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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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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写一张欠条

……

竺萱这边,补习社经理不知道在哪打听到束家给她的丰厚补习费,这下不干了,让她给社里上交三成。

不知道是不是资本家的惯用伎俩,经理先是利诱后是威逼,“竺萱,如果你上交三成,束南的补习费可以计入你的课时,你这个月课时最多,有一千块钱奖金呢!”

竺萱不肯,上交补习费的三成,大几千出去换一千块钱奖励回来,她不傻,“我教束南的是商务中文,课材是我找的,考核也是我出的。补习要么在他家,要么是在我家,不用补习社的一分水一分电,为什么我要交三成?”

经理不乐意了,“束家还是补习社介绍给你的!”

竺萱反问,“束妈妈难道没给补习社中介费吗?”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补习社还规定员工不许干兼职呢,如果你交了三成,这就不算做兼职了。”

“是吗?”竺萱冷笑,“同事们几个没做兼职的?这三成我一分钱都不会掏。”

经理被竺萱堵得鼻子都歪了,说了气话,“行行行,你不交的话,你就走吧!你别干了!”

竺萱站在原地,不断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可终究沉不住,她看着经理一字一句,“行,辞退证明尽快开给我。”

在经理怔愣的功夫,竺萱已经推门走了。

经理没想让竺萱走的,只是那个好脾气的即使被加了很多课时仍然点头接下来的竺萱好像不见了。

竺萱当天就收拾东西从补习社走了,即使走出写字楼时硬气得很,想起自己带的学生,也只剩无力之感。

直到竺萱接到林总的电话,那边兴高采烈,问她现在有没有工作,他们分公司缺个经验丰富的翻译,问她有没兴趣?工资可观,还提供公司宿舍,两房一厅,和公司的一名女会计住一块。

柳暗花明说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吧。

……

竺萱再接到周重宴电话的时候,是个天朗气清的周末。

彼时,她在家里收拾东西,家中乱成一团,客厅堆放着不少纸箱,她的长发扎在脑后,几缕长发被汗水打湿,贴紧细白的脖颈。

她以为是束南要过来帮忙,接起来才发现是周重宴,“怎么了?”

周重宴正在开车,“你在哪?”

竺萱反问,“你有什么事?”

“跟刺猬一样。”周重宴的心情很好,“不说我就去你家。”

竺萱无奈,“你!”

最后约在小区附近的咖啡厅见面,竺萱换了裙子,又化了淡妆这才出门。

经过玄关的时候,竺萱发现口红不够衬裙子,擦掉,重涂另一款,凑近镜子,红唇微启,她涂了点睫毛膏。

……

咖啡厅外面春景很好,嫩绿的绿叶抽枝,阳光洒下来,照得像金叶子。

周重宴点了两杯咖啡,又挑了两款蛋糕,以前他最爱看竺萱吃甜食,唇上沾了点奶油,她不擦,爱凑过来亲他,奶油让两人的双唇品了又品。

竺萱来的时候,看见坐在窗旁的周重宴。

周重宴望着她,竺萱化过妆,她还愿意为他化妆,眼睫扑闪扑闪像小扇子,红唇像是新鲜的莓子,带点唇膏的光泽,看来她那天不过是气话。

坐下的竺萱问,“你有什么事?”

周重宴的眼神很认真很郑重,“竺萱,我和费柠分手了。”

竺萱避开他的灼灼眼神,嗯了一声,不得不承认,她对周重宴依然存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可是她不想去认清或接受这份希冀,因为她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受到伤害。

男人推过来一张纸条,“那天,欠条没给你。”

竺萱展开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她抿了口咖啡,周重宴在桌上把另一样东西推了过来,一个男士腕表,龟裂的翡翠绿表面,每个刻度镶着小颗的方形钻石。

周重宴说,“这是我的腕表。上次你拉我手的时候,被你磕碎了,维修报价单在这里。”

