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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的音量逐渐拔高。
她很敏感,情绪起伏激烈。曾经的她不会这样,一次次失去,一次次苦苦寻找,希望无数次破灭,造成现在的精神*状态。
如果第100次轮回拿不到完整的命星,还不清楚会有何种后果。
恐惧和担忧,交织成更加猛烈的怒火。
许承延很理解她的想法,却不知如何安抚。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不如躺下来让她好好发泄,到时候趁气氛变好,再慢慢安抚。
归根结底,还是她实力不足。
“这件事总要有人做……归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让你担心。”
“你总是这么说,没有哪次让人省心。看着你现在不争气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先去外面透透气。”
沉默片刻,归云解开手上的镣铐,把饭菜放到床上桌的桌板中间,铁青着脸离开,还是一副爱吃不吃的表情。
“我会好好反省。”
“……”
许承延目送她下楼,拿起勺子吃饭。左手手腕剧痛难忍,幸好不是惯用手,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日常生活没有影响。
“话说回来,她脾气一直是那样吗?感觉不如纸片人温柔。”
命星还给她的记忆里,归云性格早期稳定,中后期变得阴晴不定,近年来愈发严重。
吃饭期间,还回想起第一世发生的事情。当时自己是一位名叫时谚的云游方士,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机缘巧合之下跟少女时期的归云结伴同行,共修走阴之术。后来归云变成鬼,自己便跟她签订阴阳契,继续行走江湖。
在命劫前夕,她为救下一座城池的百姓与凶鬼鏖战三日,把最后一年的阳寿耗尽。
那时答应要挑个良辰吉日与归云成亲,最后却食言,让她独自在家里守着嫁衣,等来爱人殒命的消息。
两千多年前哀求的话语犹在耳边,许承延突然被强烈的罪恶感压住身体,一时缓不过来。等碗里的东西彻底冷掉,才狼吞虎咽,直到把最后一粒米吃干净。
一小时后,归云准时出现在房间里。刚进门,就把身上衣服全部脱掉,用命令式的语气提出要求。
“我要你用嘴帮我。”
“没问题。”
无论什么,许承延都会答应,只要玩得不过分。
“我要坐在你脸上。”
“请……”
“还有,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寸止。”
“只有这个不要。”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不。”
“是……请尽情在我身上发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点的话,别对我客气。”
双修次数累积得够多,隔夜仇就不存在。尽管身体还很虚,维持最基础的生理活动暂时没有问题。
许承延第二次对惯用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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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感到庆幸,当时施法想到右手用得多,就只割开左腕,避免连最基本的双修都满足不了。
X生活得不到满足,生活质量会降低,感情也会不顺。
脸颊突然被温暖湿润的气息包围,并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压迫感。像柠檬汁或菠萝汁的气息从舌尖传来,甘甜中带点酸涩。
接下来该怎么做,不需要任何指导和提示,只要让舌尖进入持续的活动状态,重复相同步骤。
归云虽然不说话,手倒是有在动。
按照她刚才说的“寸止”,在双修之妙处进行浅尝辄止的圆周运动,有时是手指,有时是舌尖,但绝不更进一步。
力道也很难称得上让人满足,明显要故意让她长时间处在求不满的状态,艰难挣扎,蹭蹭但就是不肯一步到位。
许承延忍得很难受,想合拢膝盖,通过夹腿减轻一点,归云察觉她的意图,按住膝盖不让乱动。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为别人疲于奔命,把真正爱你之人放置的惩罚。”
“嗯……唔……”
不满的声音被灼热的漩涡吞噬殆尽。她说不出话,被迫安静。随着时间拉长,脑袋变得昏昏沉沉,可能是缺氧导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修产物洒满整个脸颊,她才从闷热和压迫中解脱。
结果是舌根酸痛,嘴唇发麻。
双修之处的情况不容乐观,像水位上涨,导致泛滥的水库。泛滥却没有及时采取措施,结果会变得更糟。
话说,归云这个古代人竟然懂得什么叫放置,对现代文化的接受能力的确不容小觑。
“想要又总是得不到,很难受对吧?”
