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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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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差几天了,到底是不能陪他一起过。

游戏币“哗啦啦”往下掉着,余景目光呆滞地盯着出币口,直到它自动停下。

拿起小匾,一转身,扑面而来一团毛绒绒。

余景后退半步,看巨型娃娃熊的肩膀处冒出来一颗脑袋。

得,币白买了。

抱着一个巨大玩具熊,连珩又去拿了定好的蛋糕。

余景在路上买了套好看的小裙子,毕竟小姑娘的生日,总不能空着手去。

简单的一个午饭,家人都陪伴在她的身边。

圆圆很喜欢连珩,座位都得黏着对方。

当然,连珩也乐意被她黏着。

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余景想起了自己和连珩年幼时,只是时间让连珩从被哄的一方变成了哄人的一方。

心里也有一处地方蓦然柔软了起来,岁月致柔,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午饭后,他们和圆圆在街口分开,圆圆的妈妈和奶奶准备带她去水上乐园。

“你很会带孩子。”

余安好像也很喜欢连珩。

“小孩嘛,你对他好,他就喜欢你。”

连珩笑笑,语气轻松。

说完看向余景,刻意拿着腔调。

“不像大人,都不知道怎么讨好。”

余景莫名被cue,觉得再这样和连珩模棱两可下去,或许会导致事情不可控起来。

“找个地方吧,”余景用下巴指了指路边的一处人工湖,“我们聊聊。”-

B市有很多这样的小广场,广场周围一般都有居民楼,很多老人小孩都在饭后过来遛弯消食,凑在一起也挺热闹。

余景和连珩顺着湖边没目的地闲逛,临着水比较危险,所以很少遇见胡乱跑的小孩。

“喏,”余景展开五指,掌心里躺着个铃铛,“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带着吧?”

里面好歹装了个追踪器,他现在也不想死了,个人隐私还是需要保护一下的。

连珩没拿,目光扫了一眼就立刻挪开:“我不实时监控,你带着又不碍事。”

“非让我把话说明白?”余景拿起连珩的右手,把铃铛拍在他的手心,“咱俩没戏,你死了这条心吧。”

连珩:“……”

算了,被这么说也不是第一回了,心里多多少少也被打击习惯了。

“你都不愿意试试。”

余景摇摇头:“这不是试不试的问题。”

“小珩,你看我和我爸妈闹成那样,以后估摸着也不来往了。再说我也没几个朋友,有也都是和祁炎共同的,数来数去就剩个你。平心而论,如果我们真迈出去那一步,要是不合适,还退的回来吗?”

“你有父母,有朋友,身边很热闹,就算退不回去也没关系,因为努力了,经历了不留遗憾,不后悔,我知道你的心态,也不排斥你去追求你想要的。”

“但是我不行,小珩,我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没了你我就什么都没了,连叔叔连阿姨,甚至安安,我都不会再想接触了。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那种皮肉撕扯的疼痛,都是连筋带骨、血肉模糊的,疼得他差点没撑过去。

如果再来一次,那真就是灭顶之灾了。

连珩却笑了。

他笑得很轻,不知道是因为余景的哪一句话。

“怕失去所以就不开始?”

余景点了点头:“你和我的关系就这样最好,不需要再近,也不要太远。小珩,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祁炎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余景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开启另一段亲密关系。

那不是嘴皮子不碰就能答应的事,对于连珩,余景不想敷衍。

“所以换个不怕失去的就可以?”

余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出来的:“我就不能一个人?”

“那也行,”连珩把那个铃铛抛了一抛,握进掌心,“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等到五六十岁了,咱俩再凑一起,继续逛人工湖吧。”

第54章

对于连珩对未来的规划,余景是不认同的。

一是觉得太远了没那个可能。

二是疑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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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也跟祁炎谈了这么久,而连珩还年轻,怎么可能真就跟他一起孤独终老了?

“你就不想谈恋爱吗?”余景不理解。

连珩听后,微微叹了口气:“你是有多无视我的话?都说了喜欢你,我跟谁谈恋爱?”

“在你没喜欢我的时候呢?”

“我一直都喜欢你。”

余景被这话酸得“嘶”了一声。

虽然明白自己和连珩的关系并不像其他朋友那样浅薄,说出口的话应该也不会掺有谎言。

但这样批迎头直面的表白余景实在有点扛不住,觉得可能是连珩哄人哄习惯了,花言巧语随口就来。

自己都这个年纪了,会不会有点……腻。

“什么表情?”连珩转了个面向,后退着走在余景身前,“不信?”

