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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网打尽◎
荣安公主之名,五人皆有耳闻。
各类版本的传言,他们都听过几遍,然公主的形象,在他们心中依旧模糊不清。
直到真见到水榭中那道身影时,方觉一切传言皆为虚妄。
荣安公主shsx合该如此。
他们只看了一眼,便低垂眉目,于水榭外屈膝跪地,恭敬行礼。
“方外之人,不必行此大礼。”谢明灼右手轻抬,示意五人起身。
冯采玉侍立一旁,适时道:“五位道长,请入榭落座。”
水榭四面透风,岸边柳絮随风潜入,落在桌案之上,谢明灼随意拂去,意态慵懒。
五人于她对面坐下,中间为德高望重的神真道长,如此一来,他便处在荣安公主的正前方。
四目相对。
谢明灼轻笑:“方士出尘脱俗,卓尔不群,敢问道号?于何处修行?”
“公主谬赞,贫道神真,于龙鸣山凌霄观修行。”神真不卑不亢回答。
“原来你便是神真道长,”谢明灼目含笑意,“道长方才的答卷,我观阅之后受益匪浅。”
神真拱手:“能入公主之眼,贫道荣幸之至。”
他内心是轻蔑的。
这答卷本可以换一种“讨好”的方式去写,可不知为何,下笔时莫名写出心中真实所想。
许是憋了太久,终于寻到一个发泄的机会,反正阅卷的也只是一个公主,岂能懂得这些庶务?
如今见到真容,果然是锦玉堆中长大,只见富贵之态,却无威仪之姿。
想必京城分坛覆灭之事,也只是因为韦三郎等人过于愚蠢所致,虽有传言分析是公主提前洞悉阴谋,布局围剿,可他更相信这样的传言,只是皇室故意散布,用来遮掩公主上当受骗的丑事。
都说文以载道,字如其人。
从神真答卷shsx便可看出,此人是个极度自傲自负之人,阴谋的成功,已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这样的人,不堪为对手。
谢明灼看穿他的虚假面具,笑道:“我近日经常头疼欲裂,眠浅易梦,看了大夫也无济,不知诸位方士可有法子缓解一二?”
“许是公主日理万机,忧思过甚所致,”玄诚道长率先开口,“贫道擅制香,有种安眠香或可一试。”
“哦?”谢明灼生出几分兴致。
其余道士见状,也纷纷推荐起自己的本领。
有说擅长诵经助眠的,也有说可在卧室贴符助眠,还有一个更离谱,说公主金尊玉贵,本该居于龙气旺盛之地,乍然入蜀,玉体一时不能适应所致。
“诸位方士说得都有道理,”谢明灼望向神真,“神真道长可有妙法?”
神真:“妙法谈不上,不过贫道倒是同意乘风道长所言。”
乘风道长就是谈及“龙气”那位。
“那该如何?”
“公主离蜀回京,此愁可解。”
谢明灼忍不住笑出声,轻击双掌,“不愧是得道方士,诸位所言精彩极了。”
“公主过奖,贫道愧不敢当。”
“尔等如此出色,不如随我一同回京,入京郊太虚观,可愿意?”
太虚观乃京城第一观,观中道士皆道法高深,皇帝陛下多次入观听经论道,亲口赞其观主乃天下第一真人。
从此,太虚观香火鼎盛。
没有哪个道士shsx不想入观修行,公主所言,是真心要提携他们。
有三人颇为意动,正要开口应下,却听神真道:“承蒙公主看重,只是贫道自知道法浅薄,入太虚观恐怕会砸了招牌,且蜀地道法不算昌运,贫道想留下尽一份绵薄之力。”
几番交流,谢明灼便摸清了五人性情。
她收敛笑意,举起茶盏一饮而尽,而后放在手上把玩。
“如此,倒是可惜了。”
那三个意动之人失落闭嘴。
“不过诸位若能解我忧愁,我自当重赏。”谢明灼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最终看向神真,“我想问上一卦,还请诸位如实回答。”
这话有点奇怪,但五人都没多想。
谢明灼摩挲茶盏,不紧不慢道:“尔等居宫观而受百姓香火,想来消息灵通,知晓诸多秘密,若有关于阿芙蓉的线索,不得隐瞒。”
几人心头俱是一跳。
阿芙蓉?!
