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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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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41

葵影绿,小窗午。

越明倚在梳妆台旁百般聊赖地挑选首饰,院子外断断续续传来动静。

她原本不想理会,但隐约听见有云青的声音,便好奇地走了出去。

远远看见云青正在跟一个小厮争执,她走过去时,那小厮刚刚被打发走。

裴晏迟是不错。

但皇帝看人看的是建树,她觉着过日子还是要看人心。

一则,裴氏亲族众多,加之宁国大长公主这么一层在中间夹着,他的国公夫人虽有爵位,但却是裴氏冢妇,到底难做,不如旁支清静。

二则,他若真对长乐有心,身边事必定主动坦诚清理。否则即便守着章法,不宠妾灭妻,夫妻两个相敬如宾的,日子也没什么滋味。

曾太后闲闲将那捏成了团子的点心轻抛在盘中,唤了宫人与她洗手。虽说朝堂大势如此,但真要非嫁不可的话,有些事还须旁敲侧击。

今日朝堂之上惊心动魄,裴晏迟能从一桩错杀良民案,牵扯出私设赌场,科场舞弊,拆掉了世家几条臂膀,果真能臣。

嘉帝大喜过望,笑赞道,“谁承想打死的竟是个良民,可真是好事!”

裴晏迟点头,樊氏为了把破扇子打杀个奴婢也就算了,连做帮佣的良民都下手,有了这一遭,圣人新法便好推行许多。

“等那孩子回来了…就先说是给贵妃瞧病的,在你府里避过风头吧。”

待公事论完,提及私事,皇帝也不免笑了起来,“长乐……呃,虽说娇纵了些,但实是个良善孩子,你们自小相识,你是晓得的。”

皇帝素来温和,又保养得宜,看着并不肃穆反倒有几分富家翁模样,只一脸美髯压着显出帝王气,他抬手捻须道,“说到底,还是要看长乐的意思。”

裴晏迟自然颔首,并不多言。“这有什么贵重的?只是这紫玉的颜色有几分衬你罢了。”

他没忍住,食指在她娇俏鼻子上刮了刮,“少带些不入眼的东西。”

越明珠脂粉未施,也没用花露之类的东西,只在耳朵上戴着对黄豆大的铃兰花样的银丁香。

他的女人,只戴个粗糙的烂银子丁香,委实寒酸。

裴晏迟伸手摘下,把那银丁香放在一旁,越手拿了个耳坠子在越明珠耳畔比划。她雪白的皮肉近乎透明,透出粉嫩,被紫玉的柔和莹润衬出暖暖的柔软。

越明珠目光跟着那银丁香。

忽而只觉耳畔微凉,紧接着就是沉沉的坠着。

他带了薄茧的指尖有意揉搓她柔软的耳垂,忽轻忽重的,像是在调整耳坠的位置,又像是在摩挲打转。

贴的太近,裴晏迟温热的呼吸轻轻散在耳畔,像是猫尾不经意的扫过。

越明珠浑身战栗,一颗心也跟着浮沉,只得乖巧道,“好,奴婢明天就戴着。”

这才像点样子,裴晏迟微微勾起唇角,“你是我的人,有我护着你,怕什么?你就是胆子小。”

裴晏迟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越明珠伸手拢了外衣,也就越着他的性子,小心翼翼伸手取了一支步摇,起身坐去镜前簪在发间细细看去。

镜中他立在身后,像是将她完全罩住。

“我不在的时候,字可有练?”他的语气威严。

“日日都练着呢。”“醒了?饿吗?”

裴晏迟起身,阔步走了进来,藏青衣袖上还带着淡淡的苏合墨香。

“世子,奴婢……”

越明珠眼神不甚清明,见他进来,脸上立刻挂了温顺甜笑,嘴角的绽出小小的涡,有几分腼腆。

锦被滑落到腰际,刚一动弹,肚子却浅浅叫了起来。夜色深沉,四下皆安,恼人的声响更是极为明显。

霎时,越明珠红了脸,一张芙蓉面艳若桃李。

见她满脸窘迫的娇俏模样,裴晏迟禁不住朗声笑了起来,浓重眉头散了开来,他起身吩咐外间的松烟道,“叫人去厨房拿些点心,我夜里要用。”

他素来不吃甜食,松烟一听就知道是给姑娘点的,轻车熟路一溜烟去了。

越明珠却想起什么似的,赶忙去看食盒里捂着的那盅百合饮,炖盅外壁已然冰手。

“哎呀,都冷掉了!”

