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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陶缇走请他们在大堂内的茶桌旁坐下, 道:“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这一遭害得陈宙一晚上没睡好,好不容易熬困了还做起了噩梦,醒来比没睡还累,于是向张炀要了当铺地址就来了。
“是这样, 昨天早上我醒得早, 五点多就睡不着了, 索性就早点去公司, 结果半路车子爆胎”陈宙娓娓道来。
这事儿他来回琢磨, 觉得得从早上说起。车子爆胎后,他打电话叫了修理厂的人把汽车拖走,虽然半路出了状况,可是自己出门早啊, 还是第一个到的公司。
他清楚记得,赵姐是第二个来的,手里提了早饭, 因为买的豆浆搁桌子上洒了,还听她抱怨了会儿。
他相信, 那个时候赵姐绝对是活生生的正常人。
上班期间他们一起开过过会,交换过文件,他还帮赵姐去财务室要过报表。到了下班时间, 赵姐不是最后一个走的, 也留下来加了会儿班, 比平时多逗留了一个小时,走的时候还笑说家里人给她安排了相亲,不知这回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当时他和没走的几个同事还与赵姐说笑了几句。
“差不多七点的时候, 公司里就剩我一个人了,”陈宙也不喜欢加班, 每次加班心情都会烦躁,时常会停下来休息几分钟向好友群抱怨几句,“我就发了几句牢骚说了爆胎,我妹就非要晚上来接我,当时和她掰扯呢,就”
他顿了顿:“就是赵姐,她又回来了。”
陶缇观察着陈宙说话的表情,说到赵姐回来,他的呼吸起伏大了些,于是问道:“怎么了?发现她有什么不寻常吗?”
“有,也没有,不对,就是因为没有才有,嗨,”陈宙一拍大腿,“我还是先接着说,我见她回来我就问‘赵姐你怎么又来了,你不相亲去了吗?’她就嗯了声,其他什么也没说,然后就坐自己位置上去了,我心想是她有事没处理好所以赶回来了,不然不能撇下相亲不管吧。”
齐镇坐在了陶缇原先坐的位置,把玩着桌上的一支黑色水笔,也听着。
陈宙喝水润完了嗓子继续。
“她回来后就在自己工位上,我也没空和她唠嗑自己忙自己的,但她时不时就出去一趟,我估摸着应该是上厕所,因为回来挺快,可是次数多嘛,我想不注意都不行,再后来就是我妹来接我”
回想到血腥场景,陈宙又端起了杯子想喝水压压惊,可那画面一入脑海,胃里就跟着泛起恶心,只得把杯子又放下了,两只手抬起模仿赵姐缝舌头的样子:“我妹上楼,说她舌头掉了,她就这样这样”
“这样是怎么样,我没明白你的意思,”陶缇直说。
陈宙一个大老爷们是真不会针线活儿,动作模仿得特别粗糙。
齐镇发散思维问:“这是给舌头针灸止血?”
特别形象得问出了天狗想说的话。
“不是的,”陈薇直接替老哥描述:“我亲眼看见她舌头从嘴里掉出来,然后她就当着我和我哥的面”说着拍了拍胸脯,“拿着掉的一截舌头在嘴巴里缝,血不停从嘴里冒出来。”
“对,跟拍恐怖片儿似的,我他妈都傻眼了!”陈宙爆出粗口,“当时脑子轰一下,条件反射拉起起我妹就跑,出大厦后我们就报了警,可是警方没在公司里找到赵姐,一点血迹都没有,还没人相信我们说的她会缝舌头,我回头一想,晚上来加班那个赵姐到底是鬼呢还是活人中邪呢?”
这是他思细极恐之处,所以说到赵姐回来心里就发怵,自己竟然和对方相处了好几个小时。
“要说我哥工作压力大出现幻觉不是没可能,可是我也看见了,”陈薇力证老哥说的是事实。
陶缇面色沉了沉。
这种情况如果对方还活着,大概率是中了邪,但只是听陈宙描述还不能判断情况,得看到了人再说。
“一般公司里都有装监控,过道、办公格子间,你们调过监控了吗?”