“观尔等之神色,应是知道了?”谢明灼笑道,“若说不知道,那可就有辱得道真人的盛名了。”shsx
“……”
“答卷未合格者,皆已入暗室受审,若他们都能提供线索,尔等却不能,本公主是不是应该怀疑你们也参与阿芙蓉案,罪孽滔天?”
“……”
水榭内外,春风都停了脚步。
都司衙门。
刘兆逾左手盘弄核桃,右手铺开一张舆图,他用笔点了朱砂,悬腕描画。
“大人!”手下急匆匆赶来。
“什么事?”
“蜀王带着数千府兵,在府城外搜找良田。”
“他要干什么?”
“说是要为他的新苗寻找最合适的土地。”
刘兆逾知晓蜀王的爱好,一个被宠坏了的王爷,也不知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天天与黄土作伴,怕是上辈子出身泥腿子,改不了贱性子,这辈子也不知走了什么运,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
“那就让他找。”
手下为难:“可是蜀王找得仔细……”
刘兆逾登时起身,带翻了宽椅,扔掉朱砂笔,大步往外走。
“点人跟上。”
一出衙署,便见门口站着一人,身着绯红官袍,头戴乌纱帽,仿佛已等候多时。
“孔中丞?”刘兆逾惊讶,“你不是在公主行宅中治病休养?”
那日群官拜见公主,孔乾一在门外晕倒,叫高铨派人抬进去治病。
公主怜惜他年迈体弱,特意允准他休养几日再乘车回家。
孔乾一缠绵病榻多年,数次乞骸骨都被皇帝驳回,只能继续病殃殃地窝在巡抚衙门里,没有精力督抚军务,这才叫刘兆逾渐渐窃取权柄。
“刘都台,请回吧。”孔乾一示意身后,巡抚衙门的差役牢牢围住都司衙门。
都司衙门的兵丁俱上前一步,右手放上刀柄,激战一触即发。
“蜀王殿下已带兵包围凌霄观,神真如今也困在公主行宅,你负隅顽抗又有何用?”孔乾一冷哼一声,“刘兆逾,你私吞盐利,私豢兵马,与邪.教妖人沆瀣一气,甚至利用阿芙蓉控制人心,简直丧心病狂,罪不容诛!”
刘兆逾后退一步,呼吸都仿佛黏住,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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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装的?!”
“五年前,你邀我同游凌霄观,欲使龌龊手段,用阿芙蓉误我入歧途,害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从我手中夺取权柄。”
孔乾一恨极,“我兢兢业业多年,为的就是一朝登明堂,入阁拜相,你断我仕途,害我性命,还妄图问鼎天下,真是可笑至极!”
刘兆逾实在想不明白,事情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难道他度过的不是一天,而是一年?
见他如此情状,孔乾一哈哈大笑。
“刘姓小儿,你不过是世袭武职,才做到都台的位子,就当真以为自己才能卓绝到能御极天下?还有那个狗屁的神真,只会耍一些鬼蜮伎俩,自诩诸葛之智,我呸!”
憋屈多年,孔乾一一朝发泄出来,别提有多痛快。
他已顾不得文人的风度,继续嘲讽喝骂:“就你们这等货色,连公主一个指甲盖都不如,以为弄几个替罪羊就能糊弄公主?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刘兆逾面如土色。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是难逃罪责了。
在谢明灼看来,刘兆逾的这点心思无异于过家家,她都懒得亲自出面处置。
倒是阿芙蓉更值得在意,她对此物是零容忍。
入蜀前,她的计划是查清白总催案、整饬盐政,如今总催案祸首已现,盐政也有得力干将项敬惠督理,她的全部精力便都放在阿芙蓉上。
她看过孔乾一的履历,相当漂亮,若能在四川做出政绩,很有可能回京入阁。
只可惜五年前,孔乾一突发恶疾,自此消沉。
多次乞骸骨却被驳回的原因,谢明灼也从谢长锋的回忆里获悉。
五年前的皇帝沉迷炼丹,不理政务,奏疏的批复多交予内阁,驳回是昌蔚的意见,他呈报皇帝后,皇帝直接同意。
老师此举必有深意。
她遣人查探,然巡抚衙门铁桶一块,耳目众多,直到孔乾一前来拜见,暗探才得以寻机传递消息。
孔乾一相当配合,在宅门前演了一场戏。
入府见她之后,便和盘托出。
五年前他不慎中招,为了不彻底成为刘、蒋等人的傀儡,便将计就计,一面假装上瘾求药,一面发狠戒掉药瘾。
他本就是意志坚定之人,兼只中招一次,很快寻回理智。
孔乾一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爬到一省巡抚的高位上,其心智岂是靠祖宗荫庇的刘兆逾能比的?