她语气懊恼,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不趁热喝,药效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她果真是睡了太久。

“无妨,我已然吃过了,你明日再煮与我便是。”见越明珠乖乖点头,裴晏迟拿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牵过她的手向外走去。

碧纱橱里,紫檀雕花桌上,吃食摆得满满当当。

有沾了满满一层黄豆糖粉的米果儿,有软糯细腻,入口即化的豌豆黄,还有桂花香馥郁的酒酿圆子和甜润的酥油泡螺,不一而足。

“酒酿圆子!”裴晏迟竟然提前回来了。

逆着烛火,越明珠只能看见他俊朗的轮廓和高大的身形。

他踱步进来,低头,慢条斯理解开大氅系带扔给一旁候着的丫鬟,略略躬身拱手行礼,端得是温润如玉。

越明珠心里略安定了些,却不敢再回头,只能用余光看到白露脊梁在掩不住激动下轻轻颤抖。

“大郎怎么提前回来了?”

杜氏讪笑着让人给他上茶,见他礼仪周全,忽觉得这“玉面探花”也没什么大不了。

听说此番他差事办的极好,功勋卓著时回京,寻觅个好妻族做助力正当时……杜氏眼珠子一转,她是他的继母,给他个丫头通晓人事,说破大天也不算什么大事!

杜氏刚要开口,就听裴晏迟音调平和,微笑道,“劳母亲费心,儿子正是建功立业的年岁,要那么多房里人做什么?”

他轻笑了一下,略略掀起眼皮看她,仿佛在谈论什么趣事,“莫不是想要儿子多一个贪花好色的恶名?”

态度至恭,语气和缓,任谁都挑不出半分错处。偏生说的内容又直戳杜氏心底那点隐秘。

说罢,裴晏迟不再多言,一双乌沉深水般的桃花眼静静看着杜氏,眼底淡淡讥诮不加掩饰。

杜氏被这目光盯得头皮直发麻。

不知怎的,她骤然想起从前二房那几个谋爵的,别说进祖坟了,死之前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

就这样,满京城竟还要赞给他们收尸的裴晏迟一句仁德。

一时间,杜氏冷汗涔涔。

她抽出帕子在额头摁了摁,面色微红,结结巴巴挣扎道,“大郎,我这也是为你……”

“童试将至,母亲多操心二弟,便是为家族分忧。”不等她说完,裴晏迟就出言打断。

他多在圣人身边行走,天子近臣说话自然滴水不漏。表面是关怀弟弟,实则是在用裴琅敲打杜氏。

目光略过杜氏主仆不做停留,定在跪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的越明珠身上,裴晏迟目光更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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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道,“去门口候着。”

“我身上不爽利,今日就这样,大郎你也自去歇息吧。”

提起裴琅,杜氏脸上不自然带了几分馁色,没等话说完,她就匆匆忙忙起身,往内室避着去了。

心口胀得像是被塞了湿棉花,越明珠眼眶发酸,她赶忙起身,却见白露仍跪在地上,眼里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凄惶哀求。

也是,问梅阁去不了,闹这一出之后怕是杜氏看她也生厌。

越明珠总是压不住小脾气的,她低了头只做看不见,径直走了出去。

这屋子里她说话是最不管用的,白露不去求两个主子,只捡着她捏算什么事?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不会去落井下石,但也不愿意做菩萨。

院外风雪愈盛,竟比方才还大了许多,目之所至一片雪白。

裴晏迟抬头看了一眼天,已经有人撑了伞递到了他的小厮松烟手上。

“你的伞呢?”

