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清甜润肺的黄皮果(2 / 2)
一是做手术摘除两叶已经坏死的肾,再移植一个亲属的健康肾给她,但要看配型百分比如何,百分比越高,将来的排异就越小,汪见雪活下来的几率就比较高;
一是……早点儿回家,趁着最后不多的时光,好好享受生活。
于是,姜书远和韩婷立刻去做了配型。
说到这儿,姜书远说道:“见雪妈妈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和汪见雪做的配型……失败了。”
他看着张建新,继续说道:“甚至我和见雪妈妈……和汪见雪的血型也不一样。”
关月旖和张建新再次对视了一眼。
关月旖看出了张建新的纠结。
但,现在是最好的,让姜书远知道真相的时候!
姜书远手握权力,他又是苦主,
追查起张惠兰来力度更大。
这时,姜书远说完了自己的事儿,又问关月旖,“小关,你们不是已经快要开学了吗?怎么还要回老家去呢?”
关月旖小小声说道:“我陪他回去的,他家里出了事。”
姜书远紧紧地盯住了张建新,“是吗?什么事儿……能说说吗?”
关月旖看着嘴唇抿成一条线、唇角还向下弯去的张建新……
她小小声说道:“张建新的姑姑来找他了。”
姜书远仔细想了想,点头,“小张的姑姑……那天我们是不是在学校门口见了一面?”
然后他对张建新说,“你姑姑人很好,她是市一医院的护士对吗?”
“汪见雪住院的时候,多亏了你姑姑的照顾。”
“你姑姑为人很热情、做事也很细心。”
这下子,关月旖和张建新都说不出话来了。
姜书远:……
关月旖鼓起勇气说道:“小张和他姑姑闹掰了。”
姜书远:???
他不是傻子。
甚至()?(),
他智商极高。
他心里已对容貌、身材、气质都与年轻时候的他十分相似的张建新2()?2%?%?2()?(),
存有怀疑……
现在关月旖说得这么吞吞吐吐()?(),
以及——
小张的姑姑()?(),
是市一人民医院的护士?
姜书远的表情也变得不怎么好了。
他问张建新,“小张,你姑姑……一直在市一医院工作吗?”
张建新嗯了一声。
姜书远,“她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的?具体是在哪个科室当护士?”
张建新再反感姜书远,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唱反调。
于是他如实说道:“八七年以前,我姑妈张惠兰一直在市一医院工作。”
“她六五年时就已经在市一医院工作了,那会儿她是护工,临时工。”
“六七年时,她得到一个去护校进修的机会,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了两年,六九年她拿到了护校文凭,转正当了市一医院的产科护士。”
姜书远的心脏顿时停跳了几秒钟。
他面色惨白,喃喃说道:“她从六五年,到八七年……她在市一医院工作了二十多年!”
顿了顿,他又问道:“七一年五月三十一日,你姑姑……也在市一人民医院的产科工作吗?”
张建新沉默许久,又嗯了一声。
姜书远张大了嘴。
闻言,关月旖与张建新又对视了一眼。
其实关月旖很早就开始怀疑汪见雪和张建新的关系。
但,自从她知道了汪见雪的生日,又知道了张建新的生日以后,曾一度打消了他俩被抱错的念头。
因为,汪见雪说她的生日是五月八日,而张建新的生日是五月三十一日。
关月旖问姜书远,“姜叔叔,请问汪见雪的生日是哪一天?”
姜书远道:“阳历生日是五月三十一日……”
关月旖的心肝怦怦狂跳了起来。
她立刻说道:“可是姜叔叔,我听汪见雪说,她的生日好像是五月初。”
姜书远摇头,说道:“汪见雪的农历生日是五月初八,家里人也一直按照传统,给她过农历生日。但是——”
他深深地看着张建新,一字一句地说道:“汪见雪的阳历生日,是一九七一年的五月三十一日……”
接下来,姜书远拼命深呼吸,问道:“小张,你、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张建新久久不语,
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道:“七一年的,五月三十一日。”
姜书远瞋目裂眦!
