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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些发红,哈日查盖低头凑近,轻轻呼气,跟羽毛似的轻扫而过,搞得她快痒死了。
“吹吹就不疼了。”他说。
温柔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从来没人这样哄过她,情绪忽地涌上心头,顾如意感觉眼眶隐隐发酸。
不想被他看见,她用力抽回手,装作生气的模样,往前爬了两下,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进去,头埋在枕头里,只留给他一个漆黑的后脑勺。
声音发闷:“累死了,睡觉。”
哈日查盖依旧在笑,他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老话说的准没错,看着顾如意耍小脾气的样子,他只觉得可爱极了。
顾如意闷头待了一会,情绪逐渐平复,心里快怄死了。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能矫情成这样呢!
不多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哗啦水声,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哈日查盖在用她剩下的水洗澡。
草原上可没有自来水,河里的水虽然干净,可以给牛羊喝,但终究没办法拿来用,日常用水都得从嘎查里运过来,哈日查盖舍得给她烧一大桶,却不舍得给自己用。
反正浴桶里的水又不脏,他也不会嫌弃她,干脆就着这水匆匆洗一把。
水有些凉了,但他来说无关紧要。
劳作一整天,又经历一场酣畅淋漓地大战,顾如意此刻窝进松软的被褥里,竟真的渐渐涌出些睡意来。
哈日查盖擦干身上的水珠,走到床边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巴掌大的小脸一大半都缩在被子里。
他轻手轻脚扯了扯被子,帮她把鼻子露出来,而后掀开被子一角,也躺了进去。
顾如意其实并未睡实,感觉到身旁骤然多出的火热身躯,她翻了个身,往前拱两下,偎进他怀里。
哈日查盖就势环住她的腰身,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磨蹭。
半梦半醒间,顾如意隐约听到头顶响起一道幽幽的,似感慨,又似叹息的声音,但她实在太困了,大脑运转不动,绞尽脑汁也分辨不出那句话到底说了什么。
下一秒,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 44 章 孤独
疲惫是最世界上好的安眠药。
顾如意睡得很沉,甚至连梦都来不及做,一觉睡醒,睁眼,大脑中浑浑沌沌,不知道身处何方,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身旁的位置早就空了,冰凉凉的,人肯定离开很长时间了,顾如意悠悠地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哈日查盖哪来的那么大精力,而她腰酸得都感觉像是要断了,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男女生理上的差距实在不容小觑。
顶棚的毡布不知何时被盖上了,灯也没开,蒙古包昏暗一片,她就这样像张饼似的瘫在床上,盯着顶棚发呆,思绪晃荡着没个焦距。
汪洋大海之上,漂泊许久的船只终于找到可以停靠的码头,不大,但就是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门外传来脚步声,顾如意循声转头去看,正巧门从外面被打开,哈日查盖躬身走进来,阳光看准时机,透过他背后的缝隙挤进屋里。
明晃晃的,很刺目,顾如意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吱嘎”一声,门再度关合,哈日查盖的声音随之响起:“醒了?”
“嗯。”
顾如意一开口,发现自己嗓音格外沙哑。
哈日查盖倒了杯水,走到她面前,跪坐在床沿上,俯身想要去够她的唇,却被她偏头躲开了。
“没刷牙。”顾如意哑着嗓子说。
哈日查盖才不在意那些,他伸手,用虎口钳住她的下巴,把人转过来与自己对视,是用了点力气的,迫使她的嘴变成微微圆张。
顾如意含糊不清道:“你干嘛啊?”
哈日查盖没回答,低笑一声:“我又不嫌弃你。”
话音未落,他再度低头凑近,这次准确无误地衔住她的唇。
两张同样微干的嘴唇抵在一起,带着粗粝感,相互厮磨。
顾如意本以为这就是个单纯的早安吻,事实似乎并不如此,哈日查盖不满足于简单的相接,他伸出舌尖,撬开她的齿缝,攻城掠地。
氧气、水源统统掠走。
顾如意像条上岸缺水的鱼,一张白嫩的脸涨得通红。
她感觉实在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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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了,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力推搡。
哈日查盖退开,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殷红的,像是要滴血,泛着莹莹水渍。
眸色渐暗,他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欲.望一旦开闸,势头就变得有点控制不住了。
现在可不是个好时机。
哈日查盖坐直身体,强压下身体里喷薄欲出的悸动,目光扫到手里的水杯,他赶紧递上前,试图转移注意力。
“起来喝点水吧。”
顾如意摇摇头,没接,而后把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对着他张开手臂:“抱!”