“奴婢来时还没下雪。”越明珠垂首道。

“松烟,再去拿一把。”

说罢,他从松烟手中拿过方才那把伞塞到越明珠手中,阔步往院外去了。

裴晏迟人高腿长,走的又快,她举着伞只得跟着一路小跑。等到了问梅阁,越明珠身上沁了薄汗,手却冻得僵硬发痒。

今夜是彤管当值,她已经等在正屋门口迎着了,越明珠松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打算歇歇。

屋子里烧的黑炭太久没人照管,略有些熄,烟味呛鼻扑面而来。她只好开了窗,拨了炉火,等着热水烧起来好烫烫手暖暖身子。

桌上的饭菜是凉的,白花花的猪油结了块,被彤管严严实实用罩子盖了,越明珠心里泛起淡淡暖意。

偏脑袋又开始闷闷的疼,她摸了摸额头,应该是烧起来了。

越明珠擦了脸,刚换下湿衣裙想上床窝一会,就见个婢子拎了茶壶进来。

“呦,妹妹这般金贵,不像个丫鬟,倒像是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呢,不愧是同世子共患难过的忠婢!”脸上调笑,话音夹枪带棒,正是昨日厢房说闲话的银管。

越明珠看到这一桌甜食,登时欢欢喜喜笑了起来,晃了晃他的手。

笑是会传染的。

裴晏迟见她眼儿瞪得像只得了毛球的猫儿,笑得明媚可人,心情就跟着松快了许多。

不同于外面那些贪得无厌的,只一点赏就能让她开心的像个孩子。

一如既往的好哄。

裴晏迟心头愉悦起来,一双的桃花眼便含笑去看她。

越明珠试探地伸出食指,颇为讨好地轻扯裴晏迟的袖子。见他薄唇勾了弧度微微颔首,方才拿起了银筷,低头捡了一块裴晏迟惯爱的核桃酥,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

裴晏迟不再说话,越明珠便盛了酒酿圆子,低头小口小口吃着,任甜腻在舌尖化开,桂花香盈了满鼻满口。

饿了许久,半碗圆子暖暖下肚,胃里总算舒服了些。

“慢些吃,没人同你抢。”

裴晏迟语气温和,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越明珠抬眼偷偷看了他一下,水灵眸子眼睫微颤,脸上还带着压出的红痕,整个人便透出一股子娇憨。

又乖又呆。

裴晏迟揉了揉眉心,攥了越明珠的指尖,“今日便罢,点心往后每天只许吃一块,没得腻住了闹得慌,又来同我哭。”

越明珠点了点头,立刻搁了勺子顺着他的意思不再吃下去。

“杜氏那边往后由我来解决,你只守着院子,近日不许出门。”

裴晏迟抬手捏着她的脸颊,柔嫩绵软,指尖在脸颊肉上掐出浅坑,把勺子塞回了她手中。

“是。”

大概是防着他未来的妻子遇到她这个不该出现的。越明珠乖巧应声,闷闷继续挖着酒酿圆子。

一时间,屋子里静香满室,只瓷勺轻轻磕在碗上,发出脆响。

越明珠脑海中尽是彤管的话。

要自己去玉佛寺,也是他的意思,还是只是大长公主的想法?

她总是想起从前大长公主院子中那个被配人的姐姐,既说配,哪有那许多讲究?猫儿狗儿配种一般,哪个同哪个在一起,端看顺心顺手罢了。

莫名的恐惧如同生了手的藤蔓,缠得越明珠心口发紧发酸,心思浮沉间,一勺酒酿圆子在碗中浮浮沉沉却怎么也送不进口中。

越明珠点头,裴晏迟的字是极好的,连圣人都赞,自河东郡时,他便自己写了字帖要她每天临十张。她一双素手放在膝头,拢在袖子中,露出白嫩指尖,安安静静仰头看他。

鸦羽间步摇晃动摇曳,紫玉在灯火下晕出温润的光,映得人既柔且媚。

肌肤柔滑得如同颤巍巍的奶冻子,总叫人有上手蹂躏的冲动,她的唇并不薄,反倒是略厚微弹,红润柔嫩,仿佛在勾着人去描摹。

遑论那一双澄澈的眸,瞳孔极大,泛着潮湿水光显出无辜神色。

在刑部审了一天犯人,裴晏迟本是有些烦的,可看她忽觉鼻尖血腥气尽数散了去,心头极愉悦了起来。

他把她放在膝上,抬手勾掉那步摇,哑声道,“你乖乖听话,等我忙过这阵子,带你去外面转转,下雨时撑了船在湖中看荷花,很有几番意趣。”

“世子可要兴尽晚回舟?”

