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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意尤斯十九世
棺材里面的尸体已经腐烂, 只剩下了白骨与少许毛发。
尸骨上爬着三四种不同的虫子，有的是黑甲虫，有的像是蛆。
李华捂嘴, 险些吐出来。
他的不适虽让赫伯特侧目, 但因这一路上的强大表现震慑了赫伯特，赫伯特以为这只是资深玩家的喜恶罢了。
赫伯特面色不改，甚至毫不避讳地在白骨上仔细观察, 他担心有异变，并没有上手碰。
李华忍着惊悚, 同样在观察尸体，越看鼻子越呛, 为了保持人设，他手指不敢抖，只能用脚趾颤抖。
李华的观察很快有了作用, 这具尸体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公爵先祖的尸体。
这具骨架只有脚骨部分为似鸟, 剩下的骨架则是正常的人类形态。
这时, 赫伯特又掀开了隔壁那口棺材。
李华听到了[咦]一声, 转头看去，又被一股尸臭味突脸。
李华闭眼, 眼睛被辣得出水，等缓过来后, 双眼才睁开一条缝。
“咦？”李华也跟着震惊。
隔壁这口棺材, 无论是材质, 还是里面的尸体, 都比第一口棺材的年份更晚些。
这两具尸体也有区别，第二具尸体除了脚骨似鸟, 腿骨也似鸟，像是第一具尸体的进化体。
更重要的是，第一具尸体是女尸，第二具尸体是男尸。
不仅李华发现了，赫伯特更是早一步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为此，他又一口气掀开了四个棺材盖。
安静的墓园里响起了“哐啷、哐啷”的声音。
赫伯特手一沉，意识到此举冒险，于是让其它三名玩家将剩下的棺材盖掀完。
好在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当断臂女掀开其中一口棺材的盖子时，叫道：[这里面是空的！]
玩家们朝着断臂女身边赶去。
李华未动，而是观察起了棺材的摆放。
他通过棺材的破败程度，推断出被玩家们重点观察的棺材应该就是意尤斯一世。
他们最先看到的那具女尸是意尤斯五世，第二具男尸是意尤斯六世。
李华接着往七世的棺材里看，是女尸，且除了腿脚、股骨也变形了。
八世是男尸，在七世的基础上，指骨变形。
九世是女尸，棺材里有残留的羽毛。
十世是男尸，双臂的长度变了。
十一又是女尸……
在一条条线索的冲击下，李华得出了一个结论，意尤斯公爵这个爵位是男女交替。
尽管这里只有十七口棺材，但李华以此类推，意尤斯十八世是男性，十九世是女性，也就是他昨夜看到的女公爵。
那么，二十世呢？
李华想到，那个被女公爵视为耻辱的儿子，若是女公爵不讨厌，那么这个孩子便是未来意尤斯二十世。
至于女公爵之上，至今还活着的十八世，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那便是他最初在地下室见到的鹰身男人。
鹰身男人本身便与女公爵的样貌极为相似，且女公爵的鹰化程度比鹰身男人更高。
鹰身男人有九成可能就是女公爵的父亲，最后一成可能是，万一女公爵是过继来的。
李华见玩家们围着棺材，于是也凑了过去，他很好奇意尤斯一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李华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棺材诧异，突然想起一句话，事出常态必有妖。
整个副本的通关核心可能就在这具不见的尸体上！
得到线索后，玩家们齐心协力合上棺材盖，虚空屏障未有阻拦，甚至在最后一名玩家离开时，液体从地面升起，重新变作大门。
李华模仿鹰，带着玩家们通过走廊，踩着台阶重返地面。
李华先行离开，赫伯特则带着四名玩家将土填了回去，顺带在上面铺上一层干土。
赫伯特目睹李华进入城堡，原本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阴鸷。
刀疤男咬牙，不甘道：[还是没有破解整个副本，过了今晚，我们就得离开城堡了，等待我们的只有死！]
红发女垂眸，双手攥紧铁锹。
断臂女看出红发女的紧张，吐息：[别担心，这只是一个C级副本。一般来说，要有四五条通关线，找到夜莺是一条，找到假夜莺应该也有一条路，给我们的两天时间就是机会，我们肯定还有没找到的信息点。]
赫伯特静静听着，转头看向城堡外，发现一个穿着燕尾服的挑高身影站在那里。
赫伯特眯眼聚光，却发现管家目光朝向之处，正是他们在掩埋的土堆，赫伯特这一看恰巧与管家对视。
赫伯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城堡二楼。
李华回到房间，洗了把脸，想起了那边等候的艾Tom，于是发消息。
李华：【我出来了】（4）
李华：【成功通过】（4）
李华：【特殊奖励】（4）
李华剩余的话费要比艾Tom多，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向艾Tom倾诉。
那边显示正在回复中，李华等了许久，终于收到了消息。
艾Tom：【好】（1）
艾Tom：【致最好李华】（5）
走廊。
艾雪席删删减减，输出了最后五个字，微笑融化在眼里，随着白光闪过，艾雪席彻底在走廊消失。
房间里。