整个人娇得不行。
哈日查盖睨他一眼,笑道:“没骨头吗,自己起不来啊?”
“没有。”顾如意一口咬定,她晃了晃胳膊:“快点嘛,我腰疼,谁做的恶,谁就得收拾烂摊子。”
哈日查盖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他撩开袍子下摆,侧坐在床边,倾身过去任由她揽住自己的脖颈,单手探到她腰后,将人扶起来。
顾如意下巴微抬,朝他手中的杯子示意:“水。”
哈日查盖无奈扶额,顺从地将水杯递上去,顾如意依旧没接,看一眼他,又瞧一下杯子,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要他喂。
“我真是欠了你的。”
话是这样说着,哈日查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直接送到她嘴边,顾如意低头,就这他的手抿了两口,温热的水划过喉咙,干涩感逐渐褪去,她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脑袋还不太清醒,思绪又开始飘远了。
“发什么呆呢。”哈日查盖顺手将杯子立在旁边的矮柜上,招呼道:“你不饿吗,快起来吃早饭了。”
顾如意晃晃回神,问他:“几点了?”
“八点多。”
她想说再躺会儿,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肚子就先发出抗议了。
体力活做多了,就是比较耗费能量。
她无奈,只能先起床填饱五脏庙。
蒙古包内都被收拾干净了,满地狼藉早已不见踪影,门外有羊“咩咩咩”叫个不停,听起来有些惨烈,哈日查盖热好奶茶,告诉她馒头放在锅里,然后转身出去了。
刚起床,顾如意感觉嘴里发干,没什么胃口,干脆捧着奶茶碗坐到蒙古包前。
她看到班布尔原来趴的位置上,偌大的羊骨头早就没了踪影,连点渣都不剩了。
这家伙胃口还不小呢!
头顶是耀眼的阳光,绚烂却不灼人,草叶上的露水还没全部散去,深吸一口气,能闻到泥土混着鲜草的气息,那是来自大自然的味道,净化身心。
她低头抿一口奶茶,感觉日子简直不能再幸福了。
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悠闲地度过就好咯!
不远处,哈日查盖脚步匆匆而归,顾如意抬手遮在额头前,眯眼望向他来的方向,可惜距离有些远,没能看清。
待他走进,她这才发现他面色不佳,似乎有些着急。
“怎么了?”
“有两只公羊打起来了。”
好吧,她承认,其实生活有时候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那要帮忙吗?”顾如意说完就要站起来。
“不用,没大事。”哈日查盖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回去,他瞥一眼她手里的茶碗,说:“老老实实吃你的吧。”
“哦。”
哈日查盖弯腰进门,“乒乒乓乓”地翻了一阵子,出来时手里多了些奇怪的工具,又大步离开。
顾如意扫了一眼,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个电动剃毛刀,不由觉得好奇,三两口喝完奶茶,跟上去凑热闹。
受伤的公羊已经被赶回到羊圈里,此刻被放倒在地,四肢都被绑住了,活脱脱是只待宰的羔羊。
顾如意走到羊圈旁边,隔着栅栏围观,发现公羊腹部通红一片,原本雪白的毛发早已被鲜血浸透,看起来触目惊心,它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四肢还早不断挣扎。
她吓了一跳,惊呼道:“这还不严重!?”
哈日查盖单膝跪地,一手按着羊腿,另一只手拿着剃刀在给它褪毛。
闻言,他抬头看一眼,说:“死不了。”
异常沉稳的语气,仿若胜券在握,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顾如意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哈日查盖真的很有安全感,让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或许是太痛苦了,又或许是强烈的求生欲在作祟,公羊一边凄厉地叫着,一边疯狂挣扎。
哈日查盖单手有点难以控制住,他抬头看向顾如意:“能进来帮个忙吗?”
