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能安抚风雪夜归人...(1 / 2)
第51章能安抚风雪夜归人
关春玲和关月旖对视了一眼,听出了在外头敲门喊人的声音。
——是黄爱萍的妈妈!
天,她不是老家吗?又怎么会深更半夜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广州?
当下,关春玲朝着女儿呶了呶嘴。
关月旖会意,赶紧过去把今天她买回来的新衣服全都收好了。
关春玲这才问道:“谁啊?”
黄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春玲,我是唐秀芳啊,是月月的同学黄爱萍的妈妈呀!春玲,求你开开门救济一下我们。”
救济?
我……们???
关春玲回头又和女儿对视了一声。
关月旖也赶紧过来了。
关春玲赶紧开了门,然后一惊。
门外确实站着两个人。
但——
关春玲和关月旖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两个女人了。
黄妈妈被人打肿了脸,眼睛也是肿的;
站在一旁的应该是黄爱萍,但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神直愣愣的。
黄妈妈一见关春玲,就跪下了,“春玲,求求你……收留我们几天吧!我、我们娘儿要被逼死了啊!”
关春玲赶紧把人扶起来,关月旖过去关了门,也搀扶住了黄爱萍。
“秀芳姐,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说着,关春玲又吩咐女儿,“给你黄妈妈和爱萍倒两杯温开水来。”
关月旖去倒了两杯开水,递给黄妈妈一杯,然后——
她看到黄爱萍浑身都在抖,还发出呜呜地哭声。
黄妈妈将水杯放在一旁,抱住了女儿,“萍儿啊,不怕!不怕了不怕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别怕了啊,你把口罩摘了,帽子摘子……让你关妈妈看看,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怎么了这是?”关春玲问道。
黄妈妈含着眼泪,将黄爱萍的帽了摘了、口罩除了……
关春玲和关月旖齐齐惊呆!
——黄爱萍本来留了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此时却成了寸板!
哦不,人剃个寸板,修得整整齐齐,只会显得人很精神。
可黄爱萍的头发……
关月旖想了很久,脑海里突然想起了电视剧里讲七十年代十年运动时期时,混乱之中被人剪的“阴阳头”!
是的,黄爱萍的头发长短不一,有的地方还秃了一片,像是被人薅了,渗着血还结了痂。
——最让人震惊的是黄爱萍的嘴!
湘妹子是出了名的漂亮。
黄爱萍就是个典型的湘妹子,她脸蛋小小的,是典型的瓜子脸,眼睛不大但很精致,两瓣嘴唇中间圆润,两边尖尖……
不能说她特别漂亮吧,至少也是个五官清秀的女孩子。
但现在,黄爱萍的脸,像个发酵过度的黄面馒头,浮肿到……如果配合着她的头型来看,那就是一枚标准的蛋!
黄爱萍的眼睛也被人打肿了,只剩下一条缝儿。
最可怕的是她的嘴!
极度肿胀,且尽是血痂。
黄妈妈已经失声痛哭了起来,“黄爱萍被她爸和她奶奶给卖了!”
“他们背着我,把爱萍许了人家……爱萍一放寒假,男方家里就开了车去接她,还说我让他们去接的。他们能说出我和她爸的名字,爱萍没防备,就跟着他们走了……”
“结果,爱萍就入了狼窝!”
“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哇!我在家里左等右等,心想我的爱萍说好了一放寒假就回,怎么还没到!后唐秀芳,你女儿都已经出嫁了你怎么还不办喜酒!”
“我这才知道啊!我问着人,一路找去……终于找着了我可怜的爱萍!”
说到这儿,黄妈妈痛苦得根本说不下去。
关月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可怕性,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妈妈的手。
关春玲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
黄妈妈短促地急呼吸,尽可能快速平复心情以后,才继续说了起来。
——原马上要圆房?
黄爱萍直接发了疯!
她把男方家里给砸了个稀巴碎,
她打不过男人们,就把男方家里的老人、小孩全都打到见了血……
男方一家人围殴她,他们扯拉她的头发,打她;
黄爱萍就用最恶毒的话辱骂他们,
还说如果他们今天没有打死她的话,
未来总有一天,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会死在她手里。
男方一家快被气晕了。
因为他们跟黄父、黄奶奶谈的嫁婚条件,就是看中了黄爱萍是个师范生的份上。
大家都知道,师范是包分配的。
以后的黄爱萍就是个端铁饭碗的老师!
