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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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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流转斑驳的碎光,推杯换盏的热闹,都成为虚化的背景。她捏着酒杯,与身边人轻轻碰盏,不冷淡却也不亲近,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陌生人之间应该有的社交距离。

周溯垂眼,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

可真是巧啊。

他和旁边走过来的一位男士碰了碰杯,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快走到梁晚那里时,周溯看到她对面正走过来一个看上去打扮得人模狗样油头粉面的男的,西装革履,头发往后梳,看着像是社会精英的那种类型。

他脚步顿了下,在距离几米的长桌拐角处停下,就倚在那里,偏暖色的灯光下,修长骨感的手指捏着新倒好的一支酒,有一下没一下慢悠悠地晃着。

周围的一些低声细语也悉数飘入耳内。

“那位就是梁小姐?”

“不是裴家的吗,怎么姓梁?”

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女声:“嗐,听说其实是裴家早几年收养的女儿。”

“这样啊。”又是一道恍然的女声。

离得不远,梁晚多多少少也听到一点,垂下眼睫,并未有多大反应,反正这些年,也习惯了别人这样议论。她清楚她们或许不是出于恶意,只是单纯地因为好奇,想要知道一件新奇的事情。

“怎么了?”见她有片刻的发愣,秦煜问。

梁晚回过神来,“啊,没什么。”

只因动作的僵硬,一个不留神,便将杯中的液体洒了些到礼服上。

这衣服是之前裴延川精心挑选的,丝质面料都是极精贵的,看着上面很快晕染开的暗黄痕迹,梁晚多少有些懊恼。

便在这时,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梁晚。”

熟悉的声音。

梁晚转过头,有些意外地看向出现在眼前的人。

和其他人隆重的正装不同,他穿着一件休闲的黑色皮夹克,领口竖着,半遮住突出锋利的喉结,短发干净利落,光照下面庞轮廓流畅,鼻梁高挺,眼底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梁晚愣了几秒,还是周溯先微笑着朝她伸出手,“不认识了?”

梁晚同他握手,“周溯。”

秦煜看看周溯,又看看梁晚,“这位是……”

梁晚介绍道:“校友。”

“大学同学,一个校区的。”周溯补充道。

似乎有意无意,将他们的关系说得更加亲密一点。

秦煜审时度势,怎么会看不出来,于是笑笑:“行,你们先聊。”

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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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还在意着被弄脏的衣服,想去洗手间收拾一下,有所察觉地抬起头,发现周溯跟她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周溯没往她这边看,话却是问她的,“你怎么在这儿?”

梁晚:“跟家里人一起来的。”

周溯也不知听没听见,他没再说话。

梁晚进了洗手间,拍开水龙头,拿纸巾擦了擦被弄脏的地方。

周溯就倚着墙站在门外,点了一支烟,脑袋往后靠,下巴抬着,扯出利落的喉结,那些淡白色的烟雾缭绕。

梁晚出来时,他还在外面,梁晚不可避免地被呛得咳嗽了声,周溯闻声侧过头,掐灭了手中的烟,“熏着你了?”

梁晚清了清嗓子,“还好。”

她可能拿水拍了拍脸,眼睫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鼻尖红红的,嘴唇上也有些未擦干的水粒,亮晶晶的。

周溯眯了眯眼,眼眸看她像是看电影慢镜头一样。

女孩细软的发丝挽到耳后,化了淡妆的眉眼更显精致,唇形像饱满艷丽的玫瑰花瓣。

该是一件造物主精心打磨过的作品。

周溯还是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气氛中的那些微小因子,挑眉道:“你心情不好?”

梁晚没否认,“有点儿。”

他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说:“那想不想心情变好点儿?”

梁晚不解地抬眼。

周溯:“想不想坐赛车?”

16.“不会把你卖了。”

梁晚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一下,她想起之前坐在周溯车后那种在疾风中驰骋的感觉,一开始的确紧张,后来又慢慢享受那种自由的、无拘束的速度。

的确是一项能让人心情变好,舒适、放松的活动。

梁晚看向窗外,“外面快下雪了。”

周溯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瞥了眼,又抬眼看她,“不止有室外的赛道。”

“要不要去?”

