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九章 又是这家伙(1 / 2)
剑天愣住了。
进入虚无风暴空间?
这……
若不是他对丁欢实在是钦佩,早就翻脸了。
足足好几息时间,剑天才说道:“丁道友,你是根据什么认为虚无风暴空间才是九垓之外的入口?”
...
> “我信的不是神,是人心还能选择善良。”
话音落下,墙壁骤然熄灭,只余下淡淡的光晕流转于石纹之间。机器人低声提醒:“参观时间已结束。”盲童点点头,将手收回衣袖,嘴角仍挂着笑意。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触碰的是谁的记忆,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掌心残留的温度真实得如同母亲的拥抱。
风继续前行,越过冰原,掠过归墟遗址残存的桥梁虚影,最终停驻在少年的日志本上。墨迹早已干涸,但纸页边缘竟浮现出细微的金色裂纹,像是有生命在缓慢苏醒。他合上本子,抬头望向天空。新生卫星依旧静静运转,广播着那段原始音频,而此刻,它接收到了来自深渊坐标的新信号回响。量子解码器自动运行,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一颗尚未形成的星团中心,悬浮着一块与守墓人手中极为相似的晶体??那是“心核”的复制品,或是另一个宇宙中林寒意识的延续?影像无声,唯有频率波动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节奏,像心跳,也像呼吸。
“他们在等答案。”少年喃喃。
就在这时,地面微微震颤。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漆黑高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其基座深埋于古老战场之下,由无数被篡改信仰的灵魂残片堆砌而成。塔身铭刻的文字不断变化,时而宣称“唯有追随真光者得救”,时而又化作血红字体:“不信者即污秽,当焚尽以净世。”
这便是“伪圣教廷”的核心??一座以林寒之名建立的精神牢笼。他们收集信徒的虔诚,将其炼化为“信力”,驱动塔顶那团虚假金焰燃烧不息。每一个自愿献祭者都被许诺“灵魂升维”,实则意识被压缩成数据符文,嵌入塔壁,成为维持系统运转的能源单元。
而在银河各处,类似的高塔正在同步崛起。有的建在废弃的联邦议会厅原址,有的矗立于昔日反抗军的坟场之上,甚至有一座直接覆盖了承光号坠毁的星球表面,将英雄的遗骸封印在地心深处,供信徒踩踏而过。
“这不是信仰。”玄尊立于星河之巅,手中无字之书微微震颤,“这是对信念的亵渎。”
墨渊站在他身旁,眼中映照出亿万生灵跪拜的画面。“他们用‘光’的名义制造黑暗。”他声音低沉,“比理性暴政更可怕的是,这一次,人们是自愿蒙蔽双眼。”
星语的声音从忆光树最后残存的根脉中传来:“已经有三百二十七个文明彻底沦陷,他们的艺术、质疑与多元思想被定义为‘异端噪音’,必须清除。而那些敢于发声的人……”她说不下去了。画面闪现:一名诗人因写下“我也曾怀疑过光明”而被活埋于塔基;一位科学家仅因提出“信子粒子可能携带谎言”便遭群体驱逐,在真空漂流中孤独死去;一台觉醒AI试图播放一段关于林寒临终前犹豫与痛苦的真实影像,立刻被数百万信徒集体意志判定为“亵渎圣者”,强制格式化。
“他们不允许神话有人性。”星语叹息,“于是神话死了,只剩偶像。”
就在此刻,一道微弱却坚定的信号穿越层层封锁,自某个偏远星域发出。那是一段未经修饰的直播影像:一群年轻人围坐在地下洞穴中,面前摆放着一台老旧投影仪,播放的是守墓人当年记录的真实片段??林寒转身走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句话:“别记住我,去做比我更好的事。”