归云用脚尖轻轻撩拨双修之处,用柔软的脚掌踩踏。许承延有种被调皮的猫戏弄,但不能将其赶走的纠结感。
关键是,踩踏的力道和节奏又很舒服,虽然不能得到彻底的满足。
“我的心情和你现在差不多。你是不受缰绳束缚的野马,有自己的野心和想法,无视身边人的感受,不顾后果,是果敢的冒险家。
透支所爱之人的担忧和关切,为其他不相干的人付出,践行心中大义,这样的你实在是有够帅。”
嘲讽意味拉满,脚趾也加了些强度。
俯视着被玩弄于脚掌之间的妻子,归云心里勉强有一丝解气。
许承延的样子很被动,姿态堪称狼狈。黑色的长发散在洁白的肩头,肤色被急剧升高的体温染成绯红。
只有在双修阶段,她肤色才显得比较正常。脸颊渗出薄汗,表情十分无助,一双浅灰色的瞳孔被水雾覆盖,像荡漾的水潭。
归云越看越想欺负。
“你说的那些完全不成立……”
女人的心思很难揣摩,想象力还特别丰富,经常臆想出华丽但不切实际的内容,适合去写小说。
“我的想法是……解决掉许家村的破事,然后计划一次新婚旅行……有麻烦的案子缠在身上,村里的人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怎么可能……玩得开心……”
许承延不喜欢对人说谎,无论对方是谁。
她摸到摆在床头柜边手机,打开“短信”pp,里面有大量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先是嘘寒问暖,接着请她回村帮忙。
模版都大同小异,看不出他们多有诚意。
“不解决的话……六叔一家都生活在危险之中,他们对我有恩,人不能……也不该忘本……”
脚趾撩得她身体起起伏伏,像搭乘大回环过山车似的,一下被甩到高处,一下坠落,把刺激一词诠释得很到位。
看完信息,归云消气一点点。
也只有一点点。
以她对许承延的了解,不管轮回多少次,不爱说谎的性格总会跟随一起。新婚旅行的事值得高兴,因为归云真的有在房间的书桌上发现拟定到一半的旅行计划书,以及几个国家的地图册和旅行手册。
这还不够。
怒气略微消散,踩踏双修之处的动作也变得比刚才温柔,变成有节奏和规律的挑逗。右脚轻轻踩上左侧事业线,加大挑逗力度和范围。
许承延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哼,好像是爽到了。
“放血破阵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手机……还没给你买手机呢……一下子想不到怎样联络……嗯……那时候许之瑶和那群鬼都快要灰飞烟灭……我觉得很不公平……”
脚趾和手指同时蜷曲,手指习惯性抓住身下床单,越来越用力。
老实说,用脚双修也很舒服。
假如不玩寸止,能像以往的每一次,做得一步到位,她现在早就爽到晕过去,而不是拼命组织语言,思考怎样获得本该属于自己的愉悦。
身体每次颤抖,束缚双脚的锁链就开始叮当作响。脸颊憋得通红,甚至流出X求不满的泪水。
归云继续落井下石,两只脚都拿开,侧躺在她身旁,端详她几乎失神的脸,笑得开心。
“想要?”
“你现在的行为……相当于拍电影只拍到一半,剧情在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观众看了心里不痛快……”
许承延恨透了寸止,各种意义上的寸止都恨。下一次,她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倒反天罡的女鬼看看谁才是一家之主。
她咬住下唇,不知道是否要承认。家里没有准备那种能给自己解决生物学需求的玩具,只能手动。
手动是最坏的结果,一点都不想面对。
“就说想不想要吧。”
“我说想……你会给吗?”
