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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周韵仪点点头, 拎着爱马仕站起来,冷若冰霜地往外走。
片刻后,晏启山戴着细边黑框眼镜风尘仆仆地赶到, 一身挺括矜贵的黑色行头衬得他肌肤越发苍白斯文。
傅真收拾好思绪,笑着站起来, “哥哥, 你怎么来了?”
晏启山高大是身影, 将她?整个拢入怀中, 后怕地说:“是不是被欺负了?”
傅真不希望晏启山再?次和?周韵仪起争执,连忙摇头, “没有,我好着呢。”
晏启山不信,退开?半步略一观察就?发现了端倪, 握着她?肩膀满脸担忧地问:“你刚刚哭过,她?对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有些累了。”傅真还是摇头。晏启山沉着脸掏出手机拨号, 要责问周女?士。
傅真吓了了一跳, 踮起脚使劲伸手抢他手机,“哥哥我没事,我们只是聊了几句。”
晏启山握紧手机, 表情严肃, “那为?什么哭?受了欺负不能忍气吞声知道?吗?”
“你看见我哭了, 都不知道?抱我?”傅真急中生智, 干脆扑在晏启山身上耍赖。
晏启山拿她?没办法, 果然垂手重新将她?搂进怀中, “今天累不累?”
傅真环着晏启山的腰, “不累,就?是有点想你。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吃完我们早点回?家。”
晏启山摸摸她?头发,商量着问:“陪哥哥去楼下应个酬,坐几分钟就?走好不好?”
原来是有公务,难怪他今天装扮看起来格外?持重老成。傅真急忙松开?他,转身去拿包,“那我补个妆,马上就?好。”
她?看起来像一只满屋子团团转的小鸟,晏启山禁不住笑了一下,“没事,我们不赶时间,你慢慢来。”
傅真手一顿,半边脸探出镜子外?,娇娇俏俏地翻白眼瞪他一眼:“好啊你笑我。”
她?这个白眼毫无威力,晏启山单手插兜,笑得更加灿烂了,“我只是笑你可爱。”
傅真冲他皱了皱鼻翼:“我才不信,等回?家后,看我不挠死你。”
晏启山眼神?更加暧昧:“你哪天不挠我?”
“谁让你自己乐意被我挠。”
……说笑间,傅真对着餐台上的烛光,盘好头发,化了个楚楚可怜的妆,“走吧。”
然后晏启山牵着她?去席间转了转。
傅真全程冷若冰霜、爱答不理,像只高傲的天鹅。因为?晏启山特意说了,“待会儿跟在我身边就?好,不用和?他们打招呼。”
陪晏启山应酬,统共坐了不到半盏茶功夫,起身离席时,满载一箩筐溢美之词。
出来后,傅真挽着晏启山边走边说:“他们太夸张了,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晏启山替她?打开?车门,语气淡淡的,“你得学会习以为?常。”
“我年纪小,我做不到这么从容,”在车后座落坐后,傅真抱住晏启山胳膊撒娇,“你得教?教?我。”
寒夜清冷的灯火急速掠过车窗,光影明?灭中,晏启山面容冷峻忧郁,“我看你在我面前就?挺从容的。”
傅真一怔,依偎在他怀里,下意识地解释到:裙裙整里本文一五二-二七五二爸一“可这毕竟不一样……”
晏启山最?不忍心看见她?露出怯生生的表情,伸手揽住她?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你要记得,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傅真换了个坐姿,搂着他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我也永远站在哥哥这边。”
晏启山没有说话,垂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灰色的眼眸中,心事几千几万重。
傅真心里一阵钝痛,仰起脸细碎地亲他。
他们在浮光斑驳的幽暗处,缠绵地拥吻。
晏启山强有力地托住她?脊背,热烈回?应,甚至反客为?主,几乎把她?揉进骨血里。
但到家后,他们没有做。
傅真坚持拉着晏启山先泡澡。晏启山慢条斯理,身上很快只剩D&G黑色平角裤。
他腰腹右侧有一道?细长浅淡的痕迹,粗看很像胎记,之前还总觉得性感?。
傅真心里涨潮般酸楚,伸手轻轻抚摸它,“当时一定很疼吧。”
晏启山沉吟到,“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傅真撅嘴不高兴地给了他一下,“你还骗我,腰都噶了给别的女?人了,还小伤?”