越明珠道,这诗他从前教过,总叫她想起年少时的光景,她是极喜欢的。

裴晏迟俯身坐下,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语气亲昵,“这才像话,成天在府里,人都闷傻了。”

或许是他熟稔的亲近语气,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又或许是她不愿再被不安折磨。

越明珠深吸一口气,偏头错开了他低下来的薄唇。

说着说着,皇帝转而又道,“当年点了你做探花,也是不忍辜负你这玉树之名。”

裴晏迟只敛眉躬身一礼,从容道,“是圣人偏爱,小臣不敢自居。”

召见一结束,萧缙便寻了来。

太后此番召见荒唐又甚是合情理,到了他口中,便成了笑料,“我们萧氏这一家子是乡野出身,比不得你们百年世家有规矩……不过世间还能有几个女子,是你这张脸降服不了的?”

看他眼神不善,萧缙低头翻起奏折,忍不住咋舌,“你这驭人功夫实在了得。”

世家关系交错纵横,裴晏迟硬是将几家连根拔起,处置起来连孩童都不放过。而今日上朝,世家中没什么波澜,竟还有叫好的。

萧缙不由叹道,他这位发小,从不说一句硬话,却没办过一件软事。心思深沉手段多样,又没什么底线,着实令人既敬且畏,不愧是世家子弟中的翘楚。

“尚可。”

裴晏迟头都不抬,只细细翻了卷宗。

驯人如驯马。

绝境处施恩,再辅以威慑,御人之道不外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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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今早那奏折,萧缙忽而心生几分试探之意,有些话太后问不得,他问得。

他指着犯人名册里越三的名字问道,“若是长乐真就定了你,你那小狸奴还要不要养了?

一见到她,云青神色骤变,连忙迎过去,将越明珠拉向小厮离开的反方向:“小姐怎么出来了?”

越明珠往那小厮的背影看去,没看清楚:“我好像听见你跟人在吵架,有人刁难你了吗?”

云青强笑:“哪有,只是有个不长眼的人认错了院子,非要说这是陈家几个小姐的住处,来送东西,我跟他说了好一会儿才说明白。”

第 42 章 42

明月交光清夜,那一抹突如其来的月华渐渐化作溪水,缓慢地淌入狭窄的偏殿之中。

一切都似水静谧,只听见粗喘与低低的呜咽交叠。

不知多久过去,连呜咽声都消失不见了。

越明珠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被裴晏迟松开,她大口喘着气,好久之后,神智才重新回归清明。

刚刚那一个又一个的片段全都在脑海中掠过,回到最初,她说了一件跟裴晏迟小时候的事情。

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杏眸含泪的样子美不胜收,眉目间柔媚滴出水来,合该是为着取悦男人的尤物。

裴晏迟想起越三那只触碰过她的手,想起那几道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还有她看萧缙的那一眼,心底愈发生出一股子躁来。

真想捏烂她细细的颈。

裴晏迟喉结滑动。

她是他的。越明珠怔了片刻。

这种小事裴晏迟即使知道了,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

自打从河东回了国公府,她就知道裴晏迟在她身上并不会太花心思。于是低低开口道,“嗯,我自小都是退了烧就好,世子不会知道的。”

喝了药,越明珠便顺手拿起绣绷,把上午的活计干完。

裴晏迟纵然算个温厚主子,但公门侯府的世子,自小便挑剔讲究,纵使府里有绣房,寝衣得是要她们领了细软的松陵布自己动手做的。

“这叶子绣的真灵巧!”

彤管目光在绣了竹叶的素白寝衣上转了一遭,心道,这丫头从前绣活是半点不会,跟着世子去了趟河东回来倒是娴熟起来,荷包帕子也都来得,当真是跟着吃了些苦头。

一想到越儿开脸伺候世子爷的时候才十四五,彤管笑着摇了摇头,世子那般品貌,还能干又会疼人,小姑娘有些少女心思自然不奇怪。

这般想着,她话里便带了丝打趣,笑道:

“小丫头急什么,世子明天才回来,莫不是想的厉害?”

