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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报复
此言一出, 殿中当下惊异之声四起,群臣不禁相互窃窃私语,心中各有所思。
拾九也不由得惊疑。
留下的活口都被人杀死了?
她情不自禁地扭头看向秦少安, 却在他看过来时猛地收回了目光。
自然更没有看对面的楚逐。
拾九低头沉思, 没想到秦少安还有这后招。
有这个能力派人去大理寺监牢杀人的人,朝中屈指可数, 众人也都心中有数。而这些人中,最有杀人灭口之嫌, 便只剩下楚逐了。
这是一条最简单的思路, 也是众人最容易想到的思路。
当然,她知道这几个刺客绝不是楚逐派人杀的。
对于楚逐而言, 留着这几个刺客当堂对峙, 就算被指认,到底也摆出了堂堂正正的姿态, 而且他很明白,没有完整的证据, 谁也定不了他的罪。况且,以他那么高傲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别人眼中“杀人灭口”的蠢事来。
现在这情况, 分明是被人陷害了。
相比起前世, 同样是无法定罪, 刺客被杀的局面显然更加不利。
若是刺客活着, 便是当场指认楚逐, 也有诬陷之疑。如今死无对证, 就完全可以看成是楚逐心虚。
况且, 那几个刺客都是由大理寺负责看管的, 而众人皆知, 大理寺卿江屿和楚逐是多年好友,这便又给众人加深了一层怀疑:是否因着这层缘故,江屿便协助楚逐杀人灭口?
而江屿此人在案件上刚正不阿,是否又会因为怀疑此事是楚逐所为,导致自己名声受损,因此愤而与楚逐疏远甚至决裂呢?
可谓一石三鸟之计。
能想出这个精妙计谋并且成功实施的人,除了秦少安她想不出别人了。
墨商之倒是也有那个杀人灭口的能力,但是前世他便没想出这招,那么重来一次,他必定也与前世一样。
只有提前知道消息又善于谋略的秦少安,才有这个可能。
原来,秦少安的那句“拾九,你不会怪我吧”还有更深的意思。
此时,宴会上虽然都是低声私语,但说的人多了,也显得吵吵嚷嚷,嗡嗡地叫人心烦。
唯独漩涡中心的楚逐一言不发。
拾九心里清楚,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说什么。
若是那几个刺客往他身上泼脏水,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驳回去,现在刺客死了,隐形的脏水泼过来,他连拂脏的立场都没了,无端地开口辩驳只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阵吵嚷之后,墨萝嫣终是反应了过来,让身边的太监示意大家安静,便下令让大理寺继续彻查此事,终于结束了这场宴会。
小太监过来要将幼帝抱走,幼帝拉住拾九的袖子,认真道:“你以后常常进宫陪朕玩好不好?”
