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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会试名次已由皇上所定, 翌日又有礼部查漏补缺,确定无误后便在礼部贡院外张榜,榜单还未贴好, 学子已纷纷涌了过来。
“别急别急, 我还没找到我呢……常、常、常咏德!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第、第一百七十三名!我中了!哈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
一人状若癫狂,引得人群的氛围越发灼热,众学子纷纷拥挤, 拼命抬头去找自己的名次。
“隋元化、隋元化……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不信!我不信……”
“谢斌白!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中了,八十三名!我中了!”
“父亲, 母亲!儿子没辜负您的期望, 儿子中了!儿子中了哈哈哈哈哈!”
榜前一片混乱, 守在一旁的侍卫见状眉头轻蹙,却还是尽职尽责维持着秩序。
被人群拥挤着的季姓学子携着梁姓学子站在榜前,看着那为首的“赵成吉”三字, 眉头死死皱在一起,喃喃道:“赵成吉?此次会元竟真是他?”
他看向身旁的友人, 又看着榜上第三十七的位次,梁君阜, 不禁担忧出声:“梁兄……”
梁君阜双手附在身后, 神色淡淡:“无妨, 名次既然在此,想来是我技不如人, 没什么好说的。”
季同知忍不住道:“可梁兄文采出众, 乡试亦是山东榜首, 会试出来后也觉作答不错, 名次怎会沦落至此?”
梁君阜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季同知接着道:“更何况……”
他看了眼榜单,压低了声音:“前十中竟然足足有五位江西学子,这……”他神色忧虑:“未免也太……”
他话未说完,梁君阜却已经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不由眉头微皱,神色惊疑:“季兄的意思是……”
季同知点了点头,梁君阜神色严肃:“季兄,会试之事事关重大,这些话,可不能随意说啊。”
季同知拉着他走到一旁的角落:“我明白梁兄的意思,只是这般成绩,属实是太过荒唐了些。梁兄有所不知,我有一好友,不说文采出众,却也是乡试第六,从贡院出来外也觉十拿九稳,但此次竟然榜上无名!”
他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我方才看了眼榜单,略略数了数,发现此次录取攻击二百三十六人,而其中江西学子,就占了足足五十九人!”
梁君阜倒吸一口冷气:“当真如此之多?”
季同知点了点头:“我此番怀疑并非没有根据,江西并非文教盛行之地,以往最多会试录取最多也就十来二十人,如今却足足占了四成之数,未免有些恐怖了。”
梁君阜脸色微凝,看着杏榜前洋洋得意的赵成吉及其周围的江西学子,眉头紧紧皱了皱。
礼部外一片混乱,有人兴奋于自己考上,也有人悲痛于十年寒窗,如今却落了榜,更有人一脸难以相信,自己的名次怎么会差成这般。
唯有赵成吉等人得意的神色,格外刺眼。
会试杏榜已出,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大事。礼部诸官员虽说刚忙完阅卷事宜,却也闲不下来。再过半月就是殿试,一应规矩仪制,都该他们负责。
朝会之上,群臣纷纷恭贺帝王喜得人才,帝王大喜,对会试主考官章先林及礼部诸人予以嘉奖,却不料旨意刚下,尚未下达,殿外忽有侍卫求见。
陆则让人传唤侍卫入内,神色平静威严:“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章先林站在文官队列,见了那侍卫,心下不知为何倏地一跳。他目光在前列的燕陵秋身上一扫而过,心想只是自己的错觉,无需多虑。
侍卫站立堂前,朗声回禀:“回陛下,礼部贡院外,有学子在闹,言此次科举不公,疑有舞弊之嫌!”
此话一落,朝廷瞬间炸开了锅:“舞弊?怎么会舞弊?”
“只是有学子在闹,是非真相并不确定,说不准是落榜学子心有不甘,可以煽风点火呢?”
章先林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面上强装镇定。
陆则眸子微眯:“舞弊?科举是为朝中大事,他们此言,可有证据?”