晏启山噗嗤失笑,把她?抱到洗手台上,“乱吃飞醋,那是我妈,不是别的女?人。”
斯人已逝,再?追究、核对周女?士说的那些是真是假只会伤害三哥。傅真只想关心他:“那你当时疼不疼,会影响生活吗?”
晏启山低头边吻她?边明?示:“影响生活?你今晚认真体会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真的很想和?她?一起化作一滩水、一团云、一阵雨,但以往顾及她?身体,其实都没有尽兴。
男人已经开?始不做人了,傅真满脸绯红地捶他:“流氓,我明?明?我不是这个意思!”
晏启山搂紧她?,体温发烫,嗓音瓷沉,蹙眉的样子特别性感?,“宝贝,认真体验你最?关心的‘生活’。”
傅真满眼迷醉,就?像枝头滴丽鸣叫的夜莺一样婉啭稠啾:“哥哥,哥哥,我给你生孩子吧。”
晏启山一把撸掉Durex,动情地说:“好,我们努力生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夜色暗涌,爱意随风。
事后,傅真懒洋洋地躺在晏启山怀里,脑海烟花升腾。
晏启山怜惜地抚梳她?乌油长发,语重心长地说:“这几天是你最?容易怀孕的时候,回?国后,我们去民?政局,不许再?逃走。”
然而,第?二?天傅真就?逃走了。
晏启山醒来后,床头放着早餐和?便签纸。纸条背面用唇线笔写着一行字:哥哥,我们面对现实吧。你娶个有助力的保住家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做情妇。
其实傅真写这段话时,觉得自己很不要脸,竟然违背初衷,自甘堕落做姘头。
但她?爱晏启山,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事业和?经济,她?的一切都离不开?他。
情妇长情妇短,小丫头片子究竟知不知道?情妇是什么玩意。晏启山差点被她?气死。
/
北京天寒地冻,傅真回?来得匆忙,差点没冻死机场。
拦下一辆出租车后,司机摇下车窗问:“闺女?,大晚上的,咱去哪儿啊?”
她?冷得走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去三里屯,颐和?公馆。”
司机大姐顿时来了精神?:“每次路过那里都好奇里面住得是什么神?仙人物,原来那是您家啊!”
傅真摇摇头,笑了下,“神?仙人物,不是我,是我男朋友,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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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处住所。”
“呀!那他帅不?!多大年纪?”
明?明?才刚分开?,却仿佛相隔百年光阴,傅真陷入了追忆,“三十多,有双灰色的眼睛,正是男人最?英俊的年纪。”
阔别北京数月,到了三里屯后,她?顶着风雪走进一家小店,要了小碗猪手面,“老板,要索面,不要手擀面,再?加份猪肝,不要葱花。”
老板娘笑声爽朗:“好咧,您稍候,马上就?好。”
店内播着央视新闻台,傅真坐在暖气很足的角落里给晏启山发短信报平安。
晏启山显然是生气了,秒回?:“臭丫头。”
傅真一边笑,一边接着给他发短信,叮嘱他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早点回?北京和?家里好好谈谈。
这下晏启山连臭丫头都懒得叫,只回?了个“已阅”。
傅真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电视。
几分钟后,浓香扑鼻、浓油赤酱的猪手面便端了上来,每根软韧筋斗的素面都挂满油亮红汁。
猪肝是挂了红薯粉糊,和?姜汁一起猛火红烧的,咸鲜嫩滑,单独盛在小碗中。
一小碟酸甜微辣的泡萝卜和?一碗紫菜汤则是店家额外?送的。
傅真先喝了口汤,然后用筷子撕下一块猪手和?猪肝、泡萝卜、素面一起送入口中。
细嚼慢咽的同?时,还不忘拍照片给他发过去:“我在三里屯街边小店吃猪手面。”
晏启山秒回?:“吃完赶紧回?家休息,别在外?面逗留,更不能去买酒。”
相差七个小时,他那边应该还是凌晨。傅真于是回?了个:“你也好好休息。”
“乖,锁好门。考试加油。这几天先让阿姨陪你。”
晏启山这句话让傅真误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然而时间过去一日两日,他始终没回?来。
/
第?二?天,傅真立刻投入考试周,每日奔波于赶考。
期间,她?数次偶遇林慧丽。
她?们心照不宣,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笑着互相打招呼。但也仅此而已了。
宝珠知道?后,在电话里小小地遗憾了下,“我们仨就?这么散伙了吗?”
