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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为什么我们要回谪昇门啊?”遂渊思来想去还是问道。
“自然是仰慕修士,一心问道。”
“……”
遂渊拉住他,一副你看我信吗的神情,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当真。
虽然听着很真诚,但是这真的是他的想法吗?!
还一心问道仰慕修士,怎的它是半点未曾他身上看到,它看着也就是护着白眼狼是真的。
白眼狼……
遂渊恍然大悟,它主人肯定是为了白眼狼回来的!
为了他还甘愿重新回来,还是以这种方式当这弟子。
后槽牙都要咬碎。
在沈持峦不明的视线中一把甩开拽着他的手,继而“哼”了一声,挺着胸膛独自往上走去。
这是闹什么脾气?
沈持峦被它一套动作整的有些发懵,愣了片刻便跟着向上走去。
约走了百十台后,发现遂渊在那处坐着也不动,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是他祖宗。
“走了。”他一手拍了拍少年。
“哼!”
少年鼻音继续哼出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眼看着就要登顶的两人像是吵架了似的,这会儿一个不动,一个不理的。
看的孙湄舞倒是有些心急,怎么不走了,她还好奇是谁先上来,不过急了一会儿就起了八卦看戏的心思。
一少年相貌眉清目朗,另一少年却平平无奇,关系看起来貌似不一般,这两人是如何凑到一起的。
本意沈持峦是想拉着遂渊赶快爬完这台阶,等爬完了再哄哄它。
没料到它根本不配合,还大有一种我就是不走了的架势,小孩闹脾气闹闹就算了,主要是这有台阶下也不管用。
沈持峦干脆撒了手,自己往上走去。
反正它一定会跟上来的。
事也如他所想,遂渊坐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再听见他的声音,悄悄的转了个头。
它都想好了,要是偷看被发现就立马转回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然而先前还在这儿的人却没了影,遂渊猛的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漂浮云层之间隐约有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烦了它,不打算要它了吗?
“哥——哥哥——你等等我!”遂渊手忙脚乱的从地上起来,两阶两阶的向上爬去。
这般轻松是闹哪样,让她如何直视台阶下的其他人,让她如何直视当年辛辛苦苦爬了个半死的自己。
“试炼登云梯今年是谁开的?怎的看着好似没威压似的。”孙湄舞蹑眉道。
有些太过奇怪。
这两人小小年纪登云梯没一点反应,先不说威压的事,光是爬这台阶竟然一阶都不休息。
“本尊开的,若是觉得没威压你自己下去试试。”一旁的邹方江说道。
“……”不去,她才不去呢。
被云梯支配的恐惧,才不想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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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
不过在知道是他开的梯后连那点疑惑都消失,正因云梯是随开梯者实力而出,正所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所以试炼云梯通常都是由宗门高位的人来开。
实际上也会集上一年的入选情况,酌情压低或增高。
上一年进的人不算少,今年试炼云梯反而还稍稍拔高了些。
遂渊很快追了上去,发现沈持峦已经过了云梯,在旁的椅子上坐着悠闲的喝着茶,丝毫没有看向它意思。
遂渊眼力见极好,看向他一旁椅子上的多年没见的女人,深知她就喜欢听些好听的,脸上挤笑着凑到跟前。
“这位漂亮姐姐,可不可以把椅子给我坐坐呀?”
眼前少年还未长开却也是可见秀骨,不仅笑的甜,嘴巴还这么会说话。
孙湄舞脸上顷刻间堆起笑容,玉手在它脸上捏了捏,“真会说话,再叫一声。”
“姐姐。”
“……”在一旁淡定喝茶的沈持峦扭过了头,无下线,没看眼。
“哎,真乖。”
孙湄舞脸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怎么也压不下嘴角,空余之际还朝着邹方江努了努嘴。
那眼神之意说的很是明显: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嘴甜的孩子比你强多少。
遂渊在她起身后立马坐了下来,那屁股跟粘在椅子上了似的,扭过头就跟一旁的沈持峦说起了话。
“哥,为什么你刚刚不等我?”他颓丧着问道。
“我叫你了。”
言下之意尽显,是你非要坐着不走,他能有什么办法。
“…哦……”遂渊扣着手下衣角,不情愿的说道。
孙湄舞暗中视线扫视着两人,原来是兄弟的关系么,可这脸怎么瞧也不像是一家人生出来的。
性格和样貌差的未免也太多。
实在是按耐不住求知欲,她打开话匣子问道:“你们是亲兄弟吗?”