顾如意猛然回神,连连点头:“哦哦。”
她开门走进去,手脚并用地扑在公羊身上,尽管它还在用力反抗,但毕竟没办法抵得过两个人。
“看吧,还得是我。”顾如意笑道,语气跟邀功似的。
“是啊。多亏有你。”
“”
羊毛逐渐推掉,露出里面粉嫩的皮肉,还有那豁然出现的伤口,血淋淋的,失去遮挡,更加骇人了。
这跟杀羊还不太一样,毕竟是个活物,能感受到它的痛苦。
顾如意撇开眼睛,不忍直视:“你确定它还OK?”
“嗯。”
哈日查盖展开纱布,把创伤药不要钱似的倒在上面,然后往伤口上一糊,公羊吃痛,叫声更加惨烈,血瞬间晕透纱布,但也渐渐止住了势头。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顾如意声音发颤:“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也不算。”哈日查盖说:“但偶尔也会。”
“为什么啊?”
“原因很多,单纯看不对眼,或者为了争夺食物、水源,但更多的是”哈日查盖低头收敛工具,欲言又止:“抢夺配偶。”
顾如意有些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大口喘息的公羊,抿着嘴“啧”了声,感叹道:“真没想到它们会打得这么厉害。”
在她的印象中,动物发.情的时候,似乎跟谁都可以,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跟人家抢呢?
哈日查盖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只是笑笑:“动物可比人单纯多了,其实,它们有时候也很固执,认准对方就不会放手,你看草原上的狼,都还是一夫一妻制呢。”
话题突然间拔高了许多,顾如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转到这上面来,或许只是顺口一说,但又像种隐喻,告诉她,他和它们一样,坚定,执拗,认准一个人就非要走到底,绝不会拐弯。
她不知道。
但看哈日查盖的反应,又似乎没这个意思,他收敛好工具,拿在手上,招呼她:“走吧,回去了。”
顾如意心里的石头落地,如释重负,她弯着眉眼,笑嘻嘻地去挽他的胳膊,却被哈日查盖闪开了。
“别碰我。”哈日查盖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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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手给她看,上面满是斑驳血迹,来自那只为爱战斗的公羊:“我身上脏,小心蹭到你衣服上。”
她身上的衣服是今早刚换的,说起来,她昨天的衣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顾如意学着他的样子,把掌心翻给他看,上面是同样的血迹,连带着袖口处也没能逃得过,尘土加血液,都和成泥了,糊在上面,差点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她却丝毫不在意,手腕相对,用力蹭了蹭,血泥簌簌而下。
顾如意仰头,直直地望进他眼底,澄澈的眸子里意思再简单不过:看吧,我们有什么区别?
两人对视几秒,同时笑出声。
在这里,没人能逃得过大自然的馈赠,谁也别嫌弃谁。
顾如意再次挽上他的胳膊,哈日查盖这回没躲,她笑嘻嘻地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异常心满意足。
两人依偎着往回走。
“中午吃什么?”
“还没想好。”哈日查盖睨她一眼:“不是才吃过早饭。”
“我饿了啊,昨”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顾如意突然没了声响,顿在原地。
哈日查盖往前走了一步,察觉出不对,回头看她,发现她满面惊恐。
“怎么了?”他不解道。
顾如意缓慢地抬起手,颤巍巍地指向不远处,两根歪七扭八的木棍支在那里,中间拉一根绳子,作为简易版晾衣架,绳子上挂着几件长短不一的衣料,于风中左右摇摆。
怪不得她刚刚没找到昨天穿过的衣服呢!
哈日查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洗的?”顾如意声音都在发颤。
其实这话问得跟没说一样,偌大的草原上,放眼望去连第二个蒙古包都看不见,除了他和她外,难不成是班布尔干的吗?
“昂。”哈日查盖坦然点头:“早上起来打扫卫生,顺手就洗了。”
他说这话时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有点邀功的意味在里面。
顾如意无暇顾及他的想法,隔着一段距离望向那边,看着两片随风摇曳的嫩色布料,心中一整个大崩溃。
哈日查盖显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不解地反问道:“不走吗?”
“哦,走。”
顾如意脸上的笑容没了,整个人都恹恹的,不复刚才的活泼。
简直没脸见人了!