傅真安慰她?:“成长本就?是和?周围所有人不断地渐行渐远的过程。”
宝珠不甘心地追问:“如果不是朋友,是相爱的恋人,也会如此吗?”
这一点,其实傅真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她?语气很坦然,“也许会,也许不会,爱情只在乎过程,结果如何不重要。”
考完试当天就?开?始离校,但傅真班级全员留京过年,班长干脆组织了聚餐。
聚餐地点是一家新开?的五星酒店,班长介绍说,是珠雨帮忙订的位置。傅真为?此纠结了下。
宝珠得知珠雨、林慧丽都和?她?同?班后,怂恿她?干脆装病推辞。但下学期就?毕业了,同?学一场,傅真不想做逃兵,还是答应了。
聚餐当天,北京大雪纷飞。傅真估摸着要喝点酒,没有开?车,没有化妆,长衣长裤保暖打扮。
打的抵达目的地后已经快要到点了,傅真怕迟到,一路小跑到酒店旋转门处。
正要往里赶呢,发现入场的人,居然都掏出了一张邀请卡,礼宾员低着头,非常负责地逐一登记。
“……”傅真愣了下,赶紧给班长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嘻嘻哈哈,很多人在哄堂大笑,班长捂着话筒说:“你走另一个门,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的。”
另一个门是哪个门?班长挂的太快,傅真根本来不及问。
请教?泊车员后才发现,另一个门距离这边很远,是贵宾通道?。
难怪珠雨忽然间和?全班同?学关系变得热络。合着全班都收到了通知,独独落下她?一个?
这个节骨眼上,傅真顾不上计较这个,付小费请泊车员用运行礼的小车子,把她?送过去。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人性。
傅真匆匆上前报了姓名后,那个负责开?门关门的迎宾小姐爱理不理的,根本不核对。
她?不可思议地催了一下:“小姐你好,我赶时间。”
谁知,那个迎宾小姐突地昂起下巴,用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傅真几眼,然后嘴角扯出个讥诮的笑容:“抱歉,我们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整个庭院一片白茫茫。
已经傍晚了,气温还在不断下降,傅真虽然穿得很厚,但也冻得不行。
又冷又气又震惊之下,她?顿时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
这时,迎宾小姐忽然莫名其妙两眼放光芒,然后红着脸,毕恭毕敬地弯腰鞠躬。
傅真疑惑不已,顺着她?的目光扭头一看,原来侧前方的新中式院落,是总统套房,住里面的男人被她?俩给惊扰出来了。
然而,她?隔着漫天鹅毛大雪,再?仔细一看,这个男人,怎么那么眼熟,特别像她?日思夜想的那一个?
傅真用力眨眨眼睛,往前走了几步。
确定了,果然是他!傅真气鼓鼓地瞪着他,心头一股无名业火直冲天灵盖。
此时晏启山恰好在檐下敞着衣领偏头点烟,见状淡淡地说,“过来,三哥带你换一家。”
“我不换!”傅真勃然大怒,跑过去对着他一通拳打脚踢,“你回?来了不住家里住这里?你知道?我晚上一个人有多难熬吗?”
晏启山任打任骂,垂眸温柔看着她?,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傅真狐疑,来不及细究,院子就?突然追出来一大帮人,其中一个领头的,嘴里还说着游说的词:“晏先生,只要您答应投资,这套总统套房就?送给你个人私用……”
傅真惊呆了,“啊”地一声,闷头窜进晏启山怀里。
其他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赶紧麻溜地走人:“您二?位感?情真好,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改天再?谈吧。”
晏启山将她?抱回?温暖的室内,给她?到了杯热红茶,“刚刚谁欺负你?哥哥替你报仇。”
“你欺负我!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句?”傅真满脑子刚才的窘境,早已把女?孩子间的竞争忘到了九霄云外?。
晏启山微微一笑:“你难得如此当众示爱,我怎么舍得打断呢?”
“你倒是开?心了,”傅真欲哭无泪,“可我出了大糗了!”
