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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VIP] 131 吐槽龙崽
两人两獭一共四双眼睛, 在这一刻都紧紧盯着那个突然拥有了“主观能动性”的珍珠，生怕错过什么关键环节。
荣夏繁的表情很严肃，他在反应过来有情况后第一时间从地上站了起来, 两脚前后分开, 做好随时应对突发变故的准备。
阿强跟阿珍两只海獭宝宝的反应差不多, 都是爪爪捧脸，嘴巴大张, 十分惊叹。
只不过前者的眼里是纯粹的好奇, 而后者的眼里则是多了一分警惕。
至于付沅, 他的反应可以说是他们几个里最不在状态的。
皱着眉, 噘着嘴，摸着脑袋捋呆毛, 整个人一副十分想不通的模样。
通过余光, 荣夏繁注意到了身边显眼包散发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气质，便微微歪头，“你在想什么？”
“啊？啊……”
付沅愣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荣夏繁是在跟他说话，“我就是没想到真的蒙对了。”
“……哦。”
“蒙”这个字让荣夏繁没忍住转了下眼睛，盯着付沅看了好几秒。
注意到他的目光，付沅也转头看了回去。
“我说的不是‘珍珠是钥匙’这事儿——你刚刚是不是又在心里腹诽我了？”
荣夏繁没说话，只是默默把眼珠又转了回去。
然后……
“你不说话，你不看我, 你心虚了。”
三句全中，这多少让荣夏繁有些抹不开面子, 便清了清嗓子企图跳转话题。
“咳咳，别走神, 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钥匙’到底对不对吗？”
听他这么说，还不想翻篇的付沅鼓起腮帮子, 准备继续掰扯。
但还没等他开口，那边在莹霜雪形状的“锁坑”前面转了好半天的珍珠终于有了新变化。
“咔！”
第一道开裂声响起的时候，付沅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很快，一道又一道的“咔咔”声络绎不绝，与此同时，珍珠发出的蓝光也愈加耀眼，已经快把整个大厅都照亮了。
“你说……”
付沅拽着荣夏繁的胳膊站了起来，一边把手放在眼睛上面挡光，一边开始不合时宜的“头脑风暴”。
“你说等会儿这个珍珠，是会把钥匙‘孵’出来呢？还是会爆炸呢？”
荣夏繁愣了有足足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捂“小乌鸦”的嘴，心里同时疯狂祈祷这些“咔咔”的碎裂声能够掩盖付沅刚刚的疯话，不会被“乌鸦之神”听到。
大概是神也心疼心力交瘁的勇者吧，付沅这次的乌鸦嘴没有生效，珍珠没有爆炸，但也没有“孵”出钥匙。
珍珠的碎裂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到最后，整个外壳都布满了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落一地。
然后下一秒，它就真碎了。
而在化为光点的珍珠碎末里出现的，并不是他们原本以为的实·体·钥匙，而是一条长长的冰蓝色光带。
它从如薄雾一般的光团之中冲了出来，朝着付沅的方向就飞了过去，这让荣夏繁如临大敌，飞快地将人护在身后，同时在他们面前竖起一道火墙。
可惜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光带非常轻松地穿过了火墙的防御，径直飞到付沅旁边。
好在这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绕着付沅的脑袋转了三圈，然后其中一端点了点他的额头，之后就飞回到墙边，变幻成一朵梦幻的蓝色莹霜雪，严丝合缝地卡在了“锁坑”里。
卡上的瞬间，那堵高不可攀又密不透风的墙终于裂开，像两扇巨大的石头门似的被从里往外缓缓推开。
随着门打开的角度逐渐增大，温暖和煦的白光也从门内往外面一点一点铺陈开来。
“袜——亮亮哒～阿珍偶萌快过去哇！”
阿强兴奋地就想往门里冲，但还是被保持冷静的阿珍及时拉住。
不过她毕竟在黑暗里走了太久，所以在看到门后的光亮后，她的圆眼睛里也是充满了兴奋和欣喜的。
如果说两只海獭属于“小学生考试后放假期待组”，那付沅和荣夏繁就属于“中学生考试后对答案丧气组”。
“你没事吧？”
因为看到付沅被那光带“撞”了脑袋，荣夏繁现在最关心对方的脑子有没有被吃掉。
虽然这个现在价值两亿八千万的脑子，的确偶尔会犯点儿（存在极大侮辱偏差的）恋爱脑，可也罪不至此。
付沅可不知道荣夏繁脑袋里上演的“龙崽大战僵尸”的无厘头戏码，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不对，是有更重要的槽要吐。