余景抿了下唇,偏头把视线投去湖面:“你说了肯定信。”

算了,他们俩之间还是可以掺点谎言的。

连珩也看出来那是余景糊弄他的:“不过是保持原样罢了,也没什么。”

以前也是等,以后也是等。

一个人等不如两个人一起等,最起码还有个伴儿。

余景却没真当回事。

“希望我能活到五六十吧。”-

下午,余景和连珩刚到家,连阿姨就过来送饺子了。

冷不丁和对方打了个照面,余景攥了下手指,掌心都起了层毛汗,一声“阿姨”都给叫得磕巴起来,真是恨不得原地消失离连珩八百丈远。

不过连母倒是依旧热情,逮着余景说他瘦了,嘘寒问暖了半天,最后塞了满满一冰箱抽屉的饺子馄饨。

四点多,连珩打算去接余安回来。

余景在跟他一起去,和在家帮连阿姨做饭之间选择了后者。

当然,肯定是有点痛苦的,但余景实在不好意思放着连母一人在家忙东忙西给他们做饭。

不过连阿姨倒表示无所谓:“我一人就行,你和小珩去吧,包你们回来吃上热饭。”

余景艰难地扯出一点笑容:“我留着打打杂也行,接个孩子也要不了两个人。”

连珩是她儿子也就算了,自己还是勤快一点比较好。

余景拿了芹菜在餐桌边摘,连阿姨把饭煮好也坐了回来。

他瞬间就有点儿紧张,腰背都给坐直了。

“唉……”

标准的一声叹息打头。

余景已经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语言洗礼了。

“这几天你妈妈因为安安的事也焦头烂额的,我过去劝了几句,她也就慢慢在那犯轴,没什么事,轴过来也就好了。”

余景慢慢回过神来。

或许是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这对父母剔除在外,所以连阿姨猛一提到,余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后之后觉察觉到这一点,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微微松了口气。

看样子自己是轴过来了。

也挺好。

“当初小珩这事儿我也轴过。”

余景:“……”

好突然,他还没准备好。

“现在看开了,你们这不也挺好的吗?”

余景张了张嘴,连手上的芹菜都忘了折:“阿姨,我……”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和连珩现在的关系。

“老一辈的人不搅合小一辈的事,你和小珩这样也算还行吧。”

这下不解释也不行了。

“阿姨,”余景面露难色,“我和小珩没什么。”

“啊?!”连母手上的芹菜“啪”一声就给掰断了,她也不管,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景,“没什么?”

余景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我这情况,也…也不能吧?”

“噢哟这臭小子,”连母把受伤的那根芹菜两根并做一根,“啪啪啪”给一口气折断,泄愤似得丢进菜匾里,“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想开了。”

是吧,按着正常人的思路压根就不会这样。

“噢哟哟,”连母叹了口气,又拧起了眉头,“我刚放一点心,唉。”

母亲为孩子总是操不完的心,今天放一点,明天又会有新的问题出来。

没事的,反正永远都放不下来。

“小珩可能也就是一时兴起吧,”余景安慰好自己,又来安慰连母,“过段时间就好了,阿姨你也别太担心。”

“真要是一时兴起就好了——”连母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多问多错,余景察觉出了异常,却没有多问,只是照常做着解释:“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点事,所以我借住在小珩这,最近已经找到房源了,明天过去看看,行的话就带着安安过去。”

连母问:“安安不是要跟着小珩吗?”

余景回答:“小珩还要上班,哪能天天跟着。”

前几天照顾余安情绪,顺着也就顺着了。

但他好歹也打了余安十九岁,哪能让这么个小屁孩给拿捏住。

不愿意跟他走就回家去,连珩工作有时十天半个月不回来,谁伺候这小孩吃喝。

“房子得慢慢看,你就先安心住着吧,小珩过几天好像要出趟远差,没他烦你,你也清静些。”

连母又是叹气,把摘好的一匾子芹菜端起来进了厨房。

余景应了一声,还坐在那里,简单地回味了一下两人刚才的对话。

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与他人、且是异性讨论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连母并没有表达出厌恶或者烦躁等负面情绪,反而就像平常普通的对话一样,充其量也只是多了几分对自己儿子的抱怨和似有若无的惋惜。