这是多么体面的职业啊。
所以男方根本没想到,黄爱萍这个未将来会一个一个地弄死这个家里所有的人,连狗和鸡都不会放过?
他们又怒又寒心,也揍了黄爱萍一顿。
黄爱萍的头发是被他们生生薅下来的,
黄爱萍的嘴……是因为一直不停地骂恶毒的话,或是在喊救命。那家男的恨得拿了块燃烧着的炭糊的。
黄妈妈赶到那户人家家里时,正好看到几个大男人摁着黄爱萍打。
黄爱萍浑身是血……
然后黄妈妈也疯了,抢了那家的锄头就开始打人。
最后她拖着女儿离开。
她不敢回家。
然后在镇上找人借了点钱,母女俩当即离开小镇子,去了她那嫁到省城的妹妹家。
她本想带着女儿去省城医院看看——
没想到妹夫给黄父通风报了信!
黄父气势汹汹地追到了省城。
黄妈妈的妹妹跑到医院,塞给她二百块钱,又将她和黄爱萍送上一辆三轮车,让她俩自己在外头躲一躲……
黄妈妈走投无路,想着无论她逃到哪个亲戚家,都有可能会被找到,最后想到了关春玲和关月旖,这才匆匆赶了来。
黄妈妈的讲述,简直把关月旖和关春玲给吓够呛。
关春玲想了想,“今天先歇着吧,明天赶紧让爱萍上医院看看。”
黄妈妈点头。
犹豫片刻,黄妈妈又哭着说道:“春玲,这次我们来……真的一无所有啊!爱萍看病的钱……”
关春玲之前救助过许培桢,对医疗费多少有点了解。
黄爱萍这伤,看起来吓人,但都是皮外伤,估计几十块钱就能解决。
于是关春玲点头,“你放心,就是看着月月的份上,这个忙我会帮你的。”
黄妈妈卟嗵一声哭着跪下了,还要给关春玲磕头。
黄爱萍也呜呜地哭。
吓得关春玲赶紧又把人扶了起来。
“春玲,等我们娘俩儿熬过了这个难关,我肯定还钱给你。”黄妈妈哭道。
看着眼前这对母女的惨状,关春玲就想起了当初她被张刚扫地出门时,连身上的衣裳都被扒了,她抱着三岁的女儿茫然无措,脚下连双鞋都没有……
虽说得了邻居孃孃借的一身衣裳,才赤着脚走下山。可后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养活了她和女儿的,这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看到黄爱萍母女俩这么惨,关春玲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一切难关都会过去的。”关春玲也哽咽着说道。
第二天,关春玲还得先去顾铺子。
毕竟现在既是春节前的最后旺季,客流量极大;
又正是小档主们人心惶惶、人人都着急想回家过年的时候……
关春玲必须要去稳住人心。
于是就由关月旖带着黄爱萍和她妈妈一块儿去了医院。
关月旖是有经验的。
上一回未还是她带着阿大来看病的呢!
果然,医生看了黄爱萍的情况以后,就立刻开始了清创手术。
但还是埋怨为什么现在才送人来治疗,“这疤痕都已经开始增生了!好好护理吧,马上就要过年了,要是戒不了口啊,是会影响容貌的。诶,你这个女孩子好可惜啊,才十八岁!”
就像关春玲之前猜的那样,黄爱萍的伤看起来吓人,但医生只是做了个局部清创手术,花了九块钱;
但开了一堆药膏、消炎药,这里花了六块多;
医生还叮嘱三天后必须来复诊。
关月旖带着黄爱萍母女回了出租屋。
黄爱萍没办法开口说话,
她现在完全不能张嘴,连吃东西也只能用吸管。
黄妈妈一直在哭。
乡下的农村妇女没啥见识,还以为女儿通过高考考上了师范,从此就能成为这个家的骄傲,丈夫和婆母就不会再想着一天到晚地拿捏她女儿的婚事了。
没想到,他们反而觉得可以凭着女儿的学历,多向男方要彩礼钱!
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啊?
