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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答应和离
锦鱼见老太太如此失望, 忙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事情闹成这样,表面是因为小公爷纳妾,可根子上还是四姐姐处理事情欠妥当。就算这次咱们劝得小公爷暂时打消了休妻的念头, 怕不久再遇到点什么事, 又闹起来。他们两个都争强好胜, 都是被宠溺着长大的, 总要有一方懂事些,这关系才能往好里走。”
其实她心里想说这事根本是小公爷看透了锦心的为人,这才厌弃了她的。锦心自己不改,谁劝都没有用。当然这话不好说,毕竟老太太不但是她的祖母, 也是锦心的祖母。
再说现在是小公爷闹着要休妻,只能锦心服软。所以劝小公爷是其次的,要劝就得劝锦心。
至于小公爷, 虽说也错得离谱,才成亲就纳一屋子的妾,可她不方便出面, 不如让江凌去劝。
至于国公爷与国公夫人, 那是她爹跟许夫人的事。
待她把这番话细细跟老太太花妈妈说明白了, 老太太这才收起眼泪, 仍是坚持要把那赤金镶翡翠的璎珞项圈亲自给她戴上。见老太太精神不济又极坚持, 她便低下了头。
给她戴好项圈, 老太太这才冲花妈妈点了点头, 花妈妈忙擦了擦眼角,叫了个小丫头, 吩咐去叫锦心过来。
那小丫头领命正要退下,锦鱼突然想起一事, 叫她站住,问锦心在哪里。
得知锦心与敬国公府一家和许夫人都在花厅,锦鱼便道:“若单是为了那日的事,怕还不至于休妻,不如我去偷偷听听前因后果,回头劝起来也有的放矢。”
老太太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锦鱼便跟着那小丫头出了期颐堂往花厅去。
待她走了,老太太复又躺下,叹道:“五丫头日后必成大气。聪明沉稳倒也罢了,难得的是这份良善。”
花妈妈道:“她在庄上长大,倒是福气。自小没经过大宅门的这些腌臜事。心思单纯。”
两人俱唏嘘不已。
锦鱼仍跟从前一样从后头进来,躲在黑漆螺钿嵌珍珠山水八扇大屏风后头,踮着脚从海棠孔朝外看。
就见许夫人没坐在那屏风前的长榻上,而是坐在了东边一排紫檀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白白热气的莲纹紫釉鸡心杯。
她对面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个中年男子,白净面皮长须飘飘,十分雍容气派,右手搁在黑漆梅花几上,垂眸出神。想来就是敬国公。真是一表人才,与她爹相比气势更胜一筹。
他下方坐着敬国公夫人,一身大红衣妆,满头珠翠,辉煌夺目,手上把玩着茶杯,脸色却很难看。
柳镇半垂着头,眉头拧成一团,右手握拳,置于几上。也穿着红衣。
锦心在他下首,头上也是插满了金花珠玉,身上却穿着一件娇黄衣裳。锦心的头垂得极低,盯着手上茶杯出神,全无当日嚣张的气焰。
屋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锦心在屏风后头站得脚酸,左右脚换着承重,正不耐烦,总算听到有人道:“我们早前可是特意送了信过来的,你家侯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连亲家都不叫一声。敬国公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气。
就见许夫人脸色松弛发黄,听到这话,嘴角扯了扯,淡声道:“他有点事,出城出去了。想来路上不好走,耽搁了。”
“哼……有什么事竟这样重要!我还当你们四姑娘是他的掌上明珠呢!”