大殿上下慢慢冷静了下来,无数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侍卫身上。侍卫不卑不亢,道:“回陛下,事关重大,臣斗胆先将那群学子押至大狱,经过审讯,那群学子言之凿凿,称此次会试上榜者,江西学子独占四成,这在以往从未有过。而又偏偏,本次主考官章大人是为江西人士,他们怀疑,恐有泄题包庇之嫌。”
“哦?”帝王声音冷沉,目光落到章先林身上:“此事,章卿怎么看?”
章先林心中再如何慌乱,面上还是一片冷静,他道:“回陛下,臣身负皇恩,领命受为主考官,万万不敢行包庇泄题之事。阅卷是为糊名制,臣并不知答卷者为何人。在被任命为考官之后,臣更是一直住在贡院之中,从未离去,又谈何泄题之说?”
另一考官站了出来,躬身附议:“陛下,臣可作证。会试前半月,微臣等人一直在贡院,从未见章大人出来过。”
另有人也站了出来:“章大人自被任命为主考官后并无联系外界的渠道,除非他在陛下下旨之前就得知自己能为此次主考官,否则又怎么能说泄题呢?”
百官声音嘈杂,陆则坐于上首,冷眼以看。
章先林暗暗给两位同僚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放下心,心道那些学子即便怀疑,但没证据,又能如何?
他上前跪地,声音悲切道:“陛下,臣对比下忠心耿耿,万不敢做这等荒唐事,还请陛下明鉴啊!”
一众考官纷纷出列,齐声道:“还请陛下明鉴!”
君王琉冕垂在眼前,陆则看着殿前跪着的那人,眸色微冷。
大殿之上一时寂静,直到一声哼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前列的燕陵秋慢慢转过身子,眸光阴冷,声音阴柔地开口:“是吗?可本督怎么记得,当初章大人任为主考官,是诸位大人举荐的?”
他目光扫过朝上几人:“刘大人,李大人,你说是不是?”
那刘大人和李大人对视一眼,额角冷汗直冒:“这……”
李大人定了定神:“是我等举荐的,又能如何?章大人身居高位,又是状元出身,文才兼备,我等叹服,举荐也是出自常理,有何问题?”
燕陵秋一手轻捻朝服袖袍,闻言轻轻笑了笑,好似毒舌吐信,让人心中发寒。
他慢吞吞道:“若是旁人,自无不可,可怎么就那么巧,两位大人皆是籍贯江西呢?”
刘大人心里倏地一跳,强言道:“出自江西又如何?我等敬佩章大人,莫非还要看籍贯不成?若依督公所言,以后籍贯相同者再也不得亲近了,合该视若仇敌?”
“刘大人此言夸张了。”燕陵秋下巴轻抬,闲闲睨着他:“本督不过是好奇,怎地前脚几位大人才和章大人聚完,后脚,就进宫举荐起了人?”
“刘大人若当真仰慕章大人,合该保有分寸,多多避嫌才是。如此,岂不是陷章大人于不义?”
刘大人一时拙舌,不知出何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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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对着上方叩首痛哭:“陛下,臣冤枉啊陛下!督公此言实在诛心,臣万万不敢为此事啊陛下!”
燕陵秋回身拱手,声音平静:“陛下,此番会试榜单蹊跷,章大人形迹可疑,恐有结党营私之嫌,臣请彻查!”
此话一出,朝廷吓然。
章先林回头瞪他,厉声道:“燕陵秋,你莫要血口喷人!即便是本官之前弹劾过你,也由不得你如此污蔑。”他看着上首,情真意切道:“陛下,陛下万万不可信旁人的谗言。老臣一心为陛下,兢兢业业,如何敢做这等事?燕大人早已对老臣有所不满,此番定然是是公报私仇,还请陛下明鉴啊!”
朝中上下嘈闹刺耳,陆则眉头紧锁,一拍桌子,沉声喝道:“够了!”
章先林顿时声音一哑,再不敢言。
陆则目光落到那侍卫身上,问道:“仅仅依据籍贯便怀疑科举舞弊,未免太过荒唐!那群学子可还有什么证据?”