尴尬,除了尴尬她已经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纵使他们曾经肌肤相贴,甚至负距离接触,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看了,可面对这样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太过亲密了。
比那种事还要亲密!
哈日查盖没往深里想,毕竟两人前一秒还很甜蜜,他只记得顾如意说饿了,回到蒙古包前稍作整理后,便开始准备午饭。
昨天烤全羊还有剩下的内脏,他做了一盘爆炒羊杂,外加一盘清炒时蔬,算不上丰盛,但对两人来说刚好。
过日子嘛,就是这样,与大鱼大肉比起来,更多的是清粥小菜。
哈日查盖的手艺依旧很好,羊杂打理得很干净,配上干辣椒,不腥不膻,干香可口。
可惜顾如意心里存了事,就是满汉全席摆在面前也觉得没滋味,而且这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显得自己怪矫情的。
幸好,吃过午饭后,哈日查盖主动开口表示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
顾如意正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立刻大手一挥,也不问他要去哪,要做什么,只跟他说:“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哈日查盖俯身,屈指捏一捏她的鼻尖:“放心,肯定能赶回来给你做晚饭。”
说得好像她多贪吃似的!
顾如意拍开他作乱的手,怒瞪他,换来他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哈日查盖赶在她真的生气前翻身上马,跑出去几米远,又折返回来,扯着缰绳在原地徘徊,不放心地嘱咐道:“羊群不用管,她们会自己吃草、喝水,有事班布尔会处理,我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回来,晚饭也不用你,我肯定能赶得上。”
“你昨天晚上也没睡多久,困了就去睡个午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要是觉得无聊,出去转转也行。”他顿了顿:“但只一条,你别走太远,小心迷路。”
一番话说下来,简直是苦口婆心,事无巨细。
听到最后,顾如意忍不住反驳:“不至于吧我又不是小孩了,我还会走丢吗!?”
“那可不一定。”哈日查盖勒了下缰绳,让蠢蠢欲动的巴日思安静些,他挑了挑眉,揶揄道:“你不就是因为迷路才被我捡回来的吗?”
“”顾如意顿时哑口无言,实在不知道怎么反驳,干脆催他:“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哈日查盖看得出她恼羞成怒,哈哈一笑,双腿一夹马腹,调转方向,扬长而去。
马腿奔驰,掀起一片灰尘,顾如意倚在门框边,目送他远去,背影越来越小,直到一人一马化为黑色的斑点,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
四周骤然间安静下来,茫茫旷野之中忽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哈日查盖明明才离开几分钟,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独孤、落寞、寂寥种种情绪一同涌现。
放眼扫过去,只有零星散落在草地上的羊群、其其格母子,以及卧在羊圈外,无所事事的班布尔,竟然连个能陪她说话的都没有。
顾如意想象不出来,这样无趣且空荡的生活,哈日查盖那些年是怎样独自日复一日地度过的。
或许学会忍受孤独,也是草原上的孩子们成长过程中的必修课吧。
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在这片恢宏的土地上生存下去,繁衍生息,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顾如意觉得不太想睡觉,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发现早上洗的衣服已经干了,于是把它们收了回去。
少了一个人,生活突然间变得百无聊赖。
阳光正好,她搬了把椅子坐到蒙古包前,想着刷一会儿手机吧,结果信号又差得离谱,一个短视频,播两秒就能卡三秒,她放弃了,干脆望着哈日查盖离开的方向发呆。
为了方便,院子里地面上的草都被割走了,剩下些光秃秃的根,露出下面肥沃的黑土地。
顾如意换了个姿势,将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大概是国人刻在骨子里的种田基因在作祟,她下意识觉得这么好的地方,不种点什么怪可惜的。
班布尔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走到她脚边乖顺地趴下,毛茸茸的尾巴立在身后缓慢摇动。
“你来啦。”顾如意笑笑,伸手搭在它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它顺毛:“你也觉得无聊是不是?”
