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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续写闻小姐
当闻锦和宋亦泠选择了另一种处方式时,并没有因此让彼此之间好受。
回到家后,闻锦接过宋亦泠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餐桌上,宋亦泠在空调,调整到合适的温度。
屋里静,到深夜一点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宋亦泠朝着她走去,好几次想要开口,没想到闻锦先转过来问她。
“宋亦泠,你会不会怪我对这件事的处方式?”
“你一直都做的很好。”宋亦泠说的真心话,闻锦是不自信的,在她这儿一直都是,所以愧疚感对于闻锦来说是一种负担。
她的初衷很简单,希望闻锦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产生一种心负担。
闻锦当然是明白的,宋亦泠是不想她在掺合到这件事情里来,出发点是为了她好。
“但是我……有时候想试着保护你,你能明白吗?”
“我也想。”
宋亦泠给的答案,她淡定从容,说说真心话,不需要晦涩难懂的语言。
闻锦试着朝她走近,眼底有一片湿润:“你的做法会让我觉得你在推开我,所以我会不高兴,而我不高兴就会对你产生误会,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宋亦泠,我想要你好。”
闻锦给的真心话,换做是以前大概她的表达会不达意。
发寒的身体这一刻稍微回温,她站在光下,握着宋亦泠的手腕,没有用力,宋亦泠骨骼小,软软的一截在手心里发烫。
“小锦,我一直很害怕,怕我们再次遇到之前的事情,重来不会是无数次,我们只是站在幸运的一角受到了一点馈赠,所以我宁愿不去澄清这件事。”
“我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唐惟说过的话。”
“嗯?哪句?”
“她说你跟李以乔很像,以前我不觉得,但现在是有点,当我在威胁李以乔的时候,并不觉得她会妥协,因为唐惟,她妥协了。我想她妥协并不是因为怕曝光,而是因为,这件事是唐惟所希望的,结局也是唐惟想要的。我要的结局是,你一定要好,走的路是万丈光芒,我们预测不了明天,就像唐惟也不知道我们是以怎样的方式回来,既然都没办法预测,我们大胆一点。”
大胆一点,怎么活都好。
因为窥探命运,所有的一切都是命运里的一环。
闻锦目光凝在宋亦泠脸上,降低了语气放轻补充:“你要不要之后试着问问我?问问我想要什么结局。”
宋亦泠忽地笑了,低头压着笑意,心口起伏着,睫毛有点湿润,她点点头:“是我不好,小锦,你也答应我,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对我感觉愧疚,你很好,我的每个决定,都是心甘情愿。”
到现在她们发现,其实好好沟通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像今天发生的一切,未来还会有很多,一帆风顺都不会留给平庸和碌碌无为,何况是她们。
“我会愧疚,是因为我爱你,但我不会怪你,因为错的不是你,我将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这句话宋亦泠也说过。
终于,闻锦也有机会这样告诉她。
其实从这件事以后,网络上的热度真的有很好的转移了。
宋亦泠下场回应了选角问题,当然,通常这种有预谋的回应都是模棱两可,不会给出具体的答案。
京华市的天气总是变得很快,雨停的时候天也亮了。
唐惟家的客厅灯还亮着,晨曦从窗帘缝隙透进来,边缘处被照得发亮。
唐惟一夜未睡,这不是第一次失眠,她从床尾拿了张小毯子,到客厅盖在李以乔身上。
李以乔在她这儿过夜很多次都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因为李以乔不喜欢睡客卧,没有这个习惯。
所以宁愿在沙发上简单的休息,也不会进客卧。有时候怀里的电脑还停在文档上,人就靠着抱枕闭了眼。
她动作轻得很,发现了露在裙摆外的膝盖,有没消散的淤青,她多看了一眼,膝盖往回动了下,再转过去看李以乔的时候,李以乔半阖着眼正看她。
“你没回家。”唐惟手心握着的毯子松开,站起来折身往岛台去。
李以乔低眸看了一眼身上的毯子,撑起身子,头发从颈窝里滑出来。
“安澜说你失眠,我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李以乔坐起来,嘴唇干涩,咳嗽了两声,脑袋挺晕,似乎是感冒了,沙发正对的位置是空调出风口。
唐惟把手里的温水直接给她:“下次过来的时候说一声,我把卧室让给你,我去客房,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
“怎么忽然……这么说。”李以乔这些年就没对唐惟发过脾气,所以不管唐惟怎么说话,用什么态度,她都一身的温和。
“我有说错吗?”