“我没事，”他拨开揪着他呆毛地那只手，转头对着荣夏繁，表情认真严肃，“我就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
这个时候的荣夏繁还很单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半分钟后将会有多么地后悔。
“我觉得设计这个机关的人，一定喜欢魔法少女！”
“……”
这个“令人震惊的秘密”让荣夏繁不由自主地歪了下头。
不是阿强那种卖萌的“歪头杀”，而是纯粹生无可恋的“白眼杀”。
他刚刚就不该关心那一嘴。
就多余！
然而付沅没有察觉到荣夏繁的崩溃，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看刚刚那个光带，明明可以直接变成钥匙开门，却花了那么长时间转圈圈，这不就是标准的魔法少女变身时的‘绝对安全’时间吗？你说我们如果是坏人故意打断……诶？哎哎哎别推我啊！”
“认清你现在的身份，”荣夏繁伸手顶着付沅往门边走，声音冷若冰霜，“你现在是冒险者，不是吐槽役。”
这话让付沅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繁繁，你现在好会讲冷笑话哦～”
“……”
他们两个从珍珠发光就开始各种插科打诨，一点都没有尊重眼前这扇门的意思，好在阿珍和阿强的注意力还在，特别是后者，在门打开后就一直很想进去，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哥哥你先等等啦！我们还不能确定外面是不是安全呀！”
阿珍还在努力拦着试图前进的阿强，就听到荣夏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没关系，我刚刚用火球探过，没什么危险。我先进去，你们跟在我后面。”
说罢，他就拉起付沅，先一步迈出门外。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覆满白雪的上坡路，顺着坡道一路上去，入目的是一片开阔的雪原。
“这里……真的是圣地吗？”付沅转着脑袋打量了一圈，觉得这里跟他们穿过来时的那片雪原没什么不同。
“会不会走错了？要不趁着门还没关，我们现在回去再找找别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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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通道出口就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绵延的雪海。
“……”
“你以后说话还是……慎重一点吧。”
荣夏繁拍拍他的脑袋试图安慰，可实际上他也想不通，幸运E跟幸运S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付沅白了他一眼，还是想辩解一下自己这个“乌鸦属性”只是巧合，并不是传统技艺。
不过他还没开口，对方就跟他说起了正事。
“应该没有错，你抬头看。”
听到指令，付沅抬头，然后就明白这个“没有错”是什么意思了。
就见之前还遥遥挂在斜上方的“龙龙飞车”，此时已经差不多可以说是在他们的正上方了，只是因为高度高，所以并没有投下太多阴影，他们也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刚低下头，一阵大风吹过。
一开始，付沅觉得自己好歹是风之龙，怎么也不能被这种风吹倒，所以还在努力硬撑。
然而在他第三次被风吹得不由自主开始原地打转后，他务实了。
去他的什么偶像包袱
跟安全一比，面子一文不值。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躲在荣夏繁身后，紧紧攥着对方的胳膊。
好在这阵突然出现的大风，维持了大概三分钟后，又突然散去，除了迷了付沅的眼睛以及扬起雪粒埋住了海獭兄妹，并没有造成其它事故。
“这什么风啊，一点都不给我面子……”
付沅一边抱怨，一边帮阿珍和阿强清理他们身上的积雪。
阿珍很配合，但阿强就表现得怪怪的。
“爸爸……妈妈……”
他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像是没看到周围有人（獭）似的，一直愣愣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这样的反常行为引起了付沅和荣夏繁的注意，他们扭头看向阿强前进的方向，很快就发现了答案。
远处距离他们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因为刚刚那阵风吹散了雪雾，露出了真容。
那里两排高高低低的断裂石柱，中间是一条水路，延伸到一处像是用来做祭祀的广场上，那里矗立着几堵高墙，但更多的，是一处处断壁残垣。