良久,姜书远才颤着嗓子问道:“你是在医院出生的?”
“是,”张建新答道,“在f市的市一人的医院出生的。”
姜书远又问,“是凌晨时分吗?”
张建新答道:“听我二姐说,我妈是五月三十那天晚上发作的,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十一点了()?(),
我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出生的……”
顿了顿○()_[(.)]○▋○+?+?○()?(),
张建新又道:“当时给我妈接生的人()?(),
就是我的姑姑张惠兰。”
姜书远用力按压住心口。
浓冽的血腥气在他心胸间疯狂翻涌()?(),
挣扎着要从喉间涌出来……
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关月旖担忧地看着姜书远——
他面色惨白,然而眼尾赤红,
额头上瞬间渗出黄豆大小的冷汗,
而且整个人瑟瑟发抖,还在用力按压他的心脏位置,
看起来,他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姜叔叔,你……还好吗?”关月旖问道。
姜书远已经说不出话来。
关月旖又转头对坐在外头的张建新说道:“你给他倒杯热水来吧。”
张建新垂眸不语,也不动。
关月旖叹气,“去吧,倒两杯来……关键是我想喝热水。”
其实她不想喝,
真的。
八月底的天气,热得不行。
谁喝得下热水啊!
但……
姜书远的样子真的……好像分分钟就要吐血昏厥了。
听说是关月旖想喝水,张建新这才低着头站起身,去倒水了。
张建新一走——
姜书远松开了按压住心口的手,猛烈地咳起嗽来。
关月旖见他实在狼狈的样子,赶紧从行李里翻找出张建新的手帕,递给了姜书远。
姜书远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接过手帕说了声谢谢,便用手帕捂住了嘴。
他被气得咯了血。
看着手帕上的血迹……
姜书远愣住。
但让他发愣的,并不是血迹,
而是这块男式手帕的陈旧。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纸巾并不普及。
无论男女,多会准备几块手帕随身备用。
张建新的手帕被浆洗得很干净。
花纹也普通,就是男同志惯常用的格子纹。
但,手帕已经被洗得很软、很薄,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而且挂纱得比较严重,完全变了形。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贫穷、但爱干净爱整洁的男孩子的东西。
他爱干净,所以手帕也被洗得干净,完全看不到任何一丁点污迹,甚至还透出肥皂的清新微香;
他很贫穷,所以……哪怕手帕已经残旧到这个地步,也被他小心保存至今,舍不得换。
姜书远忍不住想起来,
汪见雪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是二百块;
汪见雪的衣柜里,随便一条裙子都要三五百块钱;
汪见雪的零食,小时候是家里保姆做的各种点心,改革开放后,每天进口巧克力、糖果不断;
汪见雪从很小的时候起,冬天陪着她奶奶去北戴河泡温泉,夏天跟着她妈妈去海南游泳;
汪见雪她……
姜书远的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地砸在了手帕上。
当张建新端着两杯热水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一幕:()?()
原本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整个人散发出颓丧、难过的气场,还正捧着一块旧手帕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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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一看——()?()
姜书远手里拿着的帕子还挺眼熟,好像是他的?()?()
张建新将两杯热水放在桌上,一杯往关月旖的方向推了推,
一杯……
他犹豫半晌,才把另一杯热水往姜书远的方向推了推。
等到姜书远再次抬起头来时,他眼里的泪水已经不见了。
他神色如常,将张建新的手帕往自己兜里一揣,端起了张建新递过道:“谢谢。”
小心啜饮了几口热水以后,
姜书远觉得舒服多了,这才放下了杯子,又问张建新,“小张,你姑姑现在人在哪儿呢?”
张建新把头扭到了一边。
关月旖叹气,答道:“姜叔叔,是这样儿的……张惠兰现在人在广州的周镇派出所里。但我们不确定,派出所到底能关押她多久……”
姜书远一听,“小关,这是怎么回事儿?能跟我说说吗?”