关月旖劝了黄妈妈几句,
黄妈妈直摇头,“月月,虽然你从小没跟你爸爸在一起,可你妈妈性子好,你从小跟着你妈长大,你根本不知道,大多数家庭远没有你和你妈妈相处得那么亲密那么好。”
“你别看我家爱萍父母双全,还四世同堂呢,根本比不上你和你妈妈……”
“爱萍她爸爸爱喝酒,一喝酒就打人!”
“这一次我也心寒——因为我天天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们居然都能避开了我,要把我爱萍卖掉!”
黄妈妈大哭了起来。
黄爱萍的眼泪也汨汨地淌了下来,她伸出手,抹去妈妈面上的泪珠。
黄妈妈慢慢安静了下来。
她喃喃说道:“不行,爱萍不能回去了,再回去……不是被他活活打死就是会被卖掉。”
她抬头问关月旖,“月月,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家爱萍永远都不被黄家人找到?”
关月旖想了想,“迁户口吧!”
国家是八八年才推行的户口政策,做为八九年高考生,当然是响应了政策,去开了户籍证明,然后又根据政策,把户口迁到了学校所在地的集体户口簿上。
黄爱萍着急地呜呜了几声——
关月旖和黄妈妈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户口已经转到了学校那儿。”
“爱萍的户口在学校那儿呢!”
黄爱萍连连点头。
关月旖道:“那你好好读书呗,师范三年就毕业,而且最后一个学期通常是实习……你已经读了一个学期了……以后毕业了,你户口就别迁回老家,分配到哪儿就你迁到哪儿去。”
黄爱萍和她妈妈连连摇头。
黄爱萍说不出话来,
她妈妈叹气,“我们这么一跑,他们像撒了天罗地网似的找我们,也不知道收了男方多少彩礼钱。那个学校,我们是不能去了!他们肯定在那儿蹲守着我们呢!”
说着,黄妈妈握住女儿的手,说道:“我就这么说说哈……”
“能不能,这个师范学校我们不要了,不读了!”
“然后,我们过完年重新参加高考,我们换一个学校呢?我们考到外省去,考得远远的,这辈子也不回去了,再也不让他们找到呢?”
说完,黄妈妈一脸希冀地看着关月旖。
关月旖:……
“黄妈妈,高考很难的,而且爱萍已经半年没接触高考知识点了。你怎么知道她今年会比去年考得更好?万一连师范都考不上了呢?”
“再说了,你参加二次高考的话,可能会影响到现在的学位。”
黄妈妈说道:“那我就去跟她师范学校打商量,我先给爱萍办休学……然后我偷偷摸摸地回镇上给爱萍报名高考,咱们镇一中不也有复读的学生么,一块儿报就是了。”
“至于她师范学校怎么说,回头我打听了以后,再做决定。”
说着,黄妈妈又看向了女儿,“爱萍,你说呢?”
黄爱萍点头。
她朝着关月旖做出了拿笔写字的动作。
关月旖立刻拿了纸笔过来。
黄爱萍唰唰唰地写,黄妈妈识字不多,女儿写得潦草,她看不懂,便焦急地问,“月月你快帮我看看,爱萍写啥了?”
关月旖看着黄写萍写的字,告诉黄妈妈,“爱萍说,谢谢妈妈我爱你……”
黄妈妈一怔,随即泪如雨下。
黄爱萍也在哭,但下笔如飞。
关月旖继续说道:“她说,谢谢你再给了她一次高考的机会,她会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专……如果考不上,那她就和你一起去打工,这辈子再也不回桐叶镇。”
黄妈妈抱着女儿大哭了起来。
黄氏母女大哭了一场后,
黄妈妈对关月旖说道:“月月,我能不能把爱萍托付给你啊,她就在你这儿养伤、休息。我回去……我得先去省城,找她师范的校长问清楚这事儿,然后我还得回桐叶镇去。”
黄爱萍急了,拿着笔刷刷写,
关月旖看了一眼,告诉黄妈妈,“她让你别回去,会被打死的。”
“他打死了我,谁给他挣钱买酒喝呢?”黄妈妈含泪说道,“放心吧,他再恨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说着,黄妈妈站起身,对关月旖说道:“月月,我这就去你妈铺子那儿,和她打个招呼我就走……你和你妈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要是报不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
关月旖赶紧打断了她的话,“黄妈妈,这些话你跟我妈妈说吧!”
