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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都是没品的家族才会做。
像宋兰月这般,明明是嫡出王主,被生母家族连累,不得父亲喜爱,被妾室和妾室生的孩子苛待,更是闻所未闻,怪不得西京人总瞧不起岭南人,说他们?是南边的蛮子,连土司府都这么没规矩,上行下效,如何能好。
“我?们?家,女儿跟儿子,是一般的金贵。”可能是因为温家起家就是身为元成皇后的后族,又是昭武皇帝的肱股之臣,温家对待女孩儿更好生教导,一视同仁。
“我?有个庶长?兄,还有个庶妹,不过嫡出庶出在我?们?家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我?娘亲的嫁妆,会多给亲生女,少给点非亲生的。”童氏耳根子软,心也软,纵然?与妾侍也有过嫉妒龌龊,但孩子们?养在她那里,都是好孩子,大哥和小妹成婚的时候,童氏也从自己嫁妆里出了东西。
嫡母的嫁妆给庶子庶女,这还是有亲生子的情?况下,这得相处的多好呢。
“不论有什么矛盾,我?们?兄弟姐妹都姓温,是一家人,将来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姨娘不善待你,姐妹欺负你,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能苛待,这样?的人还能有感情?,寻常人家求娶都会迟疑的吧。”
温婵小时候看过一些野话本子,讲的便是一家子姐妹宅斗的故事,妹妹害了姐姐,姐姐污妹妹的清名,她看得好笑,叫人把那话本子丢了,一家女眷出了一个不贞洁的,一家子姐妹嫁娶都会面临难题,毕竟外头的人只会说某某家的女人不检点。
她那时以?为只是故事,却没想到堂堂土司家,竟真的苛待嫡女,纵容庶女欺辱她。
“这世上人有好坏,人心纵然?险恶,活着只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罢了,害这个害那个的,也不怕消耗了福报,后半辈子凄惨,你别放在心上,我?救你,也不是图你的回报的。”
宋兰月却坚持要报恩,温婵看得出,她还在感动,心生愧疚,想要做点什么心里才会好受。
是个好孩子呢。
她笑了笑,让她附耳过来,倒是真交代了她一件事。
温婵拜托她的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她出去买了几副稳气?血调经的药,要她帮着开一些阿胶、黄岑、白术,宋兰月不通药理,却疑惑她为什么不叫医女帮着开一些,温婵却说,因叶长?风在,妇人家的事,不太好意思。
宋兰月是个好姑娘,当即表示帮她,不会告诉别人,还说落马这件事一定?会求叶长?风查个分明。
她们?都不是傻子,那匹白马可是照夜玉狮子的后代,本身血统名贵,是叶长?风吩咐了特意留给温婵骑的,只是温婵不耐烦这种优待,好像他爱她入骨似的,没有骑,让给了宋兰月骑。
好像是宋兰月替温婵挡了灾一样?,但宋兰月是知道好坏的,不可能觉得温婵才是罪魁祸首。
若是要害温婵,是为了什么,岭南有谁知道她真正的身份?若是因为叶哥哥而害她,那这人在叶哥哥后院手伸的也太长?了,太可怕了。
这几日叶长?风一直有来看她,温婵却总是神?色恹恹,连话都不能跟她多说几句,叶长?风难免心中?愧疚。
这日来的时候,他叫人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照例先问?了温婵,温婵也只是微笑着说一切都好。
踌躇半晌,叶长?风对她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新入府的养马奴仆不小心给那马,吃了可以?致疯的针叶草,导致马发狂,那奴仆已经被处置了,这件事纯粹是个意外。
叶长?风说完,便凝神?去看温婵的反应,她靠在床榻上,神?色清淡,好似在听他说话也好似没在听。
“婵儿?”叶长?风皱眉。
温婵似回过神?来,淡淡回了一句:“既然?已经查清楚了就好,多谢长?风哥哥。”
他低下头,不敢看她清如冰凌的纯澈目光,每多看一眼就像在拷问?着他:“你,你面色不好,我?还以?为你是怨我?没有好好查。”
温婵微微一笑:“哦,长?风哥哥既然?说会为我?做主,我?难道还会不相信结果?我?脚腕疼得难受,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呢。”
叶长?风咳嗽一声,更像是掩饰:“我?给婵儿带了些东西,我?都险些忘了,婵儿从前身份尊贵,现在在我?身边,若让婵儿活的不舒心,到底是我?疏忽。”
他拍了拍手,叫人把箱子打开:“这是云锦和蜀锦,绣工是这边的南绣,跟京绣很是不同,我?知婵儿喜欢素净,不爱牡丹之类艳俗的花,特意让绣娘们?绣的都是水莲,梅花,这一匣子都是宝石,百越那边来的,你看看喜欢吗?”
