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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96话 迟来的选择
明珠和母亲上了一艘飞艇。
她突然意识到, 穹顶军真的在组织大家离开。
到这种时候，明珠终于有些紧张了。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穹顶军要疏散民众呢？
“妈咪，你牵紧我的手。”
这里的人也不算少, 明珠生怕母亲会走丢。
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明珠反而有些忐忑了。
发现穹顶军是在疏散的并不只有明珠, 很多其他的民众也发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大家的情绪开始躁动。
他们的家在悬空城之上，因为没有意识到以后可能回不来了，大家都只带了必要的物品，甚至是什么都没带，现在想要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对啊！把所有人都带出来！去哪给个准话啊！”
“大家稍安勿躁！很快家主就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请大家找位置坐下！不要挤！”
直到有人想要走出飞艇回家，矛盾激化到了一个顶峰，一些脾气暴躁的群众竟是和穹顶军推攘了起来。
“我要回家！给我滚开！”
“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说一说啊！”
可穹顶军都只是收到了撤离的要求和指示, 根本没有告诉他们原因, 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只是依照命令行事。
“云诺大人, 我们该怎么办啊。”
明珠所在飞船的负责人叫云诺, 是云家人，他知道的就比穹顶军还有群众要多很多, 只是他更清楚自己绝对不能‘知道’，但凡他泄露出去一点都有可能被群情激奋的大家弄死。
只是这些人回去也是死, 他要是处理不好回去也会被云夫人弄死！
毕竟云夫人下达的命令是确保每一名群众的安全, 确保没有任何的遗漏，全部离开悬空城。
“飞艇还有多久能起飞！”
“最后一批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完全上船。”
云诺一咬牙。
“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有情绪过于激动的先拿下！等飞艇起飞之后再放开。”
“是！”
穹顶军到底都是战力强大的人, 但人民中也有他们的朋友，他们的亲人, 直到云诺下令，他们才迅速的平息了骚乱。
但谁都感觉得到，气氛更紧张了，只是迫于武力不敢反抗，相当于是在消耗穹顶军的信誉。
这个时候，明珠已经拉着母亲来到了一个角落里坐下。
“明珠，我们真的是要离开悬空城吗？”
失明会让盲人在其他方面的感官更加的敏锐，她听的一清二楚，无论是人们的争吵，还是脚下引擎的震动。
明珠挽住了母亲的手臂，“好像是真的，妈咪。”
女人抿唇，揉了揉明珠的脑袋。
“不会有事的。”
明明内心很慌张，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先安抚了自己的女儿。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何处响起一声巨响，悬空城连带着停靠在上面的飞艇一起震动了起来。
有人没站稳，立刻扑倒在了地上，尖叫声此起彼伏。
——
“奥毗丝丽雅那个废物竟是一点都没削弱你的实力。”
死寂看到云莳找上门来就知道那天偷看的人逃脱掉了，不止奥毗丝丽雅是个废物，连她的属下也一并是废物。
云莳不欲与他多言，激烈的刀光一次又一次划过死寂上一瞬间存在的位置，带去的毫无疑问是真正的死亡。
死寂是强大的异能者，假设做好万全的准备，死寂有把握能弄死云莳。
但是在正面的战斗中，和云莳这种在战场上历练过无数次，拥有纯正战斗力的异能者比，还是不够格的。
穹顶军不止在疏散群众，也在四处追捕无光者。
又一次惊险的躲过云莳的斩击，死寂不想再和云莳纠缠下去了。
“死亡的阴影将永远伴随你左右，云莳，你敢背叛那位先生，想来一定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所有人都会死，那家伙和你都一样，早该死了。”云莳双手握着刀柄，平举高到耳后的位置，左腿后撤，恐怖的异能开始蓄力，“回去告诉他，我迟早会找到你们所有人。”
死寂见被识破了，于是也懒得躲了，剌着个嗓子开始笑，听起来那么的刺耳。
“呵呵呵你的确很强，但要杀了那位先生，还远着呢，你今天的叛变，那位先生比你还早知晓”