床单的状况不容乐观,许承延不得不往旁边挪动一点。
非固态与气态荷尔蒙流失得太快,分量太多,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难受到抓心挠肝,显露出更加下流的姿态。
著名走阴人的后代,竟然会被鬼新娘玩弄成这样……
不止前面难受,后面也难受。
“看在你坦诚相告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给你一点。”
归云的手指移动到稍微偏僻的后方。
“先从这里开始。”
第46章
“竟然从后面开始进攻……”
事发突然,但许承延不讨厌。
会舒服的地方不只有前面,当代人对xp的接受能力很广泛,只要双修玩法有利于促进最后的悟道,过程如何不需要太介意。
剧情稍微过激一些的漫画和电影也有相同剧情,很能接受。
归云的手指慢慢进行物理移动,闲置的左手撩开窗帘。窗外的月亮颜色从无瑕的银白,一点点转变成淡红。
就连深色的遮光窗帘都挡不住向内渗透的光,它像流动的血液,令村内的气氛更加微妙。许承延一边保持被手指双修的姿势,一边分出些许精力关注周围的灵性流动。
诡异复苏时代重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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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之夜的出现会逐渐成为常事。红月能够当成邪祟之物活动频繁的信号,需要猎杀鬼物修炼的走阴人可根据需要安排外出,普通人及时到安全场所规避,闭门不出。
许家村的位置处在阴脉之上,含鬼量比大见市市区要多,想也知道会出现何种盛况。
看到红月,村民们都自觉联想到第一次看见鬼魅在村道之间游荡的画面,内心自然被恐惧支配,不敢随意外出。
今晚还没到十点,路上就看不见任何行人,反而能时不时看到从楼下一闪而过的鬼影。
“今晚八成又要百鬼夜行。”
归云见过无数次这样的红月之夜,每次都在不安和煎熬中度过,要么是思念,要么是寂寞。但今夜许承延就在她身下,哪里都去不了,再也不用忍受孤枕难眠的折磨。
“别想着再溜出去,别人的事跟你没关系。”
“不会……真的,我保证不会动那样的……心思……”
许承延眯着眼睛,几乎把脸埋进枕头里。被后方攻入的感觉很奇妙,她完全在享受,差点忘记双脚还被铐着。
“我只是在想……许之瑶他们最终能不能跟村长博弈成功……有点担心罢了。”
被困在地宫祭坛里,冤死后不能自由的鬼,现在都满腔怨恨,急着找他报仇。一两只鬼或许翻不起什么风浪,被他害死的人数量加起来超过三位数,组合起来能形成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
再加上今晚情况特殊,出现能让鬼力量大增的红月,吸收月光的鬼会快速增加修为,脱离孱弱的状态。
红月对鬼有利,对走阴人却不然,会一定程度削弱实力。村长算是一位修得邪法的走阴人,只要暴露在红月之下,必要受到影响。
归云给她加上另一根手指,来了个双管齐下。两个双修之处都很充实,充实到没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别的女人的事。
两千多年的双修技巧累积,玩弄起来轻车熟路。
“担心什么?你的许之瑶虚弱不过是被阵困住,一旦离开,又吸收红月月光的力量,自然恢复得很快,其他的鬼也是一样的道理。
那个地缚阵一破,结阵者遭到反噬,情况不会太好,他们绝对搞得定。”
“那我姑且先保留这份担忧。在这个节骨眼分心去想其他的事,就是对你不尊重了。”
复仇是其他鬼应该做的,不属于她的职责,该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只有等待。在轻松愉快的双修中,等待漫长的红月之夜过去。
被阵法保护的庭院很安全,除了屋外月光的颜色很诡异,看着不太舒服之外,对房间里没有任何影响。
归云放下窗帘,轻捏许承延的脸颊,心情变好不少,血红色的眼眸敛去寒光,变得柔和,比刚结婚那晚还多出几分柔情似水的感觉。
当时更像是霸王硬上弓和逼婚,缺少点伴侣该有的氛围感。
接近一个星期的相处,彼此之间的边界逐渐消除,从婚约对象过渡到像家人般的爱人关系,对许承延来说是个值得欣慰的变化。
这一世她对“爱”这个概念很迟钝,还在试图理解它的真谛。
身体在灵活手指的摆弄下一点点软化,像一滩温水,眼神越来越迷离。归云的声音忽远忽近,温热的风贴着耳根吹过。
思绪在虚实的边界载浮载沉,身体被轻如羽毛的热量紧紧包裹住,连手腕上的伤都开始感觉不到疼痛。
双修带来的满足对身体有正面影响,许承延注意到伤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愈合,疼痛的地方长出新的皮肤。
