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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或许是她将那段往事看得太重,将自己看得太重了,所以什么事都联想到两人之间去。
也许走不出来的,是她?
她心中警铃大作,慌得摇头,压下情绪。
看来这些年她远离京城,完全低估了长行的能力,或许长行现在已经不只是楚逐的暗卫而已了,所以楚逐有心培养他,借此事历练他罢了。
是她把事情想得复杂了。
倒是在长行接管抚州期间,叶惜华多次去过抚州,有时候是借着采买布料的名义,有时候是悄无声息偷偷去的。
大大咧咧的秋云夕自然未曾察觉有什么异样,只不过这一切都瞒不过拾九的眼睛。
这么看来,原来长行这次来到抚州,也并非别无意图,不过图的不是她,而是叶惜华。
她没有戳穿和阻拦,只是思虑再三后,便假装不知道此事。
叶惜华已是大姑娘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人生,旁人无权将自己的想法施加在她身上。
况且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现在早已领悟,不干涉他人的想法与选择,即是对对方最大的理解与支持了。
是以,当叶惜华当众宣布她与长行的关系时,拾九已或多或少地有了预感。
那会正是盛夏日中,这天是叶惜华的生辰,大家早早停了衣铺的事,在拾九家中好好地做了一顿饭,聚在一起给叶惜华庆贺生辰。
酒足饭饱,拾九抱来用冰凉的井水浸了一晚上的西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碗盛了,给大家消暑解热。
叶惜华却有些心不在焉,面对拾九递过来的西瓜迟迟没有反应,众人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接了过来,却没有吃。
她沉默着,像是反反复复经历了许多挣扎,终是鼓起勇气,倏地站了起来。
“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叶惜华眼神慌乱,不敢看向众人,尤其不敢看拾九,颤声道,“我……我与长行公子在一起了。”
说完,她的头便深深地低了下去,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一时之间,除了拾九以外,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叶惜华。
众人皆惊讶于叶惜华和长行这两个看似毫无联系的人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唯有知晓内情的拾九神色如常,眉宇间甚至微然舒展。
看来,她料想得没错,那次一别,叶惜华并没有真正放下长行,而长行的再度到来,反而给了他们崭新的开始。
至于她明知道对于叶惜华与长行暗中往来却不做任何干涉,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一则是相信长行的人品,现在两边已无利害关系,长行应该不会再像当年那么混账,若是对叶惜华有心,那一定是真心了,若是无意,以他的品性,也不至于会欺负叶惜华。
二则,随着年岁越长,她也是越来越明白,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她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点江山,一切皆有定数,她只需祝福即可。
在众人震惊不语的间隙,拾九无声地握住了叶惜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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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惜华一颤,抖着眼睫望向她。
她对叶惜华笑,温柔、体贴、坚定。
叶惜华愣然,随即两人相视而笑。
众人见拾九都已接受此事,自是更没什么好说的,回过神来后便纷纷祝福起来,平黎大叫道:“你们、你们两个——天啊!长行那小子!真是那什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拾九眼波一转,笑道:“我记得我们三人中长行年岁最大,从小到大我们都将他视作大哥,那么——”
秋云夕一下就明白了拾九的意思,也跟着揶揄平黎,大笑道:“那惜华岂不是成了你的嫂子?哈哈哈!快叫一声听听——”
“啊这……”平黎露出天崩地裂的神色,“啊啊啊我一向是把惜华当成小妹看的,这、这怎么可以!”
他一把将秋云夕揽入怀中:“你就会取笑我,惜华妹妹若是我的嫂子,难道就不是你的嫂子了?你怎么不叫。”
“我无所谓啊,叫就叫嘛——”秋云夕爽快笑着,转向叶惜华,就要来喊她。
叶惜华怎么承受得住这般场面,早已小脸通红:“我去洗碗!”