拾九回神,安抚般地看着幼帝笑笑:“是,臣妇一定。”
不过她深知,皇宫这种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她,以后要少来为妙才是。
而幼帝得到答案便满意了,稚嫩的脸上浮现笑意,让小太监抱着走了,被抱走的时候还回头望着拾九笑。
拾九也温柔地回以微笑。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位小皇帝倒是和善极了,大抵是还未尝过权力的滋味,还不知道自己是权力最高处的“孤家寡人”。
宴会散尽,其余众臣也该各自回家了,拾九跟随秦少安出宫。
直至走出云华宫的大门,她都未曾向楚逐那边投去一眼。
出宫路上,秦少安没有骑马,与她一同坐马车回府。
“手还疼吗?回府之后我再让大夫给你瞧瞧。”秦少安问起拾九手指的烫伤。
“不用那么麻烦,已经没事了。”拾九不想兴师动众,连忙把手指伸到他眼前,烫红的指尖已经恢复平常颜色,只余一缕淡淡的药草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秦少安放下心来,聊起方才宴会上的事:“皇上似乎与你格外投缘。”
拾九唇角微弯:“是啊,我也没想到,可能是那个滚下来的球刚好落在我的脚边吧。”
“我倒是觉得,是因为你与幼帝长得有几分相似,合了他的眼缘。”秦少安道。
“是么?”拾九情不自禁地抚过自己的脸,她倒是没注意过自己跟幼帝哪里相像。
“你们的眼睛,是有几分相似的神韵在的。”秦少安看着拾九那双眼尾上挑的眼睛,只觉妩媚又纯然,勾人心魄。
拾九转过眼珠避开他的目光,抿笑道:“那可是拾九的荣幸了。”
“听说,人都是比较愿意亲近与自己相像的人,许是这个原因,幼帝便与你一见如故吧。”秦少安道,“幼帝自小被长公主带在身边,处处小心呵护,恨不得罩上一层琉璃罩。除了每年一次的祭天必须出宫外,其余时间皆在宫中,身边人都是宫女太监,从未有过朋友,一二岁时不觉得有什么,三四岁时略通人事了,自然就会感到孤独,想要人陪他‘玩’了。”
拾九点头,深以为然,幼帝一出生,就注定是维系江山的一枚棋子,没有正常孩子的童年,也是怪可怜的。
马车一路徐行,回到了将军府。
此时天色已晚,秦少安将拾九送到卧房,叮嘱她早些睡,便准备自行回书房歇息。
拾九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终是忍不住问:“秦大哥,是你吗?”
秦少安转过头来,目光中充满玩味:“说说看?”
拾九略一迟疑,便将自己在殿中所想的,去掉了有关重生一事的内容,向他一一说来。
“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秦少安的目光渐渐从玩味变成赞赏,“拾九,你很聪明。”
拾九心绪复杂,若不是她把祭天之行的事提前告知秦少安,便不会给他陷害楚逐的机会。
她其实并不是想责备秦少安,更不需要秦少安的赞赏,只是,她终于明确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确充当了递刀的角色。
“拾九,朝堂就是这样的。”秦少安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是想利用你,但是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我也不可能不用。”
拾九低声道:“我明白。”
“你心软了?还是,心疼了?”秦少安问。
“都没有。”拾九连连摇头。
“那就好。”秦少安淡声道,“你与楚逐已经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了,你无须对他抱有歉意。拾九,别让过去束缚了你。”
拾九点头:“那我就先安歇了,有些困倦了。”
“嗯,早些休息。”
拾九转身进了房间,听着秦少安的脚步声走远,她才卸了浑身的力气,扑倒在床上。
楚逐肯定会面临很多怀疑和压力吧。
虽然他权势滔天,但朝堂都是先帝留下的旧部,根子上还是支持墨氏江山的,依附他可以,但跟着他“谋反”,恐怕都要掂量掂量,毕竟没几个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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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
楚逐在大多数臣子心中留下了“有谋逆之心”的印象,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恐怕往后在朝堂会比较艰难。
这一招,杀人于无形。
权力的斗争真是残酷。
他一定会认为,是她和秦少安联起手来对付他吧……
就这么认为也好,他最痛恨背叛了,现在被曾经的自己人背叛,他一定会感到痛苦吧。
能让他体会到她曾经的痛苦,哪怕只是万分之一,这感觉好像也不错。
拾九这样想着,心里就没那么乱了,不过,她也更加明确了,将军府也不是久待之地,秦少安对她的好不假,但在她之上,他有更重要的东西。
何时自己隐姓埋名地开了成衣铺子,才算是真正得到了清净和自由。
入夜,摄政王府的书房灯火通明。
一贯随侍左右的长行此时守在门口,书房内楚逐一边提笔写字,一边问身侧的项叔:“我以前待拾九如何?”
项叔看着他握笔的手仍旧血迹斑斑,碎瓷片深深扎入肉中还未取出,不由得劝道:“王爷,还是先上药吧!”