十八岁那年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事情,站在十一年后的今天回头去看,也没他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父母会包容孩子的一切,只不过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

连珩接余安回来时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

余安见着连母,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和局促,但很快发现对方并没有劝他回家里的意思,整个人也就慢慢开朗了起来。

晚上,连母回了家,余安也比他们早些睡下。

连珩洗完澡又在客厅冲牛奶,还特别霸道的硬要分给余景一杯。

“连珩,”余景坐在沙发上,连名带姓地叫他,一般没有好事,“你在连阿姨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连珩笑出来,抿了一下嘴唇上的牛奶:“下午跟我妈聊什么呢?”

“你也好意思问。”

余景恨不得把手上那杯牛奶倒他头上,这小子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现在反而问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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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你看多好啊,”连珩喝完牛奶,走到余景身边坐下,“我妈是真的喜欢你,她根本不介意。”

余景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我挺好奇你是怎么让阿姨这样的。”

“很简单,”连珩一耸肩,“进几趟医院就好了。”

当一个人性命垂危、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的时候,“活下去”就成了他仅要完成的任务。

容貌、前途、性格、取向,那些身外之物都变得不重要了。

连珩在经历前几年前那场大爆炸时,甚至还在跟自己的父母赌气。

两人不欢而散,再见时就已经隔着厚重的玻璃。

重症监护病房外,连母哭了一天一夜。

她想通了,只要连珩好好活着就行。

“简单不简单?”

余景不语。

“这算不算道德绑架?”

半晌,他抛出一个疑问。

连珩思考片刻后回答:“不算,我没想着让她接受。”

和余景不一样,连珩压根没想着争取自己父母的支持。

他只是做自己,去喜欢他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余景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个孩子是否被爱,对于他以后的成长有多么大的影响。

祁炎不曾被爱,所以敏感、不安。

一直追求被爱,一直向他人索取,造成了他如今极端又扭曲的性格。

而连珩一直被爱,所以自信、强大。

他有坚定的后盾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爱意,所以他更愿意去爱人。

“你就不想有个孩子吗?”余景突然问道。

连珩脸色微变:“你又在想祁炎。”

“随便想想,”余景低头抿了口牛奶,“小珩,我真的很羡慕你,有这么爱你的爸爸妈妈。”

“我也挺羡慕你的,”连珩有样学样,“有这么爱你的我。”

余景一口牛奶把自己给呛到了。

连珩扯了两张纸巾过去:“至于吗?”

余景捂着嘴一通好咳:“少说酸话。”

“明天我得出差,也没人说给你听了。”

“多久?”

“半个多月?不清楚,得看顺不顺利。”

考虑到连珩的工作性质,余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隔天,他带着余安去看了房子。

余安虽然愿意跟着余景,但在看房子的途中鸡蛋里挑骨头,两人转了一圈愣是没一间满意的。

后来余景看出来这小子纯是没事找事,干脆直接忽略掉他的意见,定下来意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搬家之前,他把连珩家从里到外都给打扫了一遍。

地要扫,窗要擦,床单被褥也全部清洗晾干。

整理进衣柜时,为了避免尴尬,余景还提前问了连珩有哪些地方不能打开。

连珩回了个“随便翻”,也挺在意料之内的。

于是余景叠了床单放进衣柜,却意外发现在衣柜的最角落里放着一个稍显破旧的纸箱。

深黄色的瓦楞纸看起来有些年头,和周围摆放整齐的收纳盒放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

余景以为是什么快递忘了拆,随手就把纸盒给拿了出来。

纸盒的口是开着的,里面装着摆放整齐的一叠信封。

用手捏了一下,每个都有厚度。

短暂纠结片刻,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毕竟连珩那一个“随便翻”还挺无所谓,于是余景拿起最前面的一封,信封上的日期竟然是昨天的。

没有收件人,也没有寄件人。

不像是一封要寄出去的信。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连珩,问这是什么。

很快,那边直接飞来一个语音电话。

“放回去——!”

第55章

对于连珩的隐私,这样打来语音严令禁止,余景也就不会继续探究。

他是挺好奇的,但最起码还有点道德。

按着愿望放了回去,猜想大概是写给自己的情书?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余景自己都觉得臊得不行。

如果日期没那么近,还能猜猜是不是青春期时期那些非主流往事,但信是昨天写的,连珩能写给谁?

