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虽然这种没有明文写出来的秩序很容易就被打破了。
葬仪社的本行毕竟是武装斗争，而有活力的社会组织的本行其实并不是武装斗争，而是恐吓、威胁之类的交涉手段，不到万不得已，这类组织甚至不会动用武力，只是会不断在你身边晃悠，对你的心理造成压力，而葬仪社这种新入行的又不懂规矩，很容易就打破了长久以来所形成的默契，也幸亏他们确实能打，否则早就被同行群起而攻之了。
但即便如此，恙神涯也不得不去为某些事情交涉。
恙神涯在听到恰好来访的樱满集说他有了新能力的时候，就顺手拉上他当自己的保镖。
虽然从外形上看应该反过来才对。
第三卷：人神之间 : 第三十一章：谋算
然后樱满集就看到自己的挚友为了一些在他自己看来很不合理的事情去跟那些看起来阴冷残酷的人谈判，气氛一度剑拔弩张到他甚至要动用新的能力去救走恙神涯的地步，不过最终还是和缓了下来，但看起来只是暴风雨前的沉寂，因为双方都没有做出任何让步。
“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就只是那点钱罢了。”
一年内所遇到的接连变故让恙神涯也多少有点迷茫，他原本是为了拯救世界以及拥抱某个女孩才会勉强自己装出一副冷酷的领导者的姿态，但前者已经被某人完成了，后者在某人那种绝望的武力差距下根本看不到希望，所以他实际上也没有多在意葬仪社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他只是因为长久以来戴在自己的脸上的面具生了根，拿不下去罢了。
樱满集对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又不愿意看着自己的挚友以前一个有志青年现在却在这种事情上沉沦——
所以他磕磕绊绊地说可以让葬仪社的人成为他的氏族。
“氏族？”
德累斯顿石板会将王权者相关的一应知识并同能力在选中的时候赋予那个被选中的人，所以樱满集虽然没有怎么动用过自己的能力，但还是很清楚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所以他就说清楚了自己目前的身份是新的“无色之王”，而作为王权者，他可以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别人。
“我是很愿意成为你的氏族，集，”恙神涯冷静地说，“但是然后呢？”
樱满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樱满集本人是那种不太在意道德和法律的人，他大可以让恙神涯利用他所分享的能力去坑蒙拐骗，去从普通人手里拿到钱，可那样又跟他们现在有什么区别呢？
但他偏偏是那种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人。
“集，你还记得那位令君吗？”
“怎么可能会忘记？”
樱满集摇头，叹气，说。
即便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他还是难以将跟那人相关的记忆从脑海中洗去，无论怎么看，那人都是一个相当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物，更不必说那人实际上做到他所说的一切，变相地拯救了日本，直到现在，樱满集还在为能参与到那件事而感到与有荣焉。
“我听说，他最近其实一直都在制止神秘侧对于世俗侧的犯罪，”说到底，恙神涯曾经倒也想要从令无疾手中夺回起源之石，好去拥抱那个藏在起源之石中的少女，才会刻意去打听他的消息，不过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虽然听到樱满集说他成为王权者之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不过很显然，樱满集并不像是会支持他的样子，所以他只能分析一下现状，“你要让我们成为你的氏族，运用你的能力来继续做现在的事，难道是想要对抗他吗？”
樱满集听到后愣是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就摇头。
开什么玩笑！
就算直接完全解放石板的力量，把那个达摩克里斯之剑砸下来，都未必能伤到那人！
“所以，如果你不想跟他对立的话，那就只能去加入他们了。”
“加入他们？”
樱满集就问。
“是啊，”恙神涯点头，“你既然已经成为了王权者，那就意味你现在已经完全踏入了神秘侧，日本神秘侧的头顶上有三方完全绕不过去的势力，一个，是国常路大觉的非时院，另一个，则是正史编纂委员会，最后一个，自然就是那位令君。如果你只是想像前一代的无色之王那样，氏族成员只有那么一两个，那么什么都不做也无妨，但既然你想要让整个葬仪社成为你的氏族，进入神秘侧，你就必须选择，要么是和他们对立，要么，就是加入他们。”
樱满集还是一脸茫然。
恙神涯见状，就摇头，说：“你知道那些来和我们谈判的人的来历吗？”
樱满集也摇头。
“他们是其实雪之下家的建筑公司的狗。”恙神涯冷笑着说。
即便樱满集再怎么不谙世事，他到底还是做过一段时间的恐怖分子，也清楚很多社会暗面的事情，比如说日本建筑公司其实一般都有部分的极道背景，都市传说里传言极道分子会把还不上高利贷的人浇成人桩砌在东京湾里也并不完全是无稽之谈。
“可是……”
樱满集想说那又如何。
但恙神涯很快就说：“如果你想要带领葬仪社在神秘侧生存下去，恐怕要做的事其实跟他们也是差不多的。”
“你是说，给别人……当……”
“当狗也未必有什么不好，”恙神涯只是冷静地分析现状，“你看Scepter 4不也同样是某个王权者的氏族，那个青之王宗像礼司夹在那位令君和国常路大觉之间不也游刃有余？如果你真的加入了他们，就算现在没有办法做到青之王那样，但他们多半不会拒绝你的投靠的。”
“但葬仪社是你一直以来的……”
樱满集忽然强烈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恙神涯只是摇头：“葬仪社对我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可你们一直都在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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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