楚逐充耳不闻,反而对自己的话自问自答:“我从前对她极差。”
项叔叹了一口气:“王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一定恨极了我。”楚逐一边落笔,一边自嘲地笑,“否则,她不会那样狠心报复我。”
项叔眼中尽是苦涩,劝慰道:“王爷,您明知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就不要再执着了。于您,于她,都是好事。”
“项叔,你不明白。”楚逐看着笔尖滴落一滴墨,浓烈的墨在宣纸上晕开,淡淡道,“犹如下棋,陷入困境中时,你告诉自己放弃,以为不会后悔,待到满盘皆输的时候,你才知道放弃的那步棋有多痛苦。若有重来的机会,没有人不想翻盘。”
“唉。”项叔摇头,换了个话题,“王爷,您真的要舍弃长公主这步棋吗?”
今天在宴会之前,长公主曾将王爷请去一见,明言于他,若是两人关系恢复到最初,她非但不会提出公开审问刺客,还会帮他将此事淡化过去。
但是王爷拒绝了。
或者可以说,早在今年开春王爷亲自抱回受伤的拾九那会起,楚逐对长公主的态度便大不如前了。
如今,似乎想彻底斩断这条关系。
此时,果真闻得楚逐淡淡“嗯”了一声,项叔不由得劝道:“王爷,以正事为重啊!”
“我明白。”楚逐颔首,笔下不停。
项叔心急道:“如今王爷您被秦将军暗中构陷,势必有损朝中威望,这该如何是好?”
“蓄精养锐。”
“这……”项叔还欲再说什么,瞄了一眼桌上的宣纸,便闭嘴不言了,“那项叔先退下了。”
“嗯。”
楚逐继续蘸墨下笔。
桌上的一张白纸,竟满满都是“拾九”二字。
他静静看着,握笔的手不由自主地越发用力,伤处又开始流血,顺着毛笔杆慢慢流下去,最终也滴落到宣纸上。
他不知疲倦,换了一张纸,又开始写……
已是入冬时节,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自从上次被楚逐绑走一次后,拾九又变得束手束脚了,生怕楚逐又出其不意地对她做什么。
但是,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总不至于为了躲楚逐,就将自己一辈子藏在将军府里,在秦少安的宽慰下,拾九过了段时间,又往着衣楼去了。
不过,自打“鸿门宴”后,楚逐倒是真的再没纠缠过她,看来因为刺客事件果真元气大伤,一定有很多麻烦事要处理。也有可能对她彻底失望,因此便当她死了。
转眼便到了十二月。
如今,拾九对于制衣的各套工序已经一清二楚,还参与过着衣楼的多次采购和买卖。
这日,她从着衣楼回到将军府,秦少安还未下朝,她便回了宜山院。
还未等她坐下,便有婢女过来传话,说秦老爷和秦老夫人唤她过去。
拾九连忙赶去慈安堂。
往常她都是跟着秦少安一块过去请安吃饭,平时没什么事也两不相扰,这还是她嫁入将军府以来,二老第一次私下唤她谈话。
拾九是个聪明人,也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二老对自己是颇为不满意的,但是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也不知道怎么讨好长辈,除了在请安和吃饭时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儿媳的角色外,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不过,二老往日也没多说什么,因此她以为就这么相处下去就好。
不知道现下突然找她,是干什么呢。
第32章 初雪
拾九去到慈安堂, 却只见秦老夫人一个人坐在上首。
拾九恭恭敬敬地请了安。
秦老夫人慈祥一笑,示意拾九去她身边:“来,过来坐。”
拾九迟疑了一下, 应了一声“是”, 便走到秦老夫人身边的位子坐下。
婢女端上茶水,纷纷退了出去。
秦老夫人拉过她的手, 爱怜地拍了拍:“拾九,你嫁入秦府也有一段时间了, 可算适应府上的生活?”