那侍卫见局势终于稳定了下来,心下松了一口气,忙道:“回陛下,那群学子还言,在会试之前,江西学子便格外嚣张,尤其是那榜首赵成吉,似乎对会元之位志在必得,言语般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他们便留了个心眼。此番杏榜挂出,他们心生疑窦,便设宴邀请诸位学子,其间言语多有试探,从一人口中得出‘学识再高又有何用?背后无人,不亦是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言语直指……”他看了章先林一眼:“章大人。”
章先林顿时跳了起来:“简直一派胡言!信口雌黄!本官”
“章先林!”他话还未说完,上首皇帝便震怒,他脸色沉沉:“朕看放肆的是你!朕在问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章先林心里一颤,连忙叩拜:“臣失仪,望陛下恕罪!”
陆则没回他,只是继续看着那侍卫,侍卫又道:“因诸位学子身份特殊,臣不敢擅自用刑审问,便来请示皇上。”
章先林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去,隔着老远,只见皇帝脸色不好,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听殿外再次有小太监通传:“启禀皇上,京察司副指挥使求见。”
章先林脸色一变,心下登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陆则脸色淡淡:“传。”
来人一身飞鱼服,大步向前,躬身行礼:“微臣参加皇上。”
陆则道:“查到了什么,说。”
来人道:“微臣暗中搜查了章、刘、李等诸位大人的府邸,发现了他们暗中来往的信件,上述有举荐章大人为主考官的内容。又从那些江西学子身上着手,发现其中大多在入京时拜见过章大人。臣斗胆抓了一人审问,得知一月前章大人何其谈话时,的确曾提过会试题目相关的内容。”
他说着,将搜查到的几封信件呈交上去,福顺下去接过,呈至御案,陆则扫了一眼,脸色冷沉如水。
朝廷之上一片死寂,章先林跪在地上,只觉眼前发白。
“好,甚好。”陆则咬牙开口,挥手将那信件往下一挥,雪白的信纸飘飘扬扬落到大殿四方,甚至有一张落到了章先林面前。
他看着那上面的内容,只觉头脑一片发晕。
陆则道:“事已至此,章先林,你还想怎么狡辩?”
章先林浑身颤抖,不敢多言。
陆则恼道:“朕信你,才将会试此等大事交予你手,可你呢?!你就是这般回应朕的信任?”
朝廷上下皆不敢出声,一室之内大殿内静得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陛下。”章先林颤声开口:“臣一时糊涂,却从未有不轨之心。此事乃臣一人所为,还请陛下……恕罪。”
陆则冷眼看着他,下令道:“京察司提督何在?”
燕陵秋立刻上前一步:“臣在。”
“此时交予你负责,务必替朕将此事查个干干净净!”他扫了眼下方群臣,姿态威仪厚重,语带警告:“党争之祸影响甚大,如今离献帝时期不过过去三十年,朝廷稳定,朕决不许此事再在朕的治下发生!若有违者,当斩不误!”
众臣心里咯噔一声,都知道帝王这次是真动气了,忙恭声回道:“臣等谨记。”
章先林并李、刘两位大人已经被侍卫带了下去,恐怕这次是难逃一劫。朝中有人冷眼旁观,心中悲叹;还有与此事相关者,胆战心惊,头脑空白,只想自己之后的下场会是什么。
朝中沉寂片刻,才有人大着胆子上前:“陛下,此番会试涉及舞弊,成绩怕是做不得数。众学子那边……陛下觉得该如何是好?”
陆则沉吟片刻:“此番涉事江西学子,去其功名,此生不得参加科举。至于其他学子……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才好?”
一人出列道:“此番涉事大多是江西学子,臣觉得,不如排除涉事者,重新划定名次?”
“不可!”一人急急忙忙出声:“冯大人如何确定考前知晓题目的只有那些江西学子?万一有学子与其他学子相交甚好,透露口风,又该如何是好?”
冯大人皱眉道:“这种事自是该谨慎小心,又怎会随意泄露?”
那人道:“所以冯大人也不能确认?”
冯大人一时哑口无言。
又有人道:“臣觉得王大人所思有理,任何情况都不能排除,所以臣建议,不如此次会试重考。”
又有一人反对:“周大人可知一次会试对学子的影响多大?有许多学子出了贡院便一倒不起?更何况那些学子专心应考,却要面临重考命运,何其不公?”