李以乔这时候把水接过来,握在手里。唐惟这段话,后半句不是第一次说,但前半句是。
唐惟去拿药箱,找平时喝的感冒药,药箱放在壁柜的第三个抽屉里,都是郑礼雪分类好的。
“我收拾一下还有事,别拿了。”李以乔只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
唐惟的动作停下,手里紧紧攥着一包感冒冲剂,眉心蹙着,唇瓣轻轻抿着,直到李以乔经过旁边,她淡淡开口:“你为什么不问我?”
这句话仿佛憋了好久,从闻锦那儿回来以后一直到现在,李以乔当真一句话没问过,就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不想问。”
李以乔给的回答还是很干脆,脚步也没停,直接往楼上去。
唐惟听到客房门关上,她这时候侧首顺着声源的方向看,那扇门紧紧闭着,好像从未被开启过。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传来了吹风机的声音,嗡嗡的响声是随着客房的门掀开一条缝隙后钻出来的。
她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往里走,靠近洗手间的位置,嘈杂声中飘出一阵洗发水的香味,门口的脏衣篮搭着李以乔刚换下来的衣服。
她就站在洗手间门口往里看,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咔哒”一声放桌上。发丝飘了几下也往下垂,手指拨动,湿意顺着发尾晃荡的方向飘过来。
此时李以乔转过来看她,浴袍系得松垮垮,隐隐见大片的冷白起伏。
她唇角抽动一下,移开眼睛道:“我不太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生气。”
“听你的意思很想我对你生气?”李以乔慢悠悠转回镜子头发。
“我看不懂你,但我想知道是为什么。”唐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
李以乔手上的动作停了,看她,眉眼展开,眼里波澜不惊,像高悬夜空温淡的月亮,似乎这些年掰碎的时间都在填补那些委屈。
“我哪里不对?”
李以乔开口问。
唐惟也没往前走,站在门口:“你表现的特别在乎我,但是我没忘你要挟我领证那一天,从那天起,我对你所有的喜欢都彻底干净了。”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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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的确反复试探过李以乔的底线,也提过离婚,但离不了,后面的几年里就不再想了,她觉得,她这样的人,在哪儿活着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种感觉很折磨人,好几次恍惚间,她都会在某个瞬间因为李以乔的一些举动而短暂沉沦,反反复复。
“我知道。”李以乔应着。
唐惟喜不喜欢她,她比谁都清楚,谈恋爱那几年唐惟明朗温和,看她时眼眸里全是光,那种光能被看见,或许是年轻,着急在一段感情里要个结局,但是她给不了啊。
所以后来才有了第一次分手,这一场抗战对她来说是最漫长也最折磨的一段时间。
分手的时候,李以乔不是没有挽留过,她追到机场但没有找到唐惟的身影,当时她就明白了,唐惟的决绝不是闹闹而已,态度已经是明明白白。
每每想起来的时候,李以乔都觉得是自己活该。
要是她不说那些话,后来的她们不会分手。
在分手后的那段时间里,李以乔都在关注着唐惟的动态,了解她的生活,包括家庭……
李以乔看着她,继续说:“但没关系,我不在意。”
说违心话的时候,她总是声音有点哽,那种蚀骨的疼痛是冰冷的,宛如一把刀子刺在她胸口。
唐惟听出来了,眉间平滑,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这几年我很累,我们离婚吧。”
李以乔没有说话,眼神忽然黯了一瞬,她可以心平气和,唯独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办法,但同时她也知道。
唐惟是真的累,不然也不会处处跟她对着干。
“我换身衣服还得走。”李以乔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从唐惟身侧绕开,没想到手腕被唐惟握住,步子停顿住。
“你喜欢这种丝毫感觉不到的关系对不对?我不想,我想离婚,你明不明白?”唐惟心口上下起伏,这会儿条件反射的折到李以乔面前。
李以乔跟她对视着,指甲陷进肉里,每一寸肌肤都疼,唇色是泛着白的。
“要离婚。”李以乔失笑重复默念,慢慢把手从唐惟那儿抽回来。
勾着浴袍的腰带,解开,螺纹料顺着肌肤在两侧撇开。
“完事了我们离。”李以乔咬着字,面上微微放松了些。
是,唐惟以前提的时候,她说过同样的话,而她也笃定唐惟不会,唐惟这人太倔强了,骨子里全是“生人勿近”,温和只是表面,也有清高持傲,哪怕是天塌下来,也只要自己顶。
唐惟脸色极静,只在目光下移时,睫毛有一秒颤抖,如果是往常,她该背过身去,冷冰冰地撂完两三句话离开,但今天她没有。
