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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明日秦玅观祭祖, 唐笙要随驾。
晚些时候,她去太医院取了些常用应急药物,放于药箱。
回来时, 她听得儤值房内两道唉声叹气的男声。
“如今可真是世风日下了,我那婆娘竟也要上香祭祖了。”
“你小声些……”
“怕什么, 这个时辰了能有何人?”
房内二人压低了声音。
“她娘家人倒也肯?”
“自然是不准的, 可她偏要闹,非说什么,如今……都是女人,她为何上不得香?”
说时,窗上印出手指个朝上的影子。唐笙知道, 方才说话者顿住的那片刻其实是用动作来代指“皇帝”二字。
“可不是。如今太医院渐渐的阴盛阳衰。就同那些个人一道当差,我做事都不利索了!”
问起为何,说话者低笑了两声。
唐笙在心中骂了这两个便宜玩意一通,故意将脚步声放重了,房内果然不再出声。
*
翌日, 唐笙起了个大早。
随驾医官的队列里,有两个见了她便抓耳挠腮, 捏鼻交耳, 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唐笙见他俩这个模样,昨晚听到的话再次回响耳畔,火气一下便撩了上来。
他们昨日是在宫中值班,因而言语收敛了许多。若是在私下, 这两人说不准已经对以女子之身参加祭典的秦玅观评头论足几回了。
想到这点,唐笙火气更盛了。
她是正六品御前医官, 在点人这方面职权要比这两个爱嚼舌根的男人大得多。她笑盈盈的走近,低低道:“本官见两位眼底黑青, 像是昨夜没歇息好。”
两位医官一齐笑道:“班房榻硬,昨夜确实……”
“今日随驾颇为辛劳,二位既然困顿,那差事便免了吧,由刘、严两位医女顶上。”
太医院论资排辈,“资”的来源一是医术,二是当差次数和重要程度。医官随驾的机会本就难得,唐笙一句话便抹了他们一次“资”的积累。
她场面话说得好听,且抓了这两人的把柄,两个医官像吃了苍蝇般难受,却也只得陪笑道谢,感念唐御医的体恤。
这是唐笙头次仗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向来讲究个以和为贵,但她这几日正憋闷,凭着一股冲劲处置了这两人,静下心细想时却有些后怕。
可转念一想,阖宫中比她更严苛地处置人的多了去了,她占理,且又日日在秦玅观面前晃悠,想来这两人是不敢拿她怎样的。
仪官唱令,唐笙翻身上马,动作愈发熟稔。
明黄的舆车缓缓驶动,一柄小巧的如意探了出来,拨开了窗。
唐笙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却只瞧见了一片黑洞——秦玅观端坐着,压根就没探身观望。
舆车内,方汀正给斜倚着身的秦玅观捏肩。
“探头探脑——”秦玅观支颐养神,“像个长颈王八。”
“您是说唐大人?”方汀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秦玅观答。
这几日秦玅观提及唐笙,话里总是夹枪带棒。
一开始,方汀还觉着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完全是事实。方才秦玅观开窗,探头探脑的可不止唐笙一个,更何况,唐笙还是长得最讨喜,最不像王八的那个。
“奴婢今早出殿,听得唐大人处置医官,倒也是有理有据,颇有点笑面虎的模样。”方汀故意说起唐笙来给秦玅观解闷。
“她还当上笑面虎了?”秦玅观睁眼。
“将两个男医官替成了医女。”方汀道。
“那两人没说什么?”