暹罗素产各类宝石玉石,以?前都是紧着朝廷上供,但现在新朝旧朝交接,像暹罗这等小国,也开始跟割据的诸侯有了首尾。
那里面有红蓝宝,玛瑙金刚钻,个个都是拇指大小,清透没有杂志,一直碧色的翡翠镯更是通体碧绿,透明宛如水晶,这些首饰,跟姜行为她准备的,也只是略次一点。
温婵只是看了看,温声道谢,便没了兴趣。
“不喜欢吗?”叶长?风难掩失望。
温婵心中?发笑,他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宋兰月坠马的事,明着暗着就是冲着她温婵来的,叶长?风说事情?查清楚了,何必心生愧疚,他不知道,拿来两大箱子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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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料首饰,就像是来弥补她,让她息事宁人一样?。
这不就是后宅里,男人对付妻妾的手段吗?
她那好爹爹温如兴也有妾,一妻两妾对他身为国公的身份,后宅女人实在算少,他领兵回来,若是去了妾室的房内,就会叫人拿一箱子东西送来正院童氏房中?,而那些东西多数都是哄女人开心的首饰衣料,胭脂水粉。
叶长?风此时所作所为,与温如兴何其相似,他既然?称与她是青梅竹马,难道不知她失忆前是很活泼爱鲜亮的性格?
“喜欢的。”温婵心中?厌恶万分,却伸出手,把那只翠镯戴上,玉腕上这一抹翠,太适合她了。
叶长?风顿时看得移不开眼,也松了一口?气?,婵儿,好像没生气?,太好了。
见她疲倦,叶长?风温声安慰几句,交代丫鬟们?精心服侍,便不再扰她休息。
刚出院门,便被宋兰月拦住了去路,她已经等他很久了。
“叶哥哥,你不想为温姐姐,为我?,讨回公道吗?你明明心里也清楚,小白是你给温姐姐准备的马,若不是温姐姐让给了我?,这一回落马的可就是她了,这是有人故意算计她,你要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吗?”
105
“此事已经明了, 是府里一个新进的下人,把针叶草和喂马的饲料弄混了,导致马发疯, 我已经跟婵儿说了此事, 她也谅解。”
叶长风面色沉沉。
宋兰月气?坏了:“你就拿这话敷衍温姐姐, 可你敷衍不?了我, 她是西京人,怎么知道针叶草是什么东西,这玩意儿北方根本没有, 就算是岭南都没有,是再南边百越境内, 瘴气?林子里的东西, 外形倒是跟苜蓿草有点类似, 可只要稍加分辨,就能分辨的出,这?分明是故意,目的就是要温姐姐不?死也得残, 叶哥哥,是谁手这?么长,都伸到你的后?宅去了,你却还要遮遮掩掩?你到底被拿捏住了什么?今日是我骑了那马, 虽然表面上是我替温姐姐挡了灾, 可她为了救我,受的伤更重!”
叶长风对着温婵尚能有一丝愧疚, 对别的女?人完全没有, 反而很不?耐烦:“你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婵儿,婵儿都表示不?追究此事, 你却揪着不?放,就算这?件事的确有更深一层始作俑者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处置的时候。”
宋兰月咬牙,她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糊弄的:“叶哥哥知道谁是罪魁祸首?所以?你就是故意放走罪人,还骗了温姐姐?”
骗什么的,话说的这?样?难听。
“这?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如今我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就任由别人欺负温姐姐?”宋兰月脸涨的通红。
“欺负不?欺负的,婵儿不?是没有性命之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非要闹大闹得难堪没法收场你来负责?大宣和萧舜都对我们这?块地虎视眈眈,岭南力?弱,只能合纵连横没办法独自对抗任何一方势力?,趁着大宣和大梁交战,我不?多?寻求几方支持,为我们找好退路,等大宣的军队打过来了,我如何护得住婵儿?”