音色中似掺着轻轧而过的颗粒。

明明应是询问的语气,却被他说得像是平铺的陈述句,猜准了她会去一般。

或许是这一片没什么人来太安静了的缘故,又或许是刚才喝了一点酒,所以脑子变混沌,廊道里暖调的顶灯在夜色弥漫下淡去,四周的色彩褪去虚化,只看清他流畅的眉眼轮廓,对上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

周遭都安静,只有心跳声清晰可闻。

梁晚迟钝几秒,说:“好啊。”

到了室外后,梁晚才觉得,跟着周溯一块儿出来是个不太理智的决定。

裹着寒意的冷风肆虐,她缩了缩脖子,有点后悔没有把围巾也带出来。

正这样想着,眼前一道阴影覆过来,差点把她脑袋给盖住,掠过头顶,带着暖意和热度。

周溯把他身上那件皮夹克外套脱下来给梁晚披上了。

梁晚理了理头发,外套是加绒的,罩在身上瞬间便暖和了不少,她抬眼看向周溯,周溯里面是件灰白的毛衣。

梁晚还不太适应这件衣服,即使是短款的,对她来说也有点大有点宽松了,“你不冷吗?”

下一秒,被他握着手腕拉向停车场那边,“冷,跑快点儿。”

这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梁晚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腕那处,隔着衣袖布料都能感觉到的男生手指的抓握,有力的,骨感的,热度还在。

梁晚偏头去看窗外,不知是不是车内温度打得太高,她恍惚感到一阵透不过气来的闷热。

灯火长街的繁华夜色被甩在身后,穿过一道道红绿灯,私家车和小电驴的鸣笛声逐渐变少。梁晚看了会儿外面那些光亮,转过头,“去哪儿?”

周溯:“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

车子在拥挤的老城区停下,一家看上去年头很久远的网吧前,台阶处蹲着几个抽烟的男人。

如果忽略那一头奶奶灰的头发,以及手上的黑色和翡翠绿混合指甲油,银色大扳指,模样也还算是很周正的。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其中一个朝这边看过来,笑了声,说哟,什么风终于把周溯这个大忙人给刮来了。

拉开门帘,周溯带着梁晚走过去。

外面是网吧店面,里间t?居然有一圈很大的室内赛道,再往另一边,是旱冰场,场上有初练习滑冰的小朋友,和拉着手追逐的情侣,还挺热闹的。

周溯从夏淮那里拿了车钥匙,取出他寄存在这里的那辆机车,朝梁晚招了招手,“过来。”

梁晚眨了下眼,临了又有点害怕,“算了,我就在这里看着。”

夏淮斜靠在台球桌边,抽出一根烟来点着,眯着眼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颇有意味地“啧”了声。

以前可没见周溯带哪个女同学过来玩。

梁晚就安静地站在那儿,没一会儿周溯的几个朋友过去打招呼,“小美女,你是阿溯的朋友啊?”

“妹妹,加个哥哥的微信怎么样?”一个脖子上有纹身的男的手臂搭在另一个男的肩上,凑过来。

手机微信界面还没送出去,就被人拽着手往后一带,纹身男抬头,看到周溯那张冷飕飕的脸。

“差不多得了。”周溯抬了抬下巴,“出口在那边,走好不送。”

周溯本来在另一边拿着钥匙领车的,远远地掠过来一眼,就看见几个人围在梁晚前面,她那张白净的脸上,秀气的眉微微蹙着。

这群平日里就没个正行的,周溯一走过来就听见他们在哥哥妹妹的乱认。

纹身男扬眉,“我说周哥,这么小气的啊?”