锦鱼不由心里一跳,担心起来。也对呀,不会是她娘有什么事她不知道吧?刚才太过吃惊,倒没往这头想。
正担心,就听许夫人道:“我家锦心自然是掌上明珠。只是有的人有眼无珠不识金玉罢了。”
却听得有人冷笑连连。
“好个金玉!看来我是无福消受。”
“亲家,不是我说,你们也太纵着儿子了。哪对年轻夫妻刚成亲不拌嘴的!这就要和离,怕是天下都没夫妻了!呵……
许夫人竟是语气十分亲热和软,似是完全没把柳镇的无礼放在心上。
“铎”地一声响,大概是茶杯被重重搁在了桌面上。
“我们再怎么纵儿子可没纵得他黑心黑肚的尽使些下作手段,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亲家!你说话可要有证据!我女儿我知道,自小就是个单纯良善的,要和离也不是不成,可你不能坏了她的名声!”许夫人语气高亢,义正辞严。
锦鱼不由暗暗佩服。
怪不得许夫人在京中几十年名声那么好。就刚才与敬国公夫人过招,看在别人眼里,却全是敬国公一家蛮横无理。
果然敬国公夫人气得几掌击在几上。声音巨大,好在那紫檀花几极结实,不然非被拍散了不可。
这时就听一个冷静的声音道:“ 我们今日来,也不是来讲道理,讨公道的。不管谁对谁错,谁好谁坏,总之他们两个是过不下去了。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罢了!”
锦鱼:……国公爷果然不愧是国公爷,一语中的。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要辩论谁对谁错,根本只是浪费时间。
“好!”
这一声突如其来,所以人都吃了一惊。
锦鱼却听出来了,是她爹总算回来了。果然片刻之后,她爹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景阳侯脸色红润,穿着一身秋香色织锦骑服,却束着黑色绣方胜纹嵌银扣的腰带,脚蹬挖云牛皮厚靴,十分泥泞。外面披一件苍苔色勾银边羽纱银鼠大斗篷。这精神头倒比她上次见着年轻了十岁不止。
她正惊讶不已,又一个人闯入视线。一身宝蓝回文织锦带白狐狸毛的衣裳,衬得他更是脸如白玉版,身似凌云竹,气定神闲。
竟是江凌!
就听有人喝道:“你怎么来了!”
锦鱼就见小公爷柳镇腾身站起,直奔江凌而去。
“我叫他来的。”
景阳侯神色严肃,径直到许夫人身边坐下,又指了指下首一张椅叫江凌坐下。
江凌便告了座。
敬国公也喝了柳镇一声,叫他坐下。
柳镇满脸胀红极不情愿愤然坐下。
许夫人今日倒格外沉得住气。竟还笑着问了景阳侯几句路上好不好走的废话。
可这几句话说完,场面气氛便好像那檐上的冰棱一般,冰得硬梆梆的,却又摇摇欲坠,十分古怪。
锦鱼站得久了,脚下本就发酸。众人都在说话时,倒还立得稳当。这一静下来,只觉得分外难熬,心下一横,悄悄退了出来,吩咐那小丫头一声,直接绕到花厅前头。
门口自然堵着不少许夫人的心腹婆子。
那小丫头便上前通传:“老太太知道今日之事,虽身上有病,仍是十分记挂。因命五姑奶奶过来替她老人家听听,一会儿好去回复。”
那些婆子早得了许夫人的吩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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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放人进去。
可见这小丫头确实是寻常花妈妈最爱用的,又见锦鱼态度从容,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放人。
锦鱼便上前低声喝道:“你们难道要当着敬国公府的面,叫人说夫人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大不孝么?”
