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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051
江寻周指了指里面办公室,又指了指阮今歌。
“他？刚刚那个徐医生？是你舅舅？”
江寻周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境地，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三思而后行。
看着江寻周略带懊恼的神情,阮今歌偷笑,脚上的疼痛被忽略，只关心江寻周的心情：“对啊，怎么了？”
“没事，”江寻周很快恢复到平常的神情,毫不在意地转动车钥匙,“走吧，送你回家。”
下一秒,正在江寻周指尖转圈的车钥匙呈一个抛物线飞出。
“”
望着落在自己脚边的车钥匙,阮今歌忍俊不禁。
她松开江寻周扶着自己的手,单手撑着墙上，“这恐怕只能你自己捡起来了，我不太方便动。”
阮今歌抿着嘴笑,视线意外与蹲在地上捡钥匙的江寻周对上。
他没有急着站起来，而是蹲在地上仰头看她。
“你看我的手。”
江寻周将自己的手掌伸出来。
与她此时此刻干燥的手掌不同,江寻周的手细腻白皙，像刚抹上一层护手霜一样透着光亮。
阮今歌正在疑惑江寻周的行为,下一秒却听见他说——
“其实我紧张得都出汗了。”
阮今歌怔愣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表达的意思。
在寒冷且干燥的冬季，他因为言语中不小心冒犯了她的舅舅，手心出汗到转不稳钥匙。
地位仿佛随着站位逆转,阮今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遭一切都被虚化，只有他那双真诚纯粹的眸子变得清晰。
“没什么好紧张的,长辈哪里会跟我们计较。”阮今歌声音又轻又柔，像是在哄小孩子。
阮今歌手机震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阮今歌一边被人扶着往外走，一边接起了电话：“怎么啦？”
“宝，你受伤啦？”电话那头传来徐薇焦急的声音。
阮今歌把手机拿下来看时间，问：“你们该不会才到山顶吧？”
“对啊，我们一上来何涛就说你受伤了，江寻周先带你去医院了，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还好，就是脚崴了一下，医生说冰敷一下，涂点红花油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我们周一学校再见吧。”
电话挂断之后，江寻周又半扶半抱地把她放在了副驾驶上，轻车熟路地在导航里输入了她家的地址之后，发动了车子。
看到江寻周这熟练的样子，阮今歌又想起来上次自己喝醉，江寻周一个人把她送回家的事。
她开口：“你总是帮我，我真的还不清了。”
江寻周看了她一眼，淡淡笑着，没有接话。
似乎现在说什么报酬都不合适，所以他干脆闭口不谈。
阮今歌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开玩笑似地说道：“要不我让我妈不收敦敦的学费吧？”
“不收江敦言学费？”江寻周侧头扫视了她一眼，语气悠悠的，“我的付出，凭什么让江敦言享受成果？”
不对，也不是江敦言。
付幼儿园费用的是他妈妈呀。
阮今歌摇摇头：“确实不好，我再想想。”
“有了！”
没过多久，阮今歌又想到了一个。
“我会拍照，我可以免费帮你拍全家福或者你们下次有什么需要记录的时刻都可以喊我！”
江寻周单手转动方向盘，动作慵懒，“有没有抛开我全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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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我一个人的福利？”
沉默半晌，
阮今歌点头：“有。”
“是什么？”江寻周问。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做好。”
江寻周轻笑一声，随后宽宏大量般扬了扬眉梢：“行，我等着。”
*
回到家的时候，徐向珊和阮征远都在家。
徐向珊从门口扶着阮今歌换鞋的时候，还特意往电梯口看了两眼。
“妈，你找什么呢？”阮今歌不禁发问。
这时，阮今歌的手机震动。
江寻周发来的消息尤为瞩目。
江寻周：【到家了吗？】
江寻周：【我还在楼下，不行我现在上去。】
阮今歌立刻明白了她妈妈在找什么，迅速回了句“到家了”之后就按熄了屏幕。
“妈，我鞋子换好了。”阮今歌提醒道。
看见空荡荡的电梯口，徐向珊还不死心，“你舅舅说你谈了一个没什么礼貌的男朋友，他没有送你回来吗？”