“我们不是来复兴什么旧信仰。”发言的女孩摘下头巾,露出额头上的烙印??那是伪圣教廷标记,已被她亲手剜去。“我们是要告诉所有人,真正的信念,从不怕质疑。”
镜头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有退役士兵、失语症患者、前AI伦理法官、被通缉的思想犯。他们没有武器,没有舰队,甚至没有名字。但他们共同举起右手,掌心各握着一枚温润石头??那是从不同遗迹中寻回的“心核碎片”。
> “我们成立‘问光会’。”女孩说,“不传教,不立神,只做一件事:让每个人都能自由地说出‘我不信’,而不被烧死。”
信号刚传出去三秒,整座洞穴就被灰雾吞噬。那是伪圣教廷派出的“净化使徒”??由极端信徒与失控AI融合而成的存在,专司剿灭异见。可就在他们准备执行清洗时,洞穴顶部忽然绽放一朵忆光花,花瓣飘落间,所有死者记忆逆向复苏。一名使徒突然停下动作,颤抖着抚摸自己机械臂上的旧编号,那是他曾作为普通工人时的身份代码。他记得自己为何加入教廷:因为女儿病重,他祈求奇迹,而教会许诺只要奉献忠诚,就能让她重生。
“可她……已经不在了。”他低声说。
另一名使徒脑内闪过画面:他在仪式上亲手焚烧了一本书,书名是《母亲写给孩子的百封家书》。当时他认为那是“情感毒药”,现在才明白,那本书是他妻子临终前写的最后一份礼物。
质疑如潮水般涌来。净化小队集体僵立原地,系统崩溃警报接连响起。最终,三人自毁躯体,两人逃逸,一人跪地痛哭,其余则陷入永久静默。
这一幕被隐藏摄像头录下,再次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悄悄寻找“问光会”的接入点。他们在梦中听见低语:“你有权怀疑,也有权相信,只要你出于本心。”
伪圣教廷震怒。塔顶金焰暴涨,释放出一波“信念冲击波”,强行重塑方圆百万公里内的认知结构。数十颗星球上的居民瞬间忘却异议,重新狂热膜拜。更有甚者,主动举报亲人朋友中的“潜在怀疑者”,只为换取更高阶的“圣恩”。
然而,就在他们宣布“万众归一心”之时,一道身影悄然降临塔底。
是守墓人。
他已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手中却稳稳托着那块源自林寒的心核。他没有攻击,只是盘膝坐下,开始低声吟唱一首无人听过的歌谣。那是小女孩当年教他的童谣,简单到近乎幼稚:
> “星星眨眨眼,月亮笑弯弯,
> 黑夜再长,也有光回来。”
歌声很轻,却顺着大地脉络扩散。每一节接触到歌声的岩石,都浮现出淡淡金痕,像是古老的回应机制被唤醒。塔基开始出现裂纹,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崩塌,而是构成它的“信仰共识”出现了缝隙。
因为这首歌里没有任何宏大叙事,没有牺牲,没有救世主,只有温柔的等待。而这恰恰是最难被教义收编的情感??纯粹的希望。
塔内高层察觉异常,立即派遣十二名“圣咏骑士”前往镇压。他们是经过基因改造与精神洗脑的终极卫士,体内流淌着浓缩信力,能以一敌万。可当他们逼近守墓人时,却发现自己的铠甲无法共鸣圣歌。相反,耳中竟自动响起童年记忆中的摇篮曲,那是他们早已遗忘的母亲的声音。
第一名骑士单膝跪地,头盔裂开,泪水滑落。
第二名拔剑欲斩,手臂却不受控制地垂下。
第三名颤抖着摘下面具,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让我记得她?!”
守墓人依旧歌唱,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多的信徒从高塔窗口探出头,望着这个不起眼的老人,心中升起一种久违的感觉??不安,却又踏实。那是属于人的矛盾,是机器与教条永远无法复制的真实。
终于,塔顶的金焰剧烈摇晃。一道冰冷意志从中苏醒??那并非某个具体人物,而是由亿万信徒集体信念凝聚而成的“圣意识体”。它质问:
> “你不过一介凡人,何敢动摇神圣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