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8章 对局(2 / 2)
他来上海之后,他的财政集团,也跟随从南京到了上海。
钱还是都在银行,只是那个小队跟了过来。
掌权多年,他早就不在乎钱。钱,他的小队可以随意花,只要不过分。
他要的是人前显圣。
在中国人面前,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目前强横的日本帝国,是他仰慕的对象。他希望在驻沪集团军最高首领面前,他也能平起平坐。
这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要知道,他可是在淞沪会战中能够媲美一个师的战斗力。
他又会多么在意面前一朝一夕的得失?
跟郑开奇的几次碰撞后,他重视起来这个人,知道除非是专门搞暗杀,不然绝对动不了这个人物,加上对方也有意改善关系,他也就松了些战斗意志。
毕竟他的目标不是战胜某个中国人。
但是,四处的目标是租界,这隐隐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加上黑犬闹事,四处的第一次行动失败。
他没有遏制住自己那抑制不住的报复冲动。
他再次出手了。他依旧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这次借用的手,是吕丹。
吕丹的身份,其他人可能并不清楚,但教授罗世邦,一清二楚。
在五六年前,这个突然崛起,成为巡捕房头目的吕丹,其实在十年前,就以另一个名字混迹过租界。
那时还是军阀混战时期,这些土生土长的租界人反而不想离开租界。
洋人占领了八九十年的地方反而成了故乡。
也就是是在那时,公共租界担心刚刚有了军校和军队的国民党会对租界虎视眈眈,就在当地招募了一些人,随机打入了很多军队里。
起初这些人对黄埔军校出来的军队跟那些大军阀的私军没什么区别印象。
吕丹也是在这个时间点进入了军队,后来是这样东挡西杀了几年,最后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奇怪的是他最终发迹的不是公共租界,而是法租界。
而且还是以什么码头小厮,洋商走私,甚至洋女人的借口才重新进入公共视野。
简直是可笑。
当然这种可笑程度比较高的异常事态里,就会隐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秘密。
之前罗世邦懒得理会,现在不一样了。
既然郑开奇和杜明都可能涉案,那么作为吕丹,他就可以趁机搅风搅雨。
如他所料,吕丹接洽了他的人后,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兴趣是攀上了罗世邦的关系,还是得以发现租界的秘密,不得而知。
罗世邦明确告诉他,黑犬医院逃离案,这里面有猫腻。
可能涉及杜明,可能涉及郑开奇。
“这两位要么都有嫌疑,要么一个有嫌疑。”
吕丹当时还问了句,“那有没有可能就是一场误会?都没有嫌疑?”
“也有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罗世邦当时微笑回答,“你尽力配合,不管结果如何,该给你的一点都不会少。”
很快定金也就打了过来,与此同时,送过来了人。
送到了吕丹的巡捕房。
才有了吕丹主动在人面前说此事,并送到杜明那里的开始。
至于吕丹在过程中聘用谁,跟谁合作,教授完全不管。他再一次置身事外,运筹帷幄。
所以吕丹叫了苏洛进入,他事先不知情的。
那个叫苏洛的女人,很有意思。
她是十年前从外国留学回来的,当年就高调与一个同样留学回家的贵公司宣布订婚。
同年,贵公子父亲生意失败,跳楼自杀。这位贵公子没抗住这种变动,意志消沉,沉迷烟花柳巷,最终发现死在苏州河。
如果不是当时罗世邦当时就有了情报网,他不会把当时的贵小姐和现在夜总会里一个冷面美人划上等号。
至于她与吕丹的内在关系,他也不清楚,但无非是利益合作。
吕丹不爱女人,这个苏洛,也不是放荡的货色。
这乱世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用个个深挖。
毕竟大部分人跟大局无关。
新的赌局已开。
郑开奇和杜明,谁会救人?还是配合救人?
他拭目以待。
租界,裕升茶馆。
郑开奇不大方便来租界时,这里就是齐多娣的老窝。后来在南郊开了茶馆方便见面。
现在好了,郑开奇可以光明正大的往来租界,他也就回到这个裕升茶馆。
今天的天气很鬼,突然打雷,继而暴雨倾盆。
现在倒是没有那么大的雨了,却还是绵绵潺潺,藕断丝连。
齐多娣刚把上一壶茶倒掉,装好新茶,暖壶还没提起来呢,就见郑开奇捂着脖子进来。
他紧张起来,见对方姿势别扭,以为他出事了:“如何?受伤了?”
“没有。”
郑开奇无奈,把手拿开,坐到了对面。
一见那樱桃红印,齐多娣虽然尚未婚配,但立马就知道了,笑了,:“昨晚上看来没睡好。”
“不是冰儿。是另一个疯子。”
见齐多娣脸色难看起来,郑开奇赶紧解释,没说那么细,对方光着屁股纠缠他的事儿自然更不会说。
“就是吕丹找了个女疯子纠缠我。才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简单一说,齐多娣皱眉道:“对方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这次,是不是有危险?”
“哪一次没有危险?”郑开奇闻了闻茶叶,“不如上次的好啊。”
齐多娣见他神态轻松,心下放松不少,笑骂道:“前几天淞沪支队来人,调走了一部分物资和钱,我这里的好茶,也被带走留给柏队长了。”
“他们还好吧?”
“好是好。”齐多娣泡上茶坐回去,“为了配合之前的毒中药事件,新四军总部先不说,淞沪支队就差吃了饭操练完就睡觉了。
悄无声息的,很安静。
加上天气稍微凉爽,蚊虫没那么多了,中药贴又比较充足,他们算是正经的补充了下兵员,又休养生息。
现在摩拳擦掌的,想干些事情。”
“再等等吧。”这个好消息让郑开奇从那个疯女人的晦气里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