,他这次潜入天界,将天界禁地里封印的那个拥有魔神血脉的上古凶兽放了出来,将天界闹了个人仰马翻,然后闻夕迟趁着天帝亲自出手将凶兽封印之时,将明光宫,也就以前的朝尽宫,以及天帝的苍穹天被他夷为平地,之后闻夕迟还买了红宝石头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行事十分嚣张。
元初听他说完在天界的所作所为,以元初对他的了解,如果这次轻轻揭过,闻夕迟肯定不会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下次还敢。
元初看着闻夕迟,缓声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势单力薄,万一在天界出不来怎么办?”
原着里闻夕迟能带领魔界在天界的地盘大杀四方,但那是几百年后的事,如今魔界还是弱势的一方,且那个时候闻夕迟虽然压着天族打,但他在和天帝的那一场大战中也受了伤,最后才被玄宸趁虚而入摘了桃子。
元初穿书而来,她知道未来仙族与魔族不可避免会有一战,就算闻夕迟暂避锋芒,天界也不会放过他的,但这不是闻夕迟如今重伤刚刚愈合,便大着胆子偷溜进天界的理由。
闻夕迟一时语塞。
以前的他在意的人很少,无拘无束,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后果,如今他已经有了软肋,他的软肋是元初、是闻懿,若他出了意外,元初和娘会如何?
闻夕迟以前对自己的实力有百分之二百的信任,所以事情想到了就去做,已经习惯成自然,如今被元初点破,他才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做事应该更谨慎些。
“对不起。”闻夕迟向元初道歉。
元初朝他笑了笑,“既然你已经认识到错误了,那我就原谅你了。”
“不过没有下次哦。”
闻夕迟抿唇笑了笑:“好。”
他弯下腰,将手穿过元初的腋下,双臂微微用力将她提起来,元初感觉到身体腾空而起,不禁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她便落在闻夕迟的膝上。
元初背对着闻夕迟,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腰被闻夕迟用手臂圈着,她扭头看向他,金色的瞳孔轻颤,黑色锦缎与红色的鲛纱交缠,元初身上冰凉的水渍染湿了他的衣服,但闻夕迟毫不在意。
闻夕迟从元初身后将她禁锢怀里,不知是不是因为冰泉里的水太冷了,元初背对着他坐着,后背与他的胸口接触,竟然能从他身上汲取到了几分温暖。
闻夕迟将脑袋搭在元初的肩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元初能轻易听到闻夕迟的呼吸声,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落在她光裸的侧颈上,像羽毛扫过,又麻又痒。
闻夕迟搂着元初,在元初的耳边道:“待魔界安定下来,我们便成亲吧。”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坦白从宽
“待魔界安定下来, 我们便成亲吧。”
闻夕迟将元初搂在怀中,耳鬓厮磨,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 元初甚至能感受到闻夕迟说话声胸口传来的细微的颤动。
元初回头,闻夕迟那张挑不出一点瑕疵、宛若女娲炫技的容颜落在元初眼里, 阳光洒在闻夕迟的身上, 宛若添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阳光在他长的翘的睫毛上跳动, 他漆黑的瞳孔深处只剩下元初的身影。
他的这副模样,有些——犯规啊!
扑通、扑通……心跳在慢慢加速,元初像是一个被美色迷住的昏君, 红着脸点了点头。
“好。”
闻夕迟的眼底泛起明亮的光芒, 心跳在元初点头的那一刻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用力地抱住元初,几乎要将元初揉进他的身体里, 元初看着他笑,他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
闻夕迟也看见了元初眼底里, 属于他的倒影。
他一手搂着元初的腰,另一只手抬起了元初的下巴,他试探地低下头,薄唇贴在了元初的唇上。
这是闻夕迟第一次主动吻元初, 他的耳尖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发烫,心跳如雷, 在薄唇贴上元初温暖柔软的唇瓣时, 还不忘以余光观察元初的反应。
只要元初表露出一点不愿或者挣扎的神色,他便会放开她。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手上的动作却和他的想法截然相反, 他紧扣着元初的腰, 不让她有一丝一毫逃避的余地。
这才是闻夕迟的本性,他可以在元初面前装作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但本质上他仍然是那个霸道且小心眼、占有欲极强的黑龙。
元初哪能不知道他别扭的小心思?