这些婆子忙往旁边让开。
这时,里面也终于有人回应:“放她进来。”
不是许夫人,而是景阳侯。
锦鱼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老太太跟许夫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她进了门,自然先问了一圈好,回到座位,江凌已经站了起来,把自己紧挨着景阳侯的位置让给了她。
当着这许多人,她也不好让来让去的,便顺势坐了。
却听得对面有人轻“嗤”了一声。
她因正在落座倒没看见是谁。只要江凌不介意别人笑他,她自然也不介意他对她这般敬重,在娘家人面前,这总比不敬重的好。
等坐稳了,才抬脸看去,却见敬国公一脸不以为然,敬国公夫人一脸愠怒,柳镇满脸通红,眼睛睁得极大,看着自己。与她眼神一对,却又别开了脸。
锦心却仍同刚才那般低头垂目,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放在膝上的双手使劲揪着绢子,手背骨头都发了白。
锦心指甲扎在掌心中,几乎滴出血来。但她却紧紧咬住了牙帮子,只能强忍屈辱。
那天柳镇搬出了履霜院,便立刻着人把翠阴竹色两个贱人也接了过去,说是身边总要人伺候。
她这边的丫头却一个没带。
接着便听说敬国公夫人雷厉风行地把裕辉堂整顿了一遍,丫头婆子进出小厮都配齐了。根本不是临时住住,闹两天的打算。
最令她害怕的是,这裕辉堂是在外院。
她就算想去找麻烦,没有敬国公夫人点头,她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她现在什么也没有,虽然之前也有跟柳镇同房过,可肚子不争气,没怀上。
她是真的后悔了,害怕了。
不是担心柳镇休妻。
有景阳侯府在,有她娘在,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们休妻的。
便是和离,她只要寻死觅活不肯,他们也未必能办得成。
可如果柳镇只把她搁在内院不理不睬,自己在外院逍遥快活,再生出几个庶出的孩子来,那她真的是生不如死。
这几天,她都把自己关上屋子里,不吃不喝,想来想去。
她想不明白,她好好的一个侯府嫡女,曾经如此风光,又击败京中无数闺秀,得嫁意中人,怎么会不到一年,便沦落到如此地步。
后来,还是香绢一再相劝,她才终于想明白了。
她之所以一步错,步步错,归根结底,都是她太爱小公爷。
若是不爱,她便不会因他一句话,便打发了王妈妈,让洪嬷嬷这样无能无用的人,掌了她的内院。
若是不爱,她便不会那么介意他身边的通房丫头。想方设法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结果反惹恼了柳镇。
如是不爱,她便能听得进她娘说的话。无论他有多少小妾通房,只要没孩子,对她都不是问题。只要她能早早生下孩子,便能在国公府真正站稳脚跟,到时候再慢慢收拾这些莺莺燕燕,便轻而易举。
如是不爱,她便不会因为柳镇一直夸那贱人会种花插花,而嫉妒发狂,一心想在插花大会上让她灰头土脸。可恨那个老和尚跟那贱人是一伙的,竟写信告诉了国公爷,叫柳家抓到了她的把柄。
如是不爱,当得知柳镇竟把那贱人放在了心上时,她就不会心碎欲死,情绪崩溃,破罐子破摔,恨不能跟这对狗男女同归于尽,而举止失常,做出当众打人这种蠢事,一败涂地。
可她从小就喜欢他,又有何错?她想尽了法子要嫁给他,又有何错?她只想独占他一人,又有何错?