晏启山严肃地纠正到:“我哪里开?心了?你那张离谱的小纸条,张口闭口情妇,嫌哥哥命太长啊?”
傅真连忙说:“我是真心愿意,我不计较。”
“但是!”晏启山忍无可忍,严厉地打断她?,“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可能有情妇。”
他的生母周韵仪,做了很多年情妇才“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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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饱受摧残。
他绝不让傅真吃这种苦。
傅真是真的被冻傻了,闻言委屈得红了眼眶:“你的意思是,你娶了门当户对的后,我们就?分手,你就?不要我了,对吗?”
晏启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气到:“我确信,你是真的想气死你哥哥。”
傅真伸手替他抚平眉间山河,小声辩解:“我哪有啊,我只是希望你一生端坐高台,不堕危楼。”
第82章
晏启山粲然一笑, 满屋蓬荜生辉,“但一个人端坐高台,无疑是种酷刑。”
“钱权买不来和有情人相伴一生。”
他嗓音磁沉, 语速不?疾不?徐,听起来像念赞美诗一样娓娓道来, 悦耳、蛊惑。
“任何事物的兴衰起落都有定数。指望联姻, 其实早已穷途见匕, 积重难返。”
“我年少时在?西藏, 习惯了野草一样生长,我对物质没有执念, 所求无非三餐四季。”
傅真怔然。她知道,晏启山说的三餐四季,指的是平凡、平静的小家?庭生活。
他出身豪门?, 却有着简单朴素的理想。
傅真抚摸晏启山清癯的脸庞,“你不?知道, 从高处虎落平阳, 更容易被?犬欺。”
晏启山失笑挑眉打趣道:“所以,你因为?不?舍得我吃亏,就打算自己把亏吃了?”
傅真摇摇头, “不?只是为?了这个……”
此时正值餐点, 管家?送来了咖啡、鸡尾酒和餐车, “先生您好, VIP送餐服务。”
晏启山扬声说:“进来。”
傅真趁这个空挡去换了睡衣。套房里送的印花丝绸睡衣, 缤纷花卉图案, 能外穿。
简单梳洗休整出来后, 简单的晚餐,已经?在?看得到?亮马河夜景和CBD的落地窗边布置好了。
晏启山放了点音乐, 穿着衬衫,含笑招呼她:“据说它家?的炒饭很不?错,你先随便吃点去去寒气。”
傅真定睛一看,是扬州炒饭,白灼西蓝花,腌制金枪鱼刺身,糖醋熏鱼,煎雪花牛肉粒,和法式牛肉清汤,管家?准备的蜡烛一根三千块。
好“随便”的一餐,普通人哪能这么随便。
傅真还?是觉得,让晏启山过普通人生活,就像故意把奢华艳丽的浮梦撕碎、摧毁。
但?他们之间种种,理不?出头绪,说不?清脉络。傅真扒着香喷喷的炒饭,思虑重重。
晏启山很接地气,拿鸡尾酒配糖醋熏鱼,慢慢地吃,慢慢地说:“她是不?是还?跟你说了,我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不?娶个门?当户对的,就会前?功尽弃,跌到?泥里。”
傅真点点头,“我觉得周阿姨说的对。”
“哪里对?”晏启山嗤笑,“联姻就是和亲,难道不?和亲我就支撑不?起门?户?”
“……”傅真没想到?还?能这样类比,一时间语塞了。古往今来,和亲的人,要么命短,要么命苦,确实没几个有好的结局。
“别被?她的诡辩术迷惑,”晏启山弹了下?她额头,“联姻只是小说桥段,谁信谁傻。”
傅真追问:“那你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晏启山淡淡的说:“顺其自然,都活着。”
傅真生气插了块鱼肉,“不?许敷衍我。”
晏启山从她碗里舀了勺炒饭,吃的津津有味,“没有敷衍。我爷爷都退休了,还?能有什?么事?我父亲也还?是老样子,而且他就算有事,其他人也无法插手的。”
傅真仔细想了想,如今法治社会,像晏家?这样的人家?,婚姻的助益确实有限了。
难道之前?,真的是她钻了牛角尖了?这几个月了坎坷,似乎真的源自于她的执拗?