“回婆母, 拾九很适应,府上处处都好。”拾九觉得奇怪, 嫁进来这么久了, 她连“婆母”这个称呼都能脱口而出了,秦老夫人还来问她习不习惯, 想来必定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秦老夫人下一句便单刀直入:“都嫁给少安这么久了, 你的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呢?”
拾九怔住,完全没想到秦老夫人会突然提起怀孕这件事,其实说是这么久, 也就三个多月而已, 她没想到秦老夫人会这么心急。
更重要的是, 她与秦少安并无夫妻之实, 别说三个月了, 便是再给她三年的时间, 她也造不出什么动静来。
就在她怔住之际, 秦老夫人又徐徐开口:“少安也老大不小了, 从前尚未娶妻, 因此也不急于传宗接代,如今他既娶了妻,你们也该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你要知道,少安是先帝亲封的一品大将军,没有儿子传递香火是不行的。”
拾九只得先糊弄过去,轻声应道:“是。”
“你也不要成天往外面跑,”秦老夫人眉头微蹙,“一个将军夫人整日抛头露面的像个什么样子?我知道你是孤女,可怜见的,从小没人教养,心中没有这方面的礼数也是正常的,所以我从不说你。可是你若越发把心跑野了,那就有失体统了。”
拾九心中一酸,秦老夫人对她的明怜暗讽她还是听得出来的,可是她一向不善言辞,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老夫人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脸色便和缓了些,又道:“也不知道你整天在那着衣楼做些什么,依我说,要学什么刺绣不必往外面去,招个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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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每日入府教习你岂不更好?这样你便可以收心待在家中,安心服侍少安。”
“不行!”拾九惊声,拒绝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于她来说,找一个绣娘和去着衣楼是完全不一样的。跟绣娘学习刺绣,往后只能困在将军府,做秦老夫人眼中相夫教子的贤淑儿媳,而去着衣楼学习整个的经营之道,则是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打算。
不过,现下她还不想与秦老夫人发生什么冲突,眼见秦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不满,拾九心念一转,便道:“拾九的意思是说,拾九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着衣楼。眼下年关将至,拾九正在着衣楼跟着京城最好的绣娘学习刺绣,想为将军亲手添置一件冬衣。如今衣服已经做了一半,实在不能就此脱开手,请婆母体谅。”
秦老夫人听闻她正在给秦少安添置冬衣,面色稍霁,便又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拾九,有些事情你要心中有数。你虽是皇上御赐给少安的人,但少安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你想要稳固自己的位置,那就要争气点,早点诞下嫡子,也就母凭子贵了。”
拾九心里重重叹气,秦老夫人根本不知道她志不在此。
不过,她自然不能跟秦老夫人解释什么,只能假装乖顺地连连应声。
秦老夫人满意地点头:“那你就回宜山院吧,咱们婆媳之间的体己话就不要跟少安说了,明白吗?”
拾九站了起来,行了一礼:“拾九明白。”
她正要退下,秦老夫人又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瓷瓶:“这里面是一些助兴之物,你们也许用得上。”
拾九立刻脸上发红,但是推脱不得,也只能收下。
回到宜山院,拾九拿着小瓷瓶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犹如拿了一个烫手山芋。
她自然不会用上这个,但扔了的话又怕秦老夫人发现,于是便将它塞进了柜子的衣物中。
晚上秦少安下朝回来,拾九没跟他说秦老夫人跟她私下谈话之事,假装一切如常。
一来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他们的母子关系,二来秦老夫人都特意交代了她不许说,她还是说了的话,就算这次秦少安替她在秦老夫人面前说了话,往后她反而更难与秦老夫人相处了。
至少年前的这段时间,她有了去着衣楼的正当理由。年后秦老夫人若再为难,待那时再说。
不过,这也意味着,她必须在年前给秦少安亲手做一件上乘的新衣。
虽然这是计划之外的事,但是对她来说倒也不难,只是时间有些紧了。
于是,她问秦少安要了一件旧衣衫,方便到时候比量大小。
秦少安微讶:“为何?”