圣地遗迹。
“还真的是出了暗道就能找到。”
帮阿珍和阿强回到水里后，荣夏繁招呼付沅跟上，“走吧。”
这一公里的路终于顺畅，没再出什么幺蛾子，这让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跟付沅没再开金口有关，可对方这一路也确实异常沉默，头顶的呆毛也是时而转圈，时而悠哉。
嗯，这很像是“想着想着问题就走神了”的状态。
荣夏繁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想得这么入神——就算走神也能再跑回来——甚至封住了那张不说话就难受的话痨嘴，应该不会再是“魔法少女”这类奇奇怪怪的问题吧。
然而无论付沅在想什么，被隔离在他脑袋外面的荣夏繁心里都不太舒服，那是一种艮啾啾的难受。
“你之前说……”
在距离圣地遗迹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荣夏繁率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
因为他的话而从沉思中醒来的付沅抬头问道，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茫然。
“你之前说的那个‘蒙对了’，具体是指什么？”
付沅也没想到荣夏繁还记着这事儿，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
这次他没再吐槽和生气，因为实际上刚刚那一路，他一直在想的正是这个问题。
“是我当时看到的文字，”他歪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其中有一半我完全没见过，还有一半很像龙族的语言，但是又有区别，所以我就蒙了一下。”
“很像？”
荣夏繁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什么叫‘很像’？你不认识？”
“唔……”
付沅皱起眉嘟起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荣夏繁进一步解释。
“就是……我小时候应该见过。你别看我经常逃学，实际上我可是很聪明的，只要是在课堂上见过的东西都不会忘记……呜呜呜！”
“说重点。”
收回掐腮帮子的“恶爪”，荣夏繁淡淡说道。
“哦，”付沅揉了揉发红的脸颊，直奔主题，“那些很像是古代龙族，也就是龙族诞生之初使用的文字。”
作者有话要说：
龙崽的挂，全在他难得没有逃的那几节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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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VIP] 132 打脸龙崽
付沅穿越到银粟市的时候, 龙族纪年是“龙岛9989年”。
这里的“龙岛”，指的并不是翡翠、火髓、蓝晶和白玉这四座，而是诺瓦诺龙族最初的诞生地。
除了部分恶心吧啦的虫子, 龙族可以说是诺瓦诺大陆上最古老的种族之一, 而他们的先祖——唯一的一头金色巨龙, 就是诞生在整个大陆最中心的一座湖心岛上。
这头龙祖宗活着的时候创造了龙族最初的文明，死后则用他蕴藏了所有法力的四枚龙鳞, 孕育了现在的四座龙岛。
至于那座最初的龙岛, 也在金龙消逝后的第3000年时沉入湖底。
再之后, 随着大陆的板块运动, 那个湖也因为陆地的挤压，而在龙岛7614年消失了。
“……然后, 龙族初始龙岛的那个位置上, 有一个人类王国诞生了。”
“你说的是……灵索王国？”
“对，”付沅抬头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破败的祭祀圣坛，“然后我刚刚看到的文字并不是现在的龙族通用语，而是更早时期的，和现在的有一点点相似，所以我只是蒙着读读看，没想到好像是蒙对了。”
“那你可真的是太幸……阿强你等等我们！别游那么快！”
荣夏繁的话说到一半，就因为飞速向祭坛深处游去的阿强而中断。
“阿强都快丢了, 你就先别看了！”
他拽了一下正紧盯着一处断裂石板看个不停的付沅，接着赶忙去追已经游远的海獭。
付沅跟着跑了两步, 而后停下，回头又看了一眼石板。
他总觉得那上面刻的东西, 和自己从珍珠裂缝中间看到的不知名文字有点像。
但是石板因为地震的关系已经不完整了，加上这些年风吹日晒没有保养, 上面的图案大部分都花了，实在是找不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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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完全一致的。