李华用意识触碰艾Tom留下的五个字，怅然若失。
他非朽木，怎么会感受不到艾Tom对他的关爱呢？
他问：【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与艾Tom说话？】
【正在检测中，该问题并不违规，可以回答。】
系统015：【请玩家李华认真阅读英语考试系统规则，玩家李华可以一个副本中召唤七位笔友，当前副本艾Tom召唤次数为0，下一副本召唤次数重置。】
李华懂了，那就是下一个副本还能见到艾Tom！
系统015：【请玩家李华努力通关，升级英语考试系统，届时笔友聊天功能也可随之升级。】
李华：诶？
什么意思？
李华：【难不成话费额度会变高？】
系统015：【更多规则将于系统升级后展示。】
李华顿时来了兴致，他先是摸了摸口袋，里面就剩下了四枚金币。
李华：……
他向上吹气了卷毛，暗自吐槽管家真是个吞金兽，不过他还是补了六枚金币，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不觉间，日光偏移。
因为他们中午去了墓园探索，城堡也没有给他们留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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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本就在长个子，加上中午耗费精力，李华被饿得胃疼。
他看到了放在隔间的菜筐，想起早上的黑暗料，于是拎着菜筐下楼。
"Do you need kitchen？"
李华刚走出楼梯，就听到让他肝疼的声音。
他转头，见管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菜框，又翻看管家的字幕。
原来厨房的单词是kitchen。
真好，十几年都不懂的英语慢慢在这儿学会了。
李华谨慎地捂着钱包，问:"How much？"（多钱？）
管家也不似当初与李华绕来绕去，很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李华牙疼，他的金币不多了。
他看向菜筐里的菜，要是再放的话，就不新鲜了。
李华试探摇头拒绝，怎料管家瞬间冷了脸。
李华头皮发麻，提着菜筐转身想要重回二楼，却看到楼梯拐角站着一个黑影，黑影皮肤暗青，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尸斑。
李华被吓得一激灵，于是回头，交给了管家一枚金币。
管家重新露出了微笑，甚至让仆人领着李华去厨房。
李华麻了，管家已经开始强买强卖了，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要是没钱了，管家不得卸磨杀驴？
厨房。
李华刚进来，看到了三个老熟人，分别是红发女、断臂女和刀疤男，赫伯特不在这儿。
三名玩家穿上了仆人衣服，此刻正在帮厨。
他们见到李华进来，惊讶。
红发女：[您为什么在这儿？您拿到了真正的夜莺，可以无限期住下去，不需要和我们一样成为仆人。]
红发女说了一大堆，李华视若无睹。
李华先将菜洗干净，切好，找到了盐等调味品，现在只需要一块肉，好在厨房有肉。
李华对着一名仆人指了指肉，仆人对李华竖起了一根手指。
李华：……
他快疯了，仆人一定是管家的人，现在只会扒着他要钱！
李华抿唇，来到三名玩家的盲角，偷偷将金币递给了仆人，仆人给了李华一大块鱼肉。
李华先用鱼肉炼油，出油后盛到碗里。
油香轰满厨房，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李华。
李华给自己炒了四盘菜，仆人们闻着气味吞咽口水。
玩家们亦是看向盘子，也料想不到李华竟有这般手艺。
李华将碟子放在一个大托盘上面，盛鱼油的碗也被他端起。
守在李华旁边的仆人心知这碗李华要带走，且不还回来，刚伸出一根手指，就见李华将凝固好的鱼油倒在了一片叶子上，将叶子放在托盘上带走。
仆人：……
李华来大厅用餐，三名玩家也陆续来了。
玩家们啃着硌牙的肉，看着李华充斥着香味的碟子，很不是滋味。
华人总是这样，会做一手美味。
李华吃了大半，再次想起了失踪的赫伯特，还没等他回忆起赫伯特这个名字如何发音，就见城堡突然震动了起来。
刺耳的鹰啸声使李华耳畔嗡鸣，他摸向自己的脸，手指上沾了血。
他的耳膜好像被震破了。
三名玩家比李华更惨，他们趴在桌子上口吐鲜血，眼球上翻。
李华视野渐渐模糊，忽然，他们身旁出现了很多人。
三名玩家被气势汹汹的仆人们架走。
李华的后衣领也被攥住，对方原本是想把李华拎起，奈何李华是一米九的大高个，对方拎到了一半，索性拽住了李华的胳膊。
熟悉的声音在李华耳边萦绕，对方怪异地笑着。
[客人，您的同伴做了一件过分的事情，公爵很生气，她要杀死所有的客人，您准备好了吗？]
李华听不懂，但他知道管家一开口就是要钱。
他犹豫了会儿，迷迷糊糊抓了一小把金币给管家。
管家：[这些远远不够，所有的客人都会死，或者生不如死。]
李华：？
还在要钱？
李华在口袋里摸了摸，里面就剩下一枚金币了。
管家捏走了这一枚，又接着道：[还是不够。]
李华：？
听管家的语气，还在要钱？
可是兜已经空了！
"No！"（不！）
李华不好的下场是，连“没有”都不知道怎么说。