便在众人善意的打趣中落荒而逃。
不多时,拾九也来到厨房:“哪有让寿星洗碗的道理,放着我来。”
她朝叶惜华走去,笑道:“他们都回去了,你别害羞。”
叶惜华闻声转过头,一时无言,半晌才道:“拾九姐姐,我真的对不住你……”
拾九料到她是有话想跟自己说的,所以主动过来,却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竟是向自己道歉,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哪里对不住我了?”
叶惜华嗫嚅道:“我没有放下他,还偷偷与他来往,甚至……甚至想嫁给他。”
“嗯,这些我知道……可是这何错之有呢?更遑论是对我的错了。”
叶惜华也不知从何说起,她就是觉得愧对拾九:“你一直开导我,我却执迷不悟……”
“惜华,你还不明白吗?”拾九微微一笑,“之前我一直开导你,是希望你幸福,现在我支持你,也是希望你幸福。”
叶惜华眼神霎时水雾弥漫。
“我只问一句,这次你确定了吗,他对你是真心的吗?”拾九问她。
叶惜华的目光从怔然到清晰,这次,她坚定地点头:“我确定了。”
“那就好。”拾九笑如春风,轻轻揽住叶惜华。
“谢谢你……”叶惜华在她怀里低声呢喃,眼泪夺眶而出:“拾九姐姐,真的谢谢你……此生能够遇见你,是惜华最大的福分……”
生在不被爱的家庭,本以为人生无望或死于战乱,没想到被拾九相救,从此有了新的人生。
这些年来,拾九将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疼爱,保护她、教导她、理解她、支持她……她简直无以为报。
“拾九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叶惜华抱紧她。
拾九好笑地拍着她的背:“姐妹之间谈什么报答,若要说报答……你过得幸福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叶惜华和长行已定终身,下一步自然便是商量成婚之事了。
为了这事,长行特意来了一趟吴水镇。
长行和平黎不同,平黎厌倦了皇城,而且项叔也愿意陪他来江南之地定居,一切便水到渠成。
而长行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将楚逐视为最重要的人,楚逐对他而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更何况楚逐根基刚稳,正是励精图治的时候,身为楚逐左膀右臂的他,实在不忍在此时舍楚逐而去。
在这点上,叶惜华十分理解他,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吴水镇和京城各办一场婚礼,惜华随他前往京城定居。
做出这个决定,叶惜华自觉愧对众人,看向拾九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愧疚。
拾九却以温柔一笑打消了叶惜华心中的顾虑。
她其实很能理解惜华。
惜华虽有父母亲人,却犹如孤儿一般,纵然将她当成亲姐姐,在她这里有了安身之所,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她这里的。
她早就想过,终有一日成越会成家立业,建立自己的小家,惜华也同样如此。
只是,这小镇若是真有能让惜华忘掉长行开启新生活的男人,惜华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
况且,惜华年纪轻轻,万千世界还未见识其一,要是一辈子都待在这宁静小镇上,心中也会有遗憾吧。
所以她毫不意外惜华的决定,此刻也只剩支持和祝福。
对于惜华的付出和众人的祝福,长行深受感动,郑重允诺往后舍了京城的事,便带惜华回来,与众人一起安居于此。
平黎虽然嚷嚷着“等你回来这里怕不是得几十年后,到时候咱们这小镇不知还有没有你住的地方”,却默默地盘算起来,应该及早把自家附近的空地盘下来,免得长行和惜华以后回来了没住处。
一切商议妥当,平黎又撺掇着让长行唤他哥哥。
原来叶惜华宣布她与长行关系那日,平黎回去后左思右想,长行和惜华之间凭什么是惜华随长行呢,长行也可以随惜华嘛,这样的话,长行就成他妹夫了。
他一合计,就跟拾九达成了一致,就这么强行降了长行辈分。
长行倒是一点也不扭捏,对着昔日视作弟弟妹妹的平黎和拾九,拱手便喊了兄长和姐姐。
平黎当场愣住。
拾九扭过头假咳了两声,虽然听着爽,但还真是有点别扭呢。
婚礼在一片祝福声中举行,拾九作为叶惜华出嫁的娘家,项府自然就做了男方的主场,一番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吴水镇的婚礼完成之后,回京的事便提上了议程。
叶惜华收拾好了家当,准备跟着长行北上归京。
秋云夕和平黎则决定一同北上,去京城给叶惜华“撑场子”。