“未曾。想必是被唐大人抓着把柄了。”
车内安静了片刻,秦玅观半身轻晃,不咸不淡道:
“倒也是出息了。”
太庙在皇城东面,距离大内并不远。
皇帝出行,所经之处皆被肃清,几处无法疏散百姓的地方也有禁军夹道驻扎。
秦玅观的车驾所经之处,但凡有人,皆呈跪姿。
马上的唐笙沿路跟随,望着地上一片跪伏着低若蝼蚁的布衣,最初还觉得新鲜,时间长了,心中里却并不好受。
她自小接受的都是人人平等的观念,成年后逐渐认识到社会存在不公,但也从未见过眼下这种场景。于高位者来说,碾死百姓真的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
唐笙打马上前,目不斜视。
今晨阳光熹微,本是好天气的兆头,可行了一路,天色却未见敞亮,反而显出些阴沉。
仗驾行过白玉拱桥停在了戟门前。
为表达对皇室先祖的敬重,任何人是不得驾车御马入内的。
身着衮冕祭服的秦玅观由人搀扶着下了舆车,朝臣和宗亲跟随其后,队伍绵延了数里。
唐笙是近侍从,离皇室宗亲的队伍不算远。
万寿节后,离京较远的宗亲并未回到封地,在京的也在今早入宫,随驾伴行。
唐笙不过扫了一眼,便见着了好几位郡王,多位公主。
队列里有个身着深蓝在肩龙纹衮冕的,模样生的不错,人也年轻,在一众垂垂老矣的宗亲中格外显眼。唐笙随着宫人的视线发现了他,眉心拧起。
唐笙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得知了这位的身份,咬紧了牙槽。
这是海陵王秦承渊,也就是原著里那个“潜龙在渊,韬光养晦”的大男主。
原著文案里说得那样好听,可唐笙觉得,他就是个躺平摆烂,白捡江山的咸鱼——明明是秦玅观不惜名声整顿了吏治消除了弊政,与民休息实现了王朝中兴,最后功劳却全被记在了这个人身上。
当初唐笙听书,就被秦玅观猝死的情节气得心绞痛,看到后边,此人更是直接废了秦玅观的帝号,只尊她为崇宁长公主,将她的牌位从太庙中移了出去。
此刻唐笙只恨自己不能暂时魂穿秦玅观。若是可以,她一定要将这个男主角和他那个一天到晚玩火葬场的cp打包发卖边疆。
天上不知何时落起了雨。
唐笙脸颊沾上了凉意,她抬眸,望向了布满阴云的苍穹。
愈来愈多的人抬头望天,唐笙在人群中回眸,看向了拾级而上,走过在层层汉白玉阶上的秦玅观。
她好似什么都没觉察到,仪态依旧端庄,只有盈风起伏的广袖在告知观者,她并不是一无所觉。
每逢大典择日,钦天监总是要提前测算的,天气亦需要考量。若是依着“王者顺天,君权神授”那套,今日这场下在祭祖大典的雨,便是不吉之兆。
雨势渐大,唐笙的肩头已被淋湿大片。
她透过雨幕望着秦玅观,心揪了起来。
礼官在请得皇命后发令。
“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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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在雨幕中叩拜,旒珠随风晃动。玄衣虽不易看出水痕,但秦玅观每每合臂衣袖便会落在拜垫前端的水凼中。
风雨中,白玉须弥台基光洁色泽淡去了,众人在暗淡的雨幕中随令叩拜。
唐笙随着人潮跪在湿漉漉的石阶上,寒意顺着双膝上爬,冰得她牙尖发凉。
这样的天气,病弱的秦玅观怎么受得了。
“兴——”
唐笙起身之际,飞快抹去面上的雨水,仰首观望。
享殿前的秦玅观玄袍翩跹,身影隐在白茫茫的烟雨气中。
雨幕是斜织的,秦玅观背过身去,在华盖的遮掩下,燃起了长香。
风大雨大,她试了几次都未燃起。
方汀斜立着替她挡雨,声音被雨声模糊了:“陛下,到殿内燃吧!”