管家婉叹：[我看到了您的心意，您是愿意用金币来交换这次活命的机会的。]
李华茫然，突然阴冷的手掌伸向了他的兜，明明兜里空空如也，不知怎么着，管家却从里面掏出了十枚金币。
第029章 意尤斯十九世
李华：？
这金币是从哪儿来的？
鹰啸声令整个楼梯间都在震动, 三名玩家被拖在李华前面，时不时呕出一口血。
断臂女背对其它两名玩家，面向李华。
李华晕乎乎的, 意识朦胧, 隐约可以看到断臂女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李华眼睛蛰疼，但他能确定自己除了耳膜破了, 其余地方完好。
四楼的公爵仿佛更愤怒，“咔嚓”几声, 墙面生出了裂痕，三名玩家再次呕血。
李华眉头轻蹙, 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副作用越来越小，几乎听不到鹰啸声了。
李华吐息, 疲惫不堪。
他的衣服被攥住，管家将他往上提了提。
李华这才发现, 这一路上他几乎没出什么力, 管家一直搀扶着他, 将他送到四楼。
反观那三名玩家，被仆人们一路拖行, 双脚在楼梯上碰撞，刀疤男与红发女的双腿无力弯折, 一看便知是骨头断了。
断臂女的双脚勉强可以活动, 只是鞋子已经被血浸透, 里面怕是已经血肉模糊。
李华吸了一口凉气, 打起寒颤。
公爵卧室的门被推开，血腥味铺面而来, 夹杂着难言的腐臭味。
李华再次听到了鹰啸声，头盖骨一痛，视野渐渐模糊。
他好像被拎进了公爵卧室，身旁趴着其它三名玩家。
李华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鹰身女人。
女人的肚子已经干瘪，粘稠黑水顺着她的小腿淌了一地。
在黑水的最中间，有一坨湿漉漉的毛团。
鹰身女人抖动着身体，似哭似笑。
她每发出一次咆哮声，李华的眼前就血红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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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已经使不上力气，但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出血了，虽然他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仆人们扯着一条粗壮的铁链，步伐沉重得来到了鹰身女人的面前。
铁链的尽头竟然是一个血人，且对方的身型对于李华而言极为熟悉，那是……赫伯特！
两根铁链穿透了赫伯特的胸口，仆人们每一次用力，赫伯特的伤口就会开裂几分。
李华回忆起了管家的话，清楚这场祸是赫伯特闯出的！
赫伯特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鹰身女人看到赫伯特后，双眼顿时血红，她从椅子上下来，虽虚弱地摇晃，但还是伸出了锋利的鹰爪，活生生撕开了赫伯特的肚子。
赫伯特本气息奄奄，但经历了如此剧烈的疼痛，还是嘶声尖叫。
仆人捧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枚直径约为二十厘米的蛋壳。
鹰身女人流着黑色的血泪，将黑水里的毛团捡起。
当她发现那是一只完美的小鹰后，陷入了疯狂。
她哭喊着，用爪子将仆人撕成了两半，挖出了赫伯特的眼珠，在赫伯特身上刮下了近两斤的血沫。
[啊啊啊啊啊啊啊——]赫伯特疼得翻滚。
鹰身女人逐渐体力不支，恶狠狠看着剩余的玩家，对着管家说了一句话。
管家微笑，手掌置于胸前，鞠躬对鹰身女人行礼，随后让仆人们拖着玩家们，离开卧室。
李华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鹰身女人先掏出了赫伯特的肠子，将小鹰放进了蛋壳里，随后将一整个蛋壳塞入赫伯特被撕开的肚子里。
赫伯特惨叫声在李华耳边回荡，待李华慢慢清醒后，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空旷的黑屋子里。
屋子约一百平，除了李华屁股下面的凳子，什么都没有。
李华抬头，黑屋子的最中间赫然是刚刚苏醒的红发女三人，他们身下的地面已被染红。
[你们中间只能活一个人。]
李华顺着声音转头，在他身侧站着管家，管家手里握着一个铁棍，目不转睛地俯视着最中间的玩家三人。
管家刚才的话不是在对他说？
李华懵，管家感知道李华的动作，低头与李华对视。
几息后，管家提着李华所坐的椅子来到黑屋子外面，他则走进黑屋子，高高举起铁棍。
“砰、砰”，他先是敲断了所有的人腿，再从衣服里取出一把小刀，分别挑断了三名玩家的一只手脚筋，最后慢悠悠离开。
黑屋子的门被关上，只留下了一个可以向内看的小窗。
李华与管家待在门外。
李华呆滞，手脚冰凉。
李华在脑海里问出了颤音：【如果我不给管家那些金币，那我会和这些玩家一个下场？】
系统015：【玩家李华已做出选择，不必再追究过往。】
系统这是默认了？
李华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管家指着小窗，突然问李华：【你想不想看看他们挣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