叶长风完全恼羞成怒,一个个的真?不?叫人省心,宋兰月之前挺听话的,怎么温婵一来,倒跟她一个鼻孔出气?,还是婵儿好,虽然没答应他的求爱,却相?信他,不?追究了,当然婵儿受的委屈,他一定会替她找回来,但不?是现在?。
宋兰月完全不?敢相?信:“叶哥哥,你不?是一直对我说,你爱温姐姐,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这?么多?年没娶妻也是为了等温姐姐吗?因为你跟我说了你们的故事,萧氏皇族强行赐婚,导致你们有情人没能成眷属,我虽不?甘,可温姐姐那样?的女?子,我自愧不?如,觉得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你,她被大宣皇帝关在?后?宫肯定非她所愿,所以?我宁愿以?身做饵,更不?顾她的意愿,将?她从西京弄了出来,可是,叶哥哥,自温姐姐来了岭南,你都做了什么啊,你还是我敬仰的那个,坦坦荡荡为人的叶哥哥吗?”
这?让她完全不?敢相?信,明明他一直在?跟她说,有多?么的爱温婵,以?此为借口拒绝她的。
叶长风实在?无奈,这?孩子脑子忒犯轴,认死理,虽然对自己倒是忠心不?二?,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救自己的情敌。
他竭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暴躁:“兰月,我哪样?对婵儿了,我对婵儿的情谊是日月可鉴的。”
宋兰月扁着嘴:“叶哥哥那么爱温姐姐,为什么要让她做妾?你让她穿银丝海棠的衣裳,带侧夫人才能带的苗银冠,温姐姐不?懂岭南的风俗,我也不?懂吗?还有这?一次,温姐姐都伤成这?样?,你一点都不?心疼?”
“我自然心疼的。”叶长风气?结:“这?两件事都只是暂时委屈她,总有一天我会替她讨回委屈,但不?是现在?,懂吗?而且侧夫人什么的,难道还委屈婵儿?”
“凭什么不?委屈?”宋兰月接受不?了,他口口声声说着这?样?爱,那样?爱,结果却让最爱的女?人做妾,这?是什么道理?
她爹爹不?爱她娘,最爱的是姨娘,若不?是因为她娘到底有百夷圣女?的身份,怕是定然会被贬妻为妾的,爱,难道不?是要给?她最好的吗?
叶长风面色平静,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婵儿的身份现在?毕竟不?能出现在?人前,而我的夫人是要为我打理后?宅,甚至要跟别家夫人交际的,而且……”
“而且?”
叶长风抿唇:“婵儿毕竟已经嫁过两次,还有孩子,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明媒正娶,难免有人诟病于她,如此将?她藏在?后?宅,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宋兰月惊呆了,岭南这?边风俗不?同,百夷甚至仍是母系氏族,还盛行走婚,女?子是否贞洁,是否嫁过人,根本没那么重要。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温姐姐二?嫁之身?认为温姐姐嫁过人生了孩子,就不?配做他正室?
可是嫁给?萧舜是皇家赐婚,嫁给?姜行是他强取豪夺,都不?是温姐姐自己要攀附权贵的,怎么能因此而嫌弃她呢!
