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汲取少年身上的温度。
“怦——
“怦怦————”
和干净的,鲜活的,只属于她的声音。
谢时抬起一只手,将人彻底地拥入怀中。
她没有说,他也就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拍着怀中人的背,轻声道了一句又一句:“没事,我在。”
止住眼泪时,盛烟还在谢时的怀中,周围是令人安心的熟悉香气。她将人拥紧,声音还是有些哽咽:“谢时,你知道徐家的事情吗?”
谢时摸了摸她的头:“算是知晓,十七年前,时任知府的徐家家主徐隆被揭露贪污数十载,买官卖官,造成几十桩冤假错案,圣上大怒,剥去徐隆官职,抄家流放至闽南。其间遇上大水,徐家数百人皆数丧命。”
盛烟半垂着眸,没有说话。
谢时安静地看着她:“怎么突然对徐家的事情感兴趣了?”
盛烟略去自己可能是盛意箫的孩子这一点,将青鱼同她讲述的事情尽数同谢时说了一遍。谢时听完后,从案几上翻找出一封案封,递给盛烟。
“其他事情真假我不知,但当年盛大将军是为徐家求过情的,为此惹了圣上怒火,被派去边疆整整三年。”
盛烟手指颤抖地打开案封,泛黄的纸页似乎带着她回到当年。
徐隆被压至大狱后,盛意箫受徐音及盛家所托,求情至圣上跟前。
彼时圣上才弑兄上位一年,徐隆之事兹事体大,正是平息民情议论之时,本该重罚特罚,何人来求情都是触及天子逆鳞,但偏偏是盛意箫,彼时兵权在握累累战功才及冠之年的本朝最年轻的大将军。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天子望着持剑求情的将军,怒火随着衣袖挥开,最后将抄斩改为了流放。只是不巧,后来遇上了那一场大水,徐家尽数伤亡。
那封案封最后被盛烟放回了案几上,她没有再去问有关生父的一切。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盛烟被槐花带着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待她换好,推开门便看见了门外的谢时。
少年也换了一身衣裳,是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整个人矜贵又疏离。他手中持着她来时的那一把伞,长身玉立于门前。
她上前与他同行,像是默契。
盛夫人的葬礼办得很安静,要下葬的前一日,盛宏终于踏入了灵堂。
棺材里铺着干草,褥枕上摆放着七枚铜钱,一眼看见便能看见被病气吞噬得只剩下了骨头的盛夫人,她闭着眼,皮肤泛白,双手被人交叠在胸前。
棺材前的牌位上用老宋体肃穆写着——“先室盛母陈氏音之灵位”。
跪在一旁守灵的盛映珠两眼泛红,眼下是两团大大的乌青。
盛宏呆了约莫一刻钟,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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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他高大健壮的身子佝偻了些,在陷入夜色时,又看不出来了。
隔日,不过五更,送葬的队伍便吹起了唢呐。
槐花揉了揉眼睛,看向一旁半垂着眸的玉苏:“倒也狠心。”
玉苏翻了个白眼:“成婚二十载,发现两情相悦的妻子喜欢的人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换你你狠不狠心。”
槐花被噎了一下:“......”
玉苏闭上眼,没有再补充。
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若只是相濡以沫的妻子心中另有他人,盛宏不至于在妻子病重的三年间如此刻薄。只是那个人,千不该万不该是他这个庶兄从年少便百倍千倍嫉妒的嫡出弟弟。
玉苏望向槐花,见她困的头一点一点的,不由无声笑了笑。
盛夫人被下葬之后,盛映珠被盛父送去了城北一处尼姑庵。
盛烟去见了盛映珠最后一面,夕阳下,盛映珠遥遥望着她,眼中满是泪。盛烟淡淡看着,想起那日在灵堂间,盛映珠跪下来向她道歉。
为之前数年的误会,为那些肆意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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