竺萱去看,维修报价单要价六位数!上面一大串英文字母,什么牌子,什么瑞士进口的玻璃原盖,什么集团有经验待得维修人士进行维修鉴定,末尾明晃晃盖着专卖店公章。

竺萱抿唇,没有说话,周重宴笑得愉悦,‘好心’地提议,“你想怎么解决?再给我写一张欠条吧,还款日期就写……”

他‘一百年’的字眼还没说出来,竺萱抬眼看他,叫了一声周重宴,她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和失望、无奈,她承认,“重宴,你的腕表是我弄碎的。”

她的眼神落在周重宴袖口不经意露出的新腕表上,她不由苦笑,“我弄坏你的腕表,我愿意负责,这次,你可以报警抓我,或是去法院告我,都可以,都随便你。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写欠条。”

周重宴闻言笑容僵在嘴角,竺萱此刻清晰地知道自己心内最后一点对他的希冀没有了,她忍不住双手捂脸,她的眼角略带湿意,她狠狠一擦,出门时才涂的睫毛膏,此刻黑乎乎一团地黏在指腹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竺萱猛地一下站起身来,要离开时就被周重宴眼疾手快地攥住她的一只手,他手足无措地解释,“竺萱,对不起。你别生气,是我过份了,你别当真。”

竺萱决绝地抽出手来,冷冷讥讽,“周重宴,你又想逼我再‘自愿’一次吗?”

……

南市著名的清吧里,音乐温柔滑过空气,卡座里典雅古朴的木质酒架,欧罗巴沙发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耍浪漫失败的小周总很无助,闷闷地灌下一口酒,喉结微动,辛辣的酒味从喉咙一路燃到胃里。

好友们笑得很欠揍,他哥周重川更离谱,支起手肘一心二用地划手机,“对你来说,欠条是调情是情趣,可你不懂欠条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挤压的生活,是身心的忙碌。你以为竺萱妹妹住那房子是为了忆苦思甜吗?不还是为了存钱还给你。”

周重川下了结论,“你摆布她主宰她的想法,在床上的确很刺激,床下相处的话,要尊重和爱护女方。”他嗤了一声,“欠你钱你当情趣,看来平常和竺萱玩得很大。”

舞台上的歌手唱歌,是空灵的女声。

恨完所有的恨/数完每个清醒的凌晨/直到麻木不仁/等待着重生

此时周重宴的舌尖发苦,终于接受了心底的那个声音,心底那个一遍又一遍呐喊着竺萱的声音。时至今日,他不想再假装听不见,他不想重生,他想抱紧她。

……

“你好,我想找竺萱。”

“啊?你说小竺老师啊?她离职了。”前台小妹错愕的声音,看着眼前一米八几的大帅哥。

周重宴听了,两道剑眉拧到了一块,“她去哪了?”

前台小姐对他为难地摇了摇头。

此时正好有学生过来,整个人趴在前台,“前台姐姐,我看下周的课没有小竺老师,这是怎么了?”

看来真没骗他,周重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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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站在原地,这几天打竺萱电话都不通,他以为她在生气,看来她真的不要他了。

周重宴去竺萱家里也一无所获。

家门敞着,房东找来的清洁工在里面大扫除,正擦桌子,抬头见有个颀长英俊的男人进来,以为他是来看房的,让他自己转转。

“先前住这里的女人走了?”

清洁工表示不清楚,展开抹布给他看,“不过蛮讲卫生的,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周重宴有机会重新看看竺萱住的房子,一房一厅,人去楼空,以前她住的卧室,空荡荡,只剩下床和衣柜桌子孤零零,她的床垫还在,被收走床单,他突然感觉有点累,坐了上去躺下。

他枕着手臂往天花看,房子破,天花板也奇怪,可能楼上漏过水,染上深一块浅一块的黄渍。

周重宴心想在竺萱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是不是也这样看着天花板沉思,想着压人的债务,也想着他。

他好想她。

……

南市警察局的刑警办公室里,周重川移动鼠标,查询页面刷新,“没有交通出行的记录……诶,有了。”

周重宴催促,“快说。”

“五天前,竺萱过关去了香港。”

“她去香港干嘛?”