“付沅——快走啊——你还楞在那里干嘛——”
远处传来了荣夏繁的催促，付沅敷衍地“嗯”了几下，最后又看了一眼石板，确定自己真看不出什么新东西后，才彻底死心往荣夏繁的方向跑去。
算了，是不是都无所谓，现在的任务就是给阿强搞到圣水，然后他和荣夏繁再想办法完成任务回去。
话说……任务是什么来着？
荣夏繁隔了老远，最先看到的就是付沅头顶乱颤的呆毛。
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主人经常空空如也的脑袋的“滋养”，付沅头顶的呆毛看着就像个缺心眼的“天才”一样，随着主人奔跑的步伐一蹦一跳，一副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样子。
待到付沅跑到跟前，他先是跟随心意抬手撸了一把对方的呆毛，然后才开口问道：“你刚刚在看什么？是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付沅想了想，觉得自己刚刚的疑惑好像没什么用，便直接长话“短”说，“没什么。”
“……”
没什么你还看那么半天？
“你……”
“哥哥——”
明确觉得自己被敷衍了的荣夏繁正欲追问，却听到阿珍慌张的叫喊声突然响起，扭过头一看，就见阿强这个时候已经游到了祭坛正后方的那座破败宫殿前，整个宫殿的正门已经被倒塌的砖石淹没，可阿强还是执意要从旁边一个露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洞穴往里钻。
一旁的阿珍正试图用身体将他往外顶，奈何体形的巨大差异让她的努力收效甚微。
这个时候荣夏繁和付沅也顾不上聊天了，齐齐冲过去想要拉住阿强，但还是失败了。
阿强在他们跑到墙根处的时候，还是成功把自己卡进了洞里，尾巴从付沅的指尖擦过。
“阿强——”
“哥哥！”
听到阿珍明显破音的叫喊声后，经历了一次失败的付沅马上反应了过来，一个回身扑到阿珍面前堵住那个窟窿，防止“悲剧”再发生。
“阿珍你别着急，”荣夏繁从后面抱住小小的海獭宝宝，“这里是你们的圣地，还有你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这里，阿强不会有事的。你要是进去了却没找到哥哥，那你就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被拦下的阿珍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不能放我哥哥自己在里面。当年就是哥哥独自来这里，我现在长大了，绝不能再让他自己面对那些。”
说罢，她猛地起身朝前冲了过去，直接用头撞击付沅的腰部，把毫无准备的“守门员”直接撞歪，身下的洞口便立马露了出来。
这个洞对于阿强而言还会稍微勉强一些，但对于体型娇小的阿珍来说，是完全可以轻松通过的程度。
也因此，这一次，付沅连尾巴尖都没碰到，小小的海獭宝宝就已经消失在了洞口。
“……”
付沅实在是搞不明白，好像从他们到了祭坛之后，这个世界就被按下了加速键。
明明前后还不到十分钟，两只海獭就这么跟他们分开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揉了揉腰站起来，一边拍屁股一边跟荣夏繁招呼着：“这么个小洞咱俩肯定过不去了——我都过不去你这种大块头就更别想了——还是要再找找别的入口。”
说罢，他继续拍着屁股和大腿上沾着的雪粒，发现弄下去的还不如化在上面的多，只好求助专业人士。
“繁繁，你的大火球呢？帮我烘一下呗～”
等了半天没等来回应，付沅疑惑地抬头，发现荣夏繁站在墙边，脸又被阴影遮挡看不清表情。
总觉得不太对劲。
“你怎么不说话？”他走近对方，“是没听到ma……”
声音在看到荣夏繁的脸后戛然而止。
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嘴唇颤抖，双拳紧握。
整个人既脆弱，又懊恼，还有一丝莫名的愤怒。
见此情景，迟钝如付沅也意识到这人的状态有问题了。
“繁繁？繁繁！荣夏繁——莫雷！”
喊了好几声对方都没什么反应，直到喊出荣夏繁昔日的名字，他人才有了变化。
眼睛恢复了一点神采，流露出了更多的情绪。
可他还是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付沅从他的眼里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愧疚和悔恨。
多到好像很快就会把荣夏繁淹没掉似的。
这样不行。
如果声音唤不醒人，那就只能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了。
没再犹豫，付沅抬起两只手分别放到荣夏繁的脑袋两侧，然后果断地大力拍下。
“啪——”
这一声的音量极为惊人，而且在满是断壁的祭坛广场中，通过层层回音放大，把付沅自己都吓了一跳。