几个人明显是开玩笑。梁晚刚开始过来时,有种自己是进了贼窝的错觉,不过现在被他们这么一闹,心情似乎确实是好了许多。

“你们好,我是周溯的同学,梁晚。”

“哎,小梁同学,你好你好。”纹身男说着便要伸手过去握手,不过被周溯给拦下来了。

“我姓李,叫我小李就行。”染着头奶奶灰的男生说道。

这几个人都是自来熟的性格,跟个刚认识没十分钟的陌生人也不拘谨,嘻嘻哈哈打闹成一片,调天侃地,嘴上没个把门,时不时蹦出来一句不怎么正经的话。

为了避免梁晚耳朵里灌进那些不文明的词,周溯侧过头淡淡往小李那儿扫了一眼,对方接收到信息,咳嗽了声,才有所收敛。

夏淮手里拿着球杆,从绿色台球桌那里走过来,问周溯要不要来一局。

周溯说不用,待一会儿就走。夏淮说是不是上回输了这次不敢了。

上回,绕郊区五圈的实地赛那次,是周溯少有的败迹。他到达终点时,已经很迟了,不仅如此,还连头盔都不见了。夏淮问他是怎么回事,周溯当时只是笑了下,说做了一件好事。

夏淮就喜欢跟周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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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赌,这个年纪的男人,骨子里总有股胜负欲。

周溯偏头问梁晚,“玩不玩?”

梁晚愣了下,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含糊答道:“都行吧。”

“行。”周溯对夏淮说,“你要是赢了下次还是我请客,我赢了的话。”

夏淮:“怎么样?”

“还没想好。”周溯拉过球杆,姿势懒散地倚着桌边,过了几秒,视线忽然转向梁晚,“你觉得我赢了,该提什么要求?”

梁晚:“……”

怎么又是问她?

梁晚觉得她和周溯的朋友也不是很熟,不好掺和进来,便没发表意见,“我不知道。”

但抬眸,撞进来的,便是周溯看向她的目光,直白的,不加收敛的。

让梁晚感觉到和以往有些不同,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

梁晚眼皮忽然跳了下。

17.碰撞

周溯把之前他在车里穿上的那件外套,又脱下来丢给梁晚,梁晚手里挽着衣服,站在台球桌边。

旁边的几个人还在嘻嘻哈哈说着话,在赌谁会赢。

“梁同学,不介意我抽根烟吧?”小李问。

梁晚说:“可以。”

她虽不喜烟那种浓烈到呛鼻的味道,却也可以接受。因为裴延川偶尔也会抽烟,梁晚撞见的次数不多,她知道他是在她面前有所克制。

青春期的时候,梁晚觉得同龄人都很幼稚,那些追她的男同学,梁晚会下意识地将他们和裴延川比较,得出的结论是,那是零碎雪花和雪山顶积雪的比较。

听着旁边人喊小李,梁晚问他全名是什么,她固执地认为,认识一个朋友,就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他大名叫李万寄,不过我们平时都不这么叫他。”纹身男开了罐啤酒,拎在手里。

梁晚问:“为什么啊?”

“因为有个词儿,叫日理万机。”

周溯捞着球杆,弯腰俯身,手腕一抬,目标白球便“砰”的一下滚入斜对角的球袋里。这局赢得毫无悬念。三局两胜,他赢了两把。

周溯走过来时恰好听见那帮人口无遮拦地说到“日理万机”那句。

对面的梁晚也不知是听没听懂,那双黑多白少的眼睛干干净净的,略显茫然地眨了下。

周溯拧了拧眉,偏过头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梁晚反应几秒后,懂了,正想说这名字还挺特别的时候,手腕被人拉了下,带到周溯那边。

周溯从她手里接过衣服,“少跟这帮傻子讲话。”

前一秒还在开李万寄玩笑的傻子们:“……”

周溯抬手跟夏淮示意了下,“走了。”

“等等。”夏淮还是愿赌服输的,“说吧,这次要我做什么?”

上上次跟周溯赛车,夏淮帮他代了一个星期的早八课。因为大冬天的,周溯早上赖床起不来。

周溯看向梁晚,还是那句话,“你问她。”

夏淮目光转向梁晚。

周溯侧着头,拉近一点距离,温热的气息便落在她耳畔,“想好了吗?”

