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名为憧憬的故事(1 / 2)
雨幕在次日清晨彻底消散,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被昨夜战斗蹂躏过的废墟上,将碎石与焦土染上温暖的色泽。黎抱着艾琳娜找到一处未完全损毁的民宿休整,而在他们离开后半小时,那片被麒麟闪电灼烧过的焦黑地面下,一只布满裂痕的金属手臂突然破土而出,指节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加尔科的半机械身体从土中挣扎着爬出,胸口的磁力核心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裸露在外的机械骨骼上还沾着未烧尽的布料残渣。他低头看着自己几乎报废的右臂,眼中没有了昨日的狂傲,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忌惮。“那小鬼的力量……还真是厉害啊。”
他咬着牙,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通讯器,按下了上面唯一的按钮,“通知众人……放弃对圣血的刺杀……”
自此,弑天组织退出了这场圣血争夺战。
……
而此刻的海滨城市,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白色的沙滩上,艾琳娜穿着天蓝色的连衣裙,赤着脚在浅水区奔跑,浪花一次次漫过她的脚踝,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黎跟在她身后,白色的衬衫挽起袖子,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沙滩球,时不时将球抛向艾琳娜,看着她蹦跳着去接,眼底的笑意比阳光还要灿烂。春川寻则坐在遮阳伞下,手里拿着一杯冰镇可乐,正在跟奥托做着任务汇报,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黎的身上,眉头微蹙。
“寻,你好像有心事?”奥托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遮阳伞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笑容温和。
春川寻放下可乐,指了指不远处的黎:“主教大人,你看他的眼睛。”奥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黎在与艾琳娜打闹时,双眼始终保持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形态,猩红的瞳仁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我已经让比安卡和丽塔去守着交通枢纽了。”奥托眯着眼睛,语气依然轻松,“所有登记在册的亡命之徒,只要试图进入这座城市,都会被拦截。不过,黎的写轮眼……已经保持这种状态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吧?”
春川寻点头,语气中带着担忧:“他从昨天战斗结束后就没收回过,而且一夜没睡。写轮眼的精神消耗极大,再这样下去,他会撑不住的。”
正说着,黎扛着着艾琳娜走了过来,将她丢在沙滩椅上,自己则坐在旁边,拿起一瓶果汁递给她。“你们在聊什么?”黎笑着问道,眼底的猩红丝毫未减。春川寻刚想开口,黎已经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写轮眼的消耗我心里有数。”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游戏界面,“这比我通宵打游戏的消耗可小多了,你就放心吧。”
春川寻看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黎打断:“而且,不是还有你在吗?”黎的语气很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有你帮我盯着,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你也会提醒我的,对吧?”春川寻愣住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笑容,他抬手拍了拍黎的肩膀:“没错,有我在。”这种被人毫无保留信任的感觉,比任何赞美都让他觉得温暖。
“对了,艾琳娜。”黎转头看向少女,眼中的猩红似乎柔和了几分,“你还想去哪里玩?今天没尽兴的话,我们明天再玩一天。”艾琳娜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用力点头:“真的吗?我还想去海洋馆!听说这里的海洋馆有会发光的水母!”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是真的,明天我们就去。”
夜色渐深,海滨酒店的房间里,黎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与妹妹璃的聊天界面。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璃发来一条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黎失笑,回复道:「再等几天,忙完这边的事就回去。你早点睡觉,别熬夜。」
没过几秒,璃的消息又弹了出来:「可是克莱因妈妈布置的作业还没做完呢!我要是不做完,明天会被骂的!」
黎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回复,就感觉到身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转头看去,只见艾琳娜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衣,赤着脚从床上走了过来,睡衣的短裤只到大腿中部,露出两条纤细白皙的腿,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艾琳娜走到黎的旁边,轻轻坐在椅子的扶手上,然后蜷缩起身体,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目光望向窗外的大海。黎放下手机,看着她的侧脸,轻声问道:“怎么了?睡不着吗?还是有什么心事?”
艾琳娜沉默了几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她看着黎,轻声说道:“黎,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一个……名为憧憬的故事。”
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边:“当然愿意,你讲吧,我听着。”
艾琳娜的指尖轻轻蜷缩起来,睡衣的丝绸布料在掌心捏出细小的褶皱。她望着窗外翻涌的海浪,声音里裹着一层细碎的暖意,像是在触碰一段被小心翼翼珍藏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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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尼亚特家族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被刻上了‘使命’两个字。”她缓缓开口,目光飘向遥远的天际,仿佛能透过夜色看到多年前那座悬浮在云层中的天命总部,“我记事起就住在家族的专属区域,每天清晨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早安’,而是‘今天的崩坏能适应性训练不能迟到’。”
天命将三大家族——沙尼亚特、卡斯兰娜与阿波卡利斯的子嗣集中在特殊学院培养,课程从崩坏历史到武器操控,每一项都严苛到极致。艾琳娜记得自己第一次走进教室时,周围的孩子都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他们的眼神里只有“强弱”两个字,而她很快就成了被划分到“弱”那一端的存在。
崩坏能抗性测试那天,仪器屏幕上跳动的“d级”字样像一根针,刺破了她作为沙尼亚特后裔的最后一点尊严。周围传来窃窃私语,有人刻意放大声音:“连c级都达不到?怕是个假货吧。”“沙尼亚特的血脉怎么会这么弱,丢死人了。”她攥着测试报告,指尖发白,却只能低着头快步离开。
好在她的理论成绩成了唯一的慰藉。崩坏能的起源、女武神装甲的构造原理、历代对抗崩坏的战术分析……这些枯燥的知识在她眼里仿佛有了生命,她总能最快掌握要点,甚至能指出教材里的细微疏漏。不到半年,她就跳级进入高年级班级,可这并没有改变旁人的看法。
“高年级的教室更难熬。”艾琳娜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回忆那些尖锐的字眼,“坐在我身后的三个男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旁系子嗣,他们总喜欢在上课的时候戳我的后背,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d级废物怎么还没被退学’‘占着名额浪费资源’。”她曾试着告诉老师,可老师只是皱着眉说“你要学会自己变强,不要总在意别人的话”,后来她便不再说了,只是每次上课前都会把后背贴紧椅背,像是在防备什么。
改变发生在一个飘着细雨的上午。
那天讲的是《崩坏兽习性分析》,身后的男生又开始叽叽喳喳:“你看她记笔记的样子,好像很懂似的,真动手的时候还不是只会躲?”“要是我有这么差的抗性,早就自己卷铺盖走了,哪还有脸待在这。”艾琳娜的笔顿了顿,眼眶开始发热,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掉眼泪的时候,一道清冽的男声从前面传来——
“叽叽喳喳地烦死了,吵到别人听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