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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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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坐在中年男人肩上的……

坐在中年男人肩上的是一只年轻男鬼,死前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

男鬼对上她的眼神,龇着尖牙,警告似的低吼:“别多管闲事。”

店里的几鬼听到这话就炸毛了,尤其是钱溪悦,正要冲出去给这只不知死活的臭鬼一点教训,肩膀突然被阎煦按住。

“千帆,奚祁。”阎煦走出去给了两鬼一个眼神,提前示意它俩别搭理那只鬼。

她抬眼向墙角望去,上面那一排鬼已经空了,看来是刚才她直播时,冥界来人把那些鬼魂带走了。

以前墙角吊着一排鬼威慑力还是挺大的,进来的鬼看见它们都得迅速回忆一下自己的生平过往,看看自己有没有犯过什么值得被挂起来的错误。

千帆鼓了鼓腮帮子:“阎老板,这位先生找您。”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中年男子闻言立刻站起身,我姓昌,叫昌锐锋,这是我的儿子昌桓。”

“你好。”阎煦走出来侧靠着吧台,懒洋洋地应了声,“找我什么事儿?”

“我家最近总是发生诡异的事情。”昌锐锋眉心紧凝,语气礼貌又客气,“我听闻‘有间茶馆’阎老板年纪轻轻,却擅长解决各种非自然事件,特意过来找你帮忙看看我们家的风水。”

阎煦没急着回答,不紧不慢地安排道:“小航,你先回去。千帆,你去把门关上,今天不接客了。悦悦,里面收拾好了么?”

钱溪悦微不可查地瞪了男鬼一眼:“收拾好了。”

赵小航对上她不容置喙的眼神,没多说什么,拿起包和手机乖乖出门。

待赵小航出了门,千帆将大门关好,阎煦这才冲着昌锐锋点点头:“昌先生,你们先跟我进来吧。”

“好——”

“我要回家!”昌桓“噌”地一下站起来,他起身的力道太重,撞得身后的椅子都向后移了几厘米。

好在椅子四条腿都用软布包裹着,与地面摩擦时不至于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女人这么年轻,能懂个什么?我看她就是看咱们有钱,专门做局骗咱们钱的。”他满面不耐,语气不似请求,而是通知,“反正你自己去吧,我丢不起这个人,我先回家了!”

“臭小子,你有没有点礼貌?我平时就这么教你的吗!”昌锐锋眉心一跳,脸色变得很难看,目光中含着警告,“赶紧给阎老板道歉,再没礼貌,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昌桓根本不受他的威胁,梗着脖子冲他叫嚣:“来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断我的腿。”

昌锐锋气得额头上青筋凸起,强忍着没有跟这不孝子拍桌子:“你再顶一句嘴试试?”

“你不愿意跟你父亲一起进来也没关系。”阎煦弯起唇角,似乎并不在意被昌桓这么说,还笑眯眯地打圆场,“我们大厅里有投影,你可以先在大厅里看会儿电影等着,有没有什么想喝的?一会儿我让后厨给你上些饮料和甜点。”

阎煦今天穿着一件线条简洁的白色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发梢微卷。

她的五官明艳大气,眉眼间锋芒不收,美是美,攻击性也很强。

大多数时候她表情都淡淡的,周遭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可当她笑起来时却甜得要命,犹如春风拂过,冰雪消融,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被她的笑容感染,昌家父子只觉得心中的那点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昌家父子的感受。

店里其他几只鬼都知道阎煦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也都见识过她是如何对付那些口不择言又没礼貌的人或鬼。

此时眼见阎煦不怒反笑,笑得还如此和蔼可亲,店里几鬼看着都觉得瘆得慌,顺便替昌桓和昌锐锋肩上的男鬼捏了把汗。

不过这两位也是活该,谁让他们挑衅它们的阎老板在先呢。

昌桓别过脸抿起唇,脸上还是一副“所有人都欠他800万”的表情,语气却稍稍软化了一些。

“哼,等就等!”