叶惜华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虽然几年前去过一次,然而一点根基也没有,哪怕一个相熟的人都找不到,这次背井离乡去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恐怕会有诸多不习惯,况且京城的婚礼没个娘家人在,怕也是不行的。
而他们这一群人,项叔、神医等已经上了年纪不愿折腾,拾九和成越又身份敏感,自然也是不便入京的,数来数去也只剩他们俩能去帮衬一下。
拾九直夸他们考虑周到,也不由得考虑自己是否也去相送一程。
当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时,她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临别前夜,她找到了长行。
“长行,你坦诚地告诉我,你与惜华的事,也是楚逐的一个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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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追妻记(8)
◎回京(楚逐X拾九)◎
“这句话, 我也曾问过皇上。”清朗的月光下,长行负手而立,面露一丝了然, 回身看着拾九。
拾九微愕, 蹙眉不解。
“去年我与皇上离开吴水镇之时,惜华偷偷赶来相送,我是知道的。”长行道,“当然, 这也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皇上知晓我当初为了他利用惜华, 也知晓我对惜华有所亏欠,还知晓我离别前曾去找过她……因此,在离开那日,皇上问我是否想下车道别, 他愿停下车队,给我们道别的时间。
“但是我拒绝了。我想我既已找过惜华,说开了当年的事, 就应该干脆利落, 放下一切纠葛。于是, 我们便离去了。
“没想到,最终放不下的人是我,回去之后,我竟多次想起惜华。许是放下了亏欠, 反而更能看清原本的感情。我在不知不觉中,对她有了挂念。
“皇上派我接管抚州时,也是我先一步, 在惜华来抚州采买的时候, 出现在她面前, 请她去喝茶……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后来,在我禀报皇上我与惜华的事情时,我终于问出了我压在心里的想法:这是不是皇上设的一个局?我甚至觉得,皇上派我去抚州,就是为了让我和惜华再生联系,从而让他……也有了重新出现在你面前的借口。”
拾九听到这里,不禁垂下眸子。
这……也是她今天想来找长行确认的事。
“他是怎么回答的?”她问。
“皇上说——顺水推舟。”长行道,“他坦言,他的确怀有这样的想法,但绝非利用。他只是看出了我的心意,所以给了我一次迈出去的机会,此后便顺其自然再无参与。哪怕我与惜华已经决定在一起,皇上也没有利用这次机会,故意与你再度牵扯,他甚至允诺我,若是想随惜华留在吴水镇,他也尊重我的决定。”
“你知道吗,皇上甚至担心我会自作主张,反而在我来之前特意嘱咐我,不要强迫你做任何事,也不要利用惜华的关系牵制你。”长行诚恳地看着拾九:“拾九,请你相信,我不愿再利用惜华,而皇上也不愿意再勉强你。”
“他给了我最大程度的自由,也给了你。”
月色凉凉,拾九走出与长行谈话的小院,正打算穿过中庭离开项家时,便见叶惜华等在门口,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她。
靠在她肩头无声呜咽。
“拾九姐姐……”叶惜华恋恋不舍。
婚后这些天,她和长行暂住在项家,虽然白天依旧会去安乐衣铺帮忙,但还是只觉相聚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短,一切仓猝得像一场梦,转瞬就到了离别的日子。
而她还没有好好跟她的拾九姐姐道别。
“今晚我本来想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找长行了,我知道你们有话要说,所以我就一直等在这里,我知道你不能去送我,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叶惜华越想越悲,纵声大哭。
“生或死,聚或别,人生就是如此。”拾九说着安慰的话,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眶。
她这一生,生生死死破碎流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已把这里的每一个人当成了亲人。
如今,妹妹要远嫁,她又何尝舍得呢。
“我——”
“拾九,你就一起去送送惜华吧。”秋云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把抱住俩人,“我在这看了半天,我看惜华的眼泪都要把咱们小小的吴水镇给淹啰!”