阮今歌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还好让江寻周只送到楼下就走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阮今歌否认，然后又为江寻周辩解：“再说了，他也不是没有礼貌，明明就是舅舅帮我看的时候太凶了，他以为我被欺负了才说了两句话。”
“你舅舅脾气就那样，你忘了上次在网上看到的评价，说你舅舅态度跟医术成反比。”
阮今歌被搀扶进家门。
阮征远立马拿上准备好的冰袋给她冰敷，心疼道：“哎哟，真可怜啊，肿这么高。”
“我弟说了没什么事，过两天就能走路了，”徐向珊看着阮征远的样子，说道：“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怕这点疼啊？”
正准备给阮今歌炖排骨的徐向珊停住了动作，站在客厅里跟阮征远又争起来了。明明她自己平时对阮今歌更溺爱，但遇到阮征远还把阮今歌当小孩子看的时候，又忍不住骂他。
这样的争吵阮今歌已经习惯了，她无视两人，开始玩手机。
一条消息跳出来。
江寻周：【图片】
江寻周：【袜子还要吗？】
阮今歌点开图片，又看了下自己的脚。
她一只脚穿着袜子，一只脚光着，好像是在医院里给徐向阳检查的时候把袜子脱了。
然后袜子就被她顺手放在口袋里？
江寻周发来的图片里，她剩下的那一只袜子孤零零地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红白交织的袜子，是陈小雅送给她们的圣诞礼物。
那会儿临近月底，她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了，但还是忍痛买了三双29.8块一双的袜子送给她们。
想到是陈小雅送的礼物，“不要了”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阮今歌：【你方便帮我留着吗？】
江寻周：【行。】
江寻周：【过两天拿给你。】
阮今歌：【谢谢。】
阮今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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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尴尬还是羞的，整张脸连同耳根都红了。
过了很久，阮今歌问：“爸爸，我脚有味吗？”
阮征远头也不抬，给冰袋换了个面敷：“没有，冬天脚又不出汗。”
“”
谢谢冬天。
谢谢每天勤洗澡的自己。
*
期末的最后一周，整个学校都在考试。
阮今歌考完的时候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放假的前一天，江寻周约阮今歌在她宿舍楼下见面。
江寻周的行李已经放在了车上，阮今歌下楼的时候，他提着个小纸袋子从车上下来。
“喏，上次落在我车上的袜子。”
阮今歌接过袋子，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啊，还特意给我送过来。”
江寻周的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脸上，好笑道：“你也没说要过来拿呀。”
阮今歌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头说了声不好意思。
室外冷风呼啸，挟裹着寒意往人骨头缝里钻，呼出来的白雾随风飘散。江寻周站在原地，虽然没有要说的话，但他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家住在哪啊？”阮今歌打破沉默。
“华景湾，”江寻周随口报了自己小区名，问：“怎么？要来给我拜年？”
华景湾，连她一个不怎么关注房产的大学生都知道的地方。
在海城很出名的一个别墅小区，均价能买到二十五万一平，普通人要从秦始皇那一代开始打工才有可能买得起。
“”
可恶，他还真是个少爷。
“不确定，但你可以期待一下。”
阮今歌晃了晃手里的纸袋，跟他道别：“我上去了，你也快回家吧。”
“好，再见。”江寻周摆摆手。
那天说好要送江寻周的东西，阮今歌已经想好了。
她想放假之后跟小妖学好烘焙，然后送一些自己做的蛋糕或者饼干给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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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既不会太贵重，又还了江寻周这么多次帮她的人情。
回到宿舍，阮今歌立马给小妖发消息约时间。
阮今歌：【小妖，我放假了。】
阮今歌：【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对方没有回消息。
阮今歌没在意，放下纸袋就准备收拾行李。
“你提了个什么东西上来？”徐薇看见她放在桌上的纸袋。