她错就错在……忍得不够,装得不够,手段不够,这才叫人抓住了把柄。
所以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忍,忍无可忍,仍须再忍。
总有一天,她会牢牢地坐稳国公夫人的位置,会把那贱人和江凌狠狠踩在脚下。
她一口一口地深深吸着气,强压住心中翻滚如沸的情绪,就听敬国公道:“侯爷,刚才你说同意和离,这样最好不过。你们家的嫁妆我们分文不取,全数送还,当初的聘礼,也不用归还。”
“等等!侯爷虽说同意了,可这谁对谁错,咱们还是得辨个清楚明白!”她娘总算说话了。
她那个爹问都不问,便一口答应和离,竟是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这可真是一点不奇怪。
自从那贱人母女回府,他就不再是她的爹了。
便是她娘,堂堂的侯爵夫人也叫那贱人的姨娘踩在了脚下。
她今日忍下这口气,总有一日,她定要让这对贱人母女生不如死。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往大红的厚毡垫子上一跪,声音哀婉,道:“母亲,都是女儿的错。”
她没有抬头,但是分明能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都射到了她匍匐在地的脊背之上。
第82章 反败为胜
锦鱼自然不知道锦心这些心思, 只是见她突然认错实在吃了一惊。
她不由看了一眼江凌,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却见江凌神色若素,不动如山, 不由心里是暗暗纳闷。
她日日与江凌相处, 倒没觉得。今日这样一比, 倒让她想起从前。
也是在这厅上, 那时的江凌瞧着就是个怯怯内向,不善言辞,木讷无能之人。
如今那架势,虽不及敬国公与她爹那么沉稳压得住,可也隐隐有一种凛然自若的气度, 叫人不敢再小看分毫。
真真叫今非昔比。
人要成长果然还是得出仕。
江凌似乎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之前那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凝重顿时变得温柔清和,如朝阳照林, 微风拂过,又如冰棱见暖阳,化作滴水。
她的心情也随之明媚, 不由悄悄弯了弯嘴角。
“锦心, 你是娘的女儿, 你怎么样, 娘不清楚么?你不要怕, 凡事有娘给你作主。”
许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锦鱼忙把注意力从江凌身上转开, 看向锦心。
“母亲慈爱回护, 女儿深感五内。可是母亲,这次确实是女儿做错了事。夫君厌弃, 公婆不喜,都是女儿的错。”
接下来, 不管许夫人怎么替锦心开脱,锦心都是一直认错,伏在地上态度哀婉,没说国公府半个字的不是。
锦鱼不由稍稍放了心。
看来不必她劝,锦心也总算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骄傲任性下去了。
敬国公府那是什么样的门第,真不是吃素的,惹恼了,他们真会杀伐果决休妻了事。
她不由去看敬国公夫人,果然见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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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意外,却又有些恼怒,似乎对这出重复冗长的戏已经有些不耐烦。
锦鱼想了想,悄悄偏了偏身子,朝景阳侯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父亲,过犹不及。”
锦心和许夫人这出戏演得不错。可是也不能这样一直演下去。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得有人打断。
景阳侯怔了片刻,紧皱的眉头不见半丝松懈,才道:“敬国公,敬国公夫人,不管小女哪里错了,她都已经诚心认错,你们还是坚持要和离么?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小女就算有错,也必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锦鱼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却一时也捋不清哪里有问题。
却见江凌的黑色牛皮靴子移了移。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觉得景阳侯说得有些不妥。