她看着李以乔,不带一点轻薄地凝望。
而李以乔在她这个眼神里拧了拧眉毛,呼吸渐深,倒不是被暧昧温情的气氛搅乱了清池,是本就有种不带抵抗的情。欲在里边。
她靠近,视线凝聚在唇瓣上,这些年,这一刻有期待过,不过临近关头,带着目的的暧昧,也就没意思了。
李以乔喉咙里带着酸水,在唐惟快要碰上时偏头躲了一下,错开了这个吻。
衣服合上,低着眸看唐惟眉清目秀中夹着坚韧无悔,看唐惟眉心蹙着像在问她为什么反悔。她肌肤滚烫,也终于懂了。
一把利刃是不会随便出鞘的,一旦出了,就是决定好了斩断所有。
“你反悔了?”唐惟问。
“是,反悔了,我不想离婚。”
李以乔背对着她,拉开衣柜,挑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扔床上。
唐惟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感到吃惊,要是真的能轻而易举地同意,早几年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所房子,她摘下手表,装有追踪器的手表一戴就是好多年。
同样的,她也扔到床上,正好落在李以乔的衣服上。
唐惟什么也没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准备合同吧,这些年困住我的从来都不是结婚证,也不是这一支表,是我自己。”
李老太太的忌日所有人都得到,而作为目前掌权人的李以乔要带头祭拜的。
老太太生前就让风水师看准了葬地,买下后建造的,依山傍水,正前方为草坪空地,下阶梯后是湖泊,大地形蜿蜒崎岖,不远处的宅子内专供着人,方便常年打扫墓地。
今天忌日,便设了灵堂在正厅里。
李老师看一眼手表的时间,气焰上头,轻微闭眼压着那股火气。
“她到哪儿了?”
“刚打过电话,快到了,已经上山了。”
一屋子身着正装的小辈站着,年纪大点的长者则是坐在椅子上,都看一眼手表的时间,再看向灵堂桌前的长明灯。
李老师转过去,面向长辈抿出笑:“公司有事情耽误。”
“没事,慢慢来。”
老人不好多讲,但脸色一定是不高兴的。
“生态园的项目已经疏通了政府的关系,姑姑,她在忙什么?”
从侧方传来的声音并不友善,一个干瘦的男人问一句,眉毛皱着。
李老师幽幽转过去,脸上的弧度不减。
“电话里没说。”
“问清楚的好,有什么难的,趁着大家都在,忙过了祭拜还能开个小会解决。我前些日子听到一点闲话,有人说以乔手里有个影视项目,来得有点稀奇。”
大家都把目光看过去,一些小辈不说话,互相看一眼。
反倒是老人先看李老师脸色,李老师平淡地望着,也不说话,等着他往下说。直到几秒以后,男人的父亲清嗓子呵斥:“今天什么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这不是还没到时候,怕以乔再犯糊涂被人给骗了,那年挪用公款不就是被人给哄了,谨慎点好。损点钱是小事,损名声可就不好了。”
李老师脸色沉稳而安静,像是对翻旧账有所准备。
因为李以乔那年犯了错,后来每一年都会被大家提上一嘴,她想起来是害怕的,活了大半辈子,自己看着长大的闺女,没想到会栽在这种事情上。
那一年老太太是铁了心要送李以乔进局子,这事情说起来还是李以乔自己疏忽了,怪太年轻,想用这笔钱告莫琛敲诈把人送进局子里护唐惟安全,但没想到被摆了一道,对方识破了,先把消息传到了老太太这儿。
说到底,源头是唐惟,要不是唐惟当时要走,李以乔去追,也不至于没有防范。
她把这局给做全了,只是说李以乔被朋友给忽悠了,这才把老太太和旁系这些人给瞒下来。
李老师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很聪明,但她从没想过聪明也有软肋。
李家这摊子家大业大,是浑水,谁淌都得满身脏泥。
“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李今南睨一眼,靠着桌刷手机,旁边的母亲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让她不要插嘴。
“在长辈面前不要没礼貌。”女人端庄沉稳,提醒完了李今南后对着长者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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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李今南放下手机跟着照做。
男人只是笑了一下:“你不关心集团的事情,当然觉得我吵。私底下的事情没人关心,姑姑,这项目牵扯的人跟那年挪用公款事情可有着联系呢,我是怕以乔遇人不淑,被骗点钱是小事,超出钱财以外可就是大事了。”
这话刚说出来,李老师脸上颜色有变。
各个长辈都投过去目光,李以乔长这么大,唯一的错就是那年挪用公款,李氏在慈善行业内名气很大,京华最大的慈善机构是李氏全资,因此得了个好名声。
而那笔钱正好是李以乔手里的山区捐赠食堂建造项目,打给山区小学的,她这一动,钱没有顺利到位。李以乔选这笔钱也是有原因的。
李老师头也没抬一下。
只听到旁边的长辈问:“怎么又是那一年的事情,不是这事情已经了结了?她那几个朋友早没往来了。”
“叔叔,倘若这钱就不是朋友投资给骗的呢?”