越明珠正要往绣花绷子扎的针轻轻顿了一下,就继续绣了下去。莫名的滋味涌上来,心口胀胀的发酸,只好假作害羞,低头继续绣着。

其实她说不清。

作为他的通房,她肖想他、仰慕他,仿佛是一件不合规矩,但又理所应当的事。

可她这样的身份,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打紧?

越明珠心底不上不下的,她缓缓抬头望向窗外,却只看到四方窗格里透出雾蒙蒙的红光,怕是雪又要下。

正分着线,“叶姑娘!”

一个粗使小丫头一边跑一边喘气,“夫人让我来叫你快去呢。”

越明珠瘦削肩膀僵了一下,脸上有点发白,却不自觉挤出个规规矩矩的笑,抬手扶了扶鬓边碎发。

裴晏迟不在这半个月,他的继母杜氏那边的贴身嬷嬷总是借口她字好,喊她去抄经。

天冷,屋子潮湿寒冷不算什么。

下雪天屋子暗,偏又不给点灯,抄得越明珠头昏脑胀。

几番折腾之下,她这才烧了起来。

小丫头定定站在院子里等着,彤管颇有几分忐忑,她一脸不安的看了越明珠一眼,世子眼见着要回来,夫人这是没完没了了?

“带把伞吧。”

彤管转身要往茶房去,越明珠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笑了笑就跟了上去。

世子不在,杜氏多是来找麻烦的,雪还没下就拿伞,说不好就是话柄。

望着她垂首远去的背影,彤管叹了口气:世子一向有成算,就像是给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各自安好了位置就不许旁人动,他心里给别人划的线也不会轻易挪动。

越儿这般聪明,又同世子共患难过,只要讨得世子几分欢心,再学会妾室好好侍奉主母那套,足够平平安安一辈子了。

跟那小丫头紧赶慢赶往主院走去,越明珠额头都沁了汗。

等到了,竟吃个了闭门羹。

打帘子那丫头探了头,露出一双狐狸眼,待看清是她之后语气里立刻带了不耐,翻了个白眼缩了进去。

“先等着吧。”

帘子一甩冷冷撂下一句,是杜氏身边的白露。

院里风大,小丫头怕冷,让了她一下就自顾自躲去了茶房烤火。

越明珠就这样轻轻巧巧立在了门口。

屋子里传来细碎的谈笑声,帘子里漏出丝缕暖香,空中飘飘忽忽终于还是鹅毛漫天。

隔着一道帘子,里面笑得欢欣,外面风声渐大。

越明珠抿唇,她自乡野长大,也是进了府里才知道,于国公府这样的累世官宦人家,正妻有嫁妆有娘家,是用来尊重的;

姨娘们要么是正经人家来的,要么有艳名才名,是男人的面子;

而像她这样入了贱籍,身家性命都捏在主子手里的,是玩意儿。

她一个通房,也只是比旁的丫鬟多些体面,但若是她真把自己当个不一样的,处处要强掐尖,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这上头,越明珠惯是想得开。

如果是从前爹娘阿晏还在的时候,她自然是受不到白露这份闲气,可如今这世间她孑然一身,还成了奴婢,受了委屈就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

她的命只卖了十五两银子,便是死了席子卷了抬出去,为她伤心的也没几个。

她搓搓冻僵的指尖,额头沁出虚汗,脚已然没了知觉,膝盖也渐渐发麻。

细碎的雪飘进檐下,砸在脸上冷得像冰粒,她却觉得这点雪飘下来反倒比要下不下来的踏实。

早知道穿厚一点了。

越明珠用袖子轻蹭了下脸颊上的水珠,不由得怀念起前阵子裴晏迟给她的那几件斗篷,狐皮银鼠皮兔皮的都有,只能好好的收在箱子里。

“你进来吧。”白露冷哼一声。

越明珠定定神,活动了下腿,抬脚进了门。

屋子里骤然静了下来。

上首端坐着的,一袭青衣满脸书卷气的中年贵妇,就是裴晏迟那继母杜氏,而白露在她身后立着,眼角不断飘向窗外。

被几道目光落在身上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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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珠掌心冒汗,面上却一分都不敢露,只按着规矩行礼、垂首。

站久了腿麻,她却立得稳稳当当。

“我看你身子倒孱弱,跟着世子可辛苦?”