“调了,在办公室没找到人立马就调了监控,可是监控坏了,”想起监控里的一片雪花陈宙额角隐隐冒汗,昨晚做梦就梦见了雪花屏幕里钻出赵姐的脸,惊醒后仍然魂不附体。
再大大咧咧的糙老爷们也禁不住这么吓啊。
“因为公司里找不到她人,我就壮着胆子给她打了电话,提醒说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从昨晚报警到现在也没到24小时没法立案,反正我怀疑她已经”
后面的话不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陈薇询问:“小师父,这生意你能接吗?”
“接,”陶缇不挑单,“不过我不擅长看面相。”
除非是像当镯子的男人一样气运被风水格局严重影响,才能从整体的精气神和面相上感受到对方气相极衰而对旁人产生的冲撞。
“没关系没关系,不看面相帮我去公司走一趟也成,我可以先转账1万,但是这样的事小师父一般都怎么收费,全款多少?”陈宙工资不低,不过像张炀一样直接掏十万还是有些肉疼的,咧嘴嘿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陶缇道:“你看着付。”
价格方面他没有硬性规定,一般求上门的都不会吝啬,况且齐镇已经开出了底价。
陈宙连连点头:“好好好!”
为保自己平安,花上几万块还是值得的。
商量完毕后陈宙先送了陈薇回家,结果他前脚回当铺后脚陈薇又上门了,扬着马尾辫大大方方进了店里。虽说昨晚场景恐怖,可今晚有小师父坐镇,又见识过陶缇确实会除邪祟,她自然是放一百个心,于是寻找刺激的心理上来了。
陈宙拿她没办法。
两人上午来的当铺,没心思去做其他的,陈宙也请了假,这天和妹妹一起在当铺待到了晚上,白天公司里有人上班,大咧咧带小师父上门全公司都会以为他有病,只能等大家下班再行动。
七点三十分。
他和公司同事聊完道:“我同事小薛今晚加班,不过他快忙完了,说估计八点左右会离开,我们现在过去?”
“好,”陶缇拉开抽屉,拿了几张符纸揣进牛仔裤兜里。
“我们把它也带上吧?”陈薇抱起天狗,她在店里待了一天,除了点外卖吃炸鸡喝奶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rua“猫”,况且黑狗带着还能防身。
天狗四脚腾空耷拉着,尾巴朝着陶缇一甩一甩,眼神寻求着老大的意见,看店实在是太无聊了。
陶缇略一点头。
齐镇打了个哈欠,微微掀开了些眼皮,堂堂老总一下午就在躺椅上打瞌睡了,不过关键时刻总能醒来,比如出发之际。
“到点睡觉,别出去乱跑,”拉上卷闸门之前,陶缇对着店里头说。帝江一直窝在柜台底下,睡得昏天暗地,闻言啊了声。
“小师父,你和谁说话呢?”陈宙不由自主往门缝里瞧。
“张炀家里的邪祟。”
简单,明了。
陈宙一个踉跄。
到了太平巷街口,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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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长五米多的装甲越野驶入了众人视线,街道两边的灯牌反射出它的光洁如新,强大的王八之气瞬间抓紧了周围所有人眼球,两个字,霸气!
武尤下车,将车钥匙交到齐镇手里。齐镇则把跑车钥匙给了他,随后他将原先的跑车开了回去。
“今晚坐车的人多,就选了辆大点的过来,”齐镇拍了两下车身,说的随意轻松。
实则上洗手间时他特地在电话里关照了武尤应该选哪辆并且报了确切车牌号免得提错车,堂堂睚眦大妖在人前能低调吗?不能够!