阎煦去了趟后厨交代陈新洲弄些甜点和饮料给昌桓送过去,安排完这些之后,她才不疾不徐地带着昌锐锋进了房间。

进到房间关上门后,阎煦唇边的笑容荡然无存,脸上又恢复成她一贯的冷淡表情。

“说说吧。”她靠着椅背,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处,语气像是闲聊般松弛,“你家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昌锐锋却一点也松弛不起来。

他本身就被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烦得够呛,昌桓又赶上青春叛逆期到了,还三天两头给他找事儿。

他吐出一口浊气,先是替昌桓道了歉:“抱歉啊阎老板,让你见笑了。”

阎煦扯了下唇,不置可否。

“大概是1个多月之前,我家怪事频发,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恐怖电影里面的场景。”昌锐锋两指捏着山根处,组织了一下语言。

“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正睡着觉,隐约听到卫生间有水声。我猛然惊醒,去卫生间一看,洗手池上方的水龙头居然是开着。我当时没多想,只当是自己晚上洗漱完忘关了,关了水龙头后回到床上倒头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小桓无精打采的,还问我们昨晚谁闹肚子了?他几乎听了一晚上的马桶抽水声,整晚都没睡好,今天差点没爬起来。”

昌锐锋说话时,坐在他肩膀上的男鬼紧紧扒着他肩膀,脑袋枕在他的左肩上,身体对折,几乎贴在一起。

昌锐锋的右手经常穿过男鬼的脑袋揉揉自己左侧脖颈,又小幅度地活动两下脖子。

“我们别墅面积挺大的,基本都是一人一层,我住3层,小桓住2层,管家、厨师和阿姨他们的保姆间都在1层。别墅的每一层都有公共卫生间,而且包括保姆间在内,每个卧室也都带着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大半夜去2楼上厕所。

“况且别墅的隔音好得很,小桓在2楼关着门弹吉他,1楼和3楼都听不见。他平时都是关着门睡觉,我们在自己的楼层上厕所,根本不会吵到他。

“当时我还以为他又是想找理由不想去上学,也没多想,看着时间快到了,便催促着司机送他去学校。”

昌锐锋咽了咽口水,语速慢了下来:“但等我到了公司,越想越不对劲。我昨晚加班到11点多才回来,回来后冲了个澡就睡了,根本没有开洗手池的水龙头。”

阎煦面无表情地听他讲着这个鬼故事,音调没有一丝起伏:“于是你就怀疑你家闹鬼了?”

“主要是……这件事情确实诡异。”昌锐锋说,“我家客厅,餐厅,走廊等公共区域都有监控,我回去之后仔细查了监控,但那天晚上,我们入睡之后别墅里没有任何人走动,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偷偷摸摸进我卧室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那这水龙头又是谁打开的呢?

“当天晚上我疑神疑鬼的,一整晚都没有睡实。那一晚卫生间确实没再出现什么动静,可等我第2天早上起来下楼用餐时,管家正在跟小桓说下次晚上饿了就去喊他们起来弄吃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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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个人去厨房,太危险了。小桓也很诧异,说他昨晚没去厨房。

“我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问管家厨房怎么了。管家说他们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厨房一团乱,冰箱里的食材扔得到处都是,橱柜里翻的乱七八糟,米袋也被撕开了,里面的大米也撒了一地。”

阎煦语气凉凉:“浪费粮食可耻,去了冥界后要被打入第十二层舂臼地狱。”

男鬼缓缓抬起头,阴森森地说:“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就是说啊。”昌锐锋再一次抬手揉了揉左侧脖颈,“总之,之后的每一天家里都会发生类似的怪事儿,但监控什么都拍不到。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我每天都昏昏沉沉的,肩膀上像是长时间顶着重物似的又酸又疼,尤其是左侧脖颈,特别难受,什么盲人按摩、刮痧拔罐、针灸推拿等等我都尝试过,完全不管用。”

阎煦眼神扫过那名男鬼。

嗯,肩上长时间扛着个鬼气森森的东西,不难受才怪呢。

昌锐锋谨慎地问:“大师,你说是不是我家风水出了什么问题?我听说如果家里如果风水差、阴气重,就容易吸引一些脏东西进来。”

男鬼不高兴地冲他呸了一声:“呸,你才是脏东西!”