周大人回头看他:“那魏大人且还有什么良策?”
魏大人一时不说话。
殿内又陷入了沉寂,燕陵秋此时说话了:“重考虽然熬人,但如今朝中多数职位空缺,格外需求人手。所以臣以为,不若增加此次录取名额,一来给诸位学子一个交代,二来学子入朝后,多家培训,也能快速接受那些空职,一举两得。”
至于那些空缺怎么来的……
将那些同章先林有染的人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不就空出来了?
陆则神色微缓:“燕卿此言,倒是合适。”他看了一眼下方:“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朝臣对视一眼,纷纷开口道:“臣等觉得可行。”
“善。”帝王道:“既如此,燕卿仍司掌院之职,协同礼部尽快拟出个章程来,莫要让学子久侯。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一群人面面相觑,提议本身倒是没问题,只是燕陵秋协同一事……
百官捏着鼻子,尽管心里再不情愿一个阉人碰科举之事,但也没人敢在此刻触皇帝的霉头,只能纷纷应好。
陆则一挥衣袖:“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皇帝身影离开,诸臣也慢慢松懈下来,看着燕陵秋的目光多是打量。燕陵秋理了理袖子,也不在意,他在朝中向来是孤臣,只效忠于皇帝一人,旁人的言论,对他无甚影响。
礼部尚书笑呵呵地走来,对他道:“接下来,还希望能与督公共事愉快。”
燕陵秋一颔首:“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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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慢慢离开朝会正殿,燕陵秋也随着人流,落于后方。就在他想要大步离去的时候,却是忽地心有所感。他不自觉地回头望去,果然见福顺拎着一个小盒子小跑过来,见他转头顿时眉开眼笑:“燕督公。”
燕陵秋停在原地,目光落在那木盒上,心下已经隐隐明白那是什么了。
福顺将东西递了过来,笑眯眯地道:“陛下担心督公没好好用膳,专门吩咐御膳房给督公备的点心。”
燕陵秋顿了顿,抬手接过,他看着那木盒半晌,才默然道:“替本督谢过陛下。”
福顺笑呵呵的:“不必过多言谢,督公明白皇上的心意便好。”
心……意?
燕陵秋手指摩挲着那雕花的提手,心下一时复杂。
福顺也不再多言:“督公收到东西,那奴才便先回去了。对了,陛下还有一句话让奴才转告给督公。”
燕陵秋抬眸看他,福顺道:“万望督公注意身体,陛下不想下次再见到您的时候,见您又瘦了一大圈。”
燕陵秋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瘦,但皇帝却总觉得他瘦了。
他沉默片刻,才道:“替本督回告陛下……”
“陵秋心中明白,必不让陛下担心。”
等到福顺身影慢慢消失,燕陵秋低头看着木盒,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是两碟他最爱的糕点。
芙蓉糕和玉酥糕。
燕陵秋难以说明自己是什么心情。
此前有再多怀疑也好,甚至在想陛下明面上对他安抚,背地里是不是还在提防,想借此次会试将他也拉下去。
可如今事情尘埃落定,想象中的事情全然未发生,只这两碟糕点。
燕陵秋拿起一块尝了尝,甜的。
第102章
科举舞弊之事昭告天下, 自是引起一片哗然。章先林罪证确凿,已押至大狱由三司会审。而众多学子则是议论纷纷,许多落榜或是成绩不理想的学子自然把这当成另一个机会, 尤其是得知陛下开恩, 此次录取人数增多之后,更是严阵以待。而之前发挥良好的学子则是埋怨纷纷,唯恐再来一次, 自己没有如今的成绩。又不敢多说什么, 生怕被别人怀疑自己也是舞弊涉事者,只能在心里嘀咕。
十日之后, 学子再次进场, 经了九天的考试, 最终从礼部贡院出来之后,看见外面的太阳,总算松了一口气。而与此同时, 阅卷官也陷入了繁忙的阅卷工作中,只想尽快给陛下一个答复。
三月二十, 杏榜公布,梁君阜和季同知站在榜前, 看着自己第一、第三地道成绩, 纷纷相视一笑, 之前的坚持,总算有了结果。
通常情况下会试之后的殿试大多是在三月十五, 但此次情况特殊, 有所延误, 就定在了四月初五。学子好好休养生息, 也还有一些时间以供备考。
四月初五, 三百余名学子齐聚太和殿,帝王高居上首,姿仪威重,学子纷纷屏气凝神,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殿试考一日,日暮交卷。陆则在帝位上座,面前摆着一应奏折,在批阅奏着的间隙时不时往下看一眼,有的学子神情镇定自若,下笔如有神,有的学子则抓耳挠腮,紧张紧促,个人心性,可见一斑。
