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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第53话 倒悬之灾 其三
无光者, 是一个很好的劝服理由。
对普以斯来说这就足够了。
父亲可以不喜欢自己，但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无光者是整个圣斯诺的敌人，一旦寿鱼岛全境沦陷为异界，那无疑就是在质疑父亲管理深南的能力。
作为五大家族, 普家即使急流勇退, 也太过显眼, 无数双眼睛盯着那里, 普家不会好过的。
“倪蓝，泊莫，你们拿着这个坐标，去找寿鱼岛上的航海管理局，让他们警告即将路过那里的船只立刻远离。”
普以斯把坐标传输到了倪蓝和泊莫的终端里。
泊莫眨眼，“那你呢？”
“还有我呢？”许葵厄亚也举手。
普以斯对此早有安排。
“我需要给父亲通讯，请求他的帮助, 这件事或许仅凭我们是没办法彻底解决的, 至于许葵厄亚”少年停顿了一下，看着少女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深意, “你留下,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这么郑重吗？许葵厄亚顿时有些惶恐，但她还是点头。
注意到好友眼神的疑惑, 普以斯又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 放心去吧。”
能和倪蓝单独待在一起, 泊莫正有此意。
刚刚的话题才没有结束，他至少要知道倪蓝说那句话的原因。
倪蓝抿了抿嘴, 似乎有些后悔刚刚冲动之下说出那些话了，但寿鱼岛的事情更紧急, 他知道轻重。
目送两人离开，普以斯才看向许葵厄亚。
“你先坐吧，我这边还要一会儿。”
少女点头，“你忙，反正我没事。”
普以斯这才点头，拨打了那个他许久未曾拨过的号码。
——
“兹卡雷亚，他最近在做些什么？”
和会议厅大小差不多的办公室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物件。
从价值连城的珠宝，再到名贵木材雕刻而成的家具，从收藏价值巨大的书画孤本，再到百年来普家积攒的代表名誉的勋章。
拥有这间办公室的人，一定有着泼天的权势和富贵。
事实也的确如此，放眼当今的世界，唯有君王布里克，拥有获得他忠诚的权利。
男人身着代表着荣誉和责任的军装，根据选择了开创圣斯诺的普家先辈曾穿过军装的版型，内敛肃穆，极具威严。
白色的头发被发胶固定在脑后，额头略微有些皱纹，为他增添了些许岁月的沉淀，被他注视的人，总会被那瞬间闪烁的锐利所震慑。
他就是普家现任家主，普顿桑。
“回家主的话，大少爷最近在出兰斯特的任务。”
兹卡雷亚恭敬的回应到，毫无痕迹的隐瞒着普以斯就在深南的事实。
既然之前少爷选择给自己通讯，就代表他不希望家主知道自己在哪。
普顿桑略微蹙眉，“他今年的任务不是已经出过了吗，限制对战还没结束他就又出任务了？”
兹卡雷亚低着头没有回答，在这种时候，家主想要的往往不是他的回答。
只是不出他的所料，家主对普以斯的关注度从始至终都没有下降过。
“去查一下他在哪里出任务。”
普顿桑给出命令之后，就摆摆手让兹卡雷亚下去。
就在这时，普顿桑桌前的终端响了起来。
能够通过这个终端接进的通讯，除了皇室，其他家族的家主，少数重要人士和亲信，就只剩下一个了。
普顿桑抬眉，看到了来者的号码。
兹卡雷亚心里咯噔一声，好在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并没有失态。
又响了一声后，普顿桑按下了接通。
“父亲。”
“以斯。”
简洁且无法连接任何寒暄问候词语的打招呼方式，已经在这对父子之间持续十多年了。
“父亲，我此刻在深南的寿鱼岛上，我在这里发现了无光者的踪迹，他们试图献祭整个寿鱼岛，召唤异界。”
在这个年纪了，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普顿桑惊讶的。
但就和普以斯猜测的那样，普顿桑不会将这些话当做玩笑。
他紧皱眉头，“你确定？”
“我确定，父亲。”
在普顿桑的眼中，长子太过叛逆，但他不是会给自己开这种玩笑的。
“把你知道的事情全和我说一遍。”
一直在下面安静听着的兹卡雷亚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家主这是听进去了，那少爷的安危就不必担心了。
普以斯简单清晰的描述了他所有的发现，足够普桑顿判断此事的真假了。
“我会立刻派人前往协助你，以斯，作为普家的长子，你有保护好寿鱼岛及周边安全的责任。”
“我知道，父亲。”
普以斯立刻挂断了电话，得到帮助固然令他高兴，但父亲话语中熟悉的命令和无意义的规劝还是让他不爽。
有些时候，他明明在努力的履行自己的责任，只因为父亲的一句话，行为的意义就被完全改变了。
就好像他做这些，是父亲的命令似的。
许葵厄亚拿着那本笔记不懂装懂的看着。
实际上是在偷瞄普以斯。
少女听不见普以斯和他的父亲说了些什么，但也看得懂现在的气氛。
之前听到普以斯的名字压根就没将他和深南的普家联系起来，只是普以斯好像和父亲的关系不算很好？
也许是什么贵族辛秘呢，剧里不都这么演的？
“许葵厄亚。”
“嗯诶？啊！我在！”
少女沉浸在自己略微有些冒犯的想法里，猝然被喊了一声吓得把手里笔记丢了出去。
普以斯非常精准的接到了书，并没有询问许葵厄亚刚刚在想什么。
他大概是猜得到的，所以也并不在意。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但对你来说会有些过分了，请你原谅。”
这下气氛是真严肃起来了，少女不自觉的坐正，“好好的！”
看着许葵厄亚的表情，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心情影响到了现在，普以斯咳嗽了两声，“不必这么严肃，抱歉，是关于寿鱼岛的。”
“没事，你说吧。”
许葵厄亚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冒犯到自己了，再怎么冒犯，也不可能必当初将自己的养父和哥哥当做罪魁祸首更严重。
少年将自己深思熟虑的计划告诉了许葵厄亚，而少女是实现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
但因为这个计划
