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哥,你可以的(1 / 2)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息都煎熬着守在门口的三人。
沈离急切地在门外来回地走。
沈亭御更是焦躁。
破晓一手拉一个,“好了好了,不破结界了,等等,再等等。”
很奇异的是,主屋这个小门,并不是什么红木石门,只是一扇轻飘飘的小木门而已。
那一次次令人心悸的沉闷撞击,从喉咙深处迸发出的绝望呜咽和破碎哀鸣,无比清晰地传了出来,一字不落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沈离转身进了小屋。
江辞和魏明安在这里。
两人急切地看着她。
“阿兄~”
沈离有些哭腔,“我受不了了!怎么比二哥那次还久啊!”
破晓紧接着入门。
他拦腰提着焦躁万分的沈亭御。
沈亭御蔫蔫地垂着头,“哥哥他受不了的,二哥都疼晕了,二哥还吃药了。”
魏明安坐起身来,朝破晓伸着手。
破晓把沈亭御放在他们身侧,“我们躲远一点,说不定就好受些了。”
沈亭御把脑袋埋在魏明安怀里,呜呜地哭着。
“哥哥那个臭脾气,自己疼死他也不会喊的。”
“这倒是真的”,江辞拍着沈亭御的后背,“哥脾气犟呢。”
魏明安温柔地摸着沈亭御的后脑,在小本上写。
“乖乖不哭~”
沈亭御抽抽噎噎地看着他的小本,噘起了嘴,“二哥你好温柔,你自己不也疼吗。”
魏明安莞尔,摸摸他的脑袋,又写道,“还好啦,好很多了,你就是二哥的乖乖呀~”
得空,魏明安朝沈离和破晓飞快地挤了挤眼睛。
我来哄~闲的发毛了~
“嗷呜二哥~”
魏明安收获一个粘人精。
哄得他喜笑颜开。
江辞淡笑不语。
这法子不错哈。
饶是最了解沈亭御的沈离,都哭笑不得了,“沈亭御呀诶诶,别哭了啊。”
魏明安笑得眼眸弯弯,熠熠闪光,整个人都拢着柔性的光辉。
江辞指着门口,揉揉沈亭御的脑袋,“乖啦,给阿兄把门开开好不好?我也听着那边。”
“好”,沈亭御抹着眼泪站起来,乖乖去打开了门。
那委屈巴巴又装着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几人全笑了。
“噢哟宝贝噢”,破晓忍不住了,把他拉过来,“你也太可爱了~”
“破晓~”
沈亭御蹦上去,委屈地晃着腿,“云庭知过分!过分!”
“好哦好哦”,破晓宠溺地托着他的腿,“那你去嗖嗖嗖地修炼,然后把他揍一顿。”
“嗯嗯嗯。”
沈离嗔他俩一眼,“别胡闹。”
破晓接着哄小孩,“喏,你阿姐发话咯,还不快快听阿姐的话~”
“嗯~”
沈亭御眼睛红红的,噘着嘴巴,无比委屈地拉着他们几个,“好了~”
沈离失笑,揉揉他的脑袋,“去,躺椅给你躺,按照二哥的时间,哥哥还得等一会儿。”
“阿姐~”
沈亭御躲在沈离怀里,“我受不了,咱能不能划个结界啊。”
“说实话”,沈离叹气,温柔地抚着他的肩膀,“我也有点受不了了。划!”
“好呢”,沈亭御大步流星地去院里划结界,“受不了了!”
“乖乖”,江辞捏捏沈离的脸,“好啦,我们等。”
沈离嘟囔,“哥哥身体弱,二哥都这样,我担心哥哥挺不过来。”
“嗨呀”,江辞失笑,“不会的。”
奋笔疾书的魏明安吸引了破晓的注意。
破晓凑头过去看。
魏明安朝破晓浅浅一笑,摸摸好奇的乖乖脑袋,接着写。
半晌。
魏明安把小本倒转,展示给他们看。
“他是那种,有点执着于自己的本事的古怪高人。”
“哥如果真有事,他一定不会不管的。越古怪的人越是这样。只不过哥在医治的时候,肯定不少受罪。他沉浸在自己的医术里,哥受苦,他说不定还有快感。”
江辞附和,“是这样的,哥,包括魏明安,就像他的...呃,作品。”
魏明安狂点头。
“虽然我不忍心,但是哥”,江辞叹了叹,“哥自己也明白,我们等吧!”
