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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藏在暗处的人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她。
沈希执着?河灯,往桥边走去,听着?身畔几个华衣青年低声言说朝中的事?宜。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几天礼部都快要忙死了,”一人压低声说道,“而且一直都是秘密进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你别大惊小怪了,”另一人调笑?地说道,“近来能有什么事??七夕的宫宴刚过去,中秋又还?远着?。”
“谁大惊小怪了?”那人气恼地反驳道,“就你这政治敏/感,难怪一直上不?去,还?得让你爹帮着?!”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其他一同出游的人紧忙开始拉架,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走过去。
虽然?有些幼稚,但那种?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却颇令人艳羡。
沈希收回视线,没有再?多想。
可就是她侧身走向转角的这一个瞬间,有一双执着?帕子的手倏然?掩住了她的口鼻。
帕子上浸染过了迷药。
曾经被顾家那个旁支叔父绑架的记忆再?次袭来,沈希拼命地挣扎着?,她掐住那人的手臂,死死地掐了进去。
血霎时间就被掐出来了。
但意欲绑架沈希的人却生生地忍了下来,只是掩住她口鼻的手加大了些气力。
就好像是不?敢动她一样。
沈希竭力保持清醒,可药效上来得太快太快,她很快就昏了过去,几盏崭新精美的河灯掉在地上,被路过的马匹践踏,最终零落成泥。
到底是谁?竟然?敢在上京绑架她?
难道是陆家的人吗?抑或是父亲的政敌?
陷入昏沉前?,沈希还?在不?断地想着?这些问题,但并没有过多久她就有了答案。
约莫三?五更的时候,沈希身上的药效终于退去。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不?断地发黑,连眼?皮都有些沉重?无力。
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醒了,小希?”
沈希竭力地眨眼?,让视野清楚些,可眼?前?人的面容还?是那般模糊。
“过一会儿就好了,”那人声音放低,“你先忍一忍。”
沈希的手腕仍然?被绑着?,她抬起下颌,试着?看向那人。
黑暗渐渐地消退,当看清眼?前?人是谁后,沈希的心底就只余下了强烈的震惊。
她呆愣愣地启唇:“娘娘?”
陆太后为?什么会绑架她?
是想给陆仙芝报仇吗?还?是想拿她来威胁萧渡玄?
再?想起萧渡玄说过的话,沈希的心弦更是紧绷。
她是曾经被萧渡玄逼得生出过死念,可她近来的生活很安逸舒适,好不?容易勉强见到些月明,并没有想死的念头。
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被人悬着?性命。
“你别怕,小希。”陆太后笑?了一下,“本宫不?会怎样你的。”
她的笑?容虚伪,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本宫听人说,你先前?很想去江左,是不?是?”陆太后缓声说道,“本宫叫人送你去江左,你觉得怎么样?”
强烈的荒谬感涌了上来。
沈希几乎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
换句话说,从苏醒后看到陆太后面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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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一场梦了。
陆太后贵为?太后,就是要行绑架的事?,也无须亲自出马。
更何况陆太后是怎么知道她想去江左的?
沈希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她心中紧张,面上却挂着?平和的笑?容。
“娘娘,我是想去江左,”她柔声说道,“不?过我父亲说江左冬日阴冷,让我最好明年春天再?过去。”
沈希努力地试探陆太后:“娘娘,您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您这样贸然?带我离开,我父亲可能会担忧。”
车驾高高的轮轴在飞快地滚动着?。
她不?知道这是要驶向何方,但外间呼啸着?的风还?是让她的心神有些乱。
“你不?必害怕,”陆太后又笑?了一下,“这一路本宫都会令人跟着?你的。”
她的笑?容还?是皮笑?肉不?笑?,既虚伪,又叫人觉得恐怖。
沈希心底发寒。
这哪里是跟着??这分明就是彻头彻尾的绑架!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陆太后这样铤而走险?