杜氏笑盈盈问道,端的是一派贴心。

“伺候世子是奴婢的福分,哪里谈得上辛苦。”越明珠神色不变,只敛了眉眼垂首恭敬答道。

杜氏忍不住用眼睛把人刮了一遍。

水蛇腰削肩膀,身段倒是凸的地方凸,该细的地方细,脸盘也俏,难怪老大那个冷心肠的看得上。

不过穿得倒不是什么好料子,首饰没有一件像样的,伺候了两三年,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可见得宠也有限。

“如今彤管要放出去配人了,你身子又弱,这丫头老实又稳重,跟你轮流伺候大郎也算是帮你省些力气,往后你们好好相处便是。”

杜氏话音刚落,白露便一脸得色,步履轻快往前几步,站在了越明珠斜前半步福了福身子。

“既如此,越氏你今日便把人领回去安置一下。”杜氏轻飘飘一句,就端了茶细细嘬饮,并不看她。

越明珠冷汗骤然而下,指尖微微颤抖。

白露能不能跟着她回问梅阁,能不能顶了彤管的位置,能不能近身伺候裴晏迟,又哪里是她做得了的主?

若是她今日把人带回去,便是替裴晏迟当家,敢替主子做主的通房哪里还有活路?

这厢越明珠不说话,屋中一时间只剩杯盖轻轻摩擦杯盏的脆瓷声。

“莫不是因为方才妹妹打帘子太快冲撞了姐姐?姐姐大度,我年纪小,多担待我些吧。”

白露声音柔弱,神色凄楚,她双眸含泪转向越明珠,目光中分明闪过一丝要挟。

太太说必是要把自己送到世子院子里的,若是能讨世子欢心,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越明珠甜美灵秀,颜色确实好,可胆子小好欺负,风情韵味上也不及她。她娘说了,男人水性,都是各式各样的女人都要沾一沾才好!

有太太在这,她怎么敢不答应?

“咔嗒”裴晏迟的祖父老国公卧病在床已久,同大长公主夫妻二人早已分院而居,府内一应事宜皆由大长公主处理。

越明珠到大长公主院中时,天依旧阴沉无光,灰蒙蒙透着凄清。

廊下站了许多丫鬟仆妇,个个神色肃然。

屋内气氛更是凝重,越明珠余光瞟见杜氏带着自己的儿媳何氏坐在一旁,正中间地上跪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连大气都不敢喘,越明珠默默垂首,伏身跪地请安。

“此事便结了,你们自歇着去吧。”上首凝夜紫的袍角岿然不动,苍老女声中带了不耐。

越明珠感受到落在背上的目光,将头压得更低。

还不待被叫起,忽而,头上一道女声尖锐起来,“祖母,这狐狸精我怎么能给二爷收房?她是马房薛三的姘头!孙媳的脸往哪里放啊,这狐狸精——”

越明珠闻声抬头,却不妨一盏瓷杯迎面摔了过来。

兜头盖脸的热茶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微微侧头往后仰着,却还是被浇了半张脸。

茶有七分烫。

脸颊火烧火燎的胀,点滴热茶顺着前额的发丝滑进眼睛,刺得眼睛生涩,越明珠疼得直发抖,却又不敢动一分。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又或是该请罪。

“发卖了便是,年轻爷们哪个不是馋嘴猫儿似的,还是什么大事不成?当众撒泼,成何体统!”

当啷一声闷响,大长公主茶杯重重磕在紫檀桌上,“平日我不忍苛责你,你们婆媳到底存着什么心思真当我不晓得?三日前你就发现了,偏要选在今日闹,好让大郎在贵客面前丢国公府的人?”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杜氏满面通红,何氏止了哭声,丫鬟仆妇们恍若未闻,只井然有序重捧了茶来。

越明珠这才得以看见这位历经三朝,辅佐今上的大长公主。她望之四十许人,一袭紫袍贵气十足,目光如炬,一双眼睛虽有些岁月斧凿,但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曹嬷嬷瞭了大长公主一眼,颇有眼色地挥退了旁人,然后拉着呆呆杵着的越明珠进了耳房。

茶房里炭火足,也暖和。

“你坐,刚刚可是吓着了?”