按着余景对连珩人品的理解,觉得对方也做不出来说喜欢自己又给别人写信这种缺德事。

而且加上连珩那过于应激的反应,他甚至隐约都能猜到写了些什么。

既然没准备好好回应对方的感情,就没什么必要再去一探究竟-

打扫好连珩家里,余景又带着余安搬进了新家。

草草定下几个地方准备出去玩一阵子,中介那边突然打来电话,告诉余景有一个客户愿意花两倍的价钱买下他的房子。

余景先是吃了一惊,觉得这个世界上钱多人傻的少爷应该没这么常见。

但随后一想,能干出这种事的也的确有一个人选。

那人也的确就是祁炎。

余景按着原价把房子卖给了对方,中介手续费还按照两倍来走。

既然祁炎还想留着,那就给他留着吧,他左右是不介意这房子具体的归宿。

房子过户需要一系列手续,两人之后又见了一面。

余景趁机把股份的事和祁炎商量了一下,按照最高价抛售,祁炎全都接手了过来。

这个过程里,余景无论下决定,还是走流程,速度都快得让人惊讶。

快刀斩乱麻一般,过去那些零零碎碎的琐事就这样随着一封封白纸黑字的合同,在签下姓名的那一刻彻底落下帷幕。

搁了笔,祁炎还在盯着桌面发呆,余景也不想逗留,把剩下的一切交给律师。

他走出高楼,满身轻松。

抬眸瞥了眼万里无云的晴空,被阳光刺得瞳孔一痛。

祁炎追上来,说要送他一程。

余景拒绝了,他不愿意再与这人同路。

“你就这么介意吗?”祁炎问,“把关于我的一切都剔除的干干净净,阿景,你越这样,就越忘不了我。”

祁炎说得笃定,余景也没否认。

他点了点头,无比真诚:“是,忘不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但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忘不了祁炎,但不耽误他远离他,再也不见。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见都见不到了,那点感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祁炎,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以后规规矩矩做人,少沾些违法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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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的事情,把自己的未来和前途赔进去,不值当。”

用法律来约束一个人的行为,是最低的期望,也是最大的失望。

他转身离开,听见身后的祁炎问道:“阿景,你恨我吗?”

余景不知道。

如果祁炎为了菜楚楚的孩子跟他分手,转身去和一个女人组建家庭,他应该是恨的。

可祁炎没有。

他在渴望已久的家庭和余景中,选择了后者。

余景宁愿去恨祁炎。

单一的爱与恨都容易发泄,也容易遗忘。

总好过现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

他想恨,却恨不起来。

想爱,也无能为力-

处理好手上的事情,余景带着余安在外面痛痛快快玩了一圈。

将近有小半个月,回到B市那天接到了连珩的电话。

本以为是对方任务结束即将回家,却没想到是有关菜楚楚那次车祸的处理结果。

——意外事故。

余景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又或者说,一定会是这个结果。

他不知道菜楚楚那边收了多少好处,他只是心疼无端被卷入这个事件、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的连珩。

“在想什么?”连珩打破这段短暂的沉默,“祁炎无罪,你放心了?”

余景的眉头猝然皱了起来。

“连珩,”他不悦道,“我和祁炎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用刻意拿它来试探我?”

“哦,”连珩那边语气轻松了许多,“你不高兴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

余景何止不高兴,他很不高兴。

不高兴到撂下一句“现在也别说了”,就直接挂了电话。

连珩发信息给他道了歉,他也懒得回复。

那句“对不起”就一直留在对话框的最后一句,直到秋末冬初,下了第一场雪。

连珩这次出差比原先计划的时间要长了一倍,距离那通电话之后,他们有近半个月没有联系。

余安最开始的那点小别扭和小脾气,已经被这一个多月吃喝玩乐给消磨完了。

他不是排斥上学上课,他只是排斥父母的比较与巨大的压力。

余景悄悄把他送回学校,特意交代了老师不要告诉父母。

余安平日里按时上下学,余景又一个人在家了。

他发现之前给自己列的待处理事情清单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算一算自己的个人资产,也有不小一笔积蓄。