其实,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
已经不存在闹个别扭,这事儿就不存在的地步。
于是关月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甚至连今晚张建新和张惠兰之间的过招,也全说了,
“姜叔叔,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但这些话,只是张建新和张惠兰私下说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当初是张惠兰亲手换掉了两个孩子的,”
“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给汪见雪下了毒,”
“至于她想去学校筹款、想找你们姜家要钱、包括张建新的肾是她为张文张武准备好的替换品……可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虽然我们心里知道,她就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可她毕竟还没做,我们也没办法追究。”
“所以我和小张打算赶回f市去,尽快求证。没想到在火车上遇到了你……”
“至于张惠兰,虽说她现在人在周镇派出所,可我们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狡辩,然后骗过了周镇派出所的公安,重获自由。”关月旖说道。
姜书远的眼里酝酿着被刻意压制的风暴。
但,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小关,你有周镇派出所的电话吗?”
关月旖点头。
她拿出本子和笔,写下了电话号码,撕下纸条递给姜书远。
姜书远找她借了笔,在纸条上又写了几行字。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去问了乘务员几句话,又看了看腕表。
后来,姜书远一直站在车门处,没有再回座位。
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半小时以后,列车在一个灯火通明的车站停下。
车厢播报广播,说本站停车十分钟。
姜书远下了车。
关月旖立刻凑到了玻璃窗那儿,扒着玻璃往外看。
她看到姜书远找到了月台上的工作人员,和对方说了几句话,便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对方,又掏出一张纸钞,一块儿递了过去。
对方连连摆手,姜书远很坚持。
最终,对方才收下了姜书元的钱。
姜书远赶紧回到了列车上。
对方飞快地跑过来,又叫住了他,递给他什么东西。
到这里,由于姜书远已经上了车,关月旖也看不到了……
只是,列车缓缓启动后,姜书远拎着一把长在枝上的果子,过来了。
“他们说这叫黄皮果,广东这边儿特有的水果,你们吃吧。”
姜书远对关月旖和张建新说道。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张建新身上。
张建新一如既往地不理他。
关月旖见那黄皮果的个头极大,很惊讶,“哇,很少看到这么大的黄皮。”
“你吃过?”
姜书远问道。
关月旖点头,“我妈在村里开了个小饭馆,村里的村民有时候会送给她一些本地水果。”
“听说黄皮果能润肺止咳……”
“哇!好甜啊!”关月旖喊张建新,“你快尝尝啊!”
张建新冷冷地说道:“不吃。”
关月旖撕了一个,递给他,“试试嘛!”
张建新永远也不会让她冷场,
所以——
尽管觉得很别扭,但他还是吃了一颗黄皮果。
确实很清甜。
关月旖一连帮他剥了好几个以后……
他自己也拈起了果子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好几个,张建新开始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经意间——
他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正默默看着他的姜书远。
姜书远可能是怕他不自在,
见张建新觉察到他在看他,立时将头扭到了一旁,
只是,张建新已经看到了他的眼泪。
一时间,张建新觉得嘴里的果子都不甜了。
绿皮车经过两夜一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f市。
三人直接去了f市的市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其实张建新和关月旖并不知道阿大在哪,
但想着阿大能在第一时间,打探到汪见雪的消息,想来他们也应该能在汪见雪病房附近找到阿大。
姜书远当然知道汪见雪在哪儿住院。
于是,张建新和关月旖跟着姜书远匆匆赶到了病房。
刚到病房门口,大家甚至还没搞清楚情况——
就听到有人怒吼道:“你踏马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跟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被推狠狠一推,直接朝着门口倒去!
姜书远也没看清,只知道有个女人扑了过来,他下意识就避开了;
于是女人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后脑勺即将朝着地面砸去!
姜书远被吓一跳,连忙伸手去拽她……
这时,关月旖则看得清清楚楚——
拖拖拉拉走在最后的张建新,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及时扶住了这个即将倒地的瘦弱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