阿芙蓉的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他派心腹暗中跟踪阿芙蓉的线索,心腹一路查到江西浮梁,却意外发现日月教的痕迹,因日月教教规森严,他不慎暴露身份,叫日月戟伤了,幸好得一位徐姓大夫善心搭救。
醒后为免牵连徐大夫,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
他交待时,徐青琅就在旁边,不由惊讶挑眉。
原来当年她爹救的是孔大人的心腹!
谢明灼闻言也很意外,确实很巧,但巧得恰到好处,暗中潜伏的无名勇士,不该草率牺牲。
数年下来,孔乾一掌握了不少证据,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可以瞒过耳目联系心腹,却无法顺利呈送奏本,经他手的每一封公文,都在刘兆逾的监控之下。
让心腹往京城送密信更不现实。
他查到蜀地盐务牵涉诸多高官,京城六部里也有靠山,至于是谁他不清楚,故不敢冒这个风险。
公主入蜀的消息传来,他便知道绝佳的机会来了。
别人或许认为公主盛名有虚,他不认为。
他研究过公主入朝后的行事,连“养病”的三个月,也跟梁王案、浮梁日月教案中的“孟大人”联系到一起。
这样的公主,值得他冒险呈禀。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公主比他想象中还要深谋远虑,且从未将刘兆逾、神真等人放在眼里。
行宅水榭。
乘风道长遽然起身,拂尘袭向谢明灼面门,杀气四溢。
谢明灼手腕翻转,掌中茶盏迅如流星,精准击中其额,力道之大,致茶盏碎如齑粉,后者只觉前额受巨锤重击,脑浆一荡,彻底昏死过去。
在她反击之时,另一支拂尘缠向脖颈。
“当我是死的?!”
姜晴一刀劈断,提脚踹翻神真,弯腰利落卸其下颌,冷哼道:“想挟公主做人质,怕不是在做梦。”
其余三个道士目瞪口呆,怎么眨眼间就成这场面了?!
怪不得公主敢亲自入蜀,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谢明灼看向三人:“想起来了吗?”
三人:“……”
是不是想起来,就能从轻定罪啊?
数十位道士,来时路上还想着能搭上贵人,谁能想到公主是要把他们当犯人审。
当时为了争夺名额费尽心机,而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前路无光。
被绑的神真虽知自己必死无疑,却没露出一丝胆怯,眼中甚至还显露一丝得意。
“神真道长,”谢明灼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你是觉得,就算我问出线索,也已来不及了?”
神真面色微变,难道不是?
来之前他已安排妥当,若入公主行宅后,天黑前还未出来,一切人等皆离开成都,掩埋痕迹。
这只是他行事前习惯留一手,没想过会用上。
“公主,”高铨大步行来,“蜀王遣人来报,府兵已包围数十间宫观庙宇,等您下令。”
神真:“……”
没关系,还有刘兆逾,他手上有兵,肯定能顺利翻盘。
“孔巡抚也已带人守住都司衙门,刘兆逾插翅难逃。”
至于蒋有信等人,恐怕已经吓得腿软,跑不出衙署半步。
神真的希望彻底破灭。
剩下的琐事,谢明灼全都交由手下去处理,她只需坐等汇报。
三日后,阿芙蓉案彻底告破。
龙鸣山凌霄观中,不仅藏有大量阿芙蓉制成品,还在观中密室里发现了诸多金银珠宝。
刘兆逾、蒋有信等人的家中,同样搜罗出无数钱财珍宝。
实证在眼前,他们嘴巴闭得再严也无济于事,只能坦白交待。
这一交待,京城相关之人便都浮出水面,其中就有方绩这位吏部左侍郎。
不过据刘兆逾说,方绩不知阿芙蓉之事,他只负责拿钱,帮助挑选合适的盐官或辅官,务必保证都是一条利益链上的人。
谢明灼亲手拟一份启本,着人加急送往京城。
几日后,吴山青在皇帝的吩咐下,当朝阅读这份启本,震惊朝野内外。
有人不禁嘀咕:“公主真是查哪儿,哪儿倒台一大片。”
公主之前“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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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三个月后河南、湖广和江西都有官员落马,有心人早就发现端倪。shsx
否则“三议”是凭空出现的吗?