秦玅观未语。
到殿内点燃并不和礼制,且点燃了她仍要亲自送至殿外的吉金炉——这炷香必须在风雨里点燃,不然言官必以此大做文章。
秦玅观躬身,以肩背挡住雨水,将香藏于旒冕綖板下。
“燃。”她对方汀道。
方汀打开火折子,手因湿滑,试了好几次。
秦玅观抬高了臂膀,好让衣袖遮住斜打进来的雨丝,唇瓣已显出些紫。
她夺过方汀手中的火折,拢在长香周边。
方汀望着秦玅观拢着的那团火光,心悬到了顶点。
秦玅观步伐缓而稳定,行至吉金炉旁,一缕烟丝终于飘了起来。
仪官再次唱令。
“拜——”
高昂的音调冲破了雨幕,女官和宫娥们闻声再叩,终是放下心来。
秦玅观扶着龙凤纹望石,视线掠过长长的石刻碑,落于雨中跪伏的方阵。
“兴——”
……
秦玅观还有极长的一段路要走。
大雨如注,华盖汇聚了汩汩水流倾泻而下。
唐笙领着众医官从侧道跟上御驾。她几乎是逆着风雨奔向秦玅观的,面颊被雨打得快没知觉了。
秦玅观的掌心凉得和唐笙方才跪过的地面没有差别了。
她推开唐笙和方汀,掌心托着蔽膝一级一级走过石阶,背影板正持重。
旒冕半掩住她的容颜,无论是从她身前还是身后望皆发觉不了异样。
护在她身侧的人却知道,秦玅观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她半阖着眼眸,唇瓣微微发颤。
唐笙扶她上舆车时,发觉她掌心都撑不起力气了。
“陛下?”唐笙用口型唤她。
秦玅观抓紧了她的臂弯,借了把力气才登上车。
她没有犹豫,踩着车缘跟上。
秦玅观脱了力,车驾行驶之际,身体已经倾倒。唐笙托住她,替她除去了冠冕。
“冷。”秦玅观枕着她的肩膀,喃喃道。
唐笙全身的气血都凝在了头顶,眼泪随着她的语调落下。
她怕自己的衣裳冰着秦玅观,飞快剥去外边一层湿透的,半干的棉袍被她压在边角。
她上手解着秦玅观的冕服,指尖发颤。
手腕被人虚握住,唐笙垂眸,对上了秦玅观的眼睛。
“失仪。”秦玅观面色苍白,话也说得吃力。
“这个时候您就不要管什么仪态了。”唐笙着急,语调有些冲,话出口了她才意识到,声音不禁软了几分,“我是说,圣体最要紧……”
秦玅观的手落下了,腕子搭在她膝头,算是默许了。
唐笙不论袍裳,连剥两层,终于摸到了秦玅观还算干爽的中单。
秦玅观蜷起指节,揪住了唐笙的中衣。
“穿得这样少,不冷么。”
她话音未落便被唐笙抄来的棉直裰裹住了身体。
唐笙抱紧了她,同她面颊贴着面颊,视死如归般说道:
“陛下,我又犯上了,您回去惩处我吧。”
秦玅观没有说话。
“方姑姑应当带了薄毯的,您知道在哪吗?”唐笙圈紧了她的肩,强忍着泪兀自道。
“案下……”秦玅观答。
唐笙歪着上身去取,软绵绵的秦玅观顺着她的动作滑到了她怀里,额头抵在她颈间,只露出了半张脸。
她交着手臂托住秦玅观,好让她枕得舒适些,拿取物品的动作又轻又缓。
薄毯被唐笙展开,她将秦玅观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却只剩了单薄的中衣。
秦玅观没什么精神,就这样被唐笙抱着,眼睛快睁不开了。
衣角被人牵动,唐笙垂眸。
秦玅观强打着精神同她隔开些距离,紧裹着的薄毯松散开来。
她张开肩膀扑回了唐笙怀里,薄毯亦落在了唐笙肩头,罩住了她。
“拉好毯。”
秦玅观的鼻息洒在唐笙颈间,她阖上眸,低低道:
“抱紧朕。”
第52章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传来呼喊。
那声音隔着雨幕,听着有些朦胧,唐笙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陛下, 京兆尹方清露有事陈奏!”
听得二娘的声音,唐笙垂首, 想要征询秦玅观的意见。
秦玅观似有所觉, 未曾睁眼,但却倚在她怀里微颔首。
唐笙支身拉窗,右手圈在秦玅观腰际,以防她滑在哪里,磕碰了自己。
舆车窗户开了条缝隙,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方二娘策马上前,倾身去瞧。
四目相对,方二娘呆了呆:“唐笙?”