拾九道:“我在着衣楼学了这么久,也学出点成效来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想给秦大哥你做一件冬衣,答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
“答谢倒是不必。”秦少安眼中淡淡蕴笑,“但是,我很期待你的手艺。”
次日,待秦少安上朝之后,拾九依旧坐上了去着衣楼的马车。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外头寒风萧萧,似乎有下雪的征兆。
拾九到了着衣楼时,秋云夕已经在刺绣房开始今天的绣活了。她是从江南来的,在京城没有住处,陆掌柜便给她安排了在着衣楼的后院住。
拾九跟秋云夕打了一声招呼,便去找陆掌柜,她要做冬衣的话,首先要挑布料,她自然知道最好的布料放在哪间布料房,但她想跟陆掌柜提前知会一声再去采买。
只是遍寻不着,只好回来问秋云夕。
秋云夕一笑,拉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一边继续手中的绣活,一边跟她道:“陆掌柜去金粉阁找夏娘子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拾九哦了一声,问她:“陆掌柜和夏娘子最近又要合伙做什么吗?”
秋云夕停下手,含笑看着拾九:“陆掌柜跟夏娘子的关系,你不知道?”
拾九疑惑:“他们不就是多年老友,生意上也有些往来么?”
“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秋云夕噗嗤一笑,“陆掌柜和夏娘子曾是结发夫妻,后来好像因着什么事便和离了,哪晓得这些年两人谁也没有另找,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往来着。着衣楼和金粉阁的伙计都知道,你怎么竟什么也不知?”
拾九惊异地睁大了眼睛:“还有这事?”
她平日确实一心都系在制衣上了,实在分不出闲情关心其他,而且也不是个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的性子,平时总独来独往,得亏秋云夕是个爽朗的人,又兼顾她的刺绣师傅,两人才熟稔了许多。
“所以啊,陆掌柜今天肯定回来得晚,听说有人想向夏娘子提亲,陆掌柜搅局去了。”秋云夕又将目光放在了刺绣上,跟拾九闲聊,“我看啊,他们两个是谁也放不下谁,却又都舍不下面子,不知得耗到几时去了。”
拾九知道陆掌柜和夏娘子有那层关系后,回想起他们两人的相处,便有了不同的感觉,笑道:“我看他们这样也挺好。”
“你说的也是。”秋云夕点头,“对了,你刚刚找陆掌柜干什么?”
拾九便跟她说,自己要为夫君做一件冬衣,想找陆掌柜买布料。
秋云夕道:“那你先挑好,回头把钱给陆掌柜也是一样的。你在这里这么久了,陆掌柜没把你当外人,客气什么。”
说着便拉着她去布料房。
走过二楼的回廊时,拾九目光往下一瞥,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她看到长行和平黎两个人正要上楼。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两人双双抬头,平黎高兴地招手:“拾九!”
拾九眉眼一弯:“平黎、长行。”
平黎和长行快步上楼,来到拾九面前。
拾九问道:“你们怎么有时间过来啊?”
见到他们,她是高兴的。可是,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着衣楼呢,是不是替楚逐来的?