“那你倒是说说,还能是什么?”
问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以乔本人,她跨过门沿走进来,停在李老师前面先点头,随后给几个长辈鞠躬。
站在边上的男人呼吸一紧,慢慢看着。
“抱歉,我来晚了,路上堵车。”李以乔说话不紧不慢,先做足了礼仪再往男人那儿看,“每一年都拿过往的事情来说,多不礼貌,是不是?”
她脸上挂着一点笑,姿态一点没放低。
对方不说话,李今南斜眼观察着,大家也不继续揪着话题往下说。她到了,就该前去墓地祭拜了,一个正厅挤了十几个人,还有些几岁的小辈被保姆带着在后厅玩儿。
等到真正前去碑前时,一路几十个人。
李老师走在李以乔旁边,目视前方语速平稳说:“你自己处他。”
“嗯。”李以乔回答完,往后面看一眼。
约莫是在下午三点的时候祭拜结束了,她给几个长辈奉完茶后往楼上的棋牌室去,这座宅子是专门建在老太太墓碑附近的。
老太太生前喜热闹,忌日这天大家都要留宿,为了个热闹。
棋牌室门半掩着,也没人打牌,都在庭院里聊天,要不就是带着孩子玩儿,每年这个时候,李家的人是最齐的。
“姑姑那是袒护,还没看出来,你现在不服气有什么办法?三姑她们能在后边挤她下去?她没犯什么大错,是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被踢出董事会的。”
“这是小事?你说她把这人藏在外边这么多年,又拿几个亿给她拍电影,当年她自己那点家当全给搭进去,还挪用公款,这倒不是关键,关键是,所有的股东都对这件事情不知情,一己私欲跟一时被骗是两个概念,姑姑把这事情藏了这么久,要是当年说了实话,那股东大会上能都全票给她?”
李以乔脚步放轻,在外屋她就听到了,助要说话,她抬手打断。
眉毛上横着云淡风轻,继续听,继续往前走。
“是,你又不知道她两什么关系……”
李以乔走到内屋外的柜子旁,脱着繁琐的黑外套,里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只要没有把人带回来,大家就当她玩个乐子给过了,你得拿出证据,证明当年挪用公款那件事另有原因才行。”
外套往助怀里一扔,拎过棒球棒,找到趁手的位置拿着,一边挽着衣袖一边用脚踢开了内屋半掩的门。
“砰”一声门弹开,几乎是和男人的声音同时传来。
“我总觉得不对…….”
站在玻璃柜旁边的两个人循着动静往门口看,只见李以乔在离他们半米距离时挽好了袖口,悠悠抬起眼皮望向两个人。
“你进来…….”
话音未落,对方手里的棒球棒直接砸在了后背上,带着后脑勺,一秒脑子空白,刺痛席卷全身,男人重心不稳倒在地上发出惨叫。
第二秒捂着出血的头挣扎,试图爬起来。
另一人看着害怕,往旁边站,喉结上下滚动,额头全是冷汗,盯着那带血的棒球棒半举双手:“别冲动,以乔,话…….”
