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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克斯转头看了一眼？克拉克，显然和他一起硬挤进座位的超人完全没想？过怎么？下去的问题，他只是把自己塞进座位，然后？呢？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等？一下，不对，超人自己不是能？飞吗？他现在又没戴上眼？镜假装自己是普通地球人，直接飞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一起坐飞机？
“给我五秒。”克拉克的超级大？脑总算发挥了一次作用，他将？靠近，门的那条腿从向上侧开门的战斗机上放了下去，而后？起身让脑袋先钻出？去，接着？身体横着？从飞机里跨到地上，他又将？另一条腿越过莱克斯身后？的座位上方，最终顺利地整个人落在了地上。
克拉克回过身对莱克斯伸出？手，照例被无情的人类用手背推开，莱克斯自己爬出？飞机跳下来，先一步下来的氪星人最终还？是扶了他一把，他无法忽视对方跳下去时骨头隐隐错位的模样？，就算是假的幻觉，他也？无法说服自己看不见。
托马斯默默按下按钮，蝙蝠飞机的前座周围的飞机外壳瞬间完全打开，像一个狭窄的盒子突然散落一地，他拎着？酒瓶顺利而轻松地爬出？战斗机，在两人沉默的注视下打开了蝙蝠洞里的灯。
“我的蝙蝠洞是世界上唯一含铅的地方，但我们也？只能？长话短说，”托马斯开启了蝙蝠电脑，他将？酒瓶放在电脑桌上，简单敲击了两下键盘，“这个地球已经几乎卢瑟女士和超人先生完全控制，即便？是二十年前亚马逊女王和海王的争斗都没能？撼动他们的地位，如果你们留下，这个地球也？相当于是你们的。”
他相当直白地点出？如果克拉克和莱克斯留下能？得到的好处，这个诱惑太大？了，有什么？比坐享其成地得到一个星球的诱惑力更大？呢？托马斯敢这么？说，不过就是赌一个在克拉克眼？睛看见的这个地球上他从没见过的眼？神。
卢瑟集团在包装乔。艾尔的时候说他是新时代的太阳之子，那老家伙算什么？太阳之子？他不过就是藏在南极极夜之下逃避现实的酒鬼而已，和自己一模样？。
和每个失去孩子的父亲一模一样？。
但面前的这个异世界来客？如果说一定要有人叫“太阳之子”这个名字的话，那卡尔。艾尔再？合适不过。
“我们的？”克拉克愣了一下，他结合自己看到的种种异象，一种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道？路展现在面前——用氪星人超出？人类太多的力量去控制人类、统治地球。
克拉克感到内心升起一种无比的荒谬，这太没道？理也？太傲慢了，氪星人的力量是为了保护人们不受伤害、减少世间发生的惨剧的，有什么？资格去控制人类呢？
他永远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这太奇怪了，像在无数个未来中偏偏选了最糟糕的那个，于是所有的一切事情都不可控了。
克拉克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托马斯知道？他不会选择留下来做地球上的氪星王子，他说：“我会帮助你们回家，但我的科学造诣不像氪星人那么？高，所以需要一段时间尝试。”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你的科学成绩不好，但正巧，我除了是个商人之外也？是个科学家，”莱克斯说，他在蝙蝠洞内走了两步，打量了一下这个混乱的洞穴，他尖锐地指出？，“但如果帮助我们离开，你就会难逃被氪星人问责，甚至可能？会被暴怒的他们杀死，别说没有可能？，你我都清楚他们的大？脑究竟有多简单以及容易发怒。”
他面对托马斯摊开手说：“帮助我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们是外来客，蝙蝠侠的领地恐怕连哥谭之外都不包括。”
是的，他不了解现在他的大？都会隔壁那座城市的蝙蝠侠，但他在梦里看过千千万万个世界第一搭档，托马斯。韦恩是布鲁斯。韦恩的父亲，他们的身体里只要流着？相同？的血液，所思考的东西就不会差得太多。
“你看起来不像是其他人，”托马斯将？椅子转了过来，“以往那些试图接触氪星人的人几乎都是冲着？他们美丽脸庞或者强大？力量去的无脑花瓶，像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用一种“你居然会思考？”的语气说话，仿佛莱克斯是个有脑子的人是一件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可能？是因为没脑子的外星人比较吸引没脑子的地球人吧。”莱克斯扯扯嘴角。
“这是我这辈子最赞同？的一句话，”托马斯笑了两声说，他重新将？话题扯了回来，态度十分坦诚，“我和军方有一定的合作，要对付氪星人光靠我一个可不够，接下来我要说的秘密这世界上没有别人知道？，包括卢瑟女士和乔。”