她唇角微扬,转身侧坐在闻夕迟的腿上,搂着闻夕迟的脖子,闭上了眼,一副任由宰割的单纯小绵羊的模样。
闻夕迟顿了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元初,随后眼底涌出剧烈的惊喜,他一手按着元初的腰,另一只手捧着元初的脸,舌尖撬开了元初的贝齿,唇齿交缠,亲得越发投入与放肆。
他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好了,只有那么几次接吻的经验,如今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元初带入意乱情迷的深渊。
元初金色的尾巴半垂在水中,拱起一个弧度,闻夕迟的手不知何时向下,玉白的指尖划过光滑的鳞片,像无意识的抚摸,又像调/情。
元初的尾巴在他的指尖下慢慢发热,金色的鳞片透出一股淡淡的粉色,她纤细的脖子上仰,浸在水中的尾巴尖微蜷,搅乱了平静的水面,使得水面上的倒影越发纠缠不清,十分暧昧。
直到元初露出水面的那半截尾巴上的水汽干透了,二人才喘着粗气分开,元初被他亲得腰身发软,双颊酡红,她无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嘴唇,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看着闻夕迟。
这属实有些犯规了。
“闻夕迟……”元初气喘吁吁地叫着闻夕迟的名字,嗓音甜得发腻,像是被欺负得狠了。
她是如此地娇弱,就连激烈一些的亲吻都快要承受不住。
闻夕迟盯着元初红艳艳的、湿润的唇瓣,又看向她被自己亲得蒙上一层水雾的清澈的眼中,他的呼吸顿住,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着,眼尾染上浓烈的欲/色,本就长得十分妖孽的五官更添了几分勾人的缠绵之色。
他在元初面前着实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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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制力强大的正人君子,于是他又倾身吻了上去。
元初承受着他有如疾风骤雨般的掠夺,纤细的脖子上仰,迎合着他,闻夕迟搂着元初的力道越重了,像是要将元初揉进骨子里。
许久,闻夕迟才艰难地放开元初,他搂着元初,将脸埋进了元初的颈间,轻吻,鼻尖充斥着浓烈的桃花香,像是要引诱着他前往情/欲的深渊。
闻夕迟的眼尾更红了,他的呼吸时轻时重,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元初薄嫩的肌肤上,那一处的温度似乎都比其他位置高了不少。
慢慢地,那股温度从脖子上扩散到全身,闻夕迟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鲛纱不惧水火,十分地坚韧轻薄,闻夕迟轻而易举地便挑开衣襟,他冰凉的指尖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染上了些许温度,但仍比正常温度低许多。
当指尖触碰到元初柔软的肌肤上时,他微凉的手指驱散了元初身上的灼热,又带来一股过电般的酥麻。
元初搂着闻夕迟的脖子,他们的姿势这般危险,元初轻而易举感受到了闻夕迟的改变。
元初只觉得尾椎骨发麻,脸上的红云连成一片,但她却没有阻止闻夕迟越发放肆的动作。
他们是在黑龙殿主殿的寝宫里,这方院子是闻夕迟开辟出来给元初泡水用的,小心眼的闻夕迟不愿意别人看见元初漂亮的尾巴,所以这处院子周围方圆五里都没有别人。
幕天席地,还有种别样的刺激感。
只是闻夕迟的动作为何这么迟钝笨拙,元初不解地嘟囔了句:“闻夕迟,你怎么连个扣子都不会解?上次我穿的衣服跟这件款式差不多的吧,你那次是怎么解开的?”
闻夕迟听到这话,顿时身体一僵。
“怎么了?”元初的手搭在闻夕迟的肩上,疑惑地看着他,神色复杂。
闻夕迟不会是要让她自己解扣子吧?他难道喜欢这种调调?
闻夕迟深吸口气,紧张地看了眼元初,道:“初初,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元初:“什么事?”
闻夕迟闭上眼,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语速极快道:“其实上次在天宸宫里我们没有发生过度亲密的接触我第二天跟你说的话都是故意误导你的,我把你抱上床后你就睡过去了。”
元初手搭在闻夕迟的肩上,眯了眯眼。
闻夕迟不敢看元初,他刚才答应了不会再瞒着元初任何事,如今却又犯了。
她会不会生气?