“诚心认错?我倒看不出来哪里诚心了。说了这半天,你们不累,我倒替你们累,你口口声声说错了,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错了?!”果然就听敬国公夫人声音尖锐地道。
“我女儿孝顺贤淑,已经认了半天错了,你们还要她怎样?!你儿子呢……”
许夫人的话没说完,似乎被打断了。锦鱼皱了皱眉。她与许夫人,中间隔着她爹,不由往后稍靠,侧眼看去,却意外地看到一颗梳得油光的头和一张方方胖胖的脸。
竟是王妈妈,只是比她最后一次见时胖了许多,不知道豆绿若是见了,会不会还叫得出王麻将的绰号。
看来许夫人和锦心这回这般沉得住气,少不了王妈妈的功劳。
“若是两家还想继续做亲家,那自然是大家各退一步。可现如今,我们家只想和离。我儿子认不认错,已经不打紧。令千金想不想认错也不打紧。我看锦心……你还是赶紧起来吧。我们在府中怎么教导你,你都一味撒泼打滚不听。如今当着你父母的面这番惺惺做作又有何益?”就听敬国公道。
果然不愧是敬国公,这话可真是太狠了。
这分明就是说,我们给过你机会,你不肯要,现在再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别演戏了。
不想就听锦心道:“媳妇是诚心认错的,还请公公跟婆婆容我替自己解释几句。”
敬国公夫妇冷笑不语。
就听锦心道:“我自嫁到敬国公府,对公婆孝顺敬重。婆婆自己也曾多次跟皇后娘娘说,我是最听话孝顺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掏出手绢抹了抹眼角。
敬国公夫人脸孔顿时胀得通红。刚成亲时,她还不知道锦心是顶冒的救命之功,确实到处跟人说自己这个媳妇如何如何的好。后来又为了国公府的脸面,也用这种假话撑过场子。
“我嫁入国公府后,一共做错了三件事。”锦心的姿态要多低有多低,“第一件错事,便是一心想赶走夫君之前的几个通房丫头。如今我也不敢替自己辩解,确确实实是我做了妒妇之事。可这件事,我也受过罚了。还听婆婆的话,把身边的几个陪嫁丫头都送给夫君开了脸。不知道算是算是将功赎罪?还请公公婆婆夫君在这件事上,原谅我为痴情所误。”
好一个痴情所误。如果她是敬国公夫妇或是柳镇,多半气都消了。
更何况这事,说来敬国公府错得更多。
刚成亲,不把儿子屋里的通房打发掉,还留着抬举,事后又让儿媳妇把自己的丫头都开了脸,说到哪里,也是敬国公府的不是。
果然这话一出,敬国公夫人先坐不住了,冷声道:“这件事早就揭过了。你又提它做什么!”
锦心便在地上伏了伏,算是行礼表示感谢敬国公夫人放过自己。
“第二件事,却是老和尚的那封信。老和尚说我指使人收买了小和尚,故意在插花大会上破坏我五妹妹的插花。五妹妹,既然你今天也在,我倒想问你,这样荒诞的事,你信么?”
锦鱼正听得出神,不想锦心话峰一转竟问到了她头上。
姐妹两个同气连枝,当着敬国公府人的面,她若是顾及卫家,自然只能说不信。
可她明明是受害者。
锦心从未就这事向她赔礼道歉。
而且老和尚没把这件事强压下来,也是在替她鸣不平。
她若是说不信,岂不是她要憋着委屈,替施害者圆谎,还同时出卖帮她的老和尚?
锦心这一步棋走得极妙,不再是出嫁前那个高高在上,事事顺遂,遇到问题,便一味任性要强胡来的锦心了。
像是学得了许夫人几分本事,给她挖了一个不小的坑。
可也叫她看破了手脚。
锦心姿态无论放多低,也不是真心认错。
她想了想,斟酌道:“四姐姐,这件事,真相如何,自在人心。我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
“想不到妹妹也误会我了。可见老和尚误会也是顺理成章。”锦心悠悠叹气,仿佛受了无限委屈。
锦鱼不由忿忿。
这不是在暗示是她指使老和尚诬陷她锦心么?
看来,锦心还真是第二个许夫人,其心不正,再聪明,再会装,也有叫人揭穿的一天。
就像现在,她爹终于看破许夫人的本性,相信以后无论许夫人再说什么,做什么,也没用了。
她爹天天往洛阳庄跑,固然是因为喜欢她娘,可也说不定,是想逃开许夫人。
“你……你……果然还是死不认错……空口白牙地污蔑人。”
却见小公爷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上前两步,逼到锦心跟前,脸上通红,双手捏拳,怒不可遏。
“夫君!”锦心哀哀怨怨地叫了一声,突然哭了起来,哽咽道:“夫君!我没有,我错了。我明知你……我……我不该去问五妹妹的。我……谁不知道我对夫君是一片痴心,夫君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柳镇指尖颤抖,气得连说了几个“你”字。
锦心却顺势扯住了他的袍角,仰着脸道:“真的都是我奶娘洪嬷嬷自作主张,事后,她回来告诉我时,我还打了她一巴掌。这件事,香绢与洪嬷嬷都能做证。那日路过的人,怕是也有人目睹,皆可作证。我……我……五妹妹也是我妹妹,她拔了头筹,我脸上也有光呀,我为什么要害她?”