燕陵秋则立在他身旁,替他研磨沏茶,福顺的活全被他抢了去,当事人却还一点不恼,站在另一侧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心想燕大人可总算开了些窍。
待到太阳落山,学子作答时间结束,考官收卷。殿试时间紧,三百多份卷子需要阅卷官在一日之内确定名次,另择十份卷子,呈与陛下一观,确定下一甲三人。再一日,榜单公布,诸学子金殿传胪,十数年的寒窗苦读,也算有了结果。
京都大街上,一甲三人打马游街,端的是风光无两。街道两旁年轻的小姑娘也是含羞带怯,将自己所携香包、花瓣纷纷扔了过去。新科进士走过大街,已是满身芬芳,香气扑鼻。
陆则站在临街二楼,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道:“京城倒是许久未曾这般热闹了。”
章先林一事牵扯出不少人,光是抄家都不知抄了多少,京中百姓也有感朝中凝重的气息,做事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如今新科进士打马游街,倒是难得的热闹。
燕陵秋立于他身侧,闻言道:“陛下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会越来越好的。”
陆则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说的没错,朕还得努力才是。”
他双手负于身后,偏头看他:“走吧,琼林宴就要开始了,朕也想去看看我大雍的人才。”
燕陵秋随之而动。
从会试重考到现在,他接连忙了有一个月,期间大多是待在贡院,鲜少会出去,更不必说是陪在帝王身侧。他本以为这段时间的忙碌可以让他弄清自己的心思,也能让帝王冷静冷静,却不料每每隔三差五,皇帝都会派人前来贡院松懈赏赐点心,在外人看来只是陛下关心会试,并无多想。只有燕陵秋拎着看着福顺提来的食盒,看着里面的御膳补品,不知该如何言说。
督公明白皇上的心意便好。
皇帝的……心意?
燕陵秋不愿多想,可又不得不多想。
如今一月时间已过,他再次回到帝王身边,却不知该如何自处,好在帝王行事一贯温和,倒是未令他有所不适。
琼林宴,虽是惯例皇帝宴请新科进士的国宴,但并不是每一次皇帝都会亲至的,偶尔派一位亲信重臣前来,已是给足了面子。
但这届学子显然很幸运,碰上了新帝登基第一次科举,又出了舞弊之事,因此皇帝格外重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因祸得福。
陆则到的时候,学子百官已到得差不多,帝王御驾前来,众人纷纷叩首,陆则高位上坐,面上带笑,抬手示意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琼林宴,乃是庆贺我大雍又得人才,各位自可畅所欲言,不必拘谨。”
众人叩谢皇恩,列席而坐。为表皇帝看中,宴上所用饭食酒水皆是按照国宴水准而做,一连串的宫人陆陆续续奉上菜肴,中间亦有舞姬雅乐,丝竹悠悠,气氛怡然。
诸位学子头一次同皇帝距离如此之近,一开始难免拘谨,可到后面便慢慢放松心神,与同坐的学子谈文论赋,气氛也渐渐热闹起来。
宴会逐渐走上流程,皇帝为新科进士赐下袍、靴,勉励学子为民办事,为国尽忠,当个好官。
诸学子得赏,自是心中亢奋,新科探花郎兴起而作一首诗,先是言及十年寒窗,最终进士及第,打马游街,春风得意;又转而赞扬皇帝丰功伟绩,治下海晏河清,令我等有才可报家国。
皇帝闻言,自是大喜,又赐下了些赏赐。燕陵秋立在他身旁,目光朝那探花郎看去,就见对方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一身红衣斐然,衫袂飘飘,远远望去风姿特秀,爽朗清举。
倒是不负探花之名,燕陵秋慢慢收回目光。
有了探花郎珠玉在前,众学子也纷纷鼓起勇气,更加积极主动地展现自己,说不准就能入了圣上的眼,未来的官途,也能更加顺畅。
既是宴饮,便少不了喝酒。燕陵秋一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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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皇帝孝期未出,见他端起酒盏凑近唇边,不由轻声提醒:“陛下。”
陆则回眸看他,见他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不由轻笑出声:“陵秋莫不是忘了,一月已过,朕已出孝期。”
燕陵秋一怔,旋即道:“是臣忘了时日。”他忙了一个月,恍惚以为如今还是上次他们一起在游船上饮酒的时候,陆则不能喝,便全让他喝了。
陆则看着他道:“这酒的味道不错,陵秋可要用一些?”