丰富的物质基础基本可以支持他去试个一两年的错,想去干什么都可以试一试。

余景琢磨着去念个书。

高考后的那次任性让他与自己的理想专业擦肩而过,虽然已经毕业了这么久,但偶尔回想过去,还是有一些小小的遗憾。

他想走远一些,最好是去压力比较小的国外大学。

平时宅在学校里学习,闲了倒腾基金和股票。

不用想东想西,顾及太多,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只需要照顾好自己。

说干就干,余景开始查找相关资料以及考取各种资格证书。

大学四年他被祁炎给祸害不轻,整天只顾着昼夜颠倒陪他创业。

后来公司起来了,他也不想干了。

余景就不是什么胸怀大志的人,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小日子。

很快,十一月底。

初雪没覆盖住的屋檐让第二场雪给盖了个严实。

余安感冒了,从学校带回来的病毒一并把余景也给传染了。

两人一个在客厅刷网课,一个在餐桌写作业,擤鼻涕的声音此起彼伏,跟比赛似的,持续几天都没停。

突然,余安扭头对余景道:“连珩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余景也开始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已经跟连珩断联一个多月了。

对话框里的信息还停在那句“对不起”,余景回复过去,也无人问津。

又过去一天,他联系了连阿姨,对方表示这种断联消失情况很常见,一般都是有什么紧急事件帮忙处理去了。

没有归期,只能等待。

余景茫然地回了家,理解了当初连珩父母为什么反对他从事这个职业。

真的挺让人担心的-

转眼间,十二月。

快到了余安要回家的时候。

他有点不安,害怕自己的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

小孩就是小孩,即便被严苛地对待,心里其实还惦记着父母。

不过这么多天他在学校,余父余母也早就知道余安重返校园,只是一直放任没有插手。

余景拍拍他的小脑袋:“不要你就到这儿来,哥哥要你。”

余安转过脸,看着余景,眨巴了两下眼睛,重重点了下头。

趁着年尾,余景把资格考试的名给报了,收集了几所学校的资料,还没有做出具体的选择。

日子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经过这几个月的沉淀,生活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意外却横插一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连珩重伤入院,正在急救。

接到连阿姨的电话是在午夜,余景扫了一眼备注就觉得不妙。

匆忙接听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还以为是自己父母那边发生的事情。

然而,话筒那边传来的凄厉的哭声还是让他浑身一震,最后电话还是被别人接了过去,告诉他医院地址。

又是外地的医院,好在余景自己买了车。

他开了三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这时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连母已经哭倒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候区站了很多人。

大多都是年轻的男人,身上各有各的狼狈。

余景来不及一一看过去,只觉得门上亮着红光的“手术中”格外刺眼。

“怎么回事?”

他茫然地问出一句,不知道问的是谁,但又好像谁都问了。

静了片刻,有人回答:“腹部中弹,大出血。”-

余景跟着一起守了一夜。

手术室的门开了两下,病危通知书也签了两次。

连母已经晕了过去,暂时被放置在楼下病房休息。

余景和连父继续守着。

天亮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亲戚朋友。

连父无心应对,都是余景跑上跑下解释安顿。

终于,上午十点多,手术结束。

连珩直接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仍然没过危险期。

腹部中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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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伤口中较为致命的一个,他的烧伤也很严重,必须严格看管,不得探视。

于是余景也只是从手术室外挪到了监护室外,他依然在等,和许多人一样,心力交瘁。

中午时分,圆圆一家过来了。

连母一见着他们就开始哭,到后来一群人哭成一团,余景也忍不住偏开脸去。

他回了趟家,给连珩拿来相关证件和一些日用品。

接下来,又是没有尽头的等待时间。

晚上,来探望的人也都离开了。

连母有亲人陪着,连父出去抽烟。

后面两天,余景都这样浑浑噩噩地等着。

困了就去用凉水洗把脸,累了就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病房里每一个工作人员的出入,他都得紧张投去目光。

第三天早上,允许家人短暂探视。

连母进去了,但很快就因为控制不住流泪而被重新请出来。

每个人都熬到快要精神崩溃,就在余景快要扛不住的时候,祁炎过来了。

医院的走廊上,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祁炎用手指拨开他额前凌乱的碎发:“阿景,别在这了。”

余景木讷地看着他,视线发直,一言不发。

“连珩惹着了不该惹的人,你不要被牵扯进去。”

余景动了动自己干裂的唇瓣:“滚。”

他说完转身要走,祁炎握住他的小臂:“阿景!”