但陆太后没有再?给沈希多言的机会,她抚了抚沈希的头发,将药丸喂到了沈希的唇边。
她低声呢喃般地说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但是为?了……,本宫这也是没办法。”
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希的额前?泛起冷汗,她拼命地想要挣扎聆听,但还?是没有抵过药效,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宫里的太庙离明光殿有些距离。
萧渡玄对?祭祖之类的事?向来没有兴趣,祭天祭地他还?愿意去做一做,至于祭祖实在没什么兴致。
他在太庙待了片刻,上了上香,便准备乘车驾离开。
临走前?萧渡玄看向正中央的牌位,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父皇,你若是真有什么在天之灵,就保佑一下我婚事?顺利吧。”
他扬起唇角,说道:“未来的皇后你见过,沈家那个小姑娘。”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当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萧渡玄轻声说道,“等到立后大典时,我带她来看看你。”
从前?李韶总喜欢明里暗里跟同僚言说,他和夫人有多幸福恩爱。
那时候萧渡玄很不?能理解。
他这个近臣平时沉稳,怎么一说起夫人,就会如此的缠绵?
现今萧渡玄是明白过来了。
不?过跟李韶不?一样,他不?仅可以令身边的人知道,还?可以令天下人,乃至千年后的人也全都知道——帝后二人到底是怎样的鸾凤和鸣。
从太庙离开后,萧渡玄的心情还?是很好。
小希的心曾经被他伤得很厉害,但好在他也是曾经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
只要往后真心对?她,她一定会能原谅他的。
而且这世上不?会有比萧渡玄更有权势的夫君了,无论是对?外的光鲜亮丽,还?是对?内的幸福美满,他全都能给予沈希。
他的好心情终结于侍从匆忙传来信笺的那一刻。
传信的侍从脸色煞白,额前?冷汗涔涔,当即就跪在了地上:“陛下,沈姑娘又不?见了……”
萧渡玄的容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眉眼?间也尽是寒意。
周遭都在疯狂地摇晃着?,沈希有些反胃,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有金灿灿的日光落在了眼?皮上。
近旁服侍的人都是陌生面孔。
她们好像也不?清楚她的身份,小心地问道:“小姐,您想要吃点什么吗?船马上就要出发了。”
沈希的脑海空茫茫的。
腕间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但四周全都是人,门口更是有几个壮汉守着?,她根本没有一点逃脱的可能。
沈希的心跳紊乱,眉头也紧紧地皱着?。
“你们是谁?”沈希焦躁地说道,“是太后让你们过来的吗?”
那些人都是一脸迷茫,愣愣地说道:“小姐,您在说什么呀?是大夫人让我们过来的。”
沈希的脑中比她们要迷茫得多。
她们在说什么东西?
但沈希的烦躁没能持续太久,她还?未站起身,外间便喧哗了起来。
军队严整的声响让沈希本能地感到恐惧,婚宴上的场景亦在脑海中疯狂地浮动着?。
尖叫声此起彼伏,令她的惧意不?断攀升。
当萧渡玄在众人的扈从下从那扇窄门走进时,沈希更是不?住地感到骇然?。
他的眼?底冰冷,声音更是一丝温度也没有:“沈希,你可真是令朕好找。”
第七十三章
萧渡玄的眼底尽是血色, 就仿佛是彻夜未眠。
玄色的眼眸像是冰冷的渊水,黑暗深寒,仅仅是被他看着, 就令人打心底感到恐惧。
萧渡玄居高?临下地投来视线时, 深重到可怖的压迫感全都倾了下来。
沈希竭力地抬起眼眸。
她和萧渡玄的接触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多, 但在那个?瞬间,她还是觉察到了强烈的心悸感。
胸腔里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双手骤然攥紧。
“我是被人绑架到这里的!”沈希高?声说道, “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认识这群人!”
