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章 地表有棵阿凡达树（1 / 2）

＞苏云和王杰乘榕树电梯看日落时，生态护卫队突然封锁树顶。

＞地下城传出消息：大榕树正在疯狂吸收辐射能量，枝干开始发出诡异荧光。

＞飞龙队意外发现榕树根部的发光蘑菇能治愈辐射病，黑哥等人冒险采集时遭遇变异穿山甲。

＞兰兰研究蘑菇后发现惊人副作用：“服用者会短暂植物化...”

＞深夜，榕树突然垂下万条发光气根，如巨型神经网络般刺入地下城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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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熔金，给百米高的巨大榕树顶冠镀上最后一层滚烫的边。苏云靠在观景平台的护栏上，那点暖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来，很舒服。她眯起眼，看着远处地平线上那轮沉甸甸、红得惊心动魄的落日，正一点一点，被灰蓝的地平线吞没。风拂过，新生的嫩叶在头顶舒展，沙沙作响，像某种宏大又温柔的私语。她抬手，将一缕被风吹得黏在唇边的发丝轻轻拨开。

身旁的王杰看得有些挪不开眼。晚霞的光晕里，苏云侧脸的轮廓被描得柔和，曾经天灾前那种温室花朵般的白皙早已褪去，如今是生机勃勃的小麦色，衬着留长的黑发，像一棵在旷野里扎下了深根的树，沉静又坚韧。他拧开手中的保温杯盖，一股带着寒意的气泡轻响逸出，是空间里带出来的冰镇气泡水，清冽微甜的气息瞬间冲散了空气中残留的闷热。他递过去：“喏，最后一口了。”

苏云接过来，指尖触到杯壁沁人的凉意，仰头喝下。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整个人都舒爽了几分。脚下，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城市就深藏在百米之下的地层里，此刻被暮色温柔地覆盖着。只有那棵顶天立地的巨榕，连接着沉寂的地底与这开阔、缓慢恢复生机的地表世界。生态护卫队扩音喇叭的声音隐隐约约从下方传来，是那种熟悉的、带着不容置疑腔调的电子合成音：“……观景时间结束，请各位居民有序乘坐电梯返回，重复，观景时间结束……”

“走吧。”王杰接过空杯盖上盖子，声音里带着点意犹未尽，“明天积分攒够了再来。”

苏云点点头，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天际仅剩的一丝暗红。电梯平稳下降，钢铁轿厢带着轻微的嗡鸣，穿过层层叠叠、如虬龙般盘绕的巨大气根和粗壮枝干。偶尔从透明的轿厢壁望出去，能看到那些寄生在枝桠间的植物，形状奇异，色泽深沉，那是被地下城生物实验室标为“重点研究对象”的新式中草药。电梯下行带起的微弱气流，似乎也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苦药香。

电梯门在三渊生活区的入口无声滑开。一股混合着汗味、消毒水和某种食物蒸煮气息的、属于地下城特有的“人气”扑面而来，瞬间取代了树顶清冽的风和草木气息。两人刚迈出轿厢，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怔。

平日里这个点还算通畅的过道，此刻竟挤满了人。人头攒动，嗡嗡的议论声汇成一片低沉的背景噪音。人们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惊疑、忧虑和一种近乎亢奋的好奇。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投向高处那些纵横交错的巨型管道——那是维系地下城空气流通的生命线。只见几队身着深绿色制服、肩臂上佩戴着醒目绿叶徽记的生态护卫队队员，正动作麻利地攀爬在管道支架上。他们用检测仪器扫描着管道外壁，尤其是那些从上方土层深处延伸下来的粗壮榕树气根与管道接触的位置，动作透着一股专业又紧绷的凝重。几处关键节点，已经被拉起了醒目的黄色警戒带。

“搞什么名堂？”王杰皱起眉，下意识地侧身，把苏云往人少的地方带了带。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婶立刻接上话茬，声音又快又急，带着点神秘兮兮：“哎哟，你们刚从上面下来？没瞧着？可不得了啦！听说那棵神树……就顶上那棵大祖宗，”她敬畏地向上指了指，“出怪事了！”