曹嬷嬷看越明珠脸颊只是烫红,略略心安。

她抬手取了张帕子递给越明珠,温声安慰道,“主子们难免有个动气的时候,怎么也得有个出气的地方,恰好赶上委屈了你。”

“那里就那么容易吓着,主子向来都是慈和待下,我们做奴婢的只图主子舒心便是。”

越明珠擦了擦脸颊上的茶水,碰到伤处疼得一哆嗦,只好勉强挤出个温温顺顺的笑来,何氏砸错了人而已,曹嬷嬷亲自来给她台阶下,她不接着就是不懂事。

“也是嬷嬷太心疼我。”

越明珠一句话,便把事揭了过去。

曹嬷嬷满意点点头,忍不住细细打量眼前人。

丰厚黑亮的头发简单盘了个髻,鬓角碎发软软垂在脸颊。浑身上下只插了支素银簪,丫鬟制式的冬衣上大片水渍上挂了片茶叶,依旧能让人眼前一亮,倒当真是灵秀孩子。

就是委实可怜了些。

其实越氏这话也不错,讨好郎君,侍奉主母。

主子宠得笑,主子打骂也得笑,为婢妾的,大抵是这样一辈子。

她如此懂事,大长公主今日的手段倒是白费了。

曹嬷嬷心底一叹,又道,“大长公主找你,本是想看看你可稳妥,开春须得个人去玉佛寺替主子抄几日经还愿,阖府算下来你的八字正合适,字又好,现下看来你是当得起。”

玉佛寺?

越明珠愣了一瞬,只得点头称是。

见她乖巧应声,曹嬷嬷伸手摘了她肩头那片残茶,目光中带了些不尽然的惋惜。

只看世子的态度,越氏这一去,还回不回得来可不好说了。

茶杯和檀木桌撞出清脆声响,杜氏冷冷抬眼看向越明珠,“说话!”

僵硬顺着脊骨一节一节往上爬,越明珠冷得发麻,她扑通跪在了地上,眼前发晕,冷汗一阵一阵冒出来,“奴婢卑贱,做不了世子院里的主。”

“早就听说你成日里做个病西施样勾搭大郎,如今大郎不在,又做出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给谁看?”

茶盏砰的一声落在了越明珠脚边,混着碎瓷渣的茶水浸透了她的袍子。

杜氏见越明珠闷了头不言语,越发骂的起兴。

“我就是看不上你这般浪样,惯会扮柔弱的贱蹄子!”

“归根到底你也不过是个伺候男人的玩意儿,只是比痰盂马桶会喘气罢了!”

前方的白露虽低着头,胸脯子却越发挺的高起。

白露…她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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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掩娇啼》 40-50(第5/26页)

越明珠跪在地上,恍然抬头。

满屋子的丫鬟仆妇目光带了或是轻蔑讥诮,或是怜悯不屑落在身上,越明珠只觉胸口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羞耻和愤恨带来的痛感细密冰冷,潮水般涌上。

纵使知道杜氏向来粗鄙,纵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尊严最是奢侈。

可是她还是抵不住地难堪。

“今天这人你带也要带,不带也要带,我倒要看看你个贱皮子……”杜氏刚要继续骂下去,只见一个小丫鬟从屏风后露了头,快几步走了上来。

“夫人,世子爷……”

小丫头的话音未落,一道清朗男声淡淡传进来。

“母亲何出此言?”