云莳却不想再听他废话，相同的一击能够斩杀奥毗丝丽雅，自然也能够击杀死寂。
天地黑白一瞬，带起死寂和他身后无数的烟尘飞向空中。
直到烟尘散去，死寂剩下的尸体却开始变异。
无论是容貌还是皮肤，都逐渐恢复了正常。
那不是死寂，只是被死寂占据了身体，作为傀儡的可怜人。
云莳将刀身收回刀鞘，早知道出现在这里的死寂并非本体。
“云莳将军，名单上的无光者已经全部抓住了。”
这里的名单，指的是泊莫带回去的消息，西珀悬空大剧院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无光者派来的卧底。
至于最近才偷渡进来的，奥毗丝丽雅原来的属下，不知道是提前离开了，还是藏得太深了，抓到的少之又少。
“按照您的命令，所有抓住的无光者全部就地处刑，无一遗漏。”
云莳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是这八个月才新入伍的军人。
“克拉克亚要你来与我汇报的？”
“回将军，是克拉克亚副统领要我来向您汇报的。”
知道云莳即将离开的只有云樱绽一人，克拉克亚自然是当她回归军中，所有重要的军事事务自然也要向她汇报。
“回去告诉他，我已经向家主递交了辞呈，他才是军中最高将领，一切事务不再需要告知于我。”
云莳算说的比较委婉了。
那个孩子分明知道她的决定，却依旧选择了做这些在她眼中无用的事。
既然还有人期望她不去成为那个被万人唾弃耻笑的叛徒，那她也就不一意孤行了。
只是那位新人依旧很震惊，完全想不通云莳为何要离开穹顶军。
作为同样被云莳将军英雄事迹吸引选择入伍穹顶军的青年脱口而出‘为什么’。
可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该这么质问。
云莳倒并不觉得被这么质问有什么，但她也不打算回答，只一瞬就从原地消失，留下原地龟裂的大坑。
最后，她在西珀之心所在位置的地面上降落。
“云莳大人？！不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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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里的还有倪蓝和喀拉。
喀拉才反应过来，心想死定了。
倪蓝大人的确可能逃掉，但喀拉自认为做不到。
甚至，最坏的结果是连倪蓝大人也逃不掉，他们一起完蛋！！！
云莳看了看喀拉，又看了看倪蓝。
“你为何会将他带在身边。”
“因为他呆呆的，比较方便。”
倪蓝一点都不慌乱，和喀拉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同。
“要我帮你解决吗？”云莳的右手虚握了一下，只需要意动，刀便会出现在她的手中。
倪蓝摇头，“我需要一个‘艾布雷’。”
只是喀拉明显没有艾布雷激灵，那位因为长时间被云莳的恐怖镇压，物极必反之后差点还真坑了云莳一把。
云莳思考了一下，有个艾布雷当副官的确会很方便。
喀拉还没有反应过来了，就和倪蓝说的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倪蓝大人？！您您也是”
叛徒那两个字他没敢说出来，毕竟倪蓝还没正式加入无光者组织，他这样只能算是卧底。
“我是卧底，你的选择呢？”
倪蓝竟然是直接开诚布公了，他倒是看起来很温和，只是旁边的云莳怎么看怎么恐怖。
他要是说自己会告密，恐怕下一秒就会成为云莳的刀下亡魂！！！
喀拉两眼一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可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本就是没得选才为无光者效力，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不再那么辛苦了，就遇到了上司死亡，换的上司是卧底还逼自己做出选择这种事情。
啊啊啊！！！
“我当然是跟着倪蓝大人！为倪蓝大人效命万死不辞！”
喀拉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倪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手心却出现了怀表，对准喀拉开始回调他的时间。
他自认为不太会洞察人心，喀拉现在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未来的他也就能。
无光者肯定会有读取记忆之类的手段，他也不会冒这样的险让喀拉保留这段记忆，所以才要回调他的记忆。
控制时间的时候，倪蓝看向云莳。
“死寂离开了？”