阮今歌说：“没什么，袜子而已。”
怕徐薇不信，阮今歌还拿出来给徐薇看了眼。
“我还以为谁送你礼物了。”徐薇随口道。
“怎么会。”
阮今歌拿着袜子准备去洗，但拿起来的时候，闻到了袜子上传来一股很熟悉的洗衣液香气。
她一怔，不相信地拿起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
那双袜子她穿着去爬了一半的山，不臭就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还有香气。
唯一的可能就是，江寻周帮她洗过了。
“他有病吧？”阮今歌小声嘟囔。
虽然好奇，但还是忍住了没去问他。
手机震动，把阮今歌的思绪拉回来。
是小妖回的消息。
小妖：【后天可以吗？我发我家地址给你。】
小妖：【[地址]华景湾北区12幢】
第52章052
正式放假的第一天,阮今歌起了个大早。
徐向珊说去别人家不能空着手，阮今歌先买好了几袋水果，又从自己的珍藏里选了两台一次性胶片机带上,才出了门。
地铁坐了一个小时,下车之后又走了二十分钟，阮今歌才到华景湾门口。
下地铁的时候，阮今歌给小妖打过电话，她人到大门的时候,小妖已经在那等她了。
“这么冷的天,你走过来的吗？”小妖难以置信地看着阮今歌。
阮今歌点点头：“也没多远。”
阮今歌说的没多远，是说从她们家到地铁站没有多远,但小妖以为是她家到阮今歌家没多远。
“那太好了,那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小妖带着她坐上小区物业的观光车,“你这是给我带的礼物吗？”
看到小妖家小区的环境，阮今歌突然觉得自己手里那两袋水果有点拿不出手了。
她先把一次性胶片相机拿出来，“这是给你的礼物,剩下的是一些水果，可以到时候当烘焙原料用。”
“你太可爱了。”
小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诶,要不这样，等会儿你去我房间挑，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阮今歌没打算真挑，但对上小妖真挚的神情,她不想拒绝,“好呀。”
真到了小妖房间之后，她人傻了。
“衣帽间里的东西你随便拿,楼上还有一间房放着我的首饰和鞋子，等下再带你上前。”小妖说。
“”
这是让我0元购的意思？
小妖的房间连着露台，另一边有个三十平的衣帽间，满墙的透明玻璃柜里放了数不清的名牌包，衣服也根据长短和类型分门别类地整理得井井有条。
小时候看破产姐妹，卡洛琳回以前的家拿自己的衣物，她以为那就是有钱人的天花板，现在看来，电视剧还是拍得太保守了。
“下次吧！”
阮今歌拉着小妖出去，“我想先学烘焙。”
小妖说：“也行。”
除了几个保姆，家里没有其他人。
阮今歌也没有那么拘束，跟着小妖来到了她的烘焙房。
小妖给她拿了一身围裙，问：“你想学什么？”
阮今歌想到要给江寻周送过去，便问：“有什么比较好看，又方便带回去送人的吗？”
“纽约有一款巧克力曲奇很好吃，我有配方，”说着，小妖翻手机给她找图片，“喏，你看这个。”
看起来像是大号的趣多多，应该是软曲奇，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香味。
“好呀，”
阮今歌谦虚地叫她，“小妖老师，那麻烦你教我咯！”
“没问题，小懒老师。”
幼儿园的小朋友经常这么叫她，阮今歌索性把自己社交平台的网名改成了这个，好玩又贴切。
小妖先教阮今歌认识了一下烘焙用的基本工具和材料，然后她根据配方要阮今歌一步一步来做，她全程都不动手，只看着阮今歌做。
“我就不帮忙了，到时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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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你全部亲手做的，心意更浓。”
“好。”
小妖指挥她先称出来需要用的全部材料，指挥道：“打蛋器按上面那个键调速，把这些拌匀就好了。”
阮今歌要开始不太熟悉，生怕电动打蛋器会把玻璃碗打破，只敢让它吊在半空中打。
一轮下来，曲奇还没做好，阮今歌的手要废了。
所有工作结束之后，小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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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烤盘放进烤箱里后，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妖笑着调侃：“我本来想说礼轻情意重，但现在看来，礼也不轻。”
“确实，这比拍照要难多了。”阮今歌感叹。
在等曲奇出炉的时候，小妖拉着她去客厅里闲聊。