“是。”
沈持峦为了避免遂渊多说多错,主动接过话题同她说。
孙湄舞比较多疑,若是这基础打不好后面很容易出现漏洞,怕是倒时会被她察觉出什么。
“那你们……”
“同父异母,我二娘比较漂亮。”
沈持峦无比自然的接话,其实是他懒得给遂渊易容,只是用术法把它变大了些,容貌也跟着张开。
怕这还不够又补了一句有意无意的话,“我父亲曾被一位仙人救过,所以我们兄弟二人从小就对修真很感兴趣,今年鼓起勇气来了这里,这可能就是因果吧。”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句从小对修真感兴趣,便奠定了他二人轻松走上试炼云梯的基础。
这句话已然被孙湄舞
先入为主,所以他们两人看着怎么奇怪,也算得正常。
孙湄舞点了点头,从侧面打听两人,“那你们是有练过吗?还是说什么。”
“没有。”沈持峦简言道。
此时若是同她说了有,那可就是他们二人实实在在进了挖的坑里。
单是从他二人外表身上粗布麻衣来看,家境困难,怎么可能有法子修炼,更别说看书自学。
这种在寻常贫苦人家上根本不会出现。
只有一些家族世家想让孩子日后走上修真路,才会花大价钱去拍卖行或是从人手中收基础书籍。
他们若是说有,定会怀疑身份和来此的真实性和目的性,还有可能被扣上卧底的帽子。
他在这儿多日已经打听清楚了,据闻谪昇门屡受魔修攻击,通常是左偷袭一下,右偷袭一下。
每每都是那么轻轻一点,接着就消失不见。
宗门上下可疑人员查的紧,更别说还是新来的,怀疑起来很容易。
“这样啊。”孙湄舞若有所思,对上沈持峦的眸子她缓和的说:“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你们先休息着,我去瞧瞧怎么样了。”
在她离身不久,一直安静没有说话的邹方江跟着离去。
一人走算不上可疑,若是两人都走了倒是很可疑。
沈持峦一手摸着杯子上的花纹,指腹划过凸起的纹路磨的有些舒服,注意到身旁蠢蠢欲动的遂渊,神识中提醒道:
“莫要说些不该说的,做些不该做的,他们在暗处看着。”
“他们……他们监视咱们?不是都怀疑过了吗?”遂渊声音中带着惊诧。
沈持峦眸中冷了冷,本来他也以为怀疑解除了,直到他看到邹方江轻点了点手臂。
这小动作代表他有话要说。
他确信他没有留下把柄,这两人迟迟未归不是寻人捉拿,也不是直面将他二人拿下,那就剩下一个可能。
监视可能就是抵消怀疑的最后一步。
“许是发现什么了。”沈持峦煞有介事故意说道。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看遂渊着急。
听着他沉下来的声音,遂渊果然紧张了起来,一双手垂在袖子里来回的摩挲着。
“主人,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掩护你,你快跑,你被他们抓住肯定不止扒层皮,说不定命都没了。我那么宝贝,他们肯定不敢动我。”他语速很快,带着些慌乱。
沈持峦忍着笑意,继续逗它,“真的让我走吗?你想后山那群妖兽了吗?”