周重川看热闹不嫌事大,耸了耸肩,“不知道,也许坐飞机走了呢。诶,她那男朋友哪国国籍来着?”

周重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竺萱真走了他怎么办,t?他烦乱地耙梳头发,“不行,她不能走。我不让她走。”

周重川说起风凉话,“腿长在人家身上,走还用跟你报备?”

周重宴挑眉,“哥,敢情不是你的女人跑了?”

竺萱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她刚入职林先生的公司就遇上香港的日用品博览展,她前脚把东西搬进公司宿舍,后脚就收拾行李准备出差。

竺萱结束了为期八天香港博览展,过关的队伍排得很长,披星星戴月亮地才回到南市,一开手机,全是来自周重宴的未接电话,她犹豫了一会儿摁下忽略。

刚出口岸,竺萱就被周重宴拦住。

十分钟前,周重宴接到周重川的电话,说竺萱在香港入关南市,他顾不得加班就开车飙来了。

周重宴站在离竺萱不远的地方,看着刚入关的她摁亮手机,对着屏幕好一会儿,果断摁灭屏幕,把他气的不行。

明知道他在满世界找她,竺萱却这么轻飘飘、若无其事,周重宴就气得牙痒痒。

竺萱没见过这样的,刚忽略他的未接来电,这人就出现在眼前了,“诶,你……”

周重宴兴师问罪,“你至于躲我躲成这样吗?”

第十二章 你就没老实过

“我躲你干嘛?”竺萱老调重弹,“要写欠条没有,直接报警或是告我。”

“你去哪了?去香港干嘛?”周重宴后面那句话没说出来——我多怕找不到你。

“和你有关系吗?”

周重宴的耐性算是被竺萱练出来了,“你补习社的工作不做了吗?现在在哪上班?”

怕竺萱又一句‘和你有关系吗’给堵回来,周重宴伸手捏住竺萱的脸,让她嘟成小猪嘴,“不要再说跟我没关系。你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别惹我。”

竺萱撇开眼睛,不理他。

周重宴眼尖看见竺萱手上提着的硬纸袋,里面装着几本展册,“裕丰?你去姓林那个老色狼那里工作?”

谁是色狼还不一定呢!竺萱无奈,“他的分公司缺个翻译,我去了,半个月了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你别胡说。”

周重宴很怀疑,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竺萱,“现在你住哪?”

竺萱怕他又生事,“你别问。”

某人被堵得心口疼一下。

那天两人不欢而散。

……

这边因为刚入职的关系,竺萱工作日加班加点是常事,原本和束南定下的补习课程只能推到周末。

林总分公司租下的公司宿舍在附近的小区,栋数偏里,最近小区修路,掘开的路面坑坑洼洼,回家的路实在难走。

竺萱下班得晚,穿着高跟鞋,一手抱着文件,一手伸着保持平衡,在路上费力地走着,还没走一会儿,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她一个没留神,细细的鞋跟磕上石头,她的身子一偏,整个人突然一歪,右臀跌坐在泥路,撑地的手肘被石角重重撞了一下。

看清来人后,跌坐在地的竺萱没好气,“重宴,你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吓我!”

“你们小区修路,我的车开不进来。”周重宴半蹲在地,连抱带扶地把她弄起来,察看她的手心,“你疼不疼?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竺萱拍了拍擦伤的手掌,她现在能勉强站着,只是脚踝火辣辣地疼,对上周重宴骤然幽深的眼神,连忙去看他看着的地方……她的半身裙侧边居然裂开了,只剩下腰间一点地方的几条线牢牢地‘坚守阵地’,大半的腿和内裤都露出来。

原先补习社有请煮饭阿姨,工作餐也算荤素搭配干净,加之工作久站。现在翻译的工作久坐不说,在写字楼点的外卖来来去去就那几家,赤油浓酱。

竺萱疑心自己胖了,现在不用怀疑,是真的胖了。

“啊啊。”竺萱护住裙子,懊恼地对周重宴嚷,“你别看!”