他的表情难得透出？些认真，缓缓讲述这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在氪星人降落地球之前，曾经有一架飞船落在大？都会，飞船里只有一张纸，具体写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以军方的影响力而言，如果要找一个人，不存在几十年都找不到的情况，更何况在氪星人降临之前，人类世界还？完全属于人类，”托马斯说，他的目光放得有些远，像是回到了自己还？年轻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找到，一开始没人在意，直到第二架飞船落在地上并？且事情变得越来越坏，莱恩将？军死前将？那张纸锁在铅盒中交给我，我想？，如果这个地球上没有我们要找的人，那么？是否可能？存在于另一个地球上？毕竟你看，连已经死去的孩子都活着？，又有什么？不可能？。”
他将？桌子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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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拿起来，瓶子上印着？卢瑟集团的标志：“即便？失败了，不过是死亡而已，我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如果会害怕的话，当初也？不会成为蝙蝠侠。”
“我们要如何相信你不会和他们一样？要将？我们世界的蝙蝠侠拉到这里来？”克拉克问，他感到莱克斯突然比往常沉默。
莱克斯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也？就只是个做点儿生意的守法公民罢了，这时候就靠他来吧，好歹他也？是连外星人都揍过的超级英雄。
“拉到这里来干什么？？”托马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声音在整个蝙蝠洞里盘旋回荡，似乎几十年第一次听见合心意的笑话，“我已经这么？老了，拉到这里来干什么？？拉到这里来好继承我的衣钵做蝙蝠侠吗？”
他擦了擦眼？角，“嘭”地一下子将？酒瓶丢到桌上：“就算再？不负责的家长，也？该知道？自己世界的麻烦自己解决啊！”
第35章 女装注意避雷，正文无关番外可不看 女……
【你是一个女孩。】
【我是一个男孩。】
【你必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女孩才能活下去。】
【哪怕我未来会成？为一个身高一米八八， 体重九十五千克的女人？】
【是的，哪怕你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九十五千克， 你也必须做一个女人。】
“呼——”莱克斯。卢瑟从梦中醒来，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叠得方正？的女仆装被放在床尾，有些凌乱的头发垂在眼前， 他伸手拨开发丝，毫不犹豫地钻出有些冰冷的被窝， 双脚踩在地面上。
地面冰凉的温度让他轻轻打了一个寒颤， 原本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 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凌乱的米白色柔软睡裙从他身上垂落， 在脚踝处轻轻晃动。
即便成？为王子的贴身女仆后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单人住所， 狭小的房间也不算什么很好的生存环境，房屋的一切透着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潮霉味，石头墙壁摸起来永远湿漉漉的，每一句呼吸都带着令人不适的憋闷。
【接近卡尔王子，你就能摆脱这种？困境。】魔鬼又在对自己说话了，莱克斯简单洗漱了一下， 他拿起床尾的女仆装穿上， 感觉有些厌烦。
【到底要什么时？候呢？这句话从我四岁起你已？经说了无数遍。】莱克斯注视着水盆中的面容， 算不上柔美的面庞已？经显现？出属于成？年男性？的特征，绿色的眼睛在韦恩王国的文化中意味着魔鬼，即便之？后王国易主也没改掉民？间默认的刻板印象， 父亲酒后暴怒之？下直言他是害死？生母与妹妹的恶魔，被关进小房子中准备烧死？的前一夜莱克斯决定抛弃一切信仰对魔鬼祈祷。
自称“氪星生育宝典”的魔鬼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虽然这个名字又长？又奇怪， 但魔鬼的话，或许和人间不太一样，地狱里就是这样吧？
那一夜开始他的命运倒转，逃出小屋后他顺着氪星生育宝典的指引一路走到王都，正？好遇上王宫在招收女仆，于是他谎称自己是个女孩混了进来。