幸好这两巴掌起了作用，虽然不知道是声音和痛感哪一个的刺激，但荣夏繁身体猛地一震后，眼神明显回复了清明。
“嘿——醒了吗？”
付沅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认得我是谁吗？”
“……某个不知道轻重的嚣张龙崽。”
荣夏繁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说的话依旧是不中听，不过这种熟悉的阴阳风格在这个时候反倒是让付沅终于安下心来。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之前我那么努力叫你都没有用，只好采用暴力——你别说，这招儿什么时候都很管用诶～而且我个人觉得非常解压！”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啪啪”打了两下，脸上露出了嚣张的笑容。
发现付沅没有追问他刚刚失态的原因，荣夏繁多少松了口气，心里对于他的贴心生出了些许感动。
不过脸颊上传来的鲜明的刺痛感又像是在提醒他，这可能只是他的错觉，一切皆是巧合。
“你……”
他抬手想要把付沅还放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扒掉，却在碰到的时候顿住。
一切就像颠倒了一样。
之前他给付沅人工呼吸的时候，对方的嘴唇是冰凉的，自己是负责给对方传递温暖的人。
而现在，对方指尖传来的热度好像顺着自己冰冷的手指传到心里，不知道点燃了什么东西，耳朵里似乎都能听到“噼啪”的燃烧声。
原本见荣夏繁伸手，付沅还以为对方要报复自己，又要捏他的腮帮子什么的，所以只是慌忙偏过头，却没想到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手。
带着明显凉意的手指覆盖到他手上时，他也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荣夏繁一直无所不能，似乎每次遇到危险和困难，都是对方挡在自己的前面。
而现在这个一向负责给他取暖的人突然变得苍白脆弱，这让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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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夏繁干涩的嗓子没忍住，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也同时叫醒了这两个满是心事的人。
骤然惊醒的付沅在回神后，最先看到的是荣夏繁墨绿色的眼眸。
绿色在他的印象中，往往是跟风联系在一起的，但是对方的眼睛却让他想到了一潭水，有时候看着死气沉沉，又有时候能看得到里面深藏的暗涌。
说起水，他又不自觉走了神，想起了那个他本应该假装不知道的水中救援。
嘶！
要命！
快住脑！
想想别的问题啊喂！
觉得心态要崩的付沅顾不得此时他们两个暧昧的姿势，疯狂在脑袋里面寻找缓解尴尬的话题。
“你这……”
他本来是想问清楚荣夏繁刚刚到底怎么了，可又担心提起这事儿让对方状态又变糟，因此在脱口而出两个字后，硬生生换了话术。
“……也太虚弱了，手这么凉，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儿了！来来来，我给你暖暖！”
一边说，他一边自然地把手拿下来，顺势还握住了对方的手，拼命揉搓。
就像是要示范“钻木取火”一样。
这么中二的台阶总觉得有些刻意，可实际上却非常成功地挥散了刚刚他们两个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尴尬。
看着付沅卖力到额头都渗出了汗水，荣夏繁微微别开眼，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咳，可以了，再搓就要秃噜皮了。”
“哦。”
无事可做的付沅手有些拘谨地放回身侧，总觉得空气又开始变得胶着了起来。
好在还有正事催着他们，让他们先不要掰扯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
“而且你也要节约点体力。”
听到荣夏繁的话，付沅迷茫地眨眨眼，“嗯？为什么？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荣夏繁抬脚往一旁的一堵矮墙走去，“是我们。不是要去找阿强他们吗？既然正常的入口进不去，地洞也钻不了，那就只能再换个方向了。”
“啊？”
付沅张大了嘴巴，“换个方向？什么方向？你说上面？”
“Bingo～”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在烧？