班布尔当然听不懂,它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响动。
一人一狗安静地晒着太阳,午后静谧时光于空气中缓慢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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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老天爷看不得她如此悠闲,草原上的天气变幻莫测,一阵风吹过,厚重的云层堆积在头顶,天地间顷刻混沌下来,风雨欲来。
班布尔猛然睁眼,倏地起身,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顾如意暗骂一声,也跟着往外跑。
动物对于自然界的变化比人类要敏感得多,待她跑过去,发现羊群在头羊的带领和班布尔的驱赶下,已经聚集在一起,她赶紧帮着将羊群往回赶。
羊毛厚重,淋了雨是会生病的。
赶羊可是个技术活,尤其是羊群里接近一半都是才出生不久的羊羔,受到惊吓后,四处乱窜,这跟在嘎查里时可不太一样。
班布尔就更忙了,它就像个忠实的守卫,但凡看到有羊掉队,立刻便会冲上去驱赶,直到汇入大部队。
一人一狗忙活半天,总算是成功把羊赶回到圈里了。
下一秒,雷声在头顶炸响,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划破天际,豆大的雨点随即落下来,“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
顾如意七手八脚地将羊圈顶棚上的塑料布盖紧,确认没有太大问题后,她赶紧往回跑,还不忘招呼道:“班布尔,走啦!”
班布尔闻言,几步蹿出去很长一段距离,又停下来回头看她。
她连连摆手:“走走!你先走!不用等我!”
等到把该收的都收进屋里,该盖好的盖好,顾如意只觉得筋疲力尽,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
“这天,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她舒一口气,扯下架子上的毛巾擦头发,一转头,看到班布尔蹲在门外,身上的毛都被雨打湿了,黏在身体两侧,不复往日的蓬松感。
“你进来啊!”
班布尔对着她晃了晃尾巴,不为所动。
它恪守规矩,绝不踏进房屋半步。
“你真是”
顾如意倍感无奈,感觉跟它说再多也没用,干脆跑过去,捉住它的两只前腿,生拉硬拽地把它拖进门。
它到了门边,决计不肯再往里走一点,端坐在门前,紧盯着外面。
顾如意也就随它去了,反正总比淋雨好。
雨点打在蒙古包最外层的帆布上,噼啪作响,吵得很。
顾如意换了身干松的衣服,走到门框边,遥遥望向远方。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猛,地面上升起一层薄雾,模糊了视线,她眉头紧皱,第一次尝到了挂念一个人的滋味-
另一边,哈日查盖也很着急,可雨势过大,身后还跟着两个累赘,想走也走不快。
他觉得有些懊恼,出门前自以为面面俱到地嘱咐过了,结果偏偏漏掉了这一条。
草原上的信号塔少,手机信号本来就不好,眼下雨这么大,电话完全打不通了,他真是快急疯了。
不知道她能不能把羊群赶回去,雨天路滑,又害怕她不小心摔跤,各种可能性在哈日查盖的脑子里过了个遍,最终化作一句:就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
第 45 章 雨过天晴
门前的土地很快变得泥泞不堪,雨声滴答,汇成无数道溪流流向远方,不远处的河水流速变快,飞奔而过。
这是今年春天以来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雨水,滋润了整片大地,是来自老天的馈赠,牧民们都很高兴,因为充足的水源预示着今年的水草会更加丰美,牛羊也会更加肥硕。
除了顾如意。
她站在门边,透过茫茫雨雾眺望许久,依旧没能看到想见的人,两种不同的想法在她脑子里打架,她一边希望能快点见到他,一边又觉得他应该找个地方避雨。
当然,归根到底逃不过“担忧”二字。
顾如意不是没想过给哈日查盖打个电话,可手机连半格信号都没有。
雨势不仅不见小,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溅起来的泥水直往蒙古包里飞,把门前那块地方弄得一团乱,连带班布尔的身上都挂了不少。
顾如意被逼无奈,只能选择关门:“班布尔,往后退一点。”
班布尔抬头看看她,垂在地上的尾巴摇了两下,但仍然没有动弹的打算。
“我知道你想等他回来,我也在等。”顾如意耐心劝道:“可你看看,地板都被弄脏了,我先关门,等会儿他回来了我再放你出去,好不好?”