李以乔直接朝着头颅的位置狠狠砸下去,又是一声惨叫。
助站在门口,很淡定地把门给关上。
“谁给你两的胆子直呼我的名字?”李以乔扯一把椅子坐下,她以为起码得好几棍子人才能倒下,没想到这么不经打,那年她打李今南的时候,李今南起码还扛住了几棍子。
“你……”
手里的棍棒还没握热,直接又顺着说话人的后脊打下去,太用力,脱了手,弹射到玻璃柜上,一面玻璃碎了,嘈杂声音瞬间盖住了男人后面的话。
“我没说完,你插什么嘴?”李以乔呼出一口气,“要知道什么关系,问我不就好了?”
助把棒子捡起来,重新交到李以乔手里。
李以乔手里的棍棒指着另一个人,问:“什么叫玩乐子?你听好,那是我正儿八经追到的人。不是要查?查啊,出了这扇门你俩要是不查个干净,回来了我还打。”
“李以乔……”
“闭嘴,我说你就听着。”李以乔手里的棒子抬了一下,两个人同时往后蜷缩。
“没长脑髓就安分点,我还能让你两当个充数的在公司里混着,喜欢这把椅子,你要是有命坐就来拿。”李以乔说话的调子始终轻飘飘的。
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脸上都是血,惊恐地扩张瞳孔,小口喘气,刚要开口说话。
李以乔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一眼屏幕,是唐惟打来的,眼眸放软了,椅子往后推站起来,听到动静的两个人往后缩。
“我今天太忙,先放过你俩。”她撂一眼,手里的棍子扔到地上。
两个人这时候松了一口气。
李以乔也没有着急接电话,摁下静音往外走,助跟在后面问道:“后面怎么办?”
“找个车把他们送下山,跟姑姑那边说他们去参加朋友的宴,偷偷走的。”
“好。”
李以乔看着屏幕,唐惟已经主动挂断了电话,她往楼梯下走,解锁手机,点到通话列表准备回拨,手指还没碰上,面前一道阴影遮住屏幕。
脚的动作和手指几乎是同时停下的,抬起头,李老师正好站她面前,下一秒手机被抽走,李以乔淡定的眉心一动。
李老师把屏幕转正,看一眼,又抬眼对着李以乔,锁上手机还回去。
李老师问:“处了?”
“嗯。”
两个人并排往楼下走,李以乔手腕上沾了血渍,索性并不多,到二楼直接去了洗手间清。
李老师就站在旁边跟她说:“他两是打一顿能解决的,换个人就不一定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会被查到的。”李以乔擦着手,轻声回。
“离婚,把唐惟送出国,我会给她一笔钱,让人跟着她,她会安全的。”
这算是李老师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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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让步,但这条路李以乔在和唐惟结婚前就想过了,唐惟是不会同意的。
唐惟不知情有人仇恨于她,恨到会随时逮着时机要她的命,那些关于唐惟母亲恩怨的故事太长了,李以乔每每想一次都觉得挺难受的。
她见过唐惟母亲最后一面。
也记着唐惟母亲说,把唐惟藏起来,活着就行,仇人太多了,莫琛只是其中一个。
“不。”李以乔从镜子里对上李老师的眼睛,肯定地说,“我不离婚。”
“你是不是没看出来,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警告,如果当年我们做局骗老太太的事情被挖出来……”
“没人会知道。”李以乔打断。
“这是你犯的错!你得自己还!”李老师声音放得很低。
李以乔立马转过去:“妈,如果当年你同意我带唐惟回来,就没有后面事儿。”
有一点是真的,如果她带唐惟回家,她们不会分手。
李以乔强势地说完这句话,眼眸忽然就放低了,在李老师清傲的目光里稍微退缩,从小,她唯一怕的就是李老师这种眼神。
八岁时,她在这个眼神里挨过戒尺、跪过雪地、关过黑屋,甚至后来罚跪成了常事。
没办法,姓李的人实在太多了,唯一外姓的,还是老太太自己养在身边的人。
李以乔想到这里,慢慢把头抬起来,稍有胆怯的神色一点点剥离,她不知道这一刻她在想什么,又是哪种力量把她带成了这样。
她只记得,今天一早唐惟提出的离婚。
而在她对视这个过程里,李老师眼眸稍微动了动,聚焦视线,展开眉心。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您。”李以乔说,“十几年前,你见唐惟,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就因为想问这个,所以你这么看着我?”