他道:“走吧,都上车了。”
陶缇拉开车门,天狗挣脱陈薇怀里第二个上,有免费豪华车享受谁不上谁傻。
陈薇不懂车,但看外表就知道价格不菲,陈宙就更不用说了,第一秒见就激动澎湃,男人的有生之年谁不想拥有一辆超级酷炫的车。
然,陶缇除外,这东西咯牙。
“齐总,您这越野也太炫了,哪儿买的啊?价格得天文数字了吧?”内饰的豪华是从外观上无法感受到的,陈宙在真皮软椅上落座,东摸西看,特别稀罕。
“没几个钱,也就一个多亿,但没地方买,全手工打造的私人订制加长版,6.8升V10双燃料引擎,5AT变速箱,安装全球卫星定位,夜视系统,供氧设备,声控自动影音…”齐镇就爱在人前炫,这波是真让他装到了。
“卧槽啊,”陈宙感慨。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车,哪还有功夫管什么女鬼。
“不如你来驾驶?”齐镇道。
“真的?这能让我驾驶吗?”陈宙激动。
车里宽敞得很,从驾驶座到后车厢一体连通,换个位置分分钟的事,齐镇也懒得当司机,与陈宙调换了位置,摸索了一阵驾驶操作系统,陈宙发动越野上路。
齐镇在座椅上躺下,放平了椅背,动动嘴皮子调出了轻快的音乐。
陈宙边开车边跟随音乐哼哼,有种人生达到的巅峰的错觉,哪怕装甲越野不是自己的,但能上手驾驶一回也是相当兴奋了。
“哥,你开车专心点,”陈薇坐在他身后的位置提醒。
“知道,我驾龄十年的老司机了,放心吧,”陈宙开启转向灯在小路口转弯,这才说完,转角冲出一位急匆匆穿行的老人,情急之下一脚踩下刹车。
紧随而来一声响。
嘭,还是撞了!
第32章
急刹车踩得猛, 整个车身往前耸,陈薇啊得一声一脑袋磕驾驶座的椅背上。
陶缇抓住椅子扶手,身体轻晃。
“我、我撞到人了,”陈宙刷得脸就白了,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发抖, 上一秒置身天堂下一秒跌入地狱, 除了能说出这句话, 脑子一片空白。
他刚才看见, 冲出来的是个瘦弱的老人,被这么大壳子的装甲越野撞上,不得当场把人撞死?
“先别急,我去看下情况, ”陶缇冷静起身。
天狗跃过连排的座椅,轻松熟练地跳上他肩头,撞了人可不是小事, 昏了残了死了不论哪样,今晚他们都别想去泰和公司了, 得改道直接进局子。
“哥、你”陈薇想安慰,却一时哑然,解开安全带也下了车。
陶缇从车里下来, 入眼便是老人躺在车头前抱着受伤的腿, 身下一片血迹, 虚弱地转动眼珠子看着车里下来的人,奄奄一息地喊着疼。
他第一眼看的是老人的状况,第二眼瞧了车头, 乍一看事故清晰明了,老人也是受伤不轻, 可还是有一丝疑惑从心头掠过。
此时天狗也辨别完了空气里的气味,地上的鲜血有一股羊膻气,而没有人血的咸腥,用的应该是羊血,小声向老大耳语了句后趴在肩头准备看戏。
“我来打急救电话!”陈薇慌忙拿出手机。
“你先等下,”陶缇阻止。
“可是他这么严重,得赶紧把他送医院啊,”陈薇很着急,就怕多耽误一秒老人就这么瘫着死了。
而见陶缇阻止女孩打电话,老头儿叫唤的声音大了起来:“哎呦,疼啊疼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做人得讲良心啊”
“不会不会,你放心,”陈薇摆手。
装甲越野尤其扎眼,此时也不是夜半三更,马路上来往的车辆、行人不绝,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听见陶缇说“等下”后纷纷指责。
“有没有搞错啊,撞了人还不想打急救电话,脑子怎么想的?”
“哎呦,他都流这么多血了,再不抢救别到时候来不及呀。”
“年轻人,撞了人就得担责任!”
陶缇淡定自若,这些人不论是动手还是动嘴都伤不了他,不疾不徐道:“他是碰瓷,流的是羊血,大可以做伤情鉴定。”
“什么?碰瓷儿?”围观群众里有个约摸四十来岁的络腮胡男人拔高嗓音,说话急促,“你说碰瓷就碰瓷你说羊血就羊血啊,我看你们是想推卸责任,这儿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就是你们撞的!大家围住他们,别让这几个人跑了!他们想肇事逃逸!”