柳镇手一挥,打掉了锦心扯住他袍角的手。
锦心哀哀一哭,捏着绢子抹眼角,又委屈,又伤心。
她又穿着娇黄的衣衫,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锦鱼暗暗摇头。谁会信洪嬷嬷敢不得主子吩咐,就做出这种事呢?叫人抓住,丢的可是敬国公府的脸面。
“你那个奶嬷嬷好好的日子不过,她没事找事做,你当我们都跟你一般蠢么?”敬国公夫人勃然怒斥。
“夫人……请容老奴说一句。”
说话之间,地上又跪了一个人。
锦鱼:……油头方脸,原来是狗头军师王妈妈。
就见王妈妈道:“我们姑娘嫁过去时,原是我替她管着院子。后来我去替我们姑娘打理外头的嫁妆事宜,这洪嬷嬷才有机会上了位。她眼见我这外头的事理得差不多了,要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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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便想做些事立功保住位置。人却又愚笨。家姑爷常赞五姑奶奶插花出众,我们姑娘那般爱重姑爷,自然伤心,在背后也说过些怨恨的话。她听到耳朵里,便想替我们姑娘出口气,这才做下这等蠢事。也因为这事,我们姑娘气得什么似的,也顾不得她奶嬷嬷的脸面,已经打发她回家养老,叫了我回来替她。我们姑娘先前的事,都认了,这一错也是错,两错也是错,若真是她做下的,反正五姑奶奶最后还是胜出了,她便认了又如何?还请国公爷国公夫人还有姑爷想一想。”
锦鱼实在佩服这王妈妈。锦心这件事重点不是她最后胜没胜,而是国公府在宏福寺老和尚那里太丢人。
如果把过错都推到洪嬷嬷头上,其实对锦心和国公府都有好处。
所以还真不能认了。
果然,就听许夫人道:“要说锦心有错,也就是个管束不力。她以前在家都有我照顾着,底下的这些人自然没人敢不尽心。离了我这里,一个个的都欺她好性儿!锦心呀,这事你处理得对,便是你奶嬷嬷又如何?犯了错,一样打发了。王妈妈是个老成的,以后,你凡事都跟她商量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敬国公夫妇互相对视一眼,都暗暗叹了一口气。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只有柳镇仍是横眉冷目,一脸不屑。
这时锦心已经连胜两场。大概会反败为胜了。果然厉害。
锦鱼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锦心这样做小伏低,她看着也觉得有几分可怜。
可是细想,锦心其实并没认错。大概心里也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样巧辨一番,就算侥幸度过今日的难关,日后不改心性,又能真的走多远呢?
可要一个人改变心性,谈何容易。
她惭愧地摸了摸胸前的赤金翡翠大项圈,不管怎么样,既受了老太太的托,她总要想办法试一试的。
不想就在此时,锦心突然一路跪爬,朝她扑了过来。
锦鱼还没回过神来,锦心就趴在了她的脚下,哀哭起来。
锦鱼背心发凉,汗毛直竖。
这里有锦心的父母公婆丈夫。
要不要和离都是他们说了算,她这个妹妹哪里有发言权?