河南、湖广和江西已经承受过一次,现在压力给到四川,其余行省的官员是不是开始瑟瑟发抖了?
其余行省的官员是否忐忑尚不知晓,贵州的官员却已陷入焦头烂额之中。
就在启程回京的前一天,谢明灼收到贵州传来的消息。
银矿数千名役夫罢工暴动,为首者是一位名叫“孟泛”的年轻人。
收到消息时,谢明灼正在跟蜀王深聊农作物的改良,说得对方连连点头,一脸敬服。
姜晴来禀时,他脸上写满“被打断”的委屈。
“荣安姑姑,明日就去京城了,我今晚能不能住在这,省得麻烦。”
谢蓬年长好几岁,这声“姑姑”却叫得极为顺口。
“当然可以。”谢明灼干脆应下,笑道,“不过入京前,你的府兵还得再借我用用。”
第102章
◎银匪公道◎
简州盐课司。
严泰端来一碗药,置于桌案一角,拿过薄毯,盖上项敬惠肩背,眼中盈满心疼。
“先喝药,公务再理不迟。”
项敬惠听话撂笔,捧起药碗,凑到嘴边不由皱起眉头:“徐大夫医术是高明,就是这药忒苦。”
说完捏着鼻子一口闷下。
一颗蜜饯递来,她连忙咬下,没嚼几口,就急匆匆执笔伏案。
严泰弯起唇角,之前的阿惠再疼都不会抱怨,现在也能嫌弃药汤苦了。
“你先休息,”项敬惠头也不抬说,“公主给我布置了三个任务,我得尽快完成。”
其一,解决盐引截买问题;其二,提高盐产效率;其三,改善灶户生活。
若是别的盐官,看到二和三,定然觉得自相矛盾,提高盐产只能通过压榨灶户的方式,那又如何让灶户过上好日子呢?
但项敬惠心里明白,二者并非相悖。
公主说,简州盐场是个“试点”,她若能想出办法解决这三个问题,便可推行至全省,甚至是全国盐场。
稍稍一想,便觉心潮澎湃。
一年来,她走遍蜀地盐场,了解无数灶户的苦难和心中所求。
他们所需无非是饱食暖衣,有一座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子,病了可以请大夫,就是如此简单。
可如此简单的愿景,能够真正实现的却少之又少。
项敬惠心中酸涩,不管再难,她都要以此为目标,彻底改变盐场,对得起千千万万的灶户,也不负公主所望。
她一直伏案到深夜,揉揉酸痛的脖颈,行至窗边,月上中天,银辉从墨色天穹倾泻而下,温柔而静谧。
公主应已离蜀了吧?
万望布帆无恙,好景长存。
谢明灼确实已经驶离四川,但她并未回京,而是率领五百亲卫、千余湖广卫所兵丁、蜀王府数千府兵,直奔贵州贵阳府。
朝廷在贵州设局开办银课,历来有之。
本朝原在贵州多处设金、银、铜课,后碍于开采技术不足,入不敷出,且盗采猖獗,遂只保留几处稳定收益的矿场,其余矿场全部封禁。
然政令能够封山,却封不了人心。
私下开采的事件屡见不鲜,银匪层出不穷,窝留盘踞,官府无力镇压,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次“银矿役夫暴动”事件,震惊朝野的原因在于,这些役夫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官方银场,而是来自大大小小的银山矿场。
怎么回事?朝廷不是封禁了吗?这么多役夫到底从哪里来?