“离开了，除了奥毗丝丽雅也就是你现在的这些下属，悬空城上已经没有无光者了。”
云莳虽然不知道倪蓝加入无光者的理由，但她相信这孩子已经有了【来自未来】的理由，不介意提供帮助。
“那等夫人的演讲结束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云莳点头，离开了，等倪蓝将喀拉的事情处理完。
喀拉的意识正好回到了云莳出现之前，他什么都没有察觉。
“喀拉，现在带着剩下的人离开，我一人留下就好。”
“倪蓝大人？！”
倪蓝却没再解释，喀拉知道那不是他该过问的了。
尽管他也不知道倪蓝会采用何种方式毁掉西珀之心。
喀拉只能恭敬点头，“是！”
第122章 第96话 迟来的选择 其二
比起悬空城的骚乱, 地下城的居民就要更‘听话’一些。
不过少部分的居民也显得更加顽固，如果不是火爆辣椒出面担保，他们一定不会听穹顶军的安排。
“鬼知道是把我们拉到哪里去？说不定悬空老爷们想吃点新鲜的了。”
悬空城和地下城的关系总是这样，无法割舍彼此的同时又那么剑拔弩张。
但他们说的又是事实, 悬空城的老爷们总是看不起地下城, 将这里视为污秽之物。
只怕就算是云家主亲自来到这里, 说话都没有阿西斯管用。
阿娜特到底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带着云响梅和老汉儿阿西斯认识之后就又离开了。
她相信老汉儿在这方面的经验比她强得多。
“不想走就滚，留在这里送死！他吗的。”阿西斯也就在女儿面前那么‘唯唯诺诺’，但凡他说三别人说四他都能给人踹出去。
那人见阿西斯神情不似作假，嘀咕两声到底还是不敢再闹事了。
火爆辣椒不止是地头蛇组织的名字，更是对他们成员性格的描述。
别问，问就是一点就爆。
云响梅愣是一句话都不敢插，站在这里跟个吉祥物一样。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可不能说什么云家主的命令是一个不留全部撤离, 否则这些人还能闹起来。
真相只能等大家都离开悬空城之后才能由母亲大人亲口告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监工的死寂已经被云莳赶跑了, 喀拉也是个可以摇摆的，剩下的无光者更是不足为惧。
反正组织下达的命令是毁掉悬空城, 又没说要让悬空城上的人死, 倪蓝和剩下的无光者就那么几个，还要提防着穹顶军和其他的异能者, 能够‘毁掉’西珀之心不已经是足够强大的表现了吗？
至于异界没有爆发，你给我的任务又不是确保西珀的异界爆发。
西珀如此广袤的异界其实还帮了倪蓝一把。
面积大, 想要让它彻底爆发需要献祭的生命也多, 所以才需要让悬空城坠落来达成。
仅凭无光者，撑死了也就几万人, 就算全部献祭了西珀的异界可能都只是照单全收却没有任何爆发的迹象。
“你该走了。”
两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
可云莳却先开口了。
倪蓝抬头, 似乎对她的劝离毫不意外。
“于情于理我该与您打一架。”倪蓝像是终于想起了敬语一样，“无论西珀之心是怎么被破坏掉的。”
就和云莳曾经设想的一样，她会成为破坏西珀之心的叛徒，倪蓝本来也该是破坏西珀之心的敌人。
但现在他们需要西珀人自发的拒绝镌刻在血缘中的契约诅咒，所以毁掉西珀之心的人就必须是云莳。
云莳必须和倪蓝战斗的理由，也就变成了‘拖延时间’。
“云莳将军，请吧。”
倪蓝面对强敌，没有任何的胆怯。
他大概也是第一个正面向云莳宣战的人。
刀身显现，云莳紧握刀柄。
“我不会手下留情。”
云莳是否有手下留情，稍微强大一点的人都看得出来。
为了不给倪蓝未来加入无光者留隐患，云莳必须这么做。
——
“还有多少没离开？”
“夫人，已经抵达，离开或者上船的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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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百分之七十左右，剩下还有一部分及其顽固的穹顶军正在”
“剩下的强制他们离开，务必在十分钟内做好！”
“是。”
云樱绽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那边云莳和倪蓝已经打了起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夫人，飞艇准备好了！云家的长老们劝您早些离开。”
“不急。”
劝她先离开的人从下达撤退令开始就有了，但云樱绽决定最后一刻才离开。