“我们就不能来买衣服吗?”平黎取下腰间的钱袋拿在手里,嬉笑道,“这不没多久就要过年了,总要添置两件新衣嘛。正好你在这,快带我们去挑挑。”
只是买衣服?拾九犹有些不相信,他们往年可不会特意去添置过年新衣,不由得看向长行。
“你放心,真的与王爷无关。”长行知道她心中所想,“今日府中无事,王爷允了我们一天假,我们便来着衣楼买衣服,顺便看看你。”
听长行这么说,拾九才放下心中的狐疑,脸上浮起了清浅笑意:“好久没看到你们了。”
秋云夕知道拾九的过去,听对话便也猜出他们两个是拾九在王府时的玩伴,见几人还傻站在回廊上,便笑道:“既然二位是拾九的朋友,那就先进屋坐去。”
拾九差点忘了秋云夕还在身边,忙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秋云夕,她是着衣楼绣工最好的绣娘。”又对秋云夕一一介绍长行和平黎。
几人简单地介绍和寒暄过后,便一起走进最近的成衣房。
“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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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那你就先带你的朋友挑衣服,布料房那边我先替你去看看最近的一批料子到了没有,既然你是给将军做衣服,那必定要最好的料子。”秋云夕一边给他们倒茶水,一边与拾九闲聊,准备这会儿便退出去,让他们好好叙旧。
“秋娘你别忙,我来倒茶就好。”拾九忙去搭手。
平黎却惊讶不已,脱口道:“你要给秦少安做衣服?”
当初,拾九想学制衣,王爷二话不说就送她来着衣楼学习。而后也不知怎么折腾的,拾九竟嫁去了将军府。如今拾九这手艺学成了,却是给秦少安做衣服穿,他心里真的替王爷不是滋味。
平黎是心直口快的性子,不禁负气一般地低囔:“你还没给王爷做过衣服呢。”
拾九被他一句话噎住,正要开口,秋云夕放下了茶壶,朝平黎道:“真奇怪,拾九已经不是王府的奴婢了,她为何要给王爷做衣服?她如今是将军夫人,自然是为她的夫君做衣服呀。”
平黎瞥了秋云夕一眼:“有你什么事。”
“你这人好生无礼。”秋云夕直起了腰,“你是拾九的朋友,我难道不是拾九的朋友吗?你能说话,我不行?有本事就把我嘴巴缝了。”
“你你你……你牙尖嘴利。”平黎头一次遇到跟他对呛的女子。
“多谢夸奖。”秋云夕哼笑,“你家王爷若要别人给他制衣,自己带着钱来。不过,便是愿意出钱,也未必能使唤我们拾九。拾九可不是着衣楼的人,有钱也没用,她不缺钱。”
“哎哎哎!”平黎被她一连串的话逼到头大,开始语无伦次,“那、那你总是着衣楼的人吧?那……那我要你给我做衣服!”
“好呀。”秋云夕笑意满满,“不过,专人制衣的花费不菲,不知平黎公子你拿不拿得出钱来呢?”
听她话中带着鄙夷,平黎顿时不忿,沉甸甸的钱袋子往桌上一抛:“够了吧?”
秋云夕挑眉,故意道:“这么沉的一袋子,里面装的不会是铜板吧?铜板可是不够的呀。”
气得平黎将那钱袋一把扯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雪花银,咬牙切齿道:“不够?”
“行,那就请平黎公子跟我来,我们先去挑选布料。”秋云夕含笑。
一旁的拾九和长行怔傻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竟是成了一桩买卖。
拾九知道秋云夕只是故意逗弄平黎,忙拉住秋云夕,在她耳边道:“秋娘,别收他钱,我来做。”
“知道了。”秋云夕眨眼一笑,她本来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免得他在这里胡乱说话。
两人吵吵嚷嚷地去了布料房,成衣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长行道:“看来你和秦将军恩爱甚笃。”
都亲自为秦少安裁制冬衣了,他们必定鸾凤和鸣如胶似漆。
拾九心知他想歪了,也不辩驳,只换了个话题:“秋娘精于刺绣,但不怎么做成衣,刚刚她是逗平黎玩的,不过我也不想平黎失望,要不然我给你和平黎都做一件冬衣吧?不过那得等到年后了,我必须先把将军的这件冬衣做好。”
长行听着,越发觉得难受,才短短几个月,秦少安在拾九心里的地位都已经超过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了。
“你别忙活,我和平黎不用的。”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能否……给王爷做一件呢?”