萧渡玄的容色是那样冷。
沈希急切地说道:“你弄清楚好不好?我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她将?跪地的侍女拽了起来,说道:“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不信您自己来问问。”
但那方才还一脸迷茫的侍女额前尽是细密的汗。
她颤声说道:“您是越国公?府的沈姑娘, 也是奴今次要护送去江左的主子。”
侍女看向沈希,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她浑身战栗地说道:“姑娘,奴、奴……”
沈希无法不感到恐怖,她的耳边阵阵地轰鸣着, 脑海中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说实话?,你明明就是太后的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对了, 陆太后——
这一切的缘起都是陆太后。
是陆太后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突然来绑架她,才会把事情闹到如?此地步的。
“是太后绑架的我!”沈希烦躁地说道,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但是这次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抬眸看向萧渡玄, 眼底都是郁气。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渡玄便冷声说道:“沈希, 注意你的言辞。”
他的眼底都是深寒,
萧渡玄的身边跟着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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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扈和亲卫,地上跪着的还有无数侍从?。
日光高?耀明丽, 但船舱里却仿佛是一片黑暗。
沈希也是这时才想起来,这不是在明光殿,不是在一个?没有旁人干涉的地方。
她可?以和顾长风争吵,可?以和萧言争吵,却不可?以和萧渡玄争吵。
就好像如?果不是快要崩溃的时候,她永远不能唤出萧渡玄的名字一样。
沈希站在原处,眼眸失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看一个?疯子似的看向她。
船舱依然是宽敞的,但所有的气息都似被抽走一样。
有一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沈希摇着头,她不住地往后退着,“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指骨颤抖,心神也有些崩溃。
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掉。
原本被绑架到这里来的时候,沈希是没有想要出逃的念头的,但现?下想要逃跑的欲/望又开始疯狂地翻腾。
后方的窗是半开的,只?要将?那扇窗彻底打开,就可?以离开了。
沈希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但她的指尖还没有碰到窗棂,腰身便被人给攥住了。
如?果说萧渡玄方才是隐忍着暗怒的话?,那么见她再度想跳江的时候,便只?余下了震怒。
恶欲在叫嚣着,强掠的欲念更是在疯狂地攀升。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他的话?语里却尽是类似妒意的阴冷情绪。
从?被萧渡玄抱上车驾的时候,沈希的意识就被迫复苏了过?来。
但与其清醒地承受这一切,她倒宁愿昏昏沉沉地熬过?去。
哪怕是给她用一点药也好。
萧渡玄已经很久没有束缚过?沈希,当粗粝的麻绳穿过?腿根的嫩/肉时,她浑身都开始颤抖,腰身也没多时就被攥得青紫,然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她的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
萧渡玄全程都没有喂沈希吃药。
但被逼迫到那种地步的时候,她忍不住地哭着渴求药物。
可?萧渡玄只?是慢条斯理地摧折着她,将?她的情绪往最崩溃的尽头去逼。
沈希不断地哭着,回到明光殿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近乎模糊了,当脚踝上被扣上锁链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手腕被绑得青紫,腿根更是充斥红痕。
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也被深色的绸缎给蒙住了,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
沈希不知道她到底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她的嗓音都快要哑得没有发?声了。
在漫长的黑暗里,她寻不到任何的方向,也寻不到任何解脱的可?能。
以至于当内侍的声音响起时,她都忍不住仰起了脖颈。
内侍候在外间,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到时候了。”
“稍等。”萧渡玄轻声说道。
他抚着沈希的脸庞,起身端起杯盏,喂到了她的唇边。
杯盏中盛着温热的茶水,沈希天真?地以为?她要能够解脱了,但饮下那茶水后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有焚心般的烈火灼灼地烧了起来。
刹那间就绞杀了所有的理智。
沈希死死地咬住下唇,连眼泪都忘记要怎样落,身躯整个?都蜷缩在了一起,她颤抖着指节,想要拉住萧渡玄的衣袖。
但他却已经离开了。
在漫长的控制和胁迫中,连昼夜都难以分?辨。
沐浴的时候,沈希都提不起任何的气力,只?能任由萧渡玄托住她的臀根,将?她往水里抱去。
热水滚烫,让她不住地发?颤,想要逃开,但萧渡玄却将?她按得更紧了。
沈希咬住下唇,含着哭腔哑声唤他,细弱的嗓音里交织了孩子的无助和少/妇的荡媚。
她的小腹也鼓鼓的,就像是已经怀有身孕似的。
萧渡玄漫不经心地抚着按着,但眉眼间却尽是偏执:“快要改口了,小希,好好想一想,该唤我什么?”
