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双子宫门终开启,魔帝军南待君来(1 / 2)
此刻的礼铁祝,正抱着头,跪在地上,身体还在因为极致的嫉妒和痛苦而微微抽搐。
他就像一个炒股的,眼睁睁看着自己梭哈的股票,从涨停板一路跌停到退市,最后还欠了证券公司一屁股债。
那种被全世界背叛的绝望,和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碎。
“为什么……为什么……”他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像个祥林嫂。
姜小奴看着这个曾经天塌下来都能顶着的东北汉子,此刻却像个被抢了棒棒糖的三岁小孩一样在地上画圈圈,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冷得像冰的清醒。
“别哭了,丢人。”
她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直直地扎进了礼铁祝的耳朵里。
礼铁祝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被戳破伪装的屈辱和不甘。
“你懂什么!她走了!她跟别人走了!因为我没钱!我没本事!”他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是吗?”姜小奴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哥,把你当成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临死前,他把你当成可以托付我们的家人。”
“我听他们一路上唠过你家情况,你媳妇陪着你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一起受过苦日子,一起受过穷,还住着老婆小,每天省吃俭用过日子,她要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你觉得她能等到现在?”
“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以为你是在为她痛苦?你是在怀念你们的感情?”
姜小奴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那颗被虚假欲望包裹的心。
“别自作多情了。”
“你只是在可怜你自己那点可悲的、一文不值的自尊心。”
“你这么想她,才是对她,对你们那么多年感情,最大的侮辱。”
侮辱……
这两个字,像两道九天玄雷,轰然劈在礼铁祝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是啊。
侮辱。
他脑海里,那个由春水制造出来的,满眼嫌弃、满嘴铜臭、转身就投入别人怀抱的妻子幻象,瞬间“咔嚓”一声,碎得跟饺子馅儿似的。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真实的、鲜活的、甚至有些粗糙的画面。
是那个在他最落魄、最潦倒的时候,偷偷瞒着他去送外卖赚钱补贴家用,回来却还笑着对他吹牛逼,说“没事儿,就当去健身房跑步了,还省钱”的女人。
是那个在他第一次创业失败,喝得烂醉如泥,吐得满地都是,所有人都嫌弃他的时候,一边默默地替他收拾残局,一边用毛巾给他擦脸,轻声说“没事儿,大老爷们儿,倒下了再爬起来呗,大不了从头再来,我还信你”的女人。
是那个每次他出远门,都会笨手笨脚地给他收拾行李,把他最爱穿的那条洗得发白的内裤叠得整整齐齐,嘴里还不停唠叨“出门在外,少喝点酒,别跟人干仗,钱不够了就吱声”的女人。
那是什么?
那是欲望吗?是交易吗?是可以用金钱和地位来衡量的东西吗?
狗屁!
那是情分!是义气!是过命的交情!
是把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用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这些最不起眼的玩意儿,拧成一股绳,拴在一起,就算天塌下来都挣不断的最坚韧的东西!
他竟然……会怀疑她?
他竟然会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三流言情小说编剧都写不出来的虚假幻象,就否定了他们用半辈子熬出来的这碗粥?
“噗——”
一口混合着羞愧、悔恨、痛苦和后怕的黑血,猛地从礼铁祝口中喷涌而出。
血洒在地上,滋滋作响,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眼中的赤红,如潮水般褪去。
虽然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的神智,终于,彻底地清醒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姜小奴。
这个一直以来,被他当成需要小心翼翼保护的、柔弱的弟妹的女人。
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
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终于彻底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这支队伍,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减员之后,剩下他们三个人,还能走到现在。
商大灰,那个憨货,他不懂什么大道理,他脑子里就一根筋:保护媳妇,干死敌人。他用最憨直、最原始的守护,抵御着所有最直接的物理伤害。
他是这支队伍的盾。一面虽然有点缺心眼,但绝对不会碎的盾。
自己,礼铁祝,懂点人情世故,会点法术,有几件还算拿得出手的法宝。他用自己所谓的经验和谋略,处理着各种复杂的局面,带着队伍往前冲。
他是这支队伍的剑。一把有时候会生锈,会卷刃,但总能砍下去的剑。
而姜小奴……
这个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仿佛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
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用最残酷的现实,活着。
她,才是这支残破队伍的灵魂。
是那根最冰冷,也最坚硬的,定海神针。
想通了这一切,礼铁祝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又是一阵后怕。
他看着姜小奴,郑重地、发自内心地,想要说声谢谢。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什么?
谢谢你骂醒我?谢谢你把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
这也太贱了。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带着浓重东北味的、发自肺腑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