叶惜华破涕为笑,抽抽噎噎地擦眼泪。
秋云夕看向拾九,半是玩笑半是真地笑道:“你怕什么呀,楚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拾九被她逗笑,浅浅扬起了唇角。
其实,在方才跟长行确认过楚逐的想法后,她就没有顾虑了。
之前之所以不愿去京城,就是不想掉入楚逐的“陷阱”,然而在知道这个“陷阱”是愿者上钩后,她反而不再执拗了。
“好,我也去。”
次日一早,拾九便与秋云夕、平黎一起,跟着长行、叶惜华的队伍启程前去京城。
一路上风尘仆仆,抵达京城时,盛夏已过,只余残存的暑气。
再度回到京城,感触最多的莫过于拾九。
曾经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长行在宫外早已置办府邸,他们一行人便直接来到长行的府邸。
这段时间他们将住在长行家中。
待马车停下后,拾九下了马车,抬头看到眼前的“楚府”二字,有些恍然失神。
“你知道的,我们的名都是皇上取的,因为从小是孤儿,所以我不知道我姓什么,一直以来只有名没有姓。”长行走到她身边解释道,“从前是暗卫,没有姓倒没有什么妨碍,这几年我开始在朝堂上替皇上做事,没有姓就不太便利了。”
“皇上还说,以后我迟早要成家立业 ,总要有个正式的身份,所以想给我赐国姓‘卫’,我拒绝了。”长行仰头看着牌匾上的楚字,如同仰慕着楚逐,“拾九你应该最能理解我,从小到大‘楚’字已经融入我的骨血,哪怕……哪怕皇上已经是大卫朝的皇上,他也依旧是我心中的王爷楚逐。所以,我请求赐为‘楚’姓。”
拾九静静听着,眼睫闪了闪。
“你小子混得不错嘛!”平黎一把勾住长行的脖子,“宝马香车大宅子,还跟王爷一个姓了,把我们的惜华小妹也给骗回来了。”
长行摇头笑笑。
众人一道进去,住进了长行的府邸。
安顿下来后,长行便问:“故地重游,肯定有很多地方想去吧——拾九、平黎,你们想去哪里?我带你们去看看。”
“那自然是王——”平黎头一个嚷嚷起来,只是那“府”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拾九打断。
“着衣楼。”她说,“带我去着衣楼看看吧,我和秋娘在那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秋娘必定也很想再去看看。”
“那是!”听到着衣楼,秋云夕眼睛一亮,与拾九对视一笑,想起了在着衣楼当绣娘的日子,“话说回来,我们的安乐衣铺能开起来,可少不了着衣楼的影响,如今我们既回来了,肯定得去看看陆掌柜,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
“是啊。”说到陆掌柜,很多记忆陡然涌上心头,从着衣楼开始,却不只是着衣楼,越来越多……
拾九一时失了神。
见拾九和秋云夕都有了主意,平黎自然不再坚持,也改口支持去着衣楼。
长行点头道:“陆掌柜自然还安好,只是着衣楼……走,我带你们去吧。”
他没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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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拾九也没去问,反正随着马车的摇晃,他们转眼就来到了着衣楼前。
下了马车,拾九才知道“只是”指的是什么。
着衣楼已经荒废,门前再无客人,里面也没有忙碌的陆掌柜和绣娘伙计了。
她不禁疑惑地看向长行:“发生了什么变故?”