沈希连日都昏沉的厉害。
即便萧渡玄不给她喂药,她的思绪还是如?若一团乱麻。
沈希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病态到极致的教养,她懵懵懂懂地唤道:“皇叔。”
萧渡玄曾经很喜欢她这样唤,可?不知道某一天开始,这个?称呼成了大忌。
惩诫很快就落了下来。
沈希呜咽出声,她攀上萧渡玄的肩头,低泣出声。
萧渡玄轻声说道:“再好好想想,小希。”
他的话?音低柔,但蕴着的情绪却太恐怖了,即便沈希的脑海中一片昏沉,她也下意识地紧绷了心弦。
可?她不知道萧渡玄想要什么答案。
沈希咬住下唇,她的哭腔破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已经到了晚间,许多事情都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萧渡玄有功夫慢慢地调养她。
直到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沈希才陡然撞对了答案。
她颤声唤道:“夫君,求您疼疼我吧。”
解脱像是粲然的白光,在那个?瞬间强势地到来了。
沈希满脸都是泪水,意识短暂地清醒了半刻钟不到,但强烈的自厌情绪却铺天盖地地袭过?来了。
从?两年前上元节的宫宴故意饮下那加了药的果酒,用卑劣的手段爬上萧渡玄床榻的时候,她其实就该明白过?来的。
那是一泓看似清浅易得的泉水,实则却是深重?绝望的深渊。
堕落一旦开始,就再无止境。
如?果沈希现?在是清醒的,她一定?不会这样想。
她只?是开了个?头,但真?正将?她拽下去的人一直都是萧渡玄。
但在这种病态的情绪影响下,疯狂翻涌的全都是对自我的厌恶。
好在药物的效用会长久地持续。
痛苦的情绪很快就被焚心般的火焰给烧着,沈希攀上萧渡玄的脖颈,吻住他冰凉的薄唇,从?他的身上开始汲取冷意。
渴望像是成了瘾,让她有些难以分?清那是药物的影响,还是她的自我意愿。
临到立后大典的前一日,沈希才最终从?那病态的渴望里挣脱。
她并不知道,在她被关在明光殿的这些天里,立后的事轰动了整个?朝野。
无论是知道内情的人,还是不知道内情的人,无一不惊掉了下巴。
陆府书阁的灯是一整夜都没有熄灭,李韶也狠狠地吃了一惊,宰相李缘更是在府中生生捏碎了一只?杯盏。
从?消息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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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越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烂了。
众人都劝沈庆臣称病谢客,先休歇一段再说。
但沈庆臣没有一日停止过?与萧渡玄的博弈。
“小希不可?能会骤然出逃,”沈庆臣眉眼扭曲,“再说臣的女儿又不是您的私奴,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他半生风流,也知悉内宅大院中的争斗。
继室崔氏做过?的那些晦涩事,沈庆臣其实也是知道的。
侍妾之流,与物什无疑,庶子庶女,亦同奴仆相类。
沈庆臣却没有想到,那些年他造过?的孽竟是全都应在了沈希的身上。
他的女儿什么也没有做错,仅仅是因为?过?盛的容色,就要沦为?天子的禁脔,被掠夺强占。
萧渡玄站在高?处,神情冷淡。
“那你还想怎么样?”他看向沈庆臣,“要朕表彰她这回出逃的路线挑得好,还是夸耀她这次仆从?选得恰当?”