锦心这样做态找她,分明是来者不善。
第83章 疑神疑鬼
锦心的手举了起来, 伸长了,抓住了锦鱼的裙裾。
那只手明明又白又嫩,在锦鱼眼中, 却像一条黑乎乎的毒蛇, 缠得让她恐惧恶心, 很想一抬脚把她踹开。可若是她真踹了, 那错的就成了她。
“妹妹……前日我在国色天香园,并非有意为难。我怕妹妹所做所为,传扬出去,对妹妹不好,对卫家不好。举动虽是急躁了些, 但我的本意是好的呀。妹妹,你就原谅姐姐这一回吧。”
不等锦心说完,锦鱼腾地站起来, 往江凌一侧连退了几步。
江凌脸如寒潭,立刻便也站了起来,牵住锦鱼的手, 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厉声道:“锦鱼那日所作所为俱光明正大, 并不怕任何人传扬。倒是四姐姐当众打人, 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卫家的姑娘, 甚至岳母的名声, 都要被你连累。”
锦心抬起脸孔, 面上泪水斑斑,十分狼狈。
她拿绢子抹了抹, 又抽泣了几声,才道:“现在我无论说什么, 你们也不信我。也罢,就算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错了。早早该拦着她,而不是事后才想着责骂。不过,我也没真动到你一根头发,当时夫君就已经当众把我推倒在地,我便是有千错万错……这也抵得过了吧!还请妹妹放过我这一回,姐姐一辈子都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说着,竟又伏身在地,行了个大礼。
戏演到这个地步,若是锦鱼再不原谅,便是锦鱼不懂事,不容人了。
可是从头到尾,他们和离,跟她原不原谅有什么关系?若是不老太太求她,她根本不会来参和这些破事。锦心这样缠着她不放,倒好像是因为她,柳镇才要和离的一般。
若是今日锦心真和离了,是不是日后便会传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这一口大锅铺天盖地,未免太莫名其妙。
“你口口声声要你妹妹原谅,你竟不知,你妹妹她心地最是善良。不管你本意如何,她都不会怪你的。那日之后,回到家里,这件事,她甚至提都没提过一句。是四姐姐多虑了,行此大礼,她不敢受。”
江凌淡声道。
锦鱼躲在他身后,顿觉安心。
论吵架,她还没见江凌输过。
几句话便把锦心堵得哑口无言。
先就说明了锦心跟她关系不好,根本不懂她。
接着夸她善良。那不善良的是谁呢?
然后说锦心的本意无关紧要,我家锦鱼是个善良的小天使,一定原谅你的。
不但原谅,而且心胸宽阔,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是锦心你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行大礼,而她知礼不受。
你是死是活,跟她没半点关系。
从头到尾,把她撇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脏字,却把锦心骂了。
锦心果然噎住了,抬眸看了王妈妈一眼。
他说这话时,柳镇也已经走到了他们附近。
王妈妈便开口道:“五姑爷,这事倒怪不得我们姑娘多虑。实在是我们姑爷跟姑娘置这么大的气,都是因为五姑奶奶。”
“你住嘴!还敢胡乱攀扯,一顿棍棒把你打出国公府!”柳镇气势汹汹怒道。
王妈妈立刻闭嘴,伏在地上。
可是这样欲言又止,反而更容易让人多生揣测。
江凌玉色面孔如冰如霜,浑身好像飞扬起了一阵飓风。
锦鱼在他身后都觉得有寒气袭来。
她不由垂头长叹,分外郁闷。
虽然她隐隐约约有点明白锦心为什么要针对她。可是她跟柳镇话都没说过几句,她不明白柳镇对她的好感从何而来。也说不定是锦心自己胡思乱想,柳镇待她不同,不过是记着救命之恩。
锦心演这场大戏的目的也图穷匕见。
如果柳镇敢和离,锦心就会加油添醋,把“和离是因为卫五娘子”这事宣扬得到处都是。
姐夫跟小姨子,不清不楚。世人最喜欢打听这种禁忌不伦之事。
锦心自己和离了,也要把她和柳镇的名声搞臭,连带江凌也不能幸免。
如果柳镇真的对她有一点在乎,必不愿伤害她。
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和离。
柳镇对她有一点点在乎吗?
国色天香园时他的表现,似乎是有一丝丝。
想到这里,锦鱼心中猛地打了一个突,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测。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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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国色天香园,锦心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愚蠢。
试想,如果锦心要宣扬她跟柳镇有什么瓜葛,无凭无据,必不容易掀起风浪。
可有了国色天香园众目睽睽下的一幕,可信度立刻不可同日而语。
柳镇对她的维护成了锦心的护身把柄。
只要柳镇不再坚持和离,锦心又一直把自己的姿态低到尘埃里,不断认错。
国公与国公夫人为了敬国公府的名声脸面,和离之心必然动摇。
江凌也一样,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为了不伤害到她,也必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加追问。
最后为了大家的脸面,今日这事两府都当没发生过,便糊弄过去了。
真真是好算计。也不知道是谁给锦心出的主意?