走神间,傅真脸颊被?捏了捏,“赶紧吃完好好休息,再胡思乱想,哥哥生气了。”
玻璃窗外,漆黑的夜色下?,纸醉金迷的光河,犹如流逝的年华,穿过整个北京。
屋内,唱机里,开始应景地响起王菲的《彼岸花》——
“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
天黑刷白了头发,紧握着我火把。
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①
傅真越听越伤感,披头散发地爬到?晏启山身上,树袋熊一样,搂着他脖子不?说话。
晏启山笑问:“干嘛,我无法呼吸了。”
傅真汲取着他肌肤的温度,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吸干你的精气做狐狸精呀。”
晏启山把她抱到?床上,居高临下?地说:“别怕,尽管吸,哥哥精气旺着呢。”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②
傅真脸红透,“你怎么老想这档子事啊。”
晏启山闷声搂紧她,不?断地撩拨、亲吻:“难道你不?想吗?我都快憋坏了……”
夜色正浓。他们在?微光中相拥着入眠。
/
翌日,凌晨。手机忽然在?枕边铃声大?作。
得知傅真已经?考完试后,爷爷奶奶从富阳老家?打来电话:“放寒假了,几时回家??”
想起去年的“相亲风波”,傅真心里都有阴影了,拒绝脱口而出:“我才不?回去呢!”
晏启山被?吵醒,本能地翻身搂住傅真,拖着鼻音,困顿地哄到?:“去哪儿?宝贝。”
老人家?忽然从自家?孙女手机里,听见低醇磁沉的男声,极其亲昵暧昧地呢喃耳语,顿时什?么都懂了,“你和他睡了多久了?”
奶奶隐约知道傅真有个有钱的男朋友,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睡了,就得娶了。
傅真气急:“奶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老人嗓门?出奇大?,“怎么,难道你还?想瞒着我们,就这么被?男人白睡一阵子?”
晏启山瞬间清醒,伸手拿走手机,“奶奶,我是真真男朋友,我会娶她的。”
“口说无凭,我要看见你的决心才行。”
什?么是“决心”?钱。晏启山欣然同?意。
傅真大?怒,夺走手机,生气地说:“他的决心我知道就行,就不?劳家?里费心了。”
奶奶破口大?骂:“家?里供养你读书多辛苦,没有88万8,休想拿到?户口本。”
傅真气得发抖:“你们怎么不?干脆把我卖了呢?哦也对,我也不?是你们养大?的。”
晏启山看见傅真都快哭了,赶紧强行拿走电话:“奶奶,真真现在?生病了不?舒服,结婚的事过两天我再找你们商量吧?”
傅真再次直观地看清,自己和晏启山的差距。心里既无地自容,又觉得无颜对他。
“对不?起,我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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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接电话的。”
晏启山把她掰过来,搂在?怀里,“是我不?该在?你接电话时突然说话,再说了,不?就88万8吗?哥哥又不?缺这一点钱。”
傅真掐了掐晏启山的手心,气鼓鼓地反驳,“不?行,这和花钱赎花魁有啥区别?”
晏启山失笑,惩罚地打了下?她的屁股:“又胡言乱语,娶老婆哪有不?花钱的?”
傅真耿耿于怀,“可我奶奶分明是想卖了我。而且这钱她肯定打算拿给我弟弟。”
“只要能和你结婚,这些都不?算什?么。”
傅真听了反而流泪,“你会一直爱我吗?”