萧渡玄觉得他已经足够退让了。
如?果放在先前,他是绝对不会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
沈希很不吃教训。
如?果想让她学会一个?东西、记住一个?道理,是势必要强势甚至残酷的手段的。
哪怕比起先前的两次,萧渡玄也觉得他这回足够妥协了。
不过?就是将?她困在宫中几日等待婚期,除此之外,他几乎可?以说没有碰她一下。
连早先时候想过?无数回的烙印,都没有付诸丝毫的实践。
沈希的胆子还是小,在更多时候,萧渡玄总是还要哄着她,想到她在宫室中焦躁地等待他,拥住软枕磨蹭腿根的嫩肉,他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沈庆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全是烦乱的情绪。
直到立后大典的前一日,皇帝才终于肯让沈希出来,她也是那个?早上才彻底清醒过?来的。
一睁开眼就感觉额侧的穴位突突地疼。
连日的摧折让沈希脑中一片混乱,她难受得厉害,记忆却还残留在被萧渡玄于窗边攥住腰身的时候。
想到摇晃的船只?和滚滚的江水,那些纷杂的记忆也渐渐清晰起来。
或许是为?了让沈希彻底长个?记性。
这些天沐浴的时候,萧渡玄总是将?她摧折得特别狠。
以至于沈希现?下一想到水,就会生出些畏惧,再没有比他更擅长教养的人了。
多日来她过?得昏沉又混乱,乍然一清醒过?来浑身上下还是有些不适。
萧渡玄下朝以后便回来了,沈希执着玉筷用膳,抬眸和他对上视线后就没了胃口。
不见到他还好,一见到便是有再高?的兴致也落下来了。
萧渡玄却似是没有注意到沈希的视线,从?容地将?她抱在了膝上,低声说道:“不吃了吗?”
她还没有做好和他相处的准备。
沈希低下眼眸,没有言语。
“稍微喝一点粥,好吗?”萧渡玄轻声说道,“若是胃疼就难受了。”
他执着汤匙,将?粥喂到了沈希的唇边,她勉强地喝了小半碗,就全然喝不下去了。
萧渡玄用帕子擦净了沈希的唇,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腹。
他的动作很温柔,也没有任何侵略的意味,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几天前他们和睦相处的时候一样。
他处理军务向来杀伐果决,但在处理她的事情上时,他太擅长绥靖姑息了。
那天在船上时,沈希的情绪是那么崩溃绝望。
可?过?去这么久,便是再浓烈的抗拒情绪也被生生地给压了下来。
沈希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会从?那般激烈的抗拒,转到后来的得过?且过?。
这哪里是她内生的想法?这全都是萧渡玄的有意引导。
就像现?在这个?时候。
她心里应该愠怒的,害怕的。
可?萧渡玄仅仅是没有再做什么,沈希的心里便又涌出了求和的想法。
跟他对抗是没有用的,她的气力太小,根本反抗不动。
情感是不能被压抑的,越压抑就会越难调起。
沈希消极地想,不如?就这样算了吧,陆太后那样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萧渡玄肯定?也不会信她的一面之词。
他们都是庞然大物,沈希撼动不了,也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
她能够在皇权的强势倾压下,寻到一方属于自己的净土便已经足够。
沈希垂着眸子,轻声说道:“给我备车吧,我想回家了。”
长睫落下,在眼睑上落下一层浅金色的影子,让她的美显得有几分?脆弱。
萧渡玄笑?了一下,说道:“小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的容色俊美,唇边含笑?,言辞也温柔得不成样子。
“你说什么?”沈希瞳孔紧缩,脸色却是在霎时间苍白了下来。
第七十四章
萧渡玄抚了抚沈希的长发, 将她抱在怀里。
他低声说道:“再一再二不再?三,小希。”
“这一回就算了,”萧渡玄凝视着沈希的眼眸, “但是没有下一次, 记住了吗?”