闻夕迟紧张地看着元初,眼底透着紧张,但他没有后悔选择在这个时候坦白,毕竟错过了这个坦白时机,以后若是让元初自己发现……
光是想想,闻夕迟都觉得胆战心惊,还不如此刻坦白了算了。
元初看着闻夕迟不说话,把闻夕迟看得汗毛直竖,浑身紧绷,刚才的满腔热血与沸腾的欲/望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偃旗息鼓。
“初初,”闻夕迟跟个小媳妇似的小心翼翼地看着元初,“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错了,我不该误导你,我发誓……”
元初抬手,将食指抵在闻夕迟的唇上,笑了笑,“不必发誓,我相信你。”
她勾着闻夕迟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似有些羞涩道:“我们继续。”
闻夕迟已经做好了元初会生气的准备,然而想象中的疾风骤雨没有到来,眼前元初言笑晏晏、温柔体贴的模样让闻夕迟有些不适应,心底还有些毛毛的。
元初抱着闻夕迟的脖子,吻了上去,她学着闻夕迟之前的动作,撬开他的牙齿,唇齿交缠,发出暧昧的声音。
闻夕迟一开始还能分心思考元初为什么不生气,但软玉温香在怀,慢慢地,他便抛弃了杂念,温度又重新变得炽热起来。
并且经过刚才的偃旗息鼓,这一次的情绪来得更快更猛,闻夕迟在元初面前的自制力几乎为零,他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元初衣服上那复杂的盘扣处。
他这次花了些时间,终于弄清楚这个扣子是怎么解的。
元初的衣襟松散开,鲛纱的布料柔软顺滑,失去了扣子的约束,便朝两侧滑去,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她看了眼闻夕迟,媚眼如丝。
闻夕迟黑沉深邃的眼神落在元初的身上,呼吸又沉重了几分,身体绷得更紧。
就在闻夕迟准备替元初褪去外衣时,一双柔软细腻、指甲透着健康粉色的手柔柔地握住了闻夕迟的手。
“等等。”元初轻柔道。
闻夕迟停下动作,抬头不解地看着元初,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眼尾因为在最后关头被叫停而憋出了红晕。
“初初……”他的嗓音哑到了极致,看起来十分地可怜。
元初动摇了一瞬,不过很快又坚定起来,她将金色的鱼尾变回雪白的玉足,踩在地上站了起来,在闻夕迟的目光下,一颗一颗,慢吞吞地将闻夕迟好不容易解开的扣子扣上。
她一边扣着扣子,一边瞥了眼闻夕迟,看见他因为忍耐而稍显狼狈,脖子上都沁出一层薄汗后,她终于露出了恶作剧成功后的微笑。
“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就不继续了,”元初整理着散乱的衣襟,瞥了眼闻夕迟,指着旁边的冰泉,笑眯眯道:“那里有冷水,你自己解决吧。”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闻夕迟身上点火,然后在紧急时刻叫停,报复闻夕迟误导她,让她误以为真的和闻夕迟发生了什么,还为此心虚了好几天的事。
闻夕迟按了按眉心,想明白过来前因后果,他无奈且纵容地对着元初笑了笑。
元初哼着小曲,转身迈着不负责任的欢快小碎步走了。
闻夕迟低头看了眼,认命地脱去外衣,走进冰泉中,让冰冷的泉水平息他体内滚烫的血液。
元初走进了一旁的屋子里,她听着屋外一阵一阵的水流涌动的声音,以及偶尔钻进她耳中的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闻夕迟压得极低的呻/吟,不用猜都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
元初揉了揉滚烫的耳尖:太涩了。
一刻钟后,外面的动静才渐渐平息,元初深呼吸几下,才走了出去,她看见闻夕迟披着外衣站在池边,发丝透着湿润的水汽,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向元初,眼尾透着一股懒散的殷红,分外勾人。
元初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一次加剧。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过于粘人
元初瞥了眼闻夕迟的脸, 又从他的脸向下,看了眼他骨节分明的十指,她感觉脸颊有些发烧。
毕竟听墙角这种事还是有些不光彩的, 更别提还听到了……咳咳的过程。
是元初人生中的第一次。
不过闻夕迟这个当事人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看向元初, 面色如常,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简单地泡了个冷水澡。
只有眼尾残存的一抹殷红诉说着方才那光听声音, 便足以令元初面红耳赤的一幕。
他向着元初看去,那张平日里总冷着的脸多了几缕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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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暧昧,眼神勾缠, 像极了在夜晚破庙里诱惑落魄书生的风流女鬼, 只不过性别转换了一下而已。
他的衣襟松松垮垮地散着,露出底下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虽然看起来清瘦,但衣服底下却并非干瘦的排骨身材, 若是用手去摸,可以摸到上面结实而有弹性的肌肉,充满了野性的力量美——元初没有见过,但刚才她用手摸过, 能感觉得出来。
元初险些和话本里的书生似的,没忍住诱惑, 但紧急关头, 她想起自己才将闻夕迟戏耍了一通,如今没忍住诱惑过去, 岂不是羊入虎口?