“我还听说人类如果长时间生活在阴气重的地方,身体和情绪都会受到影响。我现在不仅身体出问题了,我觉得我和小桓的脾气都越来越暴躁。”

昌锐锋眉头越皱越深,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小桓他确实被我惯坏了,但他以前纨绔归纨绔,绝不像现在这样不懂事儿没礼貌,就算是他到了青春叛逆期也不该性情大变吧?我总觉得他也是受阴气的影响才会变成这样。”

“放屁!”男鬼冷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阎煦眉梢上扬,环起双臂,指尖在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你就没考虑过这不是风水的问题,有没有可能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鬼才找上门?”

男鬼难得赞同她的话:“呵,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他做过的亏心事可海了去了!”

昌锐锋回忆了一下,郑重地摇摇头:“我在生意场上确实为了达成目的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生意场上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时候我的手段确实卑鄙了些,但我不觉得亏心,毕竟我不主动出击,我就是被搞的那个。”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诚恳,不像是在说谎。

“我呸!”男鬼满脸鄙夷,“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少给自己找理由!”

男鬼简直像个捧哏的,阎煦和昌锐锋说个什么,它都能在旁边接茬。

阎煦强忍着把它扔出去的冲动,道:“户型图带了吗?”

“我手机里就有。”昌锐锋赶忙拿出手机,“小区规划图我也有。”

阎煦拿着手机直接对着他手机里的那两张图拍了照片:“我研究思考的时候需要安静,你先去大厅等会儿,一会儿等我叫你,你在进来。”

“好好!”

昌锐锋起身拉开门准备往外走。

他抬起腿,第一步还未落地,阎煦眼疾手快抓住男鬼的后脖颈猛地往后一拉,将男鬼从他肩膀上拽下来往后一扔,又“啪”地一下关上门。

昌锐锋出来后突然觉得身体一轻,虽说肩周还是酸胀,但他总觉得一直压在肩膀上的重物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身体一下轻松了不少。

他揉揉后脖颈,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这次找的这位大师看着年轻,倒真像是有两把刷子的。

房间里,男鬼懵了一下,而后暴跳如雷:“死八婆!你想干嘛!我刚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多管我的闲事儿!

“我告诉你,我跟你们店里那几个软弱无能的小鬼不一样,那几个小鬼加起来不够给我塞牙缝儿了,我他妈——”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阎煦不耐烦地打断它。

她手腕一甩,一张黄色的符纸准确击中男鬼的右侧胳膊。

符纸燃烧起火,男鬼被烫得吃痛惨叫,抱着受伤的胳膊在地上打滚。

待符纸终于燃尽,蓝色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这蓝色的火焰也不知有何等魔力,被它灼烧之处痛得像灵魂被生生撕扯。

男鬼早已失去了刚才的气焰,犹如丧家之犬般捂着胳膊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阎煦居高临下地睥睨它:“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敢废话一句,我就让你灰飞烟灭。”

“大人我错了!”男鬼也顾不得受伤的胳膊了,跪在地上猛地磕头。

对方强得深不可测,只是用了小小一招就让自己痛不欲生,想必对方要让自己灰飞烟灭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男鬼想到之前自己那些不知死活的言论,想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大人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阎煦双指间还夹着一张符,冷飕飕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

“我叫苗江风,出车祸死的。”苗江风说话时磕头的动作也没有停,“大人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不是不讲理的鬼,我是怀疑我的死就是昌锐锋所害,所以才会缠着他啊!”

第62章 阎煦拉开椅子坐下,……

阎煦拉开椅子坐下,一侧胳膊搭在桌面上,眼皮微垂,俯视苗江风:“怀疑?你有证据吗?”

“大人,我、我没有证据。”苗江风双手撑在地上,仰着头小心翼翼道,“但昌锐锋这个人根本没有他表现的这么老实,您别被他人模人样的外表骗了,他就是个……就是个人渣、败类!”