“二姐!”见着熟人唐笙一阵欣喜。
方二娘从蓑衣下摸出一方油纸包,探了探手:“多开些窗,这是给陛下的干净衣物。”
京兆府离此处较近, 想来是方姑姑差人去通知了二娘。
唐笙忽感迟疑,她不确定, 秦玅观是否在意她以这样的姿态被旁人瞧见。
她正要询问, 怀里的秦玅观已将薄毯拉高,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
唐笙会意,多打开了些窗。
方二娘即将掷油纸包时又呆了呆。
她俯身,拉紧缰绳, 将东西递了上去,唐笙接过后, 车窗很快就关上了。
方二娘揉揉眼,拍拍面颊——她真是眼花了, 竟觉得陛下方才正趴在唐笙怀里,还搂着她的腰。
她一走神,马匹便落了后,方二娘挥鞭,靠近舆车。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事关重大,她知晓分寸,没在雨里说,而是摸出官袍里的折子递了去。
车内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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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双骨节分明未戴配饰的手,方二娘望了一眼便知又是唐笙。
“陛下在车内吗?”方二娘狐疑道。
“陛下圣体不适,正在养神。”唐笙应声,“方大人可直接陈奏,陛下正听着呢。”
“陛下——”方二娘拔高了音量,“折子上写清楚了。那几人微臣留在府衙了,并未外露消息。微臣告退!”
舆车内传来的还是唐笙的声音:
“陛下说,知道了。”
马蹄声渐远,方二娘调转了方向,策马奔驰。
病怏怏的秦玅观睁眼,揪紧了唐笙的衣角。
“陛下?”
“念给朕听。”
秦玅观都这样了也不愿歇着,唐笙眸光烁动,忧色和怜惜溢于言表。但唐笙不敢违命,打开沾着湿气的匣子,取出奏折念了起来。
忽略文书冗长的格式,唐笙从重点内容念起。
秦玅观贴着她的颈子,能感觉到她说话时轻微的震颤。
她身上暖和,心跳清晰有力,秦玅观嗅着心安的味道,心绪慢慢宁静。
因为没有标点,唐笙断句有些吃力,秦玅观听得也有些吃力。
方二娘在折子上说,辽东一女铁匠领着同村六口人进京告状了,在她府衙门口击鼓鸣冤。
辽东雪灾期间,当地县官克扣赈灾银两中饱私囊,导致百姓难以重建家园。百姓年前播种下的小麦几乎全被冻死,而官府发下的越冬的种粮又因饥荒全部煮食了。春来雪融,又引起了洪灾,村中染起了瘟病,千余口人死伤大半。
念到这里,唐笙已是眉头紧蹙。
正月里听方汀等人念多了福泽天佑论,唐笙现在听到天灾总会联想到这些。
“陛下,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秦玅观头晕,身上还冷,不太想说话,她强忍着难受应了声:
“是巧。”
唐笙从她的语调中敏锐地觉察出不对,试了试她的额温。
淋了场雨,秦玅观这会不烧,今夜也一定会烧。
唐笙侧身解开放置于边缘的褡裢,取出了小葫芦装着的怯风舒筋丸送到了秦玅观嘴边。
秦玅观嗅着药味,知道她是觉察出不适了,启唇吞下。
唐笙又从案下摸出了方汀备的温水,喂了秦玅观一口。
她昨晚挑药挑得细致,今日带来的都是苦味较淡的,饶是这样,秦玅观还是觉得苦。
唐笙见她皱了眉,便知道她是嫌苦了,又小心翼翼的摸出本属于她的荷包,挑了没沾水的果脯喂给秦玅观。
做这些时,秦玅观连眼睛都没睁。
唐笙没再吵她,理好了薄毯,下巴抵在秦玅观的乌发上。
典礼上众人都必须佩关戴帽,秦玅观和唐笙的发都未湿多少。
唐笙有些庆幸,若是这个天湿了发,又拖了这样久,秦玅观可能就要病得更重了。
她们未曾再有对话,一时间,舆车内唯余清浅的呼吸。
雨声和微晃的车驾都催人入眠。
秦玅观靠着唐笙,竟生出些不想搭理这些琐事的冲动了。她听着唐笙的心跳,就这样睡着了。
回到禁宫已近未时。
秦玅观将捂得暖和和的棉直裰交还唐笙,在车上更完衣,方才入殿。
雨已经停了,唐笙扣紧衣带,匆忙跟着下了舆车。
“回去。”
秦玅观由方汀扶着,回望了她一眼。
唐笙巴巴立在原地,心头漫上委屈。
“回去喝碗姜汤,沐个浴。”方姑姑替秦玅观补充,“莫要染上风寒了。”
唐笙眼里的灯笼升起了,委屈相立马散了。
秦玅观背身,掩唇压住喉间的痒意,迈步入殿。
方汀已备好药浴,央她泡一泡。
秦玅观解着绦带,忽觉眼前一片黑青。
她扶着榻缓了缓,缓缓道:“申时二刻召方清露。”
“是,奴婢这就去传命。”方汀应声,“您也要歇一歇呀!”
