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北境的冷（2 / 2）

“快十月十五了吧？”鹿呦没头没尾的说道。

“还差两天。”端木蓉亦是看着月亮说道：“又快要到冬天了。”

端木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伤，引得鹿呦微微侧目。

端木蓉这种暗卫，杀伐果决，千般面容，心早就硬的像块石头一般。

当然了，她肯定也有自己的感情。

可鹿呦实在想不通，冬天到底有什么值得感伤的。

“你不喜欢冬天？”

鹿呦好奇的看向端木蓉。

端木蓉看向鹿呦，只是一个眼神，鹿呦便看出了端木蓉隐藏在眼底的痛苦。

端木蓉再次抬头看向月亮，随后深呼吸了一下方才再次开口。

“不喜欢！”

“可以说是恨！”

“我恨每一个冬天，恨每一株枯草，恨每一片落叶，也恨每一片雪花！”

端木蓉双手按住围栏，因为激动，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轻颤。

“现在我们在武都，之前你是在青州。”

“从西到东一路行来，小两千里的路程，可这些地方，冷的都很晚。”

“你往北去过么？”

“北？”鹿呦好奇看向了北方。

这个世界没有北斗七星，但却有一颗类似于北极星的明亮星星。

“对！”端木蓉轻声说道：“从武都北面的德安门往北走，进的就是凉州府地界。”

“知道为什么凉州府要叫凉州么？因为凉州府就是一道分界线。”

“相比于武都以南，哪怕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凉州府的温度也很清爽。”

端木蓉说着伸手指向了北方。

“出了凉州府再往北走，是并州府、司州府和北安府，我家就是北安府的。”

“你看这花园里，已经是十月份了还有花在开着。”

“可在北安府，九月末时便以大地结霜。”

“十月末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可以站住不化，那时候站在山上往远处看去，哪里都是白茫茫的。”

“你知道在那样的地方生活，最紧要的是什么嘛？”

鹿呦看向端木蓉，脑中却不自觉的想象起了那天地一色的北国风光。

冬天冷，周期长，农作物不适合生长。

“粮食，过冬的粮食。”鹿呦开口说道。

端木蓉闻言摇头。

“不是吃的，是柴火！”

“北安府，一年有小半年的时间，都冻的人打颤。”

“没吃的还能去讨去要，哪怕是饿上两三天也死不了，可若是没有柴火，一宿人就冻死了。”

柴火？

鹿呦有些错愕。

无论是前世今生，这两个词对她来说都从未引起过重视。

刚穿越来时，鹿鸣倒也砍柴补贴家用，可那是为了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

哪怕是寻遍前身的记忆，她也没搜寻到，谁家过冬会没柴烧的事情。

城外那漫山遍野的，不都是柴么？

看着鹿呦那茫然的样子，端木蓉嗤笑一声。

“你没去过北安府，你不会明白的。”

“那些有钱有势的员外老爷，会把整片整片的山都买下来命人看着。”

“谁敢在里面偷偷砍柴，谁就会挨上一顿毒打。”

“我爹就是因为砍了别人的柴，被打断了手脚。”

“我娘为了筹钱救我爹，把我卖给了县城里的员外。”

“那一年，我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