这也是氪星生育宝典给他的指引，毕竟一个四岁的男孩是很难想到要到王宫里做女仆谋生的。
一开始的时？候莱克斯跟在玛莎。韦恩身边，是这位举止温柔得体的王后决定招收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女孩”作为女仆，给她们（他？）饭吃，她比莱克斯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高贵美丽，拥有真？正？善良的心。
怀孕的王后不久生下一名王子，她给他取名为布鲁斯。韦恩，蓝眼睛的小王子躺在襁褓中见到人就会咯咯笑，玛莎王后有时？会让莱克斯抱抱他，同样只是幼童的莱克斯每次抱起布鲁斯王子，都会听见恶魔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以后绝对会是个好爸爸！】
【可惜他的血统不够纯，是个混血！】
【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儿子的！】
恶魔激动地说着莱克斯听不懂的话。
布鲁斯王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懵懂地看着莱克斯，他更大一点的时？候就会在地毯上爬，柔软的、从没劳作过？一天的手指捉住莱克斯的裙子，莱克斯于是就在玛莎王后的鼓励下坐下来和布鲁斯一起玩。
可是再过？了几？年，等布鲁斯已？经挥舞着小小的木剑选中自己的小马的时？候事？情又再次变了。
韦恩王国更名为艾尔王国，不认识的氪星人来了，布鲁斯。韦恩从王子变成？骑士，莱克斯所效命的王室更换成？了艾尔王族。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像是睡了一觉，王国就突然毫无征兆地易了主。
氪星？这个单词是不是在哪里出现？过？？
莱克斯想起恶魔的名字，氪星生育宝典，氪星，氪星是恶魔的故乡，对吗？
恶魔统治了这个王国，莱克斯自己本人借助了恶魔的力量活下去，氪星生育宝典由此操控了他的人生，他同样对恶魔厌恶无比。
当他看见卡尔。艾尔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讨厌他，即便卡尔王子看起来那么阳光天真？，甜美得好像冬天雪地里的暖阳，但莱克斯就是讨厌他，氪星生育宝典说自己能靠接近卡尔。艾尔摆脱困境、彻底活下去，可他的人生凭什么要永远和氪星人绑在一起？恶魔统治人类？不，他绝不认同。
莱克斯推开卡尔的房门？，他像十几？年来每个早晨一样走进氪星王子的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轻轻束起两端的窗帘，清晨的阳光撒进房间内，床幔之？中有身体摩擦被子的轻微沙沙声，接着厚重的床幔中间出现？一个洞，那张属于青年人的面庞钻了出来，卡尔笑着打招呼：“早上好，莱克斯。”
“早上好，卡尔王子。”莱克斯同样微笑着对他问好，他走到卡尔床边将只钻出脑袋来的卡尔王子脸颊两端的床幔完全？拉开，露出里头的全？部景象来。
卡尔缩回身体，他姿态乖巧地坐在床上，仰头看着莱克斯。
哦，氪星人又开始他这一套了是不是？
他一做出这个姿势莱克斯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他盯着卡尔天蓝色的眼睛，魔鬼的眼睛如此清澈，内中充满了期待。
“莱克斯。”卡尔催促了他一句，他双手搭在腿上，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莱克斯拿他没办法，他能怎么办呢？他不过？是艾尔王室的普通女仆罢了，而且还得靠卡尔摆脱贫穷的困境，虽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他只能先对对方虚与委蛇，哦强调一下，一切他对恶魔的妥协全？都来自于他要利用对方。
他俯下身子，用脸颊分别在卡尔的左右脸颊上贴了贴，而后重新语调更加温柔地说了句：“早上好，卡尔。”
他知道？卡尔王子今天早上也是不肯好好起床的了，谁能想到？在外面靠谱又富有领导力的卡尔王子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想自己穿。
莱克斯从卡尔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柜里拿出他今天要穿的衣服，他回来的时？候看见王子殿下重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他不是小时？候小小一团的样子，青春期之？后卡尔像突然变异了一样长？得比莱克斯还要高大，团在被子里隆起巨大一团，如同棉被下面有一座小山。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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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莱克斯将手伸进被子里，“这不是撒娇的时？候。”