长行看着她紧张的面色,笑道:“不是什么变故。早在你离开后不久,陆掌柜就做不动了,便将着衣楼盘了出去,自己享清闲了。”
“那……”拾九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她走进着衣楼,左右打量着。
虽说已经荒废,但是里面却干干净净,连一应摆设都保持着原有的样子,不像被人改动过,甚至还被人精心打理着。
既然已经盘出去了,买下着衣楼的人竟然不做任何改动,也不开门做生意,实在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似是看出了拾九心中所想,长行给出了解答,“着衣楼……是被皇上盘下来了。”
他点到即止,并未再说其他。
这个答案让这一切的反常瞬间顺理成章起来。
拾九一时沉默。
秋云夕咳了一声,打破僵局:“既然着衣楼已经看了,那就——那就去看看陆掌柜吧。陆掌柜现在住在哪儿啊?我们去拜访拜访。”
长行回道:“陆掌柜住得并不远,就在隔了一条街的金粉阁。”
“金粉阁?夏娘子的金粉阁?”秋云夕嗅出了猫腻,毕竟陆掌柜和夏娘子早已和离的事他们都知道。
拾九也是一下想起了秋云夕当年跟她分享的八卦,颇为好奇地看向长行。
“是。”长行点头道,“陆掌柜与夏娘子已经重修旧好了,夏娘子还在继续经营金粉阁,陆掌柜便搬去了金粉阁,顺便帮夏娘子打理生意。”
“嗯?”拾九挑眉,不禁与秋云夕相视一笑,眼中既惊讶,也为陆掌柜和夏娘子开心。
“既如此,我们更得去探望一下了。”拾九道。
于是,几人便又启程,来到了金粉阁。
对于他们的到来,陆掌柜和夏娘子则更为惊讶,陆掌柜反复将眼睛揉了又揉,才敢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连忙将她们迎进来喝茶。
一番叙旧之后,秋云夕乐呵呵地朝他们挤眉弄眼:“陆掌柜,真是没想到你老树开新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又追回佳人,着实让人艳羡不已啊。”
对于秋云夕的心直口快,陆掌柜早已熟悉,不但不恼这“一大把年纪”,反而悠悠然地捋着胡须,颇为自得道:“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有什么不能释怀的?一旦看开了,便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如今我啊,才算是真的活明白了。”
夏娘子也叹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年轻的时候太过执拗,轻易便钻进了死胡同。现在只遗憾当初没有早些看明白,白白耽误了那么些年。”
“是啊……”陆掌柜不知不觉便握住了夏娘子的手,两人眼中俱是化不开的爱意。
“说起来,也多亏了你——”陆掌柜看向拾九。
那些年,他看着拾九和彼时的王爷之间闹得风风雨雨,虽不知内情,大抵也能猜出,两个人之间隔着千丝万缕的爱与恨。
当时他便想,他与夏娘子之间并未隔着越不过的坎,只不过当初年轻气盛,一点小事便争执起来,谁也不愿先低头罢了,比起王爷和拾九来,已是幸运许多。
那么,何不好好抓紧自己的幸运呢?
“多亏我?”拾九却是疑惑不解,不禁追问。
陆掌柜笑而不语,有些事情得他们自己勘破了。拾九此次回来,便是最好的兆头啊。
离开金粉阁,长行便问拾九还想去哪里。
拾九沉默了一下,道:“长行,你先去忙吧,我想自己走走。”
回到京城后,许是楚逐下了命令,长行一句不提楚逐,楚逐也很识趣地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而本该忙着婚礼事宜的长行,却撂下繁多杂事,围着她忙前忙后。
叶惜华也是,本来应该等着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也跟着瞎忙活,这让她很是过意不去。
“长行,你赶紧去准备你们成婚之事,顺便带着惜华好好熟悉熟悉京城的一切。”拾九把他们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她又看向平黎和秋云夕。
之前平黎嚷着要去王府,被秋云夕偷偷教训了一番,这会儿不敢再提,只一路跟着她们。
秋云夕更是从进入京城那一刻起,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情绪,生怕她勾连起什么不快的回忆和心事。
这令她又感动,又无所适从。
她向秋云夕眨眼道:“你和平黎也该到处走走,这里充满他的成长,我相信你肯定感兴趣。”
“哼,谁对他感兴趣啊。”秋云夕故意哼了一声,挽住拾九,“你也跟我们一起。”
“我想一个人走走。”拾九松开她的手,笑道,“怎么,这里我待了那么多年,你们难道还怕我走丢吗?”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众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之后,拾九便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不期然,竟遇到了一个她没想到会遇到的人,顿时怔了一下。
周子安。
旋即她想起来,周子安已入朝为官,定居在京城,便是在路上遇见,倒也不是奇事。
“周公子,恭喜。”她浅笑着送上祝贺。
周子安显然比她还要惊讶,直到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也笑了:“拾九姑娘,该是我谢谢你才是。”
两人便上了附近的食肆小坐。
周子安道:“我听闻长行大人从抚州归来,带回一位女子,正欲在近日成婚,我还在猜想是否与你有关……没想到,竟见到你本人了。”
拾九道:“怎么,你以为我就是长行带回来的女子?”