“主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遂渊急哄哄的喊道。
刚起身准备把人吸引走,迎面就撞上一同回来的两人。
沈持峦抢在遂渊前头,起身说道:
“不好意思两位仙人,我弟弟它茶水喝多了,想如厕又不知道路,不知道能否寻个人为我二人带个路。”
虽然容貌是不佳些,但说话不卑不亢,拿捏也有分寸,若是留在身边倒也还可以。
孙湄舞瞧得他很是满意,招手挥来一看守弟子,“你带他二人去如厕。”
“可是,可是邱长老说让我们守着不能离开一刻,若是…若是让奸细混了进来……”被叫到的那人面露苦色,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完,被孙湄舞怼了回去。
“怎么,我不是人?我还看不出谁是奸细?还是说你是邱长老的弟子,邱长老让你往东你绝不往西?”
很快说的那名弟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带着他们去找厕所。
斗力还是这么强,沈持峦暗暗感叹。
那名弟子一声不吭的走在前方,步子十分快。
遂渊回过味儿来,哪儿能不明白这怎么回事,多半是它主人又拿它寻开心……
它还未言语,那名带路的弟子七拐八拐在一侧路停了下来,他随手指向前方,“前面就是茅厕了。”
山间树木高大杂乱,哪儿是有茅厕的样子,这弟子分明就是方才气不过被孙湄舞说,这会儿拿他们来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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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沈持峦并未多言其他,也没露出恼怒的神情,道声谢后拽着遂渊往前走去。
约走了有十余步,回首便瞧不见那弟子的身影。
遂渊不悦的停下步子,“主人,这人明显是觉得咱们好欺负,为什么不揍他一顿,咱们还要往里走啊。”
第45章
“自然是给他长长记性。”
这种人欺软怕硬,寻常人肯定会上手教训一顿,不过谁叫他运气这么好,碰见了他。
身上的皮肉之苦是免了,记性总归是要长的。
他还赌孙湄舞会派人来找他们,就算她不找也会有别人来,试炼云梯第一名跟第二名如了个厕就消失了。
这像话吗。
这泛滥不像话,尤其还是在自家门派消失的。
沈持峦不温不火的带着遂渊找了个地方坐下,好在这些日空间备了不少东西,也足够两人消磨时间。
足足休息了约有两个时辰,耳边突然传来呼喊声。
“沈帅比——沈遂——你们在哪儿——沈帅比——沈遂——”
听着叫喊声沈持峦忍不住笑出来,这名字就是好听,打小就是帅比,根本没办法。
引来遂渊不解的目光,“怎么了?”
“没事,等会儿你别说话。”
沈持峦笑的险些岔气,深呼吸换了口气,脸上瞬间换上带着恐慌的神情,朝着那处走了几步。
边走边喊道:“我们,我们在这儿呢,我们在这儿。”
孙湄舞带着人找到的时候,两个少年惊慌失措的靠在一侧山石上,好似受到了不少的惊吓,衣裳上破出了裂口。
“沈帅比,沈遂,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她将两人从地上扶起。
“那个弟子,那个弟子把我们带到这儿,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推了我们一掌把。”沈持峦紧紧攥着遂渊的手,眉头紧拧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声音中带着颤抖,不似作假。
孙湄舞目光在沈持峦腿上停留,一侧颜色稍暗沉,像是血从布料中渗透出来似的。
“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话不多言,抓住两人的胳膊向上飞去。
待到稳稳落地孙湄舞查看两人,面上皆是带着慌乱与新奇,衣着却是被划破的不成样子,与路边乞丐相似度极高。
不过是如了个厕便成了这副惨样子,今日魔修总喜欢来谪昇挑事,难不成是魔修……
不太对。
现在是试炼收徒期,看的更紧,连一只魔族苍蝇都飞不进来。
孙湄舞猛的想起她今日呵斥的那个弟子,送去如厕后便一直没回来,她还以为和这两兄弟在一起。
结果找到却并没有他身影,如此说来倒是合理了许多。
尤其是瞧这俩兄弟现在的惨样,很可能是他做了什么,事后怕被发现才不敢回去。
胆子也太大了!