他的手随即被卡尔抓住，氪星人暖融融的被窝里是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温暖的住所，卡尔将他的手向内扯了扯，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的时？候有些闷闷的：“你的手好冰，外面一定很冷，进来暖和一会儿吧。”
“不，”莱克斯无情地拒绝了他，他试图将卡尔向外拉，但卡尔纹丝不动，“你不是小孩子了，这是起床时？间，卡尔王子。”
“那我确实很高兴你没将我当孩子看，莱克斯。”卡尔回答，他的视线透过？被子看见莱克斯脸上略带恼怒又拿他奈何不得的表情，莱克斯还是那么古板，但他总是愿意为他放宽底线，不是吗？
他沾沾自喜，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对方有求于他不想和他硬碰硬。
哦，说起他的能力，谁能懂他觉醒超级视线的时？候发现？青梅变竹马的感受？啊他不是故意的，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而已？。
怪不得原定要去卡拉那里的莱克斯被父母安排到了他的身边，他还以为是因为莱克斯从前跟着的是布鲁斯的关系。
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不就是多了个好兄弟嘛，这多好啊。
氪星人的乐观天性？让卡尔从来不把任何困难放在心上。
他随即将莱克斯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说：“我被被子封印了，莱克斯，只好麻烦你来解救我了。”
他这么干了，莱克斯只好替他解睡衣扣子，他看不见被窝内的情况，只能在卡尔胸膛上摸索着帮他解开衣服，他帮卡尔脱下皱巴巴的睡衣，够不着时？只能俯下身子，这是卡尔最喜欢的环节，他会感觉自己在被对方拥抱。
接着他接过？莱克斯递给他的衣服穿好，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卡尔又再次变成？了那个艾尔王国合格的王子。
他去打理自己的时？候莱克斯开始给他整理床铺，他从被子里捡出刚刚给卡尔脱下的变形睡衣叠好，深感自己已？经被训练了完全？的女仆形状。
难道？所谓的解除困境就是最后他成？了艾尔王族的女仆长？？地位类似于王国还没易主之？前的阿尔弗雷德？
这算哪门？子翻身？莱克斯。卢瑟给卡尔。艾尔做心腹，这听着就有一种？他会最终选择背叛并且被立刻杀死？的不妙感。
他完全？收拾完房间后卡尔也结束了自己的一切，莱克斯为卡尔系上披风，他们一起走出去，他跟在卡尔身后，他们在途中又遇到了布鲁斯，三个人一起走在长？廊上。
“卡拉还是不肯回来？”卡尔问，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卡拉，自从她去了天堂岛，就再也没有回家。
“她说在那里找到了一生挚爱，暂时？不回来了。”布鲁斯说，向往自由的公主一向有自己的想法，谁都左右不了她。
“天堂岛也有男性？？”卡尔放远视线，他往天堂岛的方向看去，看见卡拉正？和另一名女性？坐在一起，举止亲昵。
“是天堂岛的公主。”布鲁斯说。
“公主和公主，这很合理。”卡尔说，他知道？卡拉能听见他的话，他也确实觉得挺合理，要知道？，从小陪伴他们一起长？大的弄臣哈莉也有同性？恋人。
他们走到议事？厅门？口，莱克斯留在门？外，卡尔进去之？前先退了一步，他在布鲁斯的注视下往莱克斯手中塞了一块覆盖着三原色包装的糖果，然后走了进去。
莱克斯站在门？口，他知道？自己的野心远远不仅限于此，他不甘心只做卡尔背后阴影里永远和他隔着一道？门？的女仆，他同样知道？他的能力也远远不仅限于此。
他没表现？出一点儿异样，和往常一样等着卡尔出来，与此同时？，恶魔又对他说话了：【靠近卡尔。艾尔，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止是权力，还有荣耀、家人、爱。】
它这套话术令莱克斯嗤之？以鼻，说得好像卡尔是什么包治百病的良药一样，居然连“家人”都能凭空变出来了？他哪里有什么家人，他的家人全？都死？光了。
他的掌心卡尔塞进来的糖还带着氪星人的体温，那温度在他掌心逐渐消散，最终消失于卡尔推门？出来的时？候。
卡尔走到他身边，红披风擦过？他身旁，另一种？温度传到他身上，他跟上卡尔，艾尔王国的王子走在前面，但这不要紧总有一天他要让卡尔走在他身后，到时？候他会彻底摆脱现？在的状况，真？正？成？为一个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第36章 独家 如何处理矛盾……
