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3 王子诞辰三十三载（2 / 2）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洞穴封住或是销毁，避免下一个误入迷途的人受到难以逆转的伤害……”
莉迪亚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装满了逝者身上的布料，她转过身爬下悬崖，不断顺着来时的路，在海滩旁制作了个小小的墓碑。
斯内普用无声咒念了句“滑道平平”，但这对于悬崖峭壁来说并不起作用，他只能一边看着下方的石块与缝隙，一边艰难地向下行进着，像是一尊摇摇欲坠的铜像。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双夹杂着泥沙的手伸入袖口，拽着他的手腕向下发力，引领着他去寻找正确的道路。
在离地大约两米的适当距离，莉迪亚提醒他自己要松手了，接着向后撞去，埋入沙坑小憩，斯内普继续颤颤巍巍向下爬着，这种踩空的感觉让他感慨起自己的穿着。
“没事吧？”莉迪亚对着空中说道。
“很好（fine）。”斯内普两鬓间黑色的发丝垂落，他顾不上整理形象，挺直腰板抖着沙土。
莉迪亚跳了起来，疑惑道：“嗯，你确实不如看上去那样结实，我是说，你背上的魔药没事儿吧。”
各种信息交杂在一起，斯内普理性分析着，才好不容易理清一点，他微微苦笑了一下。
这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咕”声划破了海边的平静，莉迪亚左右张望，发现不是海鸟后长舒一口气，斯内普没有多做解释，他自然地召唤来了一些碳水主食，枫糖可颂、花花绿绿的马卡龙还有最为经典的法棍面包。
莉迪亚也毫不客气，她直接顺走了能够当砖头的法棍面包，席地而坐，留下斯内普独自面对那些像洛哈特的打扮一样花里胡哨的少女茶会零食。
“……”
莉迪亚善于推理，在为斯内普读那本他父亲遗留下来的日记时，她注意到那些布料碎块有所指带，如同一个时间的轮盘——1960年1月9日，是他的生日，如果不是，那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个用尿布、表盘和草籽打轴做张贴画记录在日记里的奇怪父亲，儿子也必定有些心理问题。
那么，作为同事，莉迪亚早就决定为他献上一个礼物，一本19世纪英国的著作《王尔德童话》。
“王子阁下，生日快乐，那首歌我就不唱了，担心引来别的渴求光与火的幽灵。”
在这本童话书凭空出现时，斯内普愣了一下，他犹豫着是先咽下粉色马卡龙，还是先喝点海水掩饰一下复杂的心情。
“确实，由于诅咒，这地带不能召唤来任何水，您只能靠个人毅力了。”莉迪亚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咀嚼着法棍面包，这就是作为年轻人的任性。
莉迪亚翻开书，到《快乐王子》那一章，斯内普面色一沉，努力咽下卡在喉咙处的大块马卡龙，他止不住地咳嗽着，颜面尽失。
快乐王子的眼睛，在卖火柴的小女孩手里，也只是一块漂亮的玻璃，一块可以让血液与飘落的雪花融合在一起的通往幸福国度的玻璃。
就像机械机关再精妙周密，在作为观测者的席位看来，也比不上演员的倾情投入，花钱看戏，机关是死物，而观众们更愿意接触演员这类活物。
“这是我正式参演的第一部音乐剧改编作品，那时，作为学徒的我是亘古不变的短发，但佩戴上闪亮耀眼的金发后，就可以扮演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莉迪亚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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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种如同释怀的笑。
这个笑容在斯内普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只差一点暴雨就会如约而至。
“怀特小姐，你确实很有趣，但我想了解一下，你使用的厉火的反咒是什么……”
“失去希望并不代表绝望。地狱的火焰抵得上天堂的芬芳！”
话音未落，她收回了那抹笑，从喉咙里混杂着□□燥的法棍面包剐蹭的近乎喷火似的声音：“我当时想到了西弗勒斯。”
说完，她努力挣扎着咳嗽（实为噎了一口面包），斯内普沉默了，他回想起第一次相遇时她便故意引出了自己邪恶的遥不可及的“梦想”——在临终之际陪伴在莉莉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听她对自己的评价，谩骂也好，责备也罢，他不渴望得到她的宽恕，更不可能迎来救赎，就像邓布利多校长说的那样，他想代替她去死，但无能为力，只能……只能保护着有她一样眼睛的孩子。
一开始，斯内普觉得莉迪亚是在装腔作势地接近自己，但当发现她确实使用了厉火的痕迹时，一切都变了，他开始怀疑她是个高深莫测的头脑封闭术大师，但接近自己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莉迪亚的这副心情，是该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主动挑明矛盾点，他看着莉迪亚不断耸动的嘴角，开始畏缩起来。
“你想啊，他老人家在天上那么不容易，一天天把大石头从山脚推到山顶，石头还会自动滚落，做着无用功。”