元初到底还是坚强地抵挡住了美色的诱惑, 她走过去, 一脸严肃地将闻夕迟的衣襟拢上,“天气冷,把衣服穿好,小心伤风。”
她站在灿烂的阳光下,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
闻夕迟的眼底透出几分遗憾,轻啧了声,元初的耳根也变红了。
穿好了衣服,闻夕迟低头看见了元初光溜溜的脚丫,微微皱起眉,“怎么不穿鞋?”
他的嗓音还残存着几分暗哑,不过没有细听是发现不了的。
虽然院子里都铺着青石板,又有阵法维系着,青石板的表面一尘不染,但光脚踩在青石板上,肯定是不如穿鞋舒服的。
元初低头,蜷了蜷脚趾,然后指着冰泉边,“鞋子落在那里了。”
闻夕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双以金线绣着鱼戏莲池图案、上面镶嵌了一颗硕大的白色珍珠的红色绣鞋。
他将元初抱起,他让元初坐在他的手臂上,单手托着她,他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不过动作不见丝毫吃力,仿佛托着一个孩子一般。
元初扶着他的肩勾着他的脖子,惊讶地看着他,白嫩的脸上透出些许薄红。
闻夕迟拿出一条帕子,慢慢地给元初擦拭着脚底的灰尘,她的脚踝纤细匀称,因为坐在闻夕迟的手臂上,双脚悬空,脚尖自然下垂,脚背拱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每一只脚趾头都像一个圆润的珍珠,白里透红,透着健康的光泽。
她的脚不大,但也不会很小,是那种健康匀称的脚,而非凡间一些人家为了追求小脚而裹成畸形的三寸金莲,闻夕迟一手便能掌握。
他一手握着元初的脚背,将元初的每一根脚趾头都擦得干干净净,他才将元初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坐好,自己回去将元初落在池子边的红色绣鞋捡起来。
他坐在石凳下,元初坐在石桌上,元初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居高临下看着他。
闻夕迟仔细给元初套上袜子,然后捏着她的脚踝,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元初的脚趾因为不好意思蜷了蜷,脸上的薄红像胭脂一般,衬得她越发娇艳如花。
元初弯下腰,在闻夕迟的脸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这是奖励。”她轻声道。
闻夕迟看向元初,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元初觉得最近的闻夕迟有些过于粘人了,以前一连几天见不到人,现在说开了之后,他现在不仅一日三餐都陪着元初一起用、白日里将一些公文搬到元初的寝殿中处理、就连晚上睡觉都企图粘着元初——如果不是元初把他赶走的话。
元初:这个男人晚上还想留下来留宿,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真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吗?
元初看着如此粘人的闻夕迟,开始反省她是不是矫枉过正了?之前闻夕迟没有那么粘人,几天才见一次面似乎也挺不错的。
元初摇着头:唉,人啊,真的是永远也不会满足,以前闻夕迟几天见不到人她担心她和闻夕迟之间会生疏了,现在闻夕迟天天粘着她,她又觉得闻夕迟烦人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
元初带着欣赏的目光落在闻夕迟那张英俊完美的脸上,不管看几次,闻夕迟的这张脸都会带给她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他坐在屋里,周围的光仿佛汇聚在他身旁,屋子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如闻夕迟这般抢眼的容貌,多看几眼,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就连玩游戏的时候被队友坑了也没那么生气了,元初突然觉得被闻夕迟粘着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闻夕迟也不是每天都能抽出足够的时间粘着元初,有时候他白天的时候基本见不到人,到了夜晚,他会准时出现在元初面前,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
这时候元初便知道,他白日里又经历了一次战斗,他洗掉了身上战斗后残留的硝烟与血腥味后,才出现在她面前。
闻夕迟入主魔宫,意在魔界之主的位置,然而这个魔主之位并不是你有魔主血脉就能坐上去的。
魔界是一个信奉弱肉强食法则的世界,闻夕迟这个上一任魔主外孙的身份并不能服众,且本身还有一半天族血脉,不服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想要坐稳魔主的位置,就必须将所有反对者打败。
这是一条用鲜血铺成的道路,但闻夕迟不得不走。
原着里并没有写闻夕迟是如何放上魔界之主的,但不会比如今更轻松便是了。
今夜过了子时,距离平日闻夕迟过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他还没过来,元初有些担忧地看向门外。
闻夕迟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今日迟迟不见踪影,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呸呸呸!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闻夕迟这个祸害不可能出什么意外的,要出意外的也是别人。”
元初自言自语,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把休眠中的系统强制叫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系统第一次体会到被宿主强制唤醒的滋味,怎么说呢,就像是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推醒一样,系统有点懵,同时还有点担惊受怕,生怕是元初出了什么事。
毕竟能让咸鱼宿主主动找它,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你帮我看看闻夕迟现在在哪。”元初道。
系统:?