被她说两句就不得了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手干这种肮脏事。
尤其还是动她想要的人。
行,是真行。
孙湄舞冷着一张脸,气氛凝结到了冰点。
“哥哥……”遂渊适当的叫了声他,目的就是为了让孙湄舞注意到沈持峦。
它主人这腿上的口子可不能白划。
本来还以为主人是什么好法子,没想到玩的苦肉计。
还要伤自己。
确实是吸引到了她的视线,但也仅仅是孙湄舞从腰间拿出个瓷瓶,一把扔到他手中。
“给你哥哥擦上去。”她言简意赅道,随后朝着身后的几名弟子吩咐,“你们等他好了,给他们带路。”
言罢不做停留转身离开,离开时整个人都严肃的可怕。
遂渊可不在乎,拉着沈持峦坐下,顺着伤口处划破的口子撕的大了些,伤口不是很大却撕裂的有些吓人。
遂渊拿着瓷瓶的手顿了顿,心中百感交集,它衣裳上的口子都是主人用刀划的。
但主人身上的口中,却是实打实的从那崖边滑下去的。
虽然知道都是为了做样子,可是在他跳下去的时候,还是难免心慌。
粉末撒在口子上很快止了血,只是瞧着怎么也不放心,遂渊从袖口撤下一块布料,接着撕成条状在他腿上绕了几圈,这才作罢。
其中有一弟子看不下去,直言说道:
“你们放心,这药可是我们宗主亲自炼制的,对付这种伤可管用了,不出一日就可结痂。”
“真的吗?”遂渊依旧有些担心。
“真的。”
那弟子拍了拍胸脯,十分骄傲。
明显这几个弟子和那个弟子不同,原来是因为所属宗门不同么。
遂渊暗中琢磨道,先搞清楚内个弟子是属哪宗的,等它进来了,那宗就等着鸡犬不宁吧!
很快两人被带了回去,还是试炼登云梯顶峰那处,只是这次进倒是与先前不同。
里面坐着不少少年少女,有的气喘吁吁刚爬上来似的,有的则气定神闲的看着来的他们。
邹方江已不知去向,只有孙湄舞还在椅子那处坐着。
见到他来,朝他招了招手。
红唇轻启,“如何了?”
“感觉良好,您的药很好用。”沈持峦这般说着,既不显得生分也不会显得不礼貌。
孙湄舞似乎对他的答复十分满意,点了点头,示意他在一旁落座。
许是因为她是这监考者,单就这一层身份就带着疏离感,哪怕是峰顶已没椅子可坐,上来的众人都没敢在她身旁坐下。
身侧独留着两个空位,倒是有点显得像为他俩专门留的地方。
“姐姐——”
遂渊委屈的开口,只叫了一声姐姐,还没来记得说别的,就被沈持峦一记瞪眼憋了回去。
少年的眸中泛着波光,好似水月倒入镜中叫人看的有些移不开眼。
“怎么了?”
孙湄舞哪儿抵得住遂渊的装可怜进攻,当即就问道。
这项独门技术,可以说是被它炼的炉火纯青,无情的用在沈持峦身上,导致用多了直接被他免疫掉。
也就对付别人好使些。
它拽着撕裂的袖子,蹂躏了半天,害怕似的越过她的身子看了眼沈持峦。
“要不,要不我还是不说了,我怕哥哥生气。”它凑在女人脸庞小声说道。
孙湄舞意识到它这是怕它哥哥,肯定是有些不能说的事,也学着它小声说道:
“没关系,你小声些同我说,他不知道就不生气。”
“好。”
遂渊下意识还是看了眼沈持峦,发现他没在看自己,反而跟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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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聊了起来。
心下泛起了嘀咕:不对啊,不是说看眼神行动么?主人怎的跟别人还聊起来了。
孙湄舞随着它的视线看去,它哥哥在同旁人说话,所以要说的,是关于他的么?