宋兰月的表情太过震惊,以?至于叶长风不?得不?解释:“我并?非嫌弃婵儿,只是如今大局未定,把她推到台前,对她是祸非福。”
宋兰月依然有些茫然,她心目中?神一样?的叶哥哥,就这?么对温姐姐吗,那个自己最爱的,求而不?得多?年的女?人?她不?懂。
温姐姐的家世自不?必说,前朝国公爵位,尊贵不?下于她这?个王主的,而前梁皇帝赐婚,是做王子妃,还是正妃,改朝换代这?种事,温家没了从前的地位,姜行却还是封了她做贵妃,上头只有一位皇贵妃金氏,她在?西京后?宫曾远远看到过,那位比叶哥哥还英俊的年轻皇帝是多?么的爱护温姐姐,甚至亲自为她批披风,与对其他女?子的不?假辞色,完全不?同。
她在?西京时日虽不?长,却听过后?宫那些宫女?暗地里说,大宣皇帝对温姐姐有多?么的宠爱,说贵妃生下皇长子,那位陛下就要封她做皇后?了,皇后?啊,一国之母,多?么尊贵。
就算不?是皇后?,只是贵妃,那也是一人之下几万人之上,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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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做妾跟给?普通人做妾,对她们这?种世家贵女?来说完全是两个概念。
宋兰月入宫若是跟宣朝皇帝联姻,她异族身份,土司之女?,也是无法当皇后?的,最多?封个九嫔这?辈子也就这?样?,还没她的温姐姐尊贵呢,若非新旧交替,土司之女?在?当地称呼王主,而按照前梁标准,位例是类比县主的。
除了宗主国的皇帝陛下,她若是嫁给?别人,也必然是正室,只有叶长风,让她心甘情愿做侧室,她也无怨无悔。
她偏向叶哥哥,认为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子,可也不?得不?承认,叶哥哥只是个将?军,哪怕现在?趁着前梁内乱割据一方,也没有称王称帝,不?论是前梁还是大宣都不?会允许。
而现在?,叶哥哥竟然让温姐姐做妾,一个做过王妃、贵妃的女?人,会心甘情愿做这?种没名分的金丝雀吗?
“是百越那位长公主的人,还是高氏六小姐?”
叶长风脸已经完全阴沉下来:“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别掺和。”
“牵连到了我,甚至都要了我的命,却不?关我的事吗?”宋兰月倔强咬着下唇。
叶长风冷冷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宋兰月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被冷待,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簌簌流下。
她心中?惶恐烦闷,不?知不?觉,竟又走到温婵的院中?。
温姐姐还在?休息,她却一直在?烦扰她,宋兰月一时踌躇,不?知该不?该进去,然后?就被眼尖的丫鬟看见了,通告了一声,说温婵请她进去。
“你这?是,哭了?”
宋兰月眼睛肿的像是桃子,温婵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她笑?了:“又哭了?你好歹是个王主,怎么这?么爱哭。”
宋兰月抿唇,低下头,却不?知该如何说心中?的困惑和难过,她不?仅没办法帮温姐姐,更不?知道她那么爱的叶哥哥,这?一次居然选择不?帮她们。
“跟你的叶哥哥吵架了?”
宋兰月瞬间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温婵笑?笑?:“除了叶长风,还有谁能让你这?么伤心难耐,想跟我聊聊吗?”
宋兰月犹豫再三,她像是被困在?迷宫里,找不?到出口,感情告诉她她不?应该怀疑叶长风,但理智却在?不?断地提醒她,叶长风就是无视她们受的伤,不?会给?她们出头,而这?可能不?会是唯一的一次。
她还是说了。
温婵听着,情绪很平静:“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次是被人算计了。”
她抿了一口茶:“但你的叶哥哥出于某种考虑,选择息事宁人,找了一个替死鬼,没有让罪魁祸首伏诛,所以?你觉得不?应该这?样?是吗?”
宋兰月差点跳起来:“温姐姐,你既然有所察觉,为何不?跟叶哥哥说,只要你要求,他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你真?是高看我,为什么觉得我说什么,他就一定会听?”
“叶哥哥那么喜欢你,废了多?大的力?气?把你带到了岭南,怎么舍得让你伤心?”
温婵静静望着她:“那他让我给?他做没名没分的妾侍,就不?是让我伤心?”