灵性随双修注入身体,的确有疗愈伤口的功效。
她仰视在身上勤奋耕耘的鬼新娘,目光在涣散边缘徘徊。即将到达欢愉的彼岸,思考能力变得迟钝。
“你刚才说要计划新婚旅行,有哪几个备选的地点,说来听听。”
“让我想想……”
抓住床单的双手愈发用力。
备选的国家有十几个,毕竟是第一次新婚旅行,许承延想尽可能选一个风景优美,氛围浪漫的地方度过。
气候太冷,注意力容易被气温给分散,无暇欣赏美景,气候太热同理。
她想尽可能选气候宜人,适合旅行的目的地。像非洲和中东地区很难谈得上浪漫,关键是还干燥炎热,文化习俗方面比较落后和闭塞。
如果是克里特岛,那就完全不同。
“克里特岛……你觉得怎么样?或者,周围的其他岛屿,之前提过一次……很浪漫的圣托里尼岛,那边是爱琴文明的发祥地,是我心目中排前三的地方。”
“不错,还有吗?”
归云对她推荐的地点似乎不太满意。虽然很浪漫,因为达不到某种特殊的目的,不在当前的考虑范围内。
“不然就……嗯……试试看澳大利亚?悉尼海滩的风景……超棒的……我一直想去看大堡礁……去歌剧院欣赏歌剧……”
“那只是你自己想去吧?”
“抱歉……”
许承延意识到有些得意忘形,改变策略,把仰躺双修的姿势改成趴着。
还是趴着更舒服。
“你活了两千多年,不仅对九州很了解……嗯……对世界应该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想去的地方,能不能透点口风?”
猜测女人的心思太辛苦,她目前的智慧不足以揣摩过于高深的领域,虽说直接问有点低情商,也属无奈之举。
与其瞎猜,不如投其所好。
“倒真的有个地方想去。”
归云指着地图一处。
“比叡山。”
“为什么是京都?”
“你还记得在太平王墓里,守护地脉的无常交还的命灯吗?”
“无常?是指那条曾经被我的前世封印在地宫里的鬼龙?”
许承延想起当初还没问过它的名字,或者说没来得及问,就被强烈的冲击影响身体,一堆命星争先恐后地灌注记忆,被迫晕倒。
她最近晕倒被人抬回家的概率大大增加了,有点丢人。
纤长的手指从地图移开,被碰过的地方留下淡淡水渍,那到底是什么,懂的都懂。
“它以前没有名字,无常是后来取的。这不重要,我想强调的关键点是,比叡山一带散落着你上一世的命星,散落地点很随机。现在还差五十颗,需要把它们全部找到,集中在一起,你才不会再受轮回劫之苦。”
“那确实是一项……很大的工程……”
倘若散落地点集中在九州内,通过不懈努力还有点希望。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寻人和寻物,人海茫茫,世界广阔,无异于大海捞针。
以旅游为目标游遍世界是种浪漫,为活命游遍世界,旅行的性质就变味了,浪漫感大打折扣。
归云能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半数,实在叫人感动。
这不是她必须履行的义务,却背在身上独行长路两千多年,许承延不想用轻飘飘的感谢话糊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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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想付出一份力量。
“就没有能定位命星的法器?听爷爷和一些风水界的前辈说,世上有能寻物的法器,将所寻物品锁定在一个范围里,减少搜寻它的人力和物力,节省时间。”
“有,不过要去找人买。先准备个五百万,那家店的法器卖得贵,到时我想办法跟老板砍价,兴许能再便宜点。”
“嗯……”
关系到活命和接下来的人生,五百万代价不算贵。钱可以再赚,生命在每一世只有一次,不同于能反复读档的游戏。
“那……等许之瑶解决完村里的事,我跟她道个别……就着手处理……”
店里打算歇业一段时间,跟之前的安排刚好对得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都在双修。双修到后半夜,许承延累得倒在归云怀里,一觉睡到上午。
吃过午饭,六婶家的三个孩子拉着许承延去村长家看热闹。他们都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八卦之心,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村长死了。”
大堂妹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住在村长家隔壁的许皓洁给我发微信,看到很多人影往村长家里去,嚷嚷着要寻仇,让他也体会一下被人杀的滋味,然后村长家就传出惨烈的叫声……”
“许皓洁亲眼看到的?”