他虽然说的是警告的话语, 但言辞里蕴着的却尽是疼宠和纵容,甚至还有少许溺爱的意味。
他们的关系怪诞, 萧渡玄又习惯恩威并施, 偶尔宠她,偶尔罚她。
没有做错事就会哄着她, 可若是做错事了也?不会纵着她。
沈希生出一种很吊诡的想法。
之前过去的那几天就像是一个更长时?的惩诫, 类似于惩罚期,她捱过去了,那么先前的事也?可以翻篇了。
对萧渡玄来说,只要能让她长记性, 能让她乖顺下来,那么这个惩罚期就是有意义的。
沈希不能从这种关系中感受到快乐和满足。
或许在她做小孩子的时?候,她会希望有这样一个长辈帮着她。
但现?在她已经及笄许久, 早就能够掌握独立的自我。
沈希忍不住地?感到烦躁,压在她头顶上?的是滔天的权势, 曾经她以为那都是皇权, 现?今沈希才意识到, 那是来自长辈威严的家长权。
她很有幸避开了强势的父亲、母亲,却最终没能避开萧渡玄这个强势百倍的独/裁者?。
沈希不是独立的个体, 她是萧渡玄的私有物。
所以她不可以忤逆他, 她做错事或者?做对事的判断,也?全部?都来自于他。
那强烈的压抑感其实全都来自于他过分强势的掌控欲。
喘息突然变得那么困难。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沈希抬起眼眸,“但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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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我主动?出逃的,都走过一次水路了,我会那么傻的走第二次吗?”
她仍然在竭力地?保持沉静。
沈希微微侧过脸,说道:“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但在此之前,先让我回家,”她看?向萧渡玄,轻声说道,“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可以吗?”
沈希的眸光清凌凌的,她的确是一个极坚韧的孩子,都被摧折到了这个地?步,却仍是不会将底线后退分毫。
那种坚持甚至可以被称之为风骨的。
萧渡玄很想赞许她的执着。
但沈希的言辞却没有一句叫他满意的。
她是真?的很喜欢说谎,也?很喜欢将事情拖着,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萧渡玄抚了抚沈希的腕骨,漫不经心地?说道:“听不明?白吗?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打断了他。
沈希有些?应激地?说道:“你又要囚禁我吗?”
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隐忍的念头在飞快地?后退着。
这场与皇权的博弈太艰难了,但如果一夜回到经久以前,沈希倒宁愿破罐子破摔算了。
却不想萧渡玄低笑了一声。
沈希被他搂住腰身抱到膝上?,臀根的软肉也?被轻轻拍了拍。
萧渡玄像是逗弄孩子似的说道:“当然不是。”
他心里还是含着怒意的,但感受到沈希的身躯突然不再?紧绷后,那些?柔软的情绪无法控制地?上?涌。
沈希都已经这样地?违逆了,他还能轻易地?原谅她。
放在以前,萧渡玄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事。
可现?今她只要表露出害怕,他便忍不住地?疼她哄她。
萧渡玄低头,吻了吻沈希的额头,轻声说道:“等到今晚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好了,我还有些?事,”他将她抱回到榻上?,“你若是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抱歉,昨晚弄得太晚了。”
沈希近乎是有些?迷茫了。
愠怒和惧怕的情绪是被压抑下来了,但是强烈的焦躁和不安也?因之生了起来。
偏偏她又没法拽住萧渡玄去问。
沈希垂眸看?向摇曳的红烛,心像是被热油烹着,越来越烦躁。
萧渡玄的鬼话她如今是一句也?不愿相信了,但眼下她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只有由着他安排。
不过他到底想做什么?