“不是。”
李老师并没有给回答,抽回神色,放缓语气:“你不忙的时候,回趟家。”
话止步于这里,这个答案,李以乔今天没有得到。
她垂眸凝着洗手台,三秒后抬起来又看着李老师:“我们离婚,不会是因为怕人翻旧账,您说的对,我做的事,我该还,或许这十年所得的一切就是报应,我后悔了,我想带她回来,只要她愿意。”
李老师被她这个眼神给罩住了,有几秒分神。
要张口说什么,只见李以乔手里的纸巾抛进垃圾桶,往外走,到门口时脚又停顿,转头声音发抖:“妈,你要是背着我找唐惟,那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
…
对于藏册公主选角一事网友也没有得到答案,这件事过了三个月,宋亦泠的已经自己开始着手剧本的事情了,毕竟是外行,写剧本当然还是要专业的人辅助。
撑到京华下第一场大雪时,她见到了考古界有名的专家。
考古界关于藏册公主墓有了更大的发现,也为剧本补足剧情得到了帮助。
闻锦自然是替她感到高兴的,在排练话剧的空余时间,买了蛋糕专程去公司庆祝,也给每个员工带了下午茶。
距离元旦还有一个月零四天。
又是一个好消息传来,闻锦三年前拍的电影,宋亦泠是制片,也就是在蒙特利尔电影节提名最佳影片那部戏,也在国内提名了。
能国内外都提名拿奖的电影含金量较高,她和宋亦泠同时参加电影节,也就意味着今天的直播流量会增大。
闻锦一早就去酒店做妆造。
这次的高定礼服不是借的,而是宋亦泠买的。
等到化完妆从酒店出来,车库早已经停好保姆车等她,助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拥着她出电梯,闻锦一身蓝色高定长款礼服,领口处点缀宝石一直到腰线的位置,每走一步都闪着细碎的光。
披肩滑了一侧,她用手往上勾搭好,转过去问韩钰:“宋亦泠去现场了吗?我手机呢?”
“没有,宋总她……”
话音还没落,保姆车门开了,宋亦泠弯着身子下车,头发挽在脑后突出优越的五官,伸手往上提裙摆,长裙边上银丝花纹反光,腰线是镂空设计,勾勒着身材。
右脚先落地,一双平底镶钻小白鞋显露出来。
韩钰呼出一口气:“你们还真是商量好了。”
是的,闻锦脚上也是一双平底的鞋,不过颜色款式稍有不一样,自打上次受伤以后,医生检查她两腰都不怎么好,所以她们基本都不穿高跟鞋了。
闻锦没韩钰的话,加快脚步朝着宋亦泠走去,宋亦泠一笑朝着她伸手。
很自然地上前握住。
风吹过来打了个寒颤,助赶紧给她披上外套。
闻锦问:“你不是在隔壁做妆造?”
“做好了,我就先来接你了。”宋亦泠把手递过去,先扶闻锦上车,而后自己才上去。
宋亦泠一早去见某位编剧了,所以做造型的时间地点跟闻锦不同步。
今天红毯压轴的是一位圈内老前辈,德高望重。闻锦和宋亦泠被安排在压轴前边,也是为了吸引眼球,提高关注度,所以她们会同时走红毯。
跟往年是一样的,在贵宾室跟别的明星聊天。
宋亦泠在隐退后极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也不会走红毯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对于她,多数都是影片提名奖才会露脸,不过都不会再走红毯,而是直接去大厅。
当年的宋亦泠毕竟是红毯的重量级人物,每次出场的红毯造型都是全民议论话题。
今天还没出场已经有狗仔早早蹲守想要拍摄到宋亦泠的礼服,不过狗仔大概也没想到,宋亦泠忙到下午两点才开始做妆造,酒店也是临时定下的。
闻锦在车上又问宋亦泠今年怎么愿意走红毯了,还是冬天。
宋亦泠笑着说:前两天不是某个人怕平底鞋走红毯成为焦点,被人议论出风头。
所以破例,是为了陪她穿平底鞋。
闻锦心里都是暖的,巴不得抱上去亲一口,但涂着口红不方便。
谁知宋亦泠转过来,附身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
还跟她说,回家了慢慢亲。
闻锦脸当时唰一下就红了。
她们在名利场周旋的生活也是有宁静的时候。
在贵宾室闻锦跟着宋亦泠和前辈们打招呼,还有一些新人演员进圈一两年,资源实力的佼佼者,其中最小的演员才十四岁。
闻锦和宋亦泠跟一位老前辈聊天。
宋亦泠小时候还演过人闺女,一见面对方就喊宋亦泠囡囡,转头又拉着闻锦的手坐到旁边。
也就是在聊天途中,才得知许荛去世了。
闻锦当即就诧异了,她的记忆还停在《仙渡》剧组,她饰演阿皎时跟许荛搭戏。
老太太温柔慈祥满眼都是笑,又是一个耐心十足的人,在这个世界闻锦跟许荛的关系又有的说了,宋亦泠演过许荛的闺女,同样闻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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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也演过。
当时还有营销号放出“这怎么不算一种骨科呢?”