“说是能‘吃’那些天灾留下的毒！”旁边一个瘦高个男人压低声音补充，眼神里闪烁着不安，“仪器都测出来了，它那树干树根，吸那些辐射能量吸得欢实着呢！喏，瞧见没？”他指向高处管道旁一根垂下的、足有水桶粗的灰褐色气根，“护卫队的人刚才测了，那玩意儿，它……它自个儿在发光！绿莹莹的，邪门得很！”

苏云和王杰顺着他的手指仔细看去。果然，在那根巨大气根与冰冷金属管道的缝隙间，极其微弱地，似乎真的有一丝幽绿的光晕在缓慢地流转，如同沉睡巨兽的微弱脉搏。不刻意盯着，几乎无法察觉。

王杰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看向苏云。苏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沉静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两人都想起了空间里那些同样带着微光的奇特植株，想起了当年苏家悄悄“投喂”给地下城的物资里，似乎也混杂过一些难以解释的东西。难道……这棵树的异常，竟与那个秘密有关？

这念头像根细小的冰刺，扎了一下。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没再说话，默契地转身，穿过嗡嗡议论的人群，朝着飞龙队聚居的区域走去。

刚走到熟悉的巷道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声，中气十足，是黑哥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凭啥不让咱加入？！王哥！苏哥！你们给评评理！”黑哥梗着脖子，一张黑脸因为激动涨得发红，他身后跟着六七个同样来自贵K基地的汉子，个个脸上都带着点委屈和不忿。他们对面，是苏章明和飞龙队的几个核心成员。

苏章明抱着胳膊，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是惯常的平稳：“黑子，不是不认兄弟。飞龙队有飞龙队的规矩，不是拉人入伙打架。现在大伙儿抱团，图的是安安稳稳过日子，互相帮衬着活。你们的心意，我们懂，平时一起干活喝酒，处得也挺好，这就够了。”

“就是不够！”黑哥急得直拍大腿，唾沫星子差点溅出来，“章明哥！这能一样吗？咱就想真真正正跟你们绑一块儿！吃一样的饼子，干一样的活儿，有劲儿往一处使！你们那野菜饼子，里头又是面又是油的，那才叫过日子！你们有轮子，有车！能跑得更远，挖到更多好东西！咱就想跟着这样的日子奔，这有错吗？”他身后的汉子们也纷纷附和，眼神热切。

王杰和苏云正好走到近前。苏章明看到他们，紧绷的脸色稍稍松了点。黑哥更是像看到了救星，一个箭步冲过来，大手一把抓住王杰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王哥！你可回来了！你给说说！”

王杰被他抓得晃了一下，无奈地拍拍黑哥粗壮的手臂，示意他松开。他环视了一圈飞龙队的伙伴，又看了看黑哥和他那群眼巴巴的兄弟。这群人，从最初的提防试探，到后来一起挤在破面包车里颠簸、一起分享干粮、一起在危险的野外互相照应，那份粗糙却真挚的情谊，早就烙下了。

“章明，”王杰转向苏章明，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黑哥他们，不是外人。这几年，风里雨里，一个面包车里挤出来的交情。他们够实在，也够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飞龙队的成员，“飞龙队早就不只是当年那点人了。咱们现在，更像一个大家庭。人多，心齐，在这地下城，腰杆才硬，才没人敢随便欺负。日子，也才更有奔头。”他最后看向黑哥，嘴角扬起一个浅淡却真诚的弧度，“黑哥，欢迎加入。以后，真就是一家人了。”

黑哥张着嘴，愣了好几秒，那黝黑的脸膛上，肌肉微微抽动着，眼眶竟瞬间有点发红。他猛地吸了下鼻子，重重一拳砸在自己胸膛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好！好！王哥！一家人！以后我黑子的命，就是飞龙队的命！兄弟们，听见没？！”他身后那群汉子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激动地互相捶打着肩膀。

苏章明看着这情景，严肃的脸上终于也绷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他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飞龙队的老队员们也笑着围上来，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半大小子像颗炮弹似的从巷道深处冲了出来，是飞龙队负责跑腿的小豆子。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煞白，眼神里全是惊魂未定，见到王杰和苏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带着哭腔喊：“王哥！云姐！不好了！刘叔……刘叔他栽在‘野猪林’那边的发光洞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