阎煦看得出苗江风和昌锐锋之间是有因果的,但两人之间的因果杂乱不堪,她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头绪来。

她懒得思考分析,直接问道:“你跟昌锐锋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苗江风说话时一直仰头看着阎煦的表情。

但阎煦从始至终都是一张poker fce,它根本摸不准她是怎么想的,干脆心一横,主动交代道:“我也不怕大人您笑话,我妈其实是……是小三上位。她以前是明星,为了资源委身与姓昌的老头。”

越过开头那最难堪的桥段,苗江风后面的话便顺畅起来。

“老头子生前一直把我们养在外面,虽说我们是不愁吃不愁穿,每个月生活费他也不少给,但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名分,我们一直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它咬牙切齿地说:“我们都是老头子的儿子,凭什么他昌锐锋就风光无限,高人一等!我们却是那阴沟里的老鼠,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就因为我是私生子吗?再怎么说我们这种无法选择出生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啊!如果给我机会,我也不想选择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

说到这里,苗江风眼里满是恨意。

他闭眼深呼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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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说道:“本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能认他,没想到老头子在弥留之际突然良心发现,临终前立了遗嘱,给我们分了两套房,两辆车和两百万的现金。可正是因为这些房子车子和现金,给我们引来了杀身之祸。

“我在律师的帮助下把老头子给我的遗产转到自己名下,转完后还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车祸!那场车祸让我变成了植物人,我在床上躺了整整5年,最后含恨离世。”

阎煦挑眉:“你认为你这场车祸是昌锐锋设计的?”

“对!除他之外没人这么恨我!我们同样都是老头子的儿子,他拥有了一切,而我呢?老头子留给我们的遗产看着多,但是跟他的总资产比只是九牛一毛罢了。可即便如此,他看我们依旧不顺眼,连这么点钱都不想给我们,为了省这些钱还对我们杀人灭口。”

苗江风双手紧握成拳,语气愤慨:“撞我的司机跟我一样成了植物人,毫无尊严地躺在病床上,靠着仪器维持生命。这样的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他不能指认昌锐锋,警方也根本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线索!

“我怀疑昌锐锋他就是故意买|凶|杀|人,他看得出我有野心想争夺家产,所以他买通司机撞死我!”

“也就是说你只是怀疑,但你手上毫无证据。”阎煦总结道,“你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弄死了那名司机?”

“不管怎么样,那名司机都是害死我的罪魁祸首。”苗江风固执地说,“他害死了我,我报仇也有错吗?”

苗江风执念深,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早已成了厉鬼。

说来也好笑,有些人类活着的时候尚且知晓律法,知道杀人要偿命。

可等他们死后却把道德和律法抛在脑后,自认为自己游离在法律之外无人监管,便可随意践踏他人的性命,为所欲为。

阎煦见多了这样的人或鬼,也不欲与他们讲道理。

这种厉鬼到了冥界自然会有判官司定它罪,根据它的罪行送去相应的地狱惩罚,倒也用不着她操心。

她拉开抽屉随手挑了一块劣质的翡翠,将苗江风塞进去。

这些劣质翡翠还是沈牧歌帮忙找的。前阵她问阎煦要了地址,寄了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吊坠给阎煦,还寄来了不少她旗下高端品牌女装,这段时间阎煦穿的都是她家品牌服装。

阎煦屏蔽了苗江风的感官,把玩着翡翠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大厅的投影上放着90年代香港警匪片,昌锐锋沉默着喝茶,昌桓捧着一杯果汁目不转睛的盯着电影。

奚祁坐在吧台后面百无聊赖地守着大厅,千帆在后厨帮着陈新洲做甜点。

昌锐锋见到阎煦拉开门,面露歉意:“阎老板,我这么晚过来打扰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让店里的伙计们歇歇吧,就别让后厨再忙着做点心了。”

“让它们做去吧,正好我也想吃。”阎煦不在意地摆摆手,“昌先生,你先进来吧。”