男人煽动群众,有几个人跟着附和,推搡着围观的人往前。
有人发出抱怨:“你们别挤啊,干什么!”
嘭!
陡然一声巨响,打断了所有吵嚷。
齐镇甩车门的动静不亚于刚才撞到人,整个车身都跟着晃动,他推开几个挡路的人,居高临下,目光从老人的腿扫到掉落一半的车身保险杠上,嘴角一扯,嗤了声。
“你、我认得你,”老头儿指向齐镇,“你是天红集团的大老板,前段时间结婚那个!”
周围人再次发出议论,不过声音比先前小了很多。
“是老板撞了人也得负责,你就干脆赔钱吧,他一个老头儿不懂法到了警局也说不明白,赔钱最实惠!”络腮胡大喊。
这是说到正事儿上了。
齐镇拉过陶缇,自己在老头儿身边蹲下来,双臂一左一右搭着膝盖,手腕抬了抬随便一指就开始睁眼说瞎话:“这条路就没监控,全是摆设,谁能拍到老子撞了你?想讹钱一个子儿都没有,该死哪儿死哪儿去。”
老头儿气炸,头回碰瓷遇到嘴里不留德的,气得挺起上半身,指向不远处:“你瞎吗,那儿不是监控吗,灯还亮着呢!”
这一精神抖擞,加上络腮胡一个劲儿怂恿赔钱,围观群众表情微妙起来。
络腮胡用力咳了声,老头儿再次躺下哀嚎,一声比一声用力:“撞人了啊,撞了人不想负责,不肯赔钱啊,啊,我老头子今儿要死在大街上咯,大家快来看呐,死人了哟”
“想死,我成全你,”齐镇态度强硬,说完就抡起了拳头扬,劲风凌厉。
老头儿傻眼,遇上过嚣张不肯赔钱的但没遇上过不赔钱还想打人的,手脚并用往前爬了两步就站了起来。
络腮胡咯噔一下,完了!
不是老头儿心里素质不行,干这行讲究的就是一个赖,但齐镇眼神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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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就没有松动过,他碰瓷N回见过各种人,没一个真这么冒着凶光要弄死他的,不跑才怪。
“嚯——”围观群众发出鄙夷。
陈薇松口气,真是碰瓷的,那哥哥就没有责任了。
驾驶座上的陈宙抹掉额头的汗水,事情发生就十来分钟,他就像在大海里滚了一遭刚被人捞起来,老头儿是没瘫,放松下来后他倒是快瘫了。
见老头只顾自己跑了,络腮胡也赶紧跑路。
“回来!”齐镇喝了声。
络腮胡已气势全无,动作稍一停顿被人揪住了后领子,再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他哭丧着脸解释:“齐总,我跟他绝对不是一伙儿的,我就是冤枉了您觉得惭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一个没屁点儿本事的小卒在齐镇眼里连让他计较的资格都没有。
他弯腰握住车头突出的已经半截掉在地上的保险杠,一扯,整条保险杠都被扯了下来,臂力惊人。
围观群众惊呼。
逃跑的老头儿人品不行,眼力见儿是真好。
陈薇也咂舌:“跑慢了就该进ICU了吧。”
“齐总,齐总您放我一马,”络腮胡赶紧求饶。
但齐镇不是为了掰下保险杠当凶器,只是拖在地上影响越野的整体观感,他将保险杠掷向络腮胡,道:“拿去扔了。”
络腮胡抱住丢过来的东西,看齐镇拆得轻松哪想这玩意儿纯钢材打造重得很,一下撞他胸口把他撞翻在地,疼得脸部表情扭曲,一下子喘不上来气。
闹剧结束,围观的人也散了。
“对了,我们要不要报警?”陈薇问。
陶缇道:“你和你哥做决定,报警抓他们我们需要一起去警局做笔录,你哥公司的事就得缓一缓,当然今天过去也不一定能抓到什么。”
“算了,还是赵姐的事重要,就当他们今天走运,齐总,谢谢您了,”陈宙从窗口探出头来。
齐镇点了点头。
当事人不追究,这事儿就算过了,络腮胡一听,拖着保险杠顾不得疼连滚带爬走人。
“谢谢小师父,谢谢齐总,”陈薇也道了声谢后上车。
陶缇还在原地,目光缓缓掠过周围
齐镇挨近他,凑到身边问:“看出什么了?”