看到斯内普这副吃了苍蝇的错愕表情，莉迪亚不禁在心中感慨着巫师与麻瓜的文化差异关注点的巨大，她用丰富的肢体语言比划着石头的滚落，还是说，得从头讲一遍这个麻瓜神话故事呢。
斯内普痛彻心扉一般，应声而答：“那是西西弗斯！”
听到他突然放大的音量，莉迪亚也讲得起劲起来：“对啊，刚才我说错了吗？不然火中的石头是从哪儿来的？”
但斯内普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防守措施，反唇相讥道：“怀特小姐，需要我帮你好好梳理回忆一下？”
“没这个必要，除此之外，我当时还在想着哈利和布莱基在家等着我，德思礼一家人外出旅游了，费格太太是个哑炮，不一定能完美胜任这份工作。对了，以及一年一度的露天圣诞促销大卖场，麻瓜的乐趣活动数不胜数。”
哈利，又是哈利！似乎每一个和自己扯上微妙交集的人都会与哈利有关，邓布利多校长曾拿那双近似的眼睛来唤醒他的良知，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救赎要用生命来诠释，当在莉迪亚给哈利戴上了更加轻便敏捷的波特色号美瞳时……大脑封闭术的唯一坏处便是封闭起来的记忆会被反复联想起来，洗刷撼动着心底的围栏。
“或许，斯拉格霍恩教授可以解开你对于这个魔药的问题，你明天有时间吗？”
“当然没有。（absolutelynot）”
在斯内普发呆愣神的时间里，莉迪亚已经吃完了法棍，她怀疑起斯内普究竟是大脑封闭术大师，还是健忘大师，想问题和说话都要费好久的时间思索措辞。
“这身探险者装备是我从麻瓜爱好者据点按照星期来租借来的，明天要去还，况且我还有些私人的事情……”
斯内普的表情不悲不喜，迟疑了几秒后，他将那本《王尔德童话》捧在了手中，郑重说道：“这份生日礼物我收下了，感谢你的这份心意。”
莉迪亚挥了挥手，用圆珠笔在“死前必做一百件”的白纸清单上的第一条打了个勾，但这张纸是正反面都写着字的，斯内普默默扫了一眼58.和丹尼尔·戴-刘易斯约会并达成浪漫关系（sleep），99.和阿德里安·布洛迪约会并达成浪漫关系，100.和艾伦·里克曼达成浪漫关系……在这些人名后，标有详细的出生年月日，以及一张照片的缩略图，斯内普望着那些千篇一律的黑发露出一言难尽的端倪的表情。
“……”斯内普的脸上有了些血色，那是因紧咬嘴唇默不作声而导致的尴尬。
“呃，版本有点久，毕竟是我在很久之前做好的checklist（攻略清单），现在稍微改了点和魔法沾边的愿望。”
莉迪亚随意介绍着，但看到斯内普越来越阴沉的脸，洞察力敏锐的她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她迅速把纸翻过去，用手指指着第一条的几个大字。
斯内普眼神极为抗拒，但最终还是妥协了，于是，他也看到了优美的艺术语言——给令人恼火的同事送生日礼物。
误会解除，神清气爽！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这张纸是用怎样的笔来书写的，字迹看上去很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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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对此被影响到。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对于麻瓜剧目的喜欢，就像您这些用魔药赚外快的兼职工作一样，虽然月圆之夜刚过去，但金主的委托是最重要的，你还是先完成份内的工作吧。”
斯内普决定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讲出来：“很抱歉今天没解开你的疑惑，但如果你明天有空，我们可以心照不宣偷个懒，去询问我的导师。”
去拜访魔药学大师教授的教授者，那就是魔药学祖师，听起来十分靠谱。
“那么，我该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联系你呢？”莉迪亚点头答应。
“让你的守护神来找我。”
……
莉迪亚沉默了片刻，她决定证明自己不是邪恶的黑巫师，从海百合魔杖中迸射出耀眼的白光，光芒乍现后，银短发的小女孩扬起地上的沙子，对准了斯内普的眼睛晃去。没有巫师能比守护神的速度更迅猛。
紧接着，强烈的风将他直接后仰过去，沙滩上出现了一整个堆起来的沙丘，斯内普被禁锢在其中，眼中充满了，呃，他闭上了眼睛。
纯白无暇的童声响起，用词却极为粗鄙：“youwannaburyorhang（你想埋进去还是吊起来）？”
“你不要三观跟着五官走只看衣袍，这是一个人，一个不可理喻的丑人，但他确实不是摄魂怪啊！”莉迪亚急得手舞足蹈起来，恳求自己的原谅。
“crap（废物）！”银短发的幼年莉迪亚对现在的她竖起中指，接着用胳膊肘猛地向她的头撞击着，给予她灵魂的撼动，被撂倒在地的斯内普看着这副情景，决定以不动应万变。
终于，莉迪亚的精神力量耗尽了，她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抽空灵魂的阴尸，连气息都微弱下来，只有被风吹乱的睫毛在眨动着——那一刻，斯内普彻底理解了释放守护神咒会消耗大量能量的直接原因，他识相地把那些完好无损的小甜点递给莉迪亚，看她无奈乖觉哑口无言地品尝过程。
“算了，还是让我的守护神去找你吧，她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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