官方银场的役夫都还没暴乱,这些盗采银场的役夫却反抗起义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贵州地方官贪污腐败,瞒着朝廷私自开矿,牟取银利。
也有人说是贵州土司不服管教,有不臣之心,私下采银壮大兵卒,伺机反叛朝廷。
众人莫衷一是,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首辅昌蔚出面,只问了一句:“黔地官府、土司皆无能为力,求援于朝廷,谁人可去?”
“区区数千役夫,缘何不能围剿?”有官员诘问。
昌蔚:“贵州多深岩穷谷,最易藏奸,官兵围剿寸进不得。”
“土客邑民深谙山林之势,连一群役夫都寻不着?”
“没错,那些土兵不是可以山林作战?”
“依我看,这些盗采银场的役夫暴乱,其因在于当地土司,让他们自己解决。”
一群人叽叽喳喳,谢长锋听得头疼,侍立一旁的吴山青察言观色,说了句“肃静”,压下众臣喧哗。
“陛下,”昌蔚提请,“臣以为,不论是盗采银矿,还是役夫举义,皆应彻查清楚。黔地路遥,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若敕书荣安公主,由蜀入黔,率兵救急。”
此话正合谢长锋心意,虽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但多份政绩,日后勺勺御极就更有说服力。
“就依昌卿所言。”
敕书到手时,谢明灼已抵达蜀贵交界,有这份敕书,她便再无顾忌,长驱直入,进驻贵阳府。
贵阳府上下官员全都恭迎公主车驾。
蜀地官员落马之事,早已传至贵州,而今见到公主殿下,不管平日是否立身持正,众官皆心有惴惴。
“公主殿下,行宅已安排妥当,还请移驾。”
“不必了。”姜晴代为回答,“先去藩司。”
公主车驾身后,是乌泱泱一片兵马,蜿蜒如长蛇,装备精良,气势凛冽。
无人敢有异议。
宋千慕作为府衙知府,缀在一众司级官员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公主入藩司,为的是商议镇压动乱一事,他一个知府,本没资格凑进去,可他又是水东宋氏的土司首领,不能不参加。
谢明灼留数千兵卒驻守贵阳府外,携数百亲卫入城,至布政使司,掀帘下车。
她穿着金红戎服,头上和身上并无多余首饰,不是众人心中想象那般金簪玉钗,绮罗珠履,却丝毫不减公主威仪。
宋千慕偷偷觑了一眼,迅速垂下眼睫。
阿奇确实没夸张,这等不怒自威的气势,比他之前描述的还要叫人心惊。
莫非是川蜀之行后,公主威风愈长?
他跟在众官身后,进入藩司衙门二堂,公主已坐到主位桌案后,说了句“赐座”,便有衙役从各个理事房搬来座椅,他也得了一把,坐在最末,余光还能瞧见庭院槐树枝丫上的新芽。
“宋知府。”
宋千慕一个激灵,忙起身弯腰:“微臣在。”
“银矿役夫动乱始末,你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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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宋千慕收敛心神,“三月初二,石阡府银场局发来求援,数千役夫不知从何而来,直直冲入银场局,既不杀人,也不索财,只让他们发文贵阳府藩司,要向朝廷求个公道。”
“宋知府,”一人忽然打断他,穿着绯红官袍,是藩司的左布政使,“一群银匪,哪里来的公道要求取?不过是要索求更多钱财罢了。”
谢明灼低头理了理袖子。
冯采玉当即喝道:“公主问话宋知府,你插什么嘴?”
“……”
左布政使只好起身告罪。
“无妨,”谢明灼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如常道,“卢藩台唾弃银匪之心,并非不能理解。宋知府,你继续说。”
宋千慕愈发恭敬:“三月初四,藩司、都司和臬司一shsx致决定剿匪,命卫指挥使率领千余卫所兵丁,并召集思州田氏千余土兵,星夜疾驰石阡银场局,意图剿灭役夫,却在动身前吃坏了肚子,虚脱三日。”
实在太过巧合,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很明显是人为所致。
“为何吃坏了肚子?”谢明灼问。
宋千慕:“尚未查到缘由。”
“秦都台有话要说?”
秦都台当即起身道:“回公主,微臣怀疑有人做了银匪的内应,故意在兵行前下药害人,就是为了给银匪争取逃跑的时间。”
“逃跑?”