“又不是没看过。”周重宴倒是沉着,长指搭在衬衫纽扣上,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你要干嘛?”

竺萱有时真摸不透周重宴,上学时候他背单词的水平忽上忽下时她就看不懂了,现在怕他又发疯对自己做点什么。

他的外套放车上了,只剩下一件背心的周重宴脱了衬衫丢在竺萱的怀里,“遮上。”他蹲下来,“我背你回家。”

竺萱老老实实展开他的衬衫系在自己腰上,调整着遮住自己的侧边,“我自己走。”

周重宴不给她机会,“快上来。”

竺萱动了动脚,一阵剧痛袭来,幸好周重宴蹲着没发现她疼得龇牙咧嘴的表情,形势比人强,她乖乖趴在他的背上。

小区的路灯亮着,矮矮的灌木被光照得油绿,周重宴不和竺萱靠近还好,她软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背上,两团柔嫩的丰盈正磨蹭着他,他咬了咬牙,真是圣人才能忍受了。

竺萱没注意到身前男人的异状,看他轻车熟路地拐弯,看来他知道她住哪了,不过没他也出不了这事,“你来做什么?”其实更重要的她没问,他怎么知道她住这的。

“问你们林总的。”周重宴知道她要问什么,挺背把竺萱往上抬了抬,不让她往下溜,他声音低低,“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

周重宴没听见竺萱说话,问她,“你还疼不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

月亮明亮的夜晚,小区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竺萱趴在他背上。周重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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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前方,不知道为什么,这四年里,他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内心平静。

竺萱两手抚着他的肩膀,“重宴,你以后别来了。我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

“我不想看见你。”竺萱盯着他肩膀的一点看,搬出另一个挡箭牌,“束南也不想。”

“可是我想见你,想知道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无时无刻。你知道的,我还爱着你。”

竺萱只有不断忽略自己内心的声音。

到了楼道门,竺萱在提包里找出门卡递过去,周重宴刷卡进门进门。

竺萱还是住七楼,周重宴打了三年篮球,这几年看来没少锻炼,身体素质更好了,爬起来大气都没喘。

以前放学的时候,竺萱没少让周重宴背,双腿夹着他的劲腰,偶尔说嗲话勾引他,双手趁机轻薄他的胸肌腹肌,还对着他的耳朵模仿床上的轻喘。

周重宴一下子就硬了,威胁她再不老实就收拾她,把她绑起来弄。

竺萱知道他真会这样,一听就怂了,连忙收手。

这下周重宴又不肯了,逗她让她接着叫,还美滋滋地提要求,“要又甜又骚那种,还要叫我主人,要把你弄得受不了的那种声音。”

那时校服,这时西装和裙子。

竺萱晃神的功夫,到了七楼,她给他钥匙开门。

周重宴开门,公司宿舍比竺萱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客厅里她的宿友正在跟着电视跳操,看竺萱被一个大帅哥背进来,嘘寒问暖了几句。

去到竺萱的房间,清丽的装修,有个卧卫和小阳台,周重宴把她放在床上,她把包放在凳子上,硬下心来逐客,“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周重宴不为所动,去客厅倒了杯水回来给她,拿开她的包坐在凳子上,“竺萱,我们谈谈。”

竺萱脚疼得没有心情,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下次再说。你找我之前跟我说一声,还约在咖啡厅。”

既然她这么说,周重宴起身,“你好好休息。”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的竺萱试探性地挪了挪脚,结果疼得直抽气,伸手脱掉高跟鞋,果不其然,她的右脚踝肿得像馒头,红得不像话,活脱脱一个寿桃。