周子安笑着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猜测,或许与你也有所关联。”
“那你可真是神机妙算。”拾九也没追问,她一直觉得周子安是个顶顶聪明的人,“那女子是我妹妹。到时候请帖送到你府上,你可要来喝喜酒啊。”
“那是自然。”周子安连忙拱手称是。
两人便又闲叙起近况,拾九的生活自是没多大变化的,周子安的生活却已然天翻地覆。
现在,他已入翰林院,在朝中颇受器重,京城里也有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府邸,安顿下来后,他便派人将母亲接了过来,如今母亲也跟着他在京城生活,可以颐养天年了。
儿时立下的两个愿望,如今皆已实现。
“说起来,我真的要多谢你。”周子安诚挚地看向拾九,“拾九姑娘,谢谢你。”
拾九连连摇头,猜到他肯定是因为当初楚逐的事才这么说,忙道:“你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考取功名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当日之所以让楚——皇上照应你,并非让他真的照应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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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担心皇上因为我的缘故刁难你,反而连累了你。”
“我明白的。”周子安道。
在殿试时见到皇上那一刻,他早已明白前因后果。
记忆不禁转回那天。
殿试即将开始了。
他早在过完年,就来到了京城。在抚州,他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是众人艳羡和巴结的对象,来到高手如云的京城,他立刻与那街头的寻常百姓无异,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如今,他好不容易通过了会试,眼下只盼着能在殿试中得到皇上的赏识,此后便能进入朝堂之上,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转眼,便到了殿试之日。
前朝由于皇帝年幼,殿试是不见考生的,只由考官宣读考题,改朝换代后,当朝天子卫述对科举十分重视,殿试都是亲自面见考生,还会当场出题考验他们临场能力。
殿试这日,他随着众多考生进入了大殿,等待多时才听得太监朗声禀报,皇上来了。
他连忙俯首行礼,屏息凝神俯跪于地,久久不敢抬头。
“都起来吧。”
他听到皇上的声音,只觉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思索间身体已跟随众人起身,而后抬头一窥天颜。
顿时,他便如遭雷击,直挺挺愣在当场,浑身动弹不得。
这……这这这,这不是当初在吴水镇见到的楚公子吗?!