她问阮今歌：“你这曲奇要送给谁啊？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阮今歌突然想到了那头江寻周告诉她的小区名，说：“貌似他也住在这里，等会儿我可以直接送过去。”
“这么巧？他几岁啊？叫什么名字？住哪一幢？”小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阮今歌一一回答：“应该跟我一样大，叫江寻周，住哪一幢我不太知道。”
听见阮今歌的话，小妖眼里闪过一丝嫌恶，继而又欣喜地说道：“他就住我家旁边！”
“走！”
小妖拉着她上二楼，从她房间的那个露台出去，正好就能看到隔壁的露台。
她指着那边露台说：“那个就是江寻周的房间！”
“啊？”
阮今歌没想到会有这么巧，愣在原地一直没有反应。
小妖以为阮今歌做饼干送给江寻周是因为她正在追求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棒球，抬手就准备往那边露台扔，“我帮你一把！”
“别！”阮今歌急忙拉住她的手，“这会把他家玻璃砸坏的吧？”
“放心，我们这玻璃跟银行柜台的玻璃一样，枪都打不穿。”
说着，小妖一个抬手，就把棒球扔了过去。
三秒钟后，棒球正正好好砸在那边玻璃上。
阮今歌还站在原地，小妖拉起她的手腕就往房间里跑：“快走！”
阮今歌不明所以。
然后，她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陈杳，滚出来。”
听到这句不含任何感情的威胁，阮今歌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压低声音问她：“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会，他会打死我。”小妖郑重道。
阮今歌：“？”
那刚刚的挑衅是
小妖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曲奇也应该烤好了，“我在给你制造机会呀！你拿着烤好的曲奇过去，借着把棒球拿回来的由头送饼干给他。”
“”
她好像误会了，可是该怎么跟她解释，她送饼干不需要其他的由头呢？
小妖见阮今歌没什么反应，故意制造焦虑：“江寻周在我们小区都很多人喜欢的，你不主动一点，怎么有机会？”
阮今歌被小妖推着往前走，在她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妖就把打包好的曲奇饼干放在袋子里给她了。
“去吧，加油！”
阮今歌从小妖家院子出去，绕到另一幢别墅门口，按响了门铃。
没过多久，江寻周家保姆过来开门，手里还拿着刚刚小妖丢过去的棒球，“你好，你是来拿这个棒球的吧？寻周让我给你的。”
阮今歌接过棒球，然后将手里的饼干递过去：“麻烦帮我把这个带给江寻周。”
“好的。”保姆接过袋子，关上了院子门。
阮今歌想发消息给江寻周说饼干的事情，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还在小妖房间。
阮今歌又回去找小妖拿手机，顺带把棒球送还给了小妖。
小妖问：“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
阮今歌摇了摇头，“其他人把球送过来给我的，我没见到他。”
“正常，一般也不会随便让陌生人进家门。”小妖看起来似乎有点得意。
阮今歌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在没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就怂恿自己过去，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又被推到门外了。
按照小妖的逻辑，她没见到江寻周，小妖不是应该觉得可惜吗？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又像是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样？
“今天天气还行，要不我教你拍照？”阮今歌没想那么多，扯开话题。
小妖摆了摆手，“我今天又不太想学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吧。”
“没关系，不用了。”
阮今歌背上自己的包，“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记得路。”
“也行，那我就不送啦！”小妖挥了挥手，“下次见！”
看着她一如既往热情的脸，阮今歌觉得自己想多了。
在给她拍照之前，她们俩素不相识，没有必要特意整她。
阮今歌出了她家门，才拿出手机给江寻周发消息。
阮今歌：【饼干拿到了吗？】
阮今歌：【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走到江寻周家院子前，阮今歌探头看了一眼。
