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一杯酒，一个故事（2 / 2）
“冰上之血......永劫轮回......”
他也曾与城内皇帝的锻造大师探讨，得知霜纹钢及其工艺，绝非当时人类所能造出，极有可能是古代遗物......
......
这些年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也将他淬炼得更加沉默。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复仇，一种更深沉的不安驱使他前行。
他斩杀的每一头亚龙、破解的每一个谜题，都指向一个令人费解的真相：
克拉苏与其他巨龙截然不同。
它的出现毫无规律，行动更像一个背负着沉重枷锁的智慧生物，而非纯粹的毁灭野兽。
它在故意躲避自己......
然而，宿命的牵引越来越强。
在一个满月之夜，他背上的疤痕突然迸发出蓝色的幽光，如同指南针般指向某处山脉的主峰。
伊法知道，最后的旅途即将启程。
他擦拭着巨剑，冰凉的剑身映出他坚毅而疲惫的双眼。
他不仅要去斩杀仇敌，更要去揭开缠绕在自己命运，以及那头古老白龙身上的终极谜题。
......
山巅之上，雪粒像破碎的水晶在狂风中旋转，伊法的靴子深深陷进积雪，霜纹钢巨剑在肩头发出嗡鸣。
仿佛，它也在期待着复仇......
龙巢入口宛如巨兽张开的咽喉，冰棱倒垂如獠牙。
二十年前那团苍蓝火焰再次在记忆里炸开。
后背突然变得滚烫，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龙啸刺入鼻腔。
「克拉苏！」
剑刃划过冰面，火星照亮洞窟。龙涎的腥气扑面而来。
巨兽从冰幕中显现时，伊法的血液几乎冻结。
不是记忆中覆盖着靛蓝鳞片的恶龙，眼前生物通体雪白，龙角却是漆黑的，像是有人把墨汁泼在了新月上。
那一战，双方打得天昏地暗。
最后......于雪山之巅，伊法抬起手中剑，对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龙克拉苏说道——
「恶龙，可还记得二十年前被你毁灭的那个小山村，可还记得那个被你视作蝼蚁放过的无辜孩子？」
「如今，他来找你复仇了。」
说完，伊法跳上巨龙庞大的身躯，一剑刺进它的心脏，血溅三尺......自此，绵延二十载的仇恨终于了结......
可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克拉苏的身躯中，心脏位置，缓慢浮现出一名年轻人的身影。
他正是克拉苏......
曾经的克拉苏，还没变成龙的克拉苏。
记忆如冰锥刺入脑海，伊法仿佛看见数百年前举着同样巨剑的战士斩下龙头，却在沐浴龙血时发出惨叫......看见历代屠龙者背上的灼痕逐渐变成鳞片......看见某个雪夜，巨龙冲下山巅，发了疯般烧毁山下村庄......
伊法想要逃离此处，可一切都太晚了。
白龙的血液粘在他的皮肤上，迅速结晶，克拉苏的躯体化作暴风雪，而伊法的指甲正在变蓝，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发现那是从自己背上脱落的皮肤，其下则是珍珠色的龙鳞......
......
那一天，勇者伊法从城中出发后没过几天，龙灾再次爆发。
这一次，灾祸直指帝都。
比起克拉苏，它的力量更加强大。
等待爱人归来的公主，在看见远方天空中那一抹代表着死亡的苍白色后，万念俱灰。
误以为伊法已经死在与克拉苏战斗中的她，选择了从城堡的高塔上一跃而下，为其殉情......
一声撕心裂肺的龙啸震撼了整座城市，充满了人类才有的绝望与悲怆。
白龙巨大的头颅猛地垂下，小心翼翼地凑近那朵凋零的“玫瑰”。
它试图用鼻子去碰触她逐渐冰冷的脸颊，但庞大的身躯和锋利的鳞片显得如此笨拙。
.......
好了，故事到此为止......
酒馆的主人说我的故事并不完整，所以直到最后，也并未给我那一杯酒。
是啊，一个关于勇者、公主、爱与宿命交织的悲剧传说。
伊法，他赢得了力量，却未能斩断轮回，最终被一场充满爱意的殉情，判下了比死亡更漫长的孤独刑期。
虽然在这里结束，并非我愿。
但是，对于尚未完结的故事，何必苛求一个结局呢......
——“观者”如是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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