“亲爱的， 看见我的卡珊德拉了吗？”嗡嗡的电梯运行声在蝙蝠洞内响起，随着“叮”的一声轻响，两端电梯门打开， 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一名画着小丑妆容的老太太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 打扮得十分时髦，即便已经老迈也能看出曾经美丽的脸庞布满惨白色粉底， 沟壑与皱纹将她的皮肤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干涸土地？，夸张的红色口红从她的嘴唇两端向上飞扬， 她走路时有些一蹦一跳， 怀中抱着几个颜色各异的娃娃， 神情充满天真和愉悦。
“卡珊德拉昨天和我一起出去夜巡了， ”托马斯回答， 他从自己蝙蝠腰带放酒的那一格旁边掏出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女孩玩偶，走过？去递给玛莎，克拉克看见娃娃身上有被新？线缝补过？的痕迹，针脚痕迹歪歪扭扭，似乎手法十分蹩脚，“她在这儿？。”
“我漂亮的孩子， 为什么你非要跑到外面去？夜晚有大灰狼， 专门吃你这样的女孩， ”玛莎接过？那个玩具，立刻将它抱进了怀里？，生怕有人来抢走似的， “你受伤了？疼不疼？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直到永远。”
她心疼地？用手摸了摸被称为“卡珊德拉”的玩偶身上的缝合线， 自言自语道：“我的孩子们不是你这样粗俗的人，合格的淑女和绅士都应该待在庄园里？受人保护。”
玛莎。韦恩抬起头，她绿色的眼睛嵌在因为衰老而眼皮有些耷拉的眼眶中，蝙蝠洞的灯光在浑浊的眼珠中摇曳，玩偶们被稳稳当？当？地？抱在她怀里？，她转头看见了克拉克，从没见过？的氪星人引发了她本能的好奇心，玛莎走向这从没见过？的陌生人，身上抱着至少？六只玩偶。
“这是迪克、杰森、提姆、卡珊德拉、斯蒂芬妮和达米安，”玛莎一只只向克拉克介绍玩偶的名字，她看起来有点？儿？像个单纯又执拗的孩童，除了玩偶以外的事情都无法给她留下深刻印象，“我从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孩子？”
“不，他不是玩偶，玛莎。”托马斯说，他看见妻子的眼神立刻变得失望起来，她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连克拉克的回答也没兴趣听，似乎“是玩偶”这件事情要比任何其他身份都重要，那双绿色的眼珠从克拉克身上滑开，转向另一个人。
“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孩子，和我一模一样。”看着莱克斯，玛莎的眼神再次变得充满期待和渴望起来。
“他也不是，”托马斯说，他叹了口气，对妻子的精神状态感到头痛，“卢瑟集团最近要出新？的玩偶，我会提前给你买，你会喜欢的，能放音乐。”
“我觉得他很眼熟，像在哪里？看过？，”玛莎说，她用手碰了碰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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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的脸颊，莱克斯能感到那双手的触感十分粗糙，像一块寒风中风干的老树皮。
玛莎想：在哪里？看过？呢？很眼熟，她好像曾经寻找过？这个人，像寻找她的…她的什么一样？想不起来了，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老太太很快就放弃了思考，她的大脑空空如也，连半点？复杂的思绪都产生不了，过？去的记忆恍如隔世？，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娃娃，她摸了摸怀中的玩偶，重新？露出高兴的神色来：“这些都无所？谓啦，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往电梯走，一路哼着歌，口中对玩偶说着什么“提姆不能喝咖啡，困了就睡吧。”“达米安小乖乖想去动？物园？没问题，我们等一下就去。”“这是最美好的一天？我也这么觉得。”之类的，电梯重新？开启又合上，蝙蝠洞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她是…”克拉克注视着老太太消失的位置，他知道这个“玛莎”不是他养母的那个“玛莎”，就算变成了老年人，他也不至于会把别人和他自己的母亲弄混，但同样的名字还？是让他对那个老人多？了几分关注。
“我的妻子，你也可以叫她小丑，”托马斯说，他打开蝙蝠电脑中的监控，监控投出整个韦恩庄园内的景象，玛莎正？一边走路一边和自己怀里？的玩偶说话，他注视着露出纯真快乐神情的妻子，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完美消除犯罪吗，氪星人？”