余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逼近了道:“小珩现在生死未卜,你过来跟我说这些?祁炎,你他妈还是人吗?趁我没发火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招人恶心!”

祁炎愣了愣。

余景不是一个容易发火的人,当初祁炎与他闹得那样难看,他们都没像现在这样恶语相向。

“我是为了你好。”

“那就闭嘴!”

余景说完一把推开祁炎,自己也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太累了,扶着墙转过身,发现原本在病房休息的连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对方同样虚弱得站不住脚,余景连忙过去搀扶:“阿姨,你怎么过来了?”

连阿姨搭着余景的手臂,整个人佝偻着身体,几乎要缩进他的怀里:“一会你进去看看小珩吧。”

余景诧异道:“叔叔不去吗?”

“你去吧,”连母不住地落泪,“医生说他可能有意识,你说点好听的,说点好听的让他醒一醒。”

余景有点懵,但也能听懂这话的弦外之音。

他本以为自己会抵触这样类似于道德绑架的行为,但却只是抿了下唇,一口答应下来。

下午,当余景穿着隔离服全副武装地进入监护室时,他想起连珩曾说过的话。

当一个人性命垂危、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时,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珩,醒醒。”

余景与病床保持着一定距离,俯下身,声音闷在口罩里,很轻。

他努力逼退眸中泪意,让说出口的话尽量平缓一些。

“只要你醒过来……”

余景哽了一下。

却也就没有了后续。

第56章

余景始终没有把后一句话说出去。

倒不是他沉湎过去画地为牢,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草率的承诺不只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连珩的不负责。

可下一秒,当他出了急诊室,一抬眼撞上祁炎的目光时,又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的后半生就真的要一个人过下去吗?

连珩要跟他一样,等到五六十岁一起逛人工湖。

祁炎也跟他一样,孩子也不要家庭也不要,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来一出藕断丝连。

毕竟只要单身总有权利追求,余景真是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能这么受欢迎。

“你怎么还在这?”他摘下口罩,薄薄的眼皮发着红。

祁炎似乎有些不悦,皱着眉:“阿景,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连珩父母等在门外,余景怕祁炎闹出什么事端,便往走廊那头走去,与对方一同停在楼梯间外的窗边。

这是他们分手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不掺和任何个人感情。

也就是从祁炎嘴里,余景第一次了解到了连珩的工作,以及这次的任务。

那个“不该惹的东西”,包括人,也包括物。

是余景这样平头老板姓所接触不到的东西,连珩接触到了。

他甚至不计后果地追过去,跨境抓捕,以眼下稍显惨烈的结局告终。

余景心中隐约有了概念,却依旧忍不住问:“是什么?”

祁炎无声地做了嘴型。

余景一惊,抬手扶住了窗框。

怪不得是中弹。

那是最危险、最穷凶极恶的歹徒。

事业做到一定地步,往往就会接触一些边缘行为,祁炎没碰过,但多多少少听说过。

哪些场合里的哪些人不能沾,那不是他们这种没背景的人能挤得进的圈子。

祁炎没那么丧心病狂,也懂得明哲保身。

他不在乎连珩的死活,可余景在他身边,祁炎不能看着余景因为连珩而把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了,”余景平静下心绪,“你走吧。”

祁炎焦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医院外面有多少人盯着——”

“弄死我对他们没好处。”余景打断对方的话,“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一点——”

他的话依旧没有说完,被走廊那头突然的哭泣给中断了。

余景立刻转身离开,祁炎抓住他的手臂,被对方头也不回地甩开。

力道很大,祁炎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他愣在原地,看着余景大步跑远,没有留恋。

“醒了醒了。”

连母靠在连父的怀里喜极而泣。

她双手合十,把各路神佛全都谢了一遍。

余景听医生说着连珩具体情况,直到对方转身回去,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后退到墙边的公共椅子上,按着扶手慢慢坐下去。

心绪在这一刻翻涌起伏,有一瞬间想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还好,还好醒了。

连珩只是短暂地醒了一会儿,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余景陪着连珩父母继续在病房外熬着,但这一晚总算是有了一点希望。

隔天中午,连珩转入普通病房。

本来一个挺英俊的男人,这几天被折腾得瘦脱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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