“就是我想说,那个推我和我哥哥的弟子,会受罚吗?”
听到少年的声音,她转过头来,不知道它闻这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自然,同门之间不可相互争斗,乃至动手,他触犯门规理应受罚。但如今你们切还不是我门弟子,所以……”
“很轻吗?可以重一点吗?”
遂渊的重点抓的孙湄舞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半天后才明白它是问,罚的轻不轻。
寻常人碰到这种情况,不是一般都会求情,在她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么?
她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靠关系罚人下重手的。
虽然靠的这个关系是她。
但是她竟然,一点也不反感讨厌它的行为,反而还有点想现在就叫人动手的冲动。
她轻咳一声,努力往下压着嘴角。
“如果你想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姐姐!”遂渊眸中带着崇拜,欢悦的说道,
就是这一眼,孙湄舞看的只觉得自己出问题了,心下一阵悸动,继而还感觉它眼中跟有星星似的,一闪一闪的。
好像,突然觉得沈持峦也没那么重要了。
见她看着自己不言语,遂渊以为这还不够,准备再用把力时。
他听见她说道:
“真的。”
“姐姐真好,比我哥哥好多了……”
遂渊专业技能+1,添油加醋踩一捧一。
沈持峦本来就打算配合遂渊演出戏,顺带着好好休息休息,还没一会儿就就被旁的少年戳了戳。
“你的腿这是怎么了?被打了吗?”
沈持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纵使是少年,心下了然还是小心为妙,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小心划的。”
“啊?你们谪昇门很穷吗?满山都是荆棘吗?我还以为很有钱可以享受的那种。”少年惊讶的说道。
沈持峦报之一笑,“我还不是谪昇门弟子,所以你说的我不太清楚。”
“你不是吗?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看你与那位监考十分熟络的样子,我还以为……”
少年脸上颇为尴尬的,带着歉意的说道。
“没事。”
“哎,你累吗?我跟你说,我还是第一次一次性爬这么多,幸亏缓了会儿,要不然估计是上不来了,还以为我母亲这次要失望了。”
“我还好。”
少年闻听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有人爬那么多还不累,而且这台阶是越爬越心慌,最后他还是硬撑着上来的。
“真的假的?你可别框我啊。”
他的声音很大,引来众人的围观视线,就连遂渊和孙湄舞也看向这处。
“假的。”沈持峦唇角轻牵,言道。
“切,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不累。”少年神色瞬间放松下来,愉快的轻锤了他一把。
少年尾音堪堪落下,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王小牛么,你们家何时也培养了你,还敢来这儿丢人现眼。”
少女似是怕声音说的不够大,还专门提着嗓音说道。
沈持峦抬眸看去,这好似就是先前在山下骂他瞎子的少女,他还以为是无一咒骂。
原来是有心之举。
这算是,仇人碰头吗?
想到她话中的名字,多半是认错人了,他这张脸就是随便易的,与他人撞脸可能性不大,但也有可能真的这么赶巧。
被人认错到不在意,就是这没礼貌的声音和人,他很在意。
沈持峦眼睛未眨一下,“这位小姐,你是在跟空气说话吗?”
第46章
“这女子身着不菲,这衣裳布匹我瞧着像是苓缎的,这种料子可是有价无市,我听我姑母说,就这苓缎还只有帝城的一些有权有势人家才穿的到。”
“不会吧,真的那么稀奇吗?”
“不管身份如何,她也不能这般过分啊。”
“是啊,不能就因为身份低微,就这么欺负人家,也不知道这女子家中母亲是如何教的。”
“且不说是不是能成为同门,只她这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模样,我觉得没人会想与她做同门。”
“话可别这么说,我来谪昇还是想进去的,不能因为厌恶她我就退出。”
这场闹剧起的一时众人在二人身上打量,更有不少的议论争议声出现。
少女脸上升起恼红,一脚跺在地上指向他,语气中更多是尖厉刺耳,“你一个下人,好生大胆!竟然还敢贬低本小姐!”
