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跑着,爬着,终于来到那些土堆前。
他一个木牌接着一个木牌看过去。
李大爷、二狗子、路大婶、春花姐、黄大爷……
他看到了张妈,还看到了张夫人,还有哑叔!
还有,还有庞振天——阿爹!
只是,他们都在土堆里,在这块长长的木牌后。
土堆上,有水冲刷过的浅浅的沟痕。
庞流云的呼吸,这下子是真地喘不过来了。
他紧紧地捂住胸脯,微昂着头,似乎要把并不长的脖子拉长,好让气息通畅些。
他的嘴大张着,露出那一口虽然整齐但却发黄的牙齿。
他,已经艰于呼吸。
泪,绵延不绝的泪,长长地流,无声地流!
“青铜使!”他上牙挫着下牙,吱吱地响。
他跌坐在地上,一只手已经深深扎进泥土里。
他唯一庆幸却又忐忑的,就是没见到张碧逸和庞流芳的名字,似乎还有三羊子。
对,还有三羊子。
“轰隆隆——”
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布满乌云。
夏雨就是这样,每日都要来,来得快,去得疾。
苍穹失色。
天地间大雨如注,就如泪。
这是张碧逸他们第一次走出这个村子。
其实,他们何曾不向往山外的世界。
只是,父亲说过,艺不成,不问世。
张碧逸回忆,和庞流云比起来,他还是用心学了功课的。
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站桩、练气,就是琴棋书画,以及其他技艺,他都有涉猎。这都是父亲对他的要求。
还有,除了武学是父亲亲自传授外,娘亲也是他的师父。
想不到娘亲除了不传授他的武学,居然是那般博学多才。
想到娘亲,他的心就揪扯得厉害。
娘亲是自己刺死自己的,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一定是有人逼死了她!一定是!
他恨不得现在就能找出这个人,啖其肉、饮其血,一点都不为过!
只是,仇家是谁?哪里可以找到他?
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费尽力气将庞大叔从土坑里拉出来后,张碧逸在附近的石堆里发现了一小块石头不像石头,金属不像金属的东西。
这东西外面有一层绿霉,似乎是从什么东西上面掉下来的,裂口簇新。
只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又是谁的?一头雾水,雾水一头。
他又想起张妈的遗言:发簪——老爷,如玉——关中——颜——
他哀伤着,仔细地揣摩。
“关中”这个词,听娘亲说过,应该是个地名,只是她从来都不愿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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