秦玅观俯身,觉得胸闷得厉害,快要喘不上气了。
她向前行了两步,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倒。
方汀忙搀扶住她,朝外间道:“速传太医!”
*
宣室殿一片杂乱时,钦天监的一众官员也没闲着。
听闻秦玅观回宫,他们早早便跪候在宣室门前。
没成想,不仅没等着秦玅观通传,反而等来了鱼贯而出的御医。
年迈的监正慌了神,揪住了御医的衣袍,自己却忘记了起身。
“陛下,陛下如何了?”监正忐忑道。
监正品阶比御医要高,御医不敢立着,也随他一道跪下,答道:“病势汹涌,怕是要辍朝修养了。”
听得此言,监正身后跪着的一溜官员一片哗然。
监正双目望天,跌坐于地,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昏过去。
御医又是掐人中又是按穴,这才把他救了回来。
监正歪躺在御医手臂上,哭道:“这几日从未起顽云,铜乌亦指着西北向,为何,为何会落雨呢!”
众人一阵哀叹,面露凄色。
测错了天象,影响了祭典,害得皇帝淋雨昏厥。这中间任何一项都够他们掉几回脑袋。
“吵什么吵!”行至殿前的方二娘喝了声,“搅了陛下清宁,你们担待得起吗?”
小老头们收声,跪成了一片。
“余监正,陛下召你。”
“方大人,陛下醒了?”
“醒了。”
小老头哆哆嗦嗦起身,步履蹒跚,每走一步便要回望同僚,颇有种“壮士归去不复还”的心酸。
重重帘幕掩映下,秦玅观正倚榻喝药,身侧立着个身形高挑的女医。
监正隔着三道帷幕跪下,面前还横着一面屏风。
“罪臣余闵叩见陛下——”
秦玅观嗓子不适,由方汀代为问话。
“陛下问你,钦天监是如何测出今日是晴日的。”
“回陛下话,照例,祫祭应在除夕之前,过了除夕,要挑选吉日就难了。”监正边答话边发抖,胡须颤来颤去,“年后的吉日,除却今日也就只有本月初七和十六了。”
“开春来,祭祀日、春耕日、先蚕日连着安排,仔细算来,也就只剩今日了。”
“这几日晴晌多,阴天也少,天上也无顽云,照理说是不该落雨的。”
秦玅观抿着药,觉得钦天监没有在此事上冒风险的必要,说是意外倒还是合理。
她下了道谕旨,罚了钦天监一众官员半年薪俸,要求清除渎职、能力欠佳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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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正又哆嗦着退下了,秦玅观挥手,亦让宫娥们退下。殿内只留下了唐笙、方汀和方清露。
“今年祫祭误了吉日,皇室先祖要落场雨惩处了朕不成。”秦玅观轻咳了声,语调微哑。
“事在人为,监正未曾测出落雨,不代表其他相官没看出。”方二娘道,“陛下切勿自责。”
“朕从不信什么天象福缘。”秦玅观拭着唇角,“朕只信人定胜天。”
方二娘低低道:“辽东距京城八百余里,沿途有司官员若要欺上瞒下,他们便到不了京城。祭典和这次告御状的又碰在一道,说是巧合,恐怕无人会信。”
唐笙抬眸,望向榻上的秦玅观。
她倚着棉褥,面色苍白,眉眼间是难掩的病倦,但眸中锐意不减,说话间透着万事皆在忖度中的气定神闲。
秦玅观摩挲念珠,目光和语调一样平和:
“大梦将寤,犹事雕虫。”
第53章
诸事繁杂, 秦玅观忙里偷闲,断断续续小憩了几回。
方汀对她不在当值时间内出入宣室殿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唐笙终于得以肆无忌惮地陪侍君侧。
心中装着事, 秦玅观睡得并不安稳,但她知道身旁一直有人作陪, 久而久之, 竟也逐渐放下心了。
唐笙是伏在榻边陪她的,她忧心秦玅观夜里会起高烧,袍服上还斜挂着装诊疗器具的褡裢。
褡裢压着右侧肩头,硌得唐笙不间断地换坐姿,秦玅观脚踏上的灰尘都要被她垫着坐的外袍擦干净了。