黄妈妈擦拭着眼泪,不停地说是是是,然后紧紧地抱了抱黄爱萍,扭头匆匆走了。
黄爱萍哭了个天昏地暗。
就这样,黄爱萍留在了关氏母女的出租屋。
关月旖拿了剪刀,把黄爱萍的头发修剪得短短的,又按医嘱陪她去医院看病。
两天后,黄爱萍的眼睛消了肿,嘴巴上的外伤也好得差不多。
她写了纸条给关月旖,说她在出租屋里呆着无聊,去想关春玲的铺子里打工,洗碗。
关月旖转告了妈妈。
正好春节临近,关春玲的铺子很缺人手。
关月旖、张建新、刘蔚伟都来帮忙了,
黄爱萍的加入,很大程度上解缓了铺子无人可用的窘况。
随着春节的临近,铺子里的大部分小档主已经回去了。
所以店里只有汤粉汤面、各种广式糖水,以及邱叔的萝卜牛杂,关春玲还包了点饺子馄饨来卖……
汤粉汤面是最简单的,只需要煲一锅高汤,再用开水烫面,浇上高汤和各种佐料就行;
广式糖水也简单,一大早煲煮好,用大桶装好就行,顾客点了单,用小碗添出来就行了。
邱叔是个单身汉,父母没了又没老婆孩子,在哪儿过年不是过,留下来还有钱挣呢!所以他不走。
关春玲平时就在店里揉面擀面皮包饺子……
虽说食物种类少了,但客流量大,铺子里照样忙得不行。
关月旖收银,红姐煮粉打糖水,张建新在外头招揽生意,刘蔚伟喊档导购,黄爱萍在后厨洗碗……
大家忙得不得了!
大年二十八这天,张建新从关春玲那儿领了工资,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关月旖,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他还和关月旖约好,大年初五就回来,到时候会先在打十天工,然后再和关月旖、刘蔚伟一起回学校。
他还冲着关月旖千交代、万交代的,“你别偷跑啊!就算要偷跑,也千万别看生物化学这一科的,因为我没书……”
关月旖白了他一眼,“呸!我就看!就看!”
刘蔚伟一听,屁颠屁颠地拿着他从别处搞来的旧书《生物化学必修二》,塞给了张建新,“快拿着,我在收银台柜子底下发现的,我已经看到了第五章,你带回去看……”
气得关月旖一蹦三尺高,“那是我的书!快还我!”
张建新哈哈大笑,拿了书就跑!
跑远以后,他又跑了回来将什么东西放在店门口,大喊道:“月月!生物化学我拿走了!你就看发酵技术那本吧!我放这儿了!关阿姨再见!我先给你拜个早年!过年好!过年再见!”
张建新跑了。
关月旖气呼呼地走到店门口,弯腰拿起了那本微生物发酵技术,白了刘蔚伟一眼。
刘蔚伟厚着脸皮说道:“关月旖,你过年要去逛花街的吧?这书你先给我看吧!”
“你想得美!”关月旖吼了他一声,气呼呼地把书收藏了起来,“这书你别想看!”
刘蔚伟讪讪的。
关春玲皱眉,“月月,你别欺负同学,你看完了给小刘看……”
“谢谢阿姨!”刘蔚伟瞬间眉开眼笑。
刘蔚伟为了省路费,今年不回老家过年。
关春玲想着她也算是长辈,当然不能看着这孩子无家归,就问了邱叔,能不能收留刘蔚伟一个寒假。
邱叔还求之不得有个人陪着他呢,便同意了。
广州这个亚热带城市,一年只有两个季节,三个季度的夏,加上一个季度的春。
四季炎热湿润的气候,不仅令树木蔬菜疯长,同时也是花卉的海洋。
广州人爱花。
尤其到了春节,体面一些的大户人家,林林总总要摆上几十盆各种各样的花;
以整一株坐苞即绽的桃花为尊。
要是谁家买来一株桃花,那四下邻里势必是要去观赏一番,沾沾喜气的。
新春桃花,不仅仅是想让家里的年轻人们沾上桃花运,也是希望让家里的话事公、话事婆们新年大发(花),来年赚得盆满钵满!