他没有等克拉克回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需要用热视线对着这里？轻轻一烧，所？有不该有的想法就都会全部消失。”
“你是说她被…”克拉克有些震惊，他再次感觉有种无法调和的冲突在他的大脑中产生，和此前触摸到的那些感觉一样，像是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一下子撞进什么恐怖而冰冷的东西里头似的。
“我这话并不是在抱怨和否认，老实说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不够沉稳，乔和卢瑟的行为是对的吗？还？是说所？有人都是错的？我到现在为止都无法分辨，玛莎得到这样的结局或许反而是一种幸福，你们的世？界也有小丑吗？如果那时候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收场才能算是结局。”托马斯说，他态度坦诚，毫不掩饰自己作？为蝙蝠侠也有“无能”的一面，和任何一对失去孩子的父母一样，玛莎与他之间永远横亘着布鲁斯小小的、冰冷的尸体，他们对彼此永远相互怨恨，永远互相亏欠。
他看着卡尔，似乎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另一个世？界的答案：“如果你和妻子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能怎么办呢？你们互相埋怨，又彼此歉疚，年轻的氪星人，老实说你的父母处理得也不算优秀。”
“我相信没有什么是不能坐下来谈谈的，实在不行就打我一顿好了。”克拉克回答，处理家庭矛盾也并非他的强项，如果他和莱克斯有矛盾…好吧反正？大不了就是他立正？挨打，反正？莱克斯只是个普通人类，对他产生不了多？大的伤害，对吧？他还？得担心对方会不会手疼呢。
他如此乐观，完全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被莱克斯。卢瑟打得倒飞出去。
莱克斯对他冷笑一声说：“看我干什么？谁知道你的妻子在哪里？。”
他只不过是和克拉克逢场作？戏，目的是为了操控超人，得到他背后的氪星科技，至于结婚？克拉克想都别想来分他的财产！他的遗产继承人宁可是空白也不会是超人！
“你们都还？年轻，孩子们。”托马斯久违地？笑了一声，他想：根据他年轻看过？的那些奇怪小说，如果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还？没躺进棺材里？，他是不是就能从旁边钻出来，适时地？用他那独特的英伦腔说上一句：“好久没看到托马斯老爷笑了”？
但可惜，韦恩庄园现在只剩下他和玛莎了。
托马斯缓缓收了笑意，他看了看表说：“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待下去的话，恐怕你的父母就要打电话来，生怕我将你们拐走了，回去的事情不急于一时，让我做一些准备，蝙蝠侠也不是什么无能的超级英雄，出去吧，到别的地？方去看看，蝙蝠应当？栖息在蝙蝠洞里？。”
他走向刚刚玛莎离开的电梯，黑色的身影同样没入铅制的两扇门后，似乎完全不考虑克拉克他们要怎么离开。
会飞的氪星人带着莱克斯飞离蝙蝠洞，这次他们不需要飞机了，来时的蝙蝠飞机安静地？停在地？上，他们从刚刚进来的那个口出去，出入口完全和韦恩庄园是反方向，克拉克没话找话说：“蝙蝠侠和韦恩家还？真是亲近。”
“韦恩家世？代都在建设哥谭，蝙蝠侠说不定是他们养的某种都市传说里？的怪物。”莱克斯说，他是打算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人设贯彻到底了，哪怕蝙蝠侠在他面前把面罩扯掉他都打算装傻说“你的易容术真厉害”，他只管大都会，你问布鲁斯。韦恩？那不是他的一个普通花花公子富二？代朋友吗？
“你说得对，”克拉克听出莱克斯根本不知道蝙蝠侠制服下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决定姑且为这位隔壁城市的超级英雄保守身份秘密，反正？莱克斯也没问，不是吗？
超级英雄的事情由他们超级英雄自己解决，莱克斯这种普通人就不要卷进来了，和他扯上关系被冰霜巨人抓走已经很倒霉了。
克拉克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又放下了，他飞得更快更稳，哥谭在他们脚下，整个地？球没有氪星人到不了的地？方。
“你想去哪座城市？”他问莱克斯，“纽约？中心城？星城？密苏里？？洛杉矶？或者？我们也可以去亚特兰蒂斯拜访，你想看海吗？”
克拉克考虑了一切他能想到的地？方，他甚至觉得或许不仅限于美国，其他国家也可以，伦敦、上海、莫斯科、东京之类的，他还？没真正？悠闲地？出过？国，超人经常在世？界各地？救人，但从来都是来去匆匆。
莱克斯在他怀里？，克拉克说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去过？，没去过？的也已经在梦里？看过？，但有一个地？方，他有些好奇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莱克斯说：“斯莫威尔。”