方汀晚间入内查探, 隔着帷幕望了眼浅眠中的两人,又端着药膳准备退下,不想脚步声却惊醒了唐笙。
年轻的医官朝她招了招手,像是有话要说。
方汀脚步放得更轻了,拨开帷幕走向唐笙。
“陛下……”唐笙附秦玅观耳畔, 轻声呼唤。
秦玅观眼睫轻颤,悠悠睁开眼睛。
“您晚上大概会有高烧, 现下先用些药膳吧。”唐笙本不想叫她起来, 但怕她胃里难受,犹豫再三还是出声了。
秦玅观缓了片刻,喑哑道:“子时了么。”
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一直睡到了唐笙当值的时辰。
“还在酉时, 时辰还早。”唐笙答。
她怔了会,并未过问唐笙为何这个时辰仍留在殿中。
手臂间使不上力气, 秦玅观努力了一番,只是掀掉了肩上的被衾。身侧的女医脱掉了褡裢, 张开双臂扶起了她,在她身后垫了好几层褥子。
许是在倚久了床榻边缘,唐笙半个身子发麻,动作木木的。
秦玅观瞥见她衣上的褶皱和手背的压痕,心中添了几分动容:
“手麻了?”
唐笙微僵,秦玅观语调虽淡,但她话里藏着的关怀还是让唐笙有些手足无措。
“回陛下话,不碍事。”她搅动药膳,散着热气,好让秦玅观入口可以直接吞咽。
“唐笙。”秦玅观垂眸望着探至唇畔的瓷勺,唤了她的名字。
唐笙更僵了。
“方汀给你带的话,你听进去了么。”
袅袅热气还在蒸腾,唐笙举着瓷碗,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方汀觉察到氛围不对,后退几步,远离帘幕后便健步走向殿外,独留殿中人两两相望。
“方姑姑说,您许了我一个赏赐,我用这赏换了陪侍君前,那一夜的事我忘不了。”
唐笙喉头涩涩的,她知道秦玅观从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件事,若是提及了便是有事要交代,要她遵循。
她想,秦玅观大概又要推远她了——这人总是这样,病起时是一个模样,病愈时又是一个模样。
她琢磨不透她,可人下意识的亲近总是很难掩藏的。
秦玅观留了她的荷包,从未归还过她的帕子,隐忍了她的犯上,唐笙觉得,秦玅观是喜欢她的,但这种喜欢,大概很难达到满眼爱意的地步。
同样的,她对秦玅观也是一样。
秦玅观生得好看,又在要紧的时候两度保全过她的性命,唐笙很难不对她有好感。可她又是执掌生杀,忖度万事的皇帝,她既喜欢她又畏惧她,因而只敢在她抛出一点需要时才敢接近她。
她确定自己喜欢秦玅观,也确定自己不敢投入全身心去爱秦玅观。
这种地位的不对等和对于感情的克制在她们之间隔了层透明的墙,她有预感,她和秦玅观都在竭力维护这道墙,以免倾塌后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秦玅观启唇,碰了碰瓷勺,抿下了小半口药膳。
唐笙亦保持缄默,当作她方才什么都没说过,一勺一勺喂着她。
“你做得这样多,却毫无所求。”秦玅观偏首,平视着她的眉眼,“朕想不通。”
她习惯了利益的交换,总是下意识用等价的观念去看待每一个人。
朝堂上政令的执行,官员的忠臣,宗室里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情,乃至于过去庆熙帝的关注,都是她用等价的东西换来的,或是荣华,或是权力,亦或是自身的能力。
她说的是实话,唐笙明明看出了她的破绽,她的渴求,却什么都不要,这对秦玅观而言,很没有安全感。
秦玅观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阿姊说过,只要忠于陛下,陛下便可保我一世平安。”同她对视的这片刻,唐笙又隐隐约约见到了她眼底那抹不易觉察的哀戚,不知怎的,就有些想哭了。
秦玅观偏过视线,淡淡道:“坐下罢。”
唐笙的答案让她感到些心安,但心头却空下去了一块。
“我一直坐在脚踏上,外袍沾了灰。”唐笙如实道。
秦玅观回眸,探出指尖,拨了拨她圆领袍上的盘扣。
她并未解开,但相似的动作还是让两人同时回想起了那夜的记忆。
