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彼得格勒战役(五)(1 / 2)
一九四二年七月初,彼得格勒,一座位于维堡区的大型废弃机械厂内部。
这座工厂在战前曾轰鸣震天,如今却死寂得如同墓地一样,高大的厂房骨架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狰狞的阴影,破碎的玻璃窗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凝视着内部聚集的人群,偶尔有老鼠在废弃的机床下窸窣跑过。
在似乎是车间主任办公室的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里聚集着三十多人。
他们中有的人穿着破旧但浆洗过的海军军官制服;有的人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还有几个年纪较大的,眼神中透着历经风霜的沉稳,他们是参加过上一次大战和那场伟大十月革命的老兵。
人群的核心是两位在原本历史轨迹中声名显赫,但在此刻平行世界却身处地下的人物:
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日丹诺夫,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戴着圆框眼镜,面容严肃。
战前他便是彼得格勒颇有影响力的左翼知识分子和地下组织者,以出色的组织和演讲能力着称。
此刻,他眉头紧锁,仔细聆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说实话我已经忘了kx日丹诺夫的人生轨迹,写他纯粹是为了剧情需要)
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沃兹涅先斯基,年纪稍轻,同样戴着眼镜,但气质更加的理性,他是一位出色的经济学家,对数据和政治经济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他原本可能在莫斯科的计划部门任职,但战争的爆发和彼得格勒的围困,将他困在了这座命运多舛的城市,并促使他加入了反抗萨文科夫政权的秘密活动。(这位也是同理)
除了他们,还有几位关键人物:一位是名叫德米特里的年轻海军中尉,血气方刚,眼神里燃烧着对现状的极度不满;另一位是名叫安娜的女工,她是工厂区地下工会的负责人之一,意志坚定,组织能力很强;还有一位沉默寡言但深受尊敬的老工人,名叫伊格纳特,他的儿子死在了前线,他对白军政府只有仇恨。
“同志们,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德米特里中尉首先开口,他激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每天都有几百人饿死、病死!尤登尼奇那个老顽固还在犹豫,莫斯科的萨文科夫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弗兰德尔的援军更是个笑话,他们被德国人挡在外面,寸步难行。”
他振臂高呼:“我们必须自己掌握命运,发动兵变!控制城市!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安娜接口道,她的声音更冷静,但同样坚决:“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海军基地里有超过两千名水兵愿意跟我们干,工人们更是有近万人响应,只要我们行动迅速,拿下几个关键的指挥所、电台和军火库,就有可能控制局面。”
老工人伊格纳特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拿下之后呢?城里的其他部队会听我们的?那些忠于白军的军官,还有尤登尼奇的嫡系,他们会坐视不管?到时候,彼得格勒就不是被德国人围困,而是陷入内战的火海!死的人会更多!”
这正是问题的核心。
兵变成功的可能性存在,但代价难以预估。
沃兹涅先斯基推了推眼镜,用他惯有的分析口吻说:“伊格纳特同志的担忧很有道理,我们必须考虑兵变后的连锁反应,即便我们侥幸成功了,控制了彼得格勒,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说:“是城内可能数倍于我们忠于白军的军队的反扑,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座象征性的城市,更重要的是.....”他加重了语气:“是城外虎视眈眈的几十万德军,我们的兵变等于是在两个敌人之间,打开了一个缺口。”
日丹诺夫这时候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但很有分量:“尼古拉说得对,我们兵变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彼得格勒的人民,不是为了把他们推向更深的深渊,如果我们起义了,然后被城内的白军和城外的德军前后夹击,那我们的行动就毫无意义,只是加速了毁灭。”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吗?”德米特里焦急地问,他实在是不希望现状继续维持下去了,每一天他都在煎熬中度过。
一个年轻的工人怯生生地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也许…也许我们可以和德国人谈谈?如果他们能保证占领后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停止炮击……”
“和帝国主义者合作?和侵略我们国土的德国佬谈判?”
另一位年纪较大的水兵立刻愤怒地反驳:“这是叛国!是耻辱!我们宁愿战斗到死,也绝不向敌人低头!”
会场的气氛随着这两人的话顿时紧张起来。
这时,日丹诺夫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推了推眼镜说:“‘叛国’?同志们,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个词。”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开口解释道:“同志们,萨文科夫的政府,这个由旧军官、地主和资本家代理人组成的政权,他们发动的这场战争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俄罗斯人民的利益吗?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野心!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国者,是他们把整个国家和人民拖入了这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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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语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
在这个平行世界里,战争是由白俄共和国主动挑起的,这让他们对“爱国”和“叛国”的定义产生了根本性的动摇。
沃兹涅先斯基立刻补充道:“而且,我们需要注意的是,现在的德国,并非我们所熟知的那个帝国主义国家,我们都知道现在现在的德国已经经历了有十年的社会主义统治,他们的执政党是社会人民党,尽管其党派领袖是皇帝的丈夫,但这个政党依旧是一个社会主义政党。”
“其国内的左翼力量十分强大,工人们团结在总工会的领导之下,其国家领导人希佩尔宰相与亚历珊德琳女皇更是对着德国国内的资本家重拳出击,我们需要思考这样一个可能会与我们进行谈判的暂时是社会主义的德国,是否一定比维持这个将我们逼入绝境的、反动的白军政权更坏?”
这个观点非常大胆,立刻引发了激烈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