它震惊:【你大半夜把我叫醒就是为了这个?】
“那不然呢?”
不是元初嫌弃系统,而是这个系统真的没什么用,平日里最多当个陪聊的吉祥物,还有就是当元初迷路时的导航,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听到元初吐槽的系统:……
它没用还不是因为元初一个任务都不做!它没有能量来源,当然什么用都没有。
系统本以为元初跟着闻夕迟到了魔界,是要改变主意主动攻略了,但没想到元初还是那个元初,从来不让它失望。
她每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花在打游戏上,系统已经看到她玩的游戏已经从王X荣耀转移到吃鸡,如果两种都玩累就换换口味,玩消消乐或者斗地主,整一个重度沉迷游戏的网瘾青年。
除此之外,还有一半的时间用来睡觉,剩下的时间用来吃饭散步,听魔宫的侍女聊八卦,再剩下的那点时间,才是分配给闻夕迟的。
她将每一天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是没有留下做任务的时间。
其实以闻夕迟如今的好感度,那些任务元初想完成也十分简单,但元初就是不愿意做,系统根本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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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了元初。
如今好感度还差临门一脚,系统也看开了,懒得催元初做任务了,就等着好感度满,它立刻和元初解绑,寻找下一个敬业的宿主。
所以现在元初拿它当导航,它也懒得和元初争辩它不是导航系统。
系统耗费了一点能量定位到闻夕迟的位置,然后看了眼,【嗯?他现在就在门外啊,这么点距离你让我定位干嘛?你刚才那个架势我还以为你要去捉奸。】
元初看了眼定位地图:“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休眠吧。”
系统无语地继续休眠了。
元初穿上鞋,披上外衣走到门边,她唰地一下打开门,院子中闻夕迟正来回徘徊踱步,听到身后的声音,背脊僵了一瞬。
实在的晚风灌进屋内,夹杂着些许铁锈的气息,元初看了眼闻夕迟,“你在外面走来走去做什么?不进来?”
闻夕迟下意识转过身,正对着元初,似一本正经地摆手拒绝:“这深更半夜,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不好。”
元初瞥了眼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守礼节了?当初在天界,你三更半夜摸进我寝宫的时候可不是什么这么说的。”
“还不快进来?”
闻夕迟耳尖微热,他摸了摸鼻尖,老老实实跟着元初进了屋。
屋内元初还没点灯,光线有些昏暗,闻夕迟是知道元初在夜里的眼神不好,在元初准备点灯时,他却叫住了元初。
“不用点灯,我坐一会就走。”
元初才不管他,径自点燃了一盏烛灯,她端着烛台走了过来,暖黄色的光晕照在她的脚上,分外温柔。
闻夕迟默默得后退几步,站在光影模糊的角落里,和元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元初将烛台放在桌上,目光如炬,上下扫视闻夕迟许久,随后不容反驳道:“闻夕迟,你给我把衣服脱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如果中午十二点没更新,就是晚上更新。
第67章 为他上药(小修)
“把衣服脱了。”元初见闻夕迟没动, 重申了一遍。
闻夕迟慢慢后退了两步,像贞洁烈女般抓住了衣领,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初初, 现在吗?不太好吧?”
他又向后退了两步,几乎要退到门边:“我还没洗澡, 要不我先去洗个澡。”
元初眯着眼盯着闻夕迟, 一拍桌子:“站住!”
闻夕迟原本向后退了半步的脚默默收了回来, 他满脸无辜地看着她, “初初,怎么了?”