她不会抛下任何一个西珀人民。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悬空城上的居民就算只剩下百分之十都还有几万人，云樱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好了，让大家接通信号吧。”
云樱绽身边的侍女替她简单整理好了仪容仪表。
“夫人，准备好了。”
无论是飞艇上的悬空城居民，还是地面上被穹顶军掩护着正朝着撤离点而去的地下城居民，都听到了云樱绽的声音。
“西珀的人民，中午好，我是云樱绽。”
大家终于可以听到了上面的声音，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情绪顿时被安抚了下来。
他们太需要一个答案了。
“很抱歉，在这么看似平凡的一天，下达了让所有人撤离的命令，作为被大家信任的领袖，必须站出来给与一个解释。”
云樱绽微笑了一下，即使知道自己即将说的事情有多么的骇人，在面对镜头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从容和冷静。
“首先，请允许我先讲述一个大家都曾听闻过的，关于西珀的历史。”
“众所周知，西珀曾经历过难以磨灭的痛苦灾难，异界爆发，吞噬了无数西珀人，同时，西珀人被诅咒，无法离开此地一步，为了生存，以云家为首的我们的祖辈，创造了奇迹般的西珀之心，托举起了伟大的悬空城，同时建造了配套的地下城，在这片灾难覆盖的大地上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这和大家学习到的关于西珀的历史没有任何的出入，但这和紧急撤离又有什么关系？大家想听的并不是历史课。
好在云樱绽也听不见大家的抱怨，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在今年，我得到了一个一度失传，却无比恐怖的事实。”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做准备。
“诅咒西珀人的，正是西珀之心！”
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叫做诅咒他们的是西珀之心？
“西珀之心来源于一位拥有‘等价交换’异能的异能者，通过牺牲所有西珀人的未来，来换取悬空城的永不坠落！是西珀之心诅咒了每一位西珀人民，让我们被困在此地超过百年！”
在云樱绽的解释下，大家终于反应了过来，震惊，愤怒，疑惑，不同的人被不同的情绪充斥，控制，即使是负责维持秩序的穹顶军，也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诅咒他们的是西珀之心？那西珀之心是谁建造的？是以云家为首的贵族世家！
这些人，以所有西珀人的未来为代价，打造了属于他们的云上天国。
虽然在这些年的管理下，自己是不是纯正的西珀人，能不能离开西珀已经是登记在册的事情，大家都不会去冒这个险，可本应该拥有的自由被人为的束缚，才是最不可接受的。
“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拉着我们所有人去死吗！”
有些人的理智已经被愤怒吞噬，其中大部分是本就对云家和西珀政策不满的人。
“把我们赶出家园！又是要做什么？！”
穹顶军在及时的命令下开始维持秩序，可他们也是西珀人，是被蒙在鼓里的，于是骚乱开始就没再停下过。
“我知道现在的大家一定很愤怒，也对云家很失望，我作为云家的家主，接受所有人的愤怒与责骂。”
云樱绽低下了头颅，向着所有人鞠躬。
“云家祖辈做的错误，我们不会推卸。”
“所以，为了弥补这份错误，我们会亲自毁掉诅咒了所有人的西珀之心。”
广播未曾中断，所有人都听到了云樱绽的决策。
原本的喧闹变为了死寂。
这就是撤离的真相，为了将诅咒消除，他们就不得不毁掉西珀之心，可到时，悬空城也就会坠落，无法移动的它会连带着地下城一起毁掉。
人心都是复杂的，有为诅咒愤怒的，就有反对毁掉西珀之心的。
可无论大家怎么想，撤离都已经开始了。
“为了毁掉西珀之心，我们需要所有西珀人的帮助，请大家在心中拒绝这份契约诅咒，西珀之心就无法再汲取大家的力量！”
“最后，以我个人的身份，请求大家再给予云家最后一次机会。”
云樱绽的语气是如此的诚恳，大家从未想过高贵云家家主会有这样的一面。
“在对云家祖辈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做出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之前，我们仍然将全力保障每一位西珀人的安全，直到建立起新的西珀之城！”
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需要一位挺身而出的领袖，在这种混乱的时候给大家指引前进的道路。
“这一次，不会再有悬空与地下的区别，我们都是西珀人，我们会创造一个本该在百年前就建造好的，真正的西珀之城！”