她话已至此,昌锐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配合地进屋关门。

门一关上,阎煦便直言:“我听说苗江风的母亲是小三上位。”

“小三上位?我家老爷子身边的风流债多到数不过来,苗女士只是其中一个而已,顶多算是老爷子闲情雅致下养的一只漂亮且比较得宠的金丝雀,距离上位还差得远。”昌锐锋落座后哑然失笑。

他没有问阎煦为什么突然提起苗江风,又是如何得知这个人的,只是配合的解释道:“老爷子自始至终只有我母亲一任妻子,从未给过其他女人名分。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无论外面的野花多艳多美,妻子一定会选门当户对,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不可否认,苗女士的确漂亮,也足够有手段吸引老爷子的目光,但无论她怎么哄老爷子开心,老爷子最多会给她送套房子或送辆车,不可能给她一丝一毫的公司股票,更不可能给她名分。”

他笑了笑,很坦然地说:“我跟我妻子也是商业联姻,我俩没什么感情,结婚后在不损害双方利益的情况下各玩各的。实话说,我也有比较喜欢的小金丝雀,我可以给她钱,给她车子、房子或者包包,但我妻子的位置和小桓继承人的身份永远不会变。”

阎煦对这些豪门八卦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兴致缺缺地呷了口茶,随后道:“你讨厌苗江风吗?我听说这家伙好像还挺有野心跟你争争家产什么的。”

“确实不喜欢,但他还够不上让我生起‘讨厌’的情绪。”昌锐锋摇摇头,“苗女士在哄男人方面很有一套,但在教育孩子方面却差点意思,她的两个儿子苗江风和苗海雾都没教好。就那兄弟俩的脾气和能力别说争家产了,他们要是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来我们公司面试一个普通小职员,估计都过不了第一轮面试。”

阎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左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地说:“可它继承了你父亲的两套房子,两辆车和200万的现金。如果没有它,这些钱都是你的。”

“我从来不排斥用钱解决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儿。如果能用这点钱让苗江风和我们一刀两断显然是划算的。可问题是苗江风染上了赌博,这两百万直接给他,要不了几个月他就得全部输光,甚至赔个大的。”

昌锐锋不疾不徐地说:“那时候的苗江风是一个无底洞,我建议他把200万全部买信托基金,按月给他们打钱,这样哪怕他为了赌博欠了贷款,银行能执行车和房,却无法执行信托基金,他们好歹还能靠着每月信托基金的分红养活自己。但很显然,他认为我是想骗他钱,并没有采纳我的意见。”

阎煦:“看不出你居然还挺关心他。”

“我不是关心他,而是怕他输了钱之后缠上我。”昌锐锋说,“其实那时候的苗江风赌得不算大,只是我刚进公司时是做风险评估监测相关的岗位,所以我习惯性的会权衡利弊评估风险,尽量在事发前把风险降到最低。”

“你们俩倒是挺有意思。”阎煦蓦地笑出声,“苗江风告诉我说你记恨它母亲小三上位,又看出它有野心而讨厌它,连你父亲留给它的遗产都要夺走,最后还杀人灭口。你呢,却否认了它所有的指控。”

“我杀他灭口?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面对阎煦的指控,昌锐锋的情绪依旧很稳定。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闪烁,直勾勾的注视着阎煦:“第一,我没有动机。第二,我前途无量,旗下已经有四家上市公司了,还有一家公司马上上市,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赔上自己的前途呢?”

说罢,他顿了下,问道:“所以我家闹鬼事宜是苗江风干的?”

阎煦食指在唇边摇了摇:“是,又不全是。”

“靠!”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吵闹,主要都是昌桓的怒骂和呕吐声。

“你们他妈,呕——给我吃了什么!”