“好呢”,破晓戳戳江辞的脸,“当然要等,但是你要不要去如厕噢。”
江辞讶异,“破晓你是我脑子里的蛔虫啊。”
“什么什么?”
破晓没听懂。
江辞莞尔,攀上了他的肩,凑在破晓耳边,大声道,“就是你好了解我!”
破晓被震得一激灵,无奈地打了下他的屁股,“调皮阿兄!”
“嗷呜呜小鱼~”
...
直到月过中天,小门才打开。
三人如同被惊起的雀鸟,猛地弹起,几乎是扑了过去。
云庭知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谷主,我哥哥他如何?”
小屋里的江辞和魏明安也伸着脑袋听。
甚至,魏明安扶着江辞,让他探身去更远的地方听。
云庭知啧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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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御一噎。
沈离按住他,端上温和的笑意,行礼,“谷主,那您医治完了吗?”
云庭知挑眉,“当然没有。他很复杂,你不知道?”
“谷主”,沈离好脾气地接着行礼,“那您可是有何需求?”
云庭知笑了,指着沈亭御,“喏,去给我做碗面。”
沈亭御一愣,“啊?”
“让你去就去!”
云庭知陡然拔高声音,语气凶恶,“怎么?求我救人,连碗面都舍不得?”
沈亭御只是蓦然被凶,有些茫然罢了,这会儿反应过来,规矩行礼,“是,谷主。”
转头跑走了。
云庭知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半晌。
沈亭御稳当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过来,“谷主请。”
“嗯~香~”
云庭知舔舔嘴巴,转头进去了。
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破晓有些惊到了,“就完了?”
“昂”,沈离更无语,“走吧,估计饿了。”
破晓气呼呼地牵着沈离进小屋,“阿兄!二哥!我就没见过脾气这么臭的人!”
江辞噗嗤一笑,“震惊小鱼了是不是?”
“昂哈”,破晓嘟囔,“我以为完事儿了,谁想到是饿了。”
“毛病!”
连破晓都骂了。
那边聊着聊着,云庭知把碗送出来了。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破晓飞一样地去洗碗。
沈离笑倒,“这小鱼也挺奇特的。”
“乖”,江辞温声道,“你去睡觉吧,我们等着。”
“臭阿兄”,沈离捏着他的脸,“我睡得着吗我!”
“啊不臭不臭香的!”
江辞打滚。
“调皮!”
...
屋内。
石床上的郭逸之如同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禾苗,恹恹地瘫软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破碎的颤音。
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碾过一遍,那深入骨髓的剧痛余波还未散去,诡异的麻痒又开始细细密密地啃咬他的神经。
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脚步声响起,带着吃饱喝足后的慵懒。
云庭知宛如散步一般,悠闲得很。
他的视线落在郭逸之惨白汗湿的脸上。
“啧”,云庭知慢悠悠的,“我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被布巾塞堵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却执拗的音节,“不...去...”
云庭知脸上那点闲适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忤逆的阴鸷和一种被点燃的、近乎疯狂的兴奋。
“好!好!真有种啊!好!”
“正好”,云庭知拍着巴掌,“为了你们这几个残废,我特意研读了不少治骨的医书。”
“今天就在你身上统统用一遍!”
郭逸之眨了几下眼,神色无比平静。
眼底却没有任何屈服,反而提起了一口气,身体微微绷紧。
云庭知在重新对接好的断骨附近的皮肉上划开精准的切口。
鲜血顿时涌出,但很快被用一种药粉止住。
他动作快得眼花缭乱,郭逸之完全看不清,似乎在清理某些碎骨,又似乎在刻划什么。
凭空动刀,也没有麻沸散什么的,狠厉又不留情。
郭逸之痛的眼前发黑。
云庭知在他头顶扎了一根针。
感觉得到冰冷的刀刃划开皮肉的触感,能听到细微的切割声,能闻到血腥味与自己身上浓重的药味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