——
毫无疑问，这是自百年前，西珀经历又一次巨大的灾变和动荡。
自己的家园即将消失，得知诅咒的真相，未来还没有一个定论，内心的恐惧是正常的。
“臭娘们儿，耍我们呢！谁还敢信云家！”
有人选择被自己的恐惧支配，说着口无遮拦的话。
自然也有人能够理智的看清现实和真相。
“不许你这么侮辱云夫人！她这些年为我们做的事情你不可能没见到！”
就在这时，广播的信号竟然被扭曲。
画面上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大家依稀能够看清那面容上黑色的‘叉’。
“今天，谁也别想离开，异界将平等的降临在每个人身边！”
第123章 第96话 迟来的选择 其三
代表着不详的符号宣告着无光者的降临。
“末日终焉！异界长存！”
闪回的画面带着斑驳的雪花, 里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试图将死亡的阴影带给观看的每一个人。
像是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一样，乌云密布的天空降下震耳欲聋的闪电，彻底点燃了大家的恐惧。
“是无光者啊！！！”
“无光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救命, 我不要死啊！”
恐惧就像病毒, 在人群中蔓延, 不断侵蚀着每个人的内心。
悬空城之上是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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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万里晴空。
可离开悬空城之后，许多人才第一次看见了西珀真正的模样。
常年不散的乌云，狂风暴雨都是家常便饭。
这巨大的飞艇在自然面前竟显得这么的渺小。
他们想要回家，可也知道那地方再也回不去了。
而和自己与家人的生命相比，无法再返回的家园仿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大家不要慌乱！我们会保护好大家的安全的！”
负责大家安全和指挥穹顶军的负责人们一个比一个头大，但他们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安抚大家的情绪。
“我们一定会带着大家平安降落到安置点的！请相信我们！不要相信无光者的话！”
恐慌是一定会有的，但比起本就不怀好意的无光者, 大家更愿意相信至少表面上在保护着他们的穹顶军。
只是仿佛为了破坏这可能的沉寂, 巨大的响声在外边炸开。
“轰——！”
大家沿着甲板和窗户向同一个方向看去，看见了一艘飞艇炸开来的场景。
那他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呢？
“炸了！有飞艇炸了！！！”
“怎么办啊！”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谁也不知道无光者有没有混进来, 发动自杀式的袭击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
人群的恐慌在这一瞬间到达了顶峰。
明珠也向外边看去，那燃烧的火光是她从未见过的色彩, 而母亲紧张的抓着她的手。
女人什么都看不见，在这种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听任命运的安排, 好在最亲爱的女儿就在身边。
就算这个时候她们乘坐的飞艇真炸了，两人共赴天堂, 那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不会徒留她或是她的女儿在这世上艰难求生。
但明珠要比她乐观的多。
“妈咪, 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女人都不知道她的这份坚定信念是从何而来的，只是作为父母，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向自己的孩子传递恐惧。
“嗯，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妈咪就在你身边，你就在我身边。”
她越说语气越颤抖。
“妈咪！有人去救他们了！！！”
就在这时明珠兴奋的尖叫了起来，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大家再次向窗外看去，这一次看见的却是穹顶军骑着单人飞行载具向爆炸中心赶赴的场景。