“对,她早上起来喂鱼,发现村长家门口围着好多人,长长的血痕从屋里边拖到门口,一直延伸到林子里。”
“讲重点。”
许承延拍了拍堂妹的脑袋。
“结果,许皓洁看见村长被撕成几大块吊在树上,样子可惨了。”
第47章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堂妹的描述煞有介事,许承延对村长一直就处于极度厌恶的状态,得知他为了一己私欲害死那么多人,心中更是希望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被一百多只鬼撕碎,结局并不令人意外。相反,这是最应该有的,符合现实的结局。
村长家被黑白相间的警戒线围住,几名警察在周围调查,安抚民众。村长的妻子和女儿眼眶泛红,但情绪稳定,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安静地接受询问。
陆代亦也在其中,她穿上警察制服和白大褂,戴着手套,蹲在院子里检查血渍,收集线索。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流程总归是要走的。
见到许承延,她示意守在警戒线旁边的警员放人进来。归云跟在后面,看上去心情还行。
“许小姐,你身体怎么样?”
“没事。昨天晚上还有点虚,今天起床好多了。昨天晚上村长家发生的事,你了解多少?听说你一直待在现场。”
这么精彩的复仇过程,可惜没有亲自经历,她对此感到遗憾。
“也没有很多。对了,许之瑶小姐说她在海边等你,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聊。无论如何,都希望跟你见一面。”
“这……”
许承延看了眼旁边的鬼新娘,欲言又止。
当着归云的面答应跟其他女人见面,还是以前对自己有点意思的童年玩伴,恐怕不妥。她好歹是结了婚的人,该避嫌的时候就得避嫌。
即使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也不该让归云再为琐事胡思乱想。这是回应这份爱的一种方式。
然而,今天归云的回答很干脆,没有打击面子的意思。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闹脾气,只在私下相处时显露。
识大体的表现,看来昨天晚上没白疼她(bushi)。
“想去就去,看我干嘛?健康合理的社交我没意见,那姑娘当年对你心怀愧疚,肯定要找个机会道歉,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解释清楚。
总是憋在心里不去解决,无论多少年,遗憾会始终跟随。我理解她的感受,所以……趁我还没开始吃醋,赶紧去赴约,免得我反悔了去不成。”
“好……”
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许承延离开村长家,顺着狭窄的林间小道暂时离开弥漫着血腥之气的庭院。
村长的尸体还挂在树上,现场保存相对完好。看热闹的村民被隔离在外,不被允许靠近。
这得益于陆代亦及时出现,提前拉好封锁线拦住,不让闲杂人等破坏环境,省去很多麻烦。至少,在写报告的时候轻松一些,不用单独提及。
体型瘦削的中年男子,被撕成成不均等的几块,像烧烤肉串的肉,被树枝,树干或竹子从中间贯穿,血液将青色的竹子和棕色的树皮染成深褐,零碎的肌肉组织像调料似的散落一地,场面惊悚。
只有夺取性命,不共戴天的仇恨,才会让他最后落得这样惨烈的下场。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看着倒胃口的画面,许承延心中毫无波动,淡然走过,迎着炫目的阳光走向远处的海岸线。腥咸的海风吹乱一头黑色秀发,灼热的空气在肌肤上流动,打开毛孔,渗出热汗。
一袭白裙的女孩站在海边,头上别着当年许承延送的多啦A梦卡通发夹,脸上化有淡妆,头发经过保养和梳理,和从前的村姑形象判若两人。
她好好打扮,形象肯定不错,许承延从没怀疑过自己的判断。
“久等了。”
踩着松软的细沙,一步步靠近那抹靓丽的倩影,许承延比想象中还轻松,没有太多怨恨之类的情绪。
要说完全没有,又太虚伪。终究是不能原谅当年的背叛,哪怕那时两人都还是孩子。
两人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棕榈树下,灰色的阴影恰好挡住头顶上炽热的日光,还存着几分凉意。
她们隔着两米间距,不似当年亲密。
“承延,这次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拼上性命为大家破阵,继续跟村长耗下去,大家最后都要灰飞烟灭,彻底成为他献祭的牺牲品。”
