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声音却在她看清榜首的同时响起。
仿佛就在故意强调,她是考不过他的存在。
椿理子不禁掐白指尖。
“恭喜时透同学又拔得榜首,还真是厉害呢。”
内心的情绪翻江倒海,椿理子仰头望向身侧的无一郎,依旧用完美得体的假笑道喜。
道喜时少年还没有表情,可听到她的“夸奖”眼睛瞬时亮了起来。
“很厉害?”
语气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需要反复确认才能安心。
椿理子:?
这是在故意炫耀吗?
“是的,很厉害。”椿理子抑制住抽搐的嘴角,“时透同学真是天资聪颖,聪慧过人呢。”
害怕控制不住表情,椿理子抬起衣袖掩上嘴唇:“不知时透同学平日是如何学习的?是否能与我分享一二?”
衣袖下的唇角已经开始疯狂抽动。
“我想想…….”
时透无一郎陷入沉思,看面色的确像是在刮肠搜肚学习方法。
“就平时看看发的书?”
此话一出,椿理子藏在布料下的唇角扭曲到常人难以达到的弧度。
若是被那重视名门规矩的祖母看到,定是要将她丢回深宅里重学规矩。
这话她断然不信的。
国内现在正是开放之时,学术界吸纳西洋各国先进思潮、思想。
这里是国内最顶尖的私塾,考试题目都是与最新的思潮接轨。
若只是靠发的那几本课本,根本拿不到第一。
除非他能用脑子一口气想出诸国的变革之法。
所以,那番话无疑是对她的敷衍。
即便被人当面嘲讽、炫耀和敷衍,椿理子还是很快敛回神情。
“时透同学真是百年难能一遇的天才呢。”
落下衣袖,她再次扬起专业假笑,用京都人特有阴阳怪气的口吻称赞。
接着,还不等时透无一郎开口,椿理子俯身鞠躬:“今日我身体突然不适,就先早退了。”
语毕,快步走出私塾。
大正十年新春,由北美起航驶向东海的邮轮一并带回了琉桓椿理子。
她接受过名门礼仪的训导,也见识过西洋开放的风俗礼节。
她看过太大太大的世界,自认为面对任何变故都能波澜不惊。
可是就在同年——
她忘记看到一半的书本,让它白白在阳光下熏烤,被穿堂风掀去几张纸页。
也没看到在笔直地穿过布满风铃叮当、紫藤萝碎影的走廊时,有人对她的背影伸出的手。
或许是太过出名的原因,椿理子早退的事情第二天传遍私塾。
这个事情是围在榜单边的男生传出来的。
小道消息往往会夸大其词,会让无足挂齿的小事变得扭曲可怖。
椿理子不知道那些男生说了什么。
但一进到教室,就感受到对她明显同情的目光。
以及他们对时透无一郎明显地、带有淡淡恶意的视线。
或许是那个少年感知过于迟钝,他如往常面无表情,单手撑着下巴对窗外发呆。
心中轻叹一口气,椿理子走向她的书桌。
昨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书本,已经被人整齐理好了,封面上还放上了一枚银杏叶子。
在路过时透无一郎的座位时,他突然抽回视线,抬眼看她:“身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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