106
温婵的腿好些了的时候, 宋兰月便来找她一起去外面走走,当然将?军府仍是不能出的,好在将?军府与一墙之隔的土司府, 中间有个小小的湖, 是个可以逛逛的园子, 而岭南四季如春, 园子里开了好些花。
宋兰月说凤凰花也有,蓝楹花也有,是个能透透气的地方, 温婵答应了。
这些天温婵倒是乐的自在,叶长风不知因什么事绊住了脚, 已经有两三天没来了, 比起她的从容, 反而是宋兰月一直在伤心。
那日?她对她说,叶长风若爱她便不会让她做妾的事,宋兰月如遭雷击,她实在接受不了仰慕了多年的叶哥哥会是权衡利弊, 分析利益得失的冷漠之人。
只有今日?出来走走,她神色自然了许多,人也欢快了一些。
“终于开心些了,不萎靡着是很好的。”
宋兰月不好意思?, 她前几天简直像是遭瘟的鸡一样, 连她丫鬟都说她可怜巴巴的,这些日?子她也没去找叶哥哥, 总觉有无法面对他, 这个无法面对并不是自己有什?么愧疚,而是自温婵来了岭南, 而宣梁局势越发紧张,叶哥哥也好像变了,变得跟从前完全不一样,她没做好准备,看着救了自己的大英雄从一个亲切温柔的男人,变成?冷血冷情的政客。
“姐姐就别笑话我了,我真的是……”
她满脸感?叹,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温婵看的好笑,随手捡起一朵凤凰花带在这女孩的头上,宋兰月也就比她小一岁,可对叶长风居然还抱着这般幻想,明明亲爹是个宠妾灭妻的家伙,还是经历的男人少了,才会觉得叶长风就是个正直正义的少年?将?军。
“但凡身居高位的男人,有几个手上不沾染血腥,不涉入黑暗的,官场上的政治斗争远远比后宅女人的争斗,要更残酷,男人对你柔情蜜意,爱你惜你,跟在外面杀伐决断,毫不留情,甚至将?你也纳入权衡利弊的得失之中,是很正常的事。”
宋兰月咬唇:“我以为叶哥哥不是那些俗不可耐的男人,更不是我爹爹那样的男人。”
温婵失笑:“你对他到?底有什?么幻想,他首先?也是个人吧,他本?来可以在我爹爹的麾下建功立业,若是前梁不完,到?现在怎么也能是个二品将?军,已经封伯了。”
照她们温家的军功,大哥二哥都是能封世袭降等的侯爵位的,可惜大梁没了,温家又没与宣国暗通款曲,两头下注,温家也跟着完了。
“他到?岭南来,没根没基,当初靠了什?么起家,土司被?架空,岭南实权在当地大族手中,他跟这些人打交道,不付出一点?实际的好处,人家就会支持他?岭南除了土司,便是有私兵,掌有三成?兵马的高家和百夷族有价值能被?拉拢,而百夷族女子因当地以母为尊的问题,不能一夫一妻也只要做正室的,高家不仅是岭南豪强,还是云南高家同根同源的家族,到?现在两个高家虽然分家,但依旧互通有无,毕竟现在的高家人祖上都是大理权臣高氏之后,没有云南高家支持,岭南高家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高家女儿便如西京那些权贵之女,可以给天家皇帝为妾,却不能给普通人为妾。”
温婵淡淡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宋兰月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是半个月,还被?困在深宅大院内,她就已经摸清岭南形势,如此了如指掌了吗?
“长风现在虽已经是岭南背后的土皇帝,但若平衡不好麾下势力,但凡有一个不满意要背叛他,他便会腹背受敌,而成?为坚实的利益共同体,除了联姻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他不是变了,而是形势变了,从前承诺的现在不兑现,就会对他很不利。”
她轻启朱唇,冷漠的分析形势的样子,让宋兰月看的有点?呆,不由自主?的,脸有点?红。
还以为她是深闺中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见地。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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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是明明叶哥哥喜欢的是你,温姐姐就眼睁睁看着叶哥哥娶别的女人嘛?”
温婵疑惑:“他娶谁,跟我有关吗?我就算反对能反对的了?”
“怎么不能?”
“真是傻丫头,我说过你把我看得太重了,情谊值几分,更别说我跟他只是曾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情分,而那些往事我早就忘了七七整理,他对于我,也只是个有点?熟悉的陌生人,我现在既不是国公之女,也不是京中的温贵妃,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无法依仗,他自然会看清我几分,因为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便只能对他不断妥协。”
温婵说的很辛酸,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叶长风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叫她受委屈,她一点?都不意外,从他们不顾她的意愿,把她从西京带出来,她就有心理准备了,男人不就是这样吗?
不,还有一人,不是这样,不会因家世助力而权衡利弊,从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否可利用的材料之一的人,居然,是姜行。
他虽强取豪夺,却是唯一一个娶她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他的臣子质疑他昏庸,却仍旧力排众议封她为贵妃的。
温婵觉得,真是荒唐,活到?这么大,却只有那个强取豪夺的男人对她真心!