装着活络油的药箱好像放在衣柜上面,竺萱抬着一只脚,一蹦一跳地去拿,她还没碰到,房门这时突然被敲了几声,周重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竺萱,你疼不疼?我不放心,我要带你去看医生。”

竺萱愣神的功夫,右脚落在地上,她疼得哎哟一声,周重宴听到径直推门进来。

在竺萱死活不愿意去看医生,并且再三保证下,周重宴给她擦药油,他的语气很不好,“明天晚上还这样,绑也绑你去看医生。”

卧室里没有小凳子,周重宴索性坐在地上,拧开药油的瓶盖,边揉边说她,“受了伤直接和我说会掉块肉吗?忍着显得你牛.逼是不是?我他妈跟个年轻的抢你就算了,现在又加上个老的,你就没老实过。”

他老大不爽的口气听得竺萱憋笑,脚上又被他故意捏了一下,疼得哎哟一声,竺萱疼得眼角含泪,“你捏我干嘛呀!”

周重宴想起她冷硬地和他划清界限,又想到她身边还有个束南,还在那个色.狼的公司上班,他面不改色地揉她的脚揉得更用力,“我气头上,你别惹我。”

揉完药油,周重宴对她的伤脚端详许久,“不行,你明早请个假,我带你去医院。”

竺萱拒绝,“我刚入职,怎么好在这时候请假?”

“工作重要还是你的脚重要?”t?周重宴不和这个倔强的女人掰扯,“我跟姓林的说一声。”

“你敢!”竺萱生气了,“凭什么你去给我请假?”

两人又吵了一会儿,直到她的宿友小许来敲房门,隔着门板,“竺萱,我要休息了。”

房间的气氛这才缓和,竺萱答应周重宴明天下班一定去医院,他不好多留,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竺萱脱裙子换衣服准备睡觉,洗澡时不由自主地弯腰摸了摸自己抹过药油的脚踝,她的内心悸动,分不出是被他触碰过的脚踝烫还是心口烫。

……

周重宴开车回家,还想着竺萱,刚才关上她房门的一刻,她以为他关门了,开始脱衣服,背对着他,她的长发蓬松曼丽,衣摆上提,后背肩胛骨上两条细细的文胸肩带,往下不盈一握的腰肢收紧在裙子里,她的窄裙侧边裂开,松散地卡在腰间,一条腿露在外面,黑色的小内裤裹着白翘的屁股。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滑过,握着方向盘的周重宴,想要忽略那一幕拉回注意力开车,还是难免想起来,她的右手臂上有个细小的痣,不知道还在不在。

到家洗完澡,周重宴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床上,对刚才那一幕念念不忘,解开睡裤的系带,脑海里放飞的都是竺萱。

黑漆漆的房间里有着男人性感浓重的喘息声,周重宴半闭着眼睛,怀念着竺萱的种种媚样,精瘦的小臂一上一下地动作,直到低吼着纾解出来,他在这样的夜里莫名有点感伤,他摸不清她的想法。

她爱不爱他?事到如今,他依旧爱着竺萱,依旧为她蠢动,依旧为她意乱情迷不减当时。

第十三章 我宁愿这样

……

竺萱伤了脚上班一瘸一拐的,走一会儿就得停一会儿,平常走到公司十分钟的路程,她预计今天自己得提前半小时出门。

她才出楼道口,周重宴已经在那等着了,说车停在小区门口,他先把搀她出小区,送她到公司楼下,把她扶上电梯,直到把她送到工位上。

他很无奈,“你非说刚入职不能请假,我只能来送你上班。今晚我带你去看医生,你要记得。”说着,他蹲下去要背她。

竺萱不肯,周重宴用起老一套,“上来,不然就在这里亲你,很疯狂那种。”

竺萱怼他,“你就会这个!”