与旁边小妖家的院子不同，他家院子不仅没种花，连树都没有，光秃秃的草坪配上一条通往房子的石板路。
唯一显得不空旷的就是，院子中间还有一个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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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有这么好的院子，肯定会用心打理，种满墙的月季。
阮今歌往前走，绕到另一边才看见他家的露台。
玻璃门紧闭着，立马的窗帘也拉得严丝合缝，看不到一点影子。
“怎么会这么巧呢？”阮今歌小声感叹。
明明海城不小，但怎么出了学校，还能偶遇到他。
阮今歌的思绪飘远，想到了江寻周陪她买琴的那一天。
在车上，她无意打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怎么说来着？
经常偶遇的人，说明两个人有缘分
*
江寻周家。
昨晚从学校里搬回来，江敦言兴奋得不行，一直拉着他玩到凌晨一点。
刚刚还在睡觉的江寻周，突然被对面砸过来的棒球吓醒。
陈杳用这招叫他出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江寻周烦得不行，但他知道陈杳的性格，如果他不出去回应一下，她会一直扔东西过来。
没办法，江寻周忍着怨气起来。
“陈杳，滚出来。”
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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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这一次陈杳没有站在露台上等他。
江寻周捡起地上的棒球，见陈杳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又回了自己房间。
“阿姨，麻烦把这个送过去。”江寻周棒球给保姆。
保姆接过棒球，答应给他送过去。
江寻周躺回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刚闭上眼睛没有多久，门被敲响。
江寻周叹了口气，起身开门。
“什么事？”
被吵醒两次的江寻周一身怨气，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太好。
保姆拿着一个纸袋进来，弱弱地说道：“棒球还过去了，那个女孩子说把这个饼干转交给你。”
“扔了，中午不用叫我吃饭。”江寻周随口道。
保姆点头，她知道打扰到江寻周睡觉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江寻周的房门，听他话的把这袋饼干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江寻周拉上窗帘，怕再被人吵醒，特意起来把正在充电的手机调到静音。
刚打开手机，就看见了阮今歌的消息。
阮今歌：【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什么意思？
刚刚他让保姆扔掉的饼干是阮今歌送过来的？
不可能，她又不知道自己家在哪。
江寻周心里觉得不可能，但又不敢去赌。
打开房门就往楼下跑，“阿姨，刚刚的饼干你扔了吗？”
“已经扔了，放心。”保姆还以为江寻周是下来确认，特意强调没有自己吃，“我没吃掉。”
“扔在哪了？”江寻周神情急切。
保姆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扔在厨房的垃圾桶里了，今天早上敦敦吃的水饺，还没有湿垃圾，就没分类。”
江寻周拔腿就往厨房跑。
保姆在后面喊：“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急呀！”
厨房垃圾桶就在水槽旁边，江寻周几步就冲了过去。
垃圾桶里，除了一个空的速冻水饺包装袋，就只剩下一个卡其色的纸袋子。
纸袋子底部沾着一点水，应该是被垃圾桶里的水浸湿了。
江寻周顾不上那么多，伸手就把纸袋子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
纸袋子不算大，打开之后发现里买还有一个盒子，摸着还有温度，是刚烤出来的。
江寻周的心跳猛然加速。
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四块巧克力曲奇……
会是阮今歌做的吗？
想到有可能是阮今歌送过来的，江寻周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起。
他拍了张照片给阮今歌发过去，问：【这个？】