“耽搁三日后,那群无法无天的银匪全都钻到山林里,和咱们玩起了游击,人没找到,咱们倒是受了不少暗箭。”
谢明灼:“死伤如何?”
“公主放心,只受了些轻伤,并无牺牲。”
谢明灼唇角微弯,底下官员都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听到她冷静凛冽的声音。
“对方要求个公道,尔等为何无视?”
“公主,贼寇之言,岂能轻信?”秦都台激动道,“那都是一群盗采银矿的恶徒,直接剿了便是,何必与他们多费口舌?”
“既如此,秦都台可继续鼓锐而前,驰突匪窝,缘何求援于朝廷?”
他顿时哑然。
“怎么都不说话?”
还是宋知府站出解释:“五日前,思州田氏首领,领土兵进攻匪窝,不慎误入陷阱,叫贼首绑了,之后播州杨氏首领驰援,也再无音信。”
这两位深谙山林之势的,均已深陷贼窝,秦都台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却也没脸向朝廷求援,就使出了拖字诀。
就算贼匪杀了两个土司首领,也跟他们没关系。
“微臣不忍见两位首领受难,”宋千慕继续说,“便以水东宋氏的名义,上奏朝廷,请求支援。”
若以知府名义,必定会被司级官员截断。
谢明灼轻击掌心,笑着道:“不愧是我大启的英才良shsx将,本公主叹服。”
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众官脸色爆红,赧然不敢抬首,噤若寒蝉。
“役夫要求公道,尔等为何视若无睹,偏要率兵镇压?有如此血性,何不请奏朝廷扬旌塞北,进取草原狄部,还我大启边境安宁?”
众臣齐齐跪地,请求公主息怒。
“若是因愚蠢,尔等不堪为官,若是有其它缘由,尔等便是欺瞒圣上,罪无可恕。诸位大人,你们是哪一种?”
堂中一片死寂。
众人脑中冷不丁想起那句“公主走哪黜哪”的传言。
谢明灼确实有些动怒,但早有心理准备,怒意很快平息,起身离开案桌。
“明日随我前往石阡府。”
直到送离公主车驾,众官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返回衙署。
宋千慕正要回他的知府衙门,却被卢藩台叫住。
“宋知府,你这一求援,可是害苦我们了。”
“田首领和杨首领接连被困,秦都台进退不得,我心中惴惴,不得已求援朝廷,是我年轻不经事,万望见谅。”
宋千慕说得真情实意,有理有据,仿佛当真忧心田、杨二人的安危。
虚伪!
卢藩台心中暗骂,却又不能自恃上官身份不给面子,虽然知府品秩低,可人家是水东宋氏的首领,手底下还有不少土兵呢,振臂一呼,宋氏土司的邑民能冲出来把他们吃了。
“呵呵,宋知府确实还得再历练历练。”
宋千慕嘴上称是,心里翻着白眼,有种当着公主的面说这话。
怂包憨货!
石阡府某处秘密山谷。
役夫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守卫聚精会神,伙夫起灶做饭,其余主力先锋围聚山洞,为接下来做打算。
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山里当“贼匪”吧?
“孟头儿,自打咱们抓了田辙和杨攀,那边就没有动静了,从银场局借来的粮食也快吃完了,现在咋办?”
坐在中心的青年摊开一张羊皮舆图,穿着无袖麻色短打,肌理分明的手臂格外修长劲瘦。
他嘴里咬着树皮做的笔帽,右手捏着炭笔在舆图上点画之后,胸有成竹道:“大家不必担心,咱们一没杀人,二没劫财,借来的口粮本也是咱们应得的,不管到哪儿都占理。”
“孟头儿,这天下哪还有讲理的地方?”
“当然有,”林泛套上笔帽,安抚一众役夫,“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就在这几天呢。”
结果才过了两天,派出去的探子跑回来,惊惶不安道:“孟头儿,银场局那边来了好多人!”
“大概多少?”
“数不清,就是好多好多,一眼望不到头。”
林泛面不改色道:“不用慌,我去前头瞧瞧。”
此处距银场局不过三十里,中间二十里都是山地,唯有银场局附近地势略微平坦。
他本打算出山靠近打探,未料尚未来得及出去,一个山外放哨的役夫匆忙跑回来。
“孟头儿,对面来人了!”