燕陵秋低眉浅笑:“臣酒量不好,便不在这大庭广众下献丑了。”
陆则便没再强求他。
宴会继续。
这届进士半数以上都是年轻人,相对而言更能放得开。宴会场面慢慢热闹,学子们陆陆续续起身作诗献词,表达喜悦赞颂帝王功绩。
这个世界男子簪花风潮流行,在琼林宴上,天子赐花亦是一项流程,也是一种荣耀。酒过五盏,便宴会暂歇,由皇帝赐花,众进士皆得簪花,俯身拜谢圣恩。
如今是春日正盛的时候,百花齐放,礼部挑了不少花朵,待呈至帝王面前时,本是象征性地给他看一眼,却不料帝王的目光在盛花的盘中一顿,随即手指微动,挑了一株艳丽的海棠出来。
呈花宫人先是一顿,随后又慢慢退去,将那花朵分与各位进士。
陆则看着他们叩谢皇恩,搭在桌案上的手微动,秾艳的海棠花衬得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隐隐可见其上青色的筋脉。
燕陵秋目光落在他手上,又在那海棠花上一顿,唇瓣微抿,并未做声。
琼林宴持续时间之久,帝王每日繁忙,能露一面已是对新科进士极大的恩宠,自然不可能久待。
圣驾离开,进士们虽心生遗憾,但此时亦有不少大臣在此,便又很快恢复了热闹。
琼林宴在皇家园林琼林苑特定划了一片区域举办,待远离人群后,周遭慢慢清静下来。陆则往前走着,手中把弄着的海棠依旧明艳,福顺和燕陵秋紧跟其后,却不料陆则脚步忽然一顿,直接停了下来。
此处四周无人,安然清净,微风拂过,一旁的池中水波微晃。
陆则回过身来,陵秋抬眸看他,神色疑惑:“陛下?”
陆则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却是往前伸出了手,指尖的海棠色泽浓稠。燕陵秋只见他手指落于自己耳畔,温热的手指轻轻蹭过耳朵,发间似有什么东西缓缓插。入,随后,慢慢生根。
燕陵秋身子微微僵硬,等着他动作完成,看着他收回手,指尖的海棠已不见了踪影。
他心下似有所感,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到了耳畔的地方,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陆则轻轻笑出了声,眉眼微弯,恍惚间能看到柔暖的情意,能将人溺在里面。
燕陵秋心下一颤,便见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耳畔的某个地方,随后,手指慢慢往下滑,似有若无地落在了他眼尾那一处小痣上。
燕陵秋呼吸微窒。
“陵秋今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帝王眉眼懒散缱绻,语调轻柔缓和:“甚是好看。”
“啪”的一声,燕陵秋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屏障,缓缓地生根,发芽。
他唇瓣动了动,良久过后,才声音微哑道:“陛下……您喝多了。”
“……是吗?”陆则偏了偏头,神色若有所思,看着他,却又带着笑:“陵秋说喝多了……那便是喝多了吧。”
第103章
回到车上后,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燕陵秋经了方才的事,本想坐在车外, 福顺却笑呵呵地开口道:“陛下饮了酒, 恐需人照顾,还望督公多多费心。”
燕陵秋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僵着身子坐了进去, 好在陆则饮了酒, 似乎稍有不适,上了马车就阖眼小憩, 燕陵秋这才能稍稍松一口气。
马车驶得不快, 但也难免细微的摇晃, 陆则似乎酒劲上头,脑袋靠在车厢壁上,眉头轻蹙, 有些不适。
燕陵秋在一旁看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陛下……”
陆则睁眼看了他一眼, 懒散地哼了一声,全当应答, 只眼眸朦胧, 似有醉意。
燕陵秋顿了顿, 道:“陛下可要喝些茶水,解解酒?”
