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三百三十四章你也是蝼蚁(1 / 2)
龚平越说越是愤怒,最后完全陷入癫狂。
“我祖上乃是前宋官宦,他朱重八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乞丐而已。”
韩度神色一凝,豁然起身反手一巴掌扇过去。
“啪!”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让龚平错愕,反应过来的他双眼通红。
韩度上前手指戳着龚平,冷冷地说道:“你也知道你祖上是前宋官宦,那老夫问你,前宋被灭的时候,你祖上在干什么?”
龚平一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就连愤怒都减弱了三分。
“你祖上若是能向陆秀夫那样以死......
崇祯十七年冬,江南初雪未融,苏州城外的寒梅却已悄然绽放。文若兰隐居于虎丘山下的一处竹林精舍,屋外雪压梅枝,屋内却温暖如春。她每日晨起,必先焚香一炷,再展纸作画。自《江山万里图》完成之后,她已不再以工笔或写意为限,笔下所绘,皆是心中所感。
这一日,她取出一卷旧绢,正是数年前李墨生赠她的《山居图》。画中青山隐隐,溪流潺潺,远处一茅屋半隐于松林之间,屋前一老翁执竿垂钓,神情悠然。文若兰凝视良久,忽觉心中一动,遂取出笔墨,于画幅右侧题诗一首:
> 山居岁月静,溪水绕柴扉。
> 空谷传人语,寒梅带雪飞。
> 旧梦随风散,孤心共月归。
> 江山依旧在,谁与共清辉?
题罢,她轻轻抚过那幅画,仿佛透过画纸,看见了李墨生当年在山林间独坐的身影。她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是否仍在以沙为纸、以竹为笔,在海边作画。她只知,自己已不再执着于画风之别,亦不再为世事所扰。她的画,成了她与世界对话的唯一方式。
与此同时,远在闽南的海边渔村,李墨生正倚在礁石上,望着海天交界处的落日。他的头发已有些花白,脸上布满风霜,却仍保有一双清亮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竹枝,正于沙滩上勾勒轮廓。
“先生,今天画什么?”一个孩童跑来,蹲在他身边,好奇地望着他笔下的线条。
“今天画一座桥。”李墨生轻声答道。
“桥?可是这里没有桥啊。”
“桥不在眼前,在心里。”李墨生一笑,继续勾勒。那桥横跨于两座孤岛之间,桥上无人,却有风掠过,带起一串铃声。
孩童歪着头看了许久,忽然问道:“先生,这桥通向哪里?”
李墨生沉吟片刻,缓缓道:“通向过去,也通向未来。”
他望着那桥,仿佛看见了自己与文若兰曾经的书信往来,看见了他们曾在拙政园中争论画论的身影,看见了她在苏州画《江山万里图》时的孤独,也看见了自己在战场上挥笔绘《赤壁图》时的豪情。他忽然明白,艺术的真正意义,不在于它是否被世人所知,而在于它能否穿越时间,连接彼此的心灵。
夕阳西下,海风轻拂,沙滩上的画被潮水渐渐吞没。李墨生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沙粒,对孩童说道:“走吧,该回去了。”
孩童蹦跳着跑在前头,李墨生却回头望了一眼那被潮水带走的画,轻声道:“画不在纸上,在心中。”
这一夜,文若兰梦见自己站在一座桥上,桥下是滔滔江水,桥的尽头,是李墨生的身影。他正执笔作画,画中是他们曾经的拙政园、曾经的山居图、曾经的寒梅与赤壁。她欲上前,却听见桥下江水奔腾,将她与他隔开。
她惊醒时,窗外正飘着细雪。她起身披衣,取出一幅新绢,开始作画。这一次,她画的是一座桥,桥下江水奔流,桥上空无一人,桥的尽头,是远山与暮云。她在画上题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