元初走上前,一步一步逼近闻夕迟, 闻夕迟想退, 但在元初犀利的眼神中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元初走到了闻夕迟的身前,两人之间只有一臂之距, 灯光在元初的身后,影影绰绰, 晚风灌进室内,席卷着淡淡的馨香,令闻夕迟微微出神。
直到元初的手放在了他的腰带上,闻夕迟猛地回神, 他抬手按住了元初的手,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几缕薄红, 像是因为元初的动作而难为情, “初初,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处理, 要么今天先到这里, 我们改天再继续吧。”
元初抬眼轻瞥他, 微微拉长音调,“嗯?”
这声语气助词饱含情绪,闻夕迟感觉脑海里的警铃大作,他默默松开了手。
元初扯掉了闻夕迟的腰带,随手丢在地上,闻夕迟身上整齐合身的锦袍瞬间变得松松垮垮的,若是这种松松垮垮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显得落魄和颓废,不修边幅,然而闻夕迟的样貌过于优越,身材比例足够傲人,别说是不修边幅,就算他披麻袋都是好看的。
闻夕迟注视着元初,那双遗传自闻懿的深邃的浓眉大眼中充斥着积分欲语还休的忸怩,像个被逼上花轿的大姑娘。
元初感到——十分地辣眼睛,然后她毫不留情地扯开闻夕迟的领口。
闻夕迟闭上眼,脸上的忸怩变成了死刑犯被斩首之前的绝望。
闻夕迟的皮肤很白,但并非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而是一种魔族特有的健康的冷白,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近乎半透明色,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下的青色的血管。
脱掉外衣,元初看到的却不是闻夕迟结实的胸膛,而是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裹着他赤|裸的上半身,白色的纱布正不断地被鲜血浸染,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元初的动作顿住,她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了眼闻夕迟,又低下头,伸手碰了碰纱布的边缘,指尖轻颤。
“别看,”闻夕迟看见元初脸色微白,仿佛被吓到的模样,他叹了口气,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盖住她的眼睛,“不好看,会吓到你的。”
他身上的伤他自己清楚,那些伤口如此狰狞丑陋,若是元初看了,也许会吓得做噩梦。
闻夕迟眼神落在元初身上,其实他也说不清是害怕元初见到那些伤口之后做噩梦,还是害怕元初见到伤口之后会露出嫌恶的表情。
或许两者兼有吧。
他清楚元初如今只是喜欢他的外表,如果让元初看到了他丑陋的一面,她会不会后悔了?
闻夕迟一方面觉得元初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另一方面又还是不够自信,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赌。
他想让元初心里的他永远都是强大而完美的——上一次在羽徽宫,他伤重变回原形,元初早已见过比如今还狰狞丑陋的伤口的事,闻夕迟已经选择性遗忘了。
一百岁的闻夕迟犯的蠢,跟他一千岁的成年龙有什么关系?
元初并不知道闻夕迟心里的纠结,她全身心都放在闻夕迟的伤口上,见闻夕迟抗拒的模样,她蹙起眉,“现在是纠结好不好看的问题吗?”
纱布上的血痕还在不断地向外扩散,元初一看就知道闻夕迟根本没有上药,他仗着身体素质好,恢复力强,只是粗糙地拿纱布裹了裹,如果不是要见她,怕她闻到血腥味,闻夕迟甚至可能连纱布都不裹——这种事闻夕迟是有前科的,他干得出来。
他如此粗糙地处理伤口,伤口能长好才有鬼。
元初气鼓鼓地拉下闻夕迟的手,她的眼神清亮,比闻夕迟想象中的要镇定许多,并没一点见血之后的惊慌失措,她十分镇定道:“你现在受伤了,需要上药。”
“这点小伤……”闻夕迟下意识拒绝,不过拒绝的话才刚说出口,元初便拽着闻夕迟进了房里,按在榻上,闻夕迟想站起来,却被元初瞪了眼:“坐下,别乱动!”
闻夕迟讪讪地坐下,摸了摸鼻子。
元初伸手在储物袋里翻找,从里面掏出一堆瓶瓶罐罐,高矮胖瘦各个种类齐全,她将房间里的灯全都点亮,然后在明亮的烛光下拿着瓶子挨个分辨。
“不对,这个是美白护肤的。”
“这个是清心明目的。”
“这是擦脸的。”
“奇怪,药呢?我记得储物袋里还有两瓶治疗外伤的药啊,我记得我塞进来了……”
元初抱着瓶瓶罐罐喃喃自语,闻夕迟看着元初手忙脚乱的模样,微微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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