这是以前两人的惯用对话,好多次他威胁她都这样。

不过,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竺萱只能趴在周重宴的背上,他背她的时候,恍惚间她想起以前的事来,刚刚他又叫她小马儿了。

真讨厌,竺萱暗想,下次他要再叫,她一定不许,不许他这样叫,没关没系,叫什么叫。

车停在公司楼下,周重宴要和竺萱一起坐电梯,把她送到十二楼的公司里。

竺萱死活不让他送了,“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坐电梯上去。”

周重宴挑眉,“我很丢你的脸?”

竺萱坚持,“我自己上去。”

“行吧。”周重宴给她摁电梯,看着她进电梯门。

电梯门关上,隔绝她和他,电梯门里映出竺萱失落的脸。

竺萱一瘸一拐地进了公司,刚把包放在工位上,听见前台小姐说有她的快递,又出来前台拿。

隔着公司的落地玻璃,竺萱讶异看见周重宴颀长的身影,正站在外面等电梯,从十二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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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把快递拿给竺萱,和她挤眉弄眼,“帅哥都是什么怪癖?我觉得他在尾随你,和你坐不同的电梯上来,看你进了公司门,这才要走。”

竺萱暗骂周重宴听不懂人话,她都说自己能行,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百味杂陈。

……

竺萱下班的时候,写字楼楼下停着两辆轿车,束南来接她,周重宴也来接她。

竺萱对站在车前的周重宴说,“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束南带我去医院。”

周重宴擅用的反客为主,“他一起来也可以。”

她强调,“重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你怎么跟我没关系?”周重宴静了一会儿,“你的脚不是我弄伤的吗?”

竺萱一时语塞,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转身上了束南的车。

周重宴叩了叩束南的车窗,对他说,“跟我走,我给她约了医生。”不容拒绝的理由。

竺萱坐在束南的副驾上,看见前面车里的周重宴对停在后面束南的车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

南市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傍晚的余晖渐浓,汽车亮起尾灯。

竺萱坐在束南的车上,看着前面周重宴的车,莫名有些烦躁。

束南看出竺萱的心神不宁,她还想着周重宴,他有点闷闷不乐。

周重宴约的是骨科诊所的老医生,经验丰富,抬了抬金丝眼镜,对来的女患者身后跟着两个男人见怪不怪,他让竺萱坐在床上,在床下划拉一张矮小的塑料凳子出来,抬着她的脚踝查看伤势,让她去拍片,最后确认是踝关节扭伤。

束南接过医生开的单,去诊所的药房开药,老医生在角落洗手后慢悠悠地踱步出去。

诊室里只剩下周重宴和竺萱。

大高个的周重宴现在屈住在那张塑料小凳上,捧着竺萱的脚细看,她不想被他触碰,缩了回去。

房间里一时寂静,竺萱想起来,照往常他肯定会说她,躲什么躲让你躲了吗,她连他的表情语气都脑补出来了。

竺萱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苦口婆心地劝,“重宴,我有别人了,现在钱还了我们没关系了,你别再这样好不好?”

“……”

“你说话!”竺萱看着周重宴,即使心里有一部分不断重复着不要赶走他,你爱他爱到发疯。可是,她敢肯定一件事:她不想和他重新开始。

“……”

竺萱气急败坏,“你别再这样好不好?你看着我和束南,你不难受吗?你听我说,你条件家世那么好,你会有更好的女人的。”

周重宴闷闷地冒出一句,“难受的。”

竺萱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周重宴的头缓缓地郑重地靠在竺萱垂在床边的双腿上,他伸手抱住她的双腿,“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很难受,可是我宁愿这样。”

他宁愿看着这种场景,即使心很痛,心脏像被撕扯,可是血液会流经心脏,他情愿被这种痛烧灼,以期证明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他不是行尸走肉。