“的确是撞到了点东西,至于撞到什么就难说了,碰瓷不会把你车头撞成这样,”他刚才下车一看保险杠就知道相撞的力度有多大,且以那声巨响照理得撞上水泥桩子才有可能,如若被撞的是人,早被碾成烂泥了,哪还有命来敲竹杠?
“回头我找人调监控,看看是什么玩意儿,”齐镇说。
“随你,”陶缇只是当场好奇。
不远处,络腮胡拐进了商业广场,丢开保险杠又从广场钻进了购物大厦,从购物大厦一楼的后门出来到了对面街道的一条小巷子里,这里是他和老头儿聚头分赃的地方。
“老刘,老刘?”
一堆脏乱的半人高的垃圾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老刘?”他又喊了声,老刘头原来就是个捡垃圾的,时常喜欢翻垃圾桶,往前又走近了些,一看场景,络腮胡吓得面无血色,调头就跑。
然,为时已晚。
无形中有东西绊了他一脚,一摔倒就有股力道抓他脚腕拖进了垃圾桶后。
之后还是陈宙开车,但速度放慢了不少,尤其是一些挡视线的转弯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到了公司,陈宙的同事小薛也忙完了,正收拾东西就见陈宙带着几个人进来,见到齐镇,和原先陈宙的表情一样惊讶。陈宙胡乱编了个蹩脚理由,把陶缇说成了妹妹同学,说他们要去开生日派对,结果想起有东西落在公司于是顺路来了趟。
小薛热情与他们打招呼,临走前想起点事儿,叮嘱陈宙:“对面的样衣间先别上锁,小田还有点东西要放,你走之前和他打个招呼。”
陈宙纳闷:“哪个小田?”
“楼上啊,MG公司的,”小薛朝楼上指指。
一栋大厦里有许多家企业,楼上MG和他们泰和都是服装公司,但定位是童装并不冲突,所以经常会借用他们样衣间放自家的儿童样衣。
“那他人呢?”
“刚才还见他转了一圈呢,嗨,我哪顾得上他,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先了走了啊,你自己找找吧,”小薛很快闪人。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陈宙先把点鸡毛蒜皮放一边,指向赵姐工位,对陶缇道:“就是那儿。”
陶缇走向格子间,将手覆盖在桌面上,再抬手时,手里多了颗小小的红色颗粒。桌面虽然很干净,但若真有血液,普通擦拭后还是会遗留肉眼看不到的红细胞,掌心覆在桌面时,他便在收集这些看不见的血丝。
一搓,颗粒变成了碎屑。
“确实有过血,”陶缇开口,这是已经凝固干涸的血液。
陈宙深吸一口气,所以昨晚的场景绝壁是真的了!
“哥,”陈薇忽然扯了扯他袖子,指向玻璃门外,“他是小田吗?”
几人侧身,目光投向陈薇所指的方向,一男子身穿白色短袖,悄无声息从玻璃门外经过,走廊的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煞白。
第33章
“是、是吧。”
对方走得太快, 陈宙没看仔细,但身形是像的,他抓起妹妹怀里的天狗夹在腋下追了出去。
天狗无了个大语,现在是什么人都能抓他了吗?!
“小田?”陈宙喊话。
但是叫小田的男子没有回头, 脚下不停转进了洗手间, 天狗蹿了出去, 轻巧落地后尾随跟上, 男子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普通人兴许闻不到,但他的嗅觉绝对不会出错。
而一进洗手间,血腥味没了。
陈宙也及时冲进来,他倒不是发现异样, 只是有外人在不方便他们办事,所以想快点打发人走:“小田,你刚是不是在样衣间里?东西都放好了吗?”