“哎哟，这个饼干卖相蛮好的嘛！”负责照顾江敦言起居的吴阿姨也走过来，笑呵呵地问他，“干嘛要扔了呀？”
江寻周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饼干，脸上的期待的神情隐藏不住。
手机放在桌上，阮今歌的聊天界面就摆在那。
直到阮今歌的消息发过来，江寻周悬着的心才尘埃落定。
阮今歌：【对啊，好吃吗？】
吴阿姨见江寻周一直盯着手机不动。
“这饼干闻着还挺香的，”
见江寻周拿着饼干不动，也没有扔掉的打算，便说道：“但毕竟已经扔过垃圾桶了，要不就不要了吧？你要是想吃的话，叫陈阿姨给你做？”
江寻周摇摇头，“我不在意这个。”
说完，江寻周拿着饼干就往楼上跑。
吴阿姨看着江寻周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这孩子，平时臭毛病挺多，怎么今天这么不讲究了？
江寻周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给阮今歌发消息。
江寻周：【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
江寻周：【你认识陈杳？】
阮今歌：【嗯。】
阮今歌：【这个饼干就是她教我做的。】
阮今歌：【那天跟你说想到了一个回报你的东西，就是这个。】
江寻周：【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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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给我打电话？】
江寻周：【你现在在哪？还在陈杳家吗？】
江寻周：【我过去找你。】
阮今歌拍了张地铁站的照片发来。
阮今歌：【我已经到地铁站了，准备回家了。】
江寻周：【那，下次见。】
第53章053
大年三十这天,阮今歌中午跟着父母去郊区的爷爷家吃饭，临近晚饭又赶回来去外婆家吃。
晚上和舅舅一家人在外婆家聚起来，饭桌上的欢声笑语都快盖过电视的声音了。
外婆在饭桌上催她表姐相亲,表姐不堪其扰,把话题扯到了阮今歌身上，“今歌在学校里有喜欢的男孩子吗？我跟你说，谈恋爱还是要在学校里谈，出了社会以后你接触的都是歪瓜裂枣,因为优秀的男孩子在学校里就被别人圈走了。”
“”
阮今歌刚喝进嘴的饮料都差点咳出来,“我知道了，姐姐。”
“没用,”徐向阳摆手,说：“她在学校里就谈了个歪瓜裂枣。”
阮今歌：？
她刚想说自己还没有谈恋爱,徐向阳就把上次在医院里的事情拿出来说：“大冬天带着小囡去爬山，结果让她脚扭伤了，带来医院给我检查,态度还不好！”
听到这话，全家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外婆和表姐同时开口问她：“真的吗？”
阮今歌还没说话,外婆就说：“那这样的男孩子要不得，我觉得还是小温好,你记得吗？你小时候经常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叫‘再青哥哥’的那个，我听说他现在是教授了？”
谣言太多了，阮今歌已经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解释了。
阮今歌在心里捋了一下，说道：“上次送我去医院的不是我男朋友,他也不是没礼貌,他只是太着急了。还有，再青哥现在是助教,还不是教授。”
“现在不是教授，以后也要升教授的呀，”外婆说道：“小温那孩子知根知底，比其他什么没礼貌的小赤佬要好很多呀。”
阮今歌解释：“外婆，他平时真的挺有礼貌的，那天明明是舅舅说话太凶了，他才开口说了两句。”
“不是男朋友你解释那么多干嘛？”表姐抿着嘴笑，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看着她。
“”
阮今歌也没话说了，只能低着头吃饭。
好在这个话题没有停留太久，外婆又讲了两句之后转移到了今年春晚的节目单。
喝酒的大人还坐在饭桌上，阮今歌已经扶着外婆到客厅看春晚。春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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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开始表姐和舅妈就招呼着要打麻将，到最后只有阮今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自从市区内禁止燃烧大型烟花之后，阮今歌觉得这个年过得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阮今歌注意力从春晚上移开，专心刷起了朋友圈，每一个朋友发年夜饭的照片，她都点开细看人家家里吃了什么菜。