克拉克顿了一下，他悬停在蓝天上，披风从扬起的状态变为垂落，他低头看向莱克斯。
莱克斯抬头和他对视，绿色的眼睛在天空明亮的光线下变得有些比往常更浅、更亮，他抬手戳了戳克拉克，笑着问道：“怎么，没听过？？堪萨斯州的斯莫威尔，我想去那看看。”
第37章 斯莫威尔
没有卡尔。艾尔的幻境里会有克拉克。肯特吗？
克拉克在斯莫威尔的玉米地里降落的时候想， 他将莱克斯放下来，田野的风越过玉米的长？叶扑进怀里，带走了人类的温度。
“这是什么？？”莱克斯在田埂上走了两？步， 玉米长？杆遮住了他的视线， 田地很大， 如？同金光而低矮的丛林，他蹲下来， 戳了戳田地里的植物问。
“…杂草。”克拉克回答，他走到莱克斯身边， 披风轻柔地垂在地上。
“你能分辨农作物和杂草的区别？”莱克斯问， 他顺手抓起超人的披风擦了擦原本就不？脏的手， 风在玉米地里钻动， 叶子在他耳边沙沙作响。
这里是克拉克在地球的故乡， 少年时莱克斯被氪星生育宝典带来的梦境气得不？愿再睡时曾经连夜从大都会独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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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他走过斯莫威尔每个角落，从黎明走到黎明都没能找到任何关于氪星人的痕迹，这像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命运，太阳升起的时候他放弃找寻返回自己的城市。
而现在超人就站在他身旁，甩也甩不？掉。
“我能分辨这世界上很多？东西。”克拉克模糊地说， 他总算找到目前为止他能找到的、为数不？多？比莱克斯强的长？处：作为一个小？镇男孩， 他见过一些莱克斯从没见过、或者只能从书本上知道的东西。
“全知全能？”莱克斯抓着披风， 他将超人红色的披风角和地上的杂草系在一起，杂草长？叶柔软地弯折，他的身体有氪星生育宝典的能量支撑， 分不？清冷暖，看杂草的样子，应该是初秋。
“没有任何生物全知全能， ”克拉克说，那根杂草如？此脆弱，他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将它连根拔起，但他此刻却像是自愿拴在细木棍上的大象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我也是一样。”
他干脆在莱克斯身边坐下来，一小？部分披风被他压在身下，玉米杆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克拉克没有动用自己的能力，他穿着超人制服普通地坐在玉米地里，像一个隐入田地的小？镇男孩。
“我不？明白，”克拉克温和地说，堪萨斯州的土地给了他一种足够平静的力量，以？至于他能够冷静地思考一切，“我从来没有自诩神明，即便人们给了我过誉的称号，那也不？过是一种夸张的手法？，我从不？在意？这些，有没有称赞我都会去做我要做的一切，卢瑟，比起我，你似乎更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
他转过头看向？莱克斯，人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反正这只是个幻境，他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克拉克继续说：“所谓的‘人间之神’不？过是人们将他们的期望投射在我身上的一种表现，他们对？我期望太高，赋予我许多？我所没有的高尚品性，我猜…你也是一样？”
他觉得有点？儿委屈，又？觉得有点？儿挺没道理，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出自其他人的口？中，他们幻想他是“救世主”，但超人只不？过是个在尽自己所能的普通人。
“…什么？？！”莱克斯逐渐反应过来克拉克的意？思，这句话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他的胸膛逐渐大幅度起伏，后？槽牙紧咬，额头青筋直跳，“你的意？思是我将我的期望投射在你身上？哈！别开玩笑了，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父亲在发他那无可救药的疯，而我向？神祈求试图让他停下，但没有任何用处，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世界上不？存在神明，我试图在你身上找寻希望？别开玩笑了！”