一时间,他吓得肝胆俱裂,身体不由得剧烈颤抖起来。
当初,他可是讥讽过与楚公子“相识不如不识”,还暗讽过他是“蝇营狗苟之辈”……虽说后来看在拾九姑娘的面子上,两人坐下好好地吃了一顿饭,但对方毕竟是天子,这若是算起旧账来,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他越想越不安,禁不住冷汗直冒。
就在他兀自惶恐的时候,殿试已经正式开始。他连忙整理心神,好在按照名册的顺序,他前面还有十余人。
轮到他时,他已经把情绪尽相收敛。
既然已经得罪天子,那么接下来的事便不是他能掌控的了,或是落第或是沙头,都由不得他。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迎接眼前的殿试。
不曾想,他非但没有遭到惩处,反而在殿试中高中榜眼,被皇上钦点入了翰林院。
周子安将一切徐徐道来,拾九嘴角不知不觉浮起笑意。
“我就知道,他是不会在这种大事上乱来的。”她看向周子安,“所以,你更不必谢我了,这不是更加说明,是你的真才实学得到了他的赏识吗。”
周子安淡笑不语,只是伸出酒杯,敬了一杯酒。
于他而言,能与拾九姑娘结识一场,已经是值得感谢的事了。
当然,知晓楚逐的身份后,除了感谢相遇之外,他已无任何妄想。
他也是自那之后才明白,为何皇上登基多年却从未想过立后选妃之事。
从此之后,他见群臣奏请选妃,都只当笑话。
——江南有那样一个女子在,谁还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如今,江南的那个女子来了京城,想来比他更激动的,应是另有其人吧。
与周子安叙完旧,已是夕阳西下时分。
拾九与他道别后,本想着回长行的府邸,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反了方向,待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摄政王府门口。
她似如梦初醒,连忙转身要走。
却在转过身后,见到了楚逐。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
第75章 追妻记(9)
◎回礼(楚逐X拾九)◎
时隔多年, 拾九再一次踏入王府。
这里和着衣楼一样,亭台楼阁乃至装潢摆设,都没有任何变化。
与她当初离开时别无二致。
就好像……将时光凝固在了当年。
拾九怔怔地看着熟悉的景象,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昏了头, 糊里糊涂地走了进来。
明明……她好像说过,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
可是她方才居然忘了,现在才猛然想起来。
看来,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
包括, 她本来以为会一辈子铭心刻骨的爱恨情仇。
“我有时间就会回来小住。”楚逐走在她身边, “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都保留着以前的样子。”
拾九沉默不语,并不接话。
楚逐也不恼,依旧陪着她徐徐走着:“长行带你去看过着衣楼了?”
他顿了顿, 说:“着衣楼是个好地方……我一直期待着,有人来继续开。”
拾九依旧沉默。
她望着眼前无比熟悉的王府,心里翻江倒海, 一时间各种记忆翻涌而上。
在吴水镇的时候, 远离过往的一切, 很多事不去想,便也就遗忘在记忆深处。而现在回到这里,那些纷繁的往事便不受她的控制了。
都说“触景生情”,看来的确如此。
“陪我四处走走吧。”楚逐淡声道。
看似漫不经心, 其实一直用余光看着拾九,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
拾九怎会不知楚逐的心思,不过她既答应进来看看了, 就没打算扭扭捏捏。
她这次回京, 好像故意让自己直面这些年一直回避的过去。
王府就是最深的过去。
“好啊。”拾九点点头, 便跟着他走。
两人穿过庭院,慢慢走入内院。
楚逐带她走到左边的廊下,顺着一间间厢房走过去:“从你当年假死起,我就有了一个爱好,或许称不上爱好,只是一根救命稻草,那便是作画——只有在全神贯注作画时,我才能假装忘记一切。”
他指着屋内道:“后来作画变成了习惯,平日我若有空回府,就在书案前作画,消磨仅剩的一些属于‘楚逐’的时间。”
拾九顺着他的目光也往一间间厢房瞥去,却一点也不意外。
当初,她还是“今月”时,平黎就带她来看过,意在让她明白,楚逐对于“死去的”拾九是有多么珍视。
透过厢房的窗户看进去,里面挂着的画比当年还更多许多。
与当年相同的是,主角都是她。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跟着楚逐走过长长的回廊,便到了书房门前。
楚逐立住脚步:“书房里有一幅画我一直还未完成,今日正好有兴致,我想将那幅画作完。”
说完,他便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的桌案上果然摆着一幅摊开的画,画中的女子不消细看也知道便是拾九,只是眼睛那块儿却是空白,想必这便是未完成之处。
楚逐走过去,自己往砚台里添了水,慢慢研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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