“害怕御前失仪?”秦玅观眸色幽深,看不出情绪。
唐笙嗯了声,怯生生的。
秦玅观没有动作,她便继续喂起了药膳。
瓷勺微颤着举了过来,秦玅观望着那漾着细碎波澜的汤水,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气。
唐笙也有所觉察,立马收碗垂眸,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秦玅观见她一副不经吓的模样,怒气偏生又淡了去。她接过瓷碗,自顾自地喝完了最后一点药膳。
唐笙探起些身,送上手帕。
秦玅观接了,拭了拭唇角,便随手将帕子甩到身侧。
她尚在病中,腕间没什么力气。帕子低空飘了两圈落在了唐笙脚边。
唐笙拾起,摸不着头脑了——仔细想来,应该还是她方才没答出秦玅观想听的话。
可她到底想听些什么呢?
唐笙叠好帕子放回怀中,立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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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病弱女帝拯救中》 50-60(第5/16页)
她的身影遮着秦玅观的光,秦玅观被她晃得心烦意乱,眉头紧蹙:“把帐帷放下!”
唐笙不敢怠慢,立马将帐帷遮得严严实实。
半晌,帐帷里又探出一只肤白质腻的手,白玉一样在她面前晃了晃。
唐笙回神,又将帐帷收起了半面。
“水。”倚着被褥的人言简意赅。
唐笙举了茶盏,她又不去接,连眼睛也不愿睁一下。
没有办法,唐笙又只得单腿半跪在她身侧,手臂托着她直起身。
秦玅观睁眼了,这次眸底没有捉摸不透幽暗,取而代之的是唐笙一眼便能看出的烦闷。
她一直盯着她的袍服,唐笙以为秦玅观是嫌弃自己的外袍脏,胆颤心惊地单手解了盘扣和系带艰难脱着。
唐笙一只手还托着秦玅观的肩,动弹不得,外袍跟袈裟似的半挂在身上。
秦玅观见她又是一副窝窝囊囊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拽下了另一面。
这下唐笙就剩个右手衣袖还挂在身上了。
她里头还有件直身,看起来倒不至于衣冠不整,只是不挤绦带到底是看着是不太雅观。
“坐下。”秦玅观不悦,“托得朕颈酸。”
唐笙听从御命,又胆颤心惊地坐下了。
秦玅观身后的被褥成了摆设,她半倚着唐笙,这才开始喝水。
她小口小口啜着,跟猫儿一样,唐笙看着她,不知为何就联想想起了她过去在小区投喂的一只小流浪。
小流浪应该是被主人抛弃的,吃相很是斯文,总是怀着戒备打量周遭。唐笙一开始摸不清她的秉性,连投喂都是小心翼翼的,后来混熟络了,小流浪偶尔会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掌心。
一盏茶很快便见了底,秦玅观留了几口,不喝了。
唐笙手长腿长,支身将茶盏放了在临近的长脚花几上,这才来服侍秦玅观躺下。
她试探性地收着手臂,秦玅观似是睡着了,随着她身体歪倒。
唐笙不敢动了。
不仅不敢动,她还要注意秦玅观睡得舒适不舒适,时不时调整个位置。
秦玅观往下枕,半压着她的手臂,唐笙为了避免疼痛,只好跟着下移,渐渐的,她快成斜躺在秦玅观身侧了,一只脚半悬着,一只脚还踏在地上。
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唐笙听到了身侧的人清浅且均匀的呼吸。
白日里,秦玅观一直缩在她的怀里,唐笙不曾看清她的神情。上次秦玅观睡着后她便没有久留,殿内昏暗,她看不大清她的眉眼。
这还是唐笙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睡着了的秦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