心火烧，心火烧，心扉呀～关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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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VIP] 133 翻墙龙崽
荣夏繁说, 他找了一堵容易爬的矮墙。
可是当付沅抬头看的时候，实在是看不出面前这堵大概三层楼高、表面根本找不到凸起的墙，哪里矮, 哪里好爬？！
“大·骗·子！”
他一字一顿地控诉着。
“上去之后的路就会容易一些, ”荣夏繁单手攀着墙沿, 两脚一蹬从“矮”墙上跳下来，“或者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言外之意, 想不出法子就少说话。
付沅腮帮子气鼓鼓的, 翻着白眼看他。
“可我就是爬不上去！”
好在荣夏繁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 就已经考虑到了付沅那极端罕见的运动能力, 并没有被难倒。
“问题不大，你看见那个墩子了吗？你先爬到那个上面去——别告诉我一米的高度你都上不去——然后跨到矮墙中间那个凸出来的小沿儿上, 之后你顺着那个窗框往上爬, 最上面的部分我从上面拉你上去，听明白了吗？”
“……”
“你干嘛不说话？”
“我要是说没明白，你会不会揍我啊？”
“……”
“……”
两个人相顾无言一分钟，荣夏繁面对付沅无辜的眼神，喉结上下涌动了几下，还是先一步妥协了。
“好吧，那我再讲一遍，你等下先爬到那个墩子上, 然后跨……”
“停——”
他的复述被付沅大声打断，就见后者将两条手臂放在胸前, 比了一个大大的“X”。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我‘没听明白’, 我是说我‘没明白要怎么完成你说的首先、之后、然后、最后’——你听明白了吗？”
“……”
荣夏繁不欲再跟付沅套娃，直接拽着对方的衣领把人拎到攀岩起点。
“哎哎哎你轻点——你要干嘛啊？！”
付沅整理着衣服领子, 噘着嘴不满问道。
“实践出真知，我一步一步手把手教你。”
听到荣夏繁的话，再看对方坚决的气势，付沅不禁缩了缩脖子，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用了吧……说不定还有别的路可以……哇啊啊啊！”
突然腾空的身体直接把付沅吓到尖叫，而等到双腿站定后，他人已经升到了那个一米见方的石墩子上了。
“奇怪……”他迷茫眨眼，“我是怎么上来的呢？”
“咳咳！”
冷不丁开始清嗓子的荣夏繁甩了甩右臂，试图挥散手上还残留着的软弹触感，单臂在墩子上一撑，身体一跃就站到了付沅身旁。
“我帮你直接把‘首先’给过了，接下来——看你两点钟方向，仰头15°，你能看见那个凸起的‘腰带’吧？跨过去踩上，很简单的。”
付沅小碎步挪到墩子边缘，眯起眼睛目测了一下自己距离凸起墙砖带的距离。
“你对简单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从这儿到那儿有两米吧！我身高都没有两米你让我跨过去？”
“不到两米，也就一米八，”荣夏繁严谨地纠正，“你不是说你身高一米八吗？还经常自诩自己腿长，那就绝对够，除非你数据造假。”
“……”
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付沅感觉自己所有的退路都被荣夏繁堵死了。
他怎么就“数据造假”了？！
呆毛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啊！
怎么就不能算在身高里呢？！
最后，在生命和尊严这两个选项中，他还是选择了嘴硬。
“我……我韧带太紧了，就算我腿够长我也达不到180°，所以……哎哎哎！你干嘛！又来？痛痛痛痛痛——”
一番狡辩，最后终结在荣夏繁突如其来的开筋准备中。
而拉筋的主角，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坐到地上，并把腿拉成平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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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韧带还是可以的。”
一个欣喜的声音在付沅耳边响起，和他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在上手之前……就没想过我彻底走不了路的情景吗？”
他虚弱地扒着荣夏繁的腿站了起来，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了。
“没关系，”荣夏繁不慌不忙，拉着他重新回到墩子边缘，“大不了我背着你走——只要你别彻底晕死过去就行。现在来试试吧。”