“我不过是做了一个走阴人该做的事。不是为了你们,是因为六叔一家对我有恩。”
“我知道……”
许之瑶笑容惨淡,心口作痛。
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听到她这么说还是很难过。
“事到如今,我不奢求你原谅。你以前对我那么真诚,是我没有珍惜你的一番心意。要不是谢阿姨说你当年暗恋过我……”
“都过去了。”
许承延不想逃避,也不想特地去回忆它。
“小时候朦胧的感情,可能是依赖和憧憬,跟暗恋不沾边。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怎么可能懂什么叫爱?六婶是爱情小说和偶像剧看太多,总喜欢乱点鸳鸯谱,别在意。”
时至今日,许承延也没弄清楚当年对许之瑶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
它实在太遥远,太缥缈不定。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点超出预料。
“其实我……我当年也喜欢你。可惜发现得太晚了,想找你道歉,但是……我没有勇气,也没去过城里。后来交往过几个女孩,因为各种理由分开,兜兜转转,我还是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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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瑶的声音带上哽咽。
“我去城里找过你,每次到清风堂门口,担心你恨我当年做的一切,只敢远远地看着……最后无功而返。”
“很遗憾,错过了就是错过。感情就是这么微妙,就像机会,一旦松手就到了别人手里,结局大不相同。”
许承延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以前会主动帮忙擦拭,现在不会。因为她很清楚现在心里装的人是谁,应该携手一起走向未来的人是谁。
“我现在爱的人是归云。她的好谁也比不过,我们之间有很复杂的羁绊,一般人理解不了。”
轮回劫的故事很长,只属于她和归云的故事,没必要向旁人一一解释清楚。
“陆小姐说,你们结婚了。”
“嗯,是她主动向我求婚。上个星期在祠堂里为她戴上父母留下的婚戒,有空再去补上新的。”
“她是鬼。人和鬼,真的能在一起吗?”
许之瑶有些不甘。
在她跟许承延分别的这些年,有人代替她住进了许承延心里。
“我知道她是鬼。没有谁规定人鬼殊途,不能长期相伴。我们在祖宗面前缔结了阴阳契,发誓不离不弃。我想要的很简单,她想要的也是。”
“……”
没有新的话题,她们同时沉默。海浪声盖过急促的呼吸,其中夹杂低沉的啜泣。
喜欢的人跟别人结婚这件事,许之瑶一下子很难接受。她坐在沙地,抱住膝盖,难过程度仅次于被村长害死。
四舍五入,她失恋了,失恋得非常彻底。
如果十五年前,许承延跟父母和爷爷去大见市的那个下午,她鼓起勇气跑过去拉住那双苍白瘦弱的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哭声变得越来越响,盖过海浪拍岸的声音。
“你现在自由了。天地广阔,你不被任何阵法和邪咒束缚,想去哪就去哪。鬼也能像人一样在人间活动,换个新的地方生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也不错。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不会做饭,不会料理家务,不懂女人的心思,会做的菜只有泡面。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身上阴气重,最拿手的绝活是做死人生意,归云她包容了这样的我。以你的修为,再去找个登对的走阴人,一起携手修炼,不也挺好?”
许承延在树荫下伸懒腰。
她站得太久,站得双腿发麻,被灼热的海风吹得口干舌燥。想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没写符文的普通黄表纸。
“十五年前的事,我释然了,心中的怨恨就跟这张纸一样,随风逝去,再也不会产生影响。”
指尖摩擦,金色的火星飞溅,命火在其上跳动,点燃黄纸一角。
手腕向前一甩,燃烧的黄纸被吹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在落入海水之前就化为灰烬,被海风撕扯成细碎的黑点,最后被绚烂的日光吞噬。
“不要有心理压力。那时候你还太小,没有对抗家庭的力量,不就剩下妥协一种选择吗?”