班布尔歪了歪头,漆黑的眼球里闪着光,似乎正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双方对峙几秒后,它大约是被说服了,起身朝后面走了两步,卧趴在地。
顾如意关好门,回到床边,不死心地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右上角不出所料地依旧显示没有信号。
她叹了口气,呈大字型向后仰到在床上,手机自掌心滑落,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
在人手不离手机的今天,哪怕电量低于五十都会惊慌,更何况连信号都没有呢
连块板砖都不如,板砖还能拍核桃呢!
经过这么一遭,顾如意才算明白当初整理行李的时候,哈日查盖为什么坚持要带上收音机,她记得自己还嘲笑他像个老年人来着,现在看来,她才是那个小丑!
人在无事可做的情况下,更容易胡思乱想,顾如意仰面望着天花板发呆,实则心里害怕得要死。
她曾经听人说过,雨天的草原上路不好走,一旦坠马,后果不堪设想。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哈日查盖可是赛马冠军,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原本闭目养神的班布尔忽然耳朵一抖,嗖地起身,凑到门边,尾巴都快摇出残影来了。
顾如意正想着呢,余光瞥到那道黑影,有气无力地喊了声:“班布尔。”
“雨还没停呢,你在”
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因为她隐约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夹杂在“沙沙”雨声里,越来越近。
顾如意一个鲤鱼打挺,“腾”地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
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打开,哈日查盖弯腰走进来,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异口同声:“你没事吧?”
班布尔趁着开门的缝隙,钻了出去,一溜烟跑没了影。
“哎,你!”
顾如意有想拦,没拦住,打眼一瞧哈日查盖,秀气的眉毛立刻拧成一团。
她走过去,用两根手指捏起他袖子边缘:“怎么搞得啊?”
哈日查盖几乎湿透了,身上的深蓝色外袍已经被浸润成墨蓝。
由于着急赶路,他原本挽在脑后的半长卷发,其中有两缕滑落下来,此刻湿哒哒的黏在脸颊两侧,水珠不断地顺着往下滴,而后没入领口。
可他却表现得毫不在乎,抬手摸一把脸上的雨水,语气反倒比刚进门时轻松许多:“你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顾如意几分愠怒,横眉竖眼地看他:“我看有事的是你才对!多大的人了,下这么大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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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地方避避吗?”
草原上生活的牧民,谁还没淋过雨了,幕天席地的,没点遮挡,淋雨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生怕她生气,结果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不赖!
顾如意看着他跟落汤鸡似的模样,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笑个屁,傻死了!”
哈日查盖屈指夹住她的鼻尖晃了晃,又换来一顿怒瞪,他却心情大好,收回手,转头要走。
顾如意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又要干嘛去?”
“我去看看羊,门口还有”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顾如意打断,她绕到他身后,手压在他腰间,顶着他往前走。
“羊我都赶回去了,塑料布也盖好了,你先把衣服换了,小心感冒。”
哈日查盖被推着往前走了两步,闻言,回身躲过,惊讶地看向她:“你都做完了?”
赶羊的活计,看着简单,内力实则大有学问,没干过的人很难搞得定。
“对啊。”顾如意点了点头:“完好无损,你等下大可以去检查。”
“哦,对了,班布尔出了很大力,晚上记得给它加餐。”
她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他惊喜,比如给其其格接生的时候,又比如今天。
哈日查盖垂眸,目光灼灼,然后猛然伸手,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上她的唇,他毫不收敛力气,狠狠研磨,与她分享自己的激动。
雨水从额头滑落,滴进两人唇齿间,顾如意品到些酸涩的,带着泥土气息的腥咸味道,她挣了下,抬手虚握成拳,垂在他肩头,想让他放开自己。
哈日查盖不仅没松手,反而有点想更进一步的意思,舌尖撬开她的齿缝,如旅途中饥.渴的旅人,掠夺她口中的氧气与水源。
顾如意抵在他肩头的手渐渐松了力道,缓慢下滑。
一吻结束,哈日查盖放开她,转为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发出爽朗的笑声,毫不吝啬地表达赞赏:“如意,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姑娘。”