王妈妈么?
她有这样的本事?
她想了想,从江凌身后走了出来,大大方方上前拉住锦心的手,要扶她起身。
锦心倒是会顺势,立刻便站了起来,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放,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锦鱼强压心里的不适,笑道:“老太太叫我来,我自然也要说两句,好让她老人家宽心。四姐姐,今日当着父母还有你公婆夫君的面,我便劝你几句话,不知道你肯不肯听?”
她说完这话,就感觉锦心抓着她的手猛地一使力,把她抓得生痛,浑身似乎有一股极强的戾气,可只短短一瞬息,便隐藏了起来。
她便知道锦心是绝对油盐不进的。
任她再说什么,锦心也不会当做好意。
可是受老太太所托,不说也不行,只能但求问心无愧了。
她便道:“四姐姐,你我同日出嫁。我自然希望姐姐过得顺意。四姐姐虽对四姐夫一往情深,可强扭的瓜不甜,和离之后,再找个彼此敬重的,岂不好些?一辈子且长着呢。”
果然锦心猛地松开了她,抬眼狠厉地瞪了她一眼,才又重新垂下头去,做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哭了起来。
砰……哗啦……
锦鱼听到有东西坠地破碎,抬眼就见许夫人站起身,直冲到了锦心身边,许夫人之前座椅前的地上碎了一滩瓷片与水迹。
许夫人指着她怒骂道:“有你这么当妹妹的么?!竟是劝着姐姐和离!坏……”
“夫人!”王妈妈急急起了身,一把抓住许夫人,还摇了摇头。
王妈妈强隔在四人中间,对锦鱼一行礼:“五姑奶奶这叫什么话!难不成是老太太的意思?”
锦鱼这才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若是不想和离,那便不能疑神疑鬼的。四姐夫当初对四姐姐如何,四姐姐心里没有数么?如今你这样疑心他,他自然也心里难受。能不跟你闹么?你快跟四姐夫说,你再不疑神疑鬼了!”
不管柳镇真心如何,总之跟她无关,绝对不能承认。一切都是锦心自己疑心生暗鬼。
如果赖上她的主意真是王妈妈出的,这个狗头军师自然知道轻重,有她守着,锦心又真的怕敬国公府休了她。
锦鱼相信,度过今日,锦心应该会安静一阵子的。
这期间柳镇也可以冷静想想,到底要不要和离。
锦心的哭声顿时放大了数倍,锦鱼便一直催她认错。
半天锦心才勉强道:“夫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胡乱疑心你的。”
锦鱼这才暗暗扯了江凌一把,又轻轻朝柳镇努了努嘴。
柳镇此时正双眼放空,默默无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凌上前扶了他一把,叫了声:“四姐夫。”
柳镇转头,默默看了江凌一阵,空洞的目光才慢慢回神。
他转向锦鱼,与她目光想对片刻,眼中似有水光一闪,便转开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锦鱼并不知道柳镇心里想了什么,只知道他叹了这一口气,屋内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接下来虽然柳镇什么也没有说,但也没再坚持一定要和离。
许夫人倒是变脸极快,便又唱作俱佳地把锦心埋怨了一顿,说她不懂事,拉着她给敬国公夫妇端茶赔礼,又说了些大家都年轻过,总要闹这么三五次,这夫妻关系才算是落到了实处云云,废话不断,活跃气氛。
敬国公夫妇气势汹汹而来,到底对许夫人和锦心这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让了步。
接了锦心的茶,说了些以后不可再任性胡闹的话。
许夫人又殷勤地留他们吃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