其中还有特别显眼的一个白发少年，他直接悬停在空中，对着爆炸的飞艇正在做什么。
当爆炸的烟尘散去，他们看见除了爆炸的部位，飞艇竟奇迹般的完好无损，及时动力的涡轮叶片不再旋转，飞艇也没有坠落。
另一个金发的少年驾驶着载具直接冲上了甲板，和无光者战斗了起来。
“没事！他们没事！！！”
飞艇爆炸了，可因为那个白发的少年异能者，里边的人大概率没事，穹顶军陆续的赶到，在这乌云密布，阳光缺失的天空中，无数闪耀起来的异能竟组成绚烂的场景。
那是希望，那是宝贵的希望啊！
——
普以斯将防御的领域展开到最大，恰好能够笼罩到前方巨大的飞艇。
爆炸被他的防御控制在了最小范围，除了引爆炸弹的无光者，谁都没被炸到。
不过因为他只是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爆炸的位置在靠近引擎动力的地方，飞艇已经无法运行了。
“泊莫！让穹顶军尽快接走所有的民众！”
普以斯能够坚持一段时间，可毕竟是如此巨大的重物，他也不可能一直控制着。
“知道了！！！”
泊莫踹飞一个无光者，那人瞬间掉下了甲板。
随后他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职位更高的军人，传达了普以斯的话。
不过即使普以斯不说，穹顶军也正在这么做。
这一瞬间，泊莫看见了他和身边的军人被拦腰截断的画面，下一秒他就扑着这位军人躲开了攻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无光者并没有‘戴着’面具，极具冲击力的强壮高大的身体和肌肉正是刚刚预知画面中出现的存在。
他很强！
“反应很快嘛，怎么做到的，小鬼？”
这人似乎对自己的攻击非常自信，所以泊莫刚刚的躲避才显得那么‘突兀’了。
“我来对付他！你去通知他们尽快好吗？”
泊莫头也没回挡在了前边。
小队长也没有逞强，刚刚那一击如果不是泊莫带着他躲了过去他已经死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
“好！”
眼前的无光者也没有急着去追击。
他感兴趣的看着泊莫。
“说说呗？刚刚怎么躲过去的？”
泊莫才不会回答。
“不说算了，总会知道的。”男人笑了起来，手臂上的肌肉猛然发力，几乎是瞬间来到了泊莫的面前，将他原本站立的甲板层锤凹陷了进去。
又是这样，他已经很快了，但少年还是及时的躲了过去。
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真有这么敏锐的战斗嗅觉？
“你的异能应该很有意思，小鬼，要不是我赶时间，一定好好和你玩玩。”
男人名叫空楼，是奥毗丝丽雅原来的属下，和喀拉是同一级的高级无光者。
喀拉更偏向于帮奥毗丝丽雅解决问题，而空楼，他喜欢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是奥毗丝丽雅非常器重的‘武器’。
不过再怎么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他被分派给了倪蓝，协助他完成任务。
比起很识时务的喀拉，空楼其实并不服气倪蓝，不过是一个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小鬼，竟是如空降一般成为了他的上司？
他本就是个心性狂妄的，要是给了他机会可能连奥毗丝丽雅都要被他踩在脚下，就更不愿服倪蓝了。
被派到这里空楼也是不情不愿，但搞破坏的任务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空楼自认为在西珀，除了奥毗丝丽雅和云莳那个级别的，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轻敌最容易付出代价了，但空楼的好运到今天也就为止了。
金发的小鬼像根泥鳅一样滑不留手，他的攻击都摸不到泊莫的一根毛。
空楼本想快点解决他，然后去把那个能阻止飞艇爆炸坠落的小鬼弄死，可拖到现在这艘飞艇上的人都快撤离完了！
“差不多得了，小鬼，该死的——”
话音未落，后腰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巨大的冲击力竟是将他从船头甲板的位置锤进了舱室之中。
什么？！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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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力量！
空楼本以为那小鬼这么灵活是偏速度型的异能者，可这巨大的力量竟是一点都不逊色于他。
