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三人在京来顺吃涮肉，沈嘉兴不但点了牛羊肉，还点了自制虾丸、毛肚、羊杂、豆腐、杂面、白菜、粉条、木耳。
    一个桌子没摆下，又让伙计在包厢里弄了个架子摆放。
    高才学没心没肺的大吃特吃。
    沈嘉兴和张教授吃口肉，撮口小酒。
    “见嘉兴不但白了，还胖了，想必在上海过的不错。”
    张教授笑着调侃道。
    沈嘉兴眯着眼，用公筷给张教授夹了两块羊肉，“让德众笑话了，我在震旦大学教书，虽然教资不少，但不如北大名头响。”
    德众是张教授的字！
    张教授忙摆手，劝道：“可不能这么想，文化人也是要吃饭的。”
    沈嘉兴替他斟满酒杯，“张教授还在前度居租房吗？”
    张教授点头，“前度居环境尚可，房租也不贵，住着还算舒心。”
    沈嘉兴：“您教龄也不短了，没想过置办房屋吗？”
    张教授摇了摇头，“老家有高堂需奉养，而且当年清政府送我出国留学的时候，乡亲们都给我添了钱，我为回馈他们，出钱办了私塾。”
    “说实话，我每月薪资都剩不下。”
    这时候高才学插了一句，“不然老张也不会等到这个岁数了，还没娶妻。”
    张教授笑着说道：“才高，你怎么乱说，我不娶妻，可跟钱没关系。有很多乡亲愿意把女儿嫁给我的。”
    高才学：“那为什么你不娶妻？”
    沈嘉兴见他说话这么没分寸，连忙怼道：“你怎么不娶妻？”
    高才学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我？我每天忙着入洞房，没时间娶妻！”
    张教授笑话他，“才高又在胡言乱语了。”
    沈嘉兴也笑着看他。
    高才学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立马道：“亏你还是北大教授，没听说过：读新书，如洞房花烛夜。温旧书，似他乡入故知吗？”
    “图书馆里那么多书，我每天都能看到不重样的新书，哪里有时间娶老婆？”
    沈嘉兴：“哪里来的歪理邪说？”
    高才学反问：“没听过的就要被说成歪理邪说？怎如此霸道？”
    张教授赶紧打圆场道：“好好好，我和嘉兴不对，你说的对，行了吧？”
    高才学不屑的看两人一眼，继续埋头苦吃。
    哼！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们又不是我的学生，我可没义务教导他们！
    高才学祭出精神胜利法，完美的把自己推上了金字塔塔顶！
    等三人吃的差不多了，沈嘉兴一边给张教授斟酒，一边询问：“张教授有没有想过去上海任教，我在那有些产业，可以给你安排住处，还能帮你介绍些活干。”
    “总得来说，开源节流两不误，手头有点结余，也能不在吃穿上亏待自己。”
    三人里面，只有张教授穿得旧长袍，足以见得他经济上并不富裕。
    张教授端酒杯的手一顿，迟疑片刻，才送入口中，“上海离家太远了。”
    高才学一脸嫌弃道：“老张，你真的留过学吗？”
    “你都这么大了，都还离不得家，当时那么小出去，没吓坏你吧？”
    张教授就算是素养再高，也有些憋不住了，“才高，你为什么没出去留学啊？是成绩太差？家里太穷？还是你不想去啊？”
    一连串的问话，直接怼到了高才学的脸上。
    他讪讪的摸了两下鼻子，“哎！老张，你别气！我喝酒有点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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