昌锐锋脸色变了变,低声同阎煦道了声抱歉,一把拉开房门。

大厅中,昌桓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捂着肚子,弯着腰拼命呕吐,他面前的地上已经吐了一滩黑水。

第63章 “阎老板,小桓这是……

“阎老板,小桓这是怎么了?”眼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模样,从进门起情绪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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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的昌锐锋终于绷不住了,冲着奚祁失控地低吼,“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就各种口味的雪媚娘和桂花糯米藕啊,还能有什么?”奚祁指着桌面上这两盘甜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喏,你想吃就尝尝,我们店厨师的手艺非常不错。”

陈新洲端着瓷盘快步走来:“阎姐,快试试这个冰激凌雪媚娘,我特意做了你喜欢的几种口味。”

盘子里坐着几个软软糯糯的雪媚娘,粉色是草莓味,绿色是抹茶味,黄色是香草味,棕色是巧克力味,都是阎煦最爱的口味。

这几种口味的冰激凌是陈新洲昨晚做好的,他当时过筛了好几遍,又用冰激凌机转了许久,做出来的冰激凌一点冰渣都没有,口感绵密又细腻。

阎煦接过千帆递来的擦手巾擦干净手指,拿起筷子轻轻夹起巧克力口味的雪媚娘一口咬下。

咬破外面那层软糯细腻,带着一丝黏糊韧劲的冰皮,内里的巧克力冰激凌馅卷着浓郁的可可香味儿迅速溢满整个口腔。

陈新洲做甜点的手艺果然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她一口气吃了两个雪媚娘,正当她拿起筷子伸向第三个香草口味的雪媚娘时,昌锐锋拍着昌桓的背忍不住开口:“阎老板,小桓他是怎么了?”

昌锐锋也不傻,昌桓吐的黑水明显不正常,至少肯定不是店里这些甜品的缘故,倒像是——

他低头看着自家儿子,面色阴沉沉的,不敢往下深想。

“桂花糯米藕里面包着糯米,雪媚娘外层的冰皮是用糯米粉做的。”阎煦抬起眼皮,不疾不徐地反问,“你猜猜什么东西最怕糯米?”

昌锐锋一怔,下意识松开了昌桓的胳膊:“你是说……”

阎煦擦干净手指走过去,指尖从昌锐锋的眼皮上轻轻划过。

昌锐锋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再次睁眼后,他立刻看向地上那滩黑水。

地上的黑水周围萦绕着一团黑气,昌桓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口中不断往外冒着黑气。他像是嗓子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几乎要翻起了白眼。

哪怕昌锐锋已经猜到了什么,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真正亲眼看见了这些不同寻常的景象之后,他还是惊得后退两步。

那团黑气挣扎了几下后终于被昌桓吐了出来,逐渐形成人形。

“这是……”昌锐锋愕然地看见昌桓吐出来的那团黑气。

待黑气终于形成人形,他皱起眉头脱口而出:“苗海雾?”

阎煦扬起眉梢:“苗江风,苗海雾,江风对海雾……啧,你妈还挺会起名。”

“应该是老爷子起的。老爷子没打算任回外面的私生子,也不希望外面的孩子跟他姓,所以每次他都会提前给这些孩子用他们母亲的姓氏起好名。”

昌锐锋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阎老板,你是早知道小桓被苗海雾……所以才会给小桓吃糯米做的点心?”

阎煦啧了声:“他被鬼上身了半个月,你居然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

昌桓吐出黑气之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昌锐锋眼疾手快地接住他。

“其实是发现了。他从半个月前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口味突然变了,脾气越来越差,说话喜欢带脏字,在学校里跟同学总是起冲突,成绩也一落千丈。”昌锐锋对比很是愧疚,声音都轻了不少,“但我一直以为他是青春叛逆期来了,就没当回事儿,还总跟他吵架。”

“他不碍事,把他扶到凳子上休息一下就好了。”阎煦交代道,“回去以后带他多晒晒太阳,没事儿做做艾灸,少去人少阴气重的地方,比如医院,墓地之类的。他年轻阳气足,估计有一个月就能彻底恢复了。”

昌锐锋小心地将他放在椅子上,眼底酝酿着怒气:“所以这段时间是苗海雾借着小桓的身体胡作非为?”