陆则沉默了一会, 才慢吞吞道:“不必……”他说:“朕只是有些乏, 歇一会便好了。”
想起上次自己醉酒陆则衣不解带的照顾, 沉默了一会, 燕陵秋终于往他那边凑了凑, 低声道:“陛下,臣给您揉揉吧。”
陆则睁开眼睛看他,燕陵秋神色不变,垂在膝上的手却有些收紧。
陆则看了他半晌,道:“不用。”
燕陵秋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感觉到肩膀处一沉,偏头一看,陆则脑袋已经靠到了他的肩上:“朕靠一会就好。”
对方头顶细碎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他的脖颈,又痒又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燕陵秋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可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慢慢平稳后,他顿了顿,到底是不忍心,肩膀微微动了动,给他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马车继续往前驶着,途径小片颠簸,燕陵秋下意识揽住他的肩膀,等反应过来后,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许久未收回来。
他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耳根后面却有些不明显的红。
直到驶进皇宫内殿,马车停下,燕陵秋才算松了一口气。垂眸看着肩上的人,正有些发愁该怎么把他弄下马车,就听陆则声音嗡嗡的:“到了?”
燕陵秋一愣:“到了。”他顿了顿,又问:“陛下没睡?”
陆则坐直了身子,神色困顿:“迷迷糊糊好似睡着了,车子停下便又醒了。”
肩膀处的重量忽然消失,连带着残存下来的热度也即刻消散,随后的轻盈与凉意却让燕陵秋有些不适应,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把心思收敛,上前扶着陆则,边往外走去,边道:“陛下当心。”
陆则虽是有些醉了,但好在不哭不闹,走路也还算顺当。下了马车后,福顺借口要去给陆则准备醒酒汤,麻烦燕陵秋把他送回寝宫,燕陵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无可奈何。
好在有宫人在前方引路,还算顺当的地把陆则送回寝殿。
“陛下当心。”将人安置在床上后,燕陵秋轻舒了一口气。垂眸看着躺在龙床上一脸倦色的帝王,他踟躇了片刻,出于某种心理,还是没把他的外袍褪下,只轻手轻脚将锦被替他盖上,想着福顺回来后,应当会注意这些。
他在床榻旁站直了身体,垂眸又看着陆则紧锁的眉心,手指不由轻轻颤了颤,却到底未有什么行动,只双手交叠行了一礼:“微臣告退。”
他转过身去,正欲提步离开,手腕处却蓦地一紧。燕陵秋心下一惊,回头一看,手腕处的力道一重,整个人就被拽倒在了床榻上。
下一瞬,腰间一紧,一只大手揽在了腰间,紧紧箍住。
“陛下!”燕陵秋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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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一贯沉静的眸子瞬间瞪大,呼吸急促。
陆则似乎醉得不省人事,又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声音低低道:“别怕。”他声音含糊,近乎微不可查:“朕只是想抱抱你……”
燕陵秋侧躺在床榻上,身后是帝王温热的身躯,胸前是砰砰跳动的心脏,清晰可闻。
他眨了眨眼,只觉唇瓣有些干涩:“陛下……”
陆则双眸轻阖,似是醉得不轻,又似是全然清醒,他揽着怀中的腰肢,喃喃道:“朕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细微低沉,直直地穿透耳膜,直入心脏。
燕陵秋心下一窒,之前的怀疑、试探,在这一刻好像都有了答案。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低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陆则拉长声音“嗯?”了一声,燕陵秋身子微微僵硬,在这一刻,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消散而去,不想再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只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说:“陛下……为什么要对臣这么好?”