礼部?做事向来又快又稳妥,如今的礼部?尚书更是位一等一的能臣。
自从陆太后入宫,朝中已经很久没有准备过类似的事宜,但郑尚书还是将典礼安排得极是妥当。
他原本就在思索,对于这位以身救驾的女郎,皇帝会给予怎样的恩赏。
赐个郡主、翁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她父亲的官位又还那样高?,到时?肯定?会有大?的典礼。
却没有想到,皇帝竟是直接将她立为皇后了。
郑尚书闻讯时?也?深深地?吃了一惊,但他率先想到的却不是沈希曾做过平王世子妃,而是先帝与沈家的恩怨。
曾经先帝可是想将沈家往死里逼。
不知他泉下有知儿子娶了沈家的女郎做皇后,会是怎样的神情。
各种器具早已备好,嫁衣和各种步摇簪钗也?全都准备万全,保管凤冠霞帔的皇后会在到时?惊艳所有的宾客。
现?在唯一麻烦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皇后还没有试穿过衣物,也?还没有走过流程。
不过知道皇后是沈希后,郑尚书也?不担心这件事了。
许是小姑娘的伤处还没好全,皇帝才会这样操心,但若论仪礼,这整个皇城的贵女都没有能够比得上?沈希的。
现?在就等明?天的立后大?典了。
郑尚书捧着杯盏,又将写满立后大?典流程的文书细细地?翻阅了一遍。
看?完以后,也?到了皇帝召见的时?刻。
萧渡玄撑着下颌,他端坐在高?台之上?,一边执着朱笔勾画,一边向侍从说道:“让她中午先用吧,不必等我。”
事到如今,萧渡玄是真?的连装都不想装。
明?日沈希就将会是他的皇后了,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他们是夫妻,再?没有人会在沈希的面前提起什么顾长风、萧言。
在史册里,沈希的名字也?只会跟他出现?在同一页。
眼见郑尚书进来,萧渡玄方才放下了朱笔。
他的笑容和柔,轻声说道:“郑卿,朕令你过来,是想提前问问你立储大?典的事宜。”
沈希并不知道这么久的调养早就有了效力,昨夜御医给沈希诊了平安脉,言说姑娘的身子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假以时?日便能有孕。
萧渡玄听完,就去翻看?立储典礼的流程了。
许多事情都是这样,麻烦的时?候很麻烦,但顺利的时?候又出奇的顺利。
想到不久以后,他们就将会拥有一个孩子,萧渡玄的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悦然。
郑尚书也?察觉到了皇帝神情中的欣悦。
众人都觉得萧渡玄是因为沈希救驾,方才会立她为后,等往后肯定?会很快选秀,妄图谋一份入宫的可能。
郑尚书却觉得不那般寻常。
但他也?不敢说予任何人,只敢同家里养的小狗轻叹了一声:“沈家这回只怕是要出一位名贯古今的宠后了。”
“陛下,立储大?典的文书完备周全,”郑尚书谦恭地?说道,“您是现?在就想开始准备吗?”
“嗯,尽早准备。”萧渡玄轻声说道,“要比朕那时?规格更高?。”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大?概是明?年夏天。
乍一看?好像很遥远,其实也?很快了。
萧渡玄又说道:“对了,还有储君的名讳,也?要仔细想。”
向来矜贵克制的皇帝,在言说起与那姑娘有关的事时?,也?会流露出明?显的柔情。
那怎么可能是对一个不熟悉女郎会产生的情愫,那分明?是早就情根深种才对——
但沈希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在明?光殿里待了一天,心情一直都很焦躁,连书册都烦闷地?看?不下去。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连家都不让她回?萧渡玄真?的不是想将她彻底囚禁起来吗?
眼见天色终于开始隐约发黑,沈希心中竟然生起了怪诞的期待。
她最讨厌钝刀子,是死是活,都尽快给她个痛快吧。
但用过晚膳后,沈希最先等来的却不是萧渡玄,而是满脸笑意向她走来的绣娘和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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