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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她这段时间向平冢静打听出来的见闻来说，学校里也并不是没有人对令无疾这种连日文名字都不起的华夏留学生有过冲突，甚至有几个所用的言语还格外具有侮辱性，但令无疾却从来没有做过越界的行为，顶多只是把他们都揍了一顿而已。
相比之下，雪之下阳乃的顾忌就要更多了。
可有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使用法律之外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我倒也不是那么遵纪守法。”
令无疾这时候却说。
尤其还是日本人制定的法律。
第三卷：人神之间 : 第四十五章：变化、人选和委托
雪之下雪乃觉得自己的姐姐最近似乎变了许多。
以往的雪之下阳乃在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是会不断地想要刺激她，刻意地制造两人之间的敌对情绪，但最近她却变得温和了起来，虽然雪之下雪乃不懂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她被放弃了，她的姐姐再也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对手来看待，而是把她纯粹地当成一个可爱的妹妹。
雪之下雪乃当然不会觉得自己不可爱。
但她有点接受不了这种态度。
尤其是雪之下阳乃居然真的说服她们的母亲，让她可以放弃对自己的掌控。
那就好像是说她已经没有被当成雪之下家的继承人的价值了，从今往后，她就可以自由地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虽然不受到自己家人的控制就是她的本源。
但对雪之下雪乃本人来说，那是要通过她自己的斗争来取得，而不是像这种近似施舍一样的给予。
如果让令无疾知道她的心思，多半会说得不到的东西果然是最好的，就像围城一样，出了城的人想要进去，进去了的人又想要出来。
不过他最近正在为挑选自己信徒中的具有武学资质的人而感到心烦，就没空管她们两姐妹的事。
虽然他当初觉得自己手上能用的人有不少，但实际观察过之后，他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在短时间内凝聚出真气的天赋，最起码他没在那些已经毕业了的人中找到，至于没毕业的学生，他确实找出了两个，不过都是一年级的新生。
其中一个就是被他选中来约束一年级生的塞西莉娅·奥尔卡特本人。
而另一个，则是那个筱之之束的妹妹，筱之之箒。
总体上来说，虽然这两人确实天资优秀，但都是身份比较敏感的人物。
姑且不说令无疾对她们公开身份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但她们一个是英国人，毕业之后多半是要跑回英国继承家产，而按令无疾的预想，这种游戏的开发和后续的运行维护肯定不止一两年，到时候人跑了他到哪去找另外的替代品——
更不必说他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样品。
至于筱之之箒，他暂时也不太想跟那个筱之之束的妹妹有什么接触。
虽然无论怎么看，她都是当下的信徒中最合适的人选。
其实硬要说的话，结城明日奈跟凰铃音倒也算是合格的人选，不过她们都不是令无疾的信徒，凰铃音不是他的信徒很好理解，至于结城明日奈，她早就在京都的修学旅行的时候真正见识过令无疾手段的神异，自然不会真的投身到这种来历古怪的星君的信仰之中。
他当然也不会想要主动去发展信徒。
所以最近令无疾也有点心烦。
而这时候，平冢静在充分了解过雪之下雪乃的心路历程之后，又策动她对少年提出委托，说她想要知晓自己的姐姐最近产生那种变化的原因，就拜托他一起帮忙找出原因。
令无疾隐约察觉到是平冢静在背后搞鬼。
但他还是说：“我觉得，她既然都对你那么温柔了，你就直接问她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来找我帮忙？”
虽然他直觉确实跟自己有关。
“啊啦，莫非像令君这样的人，也会对自己向来锋利的言辞失去自信吗？”
“你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问题啊雪之下同学，”令无疾就说，“既然你话里话外是把我的言辞当成一种锋利的武器，为什么想要用它去对付你自己的亲姐姐呢？”
“因为我做不到，”雪之下雪乃忽然低下头，小声地说，“我做不到像令君那样，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言语刺入他人的内心深处，也做不到真正地战胜她，而如果现在我没问清楚，那么以后，我就永远失去战胜她的机会了。”
“真是好胜啊。”
令无疾也有点理解她的逻辑。
如果一个人不再把另一个人当成对手，那么无论如何挑衅，那个人肯定也不会应敌，就算应敌也不会认真，从而也就让败者永远无法战胜曾经那个在她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的胜者。
“不过我觉得答案可能会让你大跌眼镜也说不定。”
雪之下雪乃对令无疾这种没来由的话十分惊讶：“你这种话……已经见过她了吗？”
令无疾就含糊地说：“确实见过了。”
“那你觉得，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爱’吧？”令无疾给了一个很老套的答案，说，“虽然那种爱显得很扭曲就是了，不过，有些动物不是会刻意让自己孩子受苦，从而让它们长大之后才可以有独自捕获猎物的资格吗？”
“我觉得那不过是一种控制欲的体现而已，”雪之下雪乃只是板着脸，说，“人类是比动物要更复杂的生物，有些人只是为了自己能在外人的眼中得到一个子女很优秀的评价就把自己的子女当成工具一样训练，完全不顾他们的子女的个人意愿。”
“虽然我觉得你们的家庭矛盾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不要这么说嘛，这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啊。”平冢静适时地插话。
喂！你指望我在这种事情里学到什么？
“额，比如说和子女相处的经验？”
令无疾翻了翻白眼：“那也未免太早了，何况我并不觉得自己以后会有子女，倒不如说老师你其实更应该学习这种经验，好像老师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相亲成功？那没事了。”
平冢静顿时额角爆出青筋，但还是忍住了动手的意图，说：“像你这种小鬼也就只能趁现在长得还算不错的时候骗一骗校园里的小女生了！等出到社会你就会知道你这种麻烦的个性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