她们两人边慢慢散步边说话,温婵说的虽然都是岭南的政事,却声音缓和仿佛在讲一个故事,声音也不大,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临水湖畔来。
“这里原先?是个天然的小水坑,第二十三代岭南土司,把这里挖成?一个湖,引山上泉水而下,土司府便依山而建,临湖而居,便是我们这里四季如春,姐姐也难在别处见到?这样的宅子呢。”
能让温婵出来走走,而且看她走动时腿部并无异常,宋兰月高兴得很。
这丫头倒是比叶长风看着有情有义的多了,温婵时常在想,当初她为什?么会喜欢叶长风,分明按照他的性格,真的不是她喜欢的类型,难道五年?的求而不得被?权势压制,让他整个人变得这么多。
若是当年?的她,与现在的叶长风相遇,她可能不会动心。
[风哥哥,我们已经暗中交往这么长时间,你却还不来提亲,过了年?我就十八了。]
两人脚步停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宋兰月顿时窘迫,不敢看温婵表情,转过头已经猜出那女人是谁,心中一片恼火。
[你放心,再?过半个月我便去提亲,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我对知儿的情谊,知儿难道不知晓?]
宋兰月气急败坏,想要冲出去,问个清楚明白。
温婵拉住了她,阴着脸对她摇摇头,反而将?她拉到?假山之中,透过假山空洞,看到?不远处的两人,一个便是口口声声说只爱温婵一人的叶长风,而另一人是个身形高挑的女子,穿着一袭紫色衣裳,生的倒是清秀可人。
那女子居然哭了出来,拽着叶长风的衣服想要靠在他胸前。
叶长风明显有点?不情愿,蹙着眉,没有抱住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知儿,你我还不曾成?婚,这样亲近未免不好。]
[风哥哥不喜欢我了吗?抱抱我都不肯吗?]
[当然不是,我是怕污了你的名声,这难道不是在乎你才会珍惜你?]
女子破涕为笑,陷入情爱之中的女人并未发现眼前男子眼底满是敷衍和不耐。
[那我们说好的,你不日?就来我家提亲。]
叶长风微微一叹,好似很是苦恼,在那女子连续追问之下才说出自己的顾虑。
[我现在看似掌握岭南,实则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百夷一直在追问我讨要好处,我现在头疼苦恼的很。]
女子冷哼一声。
[呸,一群打的好主?意的夷人,就想着把他们那个圣女嫁给风哥哥好赚便宜,百夷只会些蛊啊毒的,能凑齐士兵只有两三千的兵马,还只擅长山林战,哪有我们高氏,能替风哥哥训练骑兵呢,我叔父家还是整个云南的土皇帝,高家才能帮风哥哥的最多。]
叶长风叹气,似是很苦难且难以取舍。
[可百夷乃是众多夷族之首,若无百夷压制,万一夷族生乱,我要如何压制,岭南骑兵在夷族领地作战,可没有任何优势,如今岭南安定局势得来不易,若因为此事叫岭南又陷入战乱,岂非是罪过?你那么明白事理,一定会懂我,是不是。]
那女子声音委屈极了。
[风哥哥心怀大义,我怎么会不理解,但我要做正室,我们高家女儿可没有做妾的,至于那个百夷圣女,风哥哥放心,联合高家的势,他们会服软的,风哥哥,你会只喜欢我,只爱我一个吧。]
叶长风叹气。
[你非要我说出口,我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说出口。]
[那风哥哥府里那个女人呢,我听说你可是对她宠爱极了。]
[那是我的远方表妹,她失了丈夫孩子,来投奔我,如何能跟你相比?]
假山内,温婵神色如常极为平静,反而是宋兰月,现在已目眦欲裂,恨不得冲出去跟那两人对峙。
107
[我表妹是寡居, 嫁过人的,如何能跟你相比。]
宋兰月跟随叶长风多年,见识过他结交权贵时带到那副假面具, 此时叶长风便是那副有些虚伪笑?着的样子, 但他生了一张好相貌, 并不是说有多么的绮丽, 而是因为他相貌端方,是那种长辈最为喜欢,会让人觉得亲切可靠。
然而, 即便叶长风是虚与委蛇,也让宋兰月觉得难受。
温婵死死拉住她, 不让她冲出去。
冷眼?看着叶长风哄完那位高姑娘, 他呆立片刻, 捏住眉心重重叹气,耗尽力气似的肩膀都垮了下来,呆愣许久,才离开了此处。
等叶长风走的远了, 宋兰月双目通红,转头质问温婵:“温姐姐,你为什么要拉着我,高云知那个女人在?编排你, 叶哥哥居然还?赞同, 若我刚才冲出去,便立时可以撕烂她那张嘴, 叫她勾引叶哥哥, 叶哥哥也是她配勾引的吗?”