“你一口一个下人,是觉得你连一个下人都比不过吗?”沈持峦神态自然从容的挖了挖耳朵,长舒出一口气,怜惜道:
“也是,毕竟第一名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拿。”
再次引起一片哗然:
“什么?他原来就是这云梯的第一名?”
“草,可别说,那第一名是真的快,都不带听的,追都追不上。”
“我还以为我是第一名,唉,往后空一个,其实第二也还是不错的。”
“你第二啊?幸会幸会,有机会认识一下。”
就连他一旁的少年都不自主的瞪大眸子,看向方才与他说话的少年,合着他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不累啊。
不过一平民能有这般能力,实在是让他有些惊讶和钦佩。
日夜受刁蛮大小姐刁难,还能练就这般,光是这隐忍程度就让他盼无可盼。
“没关系兄弟,以后我罩着你。”他拍了拍胸膛,看着沈持峦的眼中满是认真。
“行。”这可是你说的,就别怪他念兄弟情了,多显得生分。
有人自愿帮忙为什么不用,这是好事啊,说不定以后还真的有用到他的时候。
沈持峦悠然自得的面向少女说:“我不是你口中那个什么小牛,麻烦看清楚些,若是看不清楚我可以送你个眼罩,戴上去就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了。”
要什么风度,当然还是怼一波爽了比什么都强。
话音落下,周围安静了一瞬又热闹起来。
这段话明里暗里在说她瞎,甚至还说她是狗,是疯狗。
她堂堂郡主,如何被人这般骂过。
这口恶气叫她如何咽的下去!
那少女彻底憋不住了气,胸膛更是气的大起大伏,既然这般那就别怪她不仁义了,都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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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会发作的少女诡异的没有继续闹,反而像是偃息旗鼓的退了回去。
若不是对上她那锋利如剑似的视线,沈持峦倒还以为,她这是被怼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旁的少年像他比了个厉害的手势,“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这么勇敢的人。”
“她认错人了。”沈持峦道。
这场闹剧孙湄舞看的是觉得有趣,不顾神识中的传音继续看着,直到看无可看,她才起身道:
“今日一阶试炼已经结束,捎待会有弟子将你们带下山。”
“一日之后便可再来,届时为第二阶试炼,若是试炼通过即为我谪昇弟子。”
“若是未来者即为默认放弃二阶试炼,不要灰心,明年还会再见。”
女人嗓音清柔,纱裙在清风之下徐徐摇曳似媚蛇缠绕在身间,说罢便闪身消失在峰顶。
她就这么消失了?
众人有一刻的晃神,心下更确定了要入谪昇门的心思,或许有一天他们也可以这般厉害。
沈持峦跟遂渊下了山时,身旁还跟着那说要罩着他的少年。
便是一路直直跟到了客栈,见他还有要跟到房间的冲动,沈持峦连连收住脚步,无可奈何转过身问道: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那少年很是理直气壮,一副我是大哥的态度,“我说要罩着你就是罩着你。”
“……”好兄弟,都跟到屋了。
“不用你罩,我能罩。”遂渊插在两人中间,态度硬气没有回转之地的沈持峦都想给它点俩赞。
不料少年轻“哼”一声,打量着眼前穿着破烂的少年,这人哪儿来的。
他抢人就没输过!