另外,代表子孙兴旺的蝴蝶兰、蕙兰,代表能节节高升的剑兰、银柳,代表夫妻感情恩爱的百合、牡丹……
都是极受老百姓喜欢的。
就算今年光景一般、手头拮据的人家,也摆上一盆金桔,再摆上四五八盆的彩菊、芍药、郁金香、茶花等等……
总是要将家里家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那么,本地居民是在哪里买的花呢?
是,在上下九步行街。
其实到了大年二十八、二十九的时候,大多数在这开店铺的商家都关门了。
所以花农们会把自家的花搬到步行街,沿着街道摆开,供市民挑选。
他们会摆在那些已经关门暂停营业的铺子门口。
红姐美食集市是整条步行街上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大型小吃集市。
虽然出售的小吃种类已经很少,
但顾客络绎不绝。
大多数都是来这里买花,但走累了腿、看花了眼的本地人,
他们坐在店里休息、复盘要去哪个花档买钱,顺便买上一碗糖水吃……
他们不在乎红姐的糖水好不好吃,但意外地发现这家铺子里的饺子特别好吃!
一问关春玲,才知道她是用五分肥瘦的猪肉,加上三成左右的鸡胸肉,掺上泡发又切好的香菇碎、荸荠碎、虾干碎,再浇上浸泡过瑶柱的水,加上鸡蛋、少许玉米淀粉制成的肉馅。
所以饺子馅肥润鲜美,带着香菇的浓香,荸荠的清甜,还带着海鲜干货独有的微腥与咸香。
再加上关春玲用开水煮好饺子以后,将饺子干捞出,放在大碗里,还会再往大碗里浇上两勺她熬制的高汤——汤是用鸡架、章鱼干、瑶柱和排骨熬制的,光是喝汤都能鲜掉眉毛的那种。
一时间,红姐美食铺里的饺子,成为了本地人……争夺的过年食物。
每天一早十点半开档,就已经有人排队等在门口,要买生饺子回去,还问汤可不可以打包……
关春玲只好派了红姐去,把正在家里打包,准备回老家过年的供菜商给拦截了下来,让他继续供货。
好嘛,新一轮的忙碌开始了。
在新年即将到来的两天里,关春玲天没亮就起来做包饺子的准备,大家从天不亮忙到天快亮,猝不及防地又发了一次财!
到了大年三十下午,最后一批花农们终于撤了场。
昔日喧闹的上下九步行街终于变得宁静。
关春玲在铺子里摆了一桌。
来自五湖四海、七拼八凑起来的几个人,也坐满了一桌。
今天的年夜饭是汽锅鸡。
热气腾腾的汤,熏得众人面上暖暖的,心里满满的。
关春玲今天甚至还准备了一大瓶亚洲沙示,还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来,我们来碰一杯啊!这些天啊大家都辛苦啦!”
关月旖笑眯眯地说道:“有钱赚,怕什么辛苦啊?”
大家都笑了。
红姐转头问关月旖,“月月……”
“月月——”
大家突然都愣住了。
心想,怎么屋子里有人喊月月……
屋子外头又有人喊月月?
“月月——”
那人又喊了一声。
关月旖依稀觉得这人声音挺熟悉的,下意识便应了一声,“哎!我在这儿呢!”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只见不远处,有人循声跑了过来。
这人长身玉立,穿着黑色风衣还背着个单肩包,生得修眉俊眼的,赫然是——许培桢?!
“许叔叔?”关月旖惊讶地喊了他一声。
许培桢惊呆了。
过年了,孑然一身的他根本无处可去,
他浑浑噩噩地买了一张北京到广州的火车票。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广州火车站。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来了太平巷。
一问何婶,何婶不耐烦地说阿玲在上下九看档,然后就把门关了。
他找到了春玲美食集市,但这儿已经关了门。
许培桢很失落。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心里难受得不行。
然后——
他喊了一声月月。
无人应答。
在这一瞬间,他是有些崩溃的。
又喊了一声月月……
却突然听到一把甜甜的声音回了他,“哎,我在这……”
许培桢愣住。
他突然不管不顾地朝着那个方向跑了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大月月!
虽然不是他的小月月,
但,
大月月是春玲的孩子。
很快,许培桢就看到了关春玲。
他怔怔地看着她,唇角微弯。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能安抚风雪夜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