洗手间的隔间门都有些微敞开, 只有最后一间合着。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陈宙大步过去。
一看,最后一间隔间的锁扣显示绿色, 代表里面没人,轻轻一拉,门开了, 里头确实空空如也。
“我靠”
陈宙吞咽了下口水, 第一时间去抓天狗。
天狗一闪没让他逮到, 想辟邪也不是这么个辟法啊,他跳上打开的窗台往下望,似乎有什么黑影落了地, 如果是刚才那个人这么跳下去肯定摔死,如果是鬼, 还需要跳楼吗?
“喂喂喂,你可别掉下去啊,十七楼呢!”陈宙伸手去捞,天狗穿过他腋下返回了办公间。
陈宙也回来了,说了说刚才诡异的情况,由天狗查看过,但人跑了又没发生其他状况,陶缇也不需要再检查一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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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符。
“小师父,这是什么?”陈薇紧张,内心又有些兴奋。
“符,”陶缇道。
“啊?可上面什么也没画啊。”
“不需要画,”他两指夹着纸符甩向空中,“这张符储存了厉鬼怨气,怨气与怨气之间好比磁场和磁场的碰撞,会有感应。”
陈薇似懂非懂,抱紧了天狗。
纸符在公司角角落落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陶缇手里,变成了原先皱巴巴的样子。
陶缇道:“你们公司很干净,没有邪祟。”
“怎么可能,”陈宙不信,“昨晚赵姐什么样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哦对,还有小田,你们也都见了,好端端进厕所就不见了不是鬼是什么?”
与其说他激动,不如说是慌张,且牵连的还是身边同事,怎么也得弄明白。
“没有邪祟也可能是其他东西作怪,只是不属于邪祟范围内,”陶缇看着他,“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走了。”
陈宙大安,就冲张炀离奇经历最后还能生还他就绝对信任陶缇。
陈薇问道:“那接下来做什么?”
“等吧,”齐镇坐在某工位上,从进来到此刻,他都没感觉到公司里有任何异样,所以闲的很,偷偷拍了陶缇的照片玩P图。
陈宙看向陶缇:“小师父的意思呢?”
“暂时查不到什么,也只能等等看了。”
“要不我把灯关了?公司里这么亮,就是有怪东西也不敢进来了,”怪事和灯光没关系,但陈宙盼着早点解决,于是说完就把所有灯关了。
周围不算漆黑,市区的霓虹灯,外头高挂的月光,都有余晖洒进来,将窗户的轮廓倒映在地板上,几人找位置坐了,没有分散,而是聚集在一块儿。
不多时,窗户轮廓上伸出了一只手的影子。
陈薇吓了一跳,仿佛要从地板间探出来要抓住她的脚,猛地一怔连人带椅子撞在格子间的桌旁,陈宙猜到她要尖叫,立马捂住她嘴。
她用力深呼吸,渐渐平静。
窗边的手抓住了窗沿正要爬上来,陶缇没犹豫,径直过去探身往外看。
爬窗的“人”也仰起了头。
短发圆脸,有些小雀斑。
正是陈宙形容的赵姐的模样,但嘴角多了一条缝得歪歪扭扭的撕裂口子,搭配麻木的神情大半夜挂在窗外飘荡,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赵姐直勾勾盯着他。
陶缇用两指在赵姐脖子间探了探,没有跳动的脉搏,很肯定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重新掏出符纸测试,手心里的符却没有任何反应,身体是真的,但没有魂魄入住。
“我不管你操控这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今晚绝对得逞不了。”
如果是有妖怪在背后操控,那么一定能传达他的话。
赵姐正想回答,只见陶缇的头顶多出一个脑袋,龙首狰狞,脸上妖纹遍布,又在瞬息之间,整张脸变得稀奇古怪,恐怖异常。
她瞪了瞪眼,松手掉了下去。
陶缇立马就要跟着跳,小田已经跑了不能再让第二个也跑了,脚尖还没离地,腰上被狠狠勒住了,耳边是一顿突如其来的咆哮:“找死啊!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跳下去!不知道这里是几楼?掂过自己几斤几两吗?”