轻飘飘的语气,又有点纵容,好像她说什么都可以一样。

梁晚忽然产生一种,自己是被撩了的错觉。

她往后退了下,“还没想好。”

夏淮咳嗽了声,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行吧,小同学,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周溯把他递过来的手机给拦下了,“联系方式就不用了,记得你欠梁晚一个人情就成。”

两人离开后,一群人才开始起哄调侃。

“不是吧,阿溯这是交了女朋友带过来跟我们显摆的吗?”

“妈的,走路都带开屏的。”

夏淮掸了掸烟灰,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人都没追到呢,就这么嚣张了。”

李万寄震惊,“啊?不是嫂子啊?”

外面果然下雪了,风雪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

梁晚钻进车里,才缓过来。她从前视镜里,无意间瞥到周溯。

他唇角抿直,漆黑的眼底没什么情绪。高鼻梁,薄眼皮的长相,这个时候一点轻微的细节都能察觉到他的不悦。

梁晚问得直接:“周溯,你生气了吗?”

“没有。”

他只是厌恶这样的自己,做了件错事。

大晚上把她拐到这里,还要筹划着进行那个幼稚又可笑的复仇计划。

尤其是她看向他时,眼底那样坦然和清澈,让他负罪感更甚。

梁晚想不出哪里惹得他不高兴,回想着细节,最后温吞道:“我没有觉得你朋友的那个玩笑有冒犯的意思,可以接受的。”

梁晚真诚地说:“他们都很有趣,无拘无束,跟他们说话也很轻松。所以周溯,谢谢你今天带我去那里玩。”

周溯从镜子里看到她微抿着唇的白净的脸,车内暖光将她眼睫照得很长,眼睛跟小鹿斑比一样,又乖又纯。他挪开视线,深吸了口气。

算了,哪怕是件错事,他还是错得更离谱一些吧。

现在是十点半,裴延川撑着一把黑伞在酒店大厦前等待。

秦筱一个小时前跟他告别后回去了,宴会散了之后留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裴总,要不然还是先回去吧。”秘书说,“梁小姐说不定是自己回家了。”

被浓墨吞噬的夜色里,裴延川注意到,不远处有车辆缓缓驶来。

亮光穿透灌木丛,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泊车处,昏黄路灯下,梁晚从车里下来。

裴延川眯了眯眼,看清了对面那个落影修长的男人的面容,握伞的手有一瞬间的紧绷。

不知是不是凑巧,周溯也恰好看到了伞下的他,目光平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裴延川:“晚晚,这里。”

梁晚跟周溯说再见后,小跑着朝裴延川奔来。

“去哪儿了?”

“宴会太闷,恰好碰到一个同学,出去转了一圈。”

梁晚解释说她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有接到电话。

裴延川把伞向她倾斜,“以后要是不想来这种场合,可以不来。”

离得远,周溯没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了那句“晚晚”。

他靠在车门的一边,烦躁得摸出根烟来抽,狠狠吸了一口,两颊微陷,吐出烟雾。

晚晚。

啧,叫得可真是亲切。

周溯倚着车门,有一会儿,任由雪花飘落,在他头发和肩上落了些柳絮般的白。

没想到裴延川还敢主动过来,周溯就是在这儿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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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预兆的,裴延川挨了周溯一拳,迅速,用尽全力的。他也没躲,只是抬手擦了下嘴角迅速红肿起来的地方,“小溯,t?没必要一见面就这么动手吧?”

周溯沉着脸,“闭嘴,你没资格这么叫我!”

裴延川:“行,我们都冷静一下。”

“我上回跟你说过吧。”周溯眼神冰冷,极力克制愤怒和戾气,“别他妈再出现在我面前。”

裴延川答非所问:“你是晚晚的同学?”

没得到回答,裴延川当作他默认了。

“你喜欢她?”裴延川继续猜测道。

周溯抬眼,忽然笑了下,“你呢?你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生活?”

