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哪里有危墙?”云霁起初没反应过来,见韩自中十分心虚地背过身去,后知后觉地低声骂他一句,“登徒子。”
同帐几日后,军中谣言不攻自破,云霁很快就将心思放回了战事上。
过了小暑后,契丹军队的活动范围逐渐缩减,仿佛消失于漫漫黄沙之中,宋军似乎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烈日当空,暑气熏蒸。
将士们倦怏怏的窝在阴凉处,袒胸露乳,挥汗如雨,云霁经过时他们尚来不及反应,呆愣愣地看着她走过去。过了好一会,云霁才听得身后传来几声模糊的“云校尉。”
酷热之下,每一个人都是煎熬的,云霁也不例外。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径直走入将军营帐内。
韩武一手摇扇,另一手倒茶,问她:“午后日头正毒辣,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日落后再来?”
云霁灌下一碗凉茶,空碗在手里转了多久,话就在嘴边斟酌了多久。
韩武看出她心里有事,和颜悦色道:“都是一家人,有话直说。”
“不是家事。”她顿了顿,“将军,我们应该趁着契丹人避暑的间隙,巩固边防。”
韩武定定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天气只会越来越热,在高温缺水的情况下,将士们撑不了多久。”
云霁认真道:“秋收过后,契丹人粮多马肥,又会向边关发起新一轮的进攻。春天修缮好的边防,秋天会被契丹铁骑再次冲破,冬日里守着断壁残垣苦苦支撑。”
“我们不能一直被动的打下去。”她扬了声调。
韩武靠在椅背上,看着帐外一束发烫的光,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没得商量,往后也不必再提。”
云霁坐着没动,“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
“你很出色,几年来带领归州营打了不少漂亮仗,宁武关将士们士气大增,但是——”韩武叹息一声,“朝廷不曾对宁武关有格外嘉奖。”
云霁的神情微变,下意识的去拿碗,又突然意识到茶碗已空,转去拎茶壶,轻声道:“你继续说。”
“你已经明白,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韩武道,“家国情怀之下是将士们的血肉之躯,朝廷让他们心寒了。”
云霁忽然问:“这辈子就这样一直守着宁武关吗?”
韩武看着她道:“在我死前若能保宁武关不被契丹铁骑踏过,便是俯仰无愧了,我也希望你能如此想。你有雄心壮志,我宁武关的好男儿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有的选,他们不愿做缩头乌龟。”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切莫操之过急。”韩武感慨万千。
云霁回来后一直坐着桌案前,头顶有阴影罩下,韩自中弯腰看她在写什么,白纸上只有四个字:张殊南启。
他说:“你当真决定了?这件事可以再缓一缓。”
“缓多久?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我们是刀尖舔血的人,真怕等不到那一日。”云霁低着头,韩自中看不到她的神情,“我曾以为这一生至少能够看见契丹人如数奉还十二州,如今已是天方夜谭。现在多想一点,多做一点,后人就能多往前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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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相传,是不是这样道理?”
“那就做吧。”韩自中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丝毫犹豫,“你的任何决定,都有我在。”
话音刚落,四目相对,云霁的眼睛里有感动,更多是疑。
“哪怕违背你爹的意思?”她问,“将军说,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韩自中笑了:“如果什么事都依照他的意思来办,我们怕是还住在鹰眼营里。”
他原意是想告诉云霁不要被外人的想法干扰,却没想到挑起她的伤心事。她的目光陡然变得灰暗,又将头低了下去,良久才道:“是啊,我们已经离开那个小院很久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吧。”云霁打断韩自中即将出口的安慰,砚台里的墨汁已干涩,她将茶碗里剩的半口凉茶一股脑儿的倒进去,墨条捏在手里,粗鲁的研磨着。
韩自中没有出去,反而夺下她手里的墨条,说:“我来。”
他就站在案边,专注且沉默地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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