这人不用说就是齐镇。
“我有保命的本事,”陶缇回头,“倒是你,刚才在干嘛?”
齐镇说变脸就变脸,立马换上得意之色:“在她把你吓到之前,我先吓死她,免得你一害怕就哭鼻子当众丢我的脸。”
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狗话。
他不再理会齐镇,视线往赵姐掉落的地方看,奇异的是赵姐飞了起来,即将落地那一刻快速弹起,打着旋飘向了大厦西面的街心公园。
夜幕之中,又有四五道打飘的残影飞向赵姐离开的方向。
“那些都是什么啊?”陈宙在看见赵姐滑落后也走了过来。
“看起来有点像人?”陈薇拿出了手机拍摄视频,但这些残影飘过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没了,视频放大之后才能依稀辨别样子,长条,带飘带,飘带像极了手和脚。
“我看看,”陈宙拿过妹妹手机。
“应该都是人,”陶缇猜测,刚才那个女人能飘,那么再有人飘过也不奇怪了。
“所以昨晚她没坐电梯却比我先上楼,是不是就是这么飘上来的?”陈薇分析,说着看向老哥,“先飘进洗手间,再从洗手间回到工作间。”
陈宙后背发毛,他没具体数陈姐上过几次洗手间,但绝对有很多次,一想到自己一门心思工作,身边却有个已去世的人来回上下飘…
整个人都不好了。
突然,咚一声,有东西砸在了窗户上,声音是从楼上窗户传来的,不等他们探出看,一个脑袋挂了下来,是之前走进厕所却又消失了的小田,他贴着窗户滚落,身体时而膨胀时而缩小,接着嗖一下也飘走了。
好比狂风中吹来一张报纸,又随风吹走。
“你们留在这儿,我过去看看,”陶缇一说完,身边的窗户被关上了。
齐镇一指:“坐电梯。”
“小师父,那你们小心点,”陈宙拉住妹妹,不让她去搅合,他们不会除邪祟的本事帮不上忙,想一起去的陈薇只好作罢,天狗则在陶缇的眼神下留了下来。
天狗叹气。
感情又是让他来做留守儿童的。
街心公园在市区中心地带,最热闹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散步的遛狗的每条穿插的小路森晚整理上都有人,但现在已是九点多,该睡觉的大爷大妈已经睡觉了,该第二天上班的也回了家,还不是周末,基本没学生出入。
而人少不代表没有,角落里还有几对谈恋爱的小情侣。
“这公园刚飘来了很多死人,容易闹鬼,想保命就赶紧走人,不然就等着和你们对象天人永隔。”齐镇讲话很欠扁,但确实帮了他忙,小情侣们骂骂咧咧走了。
终于,四下寂静。
“都下来吧,光盯着我们看有什么用,”陶缇开口。
然,没什么动静。
掏出纸符撒了出去,几双盯着他们的眼睛骨碌碌转,树叶沙沙响,几具身体在树枝之间游动躲开了咒符后又朝其他树木间飞去。
这些人飘到公园后并没有落地,而是掉在了树上,卡在茂密的香樟树间,有树叶遮挡,又是晚上几乎没人发现他们,但强烈的视线让人忽视不了,是在观察他和齐镇,又不敢贸然行动。
见他们要跑,齐镇率先冲向最近的一棵树,一脚蹬上树干借力,抬手握住上头粗壮的树枝,左手去捉一个人的脚腕。
刚捉住,那人的脚腕在他手心里缩瘪后滑了出去。
什么鬼东西?
