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流入眼中的血,天地间又变成了弟弟出生那天的样貌。
……血红血红的。
其他二人齐齐瞧向那抱着婴儿的人。
他大概是三人中的头领。
赫连彻奋力昂起头来,想看清他的面容,奈何失血太多,浑身无力,委实是做不到。
那人显然也有些犹豫,沉吟半晌,才用景族话下令道:“宰了。”
话刚落入耳中,赫连彻便被人踢倒在地,前胸被搠进了什么东西,骤然一凉一痛。
他眼中的夕阳快速下落。
世界堕为一片漆黑。
……
赫连彻的运气没有那么差。
那匕首被他肋骨卡住,将刀势缓了一缓,离心脏只差半寸。
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
后来发生了什么,赫连彻是听军医说的。
……
大外甥重伤,险些丢命,小外甥更是下落不明,达木奇勃然大怒,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谁路过他身边,都要被他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冉丘关是景族地界,军管严密,本该是水泼不进的。
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经事后调查,这三名盗匪是借用关中修筑的排水道进出的,无痕无迹,压根儿无从查起。
对于犯人人选,达木奇心中有些计较。
大虞和景族的战事频仍,附近的匪徒也不闲着。
冉丘山上有一股土匪常年盘踞,专做肉票生意,常下山劫掠平民妇孺上山,以此勒索钱财。
此地恰好居于景族赫连氏和金氏两支队伍的中间地带。
山主与金氏交好,常用银钱孝敬,作为交换,也会无偿替金氏做些情报上的生意,因此金氏成为了这帮土匪的荫庇,土匪们得以横行无忌。
但冉丘山和近旁的赫连军始终攀不上关系。
他们怕坏事做绝了,会引来赫连军的围剿,所以在绑票一事上小打小闹,只图财、不害命,钱到位,人就放走。
百姓求告无门,只好从牙缝里挤出血来换家人的性命。
达木奇疑心是冉丘山有眼无珠
() ,敢跑到太岁头上动土,便带着卫军,直杀上了冉丘山。
……
这些都是赫连彻苏醒后,军医一边照顾他一边讲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医年纪大了,说话拉拉杂杂,总讲不到重点。
直到长得再大些了,赫连彻才知道,他是不想那么快地把坏消息告诉自己。
可当时的赫连彻不懂。
他等得心焦,忍不住问:“找到鸦鸦了吗?”
话一出口,他就咳得惊天动地,吐了一手帕的血,才缓过气来。
老军医只好实话实说。
“达木奇将军带兵,把冉丘山围了。有个小喽啰行迹可疑,想偷溜下山,被将军手底下的人抓住了。”
“他交代,他刚刚干了一票,抢了个孩子……”
闻言,赫连彻一翻身就要起来,硬是被老军医给按回去了。
他一口血堵在喉咙里,哑声道:“孩子呢?鸦鸦呢?”
老军医叹了一声,那苍老眼睛里含着的情绪叫赫连彻心慌。
“那贱东西抢了孩子、抱着上山时,山刚被围起来。他爬到半山腰,听一个刚从包围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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