“你腿上有伤,万一再碰上有人袭击如何是好。我可听说,近年来经常会有些过了一阶试炼的人被袭击,导致二阶自动弃权,这一阶的努力白白浪费。”少年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担忧,一副我是为你们着想的模样。
司马昭之心。
沈持峦佯装恐慌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此事说难也不难,你若是相信我的为人,便跟我搬来一起住。”
说罢也觉得这话说的很是奇怪,好心倒是显得他像个变态,少年凝了半刻,补救解释道:
“我孤身在外,家父不曾放心,所以派了名暗卫跟在身旁。”
原来是这样么,怪不得身上没感觉到一丝修炼的气息。
这也算是他的好意,况且今日他放言一阶第一,有不少人注意到他,若是真的有人袭击,麻烦就算了歇息的也不安稳。
换个地方住也没什么。
一行人很快去了新的住处,只不过这客栈看上去豪华了不少。
还莫名给了一种安全感。
每隔一处就会有一个彪形大汉伫立着,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身上也是穿着护甲,露出的肱二头肌感觉都能夹爆人的脑袋。
难道这就是,这就是千金的星级客栈么。
那少年挥手在小二处说了些话,接着带着两人来到屋前,不管是行事上还是言语上都没有防备。
沈持峦眼眸快速扫过屋内,环境很好,流水鲤鱼假山一个不少。
水音潺潺,让人内心无比的平静。
沈持峦也不客气,在屋内走动着,一会儿看看这处,一会儿打开窗户往外看去。
“你就不怕我会对你动手?”他道。
“不怕,你要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少年闻言稍稍怔了身,随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藏身在暗处的暗卫听的忍不住扶额,他们家少爷是不太聪明,可是怎么能这么傻。
人家明显对你有防备,进门就将房内布局和地势看了个大概。
少年坐在凳子上,拿起水壶倒了杯水一口饮下,想起他们还没交换名字,便言:“我叫白创,你叫什么?”
白创?
白白让人创?
沈持峦顿了步子在凳上坐下,指向在假山处看鱼的遂渊道:“沈帅比,叫我帅比就行,那个是我弟弟,沈遂。”
白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兄弟俩长的也不像,他先前还以为那少年同他一样,是跟着来抢人的。
如此不是就好。
前思后想,白创还是开口问道:
“帅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与今日那女子真不识吗?我看的她面容有些眼熟,倒像是帝城的一个郡主。”她身份尊贵也不屑于说谎。
“不识。”
沈持峦回答的干脆利落,让白创有些意外。
莫不真是她认错了人,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她口中的人姓王名小牛,而他眼前的人姓沈名帅比,言谈举止也不像下人该有的。
对视上沈持峦淡薄的眸子,白创尴尬的笑笑,“不识便好不识便好。”
“咚咚”两道门声响起。
“客官,您的饭好了,是给您送进来还是放在门外。”
“进来。”
门外人应声而进将菜布在桌上,小眼一眯看着满桌菜笑的没了眼,真是个大财主,财大气粗点菜不仅点的多还贵。
“您二位吃好喝好哈”说罢欣然退下。
等到他走后,白创欣然为他递过一双筷子,“她在帝城可只手遮天,以她实力入门不是问题,只是以今日你同她说的来看,大可能会缠上你找事。”
“不过你这心放在肚子里,谁叫我聪明又有实力,跟着我不吃亏。”少年笑嘻嘻的说道。
虽然他们家世代从商,但是这么多年也打下了不少基础和人脉。
一声令下,帝城的食盐用油就可全部断供,正因为实力在这儿,很多王公贵族见到他们也得客客气气。
这眼瞎郡主在帝城嚣张跋扈多年,更是惹了不少势力,谁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包括皇帝。
只差一个导火索,属于她的火药就会彻底点燃。
至于沈帅比这个人,他是真的想交朋友,不畏权贵临危不惧,敢言语,又是这一阶试炼的第一名。
实力摆在这儿,若能将他笼络到自己这边更好。
若是不能,交个好友多个人情也是不错。
“是吗?那我日后可能还要多仰仗你了,白创兄弟。”沈持峦听着耳边窸窣的动静,稍抖了抖,面上不显,唇角挂着笑意。
察觉不到这人身上的修为,可能被隐匿了去,也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当然也不否定,他可能隐匿了修为气息。
“那位房梁上的暗卫兄弟,想必也一日未食,不如下来一同吃些。”他道。
暗卫闻得手下一滑险些没勾住房梁,他都屏能息,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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