这边,陶缇看向漂往半空中的赵姐,命令道:“追。”
所有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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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齐刷刷袭向赵姐,将其全然围住,纸符分身,瞬间由几张变成了上百张把赵姐贴了黄纸人。
几下扭动挣扎,黄纸人从空中跌落。
赵姐身材并不苗条,比较丰满,可一落地,身体竟然渐渐凹陷,像漏气的皮球慢慢瘪了下去,纸符分身消失,露出了她苍白无神的脸,而那张脸正因为漏气变得扭曲歪斜。
在夜里极其诡异。
她的眼珠转向陶缇,之后,再也不动了。
陶缇检查翻看,确认道:“只是一具皮囊,皮肤和发丝是都是真的,里面已经完全被掏空,一根骨头都没有,挖空了内脏做的,先前应该是充了气。”
齐镇单膝蹲下,将皮囊全部翻转过来,拨开了皮囊后脑勺的一些短发,露出了后项上一道竖切的疤痕一路延伸到脊椎,上面用了黑线缝合,但缝合的手法非常粗糙,歪歪扭扭像蜈蚣,“够残忍的,吃饱了撑的比我还闲,你说你为什么不学学好再出来混?”
问话时,他已出拳直击陶缇面门。
第34章
陶缇也同时发难, 暗中捡起的一块小石子弹向了齐镇要害。
石子蓄了妖力,速度极快。
叮的一声,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发生了碰撞,石子卡在半空奇异地消失了半截, 且从石子边缘流下了一行蓝色的水线。齐镇的拳头也陶缇面门七八寸远的地方停下, 因为无形中砸到了坚硬的物体, 物体传出一身短促的闷响,
他们中间有东西, 还是透明体。
这一下对透明怪物产生了两面夹击,地上的皮囊一耸,弹了起来,空壳身体疯狂扭动蹿出了陶缇和齐镇所在的范围。
不是皮囊自己动了, 而是透明怪物扯起了皮囊要跑,平整的草地上印出小草歪斜的浅显脚印。
“老子还没揍死你,跑什么!”
齐镇喝了声。
陶缇立马去追。
他们一动, 对方拔下嵌在身体上的石子朝他们丢来,实际是对准了陶缇, 要以牙还牙。他抬手挡开,这一招看似随意,但方才他使用的力道百分百能洞穿妖怪身体, 可却只嵌入了半截石子, 对方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壮。
而在齐镇一拳后还能这么快速逃跑。
这妖怪不简单。
他随手在空中一抓, 地面的小石子瞬息间组成了一把用妖力凝聚的长矛,一个疾冲赶上隐入树影间的透明妖怪,一枪捅入对方身体, 矛头没入树干。
动作快、准、狠。
之所以能知道有东西在他和齐镇之间是因为妖怪的隐身术离得近了之后能从隐身面看到略微扭曲的树影,好比透过透明矿泉水瓶看别人的脸, 更因为对方身上湿润的水腥气。
“唔”妖怪现了形,他跪倒在树前,手紧握着洞穿腹部的长矛背对着陶缇。
而流的血是晶莹剔透的蓝色。
陶缇皱眉:“你是什么妖怪?皮囊就是你操控的?”
现行只是一瞬,对方的身形再次隐没,长矛从身体里拔出调转矛头就刺向了他,还没做出动作,长矛被齐镇握住了,齐镇一脚踹去,无形中,妖怪连连倒退,他身上还有蓝色血液,靠血液的移动可以能分辨妖怪在什么方位,可是血迹很快被擦去,不留丝毫。
与此同时,水腥气在周围弥散开来。
靠水腥气辨别方位这一点已然失效,而要想用肉眼看出对方隐身也需要相当近的距离,离得远了则无法分辨。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我们被包围了,”陶缇提醒说。
“看出来了,团伙作案,”齐镇与他背对背,微微侧目道,“听说过鲛人吗?据说住在海域极深处,是连监察局都管不到的地方,他们种族繁衍困难,但能活下来的鲛人身体都十分强健,喜欢成群活动,但凡上了陆地都是以人类为食,最重要的一点,血液是蓝色。”
没想到齐镇知道的挺多,陶缇借此一问:“那为什么要把人做成皮囊?”
“这就要抓一只来问一问了,”齐镇扫了眼周围,眼神陡然凌厉。
包围他们的水腥气越来越浓重,公园柔软的草坪沙沙声骤响,所有隐身的鲛人齐齐向他们袭去,手里握着同样隐没的锋利鱼骨刀,不比人类卖的刀子差。
既然看不见,陶缇干脆闭上眼。
以空气的流动来判断鲛人的行动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