温婵冷静至极:“她为什么不配?她是高家?六姑娘,虽非嫡妻所出, 却是宠妾之女,岭南高家?家?主年过六十,六姑娘之上的五姑娘,年纪都已经三?十余岁,早已出嫁,那宠妾在?他这样岁数生下一女,自然宠的如珠如宝,叶长风来岭南时,这位高姑娘只有十三?岁,可高家?也只有她年岁合适联姻,只要略等几年,只要叶长风往上爬,而现在?就正是时候。”
宋兰月几乎崩溃:“叶哥哥怎么可以这样,高知云、百夷圣女,难不成他都想娶?”
合纵连横,联姻本?就是很有利的手段,萧舜当初娶她便不是联姻吗,分明萧舜并非夺嫡热门人选,可娶了她之后,因为有温家?做支持,都开始领兵打仗了。
叶长风要稳住自己的地位,通过岭南高氏与云南高氏成为姻亲,又用百夷圣女以夷制夷,是很明智的办法。
想要做诸侯,成为霸主,甚至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娶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而在?完全强大起来,很少有诸侯婚事可以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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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人掣肘,姜行不就是这样,他还?是实权皇帝呢,如今的确宣朝没?有能左右他意愿的人,可他后宫那几个妃子,都是在?定京时,前朝没?成为他的一言堂之前娶的。
便是汉武帝,年幼时求窦太?主的支持,为了登上皇位,不也娶了自己的表姐陈阿娇。
“只要为了地位稳固,有什么不可以?”
“温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淡定,叶哥哥把正室的位子给了高云知那个女人,你怎么办,而且,而且,叶哥哥怎么能这么污蔑你?什么寡居,什么死了丈夫,他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为了你五年不娶,居然自己来作践你的名声吗?”
“若不是你们把我带到岭南来,我还?是宫里的贵妃,温侯的亲妹,可不是什么娘家?没?了,无人做主,寡居的表妹冯氏。”
温婵似笑?非笑?,将?宋兰月看的低垂了头,满脸愧疚。
“对不起……温姐姐。”
她以为温婵是被迫的,她是被强取豪夺,不得已为了孩子和娘家?人才委身姜行,她在?西京后宫作为和安小?郡主时,见到温婵,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不愿多说话,眉宇间总是笼着轻愁,她那日问温婵愿不愿意离开,得到否定的回答也不以为意,她只觉得,是温婵被胁迫,言不由衷。
她在?帮她逃离魔窟,帮她和叶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在?做成人之美的事。
可现在?这一幕,却打破了她多年的幻想。
“我是不是做错了事。”宋兰月泪眼?婆娑,心中迷茫无比,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在?助人为乐还?是助纣为虐?
温婵默然:“你确实做错了。”
她直言不讳。
宋兰月越发?难受:“叶哥哥难道在?骗我吗,可若是骗我为什么要骗这么多年,还?废了这么多人脉把你带出来,他明明跟我说,你才是他此生的唯一,他只爱你一人,因为他那么爱,求而不得又那么痛,为了你守了多年,我纵然不甘心也理解了你们,愿意成全你们,只要,只要温姐姐能大度一点点,让我留在?叶哥哥身边,我当牛做马都是愿意的,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没?有骗你。”温婵掏出手帕,给她擦拭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
“男人的爱和身体,本?就分的清清楚楚,纵然心里有最爱的白月光,也并不妨碍他们为了利益或是其?他的目的,娶别的女人。他可能会对我有一点真?感情?,过去那些年求而不得的痛苦,或许,也是真?的。”
“那为什么,叶哥哥他要娶别的女人?”