林泛当即攀至势高之处,眺目远望,一里之外似有一个人影,孤零零地走在山道上,身上穿着的竟是绯红官袍!
他利落行至哨点附近,隐藏身形,等待来人缓缓靠近。
一里外,卢崧脚步如灌铅,分明是三月下旬的凉爽天气,他却汗流浃背。
公主决定要与银匪谈判,点名派他过来交涉,谁知道那群役夫是什么德性,田辙和杨攀落在他们手中,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虐打。
要是他们不讲道理,也把自己抓了,他堂堂布政使的面子往哪搁?
越是靠近贼匪活动地带,他就越举步维艰。
真是后悔!
早知道会将公主引来,他说什么都要先假装答应役夫的要求,安抚之后另做打算。
眼下做什么都晚了。
“站住!”一声喝令从隐秘的山坡上传来。
卢崧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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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他竟已靠近贼窝,定睛一瞧,那繁密的树叶间似有箭镞反射寒光。
山上的粮食、武器都是打劫银场局而来!
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抢劫朝廷的银场局,就如同闯入官廨,必会以重罪论处。
思及他们的下场,卢崧心生快意,陡然生出一些勇气,高举双臂挥舞,扬声道:“我乃左布政使卢崧,要与你们首领谈判!”
山林寂静,无有响应。
“你们不是说要求个公道?”卢崧继续喊话,“现在朝廷愿意给你们一个公道,叫你们首领出来。”
“孟头儿,咋办?”役夫问。
林泛略一思索,说:“那就将人请上山。”
也不知他们请了谁来救援。
未及卢崧反应,一群大汉突然冲出来,捂嘴蒙眼捆绑,飞快抬人就跑。
卢崧:!!!
摇晃颠簸间,他胃里翻搅,差点吐出隔夜饭。
直至一个黑魆魆的山洞,屁股摔落在地,他才缓过劲来,干呕几声,躺在地上不动了。
山洞伸手不见五指,身下是凹凸冷硬的岩石,硌得人浑身发疼,呼吸间尽是阴暗潮湿的苔藓腥味。
这些人把他扔下就走了,到底是想干什么?!
忽然有人用脚踹了踹他,问:“谁派你来的?”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卢崧气血上涌,破口大骂:“我可是朝廷命官,从二品大员,尔等安敢如此欺辱于我?!”
“再不说,割了你的舌头。”那人凑近耳边,阴恻恻道。
卢崧一个激灵,终于想起自己已为鱼肉,忙道:“你敢伤我,公主定会率兵踏平匪窝!”
“公主……”那人沉滞良久,方道,“可是荣安公主殿下?”
第103章
◎深夜相会◎
日暮西山。
数千兵丁在银场局外扎营,伙夫支起锅灶,营帐内外忙碌一片。
卢崧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依旧穿着绯红官袍,戴着乌纱帽,可是那身官袍已脏污不堪,皱得像松树皮,乌纱帽也歪歪斜斜,完全遮不住凌乱的头发。
若风宪官在此,定要参他一个仪容不整。
一路凄凄惨惨行至银场局大堂,啪一声跪伏在谢明灼面前,哭道:“公主,老臣、老臣幸不辱命,那匪首答应谈判,只是需要一些纸笔,要派人送过去。”
谢明灼毫不客气:“那就有劳你再走一趟。”
“那匪首残暴,老臣死里逃生,旧疾也犯了,老臣纵然有心为公主分忧,也、也无力……”话未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众人:“……”
“来人,抬卢藩台下去休息,”谢明灼眼神都没动一下,直接吩咐,“秦都台,你去送。”
秦都台:“……”
娘的,卢崧这厮绝对是在装晕!
“公主,天已黑了,不如明日再去?”他小心询问。
谢明灼冷睨:“这里的天不一直都是黑的,何时亮过?”
一把尖刀直直插.入秦都台心脏,公主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微臣遵令。”
秦都台连夜送去文房四宝,他是武将出身,身体强健得多,回来时虽有些憔悴,也远不及卢崧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