他一下子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但不？影响他站在原地喷气，如？同被激怒竖起羽毛的鸟类：“人间之神？你知道什么？才是人间需要的神吗？一个死去的神才是人间需要的神，他会成为普罗米修斯火炬上的光焰，那道光芒将照耀人类前行，在所有信仰中永垂不？朽，而一个具象化？的、临驾于所有人头顶的神明？那会是人间最大的灾难！我说的就是你！”
他看起来简直快气炸了，但克拉克依旧坐在原地，他抬起头看着莱克斯，现在换成他仰望人类的姿势了，克拉克问：“需要我向？你道谢吗，为了你给我如？此之高的评价。”
“不？——！！”莱克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他发誓克拉克是他见过的最怪异的怪胎，他倒退了两？步，感觉周围的玉米杆都在旋转扭曲，田埂成为唯一歪斜的小？径，他转身就走，半点？也不？想和克拉克待在一起。
【我回应你了。】一种久违的声音姗姗来迟，氪星生育宝典像是睡了一个世纪，慢半拍上线了。
【你回应什么？了？你除了把情况弄得更复杂以外还能有什么？用？】莱克斯不？在乎它到底为什么？现在苏醒，他不？想听见任何与氪星有关的消息，心情极差。
【我说你和他会有一个儿子，那是我们的初次相遇，】氪星生育宝典说，它的语气十分认真，仿佛在说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世界上不？存在神明，但可以？存在生命。】
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催生，莱克斯一下子站住，他忽然觉得泄气了，刚刚差点？儿要撑裂胸膛的那股气全都消失不见。
生生生！这个星球还有什么？救！超人就是个蠢蛋！他干什么？和一个傻瓜置气！
克拉克飞到他身后？，莱克斯说：“算了，你走吧，我和愚蠢的氪星人无话可说。”
克拉克绕到莱克斯面前，他的披风角原本系上的结已经被解开，看上去崭新如？初，他微微低头注视着莱克斯说：“你说过，我所害怕的情况只要有你在就都不？会发生，我也是一样，卢瑟，当你呼唤我的时候我也会回应你。”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太暧昧，他又？补了一句：“和世界上的所有人一样，超人随叫随到。”
“你又？不？是神，我也不？信神，”莱克斯扯扯嘴角，他轻轻推了一下克拉克，“想用这些贿赂我做你的信徒？你的手段未免太过低劣。”
“我知道要贿赂你的价钱很高，”克拉克说，他飘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从没那种想法？。”
随后？他们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克拉克转过头去，看见玉米地里钻出一个手中拿着尖锐农具的老人，他头戴遮阳草帽，穿着格子衬衫，看起来十分警觉。
“你们是谁？”老人问，他看着陌生的外乡人，斯莫威尔是个小？镇，他从没见过面前的两？人，只有外乡人一种可能性。
克拉克打量着他，他一眼就认出面前的老人是谁，尽管他们已经很多？年未曾见面，但克拉克依旧能一眼认出他。
“卡尔。艾尔。”他对？乔纳森。肯特回答。
“莱克斯。卢瑟。”莱克斯伸出脑袋看他，他看不？清老人的面庞，但如？出一辙的衬衫审美还是让他隐约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
真有意？思，超人有一天回家被当成偷玉米的小？偷了。
“艾尔、卢瑟，”乔纳森。肯特重复这两？个姓氏，这个地球上你可以？不？知道任何东西，但没人会没听过这两？个名？字，他注意？到莱克斯的绿眼睛，“卢瑟女士抓了很多？人去，你脱颖而出？恭喜。”
他的语调听不？出是否真心，甚至看起来不？像年轻时会因为一辆新卡车而暴跳如？雷，似乎正在和对？面的两？人讨论一个普通的、从报纸上看来的八卦。
玉米地再次发出人体在里面钻动的声音，另一个人从里头钻了出来，她问：“乔纳森，发生了什么？？”
玛莎。肯特拄着拐杖，她同样已经成了一名？老太太，钻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克拉克和莱克斯。
善良的老太太用目光一一掠过他们的面庞，她露出惊喜的表情：“欢迎来农场做客，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不？知道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你们想吃点？儿什么？？”
……
克拉克第一次作为客人踏进肯特家的农场，没有“克拉克。肯特”的农场看起来和有他的世界里没什么？两？样，大型农业机器停在院子里，草垛旁放着其他农具。
玛莎做了她最拿手的苹果派，老实说这个菜品出现的频率高到几乎要和克拉克。肯特本人绑定，但这是来自一位母亲的爱，所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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