18.回溯

裴延川早些年行事放浪得很,离经叛道,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里肆意妄为,身边的女孩一个接着一个换,周围聚的也都是些纸醉金迷荤素不忌的狐群狗党,后来被送去国外镀了层金回来才有所收敛。

周繁跟他的故事说来也简单俗套。

周繁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去西部旅游时碰见了裴延川。她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视野宽阔明亮得过分。沿途掠过的风景像是一幅曝光过度的画,明晃晃的。

周繁是和小姑一起自驾游,中午入住酒店时碰上点麻烦,裴延川刚好来酒店的购物处选购东西,顺便帮周繁解决了问题。

那个眉眼锋利,像风一样肆意坦荡的少年出现时,周繁的视线像是在放慢电影,不经意卡了半帧。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偶遇,没想到后来又在读大学的城市里碰到。

两个都是优秀且具有吸引力的人,相识之后发展为恋人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是裴延川的心太野了,根本不会被束缚住,周繁只不过他那么多交往对象中的一个,几年之内两人分分合合,几经波折。

周繁也不是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那种性格,看清之后,她最后一次打算跟裴延川彻底划清界限时,发现自己怀孕了。

周繁很平静地告诉了裴延川,两个人协商一致,认为孩子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不幸的是,周繁一个人去医院的路上出了意外,车祸并不严重,却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伤。周繁那么爱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接受不了手臂和腿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左耳的间歇性失聪、脑震荡后遗症,以及再也不能孕育生命等一系列缺憾。

周繁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家境优渥美满,成绩优秀,顶级top学府的高材生,从来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没有遇到过一点挫折。

她本来是完美无缺的,可以拥有光明坦荡的前途,可是躺在医院的那几个月里,她悲哀地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架残破的停滞运转的机器。老旧了,生锈了,不再光鲜亮丽。

身体的病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理出现问题,长期的抑郁情绪和失眠导致细胞病变癌化,千分之一的几率被她碰上了。

周繁越来越消极沉郁,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和情感上的失意,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朵霉烂干枯的白山茶,在那个月亮被乌云遮蔽的夜晚悄然凋逝。

周溯那时候读高中,亲眼看到过周繁的一身傲骨,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一一折去。

命运拉扯着她往前走,进了一个岔道,她选择决绝地跳下了深渊。

周溯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裴延川。

他才是周繁不幸和噩梦的开始,是始作俑者,但是凭什么,他不用付出一丁点代价,照样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和别的女人交往、结婚。

裴延川应该活在愧疚和自责里,不配拥有快乐和幸福。

夜风肃冷,衣服上沾染的寒意还没有消散。裴延川靠在座椅里,脑袋往后仰,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人总是要为曾经的过错买单,他也不例外。

周溯的话在耳边回荡着——

“又没有把人拐跑,你着急什么?”

“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裴延川,你喜欢梁晚?”

“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底线,你他妈是不是禽兽啊!”

他当时是怎样回应的呢,只是冷漠地笑着,对周溯说:“管好你自己。”

他早收敛了少年时的轻狂肆意,戴上斯文的面具,知道如何熟练得体地掩藏自己的情绪。

车倚座旁边的置物格里放着些摆放不规则的杂物,被压在底下的折纸露出一角,裴延川将它拿出来,是一只淡绿的千纸鹤,不记得是梁晚哪一次坐在这个位置时随手折的放到里面的。

千纸鹤尾巴有些微的褶皱,裴延川指腹将其碾平。淡绿、清新的折纸颜色,造就这只纸鹤的洁净美好。

像那个规整漂亮的小姑娘,目光总是安安静静的,让人想起幽冷的月亮。

裴延川闭上眼,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遍。

记不清是哪一次,他带女友回家,从衣帽间里随手扯出一件衬衫,去外面抽一根事后烟。

不巧的是梁晚提前放学回来了。

裴延川听到脚步声,抬眼就看到门口边上进来的女孩。

还是那种冷冷的气质,只是看到他时表情有点茫然。

两人对视了大概那么十几秒。

空气寂静。

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裴延川怔了下。

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她是飘过来的吗?