正刷着朋友圈，江寻周发了一条视频过来：【除夕快乐，懒老师。】
视频里，江敦言穿着睡衣，双手作揖：“懒老师除夕快乐，我爱你！”
小孩子的声音大，说话也热情，阮今歌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了微笑。想到江寻周在家里还有江敦言陪着，心里就止不住的羡慕。
阮今歌按下说话键，给江敦言回了条语音：“敦敦除夕快乐，我也爱你。”
然后阮今歌拍了下家里的环境，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真羡慕你，还有江敦言陪着。】
没过多久，江寻周也发来一条视频。
视频里，偌大的房子里只开了一盏灯，客厅一片冷清，对着沙发的是用来装饰的壁炉，连电视机都没有，刚刚跟她说除夕快乐的江敦言正坐在他旁边，用ipd看着动画片。
阮今歌：【就你跟敦敦在家吗？】
阮今歌：【没有跟家人一起过年吗？】
江寻周：【父母去欧洲出差了，以前都跟周楚她们一家一起过年，今年她们一家人去热带过年了。】
阮今歌又把视频点开看了一遍，画面最后定格在江敦言看动画上。
她心一软，大脑一片空白。
阮今歌借口说太困了，先回家睡觉，征得父母同意之后，在外婆家附近买了一些能在市区内燃放的小烟花后，打车去了华景湾。
身体比大脑要诚实，等阮今歌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在干嘛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快开到华景湾了。
*
江敦言看了两集动画片之后又说饿，保姆做完晚饭之后就回家了。此时此刻家里也没有什么能吃的热乎东西了。
拗不过江敦言，他只好在手机上给他叫份肯德基全家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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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的时候，江寻周还在感叹肯德基大年夜的送餐效率。
刚出房门，江寻周就隔着阮今歌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阮今歌。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每往前一步，画面就更加清晰。
阮今歌穿着纯白色的长款棉袄，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围巾，头发高高扎起，鼻尖冻得发红，但笑容明媚。她提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江寻周，一起放烟花呀！”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她的声音被放大。
江寻周鼻腔发酸，快步走上前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阮今歌抬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有个小朋友过年都没有烟花看，好可怜的。”
她明明说的是江敦言，但被抚慰的却是江寻周。
说着，阮今歌从袋子里掏出她买的烟花。
她看了下烟花的名字，说：“这个叫银色喷泉。老板说放在地上点燃就行，很漂亮的。”
“好。”
江寻周带着她进家门，“你和江敦言在里面看，我去放。”
江寻周家客厅的落地窗能看清院子的全貌，阮今歌抱起正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江敦言，“敦敦，你哥哥要放烟花了。”
“哇！懒老师来啦！”江敦言兴奋得在阮今歌身上扭来扭去，“我从来都没有看过烟花！”
阮今歌笑着哄他：“我也很久没看啦！”
银色的烟花被点燃，漆黑寂静的院子瞬间变得明亮，虽然比不上冲向天空的烟花盛大，但此时此刻，这是她和江敦言唯一的快乐。
烟花的火焰越来越低，直到完全熄灭。
江寻周目光从*来就没有落在烟花上，以至于烟花熄灭了很久，他也依旧伫立在原地。
片刻后，
阮今歌抬头。
四目相对，她看见江寻周抿着唇笑。
周遭一片寂静，阮今歌的心尖狂颤。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阮今歌朝着窗外勾了勾手，江寻周推门进来，声音轻颤：“阮今歌，谢谢你。”
“我也想谢谢你，”
她眉眼间的笑意柔和，扯谎道：“我不敢在我家小区放，想着你们别墅区都有院子，在自己家院子放放这种小烟花总没事吧。”
“有事也是我来担。”江寻周轻笑。
阮今歌准备放下江敦言，刚往沙发边上走，就听见江敦言说：“懒老师，我现在又想吃肯德基又想睡觉。”
“肯德基在路上了。”江寻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