“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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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以斯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备用计划。
许葵厄亚要是不愿意，普以斯也能理解，但他未曾想到少女会如此爽快的应下。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因为”
“不用说了，我真的答应了，的确，我会继续被这里的人讨厌，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看开了！”
许葵厄亚乐观坚强的说道。
“过去的一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但这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再说了，我再怎么可恶，也不可能比那背弃自己信仰，决定献祭所有人的帕里斯神父可恶！”
这里的人都很好，大家不应该以被异界吞噬为终点，就此终结，所以她能帮上忙的话，就太好了！
“再说了，要是成功了，我们彼此的信仰也许会更加的融洽。”许葵厄亚温柔的微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大家彼此接受，和平而美好的未来，“让岛上的居民认识到那个帕里斯的真面目，大家绝不应该受到他的欺骗！我相信海神丝希维娜也是这么期待的！”
普以斯的嘴角也勾起了些许弧度。
无论父亲有没有说那些话，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
他是为了整个寿鱼岛，整个深南，乃至整个世界而行动着的。
“谢谢。”
“谢我干什么？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得去一趟海神神殿吧？”
“对，我们去找泊莫他们吧，顺便把计划说给他们听。”
既然许葵厄亚答应了，那就可以和他们确定了。
——
航海管理局，顾名思义，就是负责过往船只管理的。
在异界爆发的时代，他们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预警作用。
但是这两个少年说的话，预警管理员是一点不信。
“哈？异界会在那里出现，哈哈哈，嘿！你们听到这俩小鬼说的话了吗？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哈哈哈哈哈！”
坐在光屏后面的男人双脚交叉放在桌子上，他回头和同事们说道着，顺利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嘲笑。
“在岛上就能知道海上哪有异界？呵，就当你们年龄还小，小鬼，哪来的回哪去。”
泊莫双手握拳，这来的一路上他试图和倪蓝沟通，得到的要么是沉默，要么是答非所问，他正烦闷的憋着火呢。
作为航海管理局的预警员，好歹要仔细查证啊，这完全就是把他们当不止天高地厚的顽劣孩子了。
“我们是兰斯特异能学院的学生，来到寿鱼岛就是为了这里异界的事情的，请帮我们向此坐标的过往船只预警。”
倪蓝拉了拉泊莫的衣袖。
像是真的被兰斯特的学生唬到了一样，男人瞪大了双眼。
“真的？”
“真的。”
“噗哈哈哈哈哈！还兰斯特的学生！那我还是百战之冠呢！”
他和同事们又疯狂大笑了起来。
泊莫终于忍不住了，撸起袖子想要给他们好看。
倪蓝微微叹气，一块怀表悄然出现在他的手中，男人们的大笑不断放慢，最后显得扭曲无比。
“好了，赶快把消息发出去吧。”
倪蓝把男人从光屏前连人带椅子的推走，好让泊莫有操作的空间。
第052章 第53话 倒悬之灾 其四
只要不是非法的捕鱼船或是偷渡船, 在航海管理局的终端里都是能够看见的。
泊莫将坐标输入进去，发现附近的船只并不少，但至少现在还没有明显往那边靠的。
以航海管理局预警人员的身份将远离此坐标的消息发送出去之后，泊莫才松口气。
“无论看多少次, 都觉得好厉害。”
“什么？”
“你的异能啦。”
倪蓝抿唇, 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但也只是瞬间, 他又勾起了一抹微笑面对着好友。
“这份异能的确很强大，可所有的强大，都会付出代价。”
泊莫只是真心的赞扬，只是没想到似乎戳到了倪蓝的痛处。
“你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泊莫感觉触碰到了他期待得到的真相。
“阿莫，你迟早会知道的。”
这就代表着倪蓝不愿意再说了。
泊莫的内心又窝火了起来。
“是因为我还不足够强大到得到你的信任？你做出过什么必须隐瞒的承诺？”
倪蓝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张起来，他立刻否认，“不是的！当然不是！”
在这个世界上, 他能信任的也只剩下两人, 这与他们是否强大毫无关系。
至于承诺，他从未做出过任何与自己有关的承诺。
不告诉两人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很多事情, 不会因为他的坦诚而改变。
无法改变的现实, 会变成负罪的枷锁紧紧的缠绕在两人的心中，那不是倪蓝想看到的。
“未来的某一天, 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但不是现在, 我向你发誓, 好吗？”
倪蓝总是在这种悔恨中自我拉扯，偶尔吐露的几句心声只会让他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渴望言说之事, 需要隐藏起来。
“抱歉”
倪蓝的眉眼中满是懊悔，可一想到［未来］的自己不必面对, 又松了口气。
泊莫不满极了，但他又没有再问。
说到底，那份信任也是有条件的。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现在的泊莫和普以斯还无法达成那个条件。
“我们来的是不是还不是时候？”
许葵厄亚震惊的看着那些被放慢时间，以扭曲的表情缓慢倒退的男人，对倪蓝的异能又有了新的认知。
普以斯倒是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是很意外。
只要能够将消息传达出去就好。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