竺萱听了,不发一言。

诊室里寂静无声,竺萱任由周重宴抱着自己的腿,她仰头默默地流泪,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被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

……

从诊所离开,竺萱还是上了束南的车,周重宴没立场也没资格说什么,握紧的手只能颓唐松开。

在车上,束南把老医生开的药拿给竺萱,嘱咐她把药先泡一个小时,一剂煮三次,他原想问她有没有中药煲,没有的话他去买,可是看她神色悲伤,像是哭过的样子,他没了声音。

回到竺萱住的小区,束南和周重宴搀着她把她送回七楼,她没再和周重宴说一句话,也没有看他。

周重宴的眼神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竺萱。

回到房间里,两个男人告辞,竺萱坐立不安,忍不住蹦去阳台看,夜色里,束南和周重宴一前一后从楼道里出来。

竺萱从七楼望下去,周重宴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想起今早他特意坐另一部电梯确认她有无安全到公司的事还有些悸动,连忙给自己找事做想打消这种情绪。

在厨房里,竺萱把一包药拆开,谨遵医嘱先把中药泡上一个小时,她等泡药的功夫,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是周重宴的——药煲和鞋子给你放在门口,中药先泡一个小时再煮,一剂煮三次。不要怕苦,吃完还疼告诉我。还有你别动,让你的宿友出来拿。

竺萱看着他的短信,揪心的情绪又回来了,刚掉过的眼泪又在眼眶里酝酿……

周重宴也是出了竺萱的楼道门才想起来,不知道她公司宿舍住的人来来往往,有没有中药煲,他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个,出来的时候经过鞋店,他想起来竺萱那些高低不一,颜色种类各不相同的高跟鞋,又进去买了两双平底鞋。

哼,竺萱就是这样贪靓。

重新回到七楼,她住的地方的门口,周重宴想敲门又停下来,脑海里闪过竺萱方才拒绝的神情,隔着门板,她现在在做什么?他好想知道。

最后,周重宴怕打扰竺萱,静静地在门口放下东西。

……

过了一星期,竺萱的脚好得差不多,这周末去束南家给他补习,今天是考核中文俗语,竺萱最近收集了不少素材,这份试卷她准备了好久,只是束南答题时心不在焉。

竺萱问他怎么了。

束南放下笔,直截了当,“你还爱着周重宴,为什么不接受他?”

竺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们在考试呢,等补习结束后再说好不好?”

“不好!”束南根本静不下来t?,“你爱他你就接受他啊,你难过他也难过,不然你就接受我!你都懂得我对你的意思的!”

竺萱把注意力拉回考核上,“天底下就剩你们两个男人?我非得挑一个接受不可?”

束南望着她苦笑,“竺萱,现在就算有一百个男人给你挑,你爱的不还是周重宴?”

……

南市的盛夏七月简直热得浑身的脂肪都在滋啦滋啦得冒油,竺萱和周重宴的关系依旧不咸不淡。

空调持续运行的写字楼里,竺萱把翻译好的资料打印出来,林总从总公司过来,分公司的主管去迎接。

林总在会议室里,把竺萱叫了过来。

“小竺,你这周末有没有空?”

竺萱想了想这周末的日期,心里了然,“林总,你有什么事吗?”

“有个客户在度假村,你这周末带资料过去和他谈谈。”

竺萱不知道周重宴又玩什么鬼把戏,答应下来,“好的。”

林总长呼一口气,周重宴一直对竺萱有非分之想,心里怅然,不能这么欺负小姑娘可他又不能错过这笔订单,两相纠结下,“我给你在度假村订个房吧,让小许陪你过去。有什么事及时回房。”说完他又怕竺萱怀疑,编出一个蹩脚的理由,“哈哈,我怕你一个人住不惯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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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怕黑这种理由都出来,看来林总真的很纠结啊。