而后想到自己身上松松垮垮套着的衣服,领口扣子解开着,顺着梁晚的目光,他低头,看到自己领口往下的皮肤上,好几条女人指甲划出来的红印子。

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一点也没有脸红害羞的自觉性。

裴延川挑了下眉,“看什么?”

裴延川偏过头,迅速将衣领扣上。

装作无事发生地摸了摸她脑袋,让她回房间里写作业。

直到确定她的表情还是纯洁的,一无所知的样子,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刻,裴延川才松口气。

差点带坏小朋友,真是造孽。

那是个闷热的季节,从窗边吹来的风携带浓重湿气,吹动深色窗帘,乌云涌淌在天地间,快要下一场雨。

室内的香氛燃到尾调,是清清浅浅的柠檬草木香。

女友从浴室里出来,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皮肤很白,肩头薄削,濡湿的头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

看到裴延川,温温柔柔地笑了下,女人倚靠过来,姿态亲密,像一株缠缠绕绕的菟丝花。

裴延川拒绝她主动送过来的唇,抽出手,给她转了一笔分手费,让她以后别再过来了。

女人睁大眼,有些委屈,“亲爱的,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裴延川在沙发上坐下,阖目揉了揉太阳穴,他也说不上来,只是突然觉得烦躁得很。

好在女人知情识趣,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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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裴延川从来只是玩玩,更何况她只是个床伴。于是看到手机上转账的数目,再看看那令人着迷的脸和身材,睡了他也不算亏,想来想去好像还是她赚了。

女人穿好衣服,挎上包,临走之前还微笑着说了句,“再见。”

19.美梦

冬天的夜空漆黑浓厚,乌云沉甸甸地罩着,窗外树叶的摆动幅度能看出大风的猖狂程度。

梁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吹着头发。厨房里有家政阿姨熬好的银耳糖水,离开之前告诉她还热着。她盛了一小碗,放在飘窗的桌前,拿出一本好久没动过的书来看。

这片居住区不在闹市,没有拥挤的人流车流,周围是大片的绿植景观,只能看到远处高架桥上星河般璀璨的车流。闹中取静,颇有种小资的情调。

这里其实并不算是裴家的主住宅,裴文博和陈颂不常回来住,倒是裴延川经常会回来得多一点。

楼底下偶尔几辆车驶过,光束由近变远,梁晚注意着动静,直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姗姗来迟。

一碗甜汤还没吃完,玄关处便传来开门的动静。

他似裹着一身的寒气,眉眼也肃冷,接触到室内的暖空气才有所缓和。

梁晚首先注意到的是他嘴角处的伤损,她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你这里怎么了?”

裴延川顿了下,没想到做过处理也被她看出来。

质地考究的西装被挂起来,他换上室内拖鞋,解释说:“不小心摔了一下。”

梁晚:“?”

摔的话也不会是摔成这样,但她没多问。

几个小时前,裴延川让司机先把梁晚送回去,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梁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裴延川不想说的,私人的事情,她很知分寸地不会主动去触及。

就像这些年来不会惹大人生气一样,她只需要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孩。

地上铺着厚重地毯,赤脚踩上去寂静无声。裴延川视线往下,梁晚又没穿鞋子。

梁晚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蘸了药水给他消毒,再贴上一个创可贴。

裴延川稍微倾身,任由她帮自己贴创可贴,垂眼,睡裙裙摆是在膝盖之下,他还是能看到露出的那一小截骨肉匀称的小腿。女孩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毯上,粉色圆润的脚趾微蜷着。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养成的坏习惯,梁晚小时候就这样,洗完澡后在室内不穿鞋。

裴延川t?叫了她一声,梁晚抬头。

“去把鞋穿上。”裴延川说。

梁晚:“哦。”

裴延川去倒了杯水,仰头,冰凉的水滑入喉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大冬天的喝什么凉水。是不是有病?