拾九的脸一下子失了笑意:“我们不说这些了。”
长行急道:“其实,王爷真的很在意你。当初你在城隍庙奄奄一息,是王爷抱你回来的,一路上他心痛的神色掩都掩不住,我还是第一次在王爷脸上见到那么焦急无助的样子。你走之后,他一直住在你住过的房间,被褥也——”
“长行。”拾九打断了他,“你若是来找我说这些的,那我真不想留你喝茶了。”
她已经不惊讶于原来当初是楚逐救了她,她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波动了。
都过去了。
长行叹了一口气,只得沉默。
平黎最终也没让秋云夕制衣,因为他一回到成衣房,便听长行说,最后还是拾九去做衣服,他自然不忍拾九劳累,恨恨地从秋云夕手里一把抢回自己的钱袋,气愤自己被她耍了一通,惹得秋云夕哈哈大笑。
之后秋云夕便去绣房刺绣了,让他们三个人挑挑衣服叙叙旧,三人避开楚逐的话题,聊了聊当初在楚宅的时光,也聊了聊最近的生活琐碎。
拾九还留他们在着衣楼吃了午饭。
待他们离开着衣楼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大片的乌云笼罩在天际,寒风呼呼地吹过宽敞的大街。
像是暴雪将至的前兆。
他们回到摄政王府时,楚逐正立在院中,盯着荷花池出神,背影显得十分孤寂。
二人看不过去,拿来一件披风给楚逐,长行劝道:“王爷,天气寒冷,你进屋去吧。”
楚逐摆手不要披风,声音有些沙哑:“好似要下雪了。”
“是,约莫傍晚就要下大雪的样子。”
“你们今天去着衣楼了?”
长行道:“是。”
他太懂王爷的心思。这段时间王爷虽未再去找过拾九,但心中不曾放下过,今日故意允假,其实就是猜到他们会去看看拾九,想从他们这里得知拾九的近况。
长行并不戳破他,只装成不经意道:“我们去着衣楼添置过年的新衣呢,正巧遇到了拾九,她最近过得挺好的,手艺也有了不少长进。”
楚逐听完,静默不语。
“王爷,你今年还没有添置冬衣呢。”平黎忽地开口。
长行事先叮嘱过平黎,不要将拾九亲手为秦少安裁制衣服的是说与王爷,这时急得连连瞥他,让他不要乱说话。
平黎却自顾自道:“着衣楼不仅可以买现成的衣服,还能让他们量体裁衣,拾九现下正揽了这门生意。”
“是么。”楚逐心念微动。
“王爷,没事的话,我们先下去了。”长行扶额,怕平黎再在这煽风点火,只恨不能捂住他的嘴巴。
“嗯。”楚逐淡淡应了一声,自己依旧沉默地伫立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越发暗沉,鹅毛般的大雪一点一点地飘落下来,越来越多……
楚逐还立在院中。
飘雪落在他头上、肩上、衣服上,初时很快便融化消失,渐渐地越积越多,慢慢便在他身上笼了一层白霜。
长行又来劝他进去。
楚逐充耳不闻。
他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节,他立在廊下观雪,拾九悄悄地立在不远处与他一起观雪。
寂静无声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时,他知道她在,他以为她会一直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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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冬至
忙了一天, 拾九从着衣楼回将军府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拾九, 加件衣服再走。”秋云夕拿来一件披风, 不由分说地给拾九披上,“北方的雪就是比江南的雪大, 我家里那边好几年都不曾下过雪了呢。”
拾九怔怔地由着秋云夕给她系上披风的带子,蓦地想起了那年的鬼狱。
那年的雪也许比今天的雪还要大, 可惜她直到死都不曾再见过, 只能从墨萝嫣披风上的残雪窥得几分。
不该再想这些的,拾九回了神, 向秋云夕笑道:“没事, 回去有马车,冷不着的。布料已经挑好了, 我明天再过来接着做。”
“好。”秋云夕笑着将她送上了马车。
这场初雪断断续续下了很多天,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 但拾九依旧每天往返将军府与着衣楼。
这日一早,拾九和秦少安陪着秦家二老吃早膳的时候,秦老夫人忽道:“你们两个今儿都早些回来啊。”
拾九一愣, 一时不知道为何, 只连忙应道:“是。”
“儿子明白。”秦少安温声笑道, “今天是冬至, 我和拾九都会早点赶回来陪爹娘一块吃饺子的。”
他侧过脸去, 看着傻怔的拾九, 笑意蔓延眼底:“夫人, 日子过糊涂了, 连冬至都忘了?”