阎煦点头:“嗯。”

苗海雾终于稳住人形,冲着阎煦怒目而视:“就是你这个女人故意坏了我们的好事?!”

钱溪悦跳起来照着它的脑袋呼了一巴掌:“我忍你们很久了,你再对姐姐凶一个试试?老娘打不死你!”

昌锐锋忍不住朝着钱溪悦看过去。

这小女孩看着只有6岁的样子,气势却比厉鬼还凶。

店里其他三鬼也围了过来。

奚祁冲它阴森森勾起唇:“再逼逼我就往你嘴里塞糯米。”

陈新洲面露厌恶:“后厨还有好多糯米呢!”

千帆捏响指关节:“我也忍你很久,早就想揍你了。”

苗海雾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之前在昌桓的身体里时耀武扬威,眼下被这三鬼围起来,它立马就怂了,缩着脖子惊恐地看着它们三只。

阎煦站到它面前,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唇角:“嗯?我坏了你们什么好事儿?”

苗海雾吓得缩成一团:“我、我哥哥呢?”

饶是昌锐锋承受能力再强,眼下看见这个场景,他还是有些傻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苗江风和苗海雾兄弟俩一个月之前找你报仇,它们先是大半夜在别墅里搞破坏吓唬你们,之后这兄弟俩一只骑在你肩上,另外一只上了你儿子的身。”阎煦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你这段时间才会觉得肩膀酸疼,按摩理疗都不管用。”

昌锐锋用了十几秒才消化了阎煦这番话。

“难怪你第一次让我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肩膀一轻。”他目光移到缩成一团的苗海雾身上,眼神凌厉,“它哥哥苗江风呢?”

阎煦面不改色道:“它是手上握着人命的厉鬼,非常危险,我已经将它送到冥界了。”

“什么?你把我哥哥它……”苗海雾瞪大了眼睛,它的脸上除了害怕的神情之外,似乎还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阎煦拉开椅子坐下,“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5年前我和我哥开车行驶在路上时与一辆面包车相撞,当时撞得挺厉害的,我们和对面的面包车司机全成了植物人。”苗海雾颤颤巍巍地说,“后来我跟哥哥相继死亡,它跟我说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姓昌的记恨我们,买通司机撞死我们。

“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就说服我跟它一起报仇……我们先杀死了撞我们的司机,又找到昌锐锋家……”

昌锐锋打断它:“你们说是我买|凶|杀|人,你们有证据吗?”

“我没有……”苗海雾理不直,气也不壮,“但、但是我们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仇人了!”

昌锐锋险些被气笑:“你就没考虑过这是一场意外吗?”

苗海雾想都不想便反驳道:“怎么可能这么巧?我们刚拿到老头子的遗产,一个月之后就突然发生意外车祸?”

“我看你就是被你哥洗脑了!”昌锐锋冷哼一声,“这世上因车祸意外死亡的人多了,难不成他们都是被人害的?”

苗海雾反唇相讥:“别人跟我们家的情况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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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一样!”昌锐锋抬手解开衬衣最上方的纽扣,拽着领子往外扯了扯,“你们没有别的亲人,车祸后医生顺着你们的通讯录联系到我,是我把你们送进医院,在得知你们成了植物人之后又将你们转移到公司旗下的疗养院。”

“别在这儿假惺惺装好人!”苗海雾抬着下巴吼他,“我能让你救了吗?”

“你以为我想救你们?”昌锐锋满脸厌恶,“我把你们送进医院之后就没想管你们了,但当时我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竞争对手拿着这件事情炒作,说我冷血无情,自己的亲兄弟躺在医院生死未卜,我却置之不理。我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把你们送到我自家疗养院里躺着,用最先进的仪器维持着你们的生命。要不是我,你以为你们兄弟俩能活这么久?”

他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喘着粗气冷冰冰道:“你们不是觉得我恨你们吗?行,你们做到了,我现在看着你们就恶心,我当初解决完舆论事件就应该把你们两个都扔出去!”

阎煦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和苗江风,谁杀的司机?”