身后一时陷入沉静,燕陵秋等了片刻,久到以为陆则已经沉沉睡去,嘴角不由自嘲地扯了扯,就听身后带着喟叹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对你好,陵秋当真不知道吗?”
燕陵秋眨了眨眼,目视虚空,一时没有回答。
知道吗?或许是知道的,也或许是不知道的。他自幼入宫,在最底层摸爬打滚,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什么场合没见过?他自认能看透别人的心,能看清楚他们想要玩的把戏,可唯独陆则,尽管看清了,却也摸不透。
他到底是不甘心,不甘心于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低声道:“陛下所为,是在防备臣吗?”
就如半年前那般,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手段?
陆则沉默片刻,忽地低低笑道:“防备?你以为我是在防备你?”
燕陵秋紧抿着唇不说话,就听陆则喃喃道:“什么防备?又是在防备你……还是在防备朕自己?”
他说:“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
燕陵秋心头蓦地一股酸酸涩涩,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听他说:“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只是朕从前不知道这些,不明白,所以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如今……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燕陵秋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陆则态度的转变,从前与现在的鲜明对比,他仿佛能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发现自己心意时是如何的纠结,又是如何一步步的明白,看清自己,走到现在这个局势。
之前所有的种种,好像都有了解释。
只是……
他扯了扯唇角,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若是他是个正常人,若是
一个帝王,一个太监,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燕陵秋沉默许久,才慢慢开口:“陛下醉了。”
身后的人闻言轻轻笑了笑:“是醉了……”他承认了,燕陵秋却一时说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腰上的手被松开,燕陵秋还没来得及失落,紧接着肩头上就覆上了一股力道,强迫着他转过了身。
燕陵秋有些僵硬,也有些乖顺,并未反抗他的力道。
两人面对着面,燕陵秋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陆则眸中含笑:“朕是醉了,不然陵秋怎么会在朕的床榻上?”
燕陵秋喉结微微一动,心下好像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地难受。
陆则伸出手,燕陵秋没有躲开,看着他的手指慢慢点到了自己眼角的那枚小痣上,听他说:“陵秋这一点痣真好看。”
燕陵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则却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问道:“讨厌朕这般对你吗”
燕陵秋目光轻轻移走,喉咙有些发干。
他没有回答,而是道:“陛下,先歇会儿吧。”
陆则问:“陵秋陪着朕吗?”
燕陵秋下意识想脱口而出,到最后还是克制了住。他没有承诺,只是道:“陛下,睡吧。”
陆则揽着他的腰,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燕陵秋目光看向一旁,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将视线落到他脸上。
帝王面容生得英挺俊朗,燕陵秋早已知道,却是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看他。那双狭长的眸平日里总是充斥着帝王的威仪,唯独在他面前,是一贯的温和。
燕陵秋手指轻轻动了动,他慢慢抬起手臂,想学着他的样子点点他的眼角。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面旁时,忽然顿在了半空中。
片刻后,燕陵秋缓缓收回了手。
罢了……
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又何必贪心?
如此以后,只会越求越多。
燕陵秋敛下眉眼,在确定陆则陷入沉睡的时候,他抬起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陆则一开始还有些抵触,但在燕陵秋把他的手放回床榻上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被褥,而后,慢慢收拢。
燕陵秋看着他手中的被褥,沉默片刻,拉起锦被,替他盖上。
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门,福顺正在殿门外候着,看着他后明显惊讶,表情都来不及收回。
燕陵秋看了他一眼,并未追究,只是道:“陛下歇下了,劳烦福顺公公着人替陛下换身衣裳,擦洗一番。本督这便告辞了。”
福顺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忍不住一跺脚,哎呀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恼自家陛下没抓住机会还是怎么着。
最后只能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就见自家陛下正靠坐在床榻上,哪里有一点睡着的样子?
“陛下!”他忍不住拉长声音唤了一句,陆则觑了他一眼,揉了揉额角,没说话。
……
新科进士入朝,朝中多了些新鲜血脉,明面上不显,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