他放下杯子,打开投影仪找出部电影来看,顺便喊梁晚,“过来看电影。”

梁晚端着没吃完的甜汤跟他一起在沙发上看电影,问他要不要,厨房里还有。裴延川只是专注看电影,语气淡淡地说他不喜欢吃甜的。

他挑的是一部晦涩难懂的文艺片,还是讲德文,梁晚听不懂,只撑着眼皮看字幕,兴致缺缺。

裴延川绷着脸,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电影画面上,眼角余光还是时不时瞥到在他身旁舀着糖水小口小口喝的小姑娘,嘴巴上被糖水润湿一点,亮晶晶的。

裴延川偏开视线,喉结轻轻滑动。

他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叫梁晚过来看电影,也不懂为什么偏要选这个她不感兴趣看了就会困的小众电影。只是放纵的,就想这么做。

或许是出于今天晚上忽然冒出来的,那么点危机感。

虽然是一部文艺片,但多少也是涉及到一些感情线的,画面里男生递了一封情书给女生,女生羞涩地接过。

裴延川问:“学校里有没有给你送情书的男孩子?”

梁晚反应了会儿,印象中裴延川不像是会问这种问题的。她抬眼看到投影里,收到情书的女生,拉住男生的衣领,凑过去,柔软的唇碰了碰他的脸颊,而后飞快地跑开。

梁晚眨了眨眼,“没有。”

“有有好感的男生吗?”

“……也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梁晚沉默看他几秒,缓缓道:“不知道。”

“这样啊。”裴延川语调平和,“你觉得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同学怎么样?”

“谁?”梁晚想了会儿,“周溯吗?”

裴延川看她,“嗯。”

梁晚把糖水碗放在一边,“不是同班的,都不是一个学院的同学,认识时间不长,不算是很熟的一个同学吧。”

裴延川“嗯”了声,仍是专注看电影,又是沉默。

注意到梁晚打了个哈欠,他将室内温度调低。

梁晚闭上眼,循着温暖处不自觉地往他这边倾斜。

裴延川很清楚,作为名义上的兄长,不该对她产生这些不该有的绮念,但具有吸引力的磁场不知何时建构成,范围一步步缩小,逼近,让他无处可逃。

所以当肩膀上有了重量,她靠过来时,他没推开,放任她靠得更近。

梁晚的头发还没完全吹干,仍带有一些湿漉的水汽,发丝碰上他的下巴,凉丝丝的。

他闻到脂粉味很轻的香气,是她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清清淡淡地缠绕着。

她穿着带有兔子耳朵的淡黄色睡衣,绒毛边缘蹭在她下颌,或许是洗澡时被水汽闷的,白皙的皮肤上透着粉。裴延川不合时宜地想到如果是在夏天,她穿着睡裙,细细肩带挂在清瘦的肩膀上。如果她睁着眼,会用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不像现在,安静地闭着眼。

裴延川想起梁晚刚来裴家那会儿,还是个小孩儿,安安静静,平平板板的,不喜欢说话,不会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这么个小屁孩着迷,被她下了蛊一样,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自己挺变态的。

电影音量调小,一切都在混沌里入睡,不愿醒来。

她该是一场美梦。

裴延川突然想挣开那些刻意维持着的温和冷静,他想失控,或者说,他本质里就是一个会被本能和冲动支配的人。

真实又低劣。

暖色灯光下,身旁人的侧脸白净又柔和,裴延川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拨开覆在她脸颊边上的一绺发丝,勾到耳后。

陌生温热的触感碰到皮肤的那一刻,梁晚搭在腿上的手指幅度很轻微地动了动。

她醒了,本来就没有深睡,闭着眼睛浅浅地眯了一下。

但这会儿仍是装作睡着的模样,脑袋靠在裴延川肩上,原因无他,只是贪恋他身上这点温暖的热度。她像是在做一场美梦,所以不愿意醒来。

20.等你

室内安静,时间仿佛停滞。梁晚感受到距离越来越近的体温,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鼻尖。

那几秒里,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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