有网友就调侃:三人同台这家子才整齐。
许荛老太太演了一辈子戏,走的时候却没有一点风声,闻锦和宋亦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她问:“许老师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有消息出来?”
“就你们出车祸后的第二天,嗐,那全网都是你们的新闻,整个微博都差点瘫痪,那阵仗,就说医院外边人民路,堵车好几公里,全是媒体。”
是啊,她们车祸的新闻铺天盖地的。
大家关注的都是舆论八卦,不是这消息没人知道,而是没人关注。
红毯秀开始时,状态差不多调整过来了。
宋亦泠牵着闻锦出场,前面刚过去的是另一稳居一线的女星携手双料影帝和导演一同出场,镁光灯不停地闪烁朝着,很是热闹。
她问宋亦泠:“冷不冷?”
“身上还有温度,还行。”宋亦泠怕冷,这种天气走红毯,能稳得住的都是有耐力的。
女明星都有训练过的标准笑,她们一出场全场沸腾。
好像底下的不是媒体而是粉丝,叫喊声音此起彼伏。
“好漂亮,闻锦老师看这边。”
“左边,亦泠老师。”
“右边。”
“这里。”
多数艺人走红毯的礼服都是问品牌方借的,咖位越大能越能接触到一线品牌,早几年,明星是出国门参加电影节,那咖位不足一线也是能接到大牌礼服的。
宋亦泠依旧是从容大方,往红毯上一站,之前出现的女星都变得暗淡无光。
她的眼睛里有故事感,三分冷,四分艳,很难定义风格的长相。
闻锦这么多年,早就褪去了当年出道网剧小花的味道,在电影圈里沉淀了很多年,她身上古典端庄的气质带出了一种淡泊美。
在大方摆Pose时,出现了意外。
宋亦泠感觉到胸贴往下移了位,她很自然地用手挡在胸口摁住,笑容弧度不减。
“亦泠老师,麻烦手拿下来拍一张。”
宋亦泠的礼服不算露,厚度也有,胸口处都是镶嵌着宝石,她慢慢吐气。
闻锦敏感的察觉到,身子一斜小声问:“掉了吗?”
宋亦泠回:“还没有。”
“黏哪儿了?”
“腰上,还有多久?”
两个人嘴唇不动交流着,没有人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亦泠老师,看看这边。”
又有媒体在喊。
闻锦能感觉到,宋亦泠在发抖,她们步子走得慢,都是为了配合媒体拍照。
“宋亦泠。”闻锦大方的转过去,眼眸亮晶晶的。
“嗯?”
“跑不跑?”闻锦握着她的手,下巴抬了抬。
这是个好主意,不用被媒体追着让把手拿下来,还能离场。
宋亦泠眉心皱了皱,浅浅笑,点头回应她。
“跑吧。”
达成一致。
下一秒,闻锦拉着宋亦泠跑红毯,裙子下摆随着风往后扬,宝石在灯光下闪耀,灯光闪烁不停,四周惊诧呼喊。
她左手提着裙避免踩到,回头去看宋亦泠缓缓笑着。
长裙开道,四周的灯光越来越繁,那是站在鼎世盛会的繁华,而她们是璀璨的一朵。
宋亦泠走过无数红毯。
这是最大胆的一次,也是最特别的一次
这次电影节入围的作品比去年多,还有几位明星没有在红毯亮相直接去了颁奖现场,还没到颁奖,闻锦和宋亦泠跑红毯的消息已经被营销号放出去了。
公开秀,不避人,网友评价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博关注。
当然评论一直都是两极分化的,单关注两人的感情历史磕CP的也夹在其中说话。
美誉度在娱乐圈一直只是锦上添花,知名度才是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