苗海雾脱口而出:“是我哥!”

“既然人是你哥杀的……”阎煦的眼神在它身上打转,“那你身上为什么也沾了人命成了厉鬼?你又杀了谁?”

第64章 “你比苗江风死得早……

“你比苗江风死得早,在苗江风死前的这段日子,你做了什么?”阎煦紧盯着它,薄唇轻启,“或者我换一个问题——苗江风是怎么死的。”

“我变成厉鬼是因为执念太深,太想报仇了。”苗海雾眼睛闪了闪,慢慢别过头不与她对视,“我哥说它就是身体自然衰竭死亡……”

昌锐锋眉头蹙起,张口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什么都没说。

阎煦扯起唇角,眼底透着一抹戏谑:“你身上的人命又怎么解释?”

“我……”

她没有给苗海雾解释的机会,直言道:“是你杀了苗江风吧?”

苗海雾蓦地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又惊又惧。

过了几秒,它闭上眼睛,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对,是我关了维持我哥生命的医疗设备,让它死亡。植物人活得太没尊严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它解脱!”

“原来是你搞的鬼?”昌锐锋大怒,额头上蹦出一道青筋,“我们真以为是医疗设出了问题,还花了不少钱请专家研究那台机器。”

难怪专家们当初死活找不到医疗设备突然自动关闭的原因,合着机器根本没有问题,是有人人为关掉了机器。

哦不,准确说应该叫“鬼为”。

后来专家查不出问题,他们也不敢再用那台机器,一百多万的机器只能闲置在仓库吃灰。

竞争对手虎视眈眈,设备自动关闭致人死亡的事情压着也不敢报,为此他还付出了几十万的封口费。

算下来,因为苗江风的死亡,他提心吊胆了好一阵,付出的钱财林林总总超过200万元。

而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居然就是苗海雾这只鬼!

昌锐锋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指着苗海雾的手指都在颤抖。

“是谁关了仪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车祸!”苗海雾瞪着昌锐锋,又看了看阎煦,纠结了几秒又嚷嚷道,“我哥告诉我,我们的车祸肯定是昌锐锋干的!我哥总不能骗我吧!”

话题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真够胡搅蛮缠的。”在一旁围观的奚祁耐心都快要耗尽了,它没个站样的倚着吧台,毫不负责地出主意,“甭管这家伙怎么死的,它上活人的身就是不对。老板,要我说你不如直接把它抓起来吊几天,让它老实老实。”

奚祁对自己曾被吊在墙角的事情耿耿于怀,它对于其他鬼在阎煦这里受挫,十分喜闻乐见。

苗海雾恶狠狠地瞪它一眼,又碍于店里鬼多势众它打不过,敢怒不敢言。

昌锐锋无视了苗海雾的指认,对阎煦说道:“阎老板,苗海雾对我儿子做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能帮我好好教训一下它吗?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苗海雾急了:“大师,不管你信不信,车祸绝对是昌锐锋干的!他跟我们有仇!”

“没证据的事情不要瞎说!”

“呵!没证据又如何?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一人一鬼吵得不可开交,阎煦站在一旁冷眼观看。

等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她突然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块翡翠花生。

她嘴唇轻启,低声念叨了一声,一团黑气从翡翠中飞出来。

黑气慢慢凝结成鬼形,苗海雾看清这团鬼影后呆住了。

“哥哥?你不是已经被送到冥界了吗?”

“听见了吗?直接致你死亡的是你亲弟弟苗海雾。”阎煦在放出苗海雾的时候,顺便解除了对苗江风无感的屏蔽。

此时她环起双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你弟弟还说是你告诉它,你们的车祸是昌锐锋干的,它说的是真的吗?”

“是你拔的我管子?”苗江风鬼形还未稳住,头已经扭了过去,望着苗海雾迫不及待道,“还有,明明是你告诉我说我们的车祸很可能是昌锐锋动的手脚,怎么变成我告诉你了?”

苗海雾张了张嘴,看向阎煦的眼神惊恐又怨毒:“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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