付沅知道自己这堵墙是非爬不可了，便认命地抓住荣夏繁的胳膊，然后把已经疼麻了的右腿使劲儿往前面一迈。
脚尖刚好搭到了凸起的墙砖上。
“你看，我就说没问题的！”荣夏繁满意地点点头，“好，那继续吧。”
“继续什么啊！”
维持着“空中一字马”姿势的付沅面临崩溃，“你看我还有力气进行下个动作吗？！”
荣夏繁看着对面墙上时不时颤抖着脚尖的“面条腿”，终于开始反思自己的战略战术可能一开始就错了。
在付沅体能这件事情上，每付出多一分的信任，都是对自己精神多一分的摧残。
“算了，还是我来吧。”
听到荣夏繁这么说，付沅以为自己的苦难终于到头了，忙不迭地想把腿放下来，却没想到身后突遭偷袭，一只大手猛地按住他的后背往下压。
“嗷嗷嗷嗷嗷——”
被迫体前屈的付沅疼到额头冷汗直流，可还没等他把气喘匀直起身，一只有些粗糙的手就拉住他搭在腿上的手，然后一用力，他整个人就站到了那条窄窄的“小径”上，两只手自然地搭在窗框的上沿。
“嗯？”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要做什么？
还没等付沅琢磨出答案来，他就听到一句“扶好了”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是几声脚踩砖石的窸窣声，最终落到了自己头顶。
呆愣愣地抬头，他看到荣夏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到了圆顶窗框的上沿上。
在经历了两次“移形换影”后，付沅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整个的位移过程是什么样的，但这不影响他明白自己位移的主要原因，或者说助力，是什么。
于是，他在看到站在自己“头顶”的荣夏繁后，主动伸出手求带。
反正丢脸已成定局，还不如主动一点早点结束。
看他这么有眼力见儿，荣夏繁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欣慰。
就这么一截一截的，他终于按照原定的路线把付沅这个“大件货”给运上了屋顶。
确定对方的位置安全没有滚下去的可能，荣夏繁重重地吐了口气，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不过随着旁边传来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他擦汗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终于忍无可忍。
“你喘什么粗气啊？！你又没有出力！”
“……你不懂。”
原本躺平的付沅努力坐了起来，红润健康的脸上虽然没什么汗水，但表情很萎靡。
“我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像是一件物品一样被搬来搬去，这对于强大而骄傲的龙族而言，的确是一件非常丢龙的事情。
荣夏繁闻言捏了捏眉心，他觉得自己的精神才是真正受到了重创。
同为“受害人”，虽然脑子里的想法南辕北辙，可因为知道这事儿掰扯起来根本没完，他们两个便默契地决定跳过这个部分，继续正事。
他俩上来的地方只是一个矮小的偏殿，距离宫殿的中心位置还有挺远又挺高的一段距离，所以他们休息过后还是要继续赶路。
“阿强和阿珍他俩……真的会……游到这么远的地方吗？”
付沅呼哧带喘地问道。
上了屋顶之后路况终于从垂直变回了水平，但这并不代表就好走了，地震导致不少高处的建筑被震塌，碎石断墙落了一地，也因此他们想要前进，依旧是要“翻山越岭”。
这让付沅很难判断，和之前的“韧带地狱”相比，哪个让他更崩溃。
“宫殿的中心永远藏着最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没人知道是在表面，还是在更深的地方。”
荣夏繁站在付沅前方一根倾倒的石柱上，眺望着远方，他在寻找最佳的前进路线。
“什么表面？什么更深？”付沅双手捧脸晃脑袋，非常像网络上流行的那只歪头萨摩耶。
“没事，”荣夏繁跳下石柱，“总之根据我的判断，海獭一族那个神秘的前任族长，大概率会在最中心的宫殿那里。而阿强和阿珍想要找寻‘圣水’，外面的祭坛没有找到，那大概率也在中心区域，他们应该也是朝着那里前进，所以去那儿肯定能汇合。”
“……哦。”
出于对荣夏繁的盲目信任，付沅选择放弃对过程的梳理，选择听从结论。
总之想要汇合，就去中心的宫殿。
他觉得相信荣夏繁的判断，对他而言就是最正确的判断，这点应该是不容置疑的。
然而没过多久，他对自己这话就产生了些许动摇。
因为在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时，路况出现了巨大变化。
有一个没有被碎石盖住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