竺萱知道林总所说的客户是周重宴,这周末是这男人的生日。

周四的晚上,周重宴被密斯黄召了回家,他开车行经两旁亮着霓虹灯的随江路,轻车熟路地拐进随江别墅区,路灯把高大的梧桐树烘托出一片静谧的绿意。

家里的西图澜娅餐厅吊灯开着,照亮深色的红木长桌,桌上摆放闪着银光的餐具。他妈和他爸都在。

密斯黄刚上过精油护发素一类的东西,毛巾裹着头发,等待吸收,岁月荏苒,她的脸还是小小的,没化妆时略显老态,却精神昂扬,像个能随时上场的女战士。

第十四章 我想心疼她

密斯黄吃着一小碗糙麦片,面前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色切成小块的蔬菜瓜果,和他爸周明在那聊天。

周明在外应酬,吃过了,没回房,坐在密斯黄旁边和她聊天,看着她一点点地吃东西。

周重宴进西图澜娅餐厅的时候,密斯黄哟了一声,“我们重宴还知道家门朝哪开,不容易。”

周重宴拉开椅子坐下,叫了一声爸和一声妈,“哥哥呢?”

周明笑,“你哥今晚有任务。”

密斯黄从周重宴撑着西装的臂膀望过去,他的下颌线条收紧,像是瘦了一些,“你吃没吃饭?我让余姨给你端碗汤。”

周重宴今晚没吃饭,密斯黄让余姨做晚餐,让她把原先给她保温的枸杞老鸡汤先盛出来给他吃。

汤盅里微黄的汤汁上浮着圈圈黄圆的鸡油,飘着一颗颗红彤彤的枸杞,周重宴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听见密斯黄问他,“我我今天叫你回来,就是想问你,你又和竺萱在一起了?我给你介绍的费家小姐,你说分手就分手?”

周重宴摇头,把玩着汤勺,“我还在追竺萱,我想和她在一起。”

密斯黄说,“谁都行,就是竺萱不行。”

周重宴和密斯黄解释,“那一百万是竺萱的妈妈欠了赌债,她没办法才这样。”

“我当然知道,可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密斯黄把面前装着麦片的碗一推,“你们年轻人好好谈恋爱,可她呢?说骗你就骗你,骗得你跟变了个人似的,失魂落魄的,又是喝酒又是吃安眠药,我和你爸送你出国才好了点。现在你问我为什么不同意,我能同意吗?她是因为她妈这事,我知道,但是我管不着。”

她冷了脸,“现在是各家人自扫门前雪,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让害过你的女人再回来吗?”

周重宴垂着眸子,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抬脸来和密斯黄对视,“妈,你怪她骗我,我怪她背叛我,她一个女人,没爹没妈,孤苦伶仃还欠了一大堆钱,大家都在怪她。我强迫她和我发生关系……三番四次地羞辱她,她就算不情愿也要说她是自愿的,她说她很疼。被我逼得忍不下去,跟别人借钱凑了一百万还给我,就为了离我远远的。可最后她还说,她不怪我。因为我是你的儿子,你心疼我。可是,都没有人心疼过她。”

周重宴目光忧郁,“妈,她不怪我欺负她,我不去计较她骗过我。我始终爱着竺萱,不管这几年去到哪,我的心里无时无刻都是她,我现在只想求她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他最后这句话很轻,“妈,我很想心疼她。”

……

周重宴走上楼梯,回到二楼的卧室里,漆黑的房间里,透进窗子的月光把他映在地毯上的影子拉长。

把手机摁亮,周重宴打电话给竺萱。

彼时竺萱刚洗完澡,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吸水,正在整理束南的补习资料,看见周重宴的来电,点了拒接。

周重宴听到嘟嘟嘟声也不恼,他都习惯了,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座机,把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喂?你好。”

“我。”周重宴在房间里踱步,“你挂我电话干嘛?”

竺萱无奈,“我做事呢。”被打扰了没办法整理资料,她把毛巾解下来,她用手指梳开半湿的头发,“你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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