而且看样子,早就跟高云知暗通款曲。
温婵摇摇头:“他或许是真?的爱我,但爱这个东西,在?他生命中只占很小?一部分,若把我当成全部,他可以放下一切,权势、地位,与我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夫妻,但他承诺不了,说到底,也只是没?那么爱我罢了,我都还?没?生气,你却先?受不了。”
温婵大概明白宋兰月为何会如此愤怒,同情?她对她愧疚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觉得叶长风变了,背叛了曾经的他,变得不像他。
这孩子所幻想的,被皇权黑暗势力分开的恋人,其?实互相都没?那么爱,根本?不是他描述的那样,离开了彼此就会活不下去。
“我对叶长风说,若他娶别人,就莫要再打我主意,我的确倦了,若要娶我,便把后宅收拾的干干净净,再来娶我,我不愿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他嘴上含糊,没?应承我,我刚来那一场接风宴,为何他会让我穿侧夫人的衣裳,若我没?猜错,侍女告诉我土司府在?宴请客人的事,也是叶长风搞出来,模棱两可的纳妾宴吧。”
宋兰月没?想到,面前这个柔弱女子,几次三?番打破她的认知,她这样聪慧勇敢,识破了很多事却什么都不说,明明柔弱纤细,却敢在?疯马上救人。
“我听我乳娘讲过一个故事,在?一个偏僻村子里,一男孩爱慕一个女孩,在?村里大肆宣扬女孩与他是恋人,两人早已定下婚约,那女孩是外来户,没?了亲爹亲娘,又因性格羞涩,足不出户不爱与人交际,也唯有那男孩多次主动?跟女孩说话,女孩有些反感他,却顾忌影响,每次只是嗯一声,等到十六岁,男孩家?中办宴,邀请女孩,女孩去了,进了他家?院子就被簇拥着换了新娘装束,她大声呼叫说自己与男孩不是恋人关系,却已经没?人信她,就这样,那女孩被迫嫁给男孩为妻。”
温婵笑?语吟吟:“你听这个故事,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宋兰月低下头不说话。
“像不像是你的好叶哥哥对我做的事呢?先?对外放出模棱两可的消息,叫大家?都以为我是他的妾,为此深信不疑,而我无依无靠,一个寡妇表妹,谁会信我,我便是说自己不是他的妾,别人也不会相信了,只会觉得我这里有问题。”
她点了点脑子,轻轻一叹:“你的叶哥哥,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从来没?尊重我,给我别的选择。”
宋兰月脸色惨白,垂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这样对坐良久,她忽然问:“温姐姐打算怎么办?”
温婵微微一笑?:“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被困在?这府中,一举一动?受人监视,我能怎么办。”
不,她分明是有选择的,宋兰月要紧牙根,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叶哥哥不能那么对你,我不会让他欺负你,你们就是天生一对,该好好在?一起。”
这孩子心里动?摇的厉害,嘴上却还?在?要强,温婵但笑?不语,什么都没?说。
还?不到时候,要再等等,再等等。
过了不久,将?军府果然办了喜事,但温婵住的凭栏院却静悄悄的,没?人敢对她提起,叶长风不允,透出一丝风声便要诛杀所有人,甚至连宋兰月都不允许她来见她。
温婵也就当做不知,静静等待时机,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沉得住气。
被困在?将?军府,除了宋兰月能对她说几句实话,她接收不到任何消息,不论是西京的还?是越州的,就像被豢养的金丝雀,主人什么都不说,她便什么都不知。
姜行御驾亲征,手中兵马分为三?股,一股为他的玄甲军,一股为袁不惑的苍铭军,一股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带队的骠骑骑兵,监军便是被封了侯跛了腿的温家?二?哥。
温家?二?哥领兵打仗也算有天纵之才,却在?彭城之战为温如兴断后,双腿俱断被俘,若非姜行大度,派御医给他治伤,后半辈子即便活着也不良于行,如今只是跛了一条腿,是不幸中的万幸,而姜行还?愿意重用他。
距离骠骑骑兵中军大帐约十里之地,一处偏僻帐篷中,温家?二?哥只带了一个侍卫,出现在?此处,而帐篷中带着兜帽的黑衣男子,已经等候他多时。
那男子掀开兜帽,温二?哥顿时大惊失色,嘴唇翕动?,喊出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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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没?死, 还活着,温二哥止不住的激动,虽然曾经也怀疑温如兴这个做爹的, 带着自己两个亲子一起报销朝廷, 忠君爱国, 却导致一子惨死一子残疾, 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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