屋内人纷纷望去。

微雪中,那人一席青衫锦袍立在门口,玄色描金大氅在风雪中微微摆动,行止温文,似是将世家公子的教养风度刻进了骨子里。

遑论想法,她的一身一体,乃至一呼一吸,都需得他来做主。

他捻起那支紫管狼毫,饱沾墨汁的笔尖在暖白色熟(ni)宣(dong)上划过。

欹正相生,金钩铁划。

笔尖的柔软,笔杆的凉意。

黄金倍易,无处可寻的苏合墨珠顺着弧度滑滚落,颤巍巍挂在顶端,细密的痒,微微的凉。

越明珠瞬间从迷蒙中清醒。

镜中,青筋微凸的劲瘦手臂拽着纤细手腕,腕骨分明的大掌卡着白的颈,迫她同他一起向对面望去。

西洋镜架中,眼睫漉湿,双眸失神,面庞I绯I红,如同熟成透I烂I的I桃I儿。

而他宽阔,高大地包裹着她,衣冠楚楚,神色冰冷。

越明珠看到镜中熟悉的字迹。

即便是镜像着,幽暗墨色与暖白朱红形成易辨的痕迹。

锐臣

越明珠愣住了。

“记住谁是你的主子,往后莫再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粗粝温热的手指抹干她眼尾泅出的泪珠,裴晏迟松了臂膀,任她委顿在地,起身往内室去了。

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越明珠实在没力气去穿上衣裙,只轻轻蜷起身子抱了膝盖,一动不动缩在地上,纤长眼睫轻颤,宛若没了生气。

墨在素裳晕染开,似夜中繁花。

晨曦微启,东方既白,清晨鸟儿还未叫,便是要准备上朝的时辰。

门廊里候了半宿,松烟方才敢躬身收了地上的碎银,直起腰往屋子里瞟了一眼。

床幔还合着,世子已然在外间正衣冠。

松烟心道,越明珠姑娘在世子心里果然不一般。

他们这般卖身的自签了契,合该是归主子教导,老子娘寻常都见不得,遑论什么劳什子三叔。

昨个越三不仅见了,还攀扯了姑娘。

而世子竟连越三的下场都没忍心告诉她。

“彤管的婚期定在哪天?”

裴晏迟扶正官帽,伸手轻轻拽着朝服襟口那粒扣子,目光落在松烟头顶,目光冷淡没什么温度。

“回世子话,年后。”

松烟毕恭毕敬,一旁的银管微微抬头面露期待。

“取二十两银子,让她的家里提前来接她回家备嫁。”裴晏迟回头冲着松烟沉声嘱咐道。

彤管这倒算是因祸得福,松烟心里转了一遭,转而恭敬问道,“世子,院子里可还要添人?”

“不必。”

裴晏迟皱了眉,越即摆摆手阔步出门,银管的肩略塌了下去。

很显然,他是故意再度挑起这个话柄的。

裴惊策手攥紧长棍,顿了一顿,忽而冷嘲道:“是不是真的,你不应该比我更有数?”

“我还以为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裴惊策这几日又跟那群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还让薛家的大少爷替他找来长得像越明珠的扬州瘦马确认。

这些事情,暗卫早就跟裴晏迟说过了。

裴晏迟望着他倏忽紧绷的下颌,语气甚至比往常平和些,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对你自欺欺人的本领实在叹为观止。”

第 43 章 43

厢房内,云青正伺候着越明珠用药汁擦洗残余的疹痕。

这几日过去,越明珠已经不觉得像之前那样痒了。

但于清双动手又莽又狠,下的药烈,她身上的痕迹跟体内的药性尚未完全消除,不得不继续整日浸得这苦得让人难过的味道里。

越明珠觉得自己已经被熏成一棵行走的草药。

那气味弥漫房中经久不散,开窗通风后也不见好。她只得跑去厢房外避一避。

越明珠躲在院中大树阴翳处乘凉,云青去湃了个西瓜,端出来给她。主仆二人还没吃上,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院子侧门。

还未等裴晏迟开口,大长公主紧接着就又笑道,“不过,我虽说出身皇室,但嫁夫越夫,自然尽数是为你打算,若是女儿家太过盛气凌人,这做郎君的日子也过不好。”

此话便是意有所指了,何氏扫了一眼满面得色的裴琅,面上便有十分过不去了,只得扶着肚子僵着脸,夹了一筷子烧鹿筋,放到裴璋面前的碟子中。

筷子和瓷碗碰出极小的响。

“多谢祖母费心。”

裴晏迟并不热络,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骨节分明的指尖却不再去碰酒杯,只拈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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