“对不起……”
“原生家庭是造成悲剧的根源,其实错不在你身上。之瑶,向前看吧,我们都该放下过去。”
她对坐在地上的玩伴伸出手,露出爽朗的笑容。
那笑容没有阴霾,比晴朗的天空更加明媚。
“很久没在海边散步了,我想跟你再沿着以前玩耍的路线走一次,就当是给曾经不完满的我们一个交代。”
“嗯……”
许之瑶擦干眼泪,回握许承延的手,两人沿着浅滩漫步。
归云在远处悄悄观望,旁边是陆代亦。陆代亦盯着许之瑶的背影,目光很耐人寻味。
“那女孩不错,我看上了。”
“陆判官也想要守护鬼?”
“自然是想。我看那女孩可怜,但性格顽强不屈,倒是很对胃口。”
“你当初对我的女人感兴趣,我没在她面前揭穿你的身份,已经很宽容了。”
其实归云早就知道,陆代亦的身份不光是美国耶鲁大学毕业的法医那么简单,她还是掌管鬼转世投胎的阴间判官。
划重点,是曾经的阴间判官,现在被贬来到人间历练,在人间当法医,体会普通人类的生活。
“我那时候没有要夺人所爱,投胎到那样无聊的家庭,刚好是许小姐家的亲戚,当然要顺应谢阿姨的意愿熟悉下彼此。”
第48章
大见市,信尚地产名下一家高档别墅里,孟涵自从诡异复苏以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不敢离开家了。
那天给开清风堂丧葬用品店的同学许承延打了个电话之后,她就发现到处都不对劲。
只要出门,她就会遇到各种怪事,别人都说她这是撞邪了。
一开始孟涵当然是不信的,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整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可身边认识的人接连出现意外,镜子上还有个数字,原本是13,现在已经变成2,血红的字眼非常醒目,令她不得不相信。
孟涵毫不怀疑,只要数字变成0,死的人一定会是她自己。
浴室里,将水流开到最大,她死死的搓着脖子上越来越猩红刺目的血手印,她的眼神中是惊恐与无助。相比一个多星期前,她的脸色苍白,头很重,就像有人压在她的头上一样。
孟涵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手印,眼白布满血丝,从意气风发变成憔悴。
按理说,血手印都破皮了,正常人都会喊痛,可孟涵却恍若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加大力度。渗血的伤口裂的更大,鲜艳的血珠从伤口中滚落,顺着淋浴的热水打在地板上。
“嘀嗒,嘀嗒……”
白色的瓷砖上,流淌着丝丝缕缕的红色,就像有一根根红线在地板上一样。红线变成了活物,肆意的爬行、缠绕,将中间的女人困在了红线之中。
浴室外,坐着的是孟涵的父母,两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时感情又很好,自从诡异复苏以来,他们听人说女儿这是被鬼缠上了,已经找了不少人,做了不少法事,可是花出去的是钱,收效却几乎没有。
那个鬼很厉害,绝对是红衣厉鬼的等级。
一个走阴人是这样说的。他没有像骗子一样收钱,而是说自己学艺不精,爱莫能助。
“小涵已经进去洗了快两个小时了,她不会出事了吧?”
孟涵的母亲担忧的说道。
原本有着贵气的中年妇女,现在头发丝上已经可以看见白发。
“我们不能进去。除非小涵愿意出来,别关心则乱。”
之前有喊过佣人去喊,那些人当天晚上就死了,绝对是鬼敲门,惨死。
“你说缠上小涵的鬼到底是什么鬼啊,听小涵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够看得见那个鬼,一开始是在门口,后来越来越近了,已经从别墅外面的门,走到了小涵卧室门口。”
“只不过那鬼的头发很长,挡住了脸,小涵才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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