“你们无光者是不是都有些什么自大的坏习惯，我倒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派到这里来了。”
奥毗丝丽雅的属下有很多，但他只留下了喀拉等很少的几个人，其他的都送到了这边战场来，并不是什么巧合。
空楼小心思太多了，性格又狂妄不好掌控，就算今天没碰到泊莫，倪蓝也不会给他多少日子好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泊莫其实在陈述事实，但偏偏听起来就这么的阴阳怪气。
最重要的是，这话和那家伙说的一模一样。
‘奥毗丝丽雅之所以会死，就是太自大了，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那时，喀拉恭敬的低着头，而空楼毫不服气，甚至连稍微恭敬点的目光都不给。
蓝发少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他仿佛是在批评奥毗丝丽雅，可实际上是在说他。
‘你去做这件事吧。’
空楼一下子就红温了。
“一个两个的，都瞧不起我，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泊莫突然丢失了空楼的位置，他像是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一样。
只是【赐享之兆】依旧将未来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泊莫，无论空楼‘消失’多少次，泊莫都能躲过去的。
“你的异能不会是降低存在感吧？”
随着空楼的攻击变得密集起来，泊莫发现其实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速度那么快。
他的消失，并不是凭借着速度的，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的偷袭那么自信。
泊莫猜的大差不差，空楼的异能是在攻击时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以此为依据提升自己的攻击力并进一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降低的存在感，甚至可以做到在敌人眼皮子地下消失，是防不胜防的能力。
但偏偏，他遇见的是泊莫，是他的‘天敌’。
——
‘倪蓝大人，为什么要派他来完成这个任务？’通常奥毗丝丽雅会将暗杀的任务交给空楼。
喀拉没敢去看倪蓝的表情，而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因为他自大，愚蠢。’
但这些都只是次要原因。
因为他的敌人，是阿莫。
第124章 第97话 明天见
按理说, 会搞暗杀的人，性格虽然不一定是沉稳的，但也绝对不是张扬的，自大的。
追求一击毙命的人, 是不会给自己吸引不应该存在的目光。
但偏偏空楼是个例外。
在无光者这个将弱肉强食发挥到极致的组织里, 大家只看结果, 不看过程, 也就是说，只要空楼能够完成任务，谁也不会在意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足够强大的，几乎能够完全让自己隐蔽于人群中的异能，空楼总是喜欢调戏自己的猎物。
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玩弄敌人的心态, 将敌人逼入自我情绪的崩溃之中。
最后, 在逃出生天的喜悦之中，残忍的将敌人的头颅斩下。
自大, 狂妄, 空楼有这样做的资本，也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在自己的攻击又一次落空之后, 空楼终于意识到泊莫的闪躲并非是依靠战斗的本能。
可他也无法想象到泊莫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小鬼！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空楼喘着气，但他不是累了, 而是逐渐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恐惧。
就像他对着所有自己的受害者做过的那样。
“你的一举一动, 都在我的预测之中，就算我察觉不到你的存在感, 也能够知道你在什么时候会攻击。”泊莫不仅一点伤都没受，甚至连汗都没出。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躲过空楼的攻击, 而他终于达成了异能发动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