晏启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他猜的到?,傅真因为?重男轻女吃了多少苦。但?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亲吻她、抚摸她,用实际行动回答她,是的,我永远爱你。
“真真,哥哥恨不?得现在?就为?你死了。”
傅真拥抱着淡淡的鸢尾琥珀香,任由?荷尔蒙挥洒在?她身上,这是她爱着的男人。
事后清晨,傅真披了件大?衣,出门?吃饭。
虽然酒店总统套房可以送餐,但?珠雨她们昨晚也住在?这酒店里,傅真打算去会会。
因为?晏启山还?不?知道她已经?和林慧丽闹掰了,他问她干嘛去挨冻,她骗他见阿丽。
毕竟她总不?能小学生似的,吵架带哥哥。而且三哥在?的话反而影响她临场发挥。
酒店提供的免费早餐是自助餐形式,中餐西餐日料韩料都有,刚开张,人不?少。
傅真的睡衣引起全场瞩目。因为?海报宣传过,总统套房赠送华伦天奴合作款睡衣。
能穿这个睡衣出来转悠,说明不?赶时间。
值班经?理不?认得傅真,但?知道她是晏先生的女朋友,于是满脸笑容地迎上来:“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我们可以送过去的。”
傅真笑了笑,“昨晚被?拦着上不?来,今天特意上来看看,这里到?底是何方?圣地。”
值班经?理毕恭毕敬地说:“昨晚那位新?来违反了酒店规定,已经?辞退了。”
傅真还?没有适应这种级别服务,愣了下?,“其实也不?怪她,她应该只是奉命行事。”
“好的,关于这件事,我们会查到?底。”
“……”傅真不?敢再说了,怕牵连更多人。
值班经?理识趣地告退,傅真拿着餐盘转了大?半圈后,班上的同?学终于姗姗来迟。
班长挽着珠雨有说有笑,见了傅真,顿时就有些尴尬,“傅真,昨晚你怎么没来?”
傅真淡笑一声:“你得问故意不?告知具体情况,又默许把我拦在?门?外的人才对。”
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对口留京,找门?路的同?学无疑是捷径。
好几个冲着傅真才参加聚会的同?学,大?早上的旁听了原委后,生气地质问:“珠雨,都毕业了,你还?要作妖到?什?么时候?”
班长是精明能干人缘好,见没人追究她,就想蒙混过关,“可能是误会。”
“这是你工作失误,麻烦把我交的钱还?我。”
傅真除了本次聚餐的大?头,她主要担心这个钱拿不?回来,所以才要大?早上过来截人。
这下?班长傻眼了:“啊?可是都花了啊?”
傅真表情淡淡的,语气很冷静:“那不?关我事。总不?能我出钱请我自己被?关在?门?外挨饿受冻吧?”
第83章
世人就是这样, 有钱还好脾气的人只会被他们当做冤大头。
傅真什么也没做,只是要回?自己的钱,就足以让大家看清, 原来昨晚那一句“多亏珠雨同学”是多么的可笑?。
毕竟大部分钱,是傅真以“分摊”的名义, 私下出?的。
她没说请大家, 没出?这茬事, 就是她大方、珍惜同学情谊。
可昨晚她被落下, 被拦在门外,没人想?起来私下提醒、过问, 她要把分摊的钱要回?去也天经地义。
把分摊的钱还给傅真后,没人要分摊的钱,从三百变成了三千。
没人承认这是自己的错误, 最后被抱怨的是班长,“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为什么要订这么贵的酒店?”
“花着傅真钱, 带着大家处处针对她本人,你是猪吗?”
珠雨也同样成了众矢之的,“拿着别人的钱充大头, 就这段位, 也好意思觊觎别人的男人?”
“晏启山要是看得上你, 用?得着你搞这种无?效竞争?”
“……”一人一句, 怼得俩人无?地自容。
傅真拿回?自己的钱后, 本想?找她俩吵一架的。没想?到压根不会她参与, 周围嘴替你一言我一语, 弄得她很美存在感。
吃完生煎包、驴肉包、水煮蛋,牛肉粉, 咖啡,烤肠、蛋挞、蛋饼等?组成的中西合璧豪华早餐后,她擦擦嘴,施施然离开现场,并吩咐服务人员:“按照刚才我吃的那些,配送到客房,晏先生爱吃。”
一听晏先生爱吃,值班经理?眼睛都亮了,当即热情地亲自去推餐车。
傅真踱步返回?后,晏启山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工作?。
胡须已经剃过,早餐自然是没顾得上吃,傅真趴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说:“三哥,我替你叫了早餐,吃了再做。”
晏启山本能?地摇摇头,“没事,我不饿。”
傅真收紧手臂,“不行,有一种饿叫我觉得你饿。我说你饿了,你就必须饿了。”
换做别人这么捣乱他思路,肯定是要吃挂落的。但是换作?傅真,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放下手头的工作?,笑?着回?头说:“我看看,哪来小丫头片子,这么霸道的。”
傅真如愿以偿夺回?他的注意力?,笑?嘻嘻地坐到他怀里,“我刚才更霸道,大获全胜拿回?分摊费,只可惜你没有亲眼目睹。”
晏启山欣慰之余,揉乱她的海藻长发:“不错,女?孩子就该这样英姿飒爽。”
“可是,”傅真笑?着卖了个关子,“万一我怀着你的女?儿,难道你不怕我带坏她?”