顾如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他的夸赞。
他似乎总是喜欢这样夸她,之前说她是最勇敢的姑娘,现下又变成最聪明的,她活了二十几年,收到的夸奖加起来都不如这几个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多。
好吧,她得承认自己确实很受用,毕竟没人不喜欢听好话。
“行吧,那我去换衣服了。”
外面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了很多,顾如意趁他换衣服的功夫,走过去推开门,发现雨好像停了,只余下些积水,顺着房檐淅淅沥沥地往下滴。
“雨好像停了哎。”
顾如意回头,想要分享这个喜讯,结果正撞见他裸露上半身,后背的印子已经结痂了,斑驳纵横,像是冬日里凋零的树枝。
她心里莫名生出点歉意来,转念想到他昨晚干的好事,那点子愧疚立刻消失殆尽,自己做下的孽,总要受到惩罚。
当时她累极,也困极了,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宛若站在悬崖边,随时都有昏过去的可能,只能软着嗓音跟他求饶,连明晚再来这种难以启齿的邀约都说出口了。
年轻人,又是刚开荤,哪里是那么容易收住的。
哈日查盖埋首在她颈窝,一边耸动,一边用齿尖细细啃噬她的耳垂,于间隙里低声哄骗:“最后一次。”
顾如意浑身酥麻,一时间情.欲上头,应了。
结果就是,两人再度共攀高峰,她爽了,放声尖叫,睡意也没了
哈日查盖闻声回头,就看到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神情变幻莫测。
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大步走过去,并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想什么呢?”
顾如意猛然从回忆中抽离,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下面,确认没有流血后,这才松一口气,下一秒,抬头就看到他鼓鼓囊囊的胸肌,不禁联想到昨晚摸上去时极佳的手感,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啊?没我没我能想什么啊?”
她的反应令哈日查盖更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故意往前凑了凑,换来她更加无措的表情。
哈日查盖发现顾如意似乎对他的身材非常敏感,另一种说法就是喜欢,他并不介意,甚至觉得窃喜。
连公羊求偶的时候,都要想方设法弄出声音来,好吸引母羊的注意力。
而他身上能有吸引她的东西,就说明能留住她的心。
以色侍人,可没什么不好。
顾如意才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死死攥紧双手,指尖几乎抠进肉里,生怕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摸上去,显得她有多急色似的。
“你快把衣服穿上,小心冻感冒。”顾如意撇开视线,话题转移得非常刻意:“雨停了,我先出去看看,你把头发弄干再出来。”
“好,知道了。”
草原天气多变,一阵风刮过,带来一片乌云,再一阵风,又将乌云带走,天空再度变化澄澈干净的状态,万里无云。
顾如意逃也似地出了门,挑着能走的地方,越过泥泞的院落,还真跑到羊圈转了一圈。
公羊围在母羊外侧,最里面是才出生不久的小羊羔,班布尔趴在栅栏外,尽职尽责地守护。
看着眼前一片祥和的场景,顾如意觉得颇有成就感,哼着小曲往回走。
阳光重回大地,但已然接近傍晚,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抬头望向远方,有彩虹自地面腾空而起,没入天际,而后又回到地面,宛若一道连接草原与天空的桥梁。
经过雨水的洗礼,草叶的颜色似乎深了一个度,上面还挂着遗留下来的水珠,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的。
顾如意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因为蒙古包前有人在等她回家。
第 46 章 劳动
草原上的独居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日子似乎比在嘎查时还清闲了不少,至少牲畜们可以自行解决饮食问题,不需要人工定时投喂了。
大早上把它们散出去,待傍晚时,哈日查盖再骑着巴日思或是他那辆摩托车,漫山遍野转一圈,把它们赶回来。
包括,但不仅限于羊群。
因为这个大家庭里添了新成员——一大一小两头奶牛。
它们就是哈日查盖那天冒雨出门带回来的,一对母子,据说小牛才生下来两个多月,母牛正是奶水充足的时候。
他一个人的时候倒无所谓,存些奶,或者买点外面卖的盒装奶,都可以,但有了顾如意,他觉得还是让她喝新鲜的比较好。
顾如意对新来的家庭成员充满兴趣,一旦看到哈日查盖提着桶出门,无论在干嘛,立马丢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跟上,就为了围观他挤奶。
一挤一拉,白色的奶水跟水龙头似的飞射进铁桶里,打在桶壁上,“嗡嗡”直响。
明明看着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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