拾九回神, 朝秦少安笑笑:“是,我竟然忘了。”
她偷偷地搓了搓发凉的双手,才缓过方才听到“冬至”二字时如同雷轰的惧意。
她无法忘记,她死在冬至。
死在众人都在欢声笑语吃着饺子的那个寒夜。
从这一世的时间来看,那是在两年后的今天。
纵然今世她不会再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可是听到冬至两个字,还是不由自主地胆寒,像是伤口才刚覆上新痂,便被人一把掀开。
只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默默地抚过伤口,面色如常地听着秦老夫人谈及今晚该做什么口味的饺子馅。
早膳后,拾九出发前去着衣楼。
今日又是一场很大的风雪,她下了马车走进着衣楼,抖去身上的残雪,径自上楼去了刺绣房。
“拾九你来啦。”秋云夕正在忙,抬头向她笑笑,便又继续手上的活计。
“嗯,快过年了,这件新衣必须要赶紧做好呢。”拾九进了里屋,将赶制的新衣拿出去,顺着昨天未完成的部分继续刺绣。
“今天是冬至,记得吃饺子。”
“嗯……府上有准备。”
没过一会儿,陆掌柜面色迟疑地进了来,看了一眼秋云夕:“秋娘,你去别的房间做活吧,我有点事要与拾九姑娘说。”
秋云夕“哎”了一声,便退出了这间房。
拾九放下针线站起来:“陆掌柜,有什么事吗?”
陆掌柜支吾道:“有、有一个客人,他想请拾九姑娘帮忙做一件新衣,不计酬劳,只要姑娘开价即可。”
拾九见状,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这一生有所牵绊的人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那点名要她做衣服的“客人”除了楚逐她也想不到别人了。
厚颜无耻,阴魂不散。
拾九沉了脸:“陆掌柜,拾九虽然常在着衣楼向你请教学习,但你也知道,拾九终非着衣楼的人,更没有收钱制衣之说。这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客人’,恕拾九不能招待。”
陆掌柜在心里连连叹气,平时拾九从来不摆架子,更不会对他冷脸以对,这会儿一听到“客人”二字就沉下了脸,必定是猜到了客人的身份。
“唉。”他又何尝不知道拾九不是他着衣楼的人呢,他更知道拾九如今已是将军夫人,不是他能随意差使的。
只不过,如今让他来传话的王爷正站在门外等候,他怎敢不问。
“我也是这么跟王爷解释的。”陆掌柜压低了声音,“只是不知道王爷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以为你在着衣楼亲自制衣售卖呢,现下他亲自登门,我总要来问个话:见,还是不见?”
“不见。”拾九立刻回绝,声音坚定极了。
“不见?”刺绣房的门被“唰”地打开,楚逐就立在门口,眼底一片黑沉。
拾九沉默着与他对视,而后重复道:“不见。”
陆掌柜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不敢出声。
“你出去。”楚逐一脚跨进来,这三个字显然是对陆掌柜说的。
陆掌柜浑身僵住,这摄政王真是把他架起来了。
他进退两难,只得眼巴巴地看向拾九。
拾九却直直地迎着楚逐的目光:“我将军府的那些侍卫呢?”
楚逐道:“捆起来了。”
拾九不知他竟会这么大胆,冷声道:“楚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逐道:“改日我会亲自登门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