晏启山脸色一凝,抚着她小腹,叹了口气:“我倒希望我生育能?力?没这么强。”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傅真忍俊不禁,笑?问:“为什么?只想?做哥哥不想?做爸爸?”
晏启山垂眸扫了一眼她胸脯,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怀上了,我想?要了怎么办?”
想?起今天早上,他蹙眉驰骋的狂野模样,傅真轰地一下子,脸红透,“老流氓。”
晏启山亲亲她颈侧:“难道你不喜欢吗?”
好吧,流氓归流氓,她确实喜欢得要死,每次都要死要活地缠着他,要再来一次。
晏启山是个那方面很强悍的熟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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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以前在颐和公馆,他俩经常在家做野战军,秋千,摇椅,鱼池…兴致来了随时随地。
和他在一起,生活到处充满惊喜和快乐!
正当他俩黏糊得难舍难分时,早餐送到!
吃过早餐后,晏启山差点怀疑人生,“你干嘛点那么多?不行,我要运动减肥。”
傅真仗着自己不用?写作?业,躺在沙发上,明目张胆地模仿玛丽莲梦露做出?各种性感动作?勾引他:“来来来,到我身上运动!”
晏启山起初百般隐忍,最后受不了折磨,丢下工作?,一个饿虎扑食,“妖精,休要耍花招,小心哥哥我动用?家法处罚你!”
傅真捏着嗓子娇笑?:“法海哥哥,和小青斗法,你肯定是输得很惨的那一个啊。”
徐克电影《青蛇》里,法海和小青在水里斗法那一段,很多小朋友长大了才看懂。
傅真则不一样,她是和晏启山在一起后,才看的《青蛇》。看到“斗法”片段,脸红成煮熟的虾。晏启山还在旁边懂装不懂,追问她,“这个和尚是在和妖精打架吗?”
他呼吸灼热,凑得贼近,傅真不敢看他,闭着眼睛瞎扯,“他们?在互相比试佛法。”
“怎么比?”晏启山情绪愉悦,轻笑?了一声?,不等?她回?答,径直搂住她吻上来,把她亲得方寸大乱后,才说,“这样比吗?”
那会儿是在杭州,他们?没有实质性进展,但傅真其实早已里里外外都被他占满了。
每一个夜晚,她心里都在期盼他干脆不做人了,要了她算了。她愿意做他的女?人。
可他始终只是单方面取悦她,让她快乐,自己忍着,并没有趁机把她吃干抹净。
但她还是很煎熬。因?为他们?其实一直有完全坦诚的接触,只不过没有实行负距离。
以前特感动,觉得他很绅士,后来想?想?,诡计多端的老男人,骗小姑娘花样忒多!把你弄到怀里又摸又啃,还要你求他做。
再后来,因?为在酒吧目睹比基尼美女?dj坐他怀里,结结实实心酸委屈过很久很久。
在遇到她之前,晏启山身边确实围绕着许多投怀送抱的女?人。他抱过,没有睡过。
他不是特意不近女?色的“佛爷”,他试过接受和那些女?人交往,也不抗拒发生关系,但他对她们?提不起兴趣,总觉得无?聊。
在恭王府非遗上见过她之后,用?晏启山自己的话来说,“做梦都梦到搂着你亲嘴。”
爱的本质,是心意相通,也是生理?欲念。
晏启山这回?一直没有输的迹象,搂着她热汗淋漓,嘴里得意,“现在输的人是你。”
傅真仰着脖子,贴近晏启山温暖的脸颊,“巴黎阔别数日,哥哥技术又精进不少。”
晏启山咬着她耳垂,要她重新组织语言:“这么说好像我以前运动技术很差似的。”
傅真触电般抱紧他,娇嗔满面:“好吧,哥哥是床上运动健将,都超棒超厉害!”
晏启山被逗笑?:“你这话像夸奖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损我是睡懒觉大王。”
傅真不干了,连连捶他:“和我这个有情人的在一起做快乐事,你居然敢笑?场!”
晏启山双膝跪在沙发上,“宝贝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